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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一转眼,目光落在了三本书籍之上。
苏油将《礼记》拾起,打开扉页,朗读起来。
“《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
“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很毋求胜,分毋求多。疑事毋质,直而勿有。”
……礼,不妄说人,不辞费。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礼闻来学,不闻往教……”
读至此处,苏油不免摇头苦笑:“闻来学,不闻往教。当真就是这场波折的根苗。可大贤们啊,你们所在的时代,中国强横,不愁人家不乖乖听话,可如今的大宋,唉……”
继续朗诵:“……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
读到这里又来疑问了,如今有的人,光明处是端方君子,礼教圣人,黑暗处是魑魅魍魉,狼子野心。心赛蛇蝎却满口仁义,他们将真心信奉礼义的人看做傻子,将礼义作为捆绑别人的枷锁,这种局面,又该如何破解?
还是学问不深,或者,龙山长唐老师他们那里,才会有答案。
不过不管怎么说,思路得到了转换,心中的那些恐惧,渐渐消失了。





苏厨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威
第一百八十五章天威
一边读书,一边思索,反倒不觉得难熬了。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山洞外,山谷中,大巫坐在一块大石之上,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地念祷着经文。
那是二林部的史诗长歌。
在他的前方,跪着无数的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越聚越多。
不少交易完毕的部落头人,都遣人先将货物运走,自己来到这山谷里,找地方跪坐下来,一起参与祈祷。
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很迷茫,既觉得汉人小巫师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又觉得,要是他有道理,那就证明自己部落中以往祭俗存在问题。一时间难以取舍决断。
不过他们的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感觉,汉人小巫师的善良和可爱,相比手里屠杀过无数人牲的大巫来,似乎在感情上更要亲近一些。
对大巫,是尊敬,是惶恐,是惧怕。
对汉人小巫师,是亲近,是信任,是佩服。
现在,还多了崇仰和怜惜。
能为部族自我牺牲的人,即使他是一个汉人,他们的感情,也从此连接在了一起。
算了,一切交给天意吧……赶来的人里边,一百个里有九十九个都这样想,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洞中的汉人小巫师祝福。
太阳再次落山了,山谷中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阿囤弥领头,唱起了部族中流传的歌谣。
歌声仿佛来自悠远的地方,讲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传说在远古时期,龙鹰从空中滴下三滴鲜血,滴在贤美的姑娘濮嫫娌依身上,姑娘因而怀孕。
婴儿在白天出生才比较吉祥,可濮嫫娌依却在龙年龙月龙日的晚上,生下了一个孩子,名叫支格阿鲁。
他一出生,就不听母亲的话。
第一天,母亲要抱他,他就挣脱开来,以摇动天地为乐。
第二天,他不肯喝奶,不愿被包在襁褓里,更不肯让人背。
第三天,他不肯睡在母亲旁边。
到了第四天,他开始露出一副鬼灵精的模样。
第五天,屋里的人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就把他放到铜盒里,带到山坡上去。
孩子的哭声惊扰了天界。天帝恩体古子派食人魔王堂博阿莫来捉拿阿鲁母子。
当母子俩被抓至空中时,母亲为救儿子将阿鲁抛下来,落进万丈深渊中的龙巢里,支格阿鲁从此在龙的养育下成长为一个神力无比的英雄。
长大后的支格阿鲁,骑着一匹叫斯木都典的由神鹰变成的飞马,到天牢里救出了自己的母亲。
一路上,他专门为民除害。他消灭妖魔鬼怪,征服毒蛇猛兽,驯服雷公闪电。
