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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尽荣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舒闲
元煦淡淡一笑,举杯与诸葛弈同喝干,说:“诸葛公子乃天纵奇才,一眼便看穿我回来的原由,后生可畏呀。哈哈哈。”
“元五爷谬赞,子伯不敢当。”
诸葛弈自谦道,再次以茶代酒敬元煦。
店小二将本店的招牌菜一道一道摆上桌,又搬来两坛极品琼浆。收到元煦的赏钱后乐颠颠的关门走了。
诸葛弈把小姑娘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和东坡肉摆在她的面前,宠溺地捏捏她气鼓鼓的小脸,“不喜欢吃?”
“喜欢呀,只是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栗海棠一手握着一根筷子,纠结着先吃哪个。
诸葛弈温润浅笑,不再理睬为吃纠结的小馋猫,看向元煦,“元五爷也接收到消息了吧,栗氏南府的二爷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元煦玩味着这四个字,鄙夷笑道:“呵呵,他哪算是死过的人,zi fén于书房闹出大动静,活着回来又闹出大动静,可他回来又如何?duo quán?栗族长岂是个废物,任由他犯上作乱吗?”
“若栗二爷与我们合作,栗族长是条蛟龙也得乖乖盘着。”
诸葛弈这话说得有几分狂妄,元煦默默认同。
纵观瓷裕镇中的年轻一辈,八大氏族、楚氏、元氏、已覆灭的俞氏和刀氏等等大氏族中青出于蓝的才俊不少,真正能算得出类拔粹之人才非诸葛弈莫属。
“栗族长接任族长之位后稳中求胜,虽无大作为却让栗氏族稳坐瓷裕镇第二大氏族之位。他外愚内智、不露锋芒,看似软弱可欺、实则最难对付。与这类品性的人打交道,越急于求成越一败涂地。”
元煦对栗族长的品性了如指掌。十年前的那场巨大风波让他看清了莫族长的丑恶狡诈,也看到八大氏族掌权者们的无耻卑劣。
对栗族长的品评与诸葛弈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他想邀请元煦参与他的复仇计划,又怕元煦因莫容玖而偏向莫氏族泄露秘密。他的复仇计划不容闪失,倘若失败会牵连太多无辜的人。
话到嘴边又吞回去,诸葛弈故作关心地询问海棠要不要再多吃些,海棠摸摸圆鼓的肚子可怜兮兮地瘪嘴。
“师父,我吃不下怎么办,这盘狮子头还没吃完呢。”
诸葛弈猜着她心思,顺着她的意思提议:“再多叫一盘,一起带回去吃。”
“哈哈哈,我就知道师父最好啦。我去找店小二。”
栗海棠抱着他的脖子,油腻腻的小嘴在他的脸上胡乱亲一口,提着裙子便往外跑。
诸葛弈无奈叹气,拿帕子擦掉脸上的油渍,对畅怀大笑的元煦嗔怪道:“看热闹还笑得大声,元五爷不觉有失风度吗?”
