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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佛度有缘人,天机亦如此。”小僧含笑道,“施主君子坦荡,心存善念,小僧又岂能因循守旧,敝帚自珍?”
“不知小师傅说的是……”
“其实,任无涯一心想找佛莲子,并非为了医治顽疾,而是为了得到密宗佛教的不传之秘《般若古经》,练成绝世神功,千秋万世,一统江湖。”
……





血蓑衣 第343章 劫后余生
二月二,龙抬头。
凌晨时分,雨雪初歇,霍都城内外一片寂静祥和。淅淅沥沥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由远及近,缓缓停在龙安客栈门前。
赶车的是位其貌不扬的侏儒汉子,车厢被红褐色的毡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光。
凄冷夜幕之下,寂寥街巷之中,侏儒汉子颤颤巍巍地跳下车,口中哈出一口热气,双手用力搓动几下,抬眼朝客栈的门匾望去,转而踮着脚跑回马车旁,轻声唤道:“大爷,咱们到了。”
马车内的人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半晌都没有应答。侏儒汉子再三呼唤几声,车厢内才突然传出一声轻咳。
“到哪儿了?”
“依照吩咐,把您送到霍都的龙安客栈。大爷,您下车吧,小的该回去交差了。”
伴随着侏儒汉子的回答,厚重的车帘被人轻轻撩开。紧接着,青布麻衣,面色疲惫的柳寻衣,揉着惺忪睡眼,缓缓钻出马车。
“多谢兄台一路照顾。”柳寻衣朝侏儒汉子拱了拱手,继而伸手入怀,似乎想寻摸些什么,可手指才刚刚探入衣襟,却突然眼神一变,随之面露尴尬地讪讪一笑,苦涩道,“说来惭愧,就连我身上的衣服都是你们掌柜赏的,眼下实在是囊中羞涩,身无分文,还望兄台勿怪。”
“大爷不必客气,掌柜的吩咐过,小的此行绝不能收大爷一文钱,否则下半辈子的饭碗就丢了。”侏儒汉子咧嘴笑道,“大爷记住,贵人在天字客房等你。快些进去吧!小的该回去复命了。”
“一连奔波半月,早已是人困马乏,我岂能让你匆匆离去?”柳寻衣义正言辞道,“兄台若是不弃,还请在此歇息几日,一切花销用度皆由在下承担。”
“大爷好意,小的心领了。但无奈掌柜的有命,不许我在霍都逗留片刻,一旦送你抵达龙安客栈,必须马上赶回羌塘。”侏儒汉子一边向柳寻衣解释,一边跳上马车,随后拽起缰绳,朝柳寻衣稍稍拱手,憨笑道,“大爷保重,小的走了。”
“这……”柳寻衣见侏儒汉子心意已决,自知劝说无望,只能拱手告辞,“兄台一路小心!”
“驾!”
侏儒汉子一声轻喝,手中缰绳一甩,马车迅速调转方向,片刻之间消失在街道尽头。
龙安客栈二楼,天字客房。
睡梦中的洵溱,隐约听到门窗响动,一双美目骤然睁开,同时伸手摸向床头的宝剑。
拔剑出鞘,跃身而起,挺剑猛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嗖!”
“嘶!”
房间内,一道银光疾闪而过,直刺柳寻衣的眉心,吓的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侧身闪避,同时出手如电,一把攥住洵溱的皓腕,随之反手一拧,洵溱吃痛,五指微松,宝剑坠地,柳寻衣顺势抬脚一勾,令宝剑落地无声,并赶在洵溱大声呼救前,左手先一步堵住洵溱的嘴。
“嘘!是我,柳寻衣!”
一片昏暗中,柳寻衣一手按住洵溱的胳膊,一手捂着她的嘴巴,任她心中万分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为让洵溱看清自己的容貌,柳寻衣刻意将脸凑到她面前,四目相对,二人相距不过数寸之遥,彼此间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气氛不禁有些微妙。
望着对自己嗔怒而视的洵溱,嗅着洵溱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柳寻衣稍稍一愣,继而匆忙后退一步,又道:“你看清楚,我是柳寻衣。”
见洵溱轻轻点头,柳寻衣方才如释重负般将她松开。
然而,就在洵溱重获自由的一瞬间,她却突然扬起右手,毫不留情地给了柳寻衣一记狠狠的耳光。声音之响,在寂静的夜里显的分外嘹亮。
“你打我作甚?我是柳寻衣!”
