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大殿中间,端坐着驾乘狮子的文殊菩萨。
菩萨顶结五髻,代表着文殊菩萨的五种智慧:大圆镜智,妙观察智,平等性智,成所作智,法界体性智;
以及五方佛:东方阿閦佛,西方阿弥陀佛,南方宝生佛,北方不空成就佛,中央毗卢遮那佛。
一手持手持如意,象征智慧成就。另一手持经典,代表智慧的思维。
座下狮子,表示威严猛厉、所向披靡、无坚不摧、战无不胜。
这个大殿虽然远处河北,但是工艺却是顶级的宫廷内将作的手艺,除了规模小一些,其精美程度,丝毫不比大相国寺的大雄宝殿三圣像稍差。
那读书人看着庄严精美的菩萨造像:“世人心里,如何是佛?”
那妻子挽着自家夫君的胳膊,微笑道:“当年你不是说无佛吗?”
那读书人看着自己灵慧的妻子:“又揭我的短处,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到底有佛没佛了。”
那妻子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
读书人乃是张商英,这个人的仕途,可谓太不通达了。
当年面折章惇,反而被骄傲到极点的章惇所欣赏,推荐做了谏官。
后来张商英又推荐了舒亶等人入御史台。
张商英在任上攻击枢密,枢密院文彦博、吴充、蔡挺尽皆挂印,赵顼为了朝政平衡,将之贬到了荆南。
章惇做了参政,再次启用张商英,结果舒亶弄权,为了将张商英从谏院弄走,恩将仇报,把当年张商英为自家亲属请求的私信报告给赵顼,导致张商英再次落职,贬监江陵县税。
一直蹉跎到了如今,张商英对仕途的心思也淡了很多,也不去赴任,带着妻子闲游。
结果在相州收到了苏油的一封私信,张商英读完之后辗转反侧了一夜,最终还是来到了五台山。
夫妻俩游览佛寺,不知不觉就想到了当年。
当年张商英初仕不久,有一天进入佛寺,看到藏经阁内一帙一帙的《大藏经》庄严整洁地摆放着,很不高兴,说道:“吾孔圣之教,不如胡人之书耶?”
回到家中,张商英摆好纸笔,夜坐长思。
妻子向氏问曰:“何不睡去?”
张商英回答:“吾正欲著无佛论。”
向氏曰:“既言无佛,又为何要作论呢?当你有了著论之心,不就已经证明有佛了吗?”
张商英默而止之。
后来又见佛龛前妻子用的《维摩诘经》,信手开视,读到上面一句:“此并非地大也不离地大。”倏然会心,于是取下来细读。
妻子向氏又问他:“非要先读此经始可著无佛论吗?”
商英闻而大悟,开始跟着妻子一起读经,研究佛法,还给自己取了个号,叫“无尽居士”。
仕途虽然蹉跌,但是有慧黠的良妻作伴,往事里也有很多甜蜜。
张商英正在回忆,就听身后一声佛号:“刚才居士所言,即一而万,了万为一。一复一,万复万,浩然莫穷,卷舒自在,无碍圆融。此虽极则,终是无风之波。”
夫妇俩一起转身,对着来人礼敬,却是一名老和尚。
苏厨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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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禅师
张商英说道:“禅师妙论,听你口音,也是蜀中人士?”
老和尚回了礼,摸出一串七彩玻璃念珠:“善哉,和尚法号叫克勤,在昭觉寺进修了三十年。”
张商英闻言大惊,改成了蜀音:“原来是佛果禅师当面!商英有礼了。”
老和尚笑道:“原来却是我小老乡,走吧,和尚请二位喝茶。”
来到禅房,老和尚请张商英夫妇二人坐了,表演起了茶道,给夫妇俩斟上。
张商英捧起杯子,心潮翻涌:“峨眉雪芽,十年不得见矣。”
老和尚说道:“想要,就去求寻,心动而不求,翻为挂碍,难以解脱。”
张商英将茶杯放下,笑道:“一杯茶而已,放得下。”
老和尚微笑道:“刚刚施主问,世人眼中,如何是佛。《华严》现量境界,理事全真,初无假法。得者心佛众生,无一二差别。到此与祖师西来意,为同为别?”
