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自己个儿没两位小少爷的本事儿,就见不得别人的好!弹劾未满十岁的小孩子,他邢御史真是舍得臊他那张老驴脸!
苏厨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打题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打题
邢恕如今就在王珪府里,脸真的快要变成老驴脸了:“相公,这汴京城里边都传成啥样了?那苏明润怂恿自家孩子妄作妖事,诱惑圣君,明明是他希媚,百姓还替他说话,怎么如此愚钝?!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王珪一脸的没有好气:“你不要逮着风就是雨,那怎么就是妖事了?”
邢恕表示自己很正义:“这不就是汉代承露铜人的翻版?劳民伤财妄求长生,我难道谏错了?”
王珪也是脸色阴沉:“当然错了!那是阳燧,周礼里记载的东西,怎么是妖事?!”
“今日陛下还召我入宫,特意提到火德乃文明之始,礼教之根,要我将三皇故事讲一遍,还说大宋承继火德,应该要立燧皇庙,你还敢说是妖事?如今这事情已经定性,大朝会上,陛下要用那阳燧获取天火,赏赐众臣,昭示火德。”
邢恕都傻了,王相公的脸变得也太快了,不是你让我找机会弄一弄苏明润的?
见到邢恕一脸的傻样,王珪也不由得有些丧气:“你根本就不懂,陛下天资英睿,将五德始终变成万世不移,懂不懂这里边的分量?”
邢恕说道:“那我们后续还做不做?我还准备弹劾苏油,以厨道求取幸进,为君上亲治羹汤,是一个大臣能干得出来的事体?”
王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得了吧,现在汴京城里早都传遍了,说是苏探花调皮,贪图各路供奉给陛下的精美食材。”
“名为给陛下做菜,其实是他自己嘴馋,找借口占陛下的便宜。”
“苏油饕餮之名又不是一年两年了,你说大家信哪一种说法?”
“还有,苏油家小孩连恩荫都没受,那就和老百姓家小子儿没区别,还有一个,是舒国大家独子。陛下有多宠这个妹子不知道?你这样除了给俩小孩扬名,还有什么作用?”
邢恕如今算是体会到了王雱的那种无力感,苏油做事情就是这样的风格,从来不按照你划下的道道跟你玩,从来都是你打你的他打他的,而且他的招式一出来就自带神圣光环,让人连攻击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虽然王珪口口声声陛下英睿,但是谁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之前十几年都想不到,去司天监吃一盘烤肉回来就英睿了?
见邢恕一脸的垂头丧气,王珪也有些不忍:“这样,这篇文章交给你去做,《火德论》写好了,陛下那里还能挽回。”
邢恕这才转怨为喜:“下官一定做好。”
王珪说道:“我是真怕你做不好,多去收集史料,《左传·昭公十七年》记载,若火作,其四国当之,在宋卫陈郑乎。宋,大辰之墟……火房也。”
“《太平御览》记载,燧人上观辰星,下察五木,以为火也。”
“大辰即大火,以商丘为分野,燧人观辰星的位置,就是在商丘。”
“那一带乃我大宋龙兴之地,故我大宋乃承火德,是曰天命。”
“《三坟》云:燧人氏教人炮食,钻木取火,有传教之台,有结绳之政。说是文明教典之始肇,是完全说得通的。”
“司马光发掘的夏都文物,底下还有个旧石器时期遗存,那一层的遗物里,有火坑,石斧,石矛头,骨针,骨鱼钩。”
“虽然没有绳子的实物,但是骨针和鱼钩的发现,说明那个时候是已经有了绳子的。燧人氏集结人众,始治文明的说法,无论从史籍还是从实物遗存,都是有理可依的。”
王珪乃是文章大家,这么一分析邢恕就明白了:“多谢相公给邢恕这个机会,我明白这文章该如何写了。”
王珪有些意兴阑珊:“去吧……”
待到邢恕走了,王珪看着桌上朝廷发下来的的几部新著作,不由得哀声叹气:“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又让司马君实和苏明润拿了这么大一功劳!”
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走到书案前唰唰唰写了一封信:“来人啦!”
管事的进来:“相公,有何吩咐?”