“我看的很清楚!”面对一脸茫然的柳寻衣,洵溱怒气冲冲地喝斥道,“打的就是你这个寡廉鲜耻的登徒子!”
“这……”
柳寻衣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不禁心中委屈,但见洵溱那副咬牙切齿的愤恨模样,他又不敢冒然顶撞,犹豫再三,只好忍气吞声。
“你还敢看!是不是要我把你的双眼也挖出来?”见柳寻衣沉默不语,洵溱登时黛眉一蹙,再度娇喝道。
闻听此言,柳寻衣才突然意识到,此时的洵溱只身穿一层轻薄寑衣。明眸皓齿,桃腮粉面,香肌玉体,妙曼玲珑。尤其是寑衣下难以遮掩的一丝旖旎春光,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
见状,柳寻衣顿觉脑袋一空,迅速转过身去,连忙赔罪道:“在下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恕罪!”
……
“三更半夜,偷偷潜入女子的闺房,你究竟是何居心?”
昏暗的房间内,一缕幽黄的烛火映射着对面而坐的两人。穿戴整齐的洵溱,依旧对柳寻衣不依不饶,怒目而视。
“真是天大的冤枉。”柳寻衣一脸苦相,自怨自艾道,“明明是你让人送我来龙安客栈,并且千叮万嘱是天字客房。我应邀而来,却稀里糊涂地被你痛骂一顿,而且还吃了一记耳光,真是……唉!”
“你来便来,为何不光明正大地敲门?”洵溱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过失,语气不禁变的有些踌躇。
“你若想让我光明正大地回来,就不会命人把我送来这里见你,大可在玉龙宫等我。”柳寻衣辩解道,“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辰?一个不速之客,三更半夜在客栈里敲门,难道你不觉的奇怪吗?”
“借口!”洵溱轻哼一声,赌气道,“我根本没那个意思,一切都是你自作聪明。”
“你……”
“你若不是自作聪明,便是图谋不轨。”洵溱根本不给柳寻衣争辩的机会,强词夺理道,“不过念在你此行九死一生的份上,本姑娘不与你计较,暂且饶你一命。”
“无论如何,我的确有所冒犯,不敢推诿,还望洵溱姑娘恕罪!”
“罢了!”见柳寻衣一本正经地向自己赔罪,洵溱顿觉无趣,摆手道,“一场误会,不必再提。数日前,当我收到半两金的密信时,还以为是你的死讯。真没想到,你竟能活着从吐蕃回来,实在大出我的意料。”
“这还要多谢你,替我们早早安排好后路。”言至于此,柳寻衣不禁神色一暗,失落道,“只不过,我虽能活着回来,但汤聪却……”
闻言,洵溱眼神一动,轻声安抚道:“半两金已经把汤聪的事告诉我了。柳寻衣,你……节哀顺变。”
“嘭!”
话音未落,柳寻衣的拳头猛地砸在桌上,表情也由之前的悲痛转变为愤怒。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左右摇曳的烛火,咬牙切齿地说道:“汤聪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波仁明明是丁傲的眼线,简仲又怎会提前知晓?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
“这也是我提前与你密会的原因。”洵溱神色一正,点头道,“此事绝对不像我们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怀疑……”洵溱欲言又止,似乎心有顾虑。
柳寻衣眉头一挑,追问道:“你怀疑什么?”
“这些只是我的揣测,并无真凭实据。”洵溱提醒道,“因此怀疑只是怀疑,你断不能轻易当真,更不能因此和玉龙宫撕破脸,以免贻误北贤王的大事。”
“你且说来听听。”
“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利用你,帮简仲盗取佛莲子。”洵溱的眼睛忽明忽暗,低声道,“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十之八九……与玉龙宫脱不了干系。毕竟,有关波仁的消息,眼下只有玉龙宫的人知道。”
柳寻衣思量道:“依你所言,董宵儿和呼延霸最有可能这样做。此二人一直力挺金剑坞,绝不希望我活着回来。但是……”
“但是他们是否知道波仁的消息?”洵溱猜出柳寻衣的心思,接话道,“毕竟,波仁是丁傲辛辛苦苦安插在吐蕃的眼线。依照我们之前的了解,丁傲与呼延霸、董宵儿之间,应该是明和暗斗,相互猜忌,彼此间即用且防。如果佛莲子真对任无涯至关重要,丁傲定会视其为宝,又岂能把波仁这个‘秘密法宝’,轻易透露给呼延霸和董宵儿?”
