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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邓绾想了想:“御史言官,乃风闻奏事。郑侠上书攻击新法,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毁谤陛下,说皇宫之内有人披甲上殿,毁骂君上。这等朝中之事,一个城门小吏何从得知?不是有朝中之人,亲近之辈,肆意胡说,郑侠又如何能信?”
吕惠卿点头:“你的意思,是冯京唆使王安国让郑侠写的?”
邓绾正色说道:“自然是大有可能。”
“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好。”吕惠卿说道:“你去吧,我还得处理各路奏报,年底了事情多。”
邓绾心领神会:“是,那我这就回去写弹章。”
当夜,汴京城突然起了一场大火,火发的地点,在大宋财政核心部门三司!
恰好这天开封城风力较大,火势很快连皇城都惊动了,赵顼亲自登上大内宫城西南角的角楼视察火情。
城下人影晃动,张诚一,李宪护卫在赵顼周围,紧张地注视着周围。
有侍卫想打起火把,被李宪一脚踢飞:“蠢材!怕陛下目标不明显吗?”
赵顼看着三司使院一名官员在指挥灭火工作。通往三司使院的各条道路,很快被士兵封锁,不时有马军、步军将士,携带水桶、洒子、麻搭、梯子、斧锯、绳索、铁猫儿等灭火工具,穿过警戒线前往火灾现场。
三司使院,全是账簿,图书,纸张,按道理说绝无幸免,可是让赵顼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火势竟然很快得到控制,最后居然熄灭了。
赵顼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对张诚一说道:“去打听一下,那负责指挥的官员是谁。”
不多时,张诚一领着两名满脸黑污的官员到来。
两位官员一见到赵顼,上前施礼:“臣,权知三司使章惇,开封府判官梁彦明,惊扰圣驾,惶恐请罪。”
赵顼摆手:“先说怎么回事儿。”
章惇拱手道:“已经查明,今夜当班的三司判官宋迪,因为身感风寒,违反制度携带炉具进入库档重地,指派手下人员给自己煎药。煎药者因事离开现场后,火炉中溅出的火星引燃了周围的文书纸张。导致了此次火灾。”
赵顼问道:“那为何你也在?”
章惇说道:“臣在会计司考计今年盈余,制作明年国家各路支出预算报表,尚未回家,因此火势一起,便按照预案指挥救火。”
“损失如何?”
“初步统计,房屋倒是没有大碍,不过陕西路熙宁五年以来账册簿籍全毁。”
赵顼有些担忧:“陕西路乃临夏前线,册籍非常重要。”
章惇拱手:“陛下放心,陕西路的簿籍是最清楚的,当年苏明润定下的制度,除了计司,陕西路各州府出入,在转运司都有详细备档,臣明日就下文,命陕西路转运司将备档调运京师。”
赵顼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次救火非常及时,我都没想到这火还能扑灭……”
章惇再次拱手:“陛下,不是扑灭……而是……没烧起来。”5





苏厨 第七百六十七章 章惇的算计
第七百六十七章章惇的算计
赵顼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章惇也倍感侥幸:“要是前几年,三司使院此番定然无法幸免。这还是当年苏明润想出的法子,用一种叫水玻璃的涂料,将各处档房都涂刷过一遍。”
“当年谅祚围囤安寨,见囤安寨外墙都是松木,于是采用火攻,结果根本烧不起来。民间传说苏明润有星君避火罩庇佑,其实……其实就是这东西。”
“啊?对好像是有这么一说。”
“所以此次火灾,烧毁的只是房屋里的文书档案,没有引燃房屋,火势并没有蔓延开来。”
赵顼点头,又看向梁彦明:“你呢?来得挺快的啊。”
梁彦明拱手:“呃……陛下,这也是少保在开封府任上立下的制度。对汴京城各处地方,各个时节,都划分出了防火等级;规定了铺兵们的任务,操典;每年春秋还要组织两次调阅……他取名叫应急演练,就是,就是……”
赵顼好奇:“就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
梁彦明拱手:“少保的话有些不敬,陛下还记得少保权知开封府时,元夜花灯他都谢绝陪驾不?”
赵顼反应过来了:“对,历任开封府就他架子大,他当时怎么说的?”
