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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是不是威胁,不是由老夫决定,而是由萧谷主决定。”殷白眉对常无悔的挖苦视而不见,轻笑道,“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天南地北也去过不少地方。可无论是什么地方,还从未有人敢把老夫的话当做耳旁风。至于老夫是不是大放厥词?又是谁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急,很快便有分晓。”
“你……”
“听殷掌门话中的意思,今天是非见我家谷主不可?”唐阿富挥手打断常无悔的驳斥,幽幽地说道,“我们若是执意阻拦,绝情谷今天怕是要血染江水,伏尸横流。不知,唐某这样理解殷掌门的意思,对不对?”
“不算是错。”殷白眉不可置否地点头道,“毕竟,事关昆仑一派的荣辱存亡,早晚都要做个了断。躲,是躲不掉的。今天,老夫亲率六百名昆仑弟子,虽然想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但同时也做好有来无回,杀身成仁的准备。”
“殷掌门话已至此,看来我们之间已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唐阿富冷冷一笑,而后将手中的无情剑缓缓抽出。
伴随着“仓啷”一声轻响,银光乍现,寒气逼人,凌厉的剑锋已直指岸边的殷白眉。
“既然如此,便是多说无益。唐某斗胆,请殷掌门不吝赐教!”
……





血蓑衣 第349章 江畔论剑(一)
“一个晚辈后生,也敢如此狂妄?”
不等殷白眉开口,昆仑弟子中一位四十岁上下,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陡然怒斥道:“素闻无情剑客剑法了得,碰巧在下也是爱剑之人,你可敢与我切磋几招?”
唐阿富眉头微挑,反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昆仑派掌剑大弟子,宁落。”
掌剑弟子,顾名思义,即掌管宝剑的弟子。后经多年衍变,如今已成为昆仑派各堂首座弟子的尊称。
昆仑派,素以剑法闻名于世,共分十大剑式,分别为:长天、秋水、天罡、地煞、北斗、齐殇、柳叶、紫霞、依云、四季。
根据十大剑式,又将昆仑派弟子分为十大剑堂,每堂弟子中皆有一位掌剑弟子,既资历、辈分、威望最高的弟子。因此,昆仑派共有十位掌剑弟子,他们依照各自的年龄、辈分,再分长幼尊卑。
宁落,正是十位掌剑弟子中年龄、辈分最高的一位,故而称之为“掌剑大弟子”。
昆仑派弟子虽分为十大剑堂,但他们所练的武功却是大同小异,并不拘泥一堂。只不过,相对于其他剑式,自身所在剑堂的本命剑式,无疑造诣最高。
所有昆仑弟子皆出自十大剑堂,比如昔日的昆仑派掌门叶桐,乃柳叶剑堂出身,因此他的傍身绝学,即是柳叶剑法。
宁落出身于紫霞剑堂,因而将紫霞剑法练的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宁落?”只可惜,对于自视甚高的宁落,唐阿富却丝毫提不起兴趣,淡淡地说道,“无名小卒,不配与我交手。”
“放肆!”
“宁落不可鲁莽……”
未等殷白眉喝止,怒火攻心的宁落已然拔剑出鞘,飞身而起,凌空使出一招蜻蜓点水,双脚踏过江面,直射唐阿富而去。
“好一招登萍度水,轻功倒是不错。”唐阿富站在船头,巍然不动,目不转睛地望着快速逼近的宁落,漫不经心地评价道,“只不知剑上的功夫又有几成?”
“阿富,让我去会会他!”
“不必!”唐阿富一口拒绝常无悔的请战,似笑非笑地说道,“若不以雷霆之势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只怕昆仑派这些人,永远也不会把绝情谷放在眼里。”
“你……”
“退后!”
常无悔话未出口,唐阿富陡然轻喝一声。与此同时,无情剑寒光一闪,伴随着“铿”的一声巨响,瞬间将宁落的一招直捣黄龙抵挡下来。
“唐阿富,今日便让你领教一下我的紫霞剑法!”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卖弄?实在不值一哂。”
面对信誓旦旦的宁落,唐阿富满眼不屑,随之脚下一点,身形骤然冲天而起。
半空中,无情剑疾闪而出,江面上瞬间泛起一片银色剑光,铺天盖地,遮云蔽日,转眼间已将宁落彻底掩盖。
“歘歘歘!”
