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栗老弟,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啊。别光凭你和栗大姑娘扯皮,咱们听得一头雾水呢。”乌族长推推身边的栗族长,却没胆子去抢青萝手里的纸条。
栗族长羞于出口,为难地看向栗海棠。
“青萝,拿给各位族长瞧瞧。”
栗海棠直视大门外狂风暴雨、残树落花满院狼藉。
“是。”
青萝展开纸条在八位族长面前走一圈,看着他们一张张惊诧又羞恼的表情,心里为海棠此举拍手叫好。
栗族长和典族长的反应最真实,二人皆是拍桌而起,叉腰大骂:“无耻!无耻的卑贱妇人,真该抓去浸猪笼!”
术尽荣华 第279章 押送而来
浸猪笼?
内间里的八位族长夫人听到这三个字,全都目瞪口呆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好奇“告密信”里揭发的人是谁?
莫夫人悄悄问栗夫人,“难道是小典氏?”
栗夫人闭眼念经,双手轻捻佛珠,幽幽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曾种下的因,今日自然该得出报应的果。”
“你呀越来越清心寡欲。难不成真的看破红尘,想一辈子伴于青灯之前?”乌夫人劝着,看到栗君珅去而复返,连闭上嘴巴手指堂中。
众夫人齐噤声,静观其变。
“海棠妹妹,莫家二位兄弟已押送栗里长、栗锅子和小典氏至偏殿院外的夹道。与他们同来的还有栗里长的正妻、小典氏的亲姐姐大典氏。她吵嚷着要跟进来,被我拦在外面仍不知悔改,是否……”
“让她一同进来吧。有些事情,她也该知晓的。”
栗海棠放下茶杯,招来青萝伏耳私语几句。
青萝颌首,行礼退出去。
栗君珅再次去而复返,这次一同前来的有莫晟桓和莫晟泓,还有一群小厮押着被反绑双手的四个人进来。
所有人从头到脚湿淋淋的很是狼狈。
莫晟桓和莫晟泓进来,先向栗海棠行礼,又向族长们和族长夫人们行礼,最后与诸葛弈相礼。
“多谢桓哥哥和泓哥哥一路辛苦押送他们回来,请二位哥哥暂时去无心院歇息。”栗海棠看向诸葛弈,柔声央求:“师父,念在二位哥哥与咱们的情分,你就安派个小屋子给他们呗?”
诸葛弈冷睇她,说:“我早已吩咐人熬好姜汤、备好屋子和沐浴水给他们。哪用得着你来厚脸皮的央和我,难道我与他们的情分还不如你与他们吗?”
栗海棠点点头,佯装自恼地说:“我真是多此一举。难怪秦五爷常说我们姑娘家不懂爷们之间的情分,见面打架才是真情义。”
“休再被秦五爷诓骗,那是他为自己喜欢打架作遮掩呢。”诸葛弈蹙眉一脸嫌弃,语气轻松仿若聊家常话。可他和她一言一语中透露出与祁山镇秦五的亲昵,让族长们的心中野草瞬间猛长。
“二位哥哥还等什么,快去无心院歇息吧。免得迟一步,师父后悔怎么办?”栗海棠催着莫家兄弟快去无心院,免得他们久留在这里引起族长们的疑心。
莫晟桓笑说:“我一身寒气正想着泡泡热水澡呢。走走走,三弟,咱们祸祸子伯兄的无心院去。专门穿着脏鞋子踩进他的屋子,偏让他不高兴。”
“你们敢!”