王珪却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算了,没事儿了。”
等管事的退出去,王珪将信件丢到了火盆里:“我都想得到,苏明润始作俑者,他肯定更想得到……”
可贞堂里,苏油已经将一帮小子召集了起来:“还有三个月不到就要礼部试了,你们心里都打好底没有?”
苏迈是这帮人里最大的,拱手道:“不敢说有完全的把握,只敢说大家一起砥砺切磋,都感进境颇多。”
苏油说道:“今年的试题,你们有没有什么大的方向?”
几人面面相觑,苏迈说道:“倒是猜了几个,军事上就是西事和南海;民事上就是治河和备灾;政事上就是吏治和廉洁;大家各拟了几个题目,然后制策了几回。”
苏油乐了:“是吗?文章拿来给我看看,你们当中谁的文章最好?”
苏迈说道:“大家公推黄晟仲、刘德初不分轩轾,其余皆下一等。”
黄晟仲就是黄裳、刘德初就是刘正夫,苏油将苏迈送过来的文章一一看过:“大家都不错,尤其是晟仲和德初,笔力已经超过我应举之年了。”
两人连连谦逊,黄裳说道:“不敢与国公比肩,如今二十年过去,国公的文笔,那是更上层楼了。”
苏油笑道:“这就是瞎捧了,我告诉你们,我文章的巅峰就在科举那一次,之后就是江河日下。这方面,你们要跟大苏看齐。人贵自知,这点数我还是有的。”
刘正夫说道:“我以为不然,国公二十年来祥研义理,让正气充盈士林,这等功绩,不是几篇上等文章可望项背。”
苏油摆手:“今日前来,不是听你们吹捧的,试卷已经看了,没有大毛病,不过说到义理,怎么没见你们拟作这方面的考题?”
几人再次面面相觑,刘正夫说道:“自安石相公改革科举以来,朝廷多试策事务,义理,好多年没有考究了……”
苏油说道:“今年可能有些不一样,今年恰逢朝廷对礼乐、仪典、官制多方改良,元旦朝会上,陛下会宣布大宋改制,复盛唐规模。”
“这是一篇大文章,明年的考题,考官肯定会朝这方面倾斜。”
“改制的基础是什么?天命。大宋的天命是什么?火德。”
“可火德又是什么呢?”
这个是黄裳的强项:“《册府元龟》有说,五精之运,相生为德,乘时迭王,以昭统绪。故创业受命之主,必推本乎历数,参考乎征应,稽其行次,上承天统。”
张方平对苏家人的影响很大,苏迈说道:“张公曾说过,夫帝王之作也,必膺筑受图,改正易号,定制度于大一统,推历数以叙五运,所以应天休命与民。”
苏油笑道:“但是你们这些都站不住脚,还是有隙可乘。我就问一个问题,如此说来,大宋的国运,终会被水德倾覆?”
一帮小子都傻了,谁敢在试卷里这么写,那恐怕不光光是降黜的问题。
有荫官的,只怕要落一个追毁文字,白身的,怕是要落一个永不录用。
可问题是,苏油说得一点没有错,如果按照五德始终来讲这个火德,那就跳不出这个怪圈。
周代商,秦代周,汉代秦,那么以此类推之……是不是大宋最终也会被后浪给代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就问你考试的时候敢写出来吗?
苏厨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学习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学习
苏油笑道:“范文正公曾经写过文章驳斥这种观点,认为古王者之兴,乃盛德所致,非偏于一德。以王者一德之说,益之五胜之术,皆非圣之曲学也。”
“故《传》曰君子大居正,又曰王者大一统。”
“正者,所以正天下之不正也。统者,所以和天下之不一也。”
几个小的都快要急疯了,这题目可实在是太难。
大家心里觉得范仲淹说的方是儒家正统,但是要是考官偏以宋承火德来命题,你敢在卷纸里跟范仲淹一样,驳斥说考官你的观点不对?!
即便是范仲淹,他考进士的时候都不敢!