梁彦明有些喏喏:“少保说……不去……元夜是火灾高发时段,以后开封府尹,元夜都必须亲自在火铺望楼守着,少去……陛下跟前凑热闹……然后还每每告诫我们说,只当……只当汴京城天天都要着火……”
赵顼有些想笑,跟着却脸色一沉,拂袖而去。
梁彦明傻眼了,看着章惇说道:“制诰,我这是说错话了?”
章惇苦笑:“陛下的意思少揣测,办好自己分内之事是正经。我这还得回去上表自劾呢,先走了。”
……
次日,御史中丞邓绾,知制诰邓润甫,上章弹劾郑侠大不敬,要求将郑侠追回入狱,参知政事冯京,著作佐郎,秘阁校理王安国,指使郑侠谩骂新法,同样需要调查。
同时还查出,御史台吏杨忠信,曾经拜会郑侠,对他说过:“御史缄默不言,而君上书不已,让监门承担了弹劾奸臣的重任,这就是御史台中无人。”
然后从怀中取出《名臣谏疏》二卷给他:“希望以此帮助到正人君子。”
因此同样被下狱调查。
赵顼指派邓绾和邓润甫主办此事,然后单独将冯京叫来:“你认识郑侠吗?”
冯京回答:“我之前并不认识。”
赵顼震怒之后,又开始有些迟疑。
紧跟着御史知杂事张璪希承吕惠卿的意思,弹劾郑侠曾经交游冯京之门,交通有迹。
而邓绾、邓润甫则弹劾王安国曾经借郑侠的奏稿看过,还曾经有奖成之言。
经过调查,郑侠并不认识冯京,只是郑侠门人吴无至之前去检院投匦时被拒绝,集贤校理丁讽曾经对他说过冯京很欣赏郑侠。
而和王安国的交往传闻,则是因为郑侠上书后,王安国有一天遇到他,在马上举鞭对他作揖:“君可谓独立不惧!”
郑侠当时回答:“不意丞相为小人所误,一旦至此!”
王安国说道:“并非如此。吾兄自以为人臣不当避怨,四海九州之怨悉归于己,而后可为尽忠于国家。”
郑侠也毫不退让:“未闻尧、舜在上,夔、契在下,而有四海九州之怨者。”
这样的调查结果,让吕惠卿并不满意,而赵顼眼见事态要扩大化,制止了吕惠卿和邓绾追回郑侠重判的企图。
不过总算是有攀扯,最终,参知政事冯京以右谏议大夫出知亳州,权发遣户部副使王尧臣追夺一级官职,丁讽贬为监无为军酒税,著作佐郎王安国放归田里,毁掉以前所写的一切文稿,庆州录事参军杨忠信、吏人孔仲卿、抚州进士吴无至判处杖刑,分别编管郴州、邵州、永州。杨忠信还被除名,永远不被叙用为官。
然而大宋的风格,就是永远有逆风而动的人。
舍人钱藻起草冯京的外放诏书时,完全不理会政府判决,在制词中对冯京大加赞美,有“大臣进退,系时安危,持正不回,一节不挠。”的言语。
这还能不让吕惠卿和邓绾恨得牙痒痒的,于是吕惠卿又指使邓绾弹劾钱藻撰词失当,钱藻也被光荣落职。
不管怎么说,吕惠卿总算是松了口气,扳倒了冯京,朝中的对手,又少了一个。
……
韩绛其实也很苦恼,当年王安石以他为首相,吕惠卿为参政,其实是想借重二人,继续带领着xin dǎng前进。
结果吕惠卿这反骨仔对付起自己人来比外人还狠,短短半年时间里,xin dǎng干臣就凋零殆尽。
而韩绛的能力和威望,本身在永兴军路就遭受了打击,撑不住这个场子,被吕惠卿把控了台谏和新法重要根据地司农寺,将他彻底架空。
昨日三司一场大火,不出意料,章惇也要外放了。
于是韩绛将章惇请过府来,商议对策。
章惇来了,意态还是那么潇洒自若,这娃的自信心永远爆棚,混没有把一时的贬谪当回事儿。
这种心态韩绛也很羡慕:“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子厚倒是豁达。”
章惇笑道:“范文正公也就那样,在我心中的评价,不如王相公。”
韩绛苦笑:“那是,你们都是孤胆包天之人。”
章惇拱手:“今后朝中,便要靠韩公独自与那福建子唱擂台了。”
韩绛摇了摇头:“子厚,我欲引王相公还朝,你觉得如何?”