“当然不。”
元煦浅呷一口茶,润润喉咙亦掩饰尴尬。
诸葛弈放下筷子看向他,“元五爷看到莫氏南府的童氏送周氏去守安堂,应该也探查到南府之事。”
“我对莫氏南府后院里的事情没兴趣,不过你和翎爷算计莫二爷,强拉着他背叛闫二爷之事,我却很有兴致。”
元煦直言相告,让诸葛弈颇为疑惑。
“既然你故意支走海棠姑娘,必定要与我说正事。与其绕弯子互相试探,不如开门见山。”
“元五爷此话有理,我也有此意。”诸葛弈揖手,以表达歉意。
元煦不在意地摆摆手,笑说:“你和翎爷谋划得很周道,利用莫二爷最大的弱点来逼他,进退两难之时做出的决定往往不经他的本心。但他后悔晚矣,只能硬着头皮与你们合作。”
“元五爷分析得极是,这正是我和翎爷算计莫二爷的计划。可惜莫二爷并无说出当年之事的根本,他似乎很畏惧三清道人。哦不,是闫二爷。”
诸葛弈故意纠正自己对闫氏二爷的称呼。
元煦大笑道:“闫二爷也好,三清道人也好,不过是他改头换面的假皮罢了。他一日不死,本性一日不死,纵使换多少名字和身份,他依然是他。”
他依然是他。
诸葛弈认同地点头。是啊,当年的闫二爷、如今的三清道人,藏在臭皮囊中的灵魂从未改变过。
“莫二爷有所顾虑乃常理儿。闫二爷可不如他表面那般和善,他才是真正的狠人。”
元煦看窗外月上柳梢头,默默沾着茶水在桌上写“镇外三十里,梅庄”,起身揖手道:“家中有事,告辞。”
“元五爷慢走。”
诸葛弈亲自送元煦到门外,看到栗海棠喜滋滋端着两盘红烧狮子头回来。





术尽荣华 第554章 真狠人不露相
夜,子时。
送栗海棠平安回到奁匣阁,诸葛弈浅睡半柱香的时辰便换好夜行衣悄悄离开无心院,赶到镇郊三十里的一座田庄。
这座田庄离栗氏村不远,站在小山坡上能远眺栗海棠曾经的家。泥坯的房子不知有谁居住,微弱烛光透过没有糊油纸的窗子映照出淡淡的黄色光晕。
诸葛弈调转马儿朝着山坡下的田庄驶去,半路遇到同样披着月色赶来的元煦。
“哈哈,我以为来迟了。”
“没有。”
“走吧,咱们到庄子里喝酒去。”
元煦策马狂奔在前领路,诸葛弈骑马紧随其后。
梅庄。
这本是元煦为心爱的姑娘所建,当年初建时庄外庄里种满了蔷薇花。后来失魂落魄的元煦一把火毁了那些蔷薇花,离开这伤心地远走异乡去闯荡。
元老夫人怕再种回蔷薇花引小儿子睹物思人,便下令全种上她喜欢的梅树。白梅、青梅、红梅、玉蝶梅、游龙梅、宫粉梅、珍珠梅……种得漫山遍野,满宅满院。
元煦对老母亲的小心呵护感恩在怀,时不时搜罗到新鲜品种的梅树便派人快马加鞭不远千里万里地送回来,元老夫人会亲自盯着花匠们移植栽种、修枝剪叶。
久而久之,当初的蔷薇庄变成梅庄,百姓们也渐渐淡忘了曾经的名字,只知晓如今这个座落于梅海梅林之中的田庄名为梅庄,乃元老夫人最喜欢的庄子。
诸葛弈随着元煦进入梅庄,一眼看到栽种在前院里遮天蔽日的一株朱砂梅。
“这是家慈寿诞,青州花间楼主命无言公子送来的寿礼。家慈很是喜欢,立即命人送来此院栽种。”
元煦简明说了这株朱砂梅的来历,邀请诸葛弈到旁边的跨院去了。
这里曾是他为莫容玖而建的小院,若为女主人必要有个处理家务事的地方,此处与前院相连最宜。谁知女主人没有来此,这跨院也变成他的暂居之地。
子夜时分的秋风寒,本想在院子里赏月对饮,可惜天公不作美,风不止雨亦来。淅淅沥沥的秋雨被风吹得歪歪斜斜,打湿了檐廊下的雪绸灯笼。
元煦吩咐田庄的管事把酒席送到屋子里,他与诸葛弈在烧暖的土炕上盘膝而坐,隔窗赏月、共饮美酒。
烧得暖暖和和的土炕最能暖身子,诸葛弈本不喜欢这种火地龙似的土炕,可客随主便亦不好推辞,便与元煦一起换了轻便的衣服,盘腿坐在土炕上饮酒。
元煦拍拍暖和的土炕,说:“这屋子里原本没有这东西的,是俏儿去奁匣阁见海棠姑娘的西暖阁有土炕,回来便吵嚷着要建一个。没法子啊,家里专门为她建了一个,庄子里也建了两个。”
“原来如此。”
诸葛弈温莞浅笑,他的小姑娘确实很喜欢窝在烧暖和的土炕上打磕睡。
西暖阁本是照着她原来的家装饰,土炕必不可少,亦圆了她的思家之情。当初他暗中怂恿栗君珅做此事时,也曾遭到栗族长和栗夫人的反对。幸好栗君珅扛得住威压,坚持为小姑娘造个土炕。
沉默片刻,元煦饮满一杯酒,缓缓开口道:“我今夜邀你来此是想提醒你们别太急于求成。闫二爷心狠手辣,你们利用莫二爷对付他,未必是上上之策。”
“依元五爷之见,莫二爷不是闫二爷的对手吗?”