张商英想了一下:“同矣。”
克勤摇头:“且没得交涉。”
张商英面上微微露出愠色。
老和尚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不见云门遭山河大地否?而无丝毫过患,犹是转勾而已。”
“直得不见一色,始是半提。更须知有向上全提时节。”
“彼德山、临济,岂非全提乎?”
这是说得如今佛教的五门七宗中的大门,张商英默默点头,表示首肯,说道:“商英多年研修佛典,认为佛理境界,乃事法界、理法界、至理事无碍法界。”
克勤问道:“居士以为,到了至理事无碍法界,可说禅乎?”
张商英抚掌:“正好说禅也。”
克勤笑道:“不然。居士所言,却还正是在法界量里。盖法界量未灭,是为有法。”
“终是到事事无碍法界,法界量灭,始好说禅也。”
“到彼境界,如何是佛?干屎橛,麻三斤。”
这说法让张商英大开眼界:“美哉之论,岂易得闻乎?”
克勤合什:“有一道真净偈,唱与居士——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诵净戒。趁出淫坊,未还酒债。十字街头,解开布袋。”
张商英哈哈大笑:“却原来是同道中人!这道偈语,怕不是那人的风格!写给烧猪院惠明的!”
……
中京道,京西猎苑。
耶律洪基鞍前带着四岁的皇孙,在马上疾驰。
辽主的这匹骏马,乃苏油引进的海外马种培养出来的,属于天下第一等,远远将侍卫们甩在了后面。
小延禧兴奋地指着一处灌木林边上:“皇翁翁,鹿!大鹿!”
耶律洪基举起宝弓,搭上金箭:“延禧,看我取它的眼睛。”
小延禧鼓着小巴掌:“翁翁快射!”
耶律洪基笑道:“那你自己抓稳鞍桥。”
小延禧双手抓住鞍桥上的铜环,耶律洪基一夹马腹,白马立即朝着林边野鹿冲去。
野鹿受惊正要奔逃,白马就已经冲到了据野鹿十步之内,耶律洪基手起箭落,金箭从巨鹿左眼直贯入脑,大鹿顿时倒地,蹬踢了几下就毙命。
小延禧鼓起掌来:“翁翁真厉害!哎哟……”
却是忘记了还在奔驰当中,朝马下跌去。
耶律洪基右臂一捞,将自己的宝贝孙子夹在了腋下:“你这小子,不想活了?!”
小延禧在空中蹬腿:“爷爷放我下去,我要看大鹿!”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好!倒是天生的胆色!”
弯腰将他放下:“去吧!”
小延禧脚一落地,就抽出腰间的小佩刀,朝大鹿的鹿角砍去:“杀!杀!”
耶律洪基将宝弓放入弓囊,翻身从马上下来:“小傻瓜,来,翁翁教你!”
走到大鹿跟前,耶律洪基取出小折刀按开刀刃,让延禧握住刀柄,然后抓着他的手,领着他用小刀切开大鹿的肚腹,将鹿心从取了出来。
切了一片鹿心给延禧:“来,趁热吃,最是鲜脆!”
延禧接过吃了一口,又往耶律洪基嘴里塞:“翁翁你也吃。”
耶律洪基张嘴接住延禧递上的鹿心片:“哈哈哈我孙儿真懂事!”
爷孙俩在那里吃得挺开心,延禧看着耶律洪基手上那柄折刀,对刀刃上的花纹感到好奇。
耶律洪基说道:“这是獐子岛上宋人献上来的东西,其实钢质和我们大辽的镔铁剑差不多的,就是胜在花里胡哨,你喜欢?”
小延禧点头。
耶律洪基笑道:“喜欢就拿去!翁翁送你了!”
延禧开心地接过:“我去给翁翁割鹿肝!”
耶律洪基也不阻止,只是叮嘱道:“小心点手,锋利着呢!”
一队卫士焦急地奔来,领头一名武士滚鞍下马,奔到耶律延禧跟前:“小主上没事儿吧?”
队伍中一名汉人老儒模样的官员也下得马来,走到耶律洪基身前:“参见陛下。”
说完又扭头对那名卫士喝道:“陛下在此,萧兀纳你失礼了!”
