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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今天我只要一人。”黄玉郎处变不惊,慢慢悠悠地回道,“至于能否查出真凭实据,则要看此人肯不肯主动招供。”
“一人?”柳寻衣眉头一皱,反问道,“谁的面子这么大?区区一人,也敢劳烦六爷亲自出马。”
“你!”
“嘶!”
黄玉郎开门见山,顿时引起四周一片惊呼。
“我?”柳寻衣一愣,错愕道,“六爷怀疑我是奸细?”
“是!”
说罢,黄玉郎从怀中掏出一沓字条,递到柳寻衣面前,道:“这些都是你的罪状,连我也没想到……你的人缘竟然如此不济。”
柳寻衣将信将疑地接过字条,逐一翻看,眼神变的愈发凝重。
“如何?”黄玉郎沉声道,“自你进入贤王府以来,屡次不知所踪,行事鬼魅,举止怪诞,抗命不遵。你的一笔笔旧账尽在其中,包括泉州混入陆府之事、惊风化雨图掉包之事、颍川私纵东湖帮匪众、私放杀害潘八爷的凶手徐仁、辰州陈雍之死、赤风岭查干一行之死、你在河西公然违抗府主之命、西域汤聪之死,以及你故意在府主面前隐瞒萧芷柔与昆仑派的关系……众多疑团尚未解开,我们可以一件一件地掰开揉碎,直至你彻底洗脱嫌疑为止。”
见柳寻衣满眼惊诧,颔首不语,黄玉郎不禁轻蔑一笑,又道:“放心,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回忆这些旧事。当然,我也有的是办法帮你一件事、一件事地回想。”
黄玉郎绵里藏针,一语双关,令人不寒而栗。
“这些字条……府主看过吗?”
“不必指望府主救你,他已将此事全权交由我处置。”黄玉郎道,“你是生是死,由我一人而决。”
“这些罪状根本是无的放矢,胡说八道。”柳寻衣勃然大怒,解释道,“其中大部分疑点,我早已向府主解释清楚。至于陈雍、汤聪之死……纯粹是栽赃陷害,有人想置我于不义,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夜之间冒出这么多罪状,我也不会善罢甘休。”黄玉郎呛声道,“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为难。”
此刻,一众黑衣弟子已伸手摸向自己的刀柄,以防柳寻衣轻举妄动。
见状,廖氏兄弟不禁眼神一变,下意识地向前一步。
柳寻衣不动声色地问道:“黄六爷,难道你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不相信。”黄玉郎淡淡地回道,“我非但不相信这些字条,同样也不相信你。因此,你必须跟我回去把一切解释清楚。”
“我是奸细?”柳寻衣怒极而笑,故作一副不可思议模样,喊冤道,“我为府主出生入死,刀山火海,你竟然怀疑我是奸细?”
“那又如何?”黄玉郎不屑道,“狄陌为府主尽忠十余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几十条,照样是内奸。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莫说是你,就算这些罪状指的是谢玄,我同样不会手软。”
“你……”
“柳寻衣,你要么乖乖跟我回去,要么拔剑反抗。”黄玉郎步步紧逼,字字如刀,“不过我要提醒你,遵府主之命,只要有人敢拒不配合,我可当场将其斩杀!”
说罢,黄玉郎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阴冷之气,生生逼退廖氏兄弟。与此同时,一道寒如冰、凌如剑的浑厚气劲,瞬间笼罩在柳寻衣的头顶。
……





血蓑衣 第403章 二桃三士
“六爷,柳门主毕竟是惊门之主,你这样做……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住口!”廖川话音未落,黄玉郎陡然脸色一沉,斥道,“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
说罢,黄玉郎将凌厉的目光直直地投向面露踌躇的柳寻衣,一字一句地说道:“柳寻衣,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等一下!”
突然,洛凝语的声音自人群外传来。紧接着,她和林方大火急火燎地推开众人,挤到近前。
“小姐?”黄玉郎一愣,狐疑道,“你怎么来了?”
