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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苏元贞苦笑摇头:“明公,只要不拿国公来比,无咎在治政上,本来还有几分自信。他可以另起炉灶,我自问可没那本事儿。”
“河北官员,多是倚仗韩家。以前元贞不敢胡乱作为,只是因为没有得到韩家首肯,做起来阻力太大。”
“加上河北连年水、旱、蝗、寇,让老百姓吃得上饭,成了第一要务。”
“这几年经营下来,相州农业模式,每年给河北培育出无数的禽畜苗子,加上海贸木材丝绸代理,已经让韩家得足了好处。”
“殷墟的考古发掘,让韩家以后不仅仅再是一个官宦世家,经济世家,现在看来,一个文华世家的帽子,多半也戴定了。”
“权财名誉,韩家既然都拿到了手,那他们还用得着替贪官污吏们出头?”
“连续两年的灾情都已经被我们按住,加上南海路持续不断的供给,河北这些年一直被紧着的这口气,如今总算是松泛了下来。”
“我看这火候已经差不多,地里的蝗虫治理完,就该动一动官场上的蝗虫了。”
“除了火候,还有分寸。”文彦博将苏迈的谢表交还给苏元贞:“注意别搞得太大。”
“不会太大,目的还是要他们做事,司徒不知,这几年可是把我累坏了。”
苏元贞说完又笑道:“我是西南夷人,这辈子注定只能做陛下的孤臣,这得罪人的事儿当然该我来做,老好人嘛,我想拜托司徒。”
文彦博满意地捋着白胡子:“当年在郑州怒上弹章的苏无咎,到了河北竟然变得蝇营苟且,老夫还以为是不是胶河的水土出了什么问题。”
“如今看来,无咎这份忍功,真是得了苏明润的真传!”
“不过老好人就算了,老夫一生骨鲠惯了,临老变脸,别人也不会相信啊?”
“所以这得罪人还得我来,老好人嘛,你自己留着做去!”
苏元贞起身,对文彦博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元贞谢司徒保全之德。”
……
己丑,太白昼见。
赵顼收到苏迈的谢表,勃然大怒,将王珪和蔡确召来质问。
王珪吓得脸色惨白,蔡确却从容而言:“陛下,熙宁以来编敕,新法早已约束详尽,河北不治,乃是因为韩琦阻挠,地方倚仗,导致新法不得施行之故。”
“陛下只需下敕河北四路转运安抚司,命其申明法度,行下州县即可。”
赵顼一想对呀,河北路,可谓是顽固保守派的最后一块地盘,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给了河北路转运司下了一道诏书:“转运司所责经度一路,吏蠹民瘼,检察稽考,尤在关要。”
“灾伤路招募阙食,流民兴役,及农田、水利、城壕诸事,朝廷减蠲二税、并赐米外,悉计州县雇役民价,给常平钱谷。”
“知文登县苏迈所奏诸县披诉灾伤不依式令,所差官不依编敕,托故辞避,乞详定立法事,有司合依熙宁以来编敕照行,勾核诸差遣官勤惰、能否、贪廉。公示以闻,不得徇舞操弄,致失民望。”
这道诏书被文彦博直接扣下了,既然圣旨里边没有点名哪个转运司,老头便将这道诏书当做是发给自己的。
老头是名义上的河北四路转运安抚使,这回实实在在地拿到了尚方宝剑,立即在河北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整风运动”。
一时间河北诸路的官员们鸡飞狗跳,纷纷跑去瀛州哭诉。
大宋在河北的政治制度,与其它地方不同,这里按照后世军事理论来讲的话,更像是一个“战区”。
战区是一个独立或相对独立的战场,也是一个军事、政治、经济、地理条件等要素组成的综合体系,是一个完整的区域性作战实体。
大宋如今其实就两个战区,一个是对抗西夏的“西北战区”,一个这是对抗辽国的“河北战区”。
因为作战紧迫性的不同,西北和河北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宋朝对辽作战所涉及的范围,包括河北东路、河北西路以及河东路部分地区,而这三路是行政区划。
从战略上,却又根据山川地理,防守重点,被划分成了军事上的四路。
这个创意来自富弼,他曾在给仁宗的奏章里提出:“定为右臂,沧为左臂,瀛为腹心,北京为头角。此四城者,河朔之所望也。
余十五城为指爪支节,乃四城之所使者。
定、瀛、沧各置一帅,北京置一大帅,余十五城分属定、瀛、沧三路,悉择善将守之。”
后来的判大名府程琳和夏竦,将这个战略思想予以改善,最终,仁宗皇帝下诏:
“分河北兵马为四路。
北京、澶怀卫德博滨棣州、通利军保顺军,合为大名府路,
瀛莫雄霸恩冀沧州、永静乾宁保定信安军,合为高阳关路,
镇、邢、洺、相、赵、磁州,合为真定府路,