他用神弓仙箭,射落了天上六个太阳中的五个,和七个月亮中的六个,只留下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从此让人们过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
天神恩体古子为了报复,派喽啰到凡间危害众生和庄稼。人们在支格阿鲁的率领下毫不畏惧,用火把焚烧了害虫,战胜了天神。
这天便被定为了人类的节日,人们在这天点燃火把,纪念英雄,代代相传。
歌声越来越大,应和者越来越多,英雄人类和恶毒神灵抗争的故事,最终以人类的胜利结束。
这首歌很长很长,似乎比大巫的史诗还要长,长到让月亮从东方升起,又从东方偏到西方,然后渐渐落到西山后。
大山的黑影开始变得渐渐清晰起来,山中的小鸟,开始发出婉转的鸣叫。
慢慢的,山是山,树是树,云是云,雾是雾。
仿佛又是平凡一天的即将开始。
就在这时,半山之上的神洞中,突然传来了一声雷神降世般的猛烈轰鸣。
一股可怕的气流,伴随着无数细小的杂物冲出,洞口弥漫的云雾,瞬间被气流搅散,人们在那一刻,甚至能一眼看到铜门紧锁的洞口,然后又被洞外涌起的云雾,转眼淹没在神秘之中。
满山的惊鸟振翅而起,布满了整个山谷的天空。
谷中的马匹惊得四散奔逃,不少甚至吓得翻倒在地,屎尿齐流。
接着,无数的麂子,黄羊,红豺甚至花豹,都吓得四处乱窜,在山林中闪现着惶恐的身影。
所有人都惊呆了,站起身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神中充满恐惧和震惊。
大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比震惊的神色,接着长叹一声,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天地之威,在他一生的祭祀经历中,甚至在他的师父,他师父的师父的经历中,都闻所未闻。
这个变化,只可能是那孩子带来的。
既然是汉人孩子带来的,那这个变化,只可能是对洞中的恶神不利的变化。
……
其实越接近期限,苏油心里就越紧张。
但是小孩子的精神又无法长久,已经有点熬不住了。
苏油最后想了一个办法,他自己都不记得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将线香夹在自己的脚趾头缝里点燃,可以将自己定时烫醒,保证不会陷入深度的睡眠。
书箱里也有一束线香,那是为了装模作样准备的。
说好要进来和神灵辩论,肯定先要烧香才行。
不过自打他进来后,便把这玩意儿丢到了一边。
要熬过最后一夜,不得已只能如此了。
在煎熬中挨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就听见洞穴深处出来“咣当”一声,那是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
苏油条件反射般一跃而起,首先捅燃了篝火,然后取过身边的火把烧着,朝葫芦腰部的通道处跑了过去。
火光中,竹木架子和破竹席夹出的狭窄通道尽头处,一片漆黑。
很快,两点亮光出现在通道的黑暗里,那是巨蛇眼睛反射的火光。
渐渐的,一个巨大的蛇头展现了出来,大小超过了苏油自己的脑袋,接着是一段收窄的脖颈,然后,是巨大恐怖的带着黑鳞的身子。
经历了两天的巨大恐惧,如今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刻,苏油反而变得镇定如常
就算炸不死巨蛇,爆炸的巨大声响,也一定能将它吓回去,熬过今晚,自己就算是安全了。
巨大的蛇头穿过了狭窄的通道,苏油再不犹豫,用手中的火把点燃引信,将钢管朝通道最狭窄处扔了进去。
然后转身躲到了前洞靠近通道的侧面,蹲下身子,手捂紧耳朵,大张开嘴,背部离开石壁一小段距离。
等待的时间,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漫长到苏油觉得大蛇都应该完全爬出了洞口,准备将自己吞噬。
扭头一看洞口,却什么都没有。
紧跟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响起,无数的竹木,破席子,石头,血肉,甚至一段带着蛇头的蛇身,随着硝烟和火光,从洞口喷涌出来。
苏油感觉自己就好像站在一个巨大的臼炮旁边,目睹它发射出稀奇古怪的散弹一般。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炸弹在相对密闭的空间里竟然有恐怖如斯的威力,眼看无数的杂物,被爆炸波呈扇形喷射到前洞之中,一部分碎石,直接从青铜门缝里喷射出了洞口,还有一部分叮叮当当地撞上了铜栏杆,朝洞内各个方向反弹了回来,吓得苏油赶紧转身掉头缩成一团。
无数的小石子啪啪地打在身前的石壁上,也有不少落在后背上,真疼!
苏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妈蛋不该偷懒,该用木头在自己后边也搭一个掩体才对!
