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史莺莺在心里吁了一口气,杜长风果然来救她了。
“他一个人来的?”
“当然是一个人,喝花酒这种事,难道还要大张旗鼓么?”
“我不信。”
谢靖宇笑了,“要不要亲眼见证一下。”
史莺莺自然是巴不得,脸上却要装出淡然的样子,“见一见倒也无妨,也算他有把柄落在我手里。”
谢靖宇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我带你去见见。”
关了大半天,史莺莺终于走出了这间屋子,外头依旧很安静,但前头隐约传来喧嚣声,很是热闹的样子,她明白过来,这里大概是后院,没什么人来,所以才这般清静。
她跟着谢靖宇上了楼,沿着走廊绕了半圈,停在一扇窗前,谢靖宇指着不远处的花厅说,“你瞧,是不是你家杜将军?”
虽然是晚上,四周一片漆黑,但花厅里灯火通明,圆桌边坐了一个喝酒的男人,边上莺环燕舞,好不热闹,史莺莺眯着眼睛细看,那不是杜长风还有谁?
她愤愤的骂道:“好个杜长风,居然敢背着我来喝花酒!”
谢靖宇笑,“男人嘛,偶尔消遣消遣,也不为过,如此一来,你也不必觉得内疚,算是扯平了。”
史莺莺显然很生气,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鼓着腮帮子吭哧吭哧呼着气,谢靖宇觉得好笑,安抚她道:“别生气,他喝他的,咱们喝咱们的,互不干涉嘛。”
史莺莺闷闷不乐的跟着他下楼来,一边走一边气呼呼的样子,突然哎哟一声蹲下来。
谢靖宇忙问,“怎么了?”
“没事,”史莺莺很快站起来,“踢到石子了。”
谢靖宇笑话她,“走路也不好好走,可不踢着石子了么?”
走到月洞门边,史莺莺停了下来,谢靖宇问,“又怎么了?”
“今晚的月亮真大,”她抬头看天,谢靖宇跟着也抬起头来,“是啊,真……啊!”
胯间突然一阵剧痛,是史莺莺狠狠踹了他一脚,他疼得弯下腰缩成一团,如水的月光中,史莺莺象只兔子似的往月洞门窜去。
谢靖宇忍痛喊了一声,“抓,抓住她!”
门边只站着一个黑衣人,听到喊声,立刻朝史莺莺扑去,好个史莺莺临危不乱,手臂一甩,将刚捡的石子扔出去,“淬了毒的暗器!”
黑衣人一听,本能的闪身避开,史莺莺朝着花厅发足狂奔,“杜长风——”
那厢杜长风听到声音,直接从花厅里窜出来,脚尖在莲池的水面轻点,纵身跃过来,将奔过来的人影抱进怀里,同时大喊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一队执火把的士兵冲了进来,把杜长风和史莺莺围在中间。
从后院涌出来的黑衣人正要冲过去,见此情景立刻闪到树后,站在黑暗中的谢靖宇知道自己又着了史莺莺的道,气得脸色发青,但也无可奈何,打了个暗号,让黑衣人全都退回去,他也从后门溜了。
人虽然找到了,让史莺莺没想到的是,艳春院死不承认他们抓了史莺莺,对她莫名出现在这里,也觉得很奇怪。
史莺莺冷眼看着他们演戏,带着杜长风去了后院,可后院里的黑衣人就象集体失踪了似的,一个都找不见,谢靖宇也不知失踪。
史莺莺又跑到关她的那间屋子,别的都一样,只是桌上的饭菜没有了,而床上睡了一个姑娘,他们冲进去,那姑娘被惊醒,立刻坐起来,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的肚兜,看得一众士兵眼都直了,气得史莺莺赶紧把杜长风拉出来。
很显然,一切的证据都被他们毁掉了,既便是谢靖宇手上有伤,也不能说明什么,他能找一百个人出来证明他的伤跟史莺莺无关。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九百二十六章有人把你告了
杜长风把史莺莺带回家里,还心有余悸,把她拉到灯下仔仔细细的检查。
史莺莺说,“我没事,我还在那里吃了一顿饭呢。”
杜长风望着她哭笑不得,“在那种地方,你还吃得下饭?”
史莺莺撇嘴,“你能喝得下酒,我为什么吃不下饭?”
