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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苏厨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巧谏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巧谏
苏家的教育方法让赵顼羡慕得流口水,大苏,小苏,苏油,苏小妹,土地庙七子,再到这一辈儿的扁罐,王彦弼,都很不错。
自家妹妹在财用上对夫家很周全,王诜回来以后,夫妻俩还维持这表面上的和睦,驸马府的用度,妹妹给王诜的也不减少。
不过唯独在孩子上看得紧,在教育上,那个忘恩负义的爹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舒国长公主就认准了苏家。
而且从王彦弼的状态来看,自打进了苏门,这孩子一天一个样。
从之前战战兢兢,内向自闭的性格,到现在神采飞扬昂首挺胸的自信,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赵顼也打心眼里认为妹妹是给王彦弼找对了老师。
苏油赶紧躬身:“臣不敢,臣定然尽心尽力,臣见过小公爷。”
别看还是个小奶娃,人家现在是检校太尉、天平军节度使,均国公。
赵顼皱着眉:“安排在这里见面,就是想着不要朝堂上那些礼节,你是他老师,该他拜你才对,拥儿?”
小赵用挣脱乳娘的怀抱,摇摇晃晃地走到苏油跟前,做了个礼,奶声奶气地说道:“学生赵佣,见过师长。”
“哎哟国公爷真是太可爱了……”苏油习惯性地蹲下身子就想伸手抱,苏颂在后边一声轻咳,才打住了他。
苏油讪讪地收回手,又哄了赵佣两句,说道:“外边冷,回帐幕里去吧,对了,这个送给小公爷玩……”
说完从身上接下一个黄铜的小鲤鱼:“拿去吧。”
赵佣看了自家爹一眼,见赵顼点头,方才欢喜地拿了。
小鲤鱼是用精巧的甲片串成的,轻轻一晃,小鲤鱼就能像真鱼游动一样晃动头尾鱼鳍,小赵佣虽然生长在深宫,但何曾见过这样好玩的东西,开心的咯咯直笑。
赵顼挥手让乳娘抱着赵佣进去了,对苏油问道:“我家孩子资质如何?”
苏油说道:“相处太短,不过看小公爷刚刚玩耍金鱼,聪明不说,神情专注长性,稍加培养,一定可以成为坚韧明睿之人。”
“不过现在小公爷年纪还小,先玩几年游戏,在游戏中增长一些学问就够了。”
赵顼就想到了在苏油家里看到的扁罐的那些画册:“你家扁罐那些画册,用不上了吧?不如……”
苏油说道:“那哪里成,都被扁罐画得花里胡哨了,臣给小公爷准备一套新的。”
赵顼这才满意:“扁罐,彦弼,你们的那个阳燧呢?”
俩小的早就等着这一刻了,扁罐兴奋地说道:“陛下,各位长辈,请跟我们来。”
观象台的一脚,摆放着一台崭新的金属仪器,是一个两米见方的正方形金属板。
金属板的中间,有一个凹下去的弧面。
仪器的正面没有什么看头,只在边缘四方角落,铸造了四只神兽的兽头,寓意为“守护四方”。
中间下凹部分,就是一个金属镜面,用的铜锡合金,不过打磨工艺到了极致,完全可以媲美如今尚有些人家还在使用的金属镜面。
镜面中心是一根粗壮的钢管,靠近尖端的部分是一个弧形的台钳,台钳上包裹着石棉隔热套。
背部的花纹就相当精美了,雕镂着日、月、五星、地球构成的太阳系,周围是二十八宿,星宿的外边,是火焰纹和各种神奇瑞兽。
这东西的总体设计是扁罐和王彦弼完成的,架不住俩孩子面子大,托张敦礼绘制了图稿,然后又托石富负责浇铸加工,最后搞出来的,竟然是一件巧夺天工震撼人心的艺术品。
大阳燧固定在巨大的石头基座上,非常的稳固,铁架上还安放了齿轮和摇柄,就跟窥天镜的控制装置一样,可以调整方向和俯仰角。
一群大人笑眯眯地围着阳燧,看着扁罐和王彦弼操作。
王彦弼用经纬仪观测了太阳的方向和角度,然后报出了数字,扁罐开始摇动两个摇柄,阳燧无声而缓慢地开始了方向和仰角的变化。
等到角度定位完成,俩娃又从边上一个小房间里捧出一个大坛子和一个黑色的水壶,扁罐得意地说道:“这是我们这个月收集的雨水,可是没有沾到过地面的哟……”
苏油没好气:“还在妄想呢……赶紧的!”