“黄六叔,你为何刁难柳寻衣?”洛凝语不答反问,语气甚是生硬。
黄玉郎眉心一皱,不悦道:“不是刁难,只是奉命办事。”
“黄六叔,休怪我出言不逊。”洛凝语愤愤不平地说道,“爹让你肃清内奸,是为贤王府弟子能亲如一家,手足情深。而不是让你把府里搞的乌烟瘴气,鸡犬不宁。你今天审这个、明天审那个,如山铁证未见一则,可含冤而死的弟子却与日递增。而今,你竟然把矛头对准柳寻衣,你可知他是爹最器重的人?爹已有意擢升他为黑执扇,执掌下三门,你却偏偏找他的麻烦,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黄玉郎的脸色愈发阴沉,林方大赶忙拽住洛凝语的胳膊,低声道:“凝语,少说两句……”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洛凝语猛地甩开林方大的手,直言道,“狄陌有罪,死不足惜。但我们不该因为一个叛徒,而将府中所有人皆视为奸细。本末倒置,因小失大,再这样查下去,贤王府非大乱不可!”
黄玉郎别有深意地望着怒不可遏的洛凝语,转而又看向满眼感激的柳寻衣,恍然大悟道:“说来说去,小姐是想保住柳寻衣……”
“是!”洛凝语直言不讳,“你想查他,便先查我!”
言尽于此,洛凝语不顾林方大等人的劝阻,快步冲到柳寻衣身前,张开双臂将其死死护住。
“凝语……”
柳寻衣望着面前单薄而坚定的背影,感激之情无语言表。
“这件事根本是爹的错,我绝不会让他一错再错。”洛凝语头也不回地安抚道,“你放心!有我在,今天谁也不敢动你一根头发。”
“小姐,别让我为难!”黄玉郎愠怒道。
“黄六叔想对付柳寻衣,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洛凝语态度坚决,寸步不让。
黄玉郎心中纠结,将目光投向柳寻衣,沉声道:“柳寻衣,男子汉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便不要躲在小姐身后当缩头乌龟。”
“黄六叔,你休要逼他……”
洛凝语话未说完,柳寻衣的手突然搭在她的肩头,轻声道:“凝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六爷是奉命办事,你我身为贤王府的人,谁也不能漠视规矩。我自问没做过对不起府主的事,相信六爷一定会还我清白。”
“可是……”
“不必担心!”
不等洛凝语再劝,柳寻衣已将其轻轻推开。主动卸下自己的宝剑,在众人复杂而无奈的目光下,任由黑衣弟子上前将他五花大绑。
“算你识相!”黄玉郎冷哼道,“带走!”
“等等!”洛凝语娇喝道,“我现在去向爹求情,让他出面终止这场闹剧。在此之前,黄六叔绝不能向柳寻衣用刑!”
“这……”
洛凝语又道:“请黄六叔看在我是北贤王女儿的情面上,答应这件事。”
“好吧!”
黄玉郎勉为其难地点头道:“我答应小姐,日落前不会对柳寻衣上刑。如果天黑时我仍未收到府主的命令,便会依规矩办事。到时,希望小姐不要再强人所难。”
“一言为定!”
洛凝语欣然允诺,转而走到柳寻衣身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深情厚义,芊芊玉手轻抚在柳寻衣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发誓,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等我!”
面对洛凝语的一往情深,柳寻衣思潮腾涌,百感交集。他终究没有开口作答,只是若有似无地轻轻点了点头。
“林方大,我们走!”
招呼一声,洛凝语迫不及待地直奔后院而去。
……
一晌无话,天近黄昏。
洛天瑾对洛凝语的屡次求见置若罔闻,她便在后堂外长跪不起,从中午一直跪倒傍晚,三个时辰一动不动,双腿早已失去知觉。
这段时间,林方大一直跪在她身旁,同样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期间,谢玄、苏堂、洛棋等人轮番劝说,可洛凝语骨子里的执拗根深蒂固,纵然旁人磨破嘴皮,她依旧不为所动。
后堂内,怅然若失的洛天瑾静坐桌旁,手中捧着一卷诗集,眼神迷离,满脸哀思。
此诗集,是洛鸿轩儿时亲笔所书,作为礼物赠与洛天瑾。虽然字迹七扭八歪,极不工整,但洛天瑾一直将其视若珍宝,每当看到这卷诗集,便会想起洛鸿轩幼时的可爱模样。
昔日生龙活虎,朝气蓬勃的洛鸿轩,今日竟变成一个长眠不醒的活死人。
双目紧闭,卧榻不起,日渐消瘦,毫无生机。短短两月,洛鸿轩已削瘦的皮包骨头,几乎不成人形。
每每念及于此,洛天瑾皆如身陷无间地狱,万箭穿心,千蚁噬骨,痛不可当。
再者,端午之宴,群雄不欢而散。虽然各门各派没有多说什么,但洛天瑾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与贤王府的关系,已不再像曾经那般相濡以沫,彼此间或多或少地平添了几分隔阂。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值此内忧外患之际,洛天瑾岂能不心事重重,忧愁满腹?