诸葛弈横眉冷目,薄唇微翘暴露他佯装的威胁。
莫晟桓哈哈大笑,与莫晟泓一同离开祠堂,去了无心院。临走前偷偷告诉栗君珅,千万要以栗海棠的吩咐为重,免得错失惩治小典氏的良机。
栗君珅但笑不语。即便没有莫晟桓的叮嘱,他也会处处维抗海棠的权力,尤其今日是她初掌奉先女禅权后第一次亲自行使权力。
外面的狂风暴雨、雷电交加,满室寂静得连喝茶时杯盖相碰都清晰得刺耳。
一道亮白的闪电在云层中绽放枝蔓,随后滚滚雷动在黑漆漆的夜穹中“轰隆隆”乍响,吓得走在院子里的四个人全部缩脖耸肩,等待雷声渐渐消失才继续往东偏殿的大门走来。
栗君珅站在门口见到四人,回身揖手:“四人已带到,先审问谁?”
“请里长夫人先去换件新衣再过来吧,赏她一碗热茶暖暖身子。至于另外三人送去厢房,给他们干燥的衣服换上,免得被人诟病说咱们苛待族人。”
栗海棠随意捏起一颗蜜饯,说:“一会儿,我请各位族长和族长夫人们看一出好戏。至于结果是否如告密信中那般说的,我也不好肆意揣测。”
“此事关系重大,不如从长计议。”
典族长犹豫开口,他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啊。同宗同族的人犯下大罪,他身为族长治管不严也有责任。日后传扬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会暗中讥讽他无能呢。
栗海棠轻叹,劝说:“典族长莫要自责。这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她表面瞧着是好的,谁能知晓她心里的恶毒?”
“栗大姑娘,你……”
“来人哪,出大事儿啦!快来人啊!出大事儿啦!哎哟哟,出大事儿啦!”
忽然院子里传来大典氏呼天抢地的哭声,站在门口的栗君珅一个箭步冲出去,一把抓住大典氏的胳膊,“这是祠堂,再敢大呼小叫,看我不打死你!”
大典氏怔愣一瞬才发觉自己鲁莽,连忙双手合十哀求:“栗大公子饶命!我家男人昏死过去,我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昏死?”
栗海棠站到门口,瞧了眼东厢房,说:“除了栗里长,还有栗锅子吧。两个男人都昏死了,你只心疼自家的男人,真是贤妻。”
大典氏梗直脖子,正义道:“我自己的男人当然要心疼啦,难不成心疼别人家的?”
“是啊,你心疼自己的男人没有错,可你妹妹呢?她怎么也心疼你的男人?”
栗海棠指向东厢房,众人看去。只见挺着圆鼓鼓孕肚的小典氏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拉着栗里长的手,哭哭啼啼地喊着:“姐夫!姐夫!你可别吓我啊!”
昏死的栗里长被两个小厮抬着出来,像只死狗一样被摔在湿淋淋的院子地上。
小典氏气得大骂:“混账东西,你知道他是谁吗?竟敢如此摔他?万一摔坏了,你们有几个脑袋来赔罪?”
“哎哟哟,这小姨子真是贴心呀,竟比明媒正娶的老婆还理直气壮。哈哈哈,真是大开眼界呀。”乌族长夫人嘲讽大笑,看向旁边的典夫人,“你也该厉害些治管治管族中的女人们,凭着她们如此败坏族中声誉,你有何颜面去拜见祖先们?”
典夫人羞臊得脸上火辣辣的,气得瞪向小典氏,小声骂:“恬不知耻的贱妇。”
“青萝,将我让你熬好的补汤端给小典氏。”
栗海棠大声唤,青萝从院外端着一碗冒热气的药汤进来,站在小典氏面前,笑吟吟道:“栗典氏夫人,这是让你赎罪孽的药,请喝吧。”
小典氏怔愣,瞪大眼睛看向栗海棠,“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术尽荣华 第280章 有趣的药
栗海棠但笑不语,递给青萝一个“动手”的眼神。青萝心领神会,强势扳住小典氏的下颌骨,将满满一碗苦涩药汤灌入她的喉咙。
“咳咳!你……你要谋害我的……孩子,你这贱人不得好死!”