敢写的要被驳斥,合理的却又不敢落笔,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黄裳对着苏油深施一礼:“要囿于陈说,这卷子就做不出采,沦为平庸;可要是持范公之说,那干脆就不用考了。”
“那就只有跳出窠臼,别成一说,还要鞭辟入里。”
“后学驽钝,实在想不到这等深文周义,然知国公必有破题之法,还请赐教。”
苏油笑道:“其实是有办法的。那就是推火德为文明之始,人治之始。朝廷科举,考的终究不是天理,而是人治。”
接下来苏油将火德为文明之始的理由讲了一遍,然后说道:“论据历代典籍之中多的是,引申你们可以各自发挥。”
“连接范公至论也可;引述由火德而兴人治,其后发展轮替,历朝各自有偏,导致有兴必有替亦可;甚至独自发挥,自成其说亦可。”
“只要最后将结论落到大宋可以永续,文明可以终继。这篇文章,是不是就算是做下来了?”
一帮小子不由得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抓起纸张动笔。
这才是大宋科举前三,理学大擘的眼光和格局,盛名之下,乃无虚士!
苏油见到一帮人欣喜若狂的样子,知道都是文化精英,一点即透,笑道:“你们记住一点,科举,是为大宋政治服务的,因此试官的考题,必定会带有倾向性。”
“所以你们要多关心朝廷的动向,从哪里知道呢?京中的时报,商报,两浙的官报,潮报,还有衙门的邸报,可贞堂里每一期都有,你们最近关心过吗?”
众人都是满面通红,黄裳说道:“最近都在砥砺九经,诸子章句,忽略了朝政。”
苏油笑着站了起来:“对你们的文字功底我是放心的,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你们继续揣摩,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又问王仲煜和邢居:“你们俩过年回不回家?我觉得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王仲煜摇着脑袋就跑了:“我去找报纸去,麻烦国公告诉我父亲,今年就不回去了……”
邢居躬身道:“家中年节里只怕没法读书,还请国公替我问候父亲安妥,今年我也不出这小楼了。”
苏油点头:“你们如此上进,想必家中长辈也是欣慰的,左右不过几个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那行,有什么需要的,告诉仆人就是,别的再不用操心,我走了。”
士子们将苏油送出小楼,苏油又去图书馆找扁罐和毕观:“观儿,扁罐,回家了。”
俩小的一人捧着一本书出来,苏油看着他们在管理员那里做的登记记录:“观儿都看了这么多书了啊?真厉害。”
毕观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囫囵吞枣。”
苏油笑道:“挺好,诸葛亮的读法,先把大三观塑造起来,再慢慢细究,观儿是会读书的。”
一大两小慢慢在街上走着,毕观问苏油:“伯伯,什么是大三观?”
苏油说道:“大三观啊,就是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世界观就是关于这个世界如何运行的外省之学;人生观则是关于人的存在意义的内知之学;价值观就是将前两观中的光怪陆离,进行分析判定的思辨之学。”
“每个人,每个族群,对于这三个哲学概念都有不同的理解,而对于这三观的认识和依从,构成了一个人,一个族群的发展基础。”
“也就是说,一个人,一个族群的大三观,决定了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这个族群是什么样的族群。明白了吗?”
扁罐一头的黑线,毕观却似懂非懂:“所以人要成为更好的人,就要有更丰富完善的世界观,更善于思存求真的人生观,更善良无私的价值观,是不是伯伯?”
苏油笑道:“能做出这样的发挥,观儿你已经远胜同龄人了。”
“但是这个看起来简单,真要细论起来,却不是一时半刻说得完的,这完全可以构成理学的大根基。”
“等观儿以后书读得多了,学问更加深厚了,有了思辨的能力了,慢慢地就懂了,三观也就成型了。”
扁罐在一边拆台:“那我觉得娘亲和爹爹的三观就不一样。娘亲总说爹爹性子懦,喜欢把一件事情想得十件事情那么复杂。”
苏油停下来,看着天空想了一下:“扁罐,你娘亲说得还真对。”
“不过好在这世界,能容下所有不同性格的人。而爹爹,也好歹选择了一个适合自己这性格的行当。”
扁罐好奇:“什么行当啊爹爹?”