“真狠人不露相。你知道闫二爷是什么品性的人吗?他为了duo quán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送给闫族长夫人泄愤,为隐瞒duo quán的野心不惜毒害自己的结发妻子嫁祸给闫族长夫人,他的卑劣和狠辣是莫二爷向天借胆子也不敢抵抗的。”
“元五爷说得可是真的?闫二夫人竟是闫二爷毒害的?”
诸葛弈震惊不已,终于明白莫二爷吞吞吐吐、弯弯绕绕的讲出当年之事,唯独不肯说出闫二夫人之死和闫二爷弃子逃亡的真相。莫二爷怕呀,怕一旦闫二爷知晓他泄露当年真相会心狠手辣的灭他全家呀。
元煦见诸葛弈龙眸沉黯,执壶为他斟满酒杯,劝道:“你别怪莫二爷胆小,实在是闫二爷太恶。当年为争夺闫氏族长之位,手段五花八门。幸好闫族长更胜一筹,否则……呵呵!闫族长坟头上的草不知有多高呢。”
诸葛弈闷声浅饮着辛辣的酒,似乎能想到当年闫家兄弟为争夺族长之位做出多少冷血无情的恶事,甚至牵连无辜的妻子、襁褓中的孩子,家族中的老老少少。
“莫二爷知晓当年之事,全因莫二爷曾动过duo quán的念头。可惜他胆子小,身边又缺少为出力的人。势单力薄的莫二爷哪争得过老谋深算的莫族长,故而保全了自己一家人的性命。”
元煦对莫家人的品性知之甚深,好言劝道:“你们拉拢莫二爷、栗二爷和楚二爷,又与三清道人、闫礼结盟。想要搅混八大氏族这池水,终究力量薄弱些。我还是那句话,千万别急于求成。”
“多谢元五爷忠告。”
诸葛弈也知道他和海棠近来的策反动作太大,很容易引来各氏族的族长和老爷们的注意。可什么都不做,何时才能实施大计划呢?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不仅是复仇,还有五年后保住海棠的性命。他要在五年之中覆尽八大氏族,这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元煦轻叹,拿出他从江南带回来的新茶叶,一边煮水烹茶,一边说。
“海棠姑娘入瓷源堂议事只去过一次,八大氏族的老爷们每日皆聚在一起处理各氏族、各府的诸多杂事,为何不再邀请海棠姑娘去呢?”
铜茶壶放在炕边的炭盆上,他用铁钎扎一块烧红的炭火放到桌上的炖羊肉锅下的铜盘里,语重心长地说。
“你们全心扑在策反各氏族的二爷们,却忘了顾此失彼、因小失大的道理。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你们在暗地里搞鬼?没有与你们计较,正因他们急于在海棠姑娘入主瓷源堂之前把属于自己的权势和财势掌控在手里,让她什么都得不到,空有一个奉先女掌权的名头。”
经元煦如此说,诸葛弈如梦中猛然惊醒,顿感自己太自负,险些反落入老狐狸们设下的陷阱里。
“多谢元五爷,在下感激涕零。”
诸葛弈揖手,不胜感激。
元煦摆手笑说:“不必如此,我也有自己的盘算。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助你成就大事。”
“什么条件?”




