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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废话!”荀再山轻蔑道,“洛鸿轩是他的宝贝儿子,洛天瑾肯大义灭亲吗?等他到后,只怕更是护短心切,反而耽误替小姐报仇的最佳时机。”
说罢,荀再山将急迫的目光投向钟离木,催促道:“师父,不必和他们废话,一切等杀了那个畜生再说!”
“不会的!”柳寻衣匆匆张开双臂,拦下跃跃欲试的崆峒弟子,高声道,“今日在府中做客的不仅仅有崆峒派,还有少林、武当、昆仑以及北方武林中的众多门派、世家。大家皆是武林正道,明辨是非对错,知晓善恶正邪。若公子罪该一死,纵使府主有心护短,只怕天下英雄也不会答应。还望钟离掌门千万三思!”
“师父,别听他的……”
“事已至此,意气用事只会令事情变的愈发不可收拾。唯有抽丝剥茧,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才是还钟离姑娘公道的最好办法。”柳寻衣抢在荀再山之前开口劝道,“钟离掌门,这里是贤王府,是洛公子的家,难道你还担心他会逃跑不成?他若真跑了,便是承认自己的罪过,到时无需殷掌门出手,相信北贤王也不会饶过他。”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林方大气喘吁吁地附和道,“我以项上这颗人头作保,洛鸿轩如果跑了,我林方大愿替他一死。”
“还有我!”柳寻衣忙道,“我也愿用自己的性命替洛公子作保!”
“还有我!”
“算我一个!”
“我也是……”
一时间,凌青、许衡等人纷纷仗义担保,此举令气血未定的洛鸿轩感动不已,心中愈发憎恶自己的所作所为。
望着信誓旦旦的众人,钟离木的眼睛微微眯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今天!只有今天!今天日落之前,若北贤王不能给老夫一个满意的交代,崆峒派纵使豁出灭门不顾,也定要与贤王府不死不休!”
“师父……”
“周穆!”钟离木挥手打断荀再山的劝谏,吩咐道,“派人通知少林、武当、昆仑,以及今日在此的所有江湖同道,邀他们今晚酉时初刻到贤王府中堂,老夫请他们做个见证,静候北贤王铁面无私,大义灭亲,还我女儿一个清白公道!”
“是。”
“再山!”钟离木又道,“你率人留在此处,要眼不错珠、寸步不离地盯着洛鸿轩。他若真跑了,即便死上一百个、一千个柳寻衣,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师父放心!”
吩咐作罢,钟离木将冷峻的目光直直地投向面有菜色的柳寻衣,幽幽地说道:“小子,老夫姑且相信你一次。今日傍晚,酉时初刻,我要看看你口中的‘真相’与‘公道’究竟是什么?”
……





血蓑衣 第388章 弥天大错(四)
日上三竿,喧嚣渐息。
此刻,柳寻衣的别院已被崆峒派弟子团团围住。荀再山横刀立于院门之外,一双冷厉的眸子死死盯着院中束手无策的柳寻衣几人。
伤势稍缓的洛鸿轩如泄气的皮球,瘫坐在门外石阶上,身体有气无力地委靠于门框。目光空洞,面无表情,对旁人的劝慰亦是毫无反应,仿佛丢了三魂七魄。
凌青、许衡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几次欲言又止,终究化作声声叹息,二人的脸上皆是说不出的纠结复杂。
心烦意乱的林方大在院中来回踱步,不时顿足捶胸,口中碎碎念叨,以宣泄内心的躁动。
廖氏兄弟等人持刀携剑,于院门内一字排开,与门外的崆峒弟子形成对峙之势。
柳寻衣一言不发地坐在石桌旁,眼神飘忽不定,心绪杂乱无章。
“不等了!”
七窍冒火的林方大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烦闷,嚷嚷道:“公子与其坐在这儿等死,不如主动向府主负荆请罪。”
“大哥,你以为府主不知道公子在这儿吗?”柳寻衣苦笑道,“府主心如明镜,却迟迟不肯现身。因为他还没想出妥善的对策。”
“还用想吗?”林方大诧异道,“当然是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鸿轩!”