江风扑面,剑啸长鸣,宁落在唐阿富的猛烈攻势下,打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已自乱阵脚,章法全无。
宁落自以为剑法超群,对剑道的理解亦是与众不同,在昆仑弟子中难有匹敌。但今日他遇到唐阿富,才知道何为坐井观天?何为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二人论剑,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无论是出招的敏捷,还是变招的灵活?宁落都远非唐阿富的对手。
唐阿富用剑出神入化,神鬼莫测,不仅让宁落打破以往对剑法的理解,更令他对“剑”这种兵刃有了全新的认识。
宁落循规蹈矩,剑走如龙,想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反观唐阿富,偏偏反其道而行,无情剑时而如蛟龙般灵活游走,时而如猛虎般大开大合,时而如擎天之柱巍然不动,时而如万丈长鞭延绵不绝。
出手瞬息万变,剑招五花八门,鬼出电入,势如闪雷,令宁落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在与唐阿富交手之前,宁落从未想过,“剑”竟然还可以这样用。
紫霞剑法本身威力不俗,奈何宁落对剑式的领悟全然不够。因此,当他遇到比自己弱的对手时,尚能恃强凌弱,以速度和力道弥补剑招上的不足,将对手一举击溃。
可今日他遇到在各方面皆远胜于自己的唐阿富,宁落剑法上的弊端瞬间展露无疑。
短短十回合不到,紫霞剑法在宁落手中已经彻底丧失威力,变的非驴非马,不伦不类,简直比最基础的剑招还有不如。
若说十合之内,宁落还能苦苦支撑,那十合之后,宁落则完全沦为板上鱼肉,任由唐阿富如猫戏老鼠般肆意捉弄,并且毫无招架之力。
“宁落在干什么?”冷空阳怒声道,“这套紫霞剑法,他足足练了二十几年。所有招式早已烂熟于心,信手拈来,为何现在竟连一招半式都施展不出?”
“杂乱无序,全无章法。”尹鹤风道,“此刻宁落手中所拿的,已不再是一把利剑,而是一根柴禾棍。他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挥,俨然已是方寸大乱,自顾不暇。这样打下去,无异于抱薪救焚,扇火止沸,只会让唐阿富越来越轻松。”
“其实,唐阿富想杀宁落简直易如反掌。但他为何迟迟不肯下手?难道心中对我昆仑派仍存忌惮?不对,无情剑客一向无情,又岂会心存畏惧,不敢杀人?”殷白眉幽幽地说道,“纵观这场较量,足以看出大部分昆仑派弟子的弊病。平日,我们对他们太过宠溺,大部分弟子只在山中闭门练功,从未与人真正厮杀过,因此极易变的夜郎自大,骄傲自满。经此一役,日后我们要改变对弟子的管教方式,让他们在真正的较量中成长,不能只局限于同门弟子间的擂台比武。”
“虽是武林异教,但也并非一无是处。”尹鹤风点头道,“起码在培植晚辈的本事上,他们远胜于我们这些名门正派。”
“准确的说,是远胜于六大门派。”殷白眉苦笑道,“贤王府和金剑坞培养出来的弟子,皆是久经杀场的一流高手,他们的手段可一点也不比这些异教弟子差。甚至连四大世家也从未间断过对家族弟子的严酷栽培。正因如此,他们才能蒸蒸日上,天天向好。反观我们这些资历最老,底蕴最为深厚的门派,除少林、武当日乾夕惕,口诵心惟之外,剩下的峨眉、青城、崆峒以及我们昆仑,皆是青黄不接,江河日下。若是长此以往,不思进取,只怕短则数年,长则数十载,我们迟早会步昔日华山派的后尘,被新晋门派所取代,直至彻底从江湖中除名。”
“掌门处高临深,居安思危,我等佩服不已!”尹鹤风叹服道,“只不知今日这般局面,我们又该如何收场?”
“哼!宁落冒然出手,结果却毫无招架之力,简直丢尽昆仑派的脸。”冷空阳愤愤不平地说道,“朗朗乾坤,众目睽睽,绝不能被绝情谷压着打,否则我昆仑派日后在武林中难有立锥之地。”
“不错!”殷白眉神情一禀,正色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能让宁落再继续打下去,速速召他回来!”
“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噗通!”
尹鹤风话音未落,被唐阿富追打的四处逃窜的宁落,此刻已狠狠地砸落江中,张牙舞爪地大叫几声“救命”,随后便“咕噜、咕噜”地朝水底沉去。
“快!把他捞上来!”
