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一车车的东西不断的从祁国公府运出来,巨大的红木家具,高高的珊瑚树,玉石的屏风,这些东西可不是一件两件。
围观的百姓在瞧见祁国公府完蛋的同时也在惊叹他们家的财富。
赵宗说已经决定听从儿子的意见,把家中三成的产业出让给东城豪门,这一次祁国公府虽然受到严重打击,爵位都被夺去了,但他们的财富却依旧存在。
赵祯只是夺去了祁国公府的爵位,但并未抄家,给祁国公府留下了财富,但这并不是为了放赵宗说父子一马,相反这是在给他们最为残酷的惩罚。
资本是没有感情的,他不会同情谁,也不会怜悯敬畏谁,当吞并你的收益足够大的时候,它便会毫不犹豫的张开血盆大口…………
祁国公府的产业可是好大一笔,无论是在神都城中还是在整个大宋都是一块诱人的“肉饼”。
原本祁国公府还有机会抵挡,但现在他们失去了爵位,在皇帝心中已经失势,那接下来针对祁国公府的资本行为就会自然而然的展开。
这是赵祯精心策划的“实验”当然也是他的手段,祁国公府这棵大树的倒下,定然会让其产业受到冲击。
原本碍于他们家的势力,其他人都会对祁国公府的产业礼让三分,客客气气,但现在不同了,无数的普通商贩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并且开始肆无忌惮的打击,吞并,侵蚀祁国公府的产业。
这是一场规模空前的饕餮大餐,小小的商贾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桐油买卖原本是祁国公府的巨大产业,同时还有生漆,扎染等等,但这些产业成本极低,一般的商贾都是能吃得下的。
在祁国公府倒下的时候,一群小商贾毫不犹豫的开始侵吞祁国公府的产业,无论是从原料上,还是在成本上,价格上,都在发动“进攻”,一场看不见的战争悄然拉开。
这时候的赵宗说父子还在被贬斥之后悲痛中,根本就没有机会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消息。
就在他们俩在火车上带着家中妇孺赶往西京洛阳的时候,他们家中的产业受到了小商贾的毁灭性打击。
原料的垄断被打破,价格上的优势被打破,生产的工艺没有别人的好,成本却比人家高,这样一来货物自然卖不出去。
大量的货物积压也意味着资金的断裂,而他们要给工厂,商号中的人发工钱的!这样一来的亏损便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但这些商贾并非是东城豪门的商贾,相反他们是“嗅觉”敏锐的民间商贾………
宋缔 第两千二百二十三章资本无情
资本是无情的,同样资本也是迅速的,即便是赵祯在主导着一切,却也被资本的行动迅速给惊呆。
那些“抢夺”祁国公府产业的商贾根本就不是从旨意下达后开始行动的,而是在祁国公府出事之后便立刻开始动手。
行动之快,手段之激烈令人目不暇接,赵祯惊叹于他们的手段,这俨然就是一场中规中矩的战争手段。
从三司的奏报的数据来看,这场看不见的战争中,曾经属于祁国公府的产业一败涂地,各地商贾对他家的“围剿”简直是毫不留情的。
本来赵祯预测,祁国公府的产业会被东城豪门吞并大半甚至更多,但现在看来,东城豪门只能捡点汤水喝罢了。
由此也可见,权利和地位对资本的影响是多么的剧烈,赵祯当然希望资本掌握在最普通的百姓手中,这样一来最容易被国家所控制。
朝廷对他们的压力很大,相反若是在东城豪门的手中,便可见到他们的垄断行为,这样的行为是可怕的,肆无忌惮的。
赵祯觉得自己的实验非常成功,由此可见现在的大宋民间资本已经相当强悍,只要有政策上的利好便会立刻行动。
大宋的商贾不差钱,差的便是机会和机遇,而属于朝廷的国有资本手段却相对单一,只是在观望一段时间后才堪堪入场拾取剩余的利益,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相对稳定,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会主动出手,毕竟这些产业都是属于朝廷的,在没有政策引导的情况下,极少出现大刀阔斧的吞并。
赵祯从一开始便觉得此次针对祁国公府的手段太过顺利,尤其是朝廷居然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刺客身上的线索,而且毫无疑问指向了祁国公府。
从赵仲旻脸上的震惊便能察觉到问题的所在,赵祯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个倒霉鬼被东城豪门给出卖了。
甚至是故意陷害他的罪证,当然他本身也不会“干净”双方之间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利益交换在其中。
不过看到三司的奏报,赵祯差点笑出声来,本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的东城豪门没有在祁国公府上栽跟头,却在小小的民间商贾身上栽跟头了。
机会就摆在眼前,而他们却是下手太慢,成为损失最大的人。
赵宗说离京已经有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大宋市场上的经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量的产业被商贾占有或是吞并。
大宋的市场是优胜劣汰的,祁国公府的产业之所以能够长久垄断和存在,最大的原因便是祁国公府的地位。
那些早就眼红或是饥肠辘辘的商贾在发现祁国公府完蛋之后,便立刻开始向利益最大化的地方转移了。
谁不希望自己的原料买的便宜,谁不希望自己的货物卖的更高?