“我那是为了进去找你,不得已才喝的。”
史莺莺哼了一声,“喝酒就喝酒,姑娘可没少叫。”
杜长风挠了挠后脑勺,“是你说,演戏要演足的嘛。她们就是凑凑气氛的,我一个都没正眼瞧。”他怕史莺莺再纠缠下去,赶紧转了话题:“你说后院里有黑衣人?”
“嗯,”史莺莺面色凝重起来,拿起小剪子把烛芯拔了拔,“我原先以为他们是勾栏院的爪牙,后来又觉得不象,一个个身手都很好,拿放东西极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轻易说话,象是受过特别训练的。”
杜长风皱眉,“东越律法,任何人不得擅自私养武士,若艳春院真的私养武士,那可是犯了大忌!”
“我怀疑,那些黑衣人和谢靖宇有关,他虽然否认自己和艳春院的关系,只说是常客,所以对那里很熟 ,但我觉得并不是熟悉这么简单,从他的神态,说话的语气,以及黑衣人对他的恭敬来看,他很有可能就是艳春楼的老板,如果是这样,金汀阁的原东家应该也是他,甚至昌隆米行也跟他有关系。这个人,越接触,越觉得他很诡异。”
“莺莺,我知道你胆子大,但这个谢靖宇很危险,你以后别查了,交给我,让我来查。他要真私养武士,死定了!”
史莺莺说,“谢靖宇很狡猾,你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杜长风:“……”这是说我不够聪明的意思罗……
“他如果真是金汀阁的东家,金汀阁等于又回到他手里了,坑了我的钱,还拿走我的酒楼,我才不会轻饶了他。”
杜长风忍无可忍,“莺莺!”
史莺莺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臂,“好啦,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啊,没有军令,你擅自带兵入城,闹到皇上那里可不是好玩的。”
杜长风说,“皇上糊涂,皇后可不糊涂……”遭到史莺莺一记眼刀,立刻闭嘴不说了。
史莺莺猜的没错,没过两天,这事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皇帝下了朝,慢悠悠踱回承德殿,看到晟皇子正黏着他媳妇儿闹,他咳了两声,晟皇子立刻站直身子,恭恭谨谨的行礼,“父皇,您下朝了。”
“嗯,”皇帝教训他,“你也不小了,成天黏着你娘亲怎么行,看看清扬,每天有那么多事可做,怎么不向你皇姐学习。”
晟皇子低着头,“父皇教训的是,儿子知错了。”
白千帆说,“别提清扬了,她做的那些事啊,真叫人哭笑不得。”
皇帝问,“她又怎么了?”
“她说太后的狸猫不会游泳,硬给扔进了水缸里,差点没把猫淹死。”
皇帝哈哈大笑,“她可真够操心的。”他挥挥手,让晟皇子退下,说,“朕今儿个听到一个笑话。”
白千帆最爱听笑话,忙说,“是什么?”
“有朝官今日在朝上告了杜长风一状,说他带着一队士兵去逛窑子,”皇帝哧了一声,“逛个窑子都这么大张旗鼓,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白千帆说,“不会吧,杜长风不象这种人啊,莺莺那么厉害。”
“后来朕又听说,史莺莺也去了,夫妻俩个各玩各的。”
白千帆张大了嘴巴,“莺莺也去了……”
“这有什么稀奇,”皇帝说,“史莺莺性格本来就豪放,她想去见识一下也未尝不可。”
白千帆皱了眉头,“他们夫妻的为人我清楚,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皇帝特意跑来告诉她,无非是觉得损杜长风几句,图嘴皮子痛快,毕竟是曾经的情敌嘛。杜长风两口子的为人,他心里也清楚。
他嗯了一声:“就算是他们真的去了,也就应该是事出有因,只是杜长风无军令擅自带兵入城,凭这点,朕就能追究他的责任。”
白千帆说,“你刚才也说是事出有因了,他与贾桐交好,不如让贾桐去打听打听。”
皇帝斜着眼睛看她,“你在替杜长风求情?”
白千帆朝他挤眼睛,“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小心眼。”
皇帝哈哈一笑,把她抱进怀里,低头亲她的嘴角,“别的事都好商量,这事我就小心眼到底了。”
白千帆被他细碎的吻亲得有些痒,咯咯笑着躲闪,“夫君,我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皇帝是天下的国君,可他最爱听的却是媳妇的这句“夫君”。有了这句话,什么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行,就听你的,让贾桐去问问。”
于是,贾大人在某天下了值,直奔城郊驻营,找杜长风喝酒。
贾大人素来喜欢开玩笑,见了面就打趣杜长风,“哟,杜将军如今出大名了。”
杜长风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听说杜将军带兵逛窑子了,这气派,这阵仗,连皇上都自叹不如啊!”