小典氏掐住自己的喉咙想要呕出药汤来,甚至不惜用食指往喉咙里捅。连试几次皆是干呕,连口唾沫都没有吐出来。
她愤恨地睁圆眼睛,看着被族长和族长夫人们围在中央的小姑娘。圆鼓的肚子迫使她的背微微躬起,手脚并用地爬向小姑娘。
“栗海棠,我肚子里的孩子若死了,你也休想活着。”
小典氏一步步爬来,仇恨让她失去理智,当沾满雨水泥泞的手抓住栗海棠的裙摆时,她挺直腰身,昂首愤恨地大吼:“栗海棠,我就是要害死野崽子,你能把我怎样?他早该给我儿子让位,我儿子才是继承栗家家业的嫡子。”
“你说什么?嫡子?你肚子里的孽种也算嫡子?”栗海棠嗤之以鼻,仿佛听到世上最无稽的笑话。她仰头大笑,讥讽质问:“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称自己为夫人?你生下的儿子也算嫡子?哈哈哈,真真是笑话!”
小典氏羞恼地抓着海棠的胳膊站起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我是栗锅子明媒正娶的继室,我的儿子当然也是嫡子。那克死亲娘的野崽子死了活该!哈哈哈,老天爷真是有眼,终于把克死亲娘的野崽子给带走。”
“啪——!啪——!”
栗海棠怒红杏眸,一连两巴掌打在小典氏脸上,最后一手掐住她的脖子,阴森森笑问:“野崽子是谁呀?你来说说他是怎么死的?嗯?”
“贱人!你真以为我会傻的顺着你的话承认莫虚有的罪名吗?哈哈,你才多大的年纪竟敢来算计我?哼!”小典氏反手掐住栗海棠的喉咙,大红蔻丹的长指甲深深刺入海棠细嫩的颈肉里,点点鲜血从指甲缝隙里渗出来。
“放手!”
栗夫人斥喝一声,抬手推开小典氏,将海棠紧抱在怀里,扳起她的下巴察看脖子两侧的细小伤口,恼火瞪向小典氏,“你这贱妇借了天大的胆子吗?竟然伤害奉先女。”
“栗夫人说得是。栗典氏对奉先女吼骂‘贱人’已是不敬,现又害奉先女受伤更是大罪。两罪并罚,绝不能轻饶了她。”
莫夫人开口帮腔,悄悄推了下身边的莫族长。
莫族长默不作声站着,静观栗海棠会如何处置小典氏。今日之事,若栗海棠使权得当,将名利双收;若使权不当,将会被八大氏族的族人们诟病,说她公报私仇。
成为奉先女,大礼上断骨肉就是为了防止奉先女为自己的家人谋权谋利、为自己的氏族因私废公。所以,今日栗海棠的一言一行会被视作“掌权”的先前考验。
栗海棠谢过栗夫人的维护,环视身边的族长和族长夫人们,盈盈一拜,“请各位稍安勿躁。今日海棠召集大家并非为了审询小旺虎失踪一事,而是关于她腹中孩子绝非栗家血脉。”
“贱人,你红口白牙污蔑于我,难道没有私心吗?”
小典氏抚着圆鼓鼓的肚子冲过来,一手指着栗海棠的鼻尖大骂:“你就是看不得我好,怕我生儿子和野崽子争家产。鬼知道野崽子是不是你偷偷带出去溺死的,你又跑来污陷我谋害继子,分明是你容不得我和我儿子。”
“你儿子?呵呵,再过一会儿就能知道你腹中的孩子是不是栗家的血脉。”栗海棠冷冷嗤笑,回头询问:“青萝,你去瞧瞧奁匣阁的自鸣钟,看看她喝药汤后有没有半个时辰?”
青萝指着东偏殿前香鼎中的香柱,说:“大姑娘,不必看时辰钟,只看那香柱便可。奴婢盯着呢,等到了时辰再提醒你。”
“好细心的丫头,真不错。”
莫夫人笑着夸赞,看向站在面前的海棠。发觉半个月不见,这小丫头的性子又沉稳不少。可惜性子越强越难掌控,不知是喜是忧。
“栗海棠,你在药里放了什么?”