“不错。”柳寻衣眉头紧锁,沉吟道,“换做是我,绝不会这么做。养肥对手,饿死的便是自己。”
“因此,简仲能提前得知波仁的消息,无外乎三种可能。”洵溱分析道,“其一,丁傲与呼延霸、董宵儿昔日的关系十分和睦,以至于任何秘密都能相互倾吐。事到如今,双方因立场不同而反目,于是呼延霸、董宵儿翻脸无情,利用丁傲的眼线算计我们。其二,丁傲与呼延霸、董宵儿之间根本没有不和,我们从头至尾都被丁傲骗了,其实他们三人都支持金剑坞,因此有关波仁的消息,极有可能是丁傲自己告诉简仲的。至于和我们亲近,则是为了敷衍少秦王。其三,简仲得到的消息,既不是来自呼延霸、董宵儿,亦不是来自丁傲,而是另有其人。”
对于洵溱的猜测,柳寻衣极为认同,连连点头道:“以上三种,你认为哪种最有可能?”
“依常理推断,其三最小,应该无可厚非。”洵溱琢磨道,“至于其一和其二,应是五五而分,难辨伯仲。”
“不!”对于洵溱的结论,柳寻衣却不敢苟同,“我认为第一种可能只有三成,而第二种可能占据七成。”
“什么?”洵溱脸色一变,错愕道,“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丁傲在暗中捣鬼?”
“是。”
“为何?”
“丁傲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种伎俩。”柳寻衣沉声道,“昔日,我初入霍都城,这位丁三爷便照本宣科地给我演过一出扮猪吃虎的好戏。”
“那是我让丁傲故意接近你……”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柳寻衣坚持道,“丁傲是只老狐狸,他究竟是忠是奸,你我根本看不清楚。”
“柳寻衣,处事最忌先入为主,你绝不能因为私怨而扭曲真相。”此刻,洵溱神情严肃,言辞郑重,“我并非袒护丁傲,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丁傲是我们接近任无涯的唯一途径,如果失去他的帮助,洛府主的计划必将遭受重创,甚至毁于一旦。”
“我知道。”柳寻衣眼神复杂,喃喃自语道,“你放心,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一定不会乱来。无论如何,简仲已死,我倒想看看这幕后捣鬼之人,今日又该如何收场?”
“你的意思是……”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洵溱,我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




血蓑衣 第344章 以假乱真(一)
清晨,柳寻衣和洵溱来到天山玉龙宫。
自柳寻衣入蕃之后,便是音讯全无,生死不明,今日突然现身,又岂能不令人震惊?
然而,对于天山上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复杂场面,柳寻衣却无心理会,甚至连廖川、廖海的喜极而泣,他也是一笑置之。
一入天山,柳寻衣直接求见任无涯,随后在玉龙宫弟子的指引下,一行人直奔缥缈阁而去。
此刻,丁傲、董宵儿、呼延霸三位旗主,已齐聚缥缈阁。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天山的宋玉和“简仲”,也在闻讯之后匆匆赶来。
缥缈阁内,几人寒暄落座,虽然言语轻松,但脸上的神情却是迥然不同,各有精彩。尤其是宋玉,自始至终满面忧虑,坐立难安。
“敢问丁三爷,柳寻衣他……他是什么时候从吐蕃回来的?”董宵儿黛眉微蹙,媚眼之中涌现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忐忑之意。
“不知道。”此时的丁傲,似乎心情大好,言谈举止间难掩一抹洋洋得意,戏谑道,“柳门主神出鬼没,行踪难测。说实话,他突然回来,小老儿也被吓了一跳。嘿嘿……”
“他可否带回佛莲子?”呼延霸追问道。
“不知道。”丁傲再度摇头道,“不过他能平安无事,想必应该不会空手而归。”
“这……”
丁傲此言,犹如万箭穿心,狠狠地插在宋玉等人的心头。
“丁三爷一问三不知,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们?”宋玉阴阳怪气地说道,“柳寻衣已经回来了,无论功成与否?我们都没机会抢他的功劳,丁三爷又何必再故弄玄虚?”
“他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在装模作样!”