“诶——”耶律洪基摆着手,笑眯眯地看着拿鹿肝往萧兀纳嘴里塞的皇孙:“萧兀纳忠心耿耿,眼里只有他的小主子,这点很好,不许责怪他。”
王师儒躬身道:“是。”
说完又劝道:“陛下,皇孙尚在聪幼,骑马奔驰,恐有伤损。如果陛下心爱他,以后同骑之时,便请缓步而行,不要再如今日这般狂奔了。”
耶律洪基想到刚刚延禧差点落马,点头道:“嗯,侍读谏议得是,下次不如此了便是。对了,你怎么过来了,是朝中有事吗?”
王师儒看着周围茂盛的林木,潺潺的溪流,心中暗叹一声:“陛下,西京道,南京道,飞蝗严重,百姓日子难熬。”
“南京道都总管耶律慎思,留守萧惟信上奏,说蒙大宋涪国公斡旋,宋国皇帝不但同意了我们的求援,还答应派遣人员入东朝相助。”
耶律洪基皱了下眉头:“却又何必如此多事?”
王师儒说道:“听说宋人救灾有一套成法,他们那一套我们也搞不太明白。”
迟疑了一下:“宋朝河北一路,这十年来几乎年年受灾,不过这几年竟然还是重启兴旺之相。前年和去年,连我沿河州郡都遭了大灾,而河北竟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好像,很有成效。”
“按照耶律慎思的说法,大宋如今可以让平年如丰年,灾年如平年,这一套……体系,要是我们辽国学到手,南京西京两道,将更加巩固。”
耶律洪基叹气:“两道的天象……以前每年都是大丰稔,若非如此,大辽也没有南下澶州的粮草,怎么最近几年也开始闹灾了呢?”
王师儒说道:“根据工部尚书室纯奏报,大辽立国之初,两道的河渠还颇为得用,不过到现在已经近百年未得修整,洪涝之余,不见恢复,良工大匠,俱已凋零,水利人才极为匮乏。”
“河渠年久失修,土地就得不到浇灌;堤防不得整固,就容易招致水患。室纯请求朝廷张榜重金招聘水利人才,拨款修整河渠,恢复两道国初的耕作之利。”
耶律洪基不以为然:“他从来就知道要钱,文殊奴出使回来,献上了鹤胫弩图纸,我赐金千两要他复制,到现在一事无成!”
王师儒赶紧说道:“据老尚书说,宋人鹤胫弩,如果文殊奴的图纸没有问题,那其关窍就在于软钢弹簧和弓弦的材料与造作工艺,以我大辽如今的工技水平,实在是难以做到。”
“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改造整修堤坝河渠他就能够做到了?到时候再给我一句做不到,是不是就又可以搪塞过去了?!”
苏厨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帮助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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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帮助辽国
王师儒很同情室纯,老头为了辽国的科技可以说是殚精竭智,怎奈捺钵大会上的悲号,让好大喜功的耶律洪基彻底记住了。
要不是室家也是开国世家,室老头在朝中人品不错亲戚故旧不少,早就被耶律洪基丢到北极去放羊了。
见耶律洪基不满,王师儒赶紧岔开话题:“现在当务之急是救灾,耶律慎思和萧惟信也觉得宋人入辽不可,想予以拒绝,不过四通商号河北路经理薛忠,却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什么方案?”
“薛忠说,可以利用涪国公对皇宋慈善总会的影响力,让宋朝太后出面,召集医道僧侣和民间人士来帮助。”
“耶律慎思当时提出,如果是这样,那就让宋辽边境五台山的和尚们一起参与。”
“薛忠将信送到汴京,涪国公回信说,如果大辽同意,大宋将派遣大相国寺道隆大和尚的师弟道崇,张天师的叔父张潜善,还有五台山真容院的克勤大和尚为队正。”
耶律洪基神色顿时变得又惊又喜:“佛果禅师,大律僧正还有紫阳真人?涪国公真是如此说的?!”
王师儒点头:“是,另外,还有代表慈善总会的张商英,以及涪国公医馆宁善堂坐堂,翰林医正,大宋开国候钱乙。”
这两位耶律洪基不怎么关心,他只对前头那三位感兴趣,开心得在草地上踱步:“活神仙真佛子,要来我辽国?!大宋真的愿意让他们来?朕要在五龙井给他们修观院!”
王师儒在心底暗翻白眼,躬身道:“陛下,他们是来救灾的,不会越过长城。”
“那朕就去南京亲迎!”耶律洪基兴奋极了:“等等……宋人,可有什么条件?!”