当祁国公府倒下之后,那些牵绊供应商与下游销售商人的威胁消失的一干二净,原本的祁国公府得罪不起,现在却不一样。
完全无视曾经祁国公府的商号,把货物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而属于祁国公府商号的货物无人问津,只能堆积在仓库之中,要么便是低价处理,可一旦低价,那只会让竞争者的价格更低,因为无论是谁都希望参与到市场份额的竞争之中。
这是商业运行的规律,对于大宋的寻常人来说根本就看不懂,也看不透彻,但在赵祯眼中却是清晰无比,所以他才看到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半个月的时间里,东城豪门的行动迟缓,不光行动迟缓而且还犹豫不决,这是其内部之间矛盾所决定的。
赵祯看的清楚,东城豪门对祁国公府的产业吞并速度非常慢,而且还有各家之间争抢的矛盾在其中。
说到底,东城豪门之间也存在着利益冲突,相反,民间资本的商贾买卖非常迅速,目标明确,下手果断。
瞧着包拯脸上乐呵呵的表情赵祯就知道,今年大宋的商税怕是又有不少增加,而且是每年都有增加。
赵祯已经很久没到三司来转转了,这一次也是因为对自己“实验”的论证而来,包拯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极好的机会。
“官家,蔡伯俙这段时间有些不妥,经常向成都府运货,而且每次都是大量的货物被运到成都府。”
赵祯看着包拯递过来的奏报笑了笑:“都是些日常用度,驸马府在成都府也是有产业,何须担忧?”
“官家,臣是怀疑蔡伯俙在向吐蕃人走私货物,驸马府在成都府的产业,成都府知府根本就不敢管……”
包拯的话让赵祯叹了口气:“那些商号按时向三司交税了吗?”
“这倒是按时缴纳,暂未出现漏税之像,只不过……”
赵祯知道瞒不住包拯,从他晶亮亮的眼神中知道此事自己是脱不得干系了,只能干咳一声后环顾四周道:“是朕让他和吐蕃人做买卖……或者说不是吐蕃人,而是康巴人!”
“康巴人?不是吐蕃人?”
赵祯望向包拯道:“吐蕃民族众多,部族也众多,而康巴人和吐蕃人却不同,康巴人主要信仰红教,而吐蕃人信仰黄教或是佛教,宗教文化差异之大令人咋舌。
康巴人要比吐蕃人更为高大魁梧,女人名字多为三个字如“卓玛措”意为“花儿”,而吐蕃男人和女人的名字多为四个字如“扎西顿珠”,意为吉祥如意。
康巴人的吐蕃语和吐蕃人的吐蕃语并不一样,二者不能互通,这是最明显的区别。且装束不同,康巴男人头上有缠头,红色,康巴女人爱戴礼帽。
吐蕃人却是不同,康巴女人穿氆氇长袍,没有“帮典”,而吐蕃民女人穿绸缎,有“帮典”…………”
赵祯说了这么多包拯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显然这是要把吐蕃人和康巴人区别开。
待赵祯啰嗦完了这才开口道:“官家的意思臣明白了,只不过臣担心养虎为患,资助康巴人会不会成为另一个青唐部?”
赵祯摇了摇头:“吐蕃和大宋现在处于一个为妙的平衡之中,双方都无法打破这个平衡,那大宋就需要一个助力,一个对吐蕃人了解,且有致命威胁的助力。”
包拯的眉头抖了抖,躬身道:“臣明白了!”