“谈何容易?保住公子如何向崆峒派交代?”凌青反问道。
林方大一愣,犹豫不决道:“那怎么办?总不能把鸿轩交出去吧?府主就他一个儿子,谁出事他也不能出事。”
“可公子已经出事了。”许衡无奈道,“玷污女子清白,莫说对方是崆峒派大小姐,即便是寻常民妇,此事也不可能不了了之。”
“这……”林方大急的抓耳挠腮,却又想不出半点法子,最终挥拳朝自己的脑袋狠狠一砸,怒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样干等着?真他妈憋屈!”说罢,林方大眼神一瞪,怒喝道,“不等了!我去向府主问个明白。”
“崆峒派弟子已将这里团团围住,你出的去吗?”
“这里是贤王府,老子不信他敢拦我……”
“不可乱来!”
柳寻衣打断几人的争论,劝诫道:“此事干系重大,牵连甚广,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皆要万分谨慎,当心横生枝节。”
“可是……”
“柳门主、林门主、凌门主、许门主!”
突然,洵溱的声音自院外响起,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洵溱?”柳寻衣冲出院门,激动道,“可是府主到了?”
洵溱摇头道:“洛府主让你们护送洛公子去后堂……”
“不能去!”
话音未落,荀再山突然横刀拦住洵溱的去路,冷声道:“掌门有令,洛鸿轩哪儿也不能去!”
“放肆!”林方大怒道,“北贤王召公子相见,你岂敢阻拦?”
“北贤王是你们的主子,但不是我的!”荀再山心如铁石,丝毫不受威胁。
“你……”
洵溱挥手打断林方大的驳斥,转而向荀再山解释道:“你不让洛公子去后堂说清一切,洛府主如何还钟离掌门和钟离姑娘一个公道?你在此多耽误一刻,你家掌门便多等一刻,你家小姐便多痛苦一刻。我只负责传话,至于让不让他们去,阁下自己决定。”
“不错!”柳寻衣接话道,“时才,钟离掌门已忍让一步,荀师兄又何必咄咄相逼?洛府主不是神,若不让他当面问讯昨夜的来龙去脉,他如何能查明事情的真相?又如何能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我想,你也不希望钟离姑娘受辱一事,最终稀里糊涂的收场。”
似是被洵溱和柳寻衣的话所动摇,荀再山犹豫片刻,方才勉为其难地点头应道:“去可以,但我要率人跟着。”
“随你!”
林方大颇为不耐地答应一声,凌青、许衡迅速架起失魂落魄的洛鸿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后堂走去。
后堂外,苏堂拦下荀再山的去路,告诉他只能在堂外监视,不能登堂入室。荀再山心中不忿,但碍于北贤王的威严和当下的处境,只好被迫答应。
后堂内,面色铁青的洛天瑾坐在桌旁,怒火中烧,一言不发。
面色纠结的凌潇潇陪坐一旁,同样神情懊恼,一声不吭。
此刻,贤王府七雄如数到场,默默地站在一旁,一个个踌躇不决,进退狐疑。
心神不宁的洛凝语站在门口,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出言抚慰。
后堂一派肃穆,静如死寂。一股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的压抑之气,悄然弥漫在空气之中,压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府主,公子来……”
“进来!”
苏堂的传报声刚一出口,洛天瑾一声断喝,陡然将其后面的话生生噎了回去。
紧接着,在柳寻衣等人的陪同下,神郁气悴的洛鸿轩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缓缓出现在洛天瑾面前。
“见过府主……”
“你们几个滚到一旁候着!”
洛天瑾语气不善地打断柳寻衣几人的施礼,同时一指被人搀扶的洛鸿轩,训斥道:“难道你没长骨头吗?”
面对如此氛围,柳寻衣几人哪敢忤逆?纷纷退避一旁,满眼紧张地望着蓦然起身的洛天瑾,纵然有心圆场,此刻也不敢冒然开口。
洛鸿轩在洛天瑾锐利的眼神注视下,不禁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轻唤道:“爹,孩儿……”
“啪!”
话未出口,洛天瑾突然扬手,狠狠打了洛鸿轩一记耳光。声音之响,令堂外的荀再山等人听的一清二楚。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登时将猝不及防的洛鸿轩打翻在地,口鼻溢出一股股殷红的鲜血,脸颊上渐渐浮现出五道深红的指印。
“嘶!”