“傻孩子。”苏油叹了一口气:“当然是做官啊……”
扁罐:“……”
尉氏的棉花糖爆米花泡筒小车生意很好,年底了,汴京城的小孩手里都有些钱,这些东西也不贵,扁罐就问观儿:“观儿你吃爆米花不?我给你买。”
观儿捧着书:“嗯,你买一包吧,一小包就行了。”
扁罐钻进人丛,没一会儿就捧出来一个纸盒。
不过逃不过苏油的眼睛,说是给观儿买,但是观儿其实没怎么吃,主要都是扁罐给吃了。
也就是说,观儿知道扁罐在找借口,但是还是让他找了借口。
也就是说,观儿对扁罐其实是很好的。
扁罐虽然性子顽皮,但是一般是不会假求于人的,能够用观儿当借口,说明他对观儿有足够的信任。
也就是说,扁罐对观儿其实也是很好的。
也就是说,俩小的关系应该相当不错。
也就是说……唉,真是操不完的老父亲的心啊……
回到家中,苏油钻进扁罐的书房里,开始搜寻扁罐小时候的东西。
万花筒,简单的显微镜,小望远镜,木头机械模型,认字图画本,算术图册,三轮小自行车,不毁三观的童话故事,上古传说画本……
此外还有一些锻炼体能的玩意儿,跳绳,飞盘,皮球……
还有能让小孩有个物理直观概念的三棱镜,放大镜,传声筒……
还有普及型的音乐小玩具——小排箫,口琴,金属音阶管,音乐盒……
还有玩泥巴用的各种工具,竹刀,竹片,切割线……
还有练武用的刀枪棍棒斧钺钩叉……
林林总总搜出来一大堆。
然后父子俩开始挑拣,分门别类搞出来了五大箱。
就连苏油都吓着了:“扁罐你竟然有这么多零碎?”
扁罐笑道:“爹爹最好了!”
苏油将那一箱武器拖了回去:“这个不行,剩下的让舅舅和敦礼叔叔来照着弄一套,送进宫去。”
扁罐更高兴了:“我还担心爹爹要把我这些送人呢……”
苏油笑道:“你可想得真多,皇子怎么可能用你用过的……”
吃过饭,一家人开始看书做作业。
石薇对付不了漏勺,现在的辅导任务归苏油负责。
监督扁罐就不需要那么麻烦,每天例行的千字文走一遍,然后背的书巩固一遍,简单得很。
观儿用不着,在学校里就由小妹调教好了,晚上回来主要是去绿箬那里学习弹钢琴。
苏厨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光禄寺的老头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光禄寺的老头
上床之后,苏油摸出一个玻璃球,里边是一朵一层层各色玻璃浇出来的花:“今天收拾扁罐的玩具,找到了这个东西。”
石薇接过,依偎到了苏油的怀里:“这是你小时候给我的,扁罐什么时候拿到他那里去了?”
苏油亲了石薇一下:“翻过年,漏勺都要四岁了,这日子过得还真是挺快的。今天我见到扁罐和观儿,两个关系挺好。”
石薇笑道:“你这心操得……今天听宝安妹妹说,这次大朝会非同小可,所有两制官以上命妇都要入宫,问太后皇后起居,觐见陛下。礼仪上疏忽不得,要是你不熟悉,她可以叫驸马过来帮忙。”
苏油问道:“怎么?公主和驸马还是有转机了?”
石薇叹了口气:“宝安妹妹到底心里还是有那人,彦弼又那么可爱,我真不好说什么……”
苏油说道:“那就告诉公主看好他的钱袋子,没钱的男人最老实。”
“不过我实在是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这样,你明天将扁罐的画册拿去给公主,就说是陛下的意思,要一套画册给小王爷学习用,让王驸马接了这活吧。”
石薇撇了撇嘴:“妹妹现在还代太后和皇后管理这那么多产业,这么能干的一个人,当年竟然能被一个臭男人折磨成那样!换做是我,休想我原谅他!”