章惇有些讶异:“相公外放才半年,就算要对付福建子,也于制度不合吧?”
韩绛说道:“这半年来,吕吉甫的举措你也看到了,可有一分公心?相公立下的基业,延揽的人才,如今还有几人得在朝中?邓文约为何死死咬着王平甫不放?子厚,项庄舞剑,志在沛公啊……”
“当初吕吉甫迎合相公,骤至执政。如今得志,凡可以害王相公者,无所不为。朝中希进,皆附吉甫,又谓可倾相公以媚参政,眼看就要形成新的朋党。”
“他这是要干什么?他这是忌王相公复用!是打着xin dǎng的旗帜招诱群小!xin dǎng如今成了小人渊薮,今日王相公倾覆,他日也难免不会连累你我!”
章惇其实有些看不起韩绛,心想这还不是你没本事儿造成的,堂堂中书首相,连台谏都把控不住,这怪得谁来?
好歹想到福建子是大家共同的敌人,章惇才忍住没有说出来,只拱手道:“三司会计司事务,我也已经料理妥当,不过这回遭了无妄之灾,剩下的就只有交给明公处置了。”
“我会在陛见时,向陛下建议由明公提举会计司,也会提醒他注意吕吉甫的作为。不过请相公回朝这件事,过早提出来怕是反倒惹陛下犹疑。小人得志,早晚会暴露原形,明公,不妨再等等。”
韩绛叹了口气:“我倒是想等,奈天下何?奈新法何?”
章惇说道:“我听苏明润嘀咕过,任何政治问题都是经济问题的延续。虽然有为他和安道公的《金融论》摇旗鼓吹的嫌疑,但是细思起来,也有几分道理。”
“如今台谏,司农寺,中书都在别人手里,明公不妨另辟蹊径,在计司杀出一条路来。”
“新法的根本,是要国富民强,然后与外敌争胜。明公,此次赶造预算,我皇宋年入盈余,已然近千万贯,这个数字,吕吉甫那边尚未知晓,你要好好把握。”




苏厨 第七百六十八章 错过
第七百六十八章错过
韩绛有些懵:“这么多?”
章惇笑道:“相公你想想,首先陕西路的包袱,今年彻底没了是吧?国朝多了荆湖的赋税是吧?两浙路化害为利,别的不说,光铸铜就多出了整整五十万斤是吧?这一节源一开流,该是多少?”
韩绛转忧为喜:“好像……当真如此哈?”
章惇贼笑道:“相公不要被报上来的数字就吓着了,光曾布手上那两个铜监,今年就多了四十万斤,整个两浙路,怎么可能才这么点?”
“还有铜陵呢?秣陵呢?还有几处金银监呢?还有最重要的,盐呢?”
“苏明润他惯会打埋伏!从来都是露一半藏一半!”
韩绛这回真吓着了:“那……中书下文切责两浙路转运司mán bào?”
章惇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相公你怎么……你该当做压根不知道!只命令苏油将五十万斤铜入库,剩下的,由得他折腾!”
韩绛终于明白了:“苏湖开发!苏明润这是为那二十万顷良田准备的!”
章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心好累,这回韩绛是真明白了:“二十万顷良田中,七万顷旧地在干渠改造中已经完成。剩下十三万顷新地,就是一千三百万亩。”
“斤铜八贯,苏明润那里起码瞒下了五十万斤,这就是四百万贯,加上金银,我料与铜储相当,这合计八百万贯的费用,开发十三万顷地,刚刚好。”
“所以你别看他天天在奏报里叫苦哭穷,天天嚷嚷着要陛下买他的臭带鱼臭黄鲞,其实暗地里早凑够本了!”
韩绛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汗,堂堂首相都忍不住飚了一句脏话:“gou ri de……这也太贼了……”
章惇拱手道:“苏明润此举,肯定是瞒不过介甫公的,铜陵在哪儿?就在江宁府!这等国利当前,王相公也在心甘情愿配合他呢。”
“吕吉甫对苏明润忌惮非常,打压他都来不及,所以换到我们了,还有王相公的默许,该怎么去做?”