王师儒说道:“大宋倒是没什么条件,不过四通的薛忠说,如今女直在售马给他们,因为要跨海,成本和损失较高,能不能……直接和大辽在雄州进行马匹贸易?”
耶律洪基面色就冷了下来:“女直?我许他们伐木,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他们竟敢如此?”
王师儒说道:“如今女直人在白山渡过鸭渌江,然后从其东岸到海口与宋人贸易,那边按疆界是高丽地域,都是荒凉之地,我边塞诸官司也难以管辖周全。”
“他们甚至敢坐着木排,揣着人参,渡海去獐子岛。哪怕是九死一生,只要抵达一次,对他们来说就是消受不完的财富,因此江口巡防,屡禁不绝。”
“陛下,宋辽间的马禁,因为女直人的存在,已经形同虚设,与其让利润被女直蛮人得去,不如我大辽自取之。”
说完看了一眼边上的白马:“陛下的坐骑,就是四通给陛下送来的同天节贺礼,这匹福建海岛龙驹,其优良完全不下我北地名马。”
“宋人如今已经有了优良的马种,臣还听说他们西北狼渡已经育马成功,如今继续在相州开辟了大马场。”
“培养出马群,也不过迟早的事情。”
“现在同意马匹买卖,还可以算作大辽对宋朝好意的巨大回报,要是再过几年,怕是什么都算不上了。”
“同意回易马匹,大辽就不算是白拿宋朝的援助,兄弟之邦仍为敌体。此其一也。”
“将大利从女直人那里夺回来,以免其利用所得强盛起来,妨害我东境边防,使其继续仰我鼻息,方便羁縻,此其二也。”
“二道如今已经被蝗千里,寸草不生,连人都需要救济,何况牲畜?将它们迁移到北方,就是将麻烦也带了过来。还不如就地解决,让耶律慎思利用贩马所得,救治灾民,就无需再从北方调拨钱粮,此其三也。”
耶律洪基觉得王师儒说得也是道理:“让女直节度使完颜劾里钵来中京,我要治他约束部众不力之罪!告诉耶律慎思,同意其回易马匹之请,但是这次是特例。”
“虽然没什么大不了,但这次是求马,提防下次就是求地!”
王师儒笑道:“陛下圣明,这样已经足够了。”
“耶律慎思颇有名臣气象,此次要求宋人招募五台僧众加入救助队伍,就是将我们之前潜伏在宋地的间谍用起来。不但可以随队监视宋人举动,等到功成回去,可能还能得到奖掖,提升地位,可算是一举数得。”
耶律洪基笑道:“慎思也算是历练出来了,理当奖掖,你去拟诏吧。”
王师儒是辽朝里难得多面手儒臣,通习六经子史及医卜之书,博洽,善辞令。
道真、学朴、纯德、懿文,士人于此四者,长于一犹难。
而辽人士林之中,公推王师儒独兼而有之。
二十六举进士后,历任守秘书省校书郎,枢密院令史,太子洗马,直史馆,尚书比部员外郎充史馆修撰。
现在还是梁王延禧的伴读,同时还是耶律洪基的知制诰。
萧兀纳和王师儒,这是耶律洪基为自己孙子准备的文武二大臣。
王师儒直起身:“陛下,还有一事。”
耶律洪基想去逗弄孙子,就有些不耐烦:“何事?”
王师儒说道:“梁王眼看将满六岁,应当延师开蒙了。”
耶律洪基看了自己孙子一眼,延禧正将萧兀纳当做大马,骑在他背上咯咯直笑,不禁有些吃味,大步朝那边走去:“辽朝读书人里边,以你学问渊博,德行敦厚,何必再麻烦别人?就你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让耶律慎思转告宋廷,就说我诚心向佛,希望能有幸恭请佛果禅师和大律僧正来中京一行,弘大佛法,为百姓攘灾祈福,请大宋皇帝应允。”
王师儒点头:“是。”
……
元丰四年五月末,大宋和辽国达成协议,大宋慈善救援队,携带价值三十万贯的救灾物资,分数路进入辽国西京道,南京道,进行慈善救援。
这次救援行动,乃是宋人立国以来,第一次以正大光明的方式,大批进入辽国。
队伍由皇家慈善总会代表张商英、钱乙,大相国寺代表道崇大和尚,天师府代表张潜善道长,五台山代表真容院克勤大和尚带队,人员构成包括天师道的道人,大相国寺的僧众,五台山佛徒,还有这些宗教慈善力量聚集起来善信教众,医士药工,加上这些人的从员助手,竟然共计上千人!
