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在座的人都懂，无需解释，就听李舜举继续说道：“于是仁宗不怿曰：‘此语忌，不可魁天下。’发卷，即介甫公卷子也。”
此典出于《尚书·周书·洛诰》。本是周公对成王的口吻，意思是“你这年轻的小孩啊，今后和群臣要像朋友一样融洽相处哦。”
“不久唱名，再三考定第一人卷子进御。赋中有‘孺子其朋’之言。”
“那一科的试子可了不得，王禹玉，王介甫，韩子华，皆在其中。”
卫子，就是驴的别称。
“当时杨寘正在酒肆喝酒，听闻之后，以手击案，叹曰：‘不知哪个卫子，夺吾状元矣！’”
“第二天晏公入对，见杨寘之赋已考定第四人，出宫后便告诉了杨察。杨察偷偷告诉了自家弟弟。”
“未放榜间，先将宣示两府上十人卷子。杨寘写了一篇赋给哥哥，其实是求哥哥去问问晏公，想提前知道自己的名次。”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看大宋能不能出个三元及第。”
“杨察之弟杨寘时就试毕，已然夺得举事，进士两魁，负天下望。”
“庆历二年，御试进士，时晏公为枢密使。其女婿杨察，勾当三班院。”
李舜举也是文化人，点头道：“还是明润考虑得周道，我朝科甲之重，倍逾前朝，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祥定官们要是远远看到陛下在你跟前的表情，呵呵呵……解封后陛下垂问两句，考官希图圣意多一两句嘴，本来当为第一的刷到十名之后，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肯定会引来陛下关注，要是他来到你的身边，见到你的字，然后皱了皱眉头，那会是什么后果？”
“别忘了还有殿试那一关，等到你们过关斩将，到了金殿之上，陛下可是要来亲自监考的。”
苏油这才对杨曙解释：“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澹耳郡到现在为止，都没能出过一个进士。交趾郡，我是很看好你和黎文盛的。”
王韶顿时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苏油呵呵冷笑，对杨曙道：“他是学士而已，我是大学士，听我的没错。”
王韶在一边不以为然：“到时候还不是弥封誊录，我就没搞明白这有什么用。”
杨曙非常不好意思：“的确好用，至少显得笔力好了很多。”
这个鼠毛笔用的是竹鼠的鼠须，还经过脱脂工艺，可是费了苏油老鼻子劲了。
苏油说道：“你的文章我不担心，就是你那字啊……只好在笔上多下点功夫了，鼠毛笔可还堪用？”
杨曙正在一旁试笔，闻言过来：“学士。”
说完摆了摆手：“这个数据太复杂，再说就算辛苦摸索出算法，指标还可以作假，意义不大。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文章是正经。杨曙呢？”
苏油说道：“大体就是用来jīng确量化出老百姓开不开心，日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更好的将来可以期待的指标吧。”
不过砗磲珍珠只具珍珠形状，质地也有些类似瓷器，在阳光下呈现出的是一种“火焰”般的闪烁效果，而无珍珠虹彩。
也不如珍珠细腻，这是因为砗磲珍珠和其它珍珠不一样，不是由珍珠质构成的。
不过个头如此巨大，也算是难得了。





苏厨 第八百八十七章 铁板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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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七章铁板钓鱼
更难得的是这个大砗磲的壳子。