定保深祁州、北平广信安肃顺安永宁军,合为定州路。
凡屯兵将领,悉如其议,惟四路各置安抚使焉。”
这就是河北四路这个名词的由来,其实是从对辽军事防御体系的角度来予以命名的。
这个体系从战略意图来讲,还算颇有合理性和科学性,它将东西延展的宋辽边界防务,分成了三段。
而三路的侧翼又彼此依靠,互相支援,可以依托自然地理上的屏障,如山川、塘泊等地利,使每个安抚使路都能在很小的正面上集中较强的兵力,起到较好的防御效果。
第一路定州路,其目标就是控制太行山东麓山脚下的南北大道。
这里大宋著名的“塘泊工事”的最西端,离太行山又有一段距离,属于山麓、平原的结合地带,没有险要的地理形势可以利用。
所谓“保州以西至山下数十里,亡水塘之阻,虏骑可以平入。”
“保州以东、顺安军以西,有平川横袤三十余里,南北迳直,并无险阻。”
因此北宋政府在这里屯集了重兵,其兵力部署在河北四路中居第一位。
所谓“本路边防事,重兵皆在保、定。”
第二路真定府路,其目标则是控制著名的飞狐口。
这条道路在北宋初年常常被辽人利用作为南下侵略的通道,与太行山东麓、河北平原的道路相比,这条“间道”的作用丝毫不逊色多少。
一旦辽兵从此进入,不仅可以绕开部署在定州地区的重兵,还能够直接插入宋朝腹地,因此,大宋同样不得不在此重点布防。
好在这一条道路处在山峡当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崎岖山路对于辽军骑兵的冲击力有一定限制作用,宋军在这里的防守压力与其他两路相对较小。
因此真定府路在控制飞狐口的同时,还承担着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巩固定州路的侧翼,同时对从保、定过来的敌军,筑起第二道抵抗防线。
第三路高阳关路,其目标则是控制雄州、霸州之间的道路。
因为地理原因,大宋著名的“塘泊工事”,在这里出现了一个断裂的空隙,辽军数次攻击大宋,都是从这条道路返回的。
除此以外,高阳关路还要兼顾到由北部边境直达沧州的道路,好在那一段本就滨海,沼泽遍布不说,之前黄河还频繁改道,辽军也不怎么敢从那里来,不算是防御重点。
高阳关路的防务重心主要还是在雄霸二州之间。而高阳关的对面,就是辽国著名的白沟馆。





苏厨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老而弥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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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老而弥辣
如果说这三路安抚司,就好像三扇大门,挡住了辽国铁骑南下道路的话,河北四路的最后一路大名府路,则从西向东,非常狭长,完全是在背后连接三扇大门的铁门栓。
大名府路诸军,基本由黄河沿岸州军组成,是沿边三路后方的一道屏障,“大河之北,魏为咽喉,历代已来,号为巨屏,岁屯锐旅以备”。
但是其重点不在战斗力,除了作为预备队外,大名府路还是沿边三路粮食筹集地与中转站。
来自东京、江淮甚至以前两浙的粮食,都要经过大名府这个枢纽,再搬运至沿边各地。
粮运的数量和线路次序,也是在这里重新分配和设计,以满足前线的具体需求。
因此,大名府路作为沿边三路的依托和后勤总基地,地位十分重要。
这个防御体系,与苏油设计对付西夏的战略纵深体系,从思想上看,几乎如出一辙。
大宋的河北军力,定州路共七十一指挥,其中骑兵四十七指挥,计四万人。
真定府路四十九指挥,其中骑兵二十五指挥,计两万五千人。
高阳关路八十二指挥,骑兵五十一指挥,计四万一千人。
大名府路五十二指挥,骑兵十八指挥,计两万六千人。
除此以外,还有各种弓手,义勇,勇敢,州军,民壮,可以说,大宋丁役,以河北最为繁重。
如果说以前的夔州是天下最穷,渭州是天下最险,那河北的沧、密、大名,就是天下最苦。
然而更加悲哀的是,这么多兵力,还不一定管用。
因为辽国一般规模的入侵,军力都在七万人以上,烈度较高的如澶渊之盟那次,甚至多达三十万。
只要进攻者任择一路攻击,对于防守者来说,都极度不利。
也就是耶律宗真耶律洪基不是什么雄主,否则早就可以与大宋划长江而治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真实历史上大宋能用岁币苟出一百年的平安,除了将性命交到别人手上这一点不爽外,还真特么做成了一门划算至极的生意!