韩绛一拍手:“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且由他们蹦跶,我们只需要把好苏明润这个……用他那话怎么说来着?基本盘!对不对?!”
……
王家,卢氏拒绝了儿子进来的汤药和饮食,坚持了两天,陷入昏迷。
等到再次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却是坐在床边的蜀国公主。
卢氏艰难地抬起手,伸向蜀国公主的手:“新妇,老身,对不住你。”
蜀国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婆婆说哪里话来,汤药饮食,还是要进的,是新妇不孝,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有辱王家家声。”
这话听着口风不对,卢氏顾不得身体虚弱:“新妇……是我王家对不住你,那忤逆的东西,我教训过了。那一院子的狐媚子妖精,都给禁了起来,过两天就发落。新妇,你就回来吧,回来和诜儿一起好好过日子。”
蜀国公主端起一碗粥:“婆婆,饿了两天了,先吃点粥,然后进药,太医说你只是一时急火攻心,调理数日就不碍的。”
卢氏流下泪来:“我知道委屈了新妇,你就看在弼儿的份上,饶过驸马这一遭好不好?他那是一时痰迷了心窍,现在知道了那些妖精的恶毒,知道了谁才是他最贴心的人,以后断不会再那样了。宝安,你就听婆婆一回,再给他个机会好不好?”
蜀国公主那勺子舀粥喂给卢氏:“嗯,婆婆你先进粥。”
卢氏点头:“好好,新妇要我进,老身就进。”
吃过粥,卢氏有拉着蜀国公主的手说了一会儿话,蜀国公主又侍候卢氏喝了药,给她盖好被子,轻轻退出了房门。
王诜和王缄迎了上来,王诜问道:“宝安,娘亲进药了?”
蜀国公主低着头:“进了粥,又进了药,如今已经歇下了。”
王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我怎么说?我就知道宝安来一定行。可算是天神爷开眼……”
王诜有些羞愧:“宝安,有劳你了。”
蜀国公主没有看他:“二叔,我有话,想与王郎说。”
“啊,对对对,你看二叔这老糊涂……那你们聊,你们聊,我去外头看看去,这年关快到了事情也多……”
王缄走了,蜀国公主掉头向书房走去,王诜赶紧跟上:“宝安,有什么话,我们去内屋里边说吧。”
蜀国公主没有理他,继续走着,王诜只好赶紧跟上,随她一起进到书房。
王诜的书房雅洁非常,室内的陈设都是玉瓷,紫檀,商周青铜器,魏晋法帖,名画,瑶琴,琉璃围棋,碧玉水洗,歙砚……全是一等一的好货色。
蜀国公主找了一个戗金漆绣墩坐下,低头抚着衣带。
王诜小心翼翼地对蜀国公主说道:“宝安,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蜀国公主又低头沉吟良久,才开口道:“皇帝哥哥那里,我去跟他求了情。王郎,他不会怪罪王家的。”
王诜神色一松:“多谢宝安。”
蜀国公主继续说道:“叫二叔也不用担心家里,四通那边,蜀中的纸张,彩墨,他们今年还要继续供货。”
“抵押铺子周转银钱的事,我本来就不赞成,王家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土地,背上债务运营。”
“还有皇宋银行,只要我们不抵押铺子,在银行那里资质就不会降,所以贷款的事情就不用担心。”
“是,宝安说得是。”王诜既羞且愧:“宝安,是我……对不住你。”
蜀国公主还是没有看他:“这件事情,虽然得所有人周全,皇帝哥哥掩盖了下来,但是,终是丢了天家与王家的体面。”
“宝安……”
蜀国公主自己的鞋尖:“王郎,你听我先说完。”
这是蜀国公主出降几年来,第一次打断王诜的说话,王诜不由得愣住了。
“还在小时候,宫中传言,勋贵少年里,王郎的才情,王郎的蕴藉,乃是第一。”
“锦城春色花无数。排比笙歌留客住。轻寒轻暖夹衣天,乍雨乍晴寒食路。花虽不语莺能语。莫放韶光容易去。海棠开后月明前,纵有千金无买处。”
“第一次读到王郎的词,我就爱上了。我就好奇记挂,那个手拈杏花,轻吟浅唱的少年郎,会是什么样子。”
“这种羞人心思,我一直深深藏在心底,连哥哥妹妹都不敢说。每次见到宫人送进你的新词新作,却又总是偷偷窃喜。”