倒是赵顼乐呵呵地说道:“也罢,今天啊,我们大家来给扁罐和彦弼做实验品。”
俩孩子将无根水倒入茶壶,然后将茶壶固定在阳燧焦点的台钳上。
台钳设计得非常巧妙,茶壶固定上去之后,依靠重力,自动就调整成了底面与地平行。
这回赵顼看清楚了,壶底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光斑。
隔壁帷幕之中,已经响起了询问的声音,那是向皇后和朱嫔在向小妹询问原理。
赵顼说道:“这就是将日光聚集于焦点,产生热量的原理,对吧?”
苏油躬身道:“是,天地间的能量,都是来自于太阳。日光照在大地之上,水汽蒸腾到高空凝聚,就成了云;空气从低温处向高温处流动,就成了风;云气化为雨水降落到地面上,就形成了水流;地上的植物得到滋养,在阳光下可以生长,而它们的各个部分,又哺育世上的各种动物。”
“植物和微生物,埋到地下经过亿万年的变化,就变成了煤和石油;人们每日里砍柴烧炭,就是从植物里边获取其囤积的能量;我们每天的饮食,其实也是从中吸取养分和能量。”
“这就是天地之间能量的变化存储转移之道。一切的源头,其实都是日光。现在彦弼他们在做的,其实就是对日光中所蕴含的能量,做一个最直接简单的观察实验而已。”
赵顼点头:“理工之学透察天地,当真可观啊……”
苏油趁机说道:“但是理工之学也揭露了一个或者说不太令人开心的秘密,到现在为止,我们能够发现的,能直接从自然界吸收能量的,只有植物。”
“臣在想,古代的神仙,也不可能脱离这条规律。”
“因此他们或许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就是变成植物那样,以六识感知为代价,变成植物,可得长生。或者褪去依赖营养摄入的躯壳,仅以精神本体存在,与天地同寿。”
赵顼白了苏油一眼:“明润你不用这般巧谏,秦皇汉武那般求取长生,朕是不会做的。”
用到“朕”字,就表示赵顼收纳了此谏,苏油赶紧躬身:“陛下圣明,不以臣饰说欺妄,臣感激莫名。”
赵顼笑道:“正言谏诤,本就是官员扶佐君上的职责,明润不用这般做派,要是让王安礼得知,只怕是又要上章了。”
说完又叹气:“我也不是拒谏之君,有道理好好讲就是,讲明白了,我又岂有不纳之理?何必每次都用那种……指点批评,嗯,拿明润的话说,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说是吧?”
苏油摇头:“这我就又得谏一谏陛下了,臣子们各自有各自的性格,陛下也不是小孩子。”
“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听表扬,不喜欢听批评。因此对他们,鼓励式教育是应该的。”
“可陛下乃天下之主,就必须要兼收并蓄,不必在意奏章里边的措辞,而是留意它们的实质内容,是否对治政有所裨益才是。”
赵顼感慨道:“宽宏雅度,明润可比吕文穆、富韩公,真正的宰执肚量。”
想了一下又说道:“这方面,我自问不如明润,你以后要多提醒我。”




苏厨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文明之始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文明之始
富韩公不说了,吕文穆,指的是状元及第,太宗真宗两朝三度任相的吕蒙正。
吕蒙正刚被任命为副宰相时,第一天走马上任,就见一个房间内有人隔着门帘指着他说:“这小子也当上了参知政事呀?”
