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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不可能!”冷依依坚定道,“江湖虽大,但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屈指可数。如果有神秘势力,我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不错!”温廉附和道,“依我之见,根本不是什么‘半路杀出的神秘人’,而是‘某位老朋友’故作神秘罢了。”
“你们的意思是……有人故弄玄虚?”宋玉迟疑道,“欲同时对付我们和贤王府?”
“神秘人的目标不一定是我和洛天瑾。”金复羽幽幽地说道,“更可能是武林盟主的宝座。试想,如果神秘人在武林大会现身,并力争盟主之位,他的对手将是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无论他的武功多么高深莫测,也难逃寡不敌众的噩运,胜算十分渺茫。然而,少了六大掌门和四大家主从中阻挠,他夺取盟主的机会将大大增加。”
“言之有理。”冷依依赞同道,“别忘了,洛天瑾与我们已结下不共戴天之仇,神秘人大可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利。”
“可他又是如何说服六大掌门和四大家主?”温廉将信将疑道,“我们与四大世家的关系堪比铁板一块,牢不可破。他竟能游说四位家主放弃为我们助拳,难不成……他和四大世家的关系,比我们还要亲密?”
“如果他们的关系比我们密切,四大世家早已临阵倒戈。”金复羽道,“现如今,只是四位家主不再出手,并非四大世家与我们背道而驰。说到底,我与他们仍是朋友。也许,四位家主临时遇到一些麻烦,不得不委曲求全。”
冷依依好奇道:“坞主认为缘由何起?”
金复羽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能让这些叱咤风云的江湖掌门人改变心意,无外乎四个原因。名声、利益、威望和恐惧。其中,名、利二字不必解释,人所共知。至于威望和恐惧,才是这件事的关键所在。”
“请坞主明示!”
“很简单。”金复羽解释道,“要么,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重现江湖,令六大掌门、四大家主,出于敬仰尊重之情,心甘情愿给他三分面子。毕竟,江湖规矩是长幼有序,尊卑分明。要么,有人攥住六大门派和四大世家的命脉,借此威胁他们,令他们出于忌惮、甚至恐惧,不得不含羞忍辱,急流勇退。”
“嘶!”
金复羽此言在情在理,令宋玉三人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坞主认为他们是出于‘威望’还是‘恐惧’?”温廉迟疑道。
“威望也好,恐惧也罢,最终都与名利相勾结。”金复羽道,“如果出于威望,一定对他们的‘名声’大有裨益。如果出于恐惧,一定对他们的‘利益’有所触动。可无论是哪一种,对我们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会不会是我们杞人忧天?”冷依依试探道,“我们有横山寨这张底牌,纵使没有四大世家支持,仍能力压群雄,立于不败之地……”
“此言差矣。”金复羽打断道,“最令人感到恐惧的,永远不是强大的对手,而是威胁近在咫尺,但自己却一无所知。”言至于此,金复羽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思忖之意,下令道,“传令石镇山,让他继续留在横山寨,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什么?”宋玉大惊失色,赶忙提醒道,“依照我们的计划,石镇山不日即可动身,提前赶往华山待命。现在坞主让他按兵不动,岂不是白白错失良机?万一石镇山赶不及在武林大会前抵达华山,我们将无路可退,只能孤注一掷,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坞主一人身上……”
“那又如何?”金复羽饶有兴致地反问道,“难道你不相信我能凭自己的实力夺得武林盟主?”
“在下绝无此意。”宋玉脸色一变,匆忙解释道,“坞主武功盖世,天下无双,定能力压群雄,一举夺魁。我担心的是,万一武林大会出现变数,万一我们腹背受敌……正如坞主刚刚所言,武功再高只怕也……寡不敌众。”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有人想借此机会引出我们藏在横山寨的秘密,又当如何?”金复羽处变不惊,语气平淡如水,“武林大会我尚可放手一搏,或有五成胜算。而一旦横山寨的秘密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公之于众,我们将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孰轻孰重?孰大孰小?难道你不会权衡?”
“坞主谨小慎微,我等佩服。”冷依依圆场道,“但因为一个难辨真假的怀疑,放弃筹划已久的计划,会不会有些……得不偿失?”