术尽荣华 第555章 一个公平条件
元煦叱咤江南的商道战不无胜,与他争夺生意的大商如江中之鲫,可惜终究败在少年手里永远翻身之日。
少年轻狂,且有他狂傲的资本。在江南众大商的眼中,初来乍道的狂傲少年如一道春雷炸响,震得他们心慌意乱、顾此失彼。
那一年初入江南的少年在十年里已成为如今江南商道中的王者,世人皆望其项背、仰其鼻息,见面尊称一声“元五爷”。
谈生意,势均力敌之时,元煦喜欢讲究公平。正如此刻他向诸葛弈讨一个公平的条件,他不做赔本的买卖,诸葛弈也赚得心安理得。
同样身为大商,诸葛弈隐名避世从不显露自己的商人本性,尤其在“盟友”面前只会表现他谋智的一面,给人一种涉世未深的虚幻。
元煦不敢轻视眼前这位容貌俊美绝世的少年,虽一直未曾探查到少年的真正身份,单从少年是翎十八最信任的大掌柜,又与秦五交好,可见少年的能力不俗。
“我的条件很简单,废掉八大氏族中的任何一个,由元氏族顶替。”
“呵呵呵!”诸葛弈沉声笑,龙眸闪闪发亮地盯着对面的男人,说:“我以为多么难的事呢,原来如此简单。可惜我想承诺更好的,不知元五爷有胆量共事吗?”
元煦鼓掌大笑,“有何不可。你且说来听听,你要给予我的优厚条件竟比我提出的更好吗?”
“至少不会令元五爷失望。”
诸葛弈浅饮半口醇香的烈酒,说:“八大氏族霸占瓷裕镇太久了,久到让人们忘记瓷裕镇当初是俞氏族的天下。八大氏族繁衍生息传承百年,深种在他们骨子里的惧怕从未消失过。”
元煦惊讶大叫:“你怎会知道俞氏族?难道你是俞氏族的后人?”诧异之余又否定,蹙眉摇头道:“不不不,不可能的。你绝不是俞家后人。”
为安抚慌乱的心神,他猛灌一杯酒。辛辣的酒液灼烫了他的喉咙,亦让他的脑袋清醒不少。
放下酒杯,他一脸凝重地对少年道:“我听祖父和外祖父说过俞氏族,百年前八大氏族的人迁徒来瓷裕镇,他们联手毁了俞氏族。”
“当年俞氏族的老族长一把火烧了破败的宅院自尽而亡,俞氏族中百余族人无一生还。连老族长唯一的曾孙子亦被溺死在马桶里,传闻那婴孩才出生不到两个时辰便遭遇毒手。俞氏族惨状堪怜呀,如今知道当年之事的老人家早已入土为安,那个霸居瓷裕镇的昌盛氏族也渐渐被人们遗忘。”
诸葛弈温润浅笑道:“难得元五爷还知晓俞氏族的陈年旧事。”
“你不该是俞家后人呀。”
元煦仍疑惑不解,猜不透诸葛弈怎会突然提起覆灭百年的俞氏族。且依着诸葛弈的年纪算来,应该对瓷裕镇的陈年旧事了解不深才是。
“元五爷放心,我不是俞家后人,更与俞氏族无任何血亲。我来瓷裕镇只为寻个安宁,替翎爷谋个富贵。”
“少年,你没说实话呀。”元五爷笑着拆穿诸葛弈的谎话,又无意探寻他在瓷裕镇的目的。淡淡一笑,为二人添满酒杯,笑说:“来来来,饮满此杯,咱们只为谋个富贵。”
“好。”
一切尽在杯酒中,元煦聪明的不追问,诸葛弈也含糊不说。只要大家的共同目的是一样的,何必在乎各自隐藏的秘密呢。
元煦准备的醇香烈酒极好,可惜身子虚弱的诸葛弈无法放肆痛饮,陪着元煦大饮三杯后便改饮清淡的茶水。
二人如久别重逢的挚友侃侃而谈,欣赏着月升月落、欣赏着霞光漫天、旭日东升。在一夜不知疲倦的畅聊之后,诸葛弈辞别元煦,骑马赶回瓷裕镇。
送走少年,元煦回到内宅见到坐在池旁喂鱼的父亲。他揖礼请安,元老太爷抛一把鱼饵到池里,池中锦鲤争相夺食翻腾着片片涟漪。
“想好啦?”