杜长风听到皇上两个字,心里明白了,“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
“能传不到么,有人把你告了。”
“谁把我告了?”
“掌管锦军的刘铭丰,他说你没有报备就擅自带兵入城,还跑去逛窑子,实在荒唐。”
“皇上怎么说?”
贾桐端起杯喝了口酒:“皇上对你什么态度,你不清楚?总之,小心为妙吧,要不是皇后娘娘说情,这回铁定要问你的罪。”
杜长风便笑,“我就说嘛,皇上糊涂,皇后不糊涂……”
“哎哎哎,千万打住,”贾桐忙摆手,回头看了一眼,把门口的守兵叫远了些。“我看你才糊涂,知道皇上忌讳什么,这话能说么?传到皇上耳朵里,皇后也救了你了。”
杜长风有些悻悻然,倒底不说了。
“说说吧,你去勾栏院做什么?听说弟妹也去了?”贾大人又打趣,“夫妻双双把窑逛,佳话啊!”
“去你的。”杜长风说:“我是去找莺莺的。”遂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不过有些细节,他没提。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九百二十七章好一阵子没犯病了
贾桐听杜长风说完,很是吃惊,“你是说,艳春院把弟妹抓了进去,那还了得,怎么不把一干人等拿下,封了那个鬼地方?”
“我不是捕快,怎么抓人,再说,断案子要讲证据,什么证据都没有,只凭莺莺一人之词,你觉得大理寺会怎么断?”
“艳春院为什么要抓弟妹?”
“鬼知道。”
贾桐说,“既然你是去找媳妇的,皇上估计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会计较了。你越装着紧张弟妹,皇上越放宽心。”
杜长风被他气笑了,“怎么是装,我是真紧张,你家绿荷被人抓了,你不紧张?不找人拼命?”
贾桐贼兮兮靠过来,“跟兄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当真不惦记娘娘了?”
“去你的!”杜长风把他推开,“我只惦记我孩子他娘,别的女人谁都不惦记。”
贾桐嘿嘿嘿的笑,一副我明了的样子。
杜长风白他一眼,“你爱信不信。”顿了一下,问,“有个叫谢靖宇的人,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贾桐说,“京城的大商贾嘛,家里是开绸庄的,以前是他爹当家,后来他爹过世了,他就撑起了门户,还迎娶了杜丞相的亲妹子,算起来也是个厉害人物。怎么,他惹到你了?”
杜长风:“我想弄死他。”
贾桐:“……啊?为什么?”
“他惦记我媳妇儿。”
贾桐愣了半天,笑了:“现在你理解皇上的心情了吧,自个的媳妇被人惦记,是不是跟吃了一只苍蝇似的膈应?”
杜长风:“……你哪边的?”
贾桐嘿嘿笑,“我就事论事嘛,我虽然是皇上的人,可咱俩打小就是兄弟,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杜长风嫌弃的道:“你不是跟宁九穿一条裤子么,怎么换人了?”
贾桐:“哎,你这人,就那么一说嘛,你放心,谢靖宇我帮你教训他,你别插手,他后面有杜丞相撑腰,闹大了,谁都不好看。”
杜长风:“我媳妇的事,干嘛要外人插手?”