因为这四路的设置,还隐藏着致命的缺陷。
既有人祸,也有天灾。
人祸就是对于河北四路的划分,将真定府、定州划为了两路。
这一地区恰好是太行山东麓南北交通要道,理应划归一个军政区域管辖,富弼、程琳都是这个主张。
“夫镇、定一体也,自先帝以来为一道,帅专而兵不分,故定揕其胸,则镇捣其胁,势自然耳。”
“今判为二,其显然有害者,屯寨山川要险之地裂而有之,平时号令文移不能一,贼脱叩营垒,则彼此不相谋,尚肯任此责邪!”
“请合镇、定为一路,以将相大臣领之,无事时镇为治所,有事时则迁治定,指授诸将,权一而责有归,策之上也。”
但是继任者夏竦轻飘飘一句“若合为一,则兵柄太重。”让这正确的主张化作了乌有。
大宋是个讲求“制度性制衡艺术”的国度,没毛病,不能让帅臣权力过大,必须分开!
如果这都不是大毛病,那黄河水患加上大宋的错误决策,数次回河又数次改道,最终彻底填平了三百多里“塘泊工事”不说,该摧毁了河北的人口基础,那才是彻头彻尾的灾难。
好在苏油穿越了,和司马光一起狙击了“回河论”,坚持了“北流说”,并且利用北流的新河道,让整个雄州以东,变成了白马河-黄河新防线,将塘泊工事,改造成良田,一下子让局面好了很多。
而另一方面,则是用犀利无匹的战列巡洋舰,对辽国构成巨大威慑。
你有铁骑,我有水师。
如果辽人敢于轻举妄动,苏油就敢命令张散对辽东沿海重镇进行报复,沿桑干河,滦河,辽河,鸭渌江深入辽境大肆破坏,甚至切断入侵者的归路。
辽国保州港外,曾经被张散树立起来的“水上京观”,应该说对维系两国和平,起了重要作用。
河北当前局面大致便是如此,而当文彦博挥舞起廉政大旗,官员们就跑到瀛洲哭诉,是因为如今那里坐镇的,乃韩家的老大,天章阁待制、知瀛州韩忠彦。
“河北四路安抚使,命知大名、真定府、瀛、定州者领之。”
所以韩忠彦领了高阳关路安抚使。
韩忠彦走的是自家父亲的老路,河北四路安抚使,隶属于河北四路安抚使司,必须是担任过宰执的重臣出任。
致仕老臣文彦博是名义上的总头目,曾经当过参知政事的章惇,如今就知着定州。
而第一任定州知州,定州路安抚使,则是韩忠彦的父亲,当时的资政殿学士、给事中韩琦!
论理韩忠彦的级别没到这一步,韩忠彦一直都在担任副职,最高就是开封府判官、三司盐铁判官,户部判官,礼部尚书。
要不是韩家在河北势力深厚,赵顼又对韩琦格外念情,这个位置韩忠彦要坐,起码还得六年两任以上。
韩忠彦很明白韩家如今的战略合作伙伴是谁,韩粹彦韩嘉彦元丰四年兄弟同榜,苏油在背后的作用不言而喻,几乎就是亲手将自己的两个弟弟送上了二甲。
尤其是韩嘉彦才十四岁,这可是苏油当年取探花时候的年纪!
看看苏油就知道,年龄的优势在大宋政坛到底有多大,自家弟弟就算今后在大宋政坛上混吃等死打酱油,光熬资历,三四十年后都能熬成一个宰执!
自己再努把力,韩家完全有可能创造出一门三相的奇迹!