轰鸣声在洞中回荡了很久,在苏油的耳中回荡了更久。
终于,尘埃落定。




苏厨 第一百八十六章 酥油
第一百八十六章酥油
苏油站起身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身体。
背上很痛,扭动了一下身子,幸好冬天衣服穿得厚,似乎没有大碍。
洞窟中的地面一片狼藉,各种杂物飞溅,铺满了一个扇形。
再看通道,里边还有不少竹木碎料,还有一大截蛇身,在那里扭动。
爬行动物的神经活性很强,包括被喷到前洞的那个蛇头,大嘴还在一张一合。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装逼时间到了,第一件事,苏油赶紧找到自己的鞋袜,也不顾脚上被线香烫出的小泡,重新穿好。
第二件事,将剩下的三个钢管重新塞回书箱底部,将竹筒还原。
第三件事,将口罩取下来,恢复书箱。
第四件事,去水坑处将手,脸,脖子洗干净。
最后,拍掉身上的灰尘,整理衣服,将腰带解下来,扎在蛇头的脖子下方。
……
阿囤弥“呛啷”一声拔出长刀,指着大巫:“打开洞门!”
她的身边,陈慥,巢谷,阿囤烈,甚至后续赶来的阿囤元贞,也都将兵刃拔了出来。
大巫脸上没有任何惊怕的神色,抬起头看看天色,对阿囤弥淡淡地说道:“离进洞三日,还有一个时辰,阿弥,你想让那孩子的努力功亏一篑吗?”
阿囤弥怒火中烧,将长刀架到大巫的脖子上:“你开不开?!”
阿囤赤尊和范先生同时喊道:“阿弥!不得对大巫无礼!”
阿囤弥胸口起伏,终于将长刀甩在一边,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范先生对巢谷和陈慥摇头:“把兵刃收起来,我们不差这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大巫站起身来:“走吧,不管结果如何,一段历史,都已经结束了。”
苏油已经在铜门前站了好久,硝烟味道还很重,不得已将脸贴上栏杆,又将口罩翻出来罩在口鼻上。
见到山坡下的人影出现,赶紧将口罩扔到一边,一手拎着书箱,一手拎着蛇头,站得端端正正。
大巫将铜门打开,见到苏油这副派头,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还夹杂这一丝恐惧,躬身深施一礼,让出了通道。
苏油迈步出来,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长吸了一口气。
森林山野的气息充满了肺部,苏油微微眯上了眼睛。
能重新站在阳光下,这感觉真的很好。
一个女生冲了过来,一把将苏油紧紧搂在怀里,边哭边喊:“小油你没事儿,太好了你没事儿,真是天菩萨保佑……”
苏油吓得一把将蛇头扔出去:“姐姐这蛇头还是活的,你小心它咬到你!”
蛇头啪的一声摔落在地上,除了汉人,所有人都吓得跪趴在地上。
阿囤弥觉得这个弟弟就是上天派来的一个奇迹,转身对着山谷喊道:“弟弟通过了神灵的考验!大家也看到了神灵的态度!大巫,你怎么说?!”
大巫跪下身来,对着苏油行了祭拜之礼:“神灵的旨意不容违背。从今天起,二林部的大巫,是这神命之子。”
所有部族头人都恭敬地叩首:“神灵的旨意不容违背。神灵的仆人叩见大巫!”
苏油也没有谦虚,对陈慥和巢谷说道:“季常兄,元修兄,带人进洞,将巨蛇剩下的身子拖出来,不要再往里看了。出来之后,这洞,直接封了吧。”
陈慥瞪大眼睛,明润你是说真的?你不能这么坑同学啊?!
转念一想人家苏油才六岁都敢在洞中待三天,还干死这么大一条蛇,枉自己向来自命豪侠,现在居然怕了!
我陈季常居然怕了!
还比不过苏明润这小孩子!
一咬牙一狠心:“元修,我们进去!”
苏油轻轻说道:“都结束了,姐姐,带我回城堡吧,我要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睡上一觉。”
阿囤弥脸上一边流淌着泪水一边带着笑意:“嗯,姐姐这就带你回去!”