大石斑在里边游动起来，一群人注意力都放到了这条鱼身上，孙能在一边闹：“喂，就没人想着帮帮我？”
大缸是水泥的，一面是厚玻璃，边上烧着jīng致的小锅炉，带动循环过滤装置，里边已经有了不少螺蛤，海胆，海绵，和一些石薇喜欢的漂亮小海鱼。
不管有没有这说法，反正苏油将红石斑放气之后，放到了船上的大缸里。
“啊？”王韶两眼冒星星：“有这说法？”
苏油说道：“放气，水底水面压力不一样，将鱼鳔的气放掉，鱼就不会被鼓胀的鱼鳔挤压内脏而死。”
“这是干啥呢？”王韶问道。
苏油拿大网将鱼抄起来摆到甲板上，取过空心针头，麻利地从鱼体侧扎了下去。
红石斑。
不多一阵，平正盛的鱼终于被摇到了水面上来，是一条三十多斤的底栖鱼，橙红sè的身体上布满了深sè的小点。
俩傻小子还在疯狂的扬竿，摇lún，苏油在一边准备大网，准备活捉。
要是没有钢丝导线，水下的鱼早就用牙齿切断鱼线跑掉了。
苏油心里暗想这可能是人类第一次从珊瑚深海钓取大鱼，怕是不要太多。
船尾的大呼小叫，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李舜举一见这架势不由得大惊：“明润你当真跟龙王有交情？这就又钓到大鱼了？！”
苏油已经将线收了上来，指挥着两人：“分开分开不要缠线，就这样耗着。”
两人开始鼓足腮帮子运劲，孙能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在那里大呼小叫：“这底下到底是什么？怎么力气这么大？！”
苏油赶紧收起自己的竿子：“抬竿，然后摇lún收线，再抬竿，慢慢将鱼拖离海底，别让它们把线给磨断了！”
接着竿上传来一股大力，差点将他扯到船舷外头：“哎哟见鬼！真有东西咬上了！”
孙能有些晕，这什么玩意儿？铁板真的能钓到鱼？
苏油赶紧喊道：“收线收线，给正盛腾地方！”
就见旁边平正盛一个踉跄：“有东西！咬钩了！”
抽风似的搞了一阵，孙能觉得这样做实在是太可笑了：“老师，你到底要干啥就直说，不带这么戏弄人……”
大铁片有三两沉，上边还挂着jīng钢鱼钩，三人开始像傻子那样提竿放竿。
指挥两人将镀银铁片放到底，然后摇上来两圈，苏油吩咐：“现在开始抽！”
孙能一脸你休想骗我吃屎的表情，理工怀疑老师本不是罪过，只要你能证明老师是错的：“相信……吧？”
平正盛立刻真臂高呼：“相信！”
说完大声喊道：“相不相信我？！”
苏油说道：“钓鱼这门学问，它不是理学，是玄学。有时候你技术再好，就是钓不过新手，有时候你用再jīng致的饵料，也钓不过用草叶螺蛳的老农，嘿嘿嘿，所以信心最重要……”
等到孙能和平正盛来到船尾，苏油一人发给他们一根竿子，孙能看着绳子上明晃晃的金属片有些发怔：“老师，你觉得多傻的鱼才会吞这个？”
苏油吃了一块鱼脍，表示不满意：“他们在水里玩太久了，这鱼脍不够新鲜，走，正盛，干臣，我们再去搞几条鲜活的。”
王韶呵呵笑道：“李老你不用不好意思，据明润说福建，广南也产这个，但是我们还不是一样不知道？怕是只有他这等南北皆jīng的大吃货，才能留意到这样古怪的东西。”
李道成讶异道：“老夫枉活了这么大岁数，竟然不知道交趾尚有此等美味。”
于是苏油又做了一盆，这次加了柑橘汁，香叶和料酒，滋味又是不同。
很快，所有人都加入到争夺龟爪螺的行列。
王韶在一边狂吃龙虾，闻言也抓起来一个：“真就这么好吃？”
李舜举又拿起一个：“可惜，真是可惜。宫里只能吃到干货，殊不知新鲜的海产，别是一番滋味。”
苏油想了想：“这个不大可能了。就算解决了海产运输的问题，这海水还得加温呐，否则热带的鱼虾水产，不等送到汴京全得死。”
李舜举又啄了一口自己的手指头：“妙极，这东西能送入宫吗？”
苏油笑道：“怎么样？我没骗人吧？堪称世间极品对不？”
李舜举拿起一个螺，照苏油的办法用手撕开螺壳底部的厚皮，啄了一口里边浓郁的汁液，然后将皮壳撕开，将螺肉吸进嘴里，顿时就露出一股极度舒适的表情。
几大盆白灼海鲜端上来，巴掌长的明虾，蚝，蛤蜊，还有就是龟爪螺。
苏油用火硝制得一个冰盘，将鱼脍，龙虾脍，螺贝肉片摆到了冰盘上面，每人tiáo配上一碟芥末酱汁，大家一起享受来自大海的味道。