“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我也不能冒险。”金复羽神情一禀,正色道,“你们说我怯懦也好,多疑也罢。总而言之,这件事我心意已决,本次武林大会绝不能将横山寨牵扯进来。一切生死成败,皆由金剑坞一肩承担。”
“本来有必胜的把握,如今却因为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前功尽弃……”宋玉心有不忿,喃喃低语道,“稍有一些风吹草动便畏首畏尾,停滞不前。长此以往,光复大业不知何日才能实现……”
“你说什么?”
似是被宋玉的低声牢骚所惊扰,金复羽的眼神悄然一变,反问道:“宋玉,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在下不敢,我只是心有不甘……”宋玉辩解道,“此事敢情坞主三思,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而贻误大业……”
“一时意气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金复羽伸手一指宋玉,不怒自威道,“这一次,我且饶过你。再让我听到你言辞不恭,我便将你的心肝脾肺肾统统挖出来,清净清净!”
金复羽一向儒雅温和,极少对麾下严词厉色,更鲜有酷刑惩罚。但性情平和,并不代表没有脾气。毕竟身居高位,岂能毫无威严?
此话一出,宋玉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如纸。他追随金复羽多年,知晓金复羽的脾气秉性。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如常,实则心中早已怒不可遏。
正因为金复羽平易近人的模样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宋玉在情急之间竟然忘却自己的身份,失口说出不敬之言。
此刻回想起来,忽觉后背发凉,心惊胆寒。
“坞主息怒,在下罪该万死!”宋玉急忙跪倒在地,朝金复羽连连扣头。
“我能收到消息,洛天瑾同样能知晓此事。”金复羽对宋玉的赔罪置之不理,自顾说道,“派人前往洛阳城,暗中监视贤王府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来报我。”
“是。”
“坞主想借力打力?”冷依依若有所思道,“洛天瑾对这件事不可能漠不关心,一定会追查到底。因此,我们只要紧紧盯住贤王府的动向,查清一切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聪明,费力不讨好的事让别人去做,我们只需静候佳音。记住,当自己身处重重迷雾之中,千万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应该先找地方躲起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说罢,金复羽缓缓起身,闲庭信步般走到艾宓身旁,手指轻轻拨动琴弦,顿时发出一道道悦耳琴声,头也不回地继续说道:“如果不懂得自保,只是暴虎冯河,勇而无谋,结果只会惨死迷途,甚至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宋玉明白金复羽言有所指,当下心中一沉,忙道:“坞主教训的是!”
“掌嘴三十,长长记性。下去吧!”
……





血蓑衣 第408章 中元风波(一)
七月十五,中元节,俗称“鬼节”。
“砰、砰砰!”
天光初亮,柳寻衣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谁?”
“伤门门主凌青,求见黑执扇!”
“吱!”
伴随着一声轻响,房门顺势而开。睡意惺忪的柳寻衣见凌青行色匆匆,不禁眉头一皱,狐疑道:“何事?”
“禀黑执扇,伤门弟子刚刚在后巷发现一辆来历不明的马车。”
后巷,是指贤王府后门外的一条暗巷。由于地处偏僻,平日里人烟罕至,因此贤王府并未派人日夜看守,只在每日的早、中、晚分别派人巡视一次。
“马车?”柳寻衣一头雾水,茫然道,“什么马车?”
“其实,马车并无不妥,但马车上的东西却十分古怪。”凌青解释道,“它是……是……”支支吾吾半晌,也未能说出下文。
“是什么?”
见柳寻衣面露不耐,凌青索性改口道:“在下说不清楚,黑执扇且随我来,一看便知。”
怀着满心好奇,柳寻衣来到后巷,见巷中停着一辆马车,车上的东西丈长尺宽,颇为宏大,但却被红绸遮盖的严严实实,红绸外被铁索连环紧紧勒住,常人根本无法解开,亦无法掀开红绸查验里面的东西。
此时,铁链上挂着一张红底黑字的封条,上写六个大字“敬北贤王笑纳”。
一见此物,柳寻衣不禁一愣,诧异道:“这是什么东西?”