“父皇择婿那天,哥哥一直在后殿守着,消息确实后立即跑来告诉我们。”
“得知要出降王家,王郎会成为我的夫婿,我没羞没臊地偷偷哭了。”
“我给自己说,我要成为王家的好新妇了,我一定要善事姑翁,款周夫族,要与王郎一起永远快乐,永远安康。”
“出嫁那天,见到你的那一刻,见到果然如传说中那般的你,我真心感谢上天对我的垂爱。”
“我在梦里想过一百遍一千遍,王郎,你就是我梦里的那个样子。”
“我还能要求什么呢?我出生在天下最富贵的人家,嫁了最想嫁的人,剩下的一生里,我只能用自己所有的努力,来报答这样的恩赐。”
“你是那么的清雅,那么的多情。我知道,喜欢你的女子,一定会有很多很多。”
“我不敢奢望更多,只想在你的心里,也能留下一点点自己的影子。”
“原来我就知道,‘绰略青梅弄春色。真艳态堪惜。’不是写给我的。”
“同样的,‘是处里,谁家杏花临水,依约靓妆窥照。’也不是写给我的。”
“就连‘寿阳妆晚,慵匀素脸,经宵醉痕堪惜。’虽然用了公主的典故,可我又怎么敢‘经宵醉痕’?”
“我真想这首是写给我的,只可惜,它依然不是。”




苏厨 第七百六十九章 晚了
第七百六十九章晚了
“我是天家公主,我不能像她们那样任情狂肆,不能像她们那样轻佻fēng sāo。”
“你说那些是你的红颜知己,是你的灵感源泉。你要纳她们进门。”
“我有时候很羡慕她们,她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唱一首小曲,甚至就仅仅因为笑声好听,便可以得到王郎的青睐。而我,无论做了什么,怎么努力,都难得王郎一个回头。”
“我还能说什么呢?或者你是对的,要不然以苏探花的才华,为何一辈子才做了两首词?还都是写在与薇儿姐姐分开的日子里?”
“我最大的心愿,便是做好王家的新妇,让王郎你快乐幸福。所以我只能答应你,答应让那些女人,来分走我对王郎的爱慕,占据王郎的垂怜。”
“哪怕你和她们,在我面前做那种事情,我都只能躲在帐内瑟瑟发抖,咬紧被子不让自己痛哭出声,因为害怕打扰你们的兴致。”
“即便在那种时候,我都觉得,一定是自己不对,是自己哪里还做得不够好。”
“直到她们将手伸向了弼儿,我才知道,原来,王郎你是这么的恨我。”
“你恨因为我的存在,让你的仕途受到了阻碍,让你的才华得不到发挥。”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做了那么多,在你的心里,不过是矫揉造作,不过是拉拢二叔和婆婆,对你压迫欺凌的手段,不过是……束缚你的枷锁。”
“因为你恨我,所以我做得越多,错得……其实越多。”
“你身边的那些红颜,她们恨我,其实,就是你在恨我。”
蜀国公主终于抬起头来,满面泪痕:“我怎么能让你恨我呢?王郎,你是我从小爱慕的人啊!”
“所以我只能放手了,你太自由,太张扬,我爱不起,也配不上。”
“上天让我们在一起,原来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知道了,梦也就醒了。”
“王郎,我不敢再爱你了,只求你别恨我就好。”
“今后的日子里,该演的,我会陪你演下去,但是,我真的不敢再爱你了。”
说完起身要走,王诜赶紧上前拦住:“宝安……”
蜀国公主躲开一步,慌乱地敛手一福:“王郎,求求你,给宝安,也给你自己,留下最后一点点的体面。”
王诜惶恐地站住。
蜀国公主就像见到恶狼一般,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然后快步出门离去。
王诜转头,看着蜀国公主娇弱的背影远去,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失去了生命中,真正最重要的那个人。
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曾经为了这份爱,心甘情愿从高高的九天之上,卑微到泥涂里的人。
然而,如今一切都晚了。
……
熙宁七年十一月,章惇因三司院火灾受谪,出任湖州知州,成为了苏油的下属和邻居。
临行前章惇面君密奏,外间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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