“是,父亲,儿子想好了。”
元煦恭敬站在旁边,看着年迈父亲慈眉善目,沉浸于逗鱼闲趣,过着与世无争的悠哉日子,与十年前稳坐家中有挥使百万兵的气慨全然不同。不知不觉间,他印象里的父亲变成年逾花甲的老朽,挺直的脊背亦微微驼起、步伐亦迟缓。
“煦儿,你知道诸葛公子的背景吗?”
“儿子几经探查都一无所获,但无妨与他结盟。”元煦伸手扶着元老太爷慢慢走向池旁的亭子。
元老太爷笑眯眯地瞥了眼最疼爱的小儿子,随手将鱼饵碗交给老管事,吩咐:“去备些酒菜来。”
“是。”
老管事领命去了。
元煦扶着元老太爷进到亭子,将老父亲安置在太师椅里,又细心地盖上一条薄毯。
元老太爷颇为欣慰,指向身边的椅子,“你也坐吧。”
“是。”
元煦揖手,撩起袍摆端正坐下。
“煦儿啊,你闯荡江南整整十年,于元氏家族的日渐壮大,你功不可没呀。”
“儿子不敢居功,是父亲教导得好。”
“哈哈哈哈,这个功注定要写在你的史册上。有你这般鹤立鸡群之才,我老怀安慰呀。”元老太爷欣慰的笑着,把藏在袖子里的一块玉佩交给元煦,“这东西本该给元氏族长的,可你大哥的才能远不及你。他有才干、有智谋,野心却不及你。”
“父亲的意思,儿子明白。多谢父亲提醒,儿子定安分守己、决不越雷池一步。”元煦攥紧玉佩,起身深深鞠躬揖礼。
元老太爷畅怀大笑,让小儿子坐来身边,说:“你闯荡江湖多年,可见到过活死人吗?”
元煦怔愣,摇头,“活死人的鼎鼎大名在江湖、在商道皆被人熟知,唯独亲眼所见之人屈指可数。儿子知晓祁山镇的秦五爷、燕峡镇的翎爷和青州的花间楼主都亲眼见过活死人。儿子也曾到过燕峡镇寒馆请求翎爷引荐,可惜数次请求皆被拒绝。”
元老太爷笑道:“今日之约乃是一个机会,不管诸葛公子如何对付八大氏族,只要咱们元氏族能成为瓷裕镇第一氏族,你便能亲见活死人。到那时凭着你在江南的势力,若与活死人联手……”
元煦莞尔,笑问:“父亲想让我如百年前的八大氏族吞并俞氏族那般吗?”
“对。”元老太爷声洪如钟,坚定道:“元氏族终有一日要霸居瓷裕镇,再不需看谁的脸色。哼哼!”
元煦长长舒气,吞并八大氏族吗?莫氏族怎么办?莫容玖会不会更恨他?