……
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赧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
二林部的风磨,一个接一个的建立了起来,知道以前二十年积累的炉渣全是宝贝,阿囤赤尊乐得都快要疯魔了。
风磨带动着各种机械,在石家铁坊团队的指导下,一炉炉钢水熔炼了出来,化为兵器,农具,工具……
各种谷物被送入磨坊,变成白面,尤其是一种叫胡麻子的东西,炒熟后磨成粉,贼香。
在苏油的指点下,将一个风磨机械改造成了捣桶,牛奶经过轻微发酵,在捣桶中倒炼近千次,从奶中分离出油脂,让它浮于表层。
将得到的油脂放入盛凉水的大盆里,在凉水中用两手反复捏、攥,直至将油团中残余的奶质除净。再将油团拍成扁圆或方形。
油坨积累多了,将其揣进泡软了的小牛皮或牛羊肚儿中,缝好,就可以方便地保存和运输了。
这种油被解读成了新任大巫送给大家的见面礼,便被大家亲切地叫做——苏油。
二林部的乳茶中加入了麻子粉,再调和苏油,就变得更加好喝了。
苏油脸红耳赤的跟陈慥辩白:“这东西叫酥油!酥脆的酥!这个茶叫酥油茶!打唐代就有了!不是我的发明,是吐蕃人的专利!”
陈慥心满意足地品尝着滋味浓郁口感爽滑的酥油茶:“明润你要讲道理,酥字从禾从酒,古代就是酒的意思。后来指松脆的食品。两个意思和油有一文钱的关系?因此嘛,以发明者命名,人家真的没叫错。”
看着周围一群人都理所当然地点头,苏油无语看天:“这还有没有地方讲道理了?!”
……
一个石头垒砌的殿堂,很快修建起来,不光阿囤部本部的人,附近无数的小部落都来了人。
他们什么都没带,就带了自己居住地能找到的石块,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让自己部落的石头,成为这殿堂的一部分。
大蛇被苏油让人剥了皮,剃掉肉,放入碱水中煮刷成一幅骨架,然后用硫磺熏白,重新拿白铜丝串接起来,喷上水玻璃作为保护膜,成为殿堂的第一件祭品。
殿堂的两侧,就是范先生新建的学校,里边是儒家佛家两教的典籍。
等到这里的形势进一步好转,范先生准备让苏油在眉州寻几个愿意来此的书生,作为孩子们的老师。
……
明朗的月光下,苏油在山口为大巫送行。
就两个人,一老一少。
有一种叫“鸟不落”的植物,浑身尖刺,春天发出的嫩芽叫“刺老包”,是一种可口的野菜。
现在大巫背上,贴肉背着的,就是两支鸟不落的荆棘棒子。
大巫对苏油施礼:“孩子,二林部,就拜托你了。”
苏油点了点头。
大巫将小白猿交给苏油:“它叫木客,我要去雪山,不能带着它,它怕冷。”
苏油接过,再次点了点头。
大巫对苏油又施了一礼,转身朝着山口行去。
月光下,大巫后背麻衣上,尽是黑色的斑斑点点,那是荆棘刺出的血迹。
苏油抱着木客,抚摸着它洁白的毛发,看着那背影轻轻说道:“大巫,别回来了。”
大巫的身形僵住,停在了那里。
苏油说道:“别回来了,就这样消失在雪山里吧。我向你保证,会用文字记录下部落里除人祭以外巫礼的传承,记录下部落里英雄的长歌,记录下你们的史诗。”
“这些美好的东西,我会让它们永久流传。我还向你保证,会照顾好二林部。”
“但是,请你不要回来了。”




苏厨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代价
第一百八十七章代价
大巫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机端
苏油继续说话,声音轻缓柔和,却无清晰:“我本来对你非常敬佩,我敬佩你对理想的那种执着,对道理的追求。但是蛇洞那十九具孩童的尸骨,告诉我那是一种赤裸裸的罪恶。”
“你在大会一让再让,摆出虚心求教的模样,其实是笃定我无法从蛇洞出来而已。”
“我从蛇洞里出来后,你立刻顺应形势,也不过是想用利益交换,让我保住你们大巫传承继续存在。”
“你是我见过最睿智的二林人,而我为了二林部的发展,也只有配合你演戏。”
“然而睿智如你,应该知道我是再不会信任你的,因此我答应你的一切要求,实现你的理想,不过用你自行消失在雪山里作为交换,好不好?”