突如其来的掌掴,不仅令洛鸿轩脑袋一懵,同时令堂中其他人大惊失色。凌潇潇和洛凝语更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道惊呼,看向洛鸿轩的眼中不禁涌现出一丝怜悯之色。
“我洛天瑾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从未在自己家中被人压的抬不起头来!”洛天瑾怒从心起,恶向胆生,伸手点指着声泪俱下的洛鸿轩,叱责道,“却不料,我竟然生出你这般不孝子,做出卑鄙下流的丑事。毁我清誉,辱我家声,简直丧尽天良,猪狗不如!”
言至于此,洛天瑾怒气更盛,猛然抬脚朝洛鸿轩的胸口踹去,顿时又将其踹翻几个跟头。
“够了!”
凌潇潇心疼儿子,赶忙冲到近前,展开双臂死死护住洛鸿轩,愠怒道:“事已至此,难道你想打死他不成?轩儿可是我们的亲骨肉,是唯一能替你洛家延续香火的人。你若把他活活打死,又如何对得起洛家的列祖列宗?”
“我宁可绝后,也不愿留着这个畜生糟践洛家的声誉!”洛天瑾冷声道,“夫人,我们也有女儿,理应设身处地的为钟离掌门着想。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语儿身上,你我又是什么心情?不孝子犯下滔天罪行,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
“我不管!”凌潇潇倔强道,“总而言之,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瑾哥,你若执意打死轩儿,便先打死我吧!”
“你……”洛天瑾怒极而笑,连连点指着护子心切的凌潇潇,气急败坏地说道,“真是慈母多败儿!正因你从小宠着他、惯着他,方才让他色胆包天,为所欲为……唉!”
“府主,公子的品性我等有目共睹,他天生一副侠义心肠,自幼耿直善良,又岂会故意做出辱人清白之事?”谢玄犹豫再三,率先开口劝道,“此事万分蹊跷,一切等找到狄陌后再做定夺不迟。”
“什么?”
柳寻衣闻言大惊,狐疑道:“难道黑执扇不在府中?”
邓长川道:“此事一出,府主第一时间派我去找狄陌,可结果却……扑了一空。”
“扑了一空?”洵溱黛眉微蹙,若有所思地问道,“邓五爷的意思是……狄陌跑了?”
“他房间干净,床褥整齐,俨然一夜未归。”邓长川点头道,“昨夜公子醉的不省人事,究竟发生什么,又如何进入钟离姑娘房间,恐怕……只有狄陌一人知晓。”
柳寻衣沉吟道:“依公子描述,他酒醒之后燥热难耐,欲火焚身。此症状与身中合欢散颇为相似,会不会……”
“非但如此,昨夜有人在钟离掌门的房间散布迷烟,俨然有备而来。”黄玉郎分析道,“我猜此事十之八九是狄陌所为。”
“不可能!”洛天瑾眉头紧锁,难以置信道,“狄陌追随我十几年,对我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岂会做出这种事?”
“黑执扇近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会不会……与此事有关?”凌青大胆揣度。
“无论如何,我已派人四处追查狄陌的下落,希望能在日落之前将其找到。”邓长川叹道,“如果找不到狄陌,崆峒派一定不会放过公子。”
慕容白担忧道:“即便找到狄陌,只怕崆峒派也不会轻易放过公子。毕竟,昨夜伤害钟离姑娘的人是……”
邓泉迟疑道:“如果真是合欢散,公子也是情非得已……”
“这种事,虽说情非得已,但……”谢玄无奈道,“但公子能记得昨夜发生的事,足以证明他当时并非完全失去理智,因此……”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在合欢散的促使下,面对一个衣着单薄、娇艳欲滴的大美人,想必是男人都会把持不住。正人君子柳下惠也只能坐怀不乱,你让他服下合欢散后再试试?想必同样欲火难挡!”林方大辩解道,“公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一时冲动也是人之常情……”
“胡说八道!他若心无邪念,岂能一时冲动?”洛天瑾怒斥道,“钟离姑娘并非寻常女子,她自幼练得一身武艺,虽然算不上高手,但也绝非庸才。若逆子真的失去心性,早已被她一掌打昏,最不济也能逃出房间大声呼救,又岂会被他玷污?这个混账东西懂得利用自身的武功克制钟离姑娘,却不知克制自己的兽欲?他昨夜不是没有选择,而是不想选择。他完全可以暂时忍耐,甚至主动离开钟离姑娘的房间,但他没有!他选择放纵自己的欲望,借机大行禽兽之举,根本是居心不良,心怀叵测。”
“瑾哥,你将轩儿奚落的一无是处,究竟意欲何为?”凌潇潇越听越不对劲,下意识地追问道,“难不成……”
“不错!我要将这个畜生交给崆峒派,任由钟离掌门处置!”