苏油抚摸着石薇的秀发:“性格决定命运,薇儿你的性格,注定跟那种人就进不了一个圈儿。”
“家里边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起码的相互体谅都做不到,这夫妻做起来也没味儿。”
石薇将头埋到苏油胸口上偷笑:“嗯,要是换到别家,我可能都被休了好几回了。”
苏油笑道:“薇儿你这简直是视我大宋法令于无物,连起码的七出三不去都不知道。”
“哪怕是普通人家,妇有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恶疾,多言,盗窃这七条,方在《大戴礼记》可休之例。”
“而所谓的三不去,是指有所娶无所归,与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这三种情况,更是不能休妻。”
“你既不在七出之例,更是和我一路从贫贱过来,父母皆无而无所归,三不去中更是占了两条。就算是感情不和要分开,那也只能是和离,需要双方都同意。”
“所谓君子之道,造端于夫妇。哪里是说休就能休的。”
石薇笑道:“还是二林部那边好,阿弥姐姐说他们结合只要男女二人同意,分开更是以女方意愿为主。”
苏油好气哦:“啥意思?你还敢把为夫休了咋地?跟你说要汉地如二林部那般,你还得等上千年!”
石薇笑得都不行了,拍了苏油一下:“哈?这还认真上了?不是聊天聊到这里了嘛!就问你大朝会这关怎么过?”
苏油说道:“别的其实都没啥,就是礼拜的次数错不得,好多大臣都是折在这上头。”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明天为夫给咱俩准备一样东西,这一关,好过!”
次日起来,苏油还想去军机处,刚出门就被光禄寺卿拦住了。
封建王朝除了三省六部,还有九寺五监。
九寺五监,属于独立中央职能部门,和六部在职级上基本平级,但是又和六部没有法定隶属关系。
在职权两者也多有重合,实际上,又存在分工和制约。
其中六部主管政令,九寺五监分别负责某一方面的具体事务。
比如礼部,《会要》里的职能,主要是掌管国家文教、外交、礼仪等方面的政务机关。
而九寺五监里的国子监,则负责国子监,太学,武学,宗学,小学,广文馆等机构,和礼部相当于教育部和国立学校之间的关系。
平日里职能主要是政府部门的事,也就是三省六部在负责,只有正旦大朝会的时候,三省六部的事情反而少一些,倒是这些寺监置办主要的差遣。
个个都有任务。
最烦难的就是太常寺,这个部门掌掌礼仪,太乐,祭祀,坛庙,法物,鼓吹,二舞,第一个跑不掉。
宗正寺,掌太庙,宗班,玉牒,宗敦。大朝会上,宗室排位在官员之前,它也跑不掉。
光禄寺,掌御厨,法酒,牛羊供应,宴会伙食归它管。
卫尉寺,掌仪仗,鸾仪,引驾。
太仆寺,掌马、鞍、象、车、辂。
鸿胪寺,管外国来宾接待排位,传授礼仪。
看似最没有关系的司农寺,人家都管着几个皇家园林,比如著名的动物园玉津园,还有柴炭,仓草,朝会前后都有事。
太府寺,管着各种皇家库房,内孥,大朝会糜耗惊人,皇帝常常得掏私用补贴,香药的用量也是非常大的,这些归太府寺管。
此外国子监备生员颂表;少府监管绫锦,裁造;军器监负责郊礼兵甲;将作监负责宫内各种器用,比如重要的宫灯;
就连都水监,都有一个神特么的勾管街道司,汴京城里的街道维护得它来整饬!
唯一一个扯不上关系的,大概只有负责审刑的大理寺了。
一个大朝会,满汴京城的官衙都动了起来,所有官员都在为了这一场大宋建国以来最宏大的盛会努力。
只有苏油,趁机浑水摸鱼,军机处的不少命令夹在朝廷的敕令里边发往外路,不显山不露水开始了西事布局。
光禄寺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叫黄中庸。
黄中庸敢登门,一来是因为他帮司马光治过《资治通鉴》,是司马光的挚友,他妻子还是周敦颐的妹妹,算是保守派里的中坚力量,和大苏关系莫逆。
二来他还算是苏家人的“难友”,这娃诽谤新政的诗词一点不比大苏少,虽然影响力大大不如,但是不妨碍李定张藻拉着他陪绑,抓进乌台一起受审。
苏油在乌台里边给大苏做饭,大苏还特意打过招呼,说是别忘了黄长行也带一份,那是自己人。
后来乌台诗案翻案成功,虽然苏轼还是倒了霉,黄中庸因为诗词影响力太小的关系,还是得以留在了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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