“我是外人么,你媳妇就是我……弟妹,我拿锦彦当自己儿子看呢,我家澜清不爱习武,锦彦喜欢,每次去我那里,总缠着我要耍两套拳脚,我家小朵也喜欢他,要不咱们做儿女亲家吧……”
杜长风:“……”这都哪跟哪啊……
第二日,贾大人酌情把事情汇报给了皇帝,自然是有些地方省了,有些地方又添油加醋,皇帝一听杜长风去勾栏院是找史莺莺,果然睁只眼闭只眼,说,“让他下不为例吧。”这事便算完了。
但是在贾大人这里还没完,他当杜长风是兄弟,兄弟的媳妇被人惦记上了,他心里也不舒坦,说了要教训谢靖宇,自然得说话算话。
于是,他找到内务府专门管丝造的采办,如此耳语一番,第二日那采办便以皇家名义向锦昌绸庄下货,自然价格低到离谱。
宫里来的人,谢靖宇不敢得罪,亏了钱还得客客气气把人送出门。
他并不是皇商,宫里也从没到他这里采办过货物,这事来得蹊跷,谢靖宇是个聪明人,如果有人想惩治他,除了史莺莺两口子没别人了。
那日他自以为下得一手好棋,先是说动了史莺莺,后又让她看到杜长风喝花酒的场面,如此一来,夫妻离心离德,史莺莺必定会投入他的怀抱。
没想到史莺莺只是对他假意顺从,就连看到杜长风喝花酒后的生气也是假的,趁他不备,突然袭击,居然让她得逞,还差点暴露了自己。
再加上这次的事,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差点让他一口老血吐出来,回到府里,谢靖宇一时激愤,又把新买的镇纸给砸了。
管家看着满地的晶莹,欲哭无泪,这砸的是镇纸么,这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腊月初十这天,杜长风休沐,贾桐特意请他们夫妻到府上一聚,趁两位夫人不在边上,贾桐邀功似的把惩治谢靖宇的事告诉了杜长风。
杜长风听着好笑,拱了拱手,“我谢谢您,贾大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贾桐拍拍他的肩:“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谢靖宇根基深,后台硬,还是不要跟他结梁子了,省得自找麻烦。”
杜长风有自己的打算,暂时也不打算告诉别人,便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门帘被挑起来,贾小朵跌跌撞撞跑进来,刚跑到她爹的跟前,一个狗啃屎栽下去,摔着了也不哭,手撑着地,小屁股一翘,自己又站起来,只是蹭得一脸的灰,配着一脸懵懂懂的表情,十分可笑。
贾桐心疼坏了,抱起闺女,使劲踩了踩那块地:“害我小朵摔了,我踩踩踩,踩死你!”
贾小朵捧着她爹的脸,含糊不清的说,“爹爹不生气,朵,不疼。”
贾桐细心把闺女脸上的灰尘擦干净,在她的大饼脸上使劲亲了一口,“我家小朵真乖!”
杜长风也笑眯眯逗弄着贾小朵,“真勇敢,摔着了也不哭。”
贾桐对杜长风说,“那日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提议?”
“你这个人,”贾桐鄙夷的看他一眼,“那么大的事,怎么不放在心上啊?”
“什么事,你倒是说嘛。”
“让我家小朵嫁给你家锦彦啊。”
“……”
“怎么?不乐意?”
“……不是。”
“嫌我家小朵不漂亮?”
“……不是。”
“那你说,小朵漂不漂亮?”
杜长风抬眼望去,小姑娘吮着自己的手指头,正笑眯眯看着他,嘴角全是亮晶晶的水口,好象那根手指头有多好吃似的,两个腮帮子鼓起来,显得脸更大了。
杜长风咳了两声,“漂不漂亮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朵很可爱。”
“你还是嫌小朵不漂亮。”
绿荷正好和史莺莺带着孩子进来,听到这句,便说,“贾大人,你老毛病又犯了,干嘛逼着人家承认小朵漂亮啊?杜将军没说错,漂不漂亮不重要,可爱就行了嘛。”
她跟杜长风解释:“将军别介意啊,自从在外头听到有人说他闺女不漂亮,简直成心病了,每日在府里逼着奴才问小朵漂不漂亮,都好一阵子没犯病了,不知道今天怎么又……”
杜长风也有点尴尬,其实附合一句就没事了,他忙把儿子叫过来:“锦彦,让小朵做你媳妇好不好?”
杜锦彦抬头看了一眼贾小朵,嫌弃的眼神分外明显,“不,我要清扬姐姐做媳妇儿。”
杜长风:“……”
史莺莺:“……”
绿荷:“……”
贾桐:“……有志气!”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九百二十八章私用贡茶
近年关,日子便过得特别快,满城的百姓都忙着备年货,腊月二十五这天,街上开了大集,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赶集,各家商铺早早开了门,插上彩旗儿,摆摊的更多,琳琅满目的商品一溜排摆出来,跟两条长龙似的,见首不见尾。
这时侯街上的人比任何时侯都多,简直就是人山人海,除了买祭祀用的各种线香,五色干果、门神、年画、桃符、蜡烛、金银纸,巨蜡等,还有红纸,门神,点心、糖果、皇历、灶王爷、玩具,门神,给小孩买的玩具,新衣和鞭炮。另有熟食、猪羊鸡鸭,红鲤鱼,鲜果蔬菜,酒糟,磁器缶器,箕帚竹筐等等。
集市一连开三天,史莺莺天天儿领着两个孩子带着金钏儿和柱子阿夏去逛,看到家里缺什么就买回来。她喜欢挣钱,也喜欢花钱,对她来说,挣钱是兴趣,花钱买高兴,不但对孩子们有求必应,也给金钏儿他们买,有个这么大方的主子,三个奴才都笑得裂开了嘴。
一直逛到快掌灯的时辰,史莺莺才带着他们回去。
离过年没几天了,府里早早挂上了红灯笼,在夜色中晕出一团团喜庆的红光来。人刚进门,柳妈妈就张罗着丫环们把饭菜端上桌,闻到饭菜的香味,杜锦彦欢呼一声就跑过去,被柳妈妈拉住,笑着刮他的鼻子,“小馋猫,饭前先净手,忘了?”