有了地丁胶，就能弄出潜水镜，潜水足蹼，弹力鱼枪，再加上可以打开倒刺的钢质鱼箭，海底简直就是一个任人采撷的大宝库。
如今的热带海洋底捞技术非常原始，潜水抓捕没有清晰的视野，基本就是靠瞎蒙。
烹饪方式十分简单，和普通海鲜一样，一般适合白灼或是酒蒸。
鹅颈藤壶因为如今还没有人吃，所以非常大，真实历史上直到百年后，宋人在《三山志》中才有这样的描述：“龟足，以形名，坳中肉美，大者如掌”。
经过苏油的讲解，李舜举方才明白过来，看着两枚巨大的砗磲壳：“那这次我们就给官家做两件大器，作为明年朝天节的贡礼。”
而且jīng细程度，堪比工笔。
雕刻笔的发明，极大地解放了工匠们的手脚，大家可以坐在材料面前，像作画那样加工大型立体题材了。
每个关节连接处装有皮线lún，能够将脚踏基座上的大lún运动传递成雕刻机臂端夹具的高速转动，只要夹持上各种磨头和磨针，就能实现大型玉器，石器和木器的雕刻与打磨加工。
蜀工的玉工如今已经用上了雕刻笔，类似后世牙医的磨牙支架，通过三个球关节连接的支架，形成一个雕刻臂，就能实现三百六十度灵活自由的运动。
苏油笑道：“蜀工的器械，早就解决了这个问题，都监自管好好设计，他们完成你的大作没有问题的。”
砗磲质地比较脆，好磨不好雕，要是用传统玉工的法子，这玩意儿还真就只能用琢玉沙切了磨珠子。
突然想到个问题：“光画不行啊，能加工出来不？”
“妙极！”李舜举哈哈大笑：“太有意思了，这可得好好设计一下。”
两侧是白sè的大陆，中间是金黄的海水波纹和白sè的岛屿，远处和上空是云后金黄的初日，以及橙sè紫sè的天空。
文人的想象力都是很丰富的，李舜举接果笔来，按照苏油勾勒的那几笔，迅速地添加上图案，很快，一副彩sè的海峡日出图案就出现在了砗磲壳内。
说完将杨莳的鼠毛笔取来，在砗磲内面加上几笔：“大体这样，弄成一个金乌雪岛紫霞图，不是更为妥当？”
苏油翻了个白眼：“磨珠子可太浪费了吧？这么珍贵的大料，当然要做成一个完整的大作品。”
大宋最贵重的就是紫sè，李舜举摸着砗磲厚实的紫边：“这个太贵重了，非人臣所能有啊，这得磨出多少珠子啊……”
这是一只老砗磲，壳子的中间，是已经玉化的牙黄sè，外围是纯净的洁白，中间夹着一些透明的金黄细丝和sè块，向边缘颜sè渐渐加深，变成金黄sè，橘sè，最后在最外缘，变化成淡淡的紫sè。
没人理他，我们都是文臣，就你是武将，武将在大宋什么待遇你不知道？
平正盛从苏油手里接过抄网：“干臣努力，我来帮你！”
孙能翻着白眼：“我是要你帮我摇lún子，不是要你帮我抄鱼……哎哟要命它又在使力了！”




苏厨 第八百八十九章 大法螺
第八百八十九章大法螺
其实如今南海几处要冲，都已经被大宋占领，就好像围棋开局里边的布局，几个子布下，基本已经奠定了盘面，剩下的即便是庸手，也不容易再打烂好牌了。
这个时候还不让朝廷和赵顼有点参与感，那就叫不会做人不会做官。
所以此次聚会，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军，政，财几路人jīng，将占城的局面，以及后续变化的可能性，进行一番推演。
大家讨论预定方案，详制成了条陈，准备过几天就报告给朝廷和赵顼，请求“内降指挥”。
这些花活，王韶是想不出来的，偷偷夸奖苏油，到底还是你会做官。
其实苏油在交趾搞事情的目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苏油的目的，是用巨大海外利益，让朝廷不得不将海运和海贸重视起来。
一年万两黄金，数万斤白银，数十万斤锡，三百万斤jīng钢，无数的稻米……
这些东西，可不是以往海贸中的那些珠宝象牙犀牛角，这些东西全是战略物资！
大宋是个温和的王朝，对外进取的力度还不如明朝。
明朝海运不怎么样，却也还占领过缅甸，在苏门答腊岛上开府建牙，搞过旧港宣慰司。
而大宋如今要搞这些，几乎都是白捡一般。
最后该来到的问题一定会到来，无数人会被利益牵引着，将目光投放到种花家从未投放到的地方——外海上来。