宋缔 第两千二百二十四章康巴强盗
原本康巴人的土地在汉家王朝的统治之下,唐时属羁糜金川州,在大宋属于东西嘉良州,但事实上也是属羁縻州,只不过对于大宋来说,这块土地的控制权已经不在手中。
虽然嘉良州距离成都府并不算远,但高原气候却把大宋和吐蕃分割开,也把成都府和嘉良州分割开了。
成都府的统治范围并不能延伸到地域上较近的嘉良州,同样大宋也没有办法统治那片土地。
只不过在大宋拿下青海路之后,大金川的东面已经全部被大宋掌握在手中,而坐落在大金川西面较近的哲雪和丹巴便深受大宋的影响。
这里是康巴人的故乡,也是他们的土地,由于他们和吐蕃人的种种不同,使得大宋对他们并没有侵略性和威胁。
但即便如此,康巴人依旧被宋人当作是吐蕃人的存在,即便是他们会解释自己和吐蕃人的差别,可惜这种观念在大宋百姓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在所有宋人眼中,高原上居住的都是吐蕃人………………
现在赵祯要做的就是把康巴人和吐蕃人彻底的分开,让大宋在某种意义上承认康巴人不同于吐蕃人。
蔡伯俙虽然人在凉州,但他的手却伸到了成都府,身为凉州转运使的蔡伯俙拥有很大的权利,当然他的身上还有一份密旨,否则即便是蔡伯俙权利再大也出不了他的凉州,成都府知府田况也不会全力配合他。
要知道私通吐蕃的罪名可是不小,一旦追究起来,罢官夺爵都是小事,说不得还要发配流放或者处以极刑!
赵祯作为帝王早已习惯未雨绸缪,分而化之是最好的手段,也是最低成本的计谋,上兵伐谋便是如此,但这样的手段却不是赵祯最先想出来的,而是作为太子的赵旭…………
对于赵旭能有这样的想法,赵祯非常满意,这说明他已经有了相当成熟的思维方式,能够巧妙的解决一些复杂的问题。
看似简单的一点,但却并非是一般人能够想到。
康巴人赵祯是见识过的,准确的来说是上辈子见识过,这些豪爽的高原民族仿佛天生就是商人,勇敢中透着精明,高大中透着内秀,是一个万万不可小觑的民族。
康巴人大都身材魁梧,面容刚毅,长发披散有如雄狮的鬃毛,是典型的美男子和天生的战士。康巴人都是天生的商人,有经商世风,大商家层出不穷。
赵祯从后世康巴老乡那里获得了辨别康巴人的诀窍。
见到气宇轩昂的藏族人后只要稍稍打听便知道,他们多半都是康巴人,你接着再细看他们的脸膛、肩膀、躯干以及四肢,就会越发觉得是这样,因为这已几乎成为一种共识了。
无论面部表情还是体态,康巴人都是严肃而沉着的,少有言语,但他们的眼睛里却满是精气神,一个个内心都炽烈着,仿佛有压抑不住的激情。
相对于吐蕃人来说,康巴人更爱游牧,酷爱马。
在赵祯看来,马代表一种生存状态上的自由,还代表了一种驰骋着强悍的力量。这是康巴人和吐蕃人最大的区别,康巴人中几乎没有农奴,因为刀也是康巴汉子的珍爱之物。
自由,马匹,宝刀最纯粹的康巴人爱这三样东西胜过爱自己的女人。
赵祯在上辈子还听康巴老乡说过,康巴人以强悍不畏死为荣,当年全藏抗击英国等侵略军时,康区的战士最令敌人胆寒,即使出家为僧者也是不惜性命奋勇杀敌。那些斩敌无数并幸存至今的康巴将军的大刀长可及人,沉重无比,隐有森森的刀芒,常人无胆把拭。
而现在的康巴人也不可小觑,这些人在吐蕃的东面靠近大宋,而最常出现在大宋边境线上的却是康巴强盗…………
康巴人信奉“病死为辱,刀死为荣”的信念,当他们实在缺少东西的时候,只能通过最简单的办法获取,劫掠便成为最好的办法。
但康巴人并不会伤及无辜,更不会屠戮妇孺或是弱者,在他们眼中对弱者挥起长刀是对神灵的不敬,是对自己的侮辱。
于是乎无论是成都府,还是附近的利州路亦或是秦凤路都遭受过康巴强盗的抢劫,但抢劫的东西和手段却让大宋的百姓和官员哭笑不得。
大量的康巴强盗只是把百姓家中的“锅碗瓢盆”劫掠一空,有时瞧见穷苦人家,甚至会留下一袋子盐巴……显然在康巴人眼中,盐才是最为珍贵的东西。