不等丁傲作答,一道冷厉的声音陡然自门外响起。紧接着,面沉似水,满眼杀意的柳寻衣大步流星地冲入缥缈阁,他甚至未向内阁中的任无涯行见面之礼,便已怒气冲冲地朝丁傲走去。
“哎呀呀!柳门主勇闯虎穴,安然归来,实乃有勇有谋,可敬可佩!来来来,小老儿先敬柳门主一杯,恭贺你虎口脱险,大功告成!哈哈……”
不明所以的丁傲,见柳寻衣直奔自己而来,赶忙端起酒杯,笑盈盈地朝他迎去。
“这杯酒,还是留着给你上坟的时候喝吧!”
“嘭!”
“咣啷……”
面对笑脸相迎的丁傲,柳寻衣突然怒喝一声,挥手将酒杯打翻在地,随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攥住丁傲的衣领,将其蛮横地推至墙边。
“丁傲,我今天要杀了你,替汤聪报仇雪恨!”
柳寻衣怒不可遏,气喘如牛,一双欲要喷火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一脸茫然的丁傲,痛骂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把我们害的好惨!”
柳寻衣此举,不仅令丁傲一头雾水,同样令宋玉、董宵儿等人满目狐疑。
刚刚萦绕在几人心头的焦虑和担忧,此刻已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若有所思的玩味之意,一个个默不作声地看起热闹来。
“柳老弟,你这是……”
“呸!谁是你兄弟?”柳寻衣一口吐沫啐在丁傲脸上,破口大骂道,“你这无耻之徒,有什么资格与我称兄道弟?”
见柳寻衣好歹不分,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如此无礼,饶是丁傲再好的脾气,此刻也觉的有些颜面无光,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愠怒。
“柳寻衣,我对你以礼相待,你却不识好歹,恶语相击,休要以为老夫是软柿子,你想捏就捏!”
“那好啊!”
柳寻衣用力将丁傲往墙上一推,而后抽出宝剑,“咣啷”一声扔在丁傲脚下,冷声道:“拿起剑,你我一对一地厮杀。谁生谁死?各安天命!”
“柳寻衣,你……”
丁傲万没料到,自己心心念念盼望许久的柳寻衣,一回来竟对自己如此仇视,顿觉又气又恼,羞愤交加。一时之间,他拿剑不是,不拿剑也不是,已然气的说不出话来。
“柳寻衣,你休要胡闹!”
此时,洵溱在廖川、廖海的陪同下姗姗来迟,三人慌慌张张地冲入缥缈阁。
她先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而后快步走到柳寻衣身旁,将他强行拽开,并毫不客气地对他一通训斥。
见状,宋玉的眼中不禁泛起一抹狐疑之色,幽幽地问道:“柳寻衣,你这又是唱的哪儿一出?”
“你不开口,老子险些忘了找你算账!”
柳寻衣脸色一沉,迅速转身朝宋玉怒目而视,怒喝道:“宋玉,你没本事和我们明抢,便暗中和丁傲串通一气,使出下贱手段,简直丢尽金剑坞的脸!”
“砰!”
宋玉勃然大怒,登时拍案而起,怒喝道:“混账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哼!”董宵儿哼笑一声,嘲讽道,“柳门主,莫非你今日吃错药不成?为何远近不分,亲疏不别,逮住人便乱咬一气?”
“你……”
“咳咳!”
柳寻衣尚未开口,内阁中陡然传出一阵轻咳,令喧嚣的场面顿时变的安静下来。
“柳门主,你能平安归来,老夫深感欣慰。”任无涯的声音悄然传出,“你从吐蕃活着回来,本是一桩好事。但你今天这般古怪行为,却令老夫甚为疑惑,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晚辈莽撞,如有冒犯之处,还望任宫主见谅!”柳寻衣强压着心头怒火,转而朝内阁拱手一拜,道,“若非他们欺人太甚,在下断不敢忘乎所以,轻重不分,在任宫主面前造次。”
“冤有头,债有主。你若真有怨气,大可直言不讳。”任无涯的声音平淡如水,不喜不怒,“你此去吐蕃寻找佛莲子,乃是受老夫之托,故而你此行有任何不满,亦可向老夫明言。”
“既然任宫主开口,在下不敢有丝毫欺瞒。其实,在下确有冤屈,还望任宫主明鉴!”柳寻衣神情悲痛,缓缓开口道,“实不相瞒,在去吐蕃之前,丁傲曾找过在下。一者,将刀枪不入的青丝甲借于在下,我能在吐蕃捡回一条小命,全赖任宫主的青丝甲护身。在此,晚辈先向任宫主道谢!二者,丁傲告知在下,他在逻些城安插着一位秘密眼线,此人名叫波仁,已在逻些城暗中蛰伏五年之久,通晓吐蕃、布达拉宫及佛莲子的一切事宜。因此,丁傲让我去逻些城寻找波仁,并向我信誓旦旦地保证,波仁会助我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面露异色。
借此机会,洵溱悉心观察着在座每一个人的神情、动作。
丁傲面沉似水,似乎心有余怒。董宵儿、呼延霸面露震惊之意,似乎对此事毫无预料。再看宋玉,仍是愁眉不展,神情复杂,既说不上惊讶,也谈不上淡定,反应甚是奇怪。
“是吗?”任无涯的声音缓缓响起,依旧平淡如初。
闻言,丁傲精神一振,赶忙答道:“确有其事!我将波仁的消息告知柳寻衣,本是一番好意,想让他顺利将佛莲子取回,献于宫主。”
“一番好意?”柳寻衣怒哼道,“若是一番好意,为何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此话怎讲?”丁傲诧异道。
“你少在我面前装糊涂!”柳寻衣冷笑道,“我且问你,有关波仁之事,除你之外还有谁人知道?”