凌青苦笑摇头,道:“不知道。发现它的时候便是这样,寻不到半点人影,想必是昨夜被人放到这儿的。”
柳寻衣稍作思量,上前细细打量一番,同时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味道,而后用手轻轻拍打几下,红绸内登时发出一阵“砰砰砰”的沉闷响声。
“好像是木头。”柳寻衣沉吟道,“没有硝石、硫磺的气味。”
“黑执扇的意思是……”
“派人封锁后巷,以防有诈。”柳寻衣吩咐道,“我去禀告府主,请他定夺。”
“遵命!”
半个时辰后,姗姗来迟的洛天瑾在谢玄、江一苇等人的陪同下,缓缓走出后门。
“就是它?神神秘秘,故弄玄虚。”洛天瑾目光平淡地望着马车,低声道,“寻衣,把铁链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
柳寻衣推剑出鞘,脚下一顿,身形冲天而起。
半空之中,连挥数剑,无极剑与铁链狠狠碰撞,发出一阵“铿铿蹡蹡”的响声。转瞬间,锁链崩开,“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见状,凌青、许衡迅速上前,一人拽着一角,同时向下一抻,偌大的红绸顺势滑落,一尊漆黑如墨的庞然大物,渐渐呈现在众人面前。
“嘶!”
众人定睛观瞧,不约而同地猛吸一口凉气。马车上,赫然是一口冷冰冰的棺材。棺材上还摆放着一尊牌位,一套寿衣。
然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黑漆漆的牌位上,竟题着“洛鸿轩之位”五个横平竖直的金色大字。
“这……”
一见此物,在场之人无不怛然失色,满心惊愕。
“柳寻衣,你这混账!竟敢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惊扰府主,该当何罪?”
江一苇一声怒斥,令柳寻衣脑袋一懵,全身的血仿佛瞬间变的冰凉。
洛天瑾脸上的柔和之色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难以名状的愠怒。
“府主,我……”
不等柳寻衣开口辩解,面沉似水的洛天瑾突然打断道:“谁送来的?”
“这……在下不知。”柳寻衣勉为其难地回答道。
“什么时候出现的?”洛天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棺材,语气阴沉的吓人。
柳寻衣苦涩无比,却又不敢不答,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在下……也不知道……”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这黑执扇是干什么吃的?”
话音未落,洛天瑾陡然暴喝一声,登时将在场所有人惊的心头一颤,齐齐跪倒在地。
柳寻衣浑身战栗,汗如雨下,跪在地上屏息凝神,掩面失色,根本不敢直视洛天瑾那双欲要杀人的眼睛。
“府主息怒!”谢玄伺机劝道,“此物来的蹊跷,也不能全怪柳寻衣他们。”
“用如此恶毒的法子诅咒轩儿,无论是谁?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洛天瑾的声音由于内心的愤怒,变的有些颤抖,“柳寻衣,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限你一天之内把罪魁祸首找出来!如若不然,这副棺材就是你的归宿。”
“是……”
柳寻衣的额头上溢满豆大的汗珠,面对这种无妄之灾,他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何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走!”
洛天瑾怒不可遏,拂袖而去。留下心有余悸的众人,跪在地上,久久缓不过神来。
……
日上三竿,凌青奉柳寻衣之命,率弟子奔走于洛阳城的四座城门,将守卫统领全部带回贤王府。
东堂内,四名城军战战兢兢地站在柳寻衣面前,七嘴八舌地解释道:“柳爷,近一个月,绝对没人运送这种棺材进城。除非……他们没走城门,从天上飞进来……”
“少他妈废话!”许衡喝斥道,“黑执扇问你们什么,你们便回答什么。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必说!”
“那是!那是!”年纪最长的城军赶忙答应道,“柳爷,您知道我们办事的规矩,若真有人运送这么大的东西入城,我们不可能不收城税,更不可能不开棺查验。刚才我们仔细询问过所有弟兄,确实没人见过这种东西……”
话音未落,他又连忙举手起誓:“小老儿对天发誓,字字无虚。再者说,我们将军与北贤王是朋友,弟兄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您面前撒谎……”
“行了!”柳寻衣若有所思地摆手道,“辛苦几位跑一趟,稍后领几锭银子,洛府主请兄弟们喝茶。”
“多谢柳爷!”四名城军闻听意外之财,顿时喜笑颜开,眉飞色舞。
“凌青,送客!”