大宋百年以来,只有一个陈家,勉强实现了这恐怖的野望。
老大陈尧叟,端拱二年已丑科状元,大中祥符五年,升任同平章事、枢密使。
老二陈尧佐,端拱元年进士及第,景祐四年,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老三陈尧咨,咸平三年庚子科状元,可惜后来被强转了右班,最后做到了武信军节度使的高位。
如果陈尧咨不转右班,这三兄弟肯定会制造出大宋第一个一门三相的奇迹。
可惜了。
而现在最有资格竞争一门三相的家族,则是吕家。
吕蒙正,吕夷简,这叔侄二人都做过宰相,现在吕夷简的儿子吕公著已经是枢密副使,离相位非常近了。
而自己要想在政坛上再有进步,陛下那里肯定是乐见其成的,剩下的就是能力,助力,以及运气。
大宋助力谁最牛?眉山妖孽叫苏油。
苏明润的助力,在其中必不可少。
现在自己已经走在了大路上,孰轻孰重,韩忠彦当然清楚得很。
因此韩忠彦干脆抱着铺盖卷直接住进了衙门都厅,每日里大开中门,幕僚从属环卫。
任何人这段时间想要跟他说话,通判厅、检察厅都必须有人在场,让那些想要干请的人只能傻瞪眼。
态度非常坚定明确,韩家的这条路子,这回走不通了!
河北路的官员们只好“幡然悔悟”,突然变得勤政爱民起来,胥吏们也突然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了,衙役们说话也温言软语了,连街边的叫花子都被请到了居养院,有了安置。
河北民风彪悍而淳朴,官员们但凡有了点官样之后,百姓们就感激涕零,感觉河北一下处处都是青天大老爷。
甚至有好几路响马盗匪,听说天下太平,官清吏廉后,直接下山冲进县城,将吓得半死的县令从案桌下揪了出来,闹着要受招安,要分田,要种地!
八十高龄的致仕司徒文彦博,突然横着扛了这么一出“劫旨倡廉”,竟然使河北官场震肃如新,没有一个人敢炸毛!
河北廉洁指数的突然爆表,让赵顼都吓了一大跳,接到奏报的时候,对前来议事的孙固哭笑不得地说道:“文公真是老而弥辣,我那道诏书,本意是下给苏元贞的,谁曾想给文公劫了胡……”
孙固其实也有些哭笑不得,八十岁的三公不讲理,下边的官员,真的连弹劾的勇气都没有……
特么文彦博这个司徒,本身就是上次被弹劾后,赵顼为安抚老臣送过去的好不好?
不过终归是好事儿,于是拱手说道:“司徒历任三朝,荐跻二府,五换节钺,出将入相四十年。”
“陛下虽念老臣器业崇深,命以司徒、四路转运安抚使颐养,然在他心里,必以陛下托河北门户之重而自任。”
“是故诏书一至,虽耄耋之年,亦奋发自励。此正是干臣经国,一心始终,所以为有宋之盛欤。”
“臣,为陛下贺!”




苏厨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力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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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章力谏
还没等赵顼高兴起来,孙固再次躬身:“文公这一次肃清河北吏治,如秋风扫庭,足见职任不畏繁巨,要在得人。”
又来了!赵顼一听就头痛,孙固从五月开始,一有机会就来找他,话里话外就是要将苏油放出去。
果然,就听孙固接着说道:“疆场之事,间不容发,若其羽书沓至,胜负纷然,临机决断,谁任其责?将帅吏士,恩情未接,兵交之日,谁使效命?”
赵顼还在扯谎:“沈括还在和夏人谈判,到底打不打的起来都两可,怎么又说到这个了?”
孙固急道:“须知举兵易,解祸难。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岂可儿戏待之?”
“臣前请缓治西事,必不得已,先声其罪薄伐之,分裂其地,使其酋长自守。陛下斥为郦生之说,是臣计愚钝,固诚请去。”
赵顼摇头:“不许。孙老你是潜邸旧臣,必须给我看好枢密院那一摊子。”
孙固说道:“蔡确请直渡河者,徒然是为了迎合圣心,他难道真懂军事?但是我看陛下睿意益坚,发兵就在秋熟之后吧?”