康巴强盗抢劫的是锅碗瓢盆,是各种实用的器物,他们并没有抢劫大宋百姓手中堆积如山的粮食,或是一叠一叠的官钞。
对于现在的大宋来说,锅碗瓢盆真的不值钱,更别说桌椅板凳或是发梳铜镜之类的东西了。
各地官员甚至都不会把这种劫掠当作是劫掠,地方守军也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和康巴人拼得你死我活。
之前边地驻军还会前来围剿,一场激烈的冲突下来双方互有损伤,当边军将士拖着疲乏的身体回来之后,却得知康巴人只是抢了一些生活用品,既没伤人性命,又没劫掠粮食财富后便处于蒙圈状态。
之后“康巴强盗”再出现之后,边军都懒得出动,只要你不向这些“可怜”的康巴人亮刀子,那康巴人就不会动手,只是小心的拿走他们需要的东西,再留下一点盐巴。
从此之后,川陕四路的百姓便知道了一个道理,康巴强盗并不可怕,他们只是需要生活所需而已。
于是川陕四路的边州百姓人家都会多备上一套生活所需的奇物,每当“康巴强盗”来的时候,便会放在城镇之外的十里亭中,任由康巴强盗“自取”。
逐渐的,双方之间也形成一种默契和信任,康巴人并不会占便宜,他们开始逐渐的用牛羊来交换,有时甚至会留下刀剑和弯弓,甚至是战马…………
这就让川陕四路的地方官看到了一些“发财”的门路,既然如此那就把十里亭当作是一种交易的地点岂不是更好?
于是便有了蔡伯俙的通商,当然他也不算是通商,而是一次走私摸索。
宋缔 第两千二百二十五章强盗歌
川陕四路的边境上开始出现热闹的买卖,这是消失已久的以物换物的通商方式,也是最为古老的的交易方式。
大宋对待吐蕃的方式是禁止通商的,但川陕四路和康巴人之间的贸易却开始了。
蔡伯俙诸位凉州转运使一身的商贾打扮,亲兵变为商号中的伙计,虽然一身短襟,但谁都能看出他们和一般的伙计不同,无论是沉默的表情还是敏锐的眼神,都让人退避三舍。
这些人都是战场的老兵,都是凶悍的战士,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卒。
蔡伯俙斜斜的躺在马车上,说是马车不如说是板车,连个顶棚都没有,堆积着大量的货物,这才是一个商贾最真实的写照,只有精明的商人才会利用每一处空间,把货物堆得满满的。
这些货物不光是货物,而是一笔笔财富,每多带一件货物,便能换取更多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到了大宋内部就会变成一叠叠的官钞。
成都府知府田况就坐在他的身边,倚靠在棉布上的他有些忐忑,不时的转换姿势想要和蔡伯俙搭话,但蔡伯俙却是微微闭上眼睛享受阳光。
“蔡伯俙,官家的密旨可没说你会来啊!要知道擅离职守可是重罪,你一个凉州转运使出现在成都府,事情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田况为人正直,根本就不在乎蔡伯俙驸马的身份,也不在乎他是赵祯的心腹之臣,直呼其名讳。
蔡伯俙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官家的密旨是没说我可以离开凉州,但却让我负责康巴人之事,既然如此我如何能不亲自和康巴人会面?交给你,你敢做吗?”
田况稍稍脸红,蔡伯俙说的是实话,和康巴人进行贸易和结交,这是他所不敢的事情,小心谨慎,中规中矩一直是田况的底线。
长叹一声道:“蔡转运所言不错,老夫确是没有这般的胆气,通商康巴人在世人看来就是通商吐蕃人,这有悖朝廷之策。”
蔡伯俙晃了晃手中的密旨笑了笑道:“这次不需你操心,官家给了我密旨,也给了康巴人密旨,眼下我等其实就是官家和康巴人联系的密使而已,用不得你这般操心。”
田况瞧见蔡伯俙手中的密旨便瞪了他一眼:“以有密旨为何不早说?这般让人白白担心了许久,实不为人子!”
蔡伯俙嘿嘿一笑道:“若非其中还需你帮忙,我便不把这密旨拿出来了!”