冷空阳羞愤交加,急忙传令,三五个识水性的昆仑派弟子赶忙跳入江中,七手八脚地将不断挣扎的宁落抬上岸。
再看唐阿富,不知何时,已经稳稳地立在船头之上,风轻云淡,姿态怡然,目无表情地注视着岸边的闹剧。
此时的他,非但毫发无损,面不改色气不喘,甚至连衣袍都没有任何褶皱。
唐阿富与宁落的武功高低,宛若云泥之别,天海之差,令人唏嘘不已。
“看来你们的掌剑大弟子只是虚有其表,败絮其中。”常无悔得意洋洋,放声大笑道,“只凭三脚猫的功夫,便能坐上掌剑大弟子的位置?看来传说中的百年古派,不过是欺世盗名罢了。试问就凭你们这点本事,又有什么值得我们去‘偷’呢?”
“哈哈……”
常无悔此言一出,立即招来绝情谷弟子的一阵哄笑。反观岸边的昆仑派弟子,无不恨的咬牙切齿,羞的面红耳赤。
“无情剑客大名鼎鼎,威震江湖,能败在他的剑下,也是宁落的福气。”殷白眉处变不惊,淡笑道,“相信经此一战,宁落对剑法的领悟定能有所突破,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尹鹤风接话道:“虽然唐阿富自称绝情谷弟子,但他在绝情谷的地位和武功,想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反观宁落,不过是区区掌剑弟子而已,论其武功,在昆仑派年轻一辈的弟子中,甚至排不进前五,更不能与掌门、长老相提并论。因此,他不敌唐阿富乃是人之常情,尔等不必沾沾自喜,引以为荣。试问绝情谷内,有唐阿富这般武功的高手,又有几人?”
“你……”
“尹长老此话何意?”唐阿富拦下欲要反唇相讥的常无悔,冷声道,“莫非你想亲自出手,与唐某一较高下?”
“老朽自认在昆仑派中有些分量,故而愿替宁落这个不争气的劣徒,挽回几分薄面。嘿嘿……”尹鹤风安之若素地笑道,“不知,无情剑客可否给老朽一个机会?”
“给你如何?不给你又如何?”唐阿富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不如你我先行约定一番。”尹鹤风道,“若是老朽自不量力,不敌无情剑客,我愿恳求掌门,暂且引众而退。但若是老朽侥幸取胜,还盼萧谷主能现身一见,与我家掌门把所有误会尽数解开,‘偷师’之事也一并做个了断。如何?”
“阿富,别上他的当。”常无悔急忙提醒道,“传闻昆仑派的四位长老中,二长老尹鹤风城府最深,武功亦是最高,平生素爱扮猪吃虎,故意示弱于敌。其实他的真正实力,比昆仑派掌门殷白眉也不遑多让。”
风无信劝道:“大师兄,谷主只让我们设法退敌,不许我们与昆仑派的人厮杀,更不能伤及他们性命,所以你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唐阿富的双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对岸的尹鹤风,沉默许久,方才幽幽开口道:“依眼下情形,我若不出手与尹鹤风较量,他们岂能善罢甘休?又岂肯自行离去?”
“大师兄……”
“不必多言!”
叶无痕尚未开口,唐阿富突然大手一挥,随之目光如剑,直射对岸,一字一句地说道:“只盼尹长老言而有信,唐某愿奉陪到底!”
……




血蓑衣 第350章 江畔论剑(二)
春风轻拂,江暖鸭知。
浔阳江畔,唐阿富与尹鹤风一人站于船头,一人站于江岸,二人遥相对望,一丝若有似无的战意在天地之间悄然攀升。
“老朽自升任昆仑派长老以来,尽心操持派中事宜,诸事繁多,已有多年未与人切磋剑术。”尹鹤风淡笑道,“我的齐殇剑久藏鞘中,早已寂寞难耐,如饥似渴,今日能领教无情剑客的高招,实乃三生有幸。”
“尹长老不必寒暄,拔剑吧!”
面对唐阿富的挑衅,尹鹤风也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忽然,他的右臂向前一挥,一柄长剑陡然自其袖袍之下射出,如一道闪电般划过半空,直袭江心。
与此同时,尹鹤风脚下一顿,身形登时冲天而起,在岸边留下一串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上疾驰如风的齐殇剑,右手猛然探出,一把攥住剑柄,伴随着“噌”的一声轻响,银光乍现,横延河江,寒意迸发,纵上九霄,齐殇剑横空出鞘。
紧接着,尹鹤风使出一招剑扫八方,平静的江面上骤然泛起一层惊涛巨浪,以摧枯拉朽,扫穴犁庭之势,直逼唐阿富而去。
“快走!”