“吱!”
一声轻响,房门推开,身心交瘁的谢玄缓缓步入后堂。
“府主,小姐已在门外跪了一晌。无论我们如何劝说,她始终不肯离去……”
“看来语儿对柳寻衣果真是情深义重。”洛天瑾轻声作答,转而问道,“肃清之事,进展如何?”
“玉郎几乎将府中上上下下全部筛查一遍。”谢玄回道,“凡有嫌疑者,皆难逃一死。只不过……”言至于此,谢玄不禁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洛天瑾眉头一挑,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经历一个月的肃清,证据确凿的奸细少之又少,大多被处死的弟子只是怀疑罢了。”谢玄苦涩道,“查出的奸细中,与蒙古人暗通消息的居多,与其他门派勾结的极少。拒查,这些‘奸细’都是见财起意,向外出卖贤王府的消息。如狄陌这般有备而来的……几乎没有。”
“几乎没有?”洛天瑾听出谢玄话中的端倪,狐疑道,“何为几乎?”
“证据确凿者,一个没有。可存在疑点的……却有一个。”
“谁?”
“柳寻衣。”谢玄苦笑道,“从他进入贤王府的第一天,府主便对他心存戒备。因此,对柳寻衣的怀疑,其实是老调重弹,关键在于……府主的意思。府主若信他,则断无可疑。府主若不信他,则疑点重重……”
“呵!”洛天瑾轻笑一声,自嘲道,“本来我已对他深信不疑,但狄陌背叛一事,却令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身边的每一个人。上一任黑执扇是内奸,我不希望新任黑执扇重蹈覆辙。”
谢玄眼神一动,了然道:“所以府主才故意在功过箱中,投下柳寻衣的罪状,目的是让玉郎再查他一次?”
“不。”洛天瑾眼神狡黠,摇头道,“我曾对柳寻衣屡次试探,如果他会露出马脚,早就露了。这个结果,只有两个原因,其一,柳寻衣君子坦荡,毫无问题。其二,柳寻衣城府极深,伪装的天衣无缝。无论哪个?玉郎都不可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既然如此,府主为何要设计查他?”谢玄费解道,“难道府主不相信柳寻衣?”
“我若不信他,何须大费周章?大可一剑杀之。”
“那……府主相信他?”
对此,洛天瑾依旧摇头。
见状,谢玄满头雾水,喃喃自语道:“既相信,又不信……到底信不信?”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洛天瑾道,“因此,我把这个难题抛给另一个人,让她替我决定柳寻衣是生是死,是去是留。”
“另一个人?”谢玄眉头紧锁,若有所思道,“府主说的是……小姐?”
“正是!如今轩儿已……”言至于此,洛天瑾的眼神陡然一暗,改口道,“现在,我只剩语儿一个骨肉可堪大任,贤王府日后必将托付于她。因此,我必须替她选定一个智勇双全,能成大器的夫婿。如此,方能保住我辛辛苦苦打下的这片家业。然而,在我替她决定夫婿之前,她必须先将自己的心迹如实袒露。毕竟,感情的事要讲缘分,不可强求。”
“府主故意借肃清之机,试探小姐对柳寻衣的心意?”谢玄恍然大悟,“如果小姐对柳寻衣痴心一片,府主便重用柳寻衣。如果小姐对柳寻衣漠不关心,则杀之后快。”
“这只是其一。”洛天瑾幽幽地说道,“其二,我要借此机会,让柳寻衣看到语儿对他的心意,并让他欠语儿一个天大的人情,算是撮合他们。”
“若有一个女人肯心甘情愿地舍命相救,夫复何求?”谢玄点头道,“柳寻衣定会被小姐的真情所感动,进而滋生情愫。府主一箭双雕,果然厉害!”
“非但如此,还有其三。”洛天瑾摆手道,“肃清一月有余,我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场闹剧是时候结束了。因此,我借语儿跪求之机,出面结束肃清,让府中上下皆对她心怀感激。如此一来,也算为她日后担当重任,提前积攒威望。”
“府主高瞻远瞩,未雨绸缪,谢玄佩服!”