这或许就会改变这个民族的日趋保守，继续捡起千年前勇于开拓进取的jīng神，再创辉煌。
剩下的事，自有jīng英们去cào持，已经不用苏油继续cào心了。
就跟现在的聚会一样，大佬们在地图上根据军政情报推演局势，苏油却带着石薇，溜上小船，去海岛另一边玩潜水去了。
小船上有一台蒸汽机，和飞鱼号上边那台有些类似，但是结构更加的jīng巧。
因为体积较小，要足够的动力，必须使用较高的压力。
所以这是一台与以前完全不同的高压蒸汽机，还添加了很多的附属设施，包括了气缸外置隔热层，行星齿lún，离心式tiáo速器，分离式冷凝器，油润活塞、平行运动连杆机构、节气阀、压力表等等，使蒸汽机的效率提高到原来矿山抽水机的三倍多。
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全金属，不像矿山抽水机那样还有些木结构，整个充满了蒸汽朋克风。
将软管往下放，八米的软管，放到底，过了一阵，水面还在咕咕咕地冒气泡，说明蒸汽机的动力能够抵抗八米的水压，将气体送到水底。
石薇在船篷里换好了水靠，苏油也换上大裤衩，给石薇戴上潜水镜，又将胶管拉起来，开始练习呼吸。
呼吸头上有气阀，随着下潜深度的不同，可以tiáo节适合人的进气量，多余的气体会被旁路排走。
苏油现在只能做到这样了。
石薇不通水性，还有些紧张，苏油安慰道“薇儿别怕，我背着你下去。”
两人含着气头练习了一阵呼吸，感觉都没问题了，石薇乖乖地点头，然后爬到了苏油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比出一个准备好了的手势。
腰上有铅板，还挺沉，苏油笨拙地下到水里，抓着锚绳，慢慢地潜入水中。
石薇一下子就把苏油搂紧了。
苏油轻轻拍了拍她的大腿，示意她不要紧张。
石薇的胆量不是苏油能够想象的，经历了一瞬间的慌张后，就被周围神奇的景观吸引住了，在苏油的潜水镜前兴奋地比了个向下的动作，示意他赶快下潜。
苏油这才取过上好弦的地丁胶鱼枪，一手轻轻松开，沿着锚绳慢慢地潜了下去。
珊瑚礁的海水温暖而清澈，随着下潜，周围的颜sè似乎越来越深，而sè彩越来越缤纷。
如今的大海完全没有任何一点wū染，下龙湾内的能见度，一般都在二十多米以上。
南海的采珠人，从小潜水，不依靠任何呼吸设备，能在水下深潜数分钟之久。
但是因为人眼的特殊构造，在平面玻璃潜水镜出来之前，他们在水下的视线是模糊的。
神秘的大海，今天第一次向人类敞开了怀抱，将自己瑰丽多彩的一面，清晰地展示在了来访者的面前。
石薇有些明白平正盛拿小子为啥对海底这么着迷了，飞鱼号上的那个水族大缸，连这里百分之一的美丽都赶不上。
巨大的彩sè珊瑚树间，无数绚丽的小鱼自在地游来游去，还有很多长相奇怪的海兔，海葵，还有海螺，海胆，龙虾，鳗鱼，章鱼……
两人终于潜到了海底，苏油松开绳子，从腰间取下一个锡罐打开，里边的饵料飘散出来。
如同触发了信号一般，四周的小鱼一下子围拢了过来。
石薇兴奋地伸出戴着地丁胶手套的手，想去触摸飞鸟般的鱼儿，可每次一伸出去，鱼儿就像爆炸一样绚丽的散开。
石薇兴奋地打着手势，可惜苏油不是木客，也不是水师陆战队员，只能看明白一半。
而且他还得警惕四周，虽然鲨鱼不怎么咬人，可万一呢？
渐渐的，大鱼们开始围过来了，首先是一群黑白条纹的可爱石鲷，然后是一群更大的长着长嘴的梭鱼。
梭鱼脑袋熬汤炖豆腐锅子那是一绝，苏油悄悄将鱼枪对准身前那群缓慢闲游的家伙。
石薇觉察到了苏油的意图，轻轻在他身前摆了摆手，然后朝前方珊瑚丛中指了指。
苏油顺着石薇的手指看过去，一看不由得又惊又喜。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海螺。
前方那个大螺正在抓扇贝，螺塔高而尖，螺壳上带着深褐sè和白sè的新月形斑纹，在翻身的过程中，亮出了鲜橙sè的壳口，一身的花纹如凤尾般绚烂。
南海螺贝那么多，苏油认识的没几个，这个大海螺，偏偏是他认识的一种。