赵顼摇头:“没有,没有定议。”
孙固跺脚道:“陛下到此时还要瞒我?老臣身处兵枢,而不得与闻军要,这不是尸位素餐吗?今日西疆的举措,无一日不在为大战做准备,三十万大军一年之积,车船调运如雁行蚁聚,难道还能瞒得过老臣?”
赵顼没法抵赖,只好说道:“囤积的都是小麦和黍米,涪国公说小麦可积三年,黍米可积十年,就算五年之后战争爆发,我们在陕西也有准备。”
孙固摇头:“陛下骗不过我的,这个月甲午,鄜延、泾原、环庆、熙河、麟府路,各赐金银带、绵袄、银器、鞍辔、象笏。”
“永兴军路上奏,环州城置炮台已毕,然防城战具,止有大小合蝉床子等弩。按《武经总要》,三弓八牛床子弩,射及二百余步,用一枪三剑箭,最为利器,攻守皆可用。乞下军器监给弩箭各三副,赴本路依样设造,以备急用。”
“军器监言弩每座重千余斤,难以运致,图其样交付沈括,命于本路作院。”
“丁巳,枢密院再接帝批,言诸路战骑,所系甚大,况有军兴,尤为要急。可督提举陕西买马监牧郭茂恂速与狼渡措置招买,往来诸场督趣。”
“又诏熙、秦、凤买马场,以马价画一付景青宜、党支等,令使回蕃告谕。”
“这些不是准备打仗,又是什么?”
赵顼说道:“这些都是正常的军事准备,军机处有拟定的练兵计划,需要这些支持。”
孙固呵呵冷笑:“陛下还真是嘴硬,那臣请严治沈括!”
赵顼大惊:“这却又是为何?”
孙固拱手道:“沈括擅自颁发永兴军路义勇下蕃四万缗钱,之后才上书枢密院,言今年两次颁赏,先是禁军,后是熟蕃。而沿边诸路的义勇弓手,下蕃熟骑未得赏赐,情绪焦躁。故而急调转运司仓钱帛相慰,后请从元丰仓支抵。”
赵顼说道:“那就抵吧,枢密补一道文书,将手续完备就是了。”
孙固冷笑道:“有这么容易?既然陛下一口咬定西疆没有急事,那枢密院就不能从权。”
“沈括这是在非战之时,不依章程未经奏报,滥赏市恩,内怀叵测!臣请诏旨,系狱穷治,以儆效尤!”
呃?!赵顼彻底傻了,这下赖不过去了!
孙固苦口婆心地说道:“陛下,臣并非一定要阻止西伐,但是大军西进,不可无帅啊,然则孰为陛下任此者?”
赵顼呡了呡嘴:“要是真打起来,我觉得李宪可以吧?”
孙固连连摇头:“伐国大事,而使宦官为之,士大夫孰肯为用?”
赵顼说道:“那就舅公高遵裕。”
孙固还是摇头:“高遵裕乃是武臣,先不说如何制衡,就其战功,多是招抚所得。”
“夏国和青唐不同,陛下欲平灭夏国,嵬名梁氏,必将集结重兵迎战,不受招抚。”
“高遵裕统兵之能不过五万,平生素未战抗强敌,连李宪王中正都不如,陛下凭什么就以为他可以致胜?”
“西路诸帅臣,范纯粹,吕惠卿,李稷,沈括,徐禧,呵呵呵,臣问一句,他们,打过战吗?”
赵顼脸色阴沉了下来,明显已经开始不高兴了:“说来说去,孙公你还是要阻我大计是吧?”
“当年在潜邸,你不是教我要时时牢记国家之耻,要我今后做奋发有为之君?”
“为此朕整整准备了十数年,如今兵精粮足,士气如虹,临发之际,你跟朕说事不可为?!”
孙固取下幞头,缓缓跪倒:“臣所谏者,乃今举重兵而进,如无大帅,就使成功,兵必为乱。”
赵顼怒道:“李宪和高遵裕你看不上,那就没人!”
孙固说道:“我与同知枢密院事吕公著商议,既无其人,不若且已。否则大军无首,必致祸殃!”
赵顼说道:“孙公你想过没有,今西夏已乱,我若不取,辽国必取之。到时候我大宋如何自处?”
“今日之事,乃不得不为。这一仗,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此正是同心并力之时,你们却还在计较帅臣之选?”
孙固硬邦邦地说道:“陛下所言差矣!如果不赢,那真不如不打,此乃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情,陛下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败绩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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