“这样你还可以成为部落里最伟大的智者,成为他们寻求真理的榜样,变成部落的传说,给史诗增添一段悲壮的篇章。”
“可如果你回来,哪怕是我听到了你回来的传言,我便立刻命人重新打开蛇洞,让部落人去看看里边的惨状。让他们知道,自己曾经崇尚的巫祭,是一种怎样可怕而变态的信仰。”
“到时候,不但是你,连你们大巫一派传承,都会被人厌恶,唾弃。”
“进入蛇洞之前,你曾经告诉过我:没有人,会不为自己的行为和理想付出代价。我听从了你的话,服从了你的安排,我也做出了付出。”
“所以大巫,现在,轮到你了。”
大巫还是没有回头,沉吟了一会儿,将手用皮绳串着的骨串取了下来,放到了地。
重新站起来之后,他的身形更加佝偻,赤足却开始迈步前行。
苏油心里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他好像竟然从大巫的步履,看出了一丝轻快和释然。
大巫走远了,消失在了群山当。
李拴住从不远处的草丛露出身形,手里还拎着一把弩弓,前将骨串捡拾起来。
苏油将小白猿架在肩膀:“木客,我们回家!”
拴住走在苏油的身边:“少爷,洞里的那个,是爆炸吧?”
苏油点点头:“是的。”
拴住问道:“是我们在后山弄那种?”
苏油停下脚步:“拴住哥,这东西的威力你都知道了,所有人都认为是天护佑,降下神雷劈死了巨蛇,但其实,是我们弄的那种炮仗。”
“不过现在必须保密,别说是大理人,二林部,连程公,你翁翁父亲,我家八公堂哥,所有人都要瞒住。”
“你回去问问你翁翁为了保住你家的掘井工艺,花了多大的心思。知道让人知道我们掌握了这样的力量,会带来多大的麻烦。纵然是江卿世家,也扛不住。”
李拴住点头道:“我知道,少爷。但是,这东西,我们为什么不献朝廷?”
苏油笑道:“献朝廷,只怕大宋军队没用,西夏辽人却先用了你信不信?我们这个朝廷啊,还是不要抱太多希望的好……”
“再等等吧,等少爷弄出更好的货色,我们才把这个大用起来。到时候少爷说不定已经站在朝堂了,搞不好还能捞些功劳,明白了吗?”
李拴住狠狠点头,咧嘴笑道:“到时候让那些官老爷们,知道我们理工的厉害!”
大车床安装起来了,加锯床,二林部的木工作坊紧锣密鼓地开工。
木碗分为普通型和名贵型。
普通型用桦、杜鹃等树的树根或榉木山樱等杂木制成,不加装饰,质地结实,不易破裂,花纹细腻。
用杂木制成的木碗据说还可防毒。
名贵型选用当地一种叫“暂”的寄生植物制作,木质黝黑透亮,纹路细如发丝,苏油觉得这种木头质地堪紫檀,但是又没有什么味道,实在是做木碗的之选。
制作木碗不是简单的事,一般要经过选料、采伐、水煮、阴干、削型,车制、漆、烤晒、打磨、再漆、再烤晒等十多道工序。
阿囤弥可是准备了好久的木材了。
做完之后,还要用一种叫“加鱼”的草挤汁涂抹碗壁内外,成为桔黄色,使木纹更加清晰,美观艳丽。
令苏油感兴趣的,是名贵木碗搭配的银盖,银雕花装饰。
银盖镌刻着吉祥图案,木碗通体镶银,碗腰处只留有指宽的部分,让你明白碗胎是木质的。
其为碗盖,下为碗托,类似盖碗形制,但是盖子是塔形,且均为银质。
这东西是二林部招聘来的吐蕃工匠制作的,妥妥的顶级非遗。
苏油作为新晋大巫,最精美一套木碗首先被匠人进献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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