“别急!”洛天瑾的眼中悄然闪过一丝诡谲之色。
见状,谢玄面露惊奇,诧异道:“怎么?难道……还有其四?”
“既然有心促成语儿和寻衣的好事,有一个人便不得不防。”洛天瑾讳莫如深地说道,“其四,我要借机试探洵溱对柳寻衣的态度,看她是否关心柳寻衣的死活?他二人又是否如传闻中那般……日久生情。”
……




血蓑衣 第404章 拨乱反治
入夜,谢玄奉洛天瑾之命,召贤王府七雄,青、白执扇,以及八门之主齐聚中堂议事。
历经一场规模浩大,死伤惨重的“肃清”之后,众人无不惶惶不安,心有余悸。即便到中堂议事,同样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彼此间少了昔日的欢声笑语,多了几分敬畏隔阂。
此刻,中堂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众人如坐针毡,颔首不语。堂中鸦雀无声,静如死寂。
黄玉郎信守承诺,日落之前未对柳寻衣施以严刑,不枉洛凝语在洛天瑾门前跪求一晌。
“府主到!”
伴随着一声高喝,众人精神一振,纷纷起身,一齐将恭敬的目光投向堂外。
洛天瑾快步入堂,对众人的寒暄置之不理,目不斜视地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洛天瑾如入无人之境般径自落座,身体微微斜靠着椅背,一双深邃的眸子环顾着堂下众人,眼底深处蕴藏着一丝审视之意。
“一场‘狂风暴雨’过后,我还能在这里见到你们,倍感欣慰。”洛天瑾话里有话地开口道,“时至今日,你们还能生龙活虎地见到我,也应该感到庆幸。”
没人能猜破洛天瑾的心思,因此无人敢冒然应答。
面对战战兢兢,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众人,洛天瑾淡然一笑,柔和道:“坐下说话。”
“谢府主!”
得到洛天瑾的命令,这些人才敢陆续落座。
“黄玉郎,暗访稽查一事进展如何?”洛天瑾饶有兴致地望着黄玉郎,问道,“近一个多月,你在府中查出多少图谋不轨的奸贼?”
“禀府主,截至今日,在下一共查出可疑之人两百零七名。”黄玉郎从容作答,语气波澜不惊,“其中,私卖消息,证据确凿者六人,皆已处死。拒不交代,畏罪自杀者五十七人。嫌疑重大,在押稽查者,一百四十四人。”
黄玉郎口中的“畏罪自杀”,实则是经受不住严刑拷问,活活枉死之人。
洛天瑾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又道:“都是些什么人?”
“大部分是府中弟子,少数奴仆家丁。”黄玉郎回道,“其中,下三门人数最多,上三门人数次之,中平二门人数最少。”
“二百零七人之外,其余如何?”
“府中上上下下查无遗漏,在其他人身上未查到半点嫌疑,料想不会有奸细漏网。”
“做得好!”洛天瑾称赞道,“通过此次肃清,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混入贤王府居心不良者,一个也没有好下场。”
“府主英明!”黄玉郎面露喜色,忙道,“接下来我会继续追查……”
“不必了!”话音未落,洛天瑾突然打断道,“暗访稽查到此为止,在押之人全部释放,无确凿证据者,一律按无罪对待。即日起,府中任何人不得再疑神疑鬼,更不得诬告同门。”
“嘶!”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所有人暗吃一惊。
“什么?”黄玉郎心有不甘,劝谏道,“不少人嫌疑重大,尚未追查清楚……”
“你是聋子吗?”
洛天瑾脸色一沉,根本不给黄玉郎辩驳的机会,沉声道:“我说暗访稽查到此为止,听懂没有?”