小典氏扶着肚子缓缓蹲下,怨愤地瞪向栗海棠。她顿觉肚子隐隐下坠作痛,好似有针在里面刺扎。而她腹中的孩子仿佛遭受折磨般手脚乱动。
“大姑娘,时辰到了。”
青萝一声提醒,众人皆看向瘫坐在地的小典氏。
“啊——!我的肚子怎么会如此疼痛?”
“因为你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栗家的血脉。”
栗海棠淡淡瞟向被小厮抬着的栗里长,和呆若木鸡的大典氏,不急不徐道:“我在祁山镇偶遇旧友,没想到他竟是神医世家叶氏的子孙。他给了我一颗有趣的药丸子,能试验血脉。”
“刚刚在栗锅子换衣服的时候,我让青萝悄悄去打昏他取了点儿血,再配上那颗有趣的药丸子,熬入保胎补药中。给你灌下药汤,半个时辰后便知你腹中的孩子与栗锅子是否乃同一血脉。”
“你放心,你的孩子不会有事。不过……你就比较痛苦啦。谁让你腹中的孩子不是栗锅子的种呢?你当初偷人怀种企图蒙骗的时候,就该想到东窗事发的后果。”
栗海棠饶有兴味地看着瘫软坐地的小典氏五官扭曲、满头冷汗的痛苦模样。仇人在前却无法报仇血恨,想到失踪的小旺虎至今生死不明,想到母亲死那天栗锅子与这个狐媚女人在房子里暗通款曲,她恨不得亲自灌下一碗毒药。
小典氏喘着大气,咬牙强忍疼痛,自齿间挤出一句威胁:“贱人,我是不会被你牵着鼻子走的。我没有谋害继子,更没有偷人,我腹中的孩子就是栗锅子的,天地可鉴!”
“是吗?”
栗海棠对青萝招招手,“把打胎药给她灌下去。死到临头还不肯认罪,我就成全你。”
“奉先女且慢。”栗族长犹豫道:“此事尚未查明,万一她确实被冤枉,强行灌下落胎药反害了腹中无辜的孩子,栗氏的先祖们恐怕……”
栗海棠仿若没有听到,对青萝厉声命令:“灌!”
术尽荣华 第281章 不打自招
“别灌!别灌!”
昏迷中的栗里长突然坐起来,一个翻身跌落地上,一边爬向小典氏一边扬手阻止青萝,将腹痛的小典氏紧紧抱在怀里,哭求:“别灌!放过她吧!这孩子是我的,是我的!”
“吼!”
院子里一片惊呼声,不仅小厮们惊讶地瞪大眼睛,连族长和族长夫人们也拧紧眉头厌恶地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在场人中,最为震惊的人就是以夫为天的大典氏。她虽性格跋扈、泼辣无礼,但对丈夫很是敬重、很是顺从。尤其生下栗仙音之后再也没能给栗里长生个儿子,让她始终觉得愧对夫家。
如今,当看到自己的丈夫紧紧抱着自己的亲妹妹,低声哀求栗海棠高抬贵手,不打自招是那个奸夫,是孩子的父亲。
“相公,你……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她是我的亲妹妹啊!她已经嫁给栗锅子,她腹中的孩子应该是栗锅子的,怎么会是你的呢?”
大典氏呆怔怔地走来,俯视面前抱在一起的两人,怅然失笑:“哈哈,一个是我的亲妹妹,一个是我的丈夫,你们真对得起我啊!”
“姐夫,你是不是没清醒呢?我肚子里的孩子明明是栗锅子的,你猪油蒙了心的乱认什么?”