术尽荣华 第556章 任性的偷跑了
无心院。
急忙赶回的诸葛弈在大步跑回墨语轩时,等候多时的小姑娘已阴沉小脸、曜黑杏眸燃着熊熊火焰。
阿伯陪在旁边双手不停地比划着,试图安抚小姑娘的怒火。
“阿伯,你去歇息吧。大太阳底下晒着万一头晕怎么办。你快回去歇着吧,去吧去吧。”
栗海棠像赶人似的把阿伯赶走,还让一个黑衣护卫亲自送阿伯回去歇息。她昨晚和诸葛弈约定好了半夜爬墙过来一起睡,谁知他竟偷溜了,她气得在这里坐整夜就等着失信的无良师父回来。
等到诸葛弈赶回来时,就看到被晒得小脸通红的小姑娘一副怨妇堵门的模样坐在墨语轩门口。而周围百步之外站了一圈人。
侍童、护卫、婢女和杨嫫嫫,一圈人静静地站着,无人敢上前劝说。连平日最有面子的杨嫫嫫也闷声不响地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脸上写不尽的担忧。
听到焦躁的沉沉脚步声,众人齐回头,看到气喘吁吁的少年时一个个瞬间神情放松,脚下不自沉地后退让出路来。
杨嫫嫫激动地上前行礼,心疼地说:“主人终于回来了,大姑娘从昨夜过来便一直坐在门外,老奴如何劝她都不肯回房里歇息。”
“废物!”
听到小姑娘忍受秋夜的寒风在墨语轩门口坐了整整一夜,诸葛弈的心被狠狠刺痛。他怒斥杨嫫嫫的无能,大步走过去将小姑娘紧紧揽入臂弯。
怀里的小身子犹如一块寒冰,僵硬地撞入他的怀里后开始瑟瑟发抖。她的体温比他的体温还冷,冷得让他心疼、让他忍不住厉声责备。
“你要任性到何种地步?你以为你被冻死,我会心疼吗?不会,我一点都不心疼,还会骂你活该!糊涂!”
“所以我不会再任性了,不会再缠着你。”
漂亮的杏眸仿佛失去灵魂的空洞,小姑娘缩着身子退出的怀抱,慢慢起身走向后花园。
杨嫫嫫担忧地看一眼怔愣的诸葛弈,步步紧跟着栗海棠。
跪在墨语轩门前的石阶上,诸葛弈沉眸凝视小姑娘渐渐远去的背影,薄唇抿成一线。
护卫们悄悄潜伏回暗处,他们心疼小主子,也主人对小主子的深情。
让一个血冷无情的人突然感受到情和爱,最容易患得患失。正如主人这般将小主子捧在掌心怕碎了,藏在身边又怕她委屈。
回到奁匣阁,栗海棠把自己锁在二楼的卧房,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大姑娘,主人是担心你呀。”
隔着门,杨嫫嫫为诸葛弈求情。也担忧海棠会胡思乱想,
“杨嫫嫫别说话,我累了,让我睡一会儿。”
“好。”
门外杨嫫嫫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守在门外。
门内,栗海棠呆坐在拔步床上,抱膝发呆。这一夜她担忧诸葛弈会遇到危险,担忧诸葛弈毒发,担忧诸葛弈不辞而别。
待无心院的护卫禀明诸葛弈平安归来时,她欣喜又失望。一直以来,她从未在意过诸葛弈的行踪,即便他悄悄离开数日再回来,她也未询问过。
“今日为何生气呢?”
栗海棠敲敲头,想不通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在任性什么。既然想不明白就算了,她悄悄到更衣间简单收拾几件看似普通的衣服打个包袱,系在背后。
她观察门窗已关紧,悄悄打开通往后院的暗楼梯。其实暗楼梯的尽头除了通往后院的小门,还有一道暗门是奁匣阁的地牢。
栗海棠故意来到地牢,借着火折子往最里间走。前方岔路口,每一条密道都通往一间牢室。
她记得有一间牢室关押过栗夫人,一间牢室关押过栗燕夫人。而关押栗燕夫人牢室的旁边隐约有一处极不易发现的小铁门,不知小铁门后面是什么地方。
凭着记忆,栗海棠走向左边的密道,亦如愿看到牢房旁边的小铁门。幸好小铁门没有上锁,仅仅因年久生锈而拉不动。
栗海棠拼尽全力又推又拉,终于让小铁门有了松动。她再接再厉,小铁门终于被拉开,里面涌出一些恶臭的黑水。
她把蒙面的雪纱堵住口鼻,用了鬼手冷肆教她的缩骨功,拿着火折子慢慢爬进泛着恶臭味儿的狭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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