……




血蓑衣 第389章 夹缝求存
“府主,万万使不得!”邓长川大惊失色,劝道,“公子固然有错,却罪不至死。一旦府主将其交给崆峒派,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洛天瑾对此嗤之以鼻,冷声道:“自己犯的错,理应自己承担。他若知后果不堪设想,昨夜又岂会贪图一时之快而丧失人伦?”
“爹,大哥已经知错,我们应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洛凝语跪在洛天瑾面前,眼泪汪汪地苦苦哀求。见状,林方大迅速跪倒在地,与她一起替洛鸿轩求情。
“你们都给我站起来!”洛天瑾脸色一沉,愠怒道,“今天谁也不能替他求情。”
突然,凌潇潇伸手摘下头上的金钗,将锋利的钗头紧紧抵住自己的脖颈,毅然决然地说道:“瑾哥,如果你忍心推轩儿去死,我现在便死给你看!”
见状,堂中众人无不怛然失色,纷纷出言劝慰,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凌潇潇心意已决,任由金钗将自己柔软细嫩的脖颈扎出鲜血,仍一意孤行道:“若轩儿真有三长两短,为娘的绝不独活。”
“胡闹!”洛天瑾心烦意乱,怒斥道,“发生这种事已是你我教子无方,而今你还敢一错再错?”
“轩儿有错,但错不至死!”凌潇潇激动道,“他可是我们的儿子啊!”
“有道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我洛天瑾的儿子?”
此刻,洛天瑾神情刚毅,言辞激烈,恨不能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极尽宣泄之能事。因此,守在堂外的苏堂、荀再山等人,同样能听的一清二楚。
见状,洵溱的眼中悄然闪过一抹古怪之色,转而朝身旁的许衡快速耳语几句。许衡闻言一怔,而后默不作声地离开后堂。
“府主,事已至此,纵然杀了公子亦不能挽回钟离姑娘的清白。”谢玄沉吟道,“与其追究罪责,不如设法化解此事。”
“不错!”雁不归道,“眼下,少林、武当、昆仑、崆峒,以及北方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尽在府中做客。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有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紧紧盯着我们,倘若处置不慎,恐怕后患无穷。”
邓长川稍作思量,向柳寻衣问道:“钟离掌门的态度如何?”
“钟离掌门和庄夫人的态度十分明确,誓要替自己的女儿报仇雪耻。”柳寻衣勉为其难地答道,“钟离掌门说……为报此仇,他不惜冒着崆峒灭门之险。”
洛天瑾冷哼一声,径自走到窗边,目光复杂地望着堂外的荀再山等人,幽幽地说道:“在自己家中被人堵的不敢踏出房门,是我洛天瑾有生以来最丢脸的一次。”
“府主……”
“钟离掌门的态度,你们已经听到。”洛天瑾头也不回地打断道,“人家应邀而来,本是府中贵客,却没想到在我们的地盘遭受奇耻大辱。我们身为东家难辞其咎,错便是错,由不得我们不认。更何况,我曾有言在先,定要揪出淫贼,除之而后快。现在又岂能因为淫贼是我儿子便食言自肥?”
“瑾哥,你真的这么狠心?”凌潇潇难以置信地望着洛天瑾的背影,几乎悲痛欲绝,“虎毒不食子啊……”
“把逆子主动交给崆峒派,钟离掌门未必会杀他。”洛天瑾的声音平淡如水,不含一丝感情,“若我们蓄意包庇,贤王府势必名声扫地,甚至沦为众矢之的。”
“咳咳!休看钟离木此人平日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实则他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当堂中一片犹豫不决时,一道苍老的声音陡然自门外传来。紧接着,在许衡的指引下,面色凝重的清风快步踏入后堂。
一见清风,众人无不一愣。凌潇潇面露喜色,忙道:“爹,您老人家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轩儿。”
“放心,轩儿是老夫的外孙,没人能轻易伤他性命!”清风将凌潇潇和洛鸿轩从地上搀扶起来,轻声安抚道,“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们跪在地上作甚?”
洛天瑾眉头一皱,沉吟道:“爹,钟离姑娘她……”
“不就是一个丫头吗?”清风不以为意地摆手道,“何至于让你们一家闹的鸡犬不宁,要死要活的?”