吕蒙正装作没有听见,低头赶紧走过。
与吕蒙正同行要好的同僚很不满,要去看看此人是谁,被吕蒙正制止。
下朝以后,同僚们仍然愤愤不平,后悔当时没有逮住那人。吕蒙正劝说道:“如果知道他的姓名,就会终身不能忘记,不如不知道为好。”
吕蒙正的老同学温仲舒,长期说他的坏话,但是吕蒙正丝毫不计较,还向朝廷推荐了他。
有个叫富言的人,是吕蒙正的宾客。一天告诉吕蒙正说:“我有个儿子,十几岁了,我想让他入书院,给你的儿子做书童。”
吕蒙正让富言将孩子带来,见面询问后惊叹道:“你这个儿子了不得,将来名位必然与我相似,而功勋事业,甚至还能远超于我。”
不但令他与自己的几个儿子同学,还承担了这个孩子学习所需的供给费用。
这个孩子,就是后来大宋的又一位名相,富弼。
朝臣中有位收藏有古镜的人,自称此镜能照出二百里范围的景色,想献给吕蒙正以求任用。吕蒙正笑说:“我的面部不过碟子那么大,哪里用得上照二百里的镜子呢?”听说的人都叹服。
还有人给吕蒙正送古砚,说此砚一呵即润,用不着注水。吕蒙正凝视古砚,笑笑说,即使一天呵出一担水,也只值十文钱而已。
最早的时候,宰相的儿子,起家即授水部员外郎,后来成了大宋的制度。吕蒙正做了宰执后上奏:“臣忝甲科及第,释褐止授九品京官。况天下才能,不沾寸禄者多矣。今臣男始离襁褓,乞以臣释褐时官补之。”
从那时候起,宰相子止授九品京官,成为新的定制。
有一次,宋太宗就出使辽国使臣发生了争执,吕蒙正坚持己见,连续三次都没有改变人选。
气得宋太宗把呈上的文书扔到地上:“卿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
所有人都吓得屏气不敢言,吕蒙正却捡起奏疏,说道:“臣不是固执,而是陛下不能体察谅解啊。”
“使节人选,没有能比他更能胜任的。臣不愿用阿谀媚从,以致耽误国事。”
太宗最后还是无奈采纳了吕蒙正的建议,退朝后,对身边的人感慨:“吕蒙正的气量,我是比不上啊……”
苏油到了今天,也在政坛上混出了不少的轶事,朝中早已有人拿他和吕蒙正富弼相比较。
宽宏大量,如吕惠卿,曾布,吕嘉问,这些曾经在王安石旗下攻击过他的人,苏油都能容纳。
不务声色,不贪享受,从来不收受贿赂,古镜古砚,有的是钱买,不过都是送到可贞堂陈列,供天下人观赏。
自己的生活反而简单,甚至能够带领和创造大宋的潮流,在士大夫家庭里掀起崇尚自然简洁,天趣高雅的新风尚。
对于人才,苏油也不计较其出身,瞎子如卫朴,走卒如王文郁,蛮夷如范龙山、苏烈,囚徒如吴逵,落魄如蔡确、贺铸……只要有用,他都会大加使用,出了成绩,立刻向赵顼举荐。
至于士子,经他幕府调教出来走入仕途的,那更是不计其数,而且大多都是一时俊彦。
就连王珪和蔡确的儿子都收于可贞堂中。
但是对于自己孩子,苏油坚决拒绝赵顼的封官。
这就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了。
即便有了如今的地位,苏油待人接物,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开封府里上到八十老翁,下到三岁小儿,都知道探花郎那出了名的好脾气。
这些轶事,让苏油得到了绝佳的风评,都说他有气度风范可比吕蒙正富弼,丰功伟业犹胜寇准韩琦。
苏油躬身:“陛下虚怀若谷,为天下楷模,臣自不胜心喜,当为天下子民上贺。”
这时扁罐拿出一个奥运火炬一样的东西伸到黑水壶的下面,嘭的一声,一团火焰冒了出来。
拿着燃烧的火炬过来:“爹爹,火引来了。”
苏油将袖子撸起来扎好,将幞头折在脑后,从烧烤架子底下抽出一根引火棒:“将炉子打开,把火引上,今天我们吃烧烤。”
扁罐说道:“多烤点豆干,娘亲说爹爹烤的豆干最好吃了。”
赵顼刚刚被扁罐极富仪式感的动作震惊,接着被这父子俩都逗乐了:“等下,明润你这是要……做饭?”
苏油将引火棒点燃了碳炉下的固体酒精,又拿出一个手摇小鼓风机对着炉膛吹风,很快引燃了上面的无烟炭:“陛下,《礼记·内则》有云,子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漱,栉縰笄总,拂髦,冠緌缨,端縪绅,搢笏。左右佩用:左佩纷、帨、刀砺、小觿、金燧;右佩玦、捍、管、遰、大觿、木燧。”
“妇事舅姑,如事父母。衿缨綦屦,以适父母舅姑之所。”
“接着就是侍奉长辈沃盥,问他们想吃什么,退下来置办饮食,然后进奉。”
“所以这阳燧木燧,虽则是随身引火之物,可代表的是孝诚。”
“风俗流传到今天,家中寒食节后引新火,代表的又是全家对新一年的期盼。”
火生好了,苏油在一边放上锅子,热上先前就炖好的鸡汤,一边开始布上铁板,刷油烧烤。
嘴里边还不停:“《尚书大传》,伏生以燧人氏为三皇之首,将人类学会用火为文明之始,臣以为是有道理的。”
“上古之世,人类只能茹毛饮血,年衰者无法奉养。”
“有火之后,就可以烹饪,不但食物更容易吸收,还能让谷物和肉类,能够为年长者所食。是为孝行的端由,礼制的。”
“唐刘禹锡《武陵观火》诗云:‘火德资生人,庸可一日无?’火之德,根由不就是在这上头吗?”