“这……”被柳寻衣咄咄逼问,丁傲不禁一阵语塞。他犹豫再三,方才语气不悦地回道:“此事乃宫中机密,岂能随意告知旁人?”
“也就是说,波仁之事,从头至尾只有你一人知晓?”柳寻衣追问道。
“是又如何?”丁傲驳斥道,“难不成我还会骗你?”
“你当然没有骗我。”柳寻衣怒极而笑,神色癫狂,“因为你要用他引我上钩,利用我吸引吐蕃八王的追杀,从而给另一个人制造坐收渔利的机会。”
“什么?”丁傲大惊失色,错愕道,“我为何越听越糊涂?什么引你上钩?什么利用你?你所说的‘另一个人’又是指谁?”
“任宫主!”柳寻衣对丁傲炮语连珠似的追问置之不理,蓦然转身,朝内阁拱手一拜,正色道,“我在逻些城的八角药铺,的确找到一个名叫波仁的男人,并且共同经历了一场生死波折。”
“应该如此。”丁傲迟疑道,“波仁依照我的吩咐,帮你混入布达拉宫盗取佛莲子,有什么问题?”
“问题不在盗宝之前,而在盗宝之后。”柳寻衣沉声道,“当我们混入布达拉宫,并成功打开密室后,此人便利用我牵制吐蕃八王的机会,带着‘佛莲子’和汤聪一路北逃。然而,在唐古拉山南麓的天榕寺内,他却残忍地杀了汤聪。”
“什么?”此言一出,丁傲不禁一愣,“为何?”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波仁。”柳寻衣一字一句地说道,“此人不仅假扮波仁,骗取我们的信任,而且还对‘佛莲子’的真相三缄其口,让我和汤聪一直蒙在鼓里。”
“什么真相?”
“佛莲子即是密宗佛教的转世灵童,亦是吐蕃活佛。你敢说,这件事你事先毫不知情?”
面对柳寻衣的质问,丁傲不禁面露踌躇,沉吟道:“我也是近日才知道的……”
“近日?你近日未去吐蕃,又是从何而知?”
“我……”
“是老夫告诉他的!”任无涯接话道,“之前老夫不将真相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心生胆怯,不敢接下这桩差事。”
“等一下!”
董宵儿柳眉一挑,追问道:“柳门主,你刚才说有另外一人假扮波仁,利用你盗走佛莲子,并且还杀了汤聪……换言之,佛莲子现在不在你手里,而在另外一人手中?”
此言一出,宋玉的眼中不禁闪现出一丝激动的光泽。
“那人是谁?”
“那人在哪儿?”
呼延霸和丁傲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缥缈阁内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柳寻衣。
“那人究竟是谁?我也是一头雾水,说不清楚。”
柳寻衣环顾着众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宋玉身旁的“简仲”身上,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诡谲的狞笑。
“不过那人在哪儿?我却是一清二楚。”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精神一振,就连内阁中的任无涯,气息都不由自主地变的有些急促起来。
“他在哪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话音未落,柳寻衣已从廖川手中接过一个包袱,迅速解开,并随手扔在地上。
倏忽间,一颗披头散发、沾满血污的干瘪人头,“咕隆隆”地滚落在众人眼前。
……




血蓑衣 第345章 以假乱真(二)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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