见状,唐阿富的眼神陡然一变,同时伸手拽住身旁的常无悔和风无信,脚踏船头,三人瞬间拔地而起。
然而,就在他们飞离小船的瞬间,一轮巨浪呼啸而至,眨眼将小船摧毁殆尽,变成一片碎木,七零八落地飘散在江水之中。
来不及跳船的绝情谷弟子,纷纷被巨浪拍入江中,不由自主地猛灌几口江水。好在绝情谷弟子皆识水性,虽然狼狈,但性命无忧。
“唐阿富,接招!”
半空之中,尹鹤风的声音陡然自身后响起。唐阿富迅速催动双臂,将常无悔、风无信顺势推开,随之腰马一转,无情剑自手中翻转而出,瞬间射出一片剑光,直直地迎上尹鹤风的偷袭。
“铿铿铿!”
电光火石之间,唐阿富和尹鹤风已正面交手,二人皆是内力深厚、剑法超群之辈,因此你来我往,剑影重重,打的难分难舍,互为伯仲。
尹鹤风不愧为昆仑派的二长老,剑势犹如排山压卵,以汤沃雪,自交手之后,他始终保持着强攻之势,上位之姿,不惜卖出一些破绽,也要将唐阿富死死压制在下风,不给他反守为攻,扭转乾坤的机会。
相比起尹鹤风的高屋建瓴之势,唐阿富则要被动许多。由于他是在仓促之间接招,因此一连几十回合下来,皆被尹鹤风延绵不绝的攻势压的喘不过气来,纵使有心转守为攻,却一直找不到变招的空隙。
单论剑法,尹鹤风的齐殇剑和唐阿富的无情剑各有千秋,足以分庭抗礼。但论经验之老辣、底蕴之深厚、内力之精纯、剑道之领悟,唐阿富却略逊于尹鹤风一筹。
毕竟,年纪决定修为,尹鹤风的齐殇剑法已有五六十年的功力,早已如火纯情,登峰造极。而唐阿富的无情剑,虽然威力惊人,成就不俗,却仍达不到臻至化境的超然地步。
更重要的是,唐阿富心有羁绊。萧芷柔严令,不得对昆仑派的人痛下杀手,因此他被束缚住手脚,难以全神贯注地放手一搏。
反观尹鹤风,此时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一者,他对自己的剑法有着绝对的自信,反而对唐阿富这个晚辈后生心存蔑视。二者,众目睽睽之下,此战不仅关乎尹鹤风一人的输赢,更背负着整个昆仑派的声誉,故而其信念坚定,绝不能输。三者,今日是昆仑派围困绝情谷,在气势上他们主攻,而绝情谷主防,单论士气,尹鹤风远胜唐阿富。
由此三者,尹鹤风是越战越勇猛,越打越顺手。而唐阿富却是越战越憋屈,越打越窝囊。
二人交手,宛若驱雷策电,翻江倒海,令水波不惊的江面上卷起阵阵惊涛,掀起层层骇浪。声势之大,如虎啸龙吟,似雷鸣电闪,令观战之人无不眼花缭乱,瞠目结舌。
水天之间,唐阿富与尹鹤风上下翻飞,激烈鏖战。二人的衣袍早已被江水浸透,隐隐然,他们的身上还能看到一丝丝殷红的血迹。
“真不愧是无情剑客,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殷白眉目不转睛地望着江面上的战局,由衷地感慨道,“我昆仑派若是能有这般后进之才,何愁青黄不接?何愁声名不振?唉!”
“自古正邪不两立,异教之中虽有些奇才,但也比不上武林正统的浩然之气,正义之士。唐阿富纵然天赋异禀,只可惜他早已堕入邪道,杀人如麻,心术不正,注定难回正途。”冷空阳说道,“留着此子,早晚必成我武林同道的心腹大患,不如趁此机会,将其斩于剑下!”
“唐阿富在鹤风剑下讨不到什么好处,但鹤风想取其性命,也绝非易事。”殷白眉幽幽地说道,“老夫担心的是,一个唐阿富已是如此了得,不知那绝情谷主又是何等厉害?”
“掌门不必忧虑,萧芷柔不过是一介女流,不足为惧。”冷空阳回道,“我与萧芷柔打过交道,她虽武功高强,但行事难免妇人之仁,注定难有作为。”
“为何?”
“去年,我奉掌门之命率人来绝情谷讨要说法,结果误入毒虫花海,那时萧芷柔本该将我们斩尽杀绝,永除后患,但她却心存顾虑,最终放我们离开。”冷空阳分析道,“由此足见,萧芷柔本性软弱,不愿招惹事端。”
闻言,殷白眉只是讳莫如深地轻轻点了点头,未再接话。
此时,唐阿富与尹鹤风已激战二百余合,双方互有损伤。唐阿富已渐渐处于劣势,但尹鹤风想迅速取胜,亦是难如登天。
“铿!”