赵顼都惊呆了,只感觉心里扑通乱跳,手心都在冒汗。
五德始终,在推翻别人的时候好用得很,但是同理,轮到别人推翻自己的时候,同样好用得很。
而苏油在炉边这番话,大大超越了董仲舒的“五德始终说”,给了“火德”全新的定义和内涵,稍加润色,就能成为大宋得国永继的坚实理论基础。
苏油的意思,以燧人氏为文明始祖,以火德为礼行之始,说宋承火德,就是因为大宋能安养万民,推行仁孝,以文明治天下。
无可反驳,无可推翻!
就连一边的苏颂和陈昭明都惊着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论,不是在朝堂之上垂缨正笏地说出来,而是在热腾腾的火炉边,和烤肉一起新鲜出炉,这这这真的……好香!
赵顼还在心神恍惚之间,就听苏油在一边喊:“扁罐,水开没?给陛下备茶!我这边可是烤好了!”
“好了好了……”扁罐拎着黑色的水壶跑了过来:“我来给陛下表演茶道。”
说是表演茶道,其实功夫都是人家王彦弼做的,扁罐就只负责添水而已。
但是妨碍不了赵顼这顿饭吃得异常舒畅。




苏厨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新年将至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新年将至
苏油善于烹饪的名声,如今已经传到了朝鲜去了。
苏油还特意给小赵佣准备了鸡汤肉丸萝卜丝汤,嘱咐乳娘别给他吃烤肉。
赵顼端着盘子拿着烤串,站在司天监观星台上俯瞰整个皇城和开封府:“大好江山,岂容蕃夷丑虏凌蔑之!”
苏油说道:“陛下勿用心急,基础已然夯实,他们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回了。”
赵顼想听劝,但是内心告诉他不允许:“真的就不能提前发动?我恨不得现在就出兵!”
苏油摇头:“现在出兵,将士们固然一样会效死无前,但是会多做无谓的牺牲。陛下,他们的生命,很精贵。”
赵顼说道:“可叹殿中群臣,竟然没有看到大战将至的,只有致仕的张方平上表,却是要我息兵安静。”
“说什么好兵犹好色也,什么王韶作祸于熙河,章惇造衅于梅山,沈起刘彝复发于安南,李宪之师复出于洮州。”
“还说数年以来公私窘乏,内府累世之积,扫地无馀,州县征税之储,上供殆尽,百官廪俸,仅而能继,南郊赏给,久而未办。”
“还说什么人臣进说于君,因其既厌而止之,则易为力;迎其方税而折之,则难为功。还断言下它日亲见用兵之害,必将哀痛悔恨而追咎左右大臣未尝一言。说他将老且死,见先帝于地下,亦有以藉口矣!”
赵顼越说越气,转脸看向苏油:“京下传言,说这文章出于大苏手笔,你是他长辈,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陛下息怒。”苏油给赵顼递上一碗鸡汤冒粉条:“这事情臣知道。”
说完停了一下:“因为这是臣让他写的。”
赵顼刚喝了一口,这下噗地一声全喷到了观星台下面:“你你你……这却又是为何?”
苏油说道:“君不密失其国,我们建兴洛仓,转运大批粮秣,这些事情要完全掩盖住,可能性也不大。”
“因此臣一边请陛下以相州补雄州,以两浙补密州,又命大苏写这文章,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陛下大可以移文驳斥张公,说大宋备粮之举,只是为了灾害地区救济百姓所用,要他不要多想。”
说完一摊手:“我们也的确没用说错啊,雄州和密州的粮食,的确就是干这个用的呀。”
赵顼笑着摇头:“不过河北一共才三十万石,而陕西诸路第一批就有七十万石。你就是个骗子。”
苏油不背这锅,贼笑道:“只定性不定量,这是范德孺教的,臣只是依着葫芦画瓢而已。”
赵顼白了他一眼:“苏家人出了名的仪状甚野,心思这么多,还是多担心担心大朝会吧。”
“今年你可是群臣之首,之前又没经历过几次,殿中丞弹劾失仪,连我都回护不了你。”
说起这个苏油就苦了脸:“要不陛下就免了我这遭吧,我还是立位族兄之后就可以了,今年的大朝会非同小可,臣真有些害怕……”
赵顼瞪了他一眼:“班资序位,岂是可以胡乱推让的?你当朝廷名爵是什么?”