小典氏一巴掌打在栗里长脸上,羞恼地推开他。此时,她的肚子仍然疼得厉害,只好用爬的爬向大典氏,抓着大典氏的裙摆悲声哀求。
“姐姐,求你救救我和我的儿子吧。这小贱人为了谋害我的儿子,颠倒黑白、栽脏陷害。我与姐夫是清清白白的,从未有过失礼之举啊。”
“姐姐,你要相信我。我是你的亲妹妹啊,我怎会霸占你的丈夫呢。况且栗锅子对我极为疼爱,我又怎会背叛他呢。”
大典氏看着哭求的妹妹,又看向呆怔的丈夫,一时间没了主意。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栗锅子从东厢房赤果果的半身冲出来,看到小典氏跪在地上抓着大典氏的裙摆哭求,气得他立时失去理智,大步跑过来抓住大典氏的发髻用力一扯,大骂:“贱妇,你竟敢谋害我的儿子。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可不能再失去啦!”
“啊——!相公,救我!”
大典氏惊慌失措,挥动双手想推开栗锅子,却发现她的肥圆身躯被栗锅子当成麻袋一样扑摔在地上,一条腿跨坐在她的后腰上,两只斗大的拳头像打麻袋似的“哐哐哐”几下,打得她昏头转向、眼冒金花。
栗里长恍惚回神,见自己的媳妇被人骑着当成麻袋打,他没急着去拉架,反而跑来抱住腹痛的小典氏,忧心忡忡地问:“疼吗?先忍忍,我带你去看大夫。”
“滚!我疼我的,与你何干!”小典氏不领情,反而推开栗里长,爬向栗锅子,声嘶力竭地大骂:“栗锅子你个混账东西,你只顾着打人就不管自己的老婆儿子吗?我肚子疼得快要死了,你儿子也疼啊!”
栗锅子正打得兴致高昂,哪里听得见她的吼骂。一边挥舞拳头,一边破口大骂:“敢打劫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的!打死你,休想抢走我儿子!”
“抢你儿子的人是栗里长和小典氏。”
栗海棠朝着栗锅子大喊一声。这一句仿佛点醒梦中人,栗锅子果然瞪着赤红的眼睛站起来,转身走向栗里长和小典氏。
“栗锅子,你想做什么?”
栗里长顿感不妙,他扶起小典氏护在身后,一手向后支撑着小典氏,一手伸向前“阻止”栗锅子靠近。
栗锅子眯缝着赤红浑沌的眼睛,两只被鲜血染红的拳头骨节“咔咔”作响,好似魔怔般步步走近他们,嘴里不停叨念着:“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儿子……我儿子……”
“哎哟!我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你儿子啦。你千万别听小贱人胡说八道,我和姐夫是清清白白的。相公,夫君,栗老爷,我是你媳妇,我说的话还不能信吗?”
小典氏躲在栗里长身后一步步后退,一句句劝说。她恨恨地斜睇站在人群中的栗海棠,等她度过今日的难关,一定找机会报仇。
栗海棠将小典氏眼中的狡恨看得一清二楚,樱粉的唇无声微动,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讥讽:我会慢慢折磨你。
“啊——!”
栗锅子发疯般冲向栗里长和小典氏,先是一阵猛拳连环暴打栗里长,然后一脚踹在小典氏的肚子上,转身继续暴打栗里长。
“敢抢我儿子!敢抢我儿子!我打死你!啊——啊——啊——!”
“别打!别打了!我真的……会死的!噗!”
栗里长左躲右闪,可他哪里是栗锅子的对手,连躲几下就被栗锅子一拳砸在胸口,只觉胸膛里一阵窒闷,喉咙里翻涌着一口鲜血喷出,偏巧喷在栗锅子的脸上。
栗锅子被喷得怔愣,呆呆地抬手抹了把脸,看到鲜血染红掌心,他如疯魔般眼睛睁得老大,对着栗锅子又是一阵猛拳连环暴打,每一拳都狠狠砸在栗锅子的肩膀、胸膛、腹和后背。
栗锅子越躲,栗锅子打得越激烈,直到小典氏忍着痛抓起小厮们抬着木板凳子砸向栗锅子的头和背,他才刹那停手,慢慢转身盯着小典氏。
“你打我?为了他?”