城军走后,柳寻衣将别有深意的目光投向许衡,幽幽地说道:“棺材不是来自城外,则一定来自城内。许大哥,你率人走访洛阳城内所有的棺材铺,挨家挨户地查,八成能找到线索。”
“我这就去办!”
许衡欣然允诺,火急火燎地离开东堂。
“我也去!”见凌青和许衡皆有差事,身为惊门之主的洛凝语再也按耐不住,主动请命道,“人多好办事,也能查的快些。”
柳寻衣稍作犹豫,点头道:“让廖川、廖海陪着,多带些人手,你和许大哥分头行事。”
“遵命!”
……
中午,北城许氏棺材铺。
得知洛凝语一行的身份和来意,铺里的伙计赶忙奉茶招待,自己则一溜烟地跑去后院通禀掌柜。
“小姐……”廖川刚一开口,忽觉洛凝语面有不悦,赶忙改口道,“门主,咱们和许门柱商定,他去东城打探,我们去西城打探,最后来北城汇合。为何你直奔这里?我们放弃西城的棺材铺不查,万一出现纰漏……”
“笨!”洛凝语端起茶杯,胸有成竹地笑骂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三思而后行’?洛阳城地广人多,大大小小的棺材铺少说几十家,许衡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线索?”
“门主的意思……”
洛凝语不答反问:“我问你们,后巷出现的棺材是什么材质?”
“这……”廖川、廖海一脸茫然,面面相觑。
“没见识!”洛凝语撇嘴道,“棺材由上等檀木打造。”
“那又如何?”
“上等檀木价值不菲,极为珍贵,绝非寻常百姓所能企及。因此,一般的棺材铺没有这种木料。在洛阳城,能打造檀木棺材的铺子屈指可数。其中,又数北城的许氏棺材铺最为出名。”
洛凝语的一番解释,令廖氏兄弟茅塞顿开,本来心中还对她有所怀疑,此时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本姑娘虽然武功不高,但胜在见多识广。”洛凝语煞有介事地吩咐道,“记住,凡惊门弟子,切忌莽撞行事,凡事三思而后决。你们闲来无事多看看书,长长见识,胜过舞刀弄枪,打打杀杀。”
“是。”
“哎呀呀!洛小姐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说话的功夫,一阵急促而略带哭腔的声音陡然自后院传来。
紧接着,一位相貌精明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地迎到近前,对洛凝语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之能事,而后故作难以置信的悲恸模样,低声问道:“洛小姐今日前来,可是府上……”
“呸呸呸!”洛凝语啐道,“我找你不是买棺材,而是打听一个人。”
“哦!”掌柜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展颜笑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不知洛小姐想打听谁?”
“上等檀木,七尺三寸,黑漆金缝。除此之外,还有八宝寿衣、虫鱼衾、松木牌。”洛凝语一字一句地说道,“掌柜的可有印象?”
“这……”
“一口上好的檀木棺材,寸木寸金。你这店里一年半载也卖不出三五口,别说你不记得?”不等掌柜开口,洛凝语别有深意地补充道,“我不妨坦白告诉你,买这口棺材的人得罪了贤王府,我爹指明找他。如果你不想惹祸上身,便实话实话,这口棺材究竟是何人所买?”
闻言,掌柜的脸色骤变,瞬间换上一副义愤填膺的恼怒面孔,嚷嚷道:“洛小姐息怒,您说的檀木棺材正是出自小店。那买主阴阳怪气,一看就不像好人,真是反了他狗娘养的,竟敢得罪洛府主。您问!您随便问!我说!我什么都说!”
此言一出,洛凝语不禁与廖氏兄弟对视一眼,三人的眼中不约而同地涌现出一抹激动之色。
……




血蓑衣 第409章 中元风波(二)
晌午,贤王府东堂内聚集下三门弟子近千人。
“奉黑执扇之命,全力搜查洛阳城内所有的客栈、酒楼、茶肆、妓院等一切可供外人落脚的地方。”
许衡持刀而立,身形如枪,神情肃穆,声音亮如洪钟,继续道:“那人的身材样貌、衣着打扮,刚刚洛门主已讲的一清二楚。凡发现可疑之人,无论真伪,一律监视起来,并迅速回府禀报。日落之前,尔等务必搜遍洛阳城的每一个角落,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漏。敢有违令者,以通敌论处!”