苏油只好拱手:“那臣……那臣回去后,再多练练……”
……
元丰三年的十二月,汴京城沉浸一种节日即将到来的迫切期待当中。
根据小道消息,今年过年的热闹,了不得。
以往的十二月,衙门的事情基本上就已经停了,官员们常常都摸鱼,被家属拉着悄悄去万姓集采办年货。
年底还是请俸的集中时节,官员们忙着给政府打报告,请求发放一年来未结的俸禄,各个衙门的主官们又该开始发愁,怎么给下属胥吏们搞一点福利。
要是御药局,内库这些肥缺衙门,中使们鸡鸭肥鱼那是见天儿往衙门里抬,明目张胆地发红利,让冷衙门的小官儿们咬着牙地骂狗内官。
太常寺,礼部这类万年冷板凳,盼星星盼月亮地巴望着每年能有一次大朝典,然后就可以去开封府,御药局,三司等部门要助局钱。点名让两制以上官员去礼部排练仪典。
尤其是那些新赴京的官员,对这里头的门道一点都不熟,也不是个个都有苏颂那样精通仪典的老族兄撑腰,明明是品级上的上官,不给点带进京来的土特产,就会被小吏们呼喝,大失体面。
而开封府的市民们是幸福的,官府在这年节里是最是宽和,一些小过失,巡街阶级们最多申斥几句,都不敢往衙门领。
到了年底,有案子也得摁住了,翻过年再说,开封府也是要政绩的。
家里有七十以上老人的,鳏寡孤独的,官府还要照应一二,发些黍米,遇到心善的府尹,甚至还有油,肉。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赞小苏探花一个,当年他治开封府,给的是咸蛋,腊肉,光着一个小改变,就让小苏探花在开封的口碑爆了棚。
一般的府尹哪里想得到这个?穷人家吃肉怎么舍得一顿造一斤?可是不吃放久了也得坏,要腌起来还得另买盐不是?
小苏探花的小改动,五斤腊肉,就够穷人家吃一年。
怎么吃?我教你个乖啊,十六两为一斤,五斤就是九十两,每十天取一两切成碎粒洒在稻米上一起蒸熟,这就算是吃了一顿肉不是?
如此一个月吃三两,一年下来三斤六两,剩下小两斤过年还能街坊四邻请个意思,也不丢人,之后官府又该发肉了……
第一年走访之后,小苏探花听说穷人家这样吃肉眼泪都下来了,当即决定,以后不发腊肉了,发油肉!
油肉据说是西南夷人的做法,和腊肉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道工序,就是油炸之后泡到油坛子里边。
这样的存储方式管三年,穷人家因此多得了一个好处,那就是除了五斤肉外,还格外多出大半坛子油!
不过小苏探花不让大家记他的情,说这都是皇家慈善基金的恩典,只不过他脸皮比别的开封府尹厚,使泼耍赖总能要下来而已。
最近京中又闹出个大动静,苏家扁罐小少爷和长公主家彦弼小少爷,给官家整了个羊睡,据说睡醒过后,就会发现这羊啊,从太阳上头给官家取下一朵天火来!
天火请下来干嘛用?总不至于如你我一样烧水烤肉,那是有大用的!
怎么用我也不知道啊……我知道还陪你唠这闲天,不去找官家求一份钱粮?
总之就问你两位少爷厉不厉害?!
可得是真厉害对吧?官家龙颜大悦,准备赏赐两位小少爷。
你猜怎么着?嘿,一个姓邢的御史就这么不长眼,将两位小少爷给弹了!说什么以奇巧诱惑官家,说什么两位小少爷年岁太小未入仕途不当受赏!
于是国公爷愣是将扁罐小少爷的赏给辞了,只让彦弼小少爷独自领受。要我说,他邢狗日的就不该喝开封府街边自来井里边的水,这不也是探花郎家的奇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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