“他是我的姐夫,是一村之长。你胆大包天打伤他,还有脸来质问我?”小典氏挺着圆鼓鼓的肚子,指着栗锅子的鼻尖哭嚎大骂:“栗锅子,你今儿听信谣言,误会我与姐夫有染,更怀疑我腹中的孩子是姐夫的儿子。我……我今儿就与你恩断义绝,再不是夫妻。从今以后,我与儿子一起回娘家过活,他也再不是你的儿子。”
“不是我的儿子,难道是他的儿子吗?”栗锅子嗤之以鼻,指向被打成血人儿的栗里长。
小典氏一看栗里长,心疼万分。面对栗锅子时,既恼火又强势,大声道:“对。我就让我儿子喊他作爹。让你没有儿子养老送终,让你无颜面对栗家的祖宗!”
“臭女人,你反天了!找死!”
栗锅子抄起地上的木板凳子朝小典氏走几步,当看到她的圆鼓肚子时又犹豫了。
“怎么,你不敢打?”小典氏不服气地挺着肚子,冷笑:“你打呀!你打呀!反正他不是你的儿子,你打死我,他也活不了。”
栗锅子眯缝浑沌的眼睛,嗓音沙哑地问:“媳妇,你与我说实话,你肚子里的儿子……真的不是……我的?”
术尽荣华 第282章 借刀除根
小典氏抚着圆鼓肚子,强势嚣张的一步步走近栗锅子。
“你打呀。打死我,你儿子也别想活。他现已成了人形儿,会动、会听、会淘气,是一刻都呆不住的顽皮性子。栗锅子,你说他若不是你的儿子,这等顽劣的性子又是随了谁呢?”
“媳妇,你只告诉我,他……他……”栗锅子双手高举木板凳子,老眼含泪盯着那圆鼓肚子,“我儿子,是?不是?”
“栗锅子,事到如今你还没明白吗?”栗里长挣扎着站起来,步履踉跄挡在小典氏面前,理直气壮地宣布:“她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儿子,早在去年腊月已怀上了。”
“姐夫,你少胡说!我肚里的娃和你没关系,你跑来当什么便宜爹?”
小典氏推开栗里长,跑到大典氏面前拉着她的手哀求:“姐姐,你千万不要听信姐夫的糊涂话。我肚里的孩子真真是栗锅子的。”
大典氏呆若木鸡地任由小典氏拉着手,怔怔地盯着栗里长,轻声问:“相公,你和她……去年腊月如何了?”
栗里长一咬牙,如实招认:“对。你不能再生出儿子来,正巧小姨子年纪大了又没个婆家,我便与她相好。她也愿意给我生个儿子传宗接待,日后再劝说你纳娶她入门为妾。”
“姐夫,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与你相好呢。我肚子的孩子明明是栗锅子的,根本不是你的种!”
对着栗里长勃然大怒,小典氏扭脸又露出苦苦哀求的表情,跪在大典氏面前,紧紧攥住她的手,“姐姐,我再缺汉子也不会霸占你的男人啊。你是我的亲姐姐,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我怎会和你抢男人呢?姐姐,你要相信我!相信妹妹呀!”
大典氏心乱如麻,看向默默围观的族长和族长夫人,以及站在他们之中的小姑娘。
栗海棠慢悠悠开口,劝道:“里长夫人,你拿不定主意就交给栗锅子来处置吧。是不是他的孩子,他比你更焦急。倘若生下非栗家血脉的儿子继承家业,他还有什么脸去见栗家的祖宗呢。”
“我也有一个好主意。”栗夫人帮腔,说:“如今她腹中的孩子已足六月,怀胎十月便瓜熟地落。等到生下孩子后滴血辨亲,自可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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