说完后望着田况神情严肃道:“此次不比往常,官家看重康巴人,咱们要把康巴人和吐蕃人分开,越是如此对我大宋越有利,对康巴人也是越有利的,他们极为重视自己的血统,万万不可疏忽,不光我等要谨记,也要让大宋的百姓清清楚楚!”
田况瞬间就明白了蔡伯俙的意思,作为成都府知府,田况知道自己要做的便是让治下百姓明白这个区别和道理。
嘿嘿一笑道:“只要能给大宋的百姓带来好处,那在百姓眼中康巴人便是康巴人,吐蕃人便是吐蕃人!”
蔡伯俙无奈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这便是我这次来的另一件事情!”
田况哈哈大笑:“这商贾之道唯有你蔡伯俙最为拿手,你来了,我成都府岂有不富之理?”
蔡伯俙翻了个白眼:“当我是活财神?这事情还是要靠你成都府自己来,某家可没有这般点石成金的手段!”
田况歪了以下身子,腾出右手捋着胡须道:“怎生没有?凉州便不说了,当初神都城,京畿道,大同府,中京路,哪一地不是给去了便富庶起来的?这时在老夫面前打马虎眼,那可是不成的!”
蔡伯俙长叹一声道:“我便知晓你这老汉要赖上我,也罢,以后也是我的治下,自不会怠慢……”
“你说什么?!”
随着蔡伯俙的话,田况的声音徒然提高,甚至出现了一丝破裂,蔡伯俙的亲兵立刻用目光“招呼”过来,让他尴尬的缩了缩身子。
“蔡伯俙,你这是何意?凉州转运使已经是实打实的肥差,你去了也是物尽其用,怎生还看上了老夫的成都府?”
蔡伯俙咧嘴笑了笑,拍着田况的肩膀道:“此事还没有定论,可一旦战事将启,某家这“后勤官”能跑得掉?你这和吐蕃接壤的成都府怎能不是某家的管辖之地?”
这倒是,田况有些明白,但随即道:“战事将起乎?”
“兵者,国之大事,谁敢轻言,但眼下谁也说不准,谁也猜不透官家的心思啊!”
田况手搭凉棚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十里亭到了,康巴人已经在那,你这段时间的货源可把这些康巴人给改变了,现在的他们早已不劫掠百姓,只是在这里等着货物到来,我等朝廷命官反倒是成了送货人……什么事!”
蔡伯俙笑了笑:“这便是商贾之道的用处,让一些靠刀子劫掠过活的人变成遵守规则的商贾,这不是好事?”
田况在亲兵的搀扶下翻身下了马车:“自然是好事,只是有些怪异罢了!”
康巴人自然瞧见了蔡伯俙的“商队”,敏锐的他们已经发现了这支商队的不同,手已经搭上了腰间,眼神中充满了锐利的目光。
蔡伯俙下了马车便听见一段汉话的歌声:“我骑在马上无忧无愁,宝座上的头人可曾享受?我漂泊无定浪迹天涯,蓝天下大地便是我家。我两袖清风从不痛苦,早跟财神爷交上朋友;从不计较命长命短,世上没有什么可以留恋。岩石山洞是我的帐篷,从来不用学拉扯帐篷,凶猛野牛是我的家畜,也不必拴牛羊在家门口。”
这是威胁,也是表达康巴人勇猛的“强盗歌”。
田况开口解释:“康巴人遵循古老的约定,非强悍者不能存活,生为男人不会打家劫舍会被视为无能,必须坚守“病死为辱,刀死为荣”的过活一生。”
蔡伯俙笑了笑:“很快他们就会改变,我带来的不是战争,而是富足!”
宋缔 第两千二百二十六章敌人还是朋友?
蔡伯俙根本就无视康巴人的《强盗歌》在他看来这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这样的下马威对于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
还是官家那句话说的对啊!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无视任何威胁,因为你有扼杀所有威胁的能力和手段。
蔡伯俙的回敬很简单,几十只短枪随着他的手挥下而发出炸裂的声音,速度之快,炸裂声之响,如同刺耳的雷电划过天空,一时间四周的飞鸟急速的飞起,康巴人的战马在地上不断的转圈,若是没人拉住它们的缰绳怕是已经跑了出去。
火枪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战争的形态,田况第一次在这些彪悍到毫无顾忌的康巴人眼中看到了惊诧和恐惧。
这群人原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但在未知面前却充满了恐惧,当然火器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即便是蔡伯俙这般了解火器的人,在它黑洞洞的枪口之下也是充满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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