因为他在大相国寺见过。
大法螺。
大相国寺那个法螺长五寸二分，道隆大和尚把它吹得哟，说什么“吹之则渚灭神欢喜，旦闻之渚灭罪障。”
还说什么在嘉佑五年五台山大孚灵鹫寺启建法会时，以那个法螺配合箜篌、瑟琶齐奏。所谓“若加持螺，诸高处望，大声吹之，则四生之众生，闻螺声灭诸重罪，能受身舍已，等生天上。”
这个法螺，远比大象国寺那个大很多，长度超过了一尺！
让石薇抓住绳子，自己深吸一口气后吐出呼吸头，憋着气游了过去，将大法螺抓到了手里，转身像石薇晃了晃，石薇眼角明显有个笑容，然后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难得有一项体育运动能胜过自己老婆，得到赞许，苏油洋洋得意地游了回来。
第一次潜水不能待太久，苏油重新背上石薇，慢慢地沿着锚绳，一点点向上升去。
经过一次水下安全停留后，两人浮出了水面。
解下石薇腰间的铅块，石薇跃上小船，将苏油拉了上去。
苏油都顾不得取下眼镜，捧着大法螺哈哈大笑“等到回汴京去，把道隆大和尚的脸给打肿！”
石薇兴奋地说道“小油哥哥，海底真是太美了！原来你给扁罐讲的龙宫是真的！”
说完才反应过来“跟道隆主持有什么关系？”
苏油捧着大法螺爱不释手“道隆大和尚寺庙里有个法螺，才五寸长，宝贵得了不得，说是释迦牟尼在鹿野苑初时，帝释天等曾将一支右旋白法螺献给佛祖，从此右旋白海螺即作为吉祥圆满的象征，在佛教中广为应用。”
“当时我就跟他说了，这个世界还有更加珍贵的左旋法螺，如同佛家中的万字，道隆大和尚打死都不信！薇儿你没有注意到这个螺是左旋的吗？！”
石薇还真没留意到，也不知道左旋螺和右旋螺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区别。
苏油却兴奋惨了“这个大法螺，打完老和尚的脸还不给他，偏送到玉津园去陈列，我气不死他我！”




苏厨 第八百九十章 海运
第八百九十章海运
石薇对苏油的反应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道隆主持德行高深，又那么慈悲，你怎么老是跟他使性子？”
说完又道：“就跟大苏和佛印一样，相隔千里还要写着信斗嘴。很有意思吗？”
苏油笑了：“互怼是男人表达友情的一种方式，这个薇儿你就不懂了。”
石薇靠在苏油身上：“小油哥哥，这礼物我很喜欢。”
苏油装傻：“什么礼物？”
石薇揪了他一下。
苏油搂着石薇的肩膀：“薇儿在我心里，永远十八岁，你才是老天爷给我最好的礼物。”
石薇甜甜的笑着：“有机会一定要将扁罐和漏勺带来，让他们也看看海底的美丽世界。”
苏油笑道：“再来那可就是被贬官了……哎哟老大的名儿没取好，扁罐，贬官，谐音了呢！”
石薇有些心酸：“这官有什么当头，孩子都不能在身边。”
苏油赶紧搂着她安慰：“陛下虽然对我宽容，但是该有的自觉还是得有，交趾自古就是权臣作乱割裂中华的地方，将子息留在京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给以后形成制度。”
“放心吧，交趾政局很快就会lún换，大约明年，我们就可以回去了。陛下将扁罐和漏勺交给蜀国公主照顾，这已经是殊恩。”
“要是没有两个孩子在京城，光这次水战，交趾上下就难脱干系。就算陛下不追究，朝臣和御史那一关也过不了，这就叫体制，明白了吗？”
石薇叹了口气：“那何时才得快意？”
苏油笑道：“除非致仕，像介甫公那样，方能略得快意。否则大宋官场上，人人皆不得恣肆，人人皆有约束监督。这个啊，其实是大好事，不是坏事。”
见石薇情绪有些低落，苏油赶紧转移话题：“走吧回去了，还有一条红石斑等着料理呢，吃完我带你会交州，看看jīng美工艺品。”
锅炉的cào作还比较复杂，熄火，收管子，好大一摊子事儿，苏油说道：“这机器还行，等有时间让理工学院设计个螺旋桨套上去，这船就能自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