杜锦彦从小是柳妈妈带大的,同她很是亲厚,小手一伸,撒娇道,“妈妈帮我擦擦。”
柳妈妈抱着他去洗了手,擦干净了才放在椅子上坐着,在一旁伺侯他吃饭。
史莺莺说,“妈妈别太惯着他,人家长大了要学他老子当将军的,怎么吃个饭还要喂?”
杜锦彦红了脸,自己接过碗筷吃起来。
柳妈妈笑着说,“不打紧的,也没多长日子伺侯了,等小爷娶了媳妇儿,妈妈就老了,也伺侯不动了,得媳妇儿伺侯罗。”
史莺莺想起那日在贾桐府上的事,忍不住笑,“你问他想娶谁?”
杜锦彦对这事一点也不含糊,非常坦然的说,“我要娶清扬姐姐!”
柳妈妈吓得要捂他的嘴,“我的乖乖,这话可不能乱说,那是公主,可金贵着呢。”
史芃芃替弟弟分析,“且不说你能不能娶到清扬妹妹,就算皇上开恩,让公主下嫁与你,也只有你伺侯她的份。”
杜锦彦一脸无所谓,“我喜欢她,乐意伺侯她。”
史莺莺忍不住拿筷子敲了他一下,“哎哎哎,别做梦了啊,咱家可不敢高攀,我看还是贾小朵更合适。”
杜锦彦哼了一声,低头吃饭,他虽然小,也知道清扬公主和他们是不同的,那是皇帝的闺女,是高贵的公主,不象贾小朵,想见就能见到。
吃了晚饭,史莺莺和史芃芃在灯下对账,不时听到院子里传来砰的一声脆响,是柱子和金钏儿带着杜锦彦在放刚买回来的炮仗。
史莺莺听着儿子在院子里拍巴掌大叫,看着眼前闺女静秀的眉眼,不由得笑了,她真是个有福之人呢,有深爱的夫君,乖巧的孩子,还有经营得不错的生意。
这才是刚刚开始,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她会开更多的商铺,生意会越做越大,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临安城的首富。
设想很美好,可现实很残酷,憧憬中的史莺莺被一阵急促的喊声惊醒,扭头看向门口。
守门的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夫人,不好了,来了好多官兵,说,说要捉拿人犯……”
史莺莺拍案而起,“开什么玩笑,捉拿人犯怎么捉到我家里来了,大过年的,晦不晦气?”
她大步流星走出去,院子里站满了身着盔甲的士兵,有几个举着火把,把院落照得通明透亮。
杜锦彦一见她出来,立刻跑过去抱住她的腿,“娘,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到我们家里来?”
“别怕,没事的,有娘亲在。”史莺莺叫柳妈妈把两个孩子带进去。
这时,一个穿着官袍的人走出来,打量史莺莺两眼,“你就是如意楼的老板?”
“是我。”史莺莺并不畏惧,朗声问,“不知官爷是哪位?”
旁边立刻有人喝道:“不得无礼,这是府尹张大人。”
“张大人到我府里来,所为何事?”
“有人告你私用贡茶,你可知罪?”
史莺莺愣了一下,“什么贡茶?”
“如意楼所用的雨前云雾特品茶乃是贡茶,你不知道么?”
“大人一定是弄错了,我如意楼确实是用的雨前云雾,但并非特品茶。”
“不用狡辩,我刚刚派人搜了如意楼,找出了这些茶叶,不是雨前云雾特品茶是什么?”张府尹说着扬起手,手里拿着一袋东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