“清风道长,这丫头可不一般,她可是崆峒派掌门人的独生女儿……”
“再不一般也是一个丫头片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清风打断江一苇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那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为了一个女人,竟要将贤王府的少主交出去任人处置,成何体统?”
“爹所言极是。”凌潇潇连连点头道,“再者,此事不能全怪轩儿,只恨有人在暗中动手脚,既放迷烟,又下合欢散,害轩儿犯下过错。”
“如此正好。”清风点头道,“既然罪魁祸首不是轩儿,你们逼他作甚?”
洛天瑾面露苦涩,叹道:“话虽如此,但玷污人家姑娘的人毕竟是他。”
“无名无分才叫玷污。”清风神情一禀,不悦道,“如果你们肯给钟离丫头一个名分,那便是你情我愿,男欢女爱,谈何玷污?只不过……早几天洞房花烛罢了。”
闻言,洛凝语不禁心生好奇,追问道:“外公,给钟离姑娘一个名分是什么意思?”
“天瑾、潇潇,你们不是正有此意吗?”清风目光如炬,不答反问。
“这……”洛天瑾和凌潇潇双双陷入沉思。
“好主意!”谢玄恍然大悟道,“若能明媒正娶,相信旁人定不会说出什么闲话。”
“非但如此。”江一苇接话道,“我们先将真相查明,将罪魁祸首交给崆峒派,而后再迎娶钟离姑娘。到时,非但不会落人口实,说不定还会留下一个‘敢作敢当’的美誉。毕竟,昨夜之事并非公子本意,严格来说公子也是受害者。可即便如此,公子仍愿娶钟离婉莹为妻,是为她和崆峒派的名誉着想。如此一来,崆峒派非但不应记恨我们,反而应该感激我们。”
“这个主意好!”洛凝语赞同道,“给钟离姑娘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也算对人家的弥补。若非如此,钟离姑娘日后又该如何嫁人?”
“天下哪有这种好事?”洛天瑾顾虑道,“最怕我们一提出此事,非但不会得到崆峒派的理解,反而雪上加霜,火上浇油,令崆峒派误以为我们对钟离姑娘贼心不死,甚至是得寸进尺,一辱再辱。”
见时机已到,洵溱莞尔一笑,缓缓开口道:“此事若由贤王府提出,自是事倍功半,抱薪救火。但若由一位德高望重的局外人从中翰旋,这门亲事未必不能成功。”
“洵溱姑娘何意?”洛凝语疑惑道,“你认为谁有资格替大哥提亲?同时又不会弄巧成拙?”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洵溱笑眯眯地望向清风,恭维道,“清风道长乃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人品威望自不必提。同时,您又是洛公子的外公,于公于私都不该对此事不闻不问。与其等贤王府与崆峒派撕破脸,您站在中间左右为难。不如先发制人,主动出面化解仇怨,促成一桩美事。”
柳寻衣迟疑道:“崆峒派会同意吗?”
“事已至此,由清风道长出面一试未尝不可。”洵溱答道,“即使失败,崆峒派也不会迁怒贤王府得寸进尺。可一旦成功,结局将大不相同。试,成败皆有一半机会。不试,只有鱼死网破一条绝路。更何况,钟离夫妇皆不是愚蠢之人,我们知道‘米已成炊’的道理,他们同样明白‘木已成舟’的意义。一旦为一时意气而闹的水火不容,其实对崆峒派的影响,远远胜过贤王府。此一节,钟离掌门比任何人更清楚。若非如此,他上午断不会给柳寻衣面子,轻易率人退去。他肯退让,足以表明他有求和之心,之所以给洛府主一天时间,正是要我们想出一个妥善的法子,能两全其美,化干戈为玉帛。此时此刻,无论大家做什么,已经发生的事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因此,对崆峒、贤王府两家来说,当务之急不是‘共死’,而是‘同生’。”
“言之有理!”谢玄感慨道,“洵溱姑娘明察秋毫,洞若观火,谢某佩服!”
“谢二爷过奖。”洵溱谦逊道,“眼下,贤王府和崆峒派是绑在一根绳上的两条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钟离夫妇而言,于公,他们要为崆峒派的前途命运着想。于私,他们要为自己女儿的终生大事考虑。无论于公于私,撕破脸都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唯有找出罪魁祸首,将其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然后再让洛公子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钟离姑娘,才是两全其美的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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