“是!”众弟子齐声领命,震耳欲聋,冲破九霄。
“事不宜迟,出发!”
伴随着许衡的一声喝令,下三门弟子迅速离开东堂,眨眼消散在柳寻衣的视线之中。
“黑执扇……”许衡面露为难地望着柳寻衣,吞吞吐吐地说道,“虽然我们的动作已经很快,但那辆马车毕竟是昨夜停在后巷的,我们现在去查,会不会……”
“许大哥,你想说什么?”柳寻衣打断道。
“我的意思是……贼人会不会早已潜逃出城?”许衡苦涩道,“我们纵使挖地三尺,到头来也是枉费力气。”
洛凝语点头道:“如果贼人真的出城,无异于龙入大海,虎入山林,我们再想找到他……只怕难如登天。”
“虽然不知道贼人在不在城中,但我们必须放手一搏。”凌青鼓气道,“去查,才有机会。如果只凭臆想便轻言放弃,府主一怒之下……只怕我们谁也难逃罪责。当然,最麻烦的还是黑执扇……”
见柳寻衣神思恍惚,默不作声,洛凝语不禁心生担忧,轻声安抚道:“放心!我一定不让爹为难你。”
“洛小姐现在是惊门之主,如何能动不动搬出贤王府大小姐的架势?”
柳寻衣尚未开口,一道悦耳的笑声陡然自堂外传来。紧接着,洵溱缓缓步入堂中。
“你来作甚?”一见洵溱,洛凝语脸上的柔和之意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冷傲之色,“这里是下三门议事的地方,岂容你自由出入?”
“洛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洛府主交代,让我授你一些江湖经验和处世谋略。”洵溱不怒反笑,不以为意地回道,“如此算来,我也算洛小姐半个师父,为何不能来?”
“你……”
“你们与其在这里枉费唇舌,不如早些出去打探贼人的下落。”洵溱不给洛凝语反驳的机会,转而向许衡、凌青催促道。
“笑话!”洛凝语轻蔑道,“如果贼人早已逃之夭夭,我们就算把洛阳城翻个底朝天又有何用?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洛小姐此言差矣,我敢断言,那人一定还在城中。”洵溱讳莫如深地笑道。
“为何?”许衡、凌青异口同声,面露惊诧。
“三更半夜,送这么大一份‘礼’给北贤王,不可能没有下文。”洵溱道,“檀木棺材、八宝寿衣,再加上一辆马车……少说价值百金。我想不会有人这么无聊,不惜费时、费力、费钱,只为换贤王府几句咒骂。”
“这……”
“能让你们轻而易举地查到檀木棺材的来源,然后又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买主的消息,如此显而易见的‘漏洞’,难道真的是诚心隐藏吗?”洵溱摇头道,“当然不是。以贤王府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声望,此人非但敢送来棺材,而且还敢明目张胆地留下线索让你们查到,原因只有一个。”
“是什么?”
“他无惧贤王府,更无心躲藏。”洵溱一语道破天机,“之所以留下一个幼稚可笑的哑谜,八成是想戏耍你们一番。”
言至于此,洵溱美目一转,别有深意地望着若有所思的洛凝语,似笑非笑地问道:“洛小姐,你认为一个无惧贤王府、无心躲藏,甚至敢戏耍你们的人,会像寻常蟊贼一样,慌不择路地逃之夭夭吗?”
面对洵溱的反问,许衡、凌青皆面露踌躇之意。洛凝语又气又恼,但一时又无法辩驳。只有柳寻衣,面色依旧平淡如初。
俨然,对于洵溱的一番推论,柳寻衣早已了然于胸。
“洵溱姑娘的意思是……贼人还在城中?”
“不但在,而且一直在等着你们去找他。”洵溱信誓旦旦地答道,“从发现马车到现在,已过去三个时辰。如果你们再晚一会儿,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这也是洛府主严令柳执扇在一天之内,找出罪魁祸首的原因。毕竟,事关贤王府的颜面,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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