第一路从雄州出发,救助辽国易州,飞狐,灵丘。
第二路从朔州出发,救助辽国马邑,河阴,大同。
第三路最重要,从霸州出发,救助辽国涿州,南京,可汗州,奉圣州,归化州。
第四路走海路,到辽国滦州登陆,救助滦州,平州,景州,蓟州,渔阳。
此次救援行动,覆盖了西京道南部,和整个南京道,也就是整个燕赵长城以南的传统农耕地区——幽云十六州!
耶律洪基为此特意致信赵顼表示感谢:“窃以累朝而下,讲好以来,互守成规,务敦夙契。虽境分二国,克深于难知,而义诺一家,共思于悠永。”
还以白银数十两,铸成一个佛像回赠赵顼,佛像的后背上留有一行文字:“愿后世生中国”。
……
西夏,保泰军司大帐,梁永能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狼狈败回的罔萌讹。
梁格嵬面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都指挥好口才,到了我军司之后,每日献上军策,直言环庆可取,要求立功。”
“大帅这次为了支持你,可是将家先生辛苦置办的三百钢甲,尽数拨入你军中,害怕影响速度,更多拨了五千骏马。”
说完摇了摇头:“如今两万精锐只带回了五千,三万良马被宋人俘获两万,三百钢甲,尽数沦于敌手,搞不好就被宋人拿去复制,破了我大夏最大的倚仗。这,你就给大帅的交代?!”
苏厨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沈括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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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沈括所见
罔萌讹垂头丧气:“丧师之将,只得任凭处置,不过此战罔萌讹也有些心得。”
“宋人未可轻视,但是震天雷,鹤胫弩,也不是没有克制之道。我军登城,也有方便快捷之法,这些我都在环州城下试验成功,一度攻破了环州城……”
“够了!”梁格嵬大怒:“到现在还在信口雌黄!此战折损一万五千精锐也罢了,但是三百钢甲你如何交代?御殿金鞭班直你如何交代?驸马都尉诃洛令支,你如何交代?”
罔萌讹神色颓丧,还在自说自话:“……我本已胜券在握,一日可下环州,可惜入城之后,遇到了宋人的新武器。那东西爆炸之后,能以铁砂石丸扫荡街衢,十数步内非死即伤,即便是重盾精甲也在所难免……御殿金鞭班直,是这样没的……”
梁永能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突然发问:“即便如此,环州宋人心胆已破,就算一时城中失利,退出来组织力量,再打就是了。后来怎么又撤退了呢?”
“是,末将本来也是收兵之后重整旗鼓,第二天准备再次拿下环州……”说到这里突然停下。
梁永能皱眉:“怎么了?是有什么突发军情?”
“这……这个……”
梁永能问道:“是大宋派了援军?”
“没有。”
“是你军粮不继?”
“没……没有。”
“是营中哗变,军士胁迫你退军?”
“没有。”
梁永能将后背靠回座椅上:“没有合理的理由,没有四路都总管大帐金箭急传,擅自退兵,罔萌讹,你当时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这个……”罔萌讹几次想要申辩,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是……是我……一时被魔鬼蒙蔽了心思……”
“呵呵……”梁格嵬冷笑两声:“就算是退兵,那也得有章法,怎么一遇到夜袭就抢先逃跑,丢下驸马都尉?导致我部一万多人的折损?”
罔萌讹抬起头:“这次打环州收获不小,我们得到了宋人的爆破筒,震天雷,鹤胫弩,这些东西威力巨大,我大夏根本没有,宋人也一直视作机密,我想将这些东西带回来,因此宋人夜袭,我便命驸马都尉以中军后军断后,坚持到天亮,而我先率轻骑将那三样重要的军器带回。”
“我也没有想到,驸马都尉连一个时辰都未能抵挡住,早知道这样,我便让他带军器,而我留守了……”
“是吗?”梁格嵬冷笑道:“你倒是忠诚,须知驸马都尉中军被破,正是因为宋人用你送给他们的钢甲,一日内组成了三百重骑,趁夜列阵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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