伴随着一声刺耳金鸣,唐阿富与尹鹤风剑锋相对,迎面一击,彼此受力,各自飞身而退,以求片刻喘息之机。
“武林后进之中,能在老朽的剑下坚持这么久而不败的人,如同凤毛麟角,屈指可数。”尹鹤风似笑非笑地望着神情凝重的唐阿富,称赞道,“不得不承认,你的剑法比我昆仑派十大剑堂弟子的剑法都要高明许多。但与此同时……”
言至于此,尹鹤风的眼神陡然一凝,语气随之变的有些低沉,继续道:“老朽察觉出,你的无情剑法之中,竟融合了我昆仑剑法的诸多精髓。”
“什么?”
此言一出,双方弟子皆是大感意外,满眼诧异。
冷空阳喝道:“事到如今,难道你们还敢否认,绝情谷偷师我昆仑派武学吗?”
“人有相似,招有相同,你们岂能妄自断言绝情谷偷师?简直是无稽之谈,一派胡言。”唐阿富冷哼道,“无情剑法乃谷主所创,与你昆仑派何干?”
“不止是无情剑法。”尹鹤风道,“还有你们的七星剑阵、春秋剑式,更与我昆仑派的北斗阵法、四季剑法如出一辙,此事又该如何解释?即便人有相似,招有相同,也绝不可能模仿的惟妙惟肖,甚至是一模一样。”
“你……”
“唐阿富!”殷白眉突然开口道,“老夫不想与你一个晚辈争辩,刚才一战虽未分出最后输赢,但孰胜孰负大家皆已心知肚明。你若不想绝情谷遭到灭顶之灾,便速速将萧谷主请出来。”
“胜负未分,谈何输赢?”唐阿富目光一冷,轻哼道,“想见谷主,先打赢我再说!”
说罢,唐阿富再度亮出架势,剑锋直指尹鹤风,冷声道:“尹长老,可敢与我再战三百回合?”
“年轻人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老朽便替你师傅好好教教你!”尹鹤风也不含糊,手腕一翻,将齐殇剑甩至身前,淡笑道,“既然你心有不忿,老朽愿奉陪到底,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废话少说!出招吧!”
“等等!”
大战一触即发之际,一道洪亮的声音陡然自远处传来。紧接着,只见十几个行色匆匆之人,正快步朝岸边走来。
行至近前,众人方才看清来人的容貌。冷空阳心头一怔,随之满眼疑惑地开口道:“邓五爷?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贤王府七雄之一,邓长川。与之同行的,还有贤王府伤门之主凌青,以及十几名伤门弟子。
“殷掌门,别来无恙!”
行至近前,邓长川默不作声地环顾一圈江边的局势,目光在唐阿富身上稍作停滞,转而走到殷白眉身前,颇为熟络地拱手寒暄道:“邓某代北贤王,向殷掌门和二位长老问好!”
“邓五爷不必客气。”殷白眉碍于北贤王的身份,故而语气颇为柔和,“不知你突然到此,所为何事?”
“府主得知殷掌门因绝情谷之事雷霆大怒,决意兴师讨伐,故而派在下前来,为殷掌门排忧解难。”邓长川不卑不亢,脸上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此话一出,殷白眉和唐阿富的脸色同时一变。不同的是,殷白眉的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之意,而唐阿富的眉宇之间则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凝重之色。
稍作寒暄,殷白眉的目光在邓长川身后轻轻一扫,似笑非笑地说道:“北贤王‘慷慨’相助,老夫感激不尽。”
虽未直言挑明,但殷白眉的不满之意已然呼之欲出。毕竟,邓长川随行只带十几名弟子,怎么看都不像“鼎力相助”,更像“敷衍搪塞”。
殷白眉碍于自己的身份,有些话不便明说,但可以借他人之口一吐不快。
见殷白眉的脸色阴晴不定,冷空阳顿时会意,阴阳怪气地笑道:“邓五爷,绝情谷虽不是什么武林巨患,但也是四大异教之一,对付他们绝非轻而易举之事。你此行……呵呵,恕老朽快人快语,你此行只带十几个弟子前来助阵,只怕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吧?”
闻言,邓长川却是哈哈一笑,摆手道:“冷长老误会了,邓某此行并非助阵,而是为殷掌门排忧解难。”
“哦?此话怎讲?”殷白眉轻挑眉梢,不禁面露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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