被洛天瑾如刀似剑的目光死死盯着,黄玉郎忽觉心头一凉,纵有万千不甘,也不敢再顶撞半句,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应道:“遵命……”
“贤王府从来都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任何人想在这里闹事,结果只有死路一条。”洛天瑾别有深意地说道,“不过,经过一个多月的肃清,想必今日的贤王府已经焕然一新,重见光明。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希望暗访稽查闹的人心惶惶,鸡飞狗跳。同样,更不希望府中弟子彼此猜忌,相互提防。”
言至于此,洛天瑾将宠溺的目光投向心思忐忑的洛凝语,朗声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语儿,若非她在我门前苦苦跪求三个时辰,我不会意识到肃清一事会带来诸多隐患。当然,被无罪释放的一百四十四人也绝非运气好,他们同样要感谢小姐替他们求情。若非语儿,只怕一个也休想活命。”
“小姐宅心仁厚,识大体、顾大局,不仅是一百四十四名弟子的福气,更是府中所有人的福气。”谢玄见机行事,出言恭维。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一片附和,惹得洛凝语一阵羞涩。
此刻,“大难不死”的柳寻衣,看向洛凝语的眼中不禁浮现出一抹感激之色。
“既然府中再无奸细,我希望从现在开始,贤王府上上下下能和衷共济,戮力同心。”洛天瑾正色道,“我知道端午之事影响颇大,公子受伤、夫人病倒,再加上一场肃清,各种流言蜚语在府中四处散播,闹的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我今夜召集你们,正是要借你们之口传话于府中弟子,从今天开始,一切厄运都将终结,贤王府依旧是威震江湖的贤王府。我,依旧是执掌武林半壁的北贤王。曾经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永远不会变。任何与贤王府作对的人,只会玩火自焚,万劫不复!任何企图阻碍贤王府前进的人,必将自取灭亡,死无葬身之地!”
“府主英明!”
或许是太久没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言辞,或许是洛天瑾沉沦痛苦之中,太久没有鼓舞士气。今日他“重获新生”,一番慷慨陈词,不禁令压抑许久的众人热泪盈眶,热血澎湃。
“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再看到府中有人内斗。”洛天瑾凝声道,“我要你们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令贤王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让所有企图看我们笑话的人空欢喜一场,让所有企图打压我们的人……自食恶果,不得善终!”
“谨遵府主之命!”
一声齐呼,贤王府仿佛一下子回到当初,抱诚守真,荣辱与共。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宣布。”洛天瑾眼神一正,解释道,“众所周知,狄陌一死,下三门群龙无首,长此以往对贤王府百害而无一利。经我深思熟虑,最终臻选出一人,有能力也有资格担此大任,他便是亲手斩杀叛徒狄陌的柳寻衣。”
洛天瑾有意提拔柳寻衣为黑执扇,在贤王府早已是不公开的秘密。因此,对于这个消息,众人并未表露出太多惊奇。
“寻衣!”
闻言,柳寻衣赶忙起身,朝洛天瑾毕恭毕敬地拱手拜道:“柳寻衣在!”
洛天瑾问道:“你可有胆量接任黑执扇之职?”
柳寻衣心中窃喜,迅速跪倒在地,领命道:“承蒙府主不弃,诸位抬爱,柳寻衣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要说‘死’字。”洛天瑾在悲恸中煎熬许久,今日终于难得一见地开怀一笑,叮嘱道,“黑执扇的位子不好坐,九死一生如同家常便饭,有功不一定会赏,但有过一定会重罚。毕竟,你身上背负着下三门的生死兴衰,更关乎贤王府的颜面荣辱。在某种意义上,黑执扇是除我以外,贤王府最有权力的人。你能任意调动下三门所有弟子,比府中七雄更有实权。但手中的权力越大,肩上的担子越重,因此你千万不要小觑这个位子。”
“在下谨记府主教诲,定当竭尽所能,不敢辜负府主的信任与期望。”
洛天瑾戏谑道:“还有,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步狄陌的后尘。”
言至于此,洛天瑾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冰冷寒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若真如此,你的下场一定比狄陌更加凄惨。”
柳寻衣心生忌惮,表面上仍装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正色道:“在下谨记!”
“如此仓促地提拔你为黑执扇,也是想冲冲喜,去去府中近来的霉运。”洛天瑾的脸色瞬息万变,转眼又恢复平易模样,淡笑道,“上次提拔你为惊门之主,我赠你一处别院。这次擢升你为黑执扇,依照规矩,我也该赏赐你一些东西。只是时间仓促,尚未准备……”
“在下不敢。”柳寻衣谦逊道,“府主待我已是仁至义尽,在下又岂敢再奢望什么赏赐?”
“欸!”洛天瑾摆手道,“规矩便是规矩,岂能轻易打破?”
说罢,洛天瑾眉头紧皱,一副踌躇模样,左右寻摸一番,似是在为柳寻衣寻找赏赐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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