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天唐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許
铁匠感受一下铁片的厚度,满意的将其撤下,又换了一块铁锭继续敲打……
另有一个铁匠接过大铁片,用硬度很高的钢钎在铁片的四角用铁锤钉出孔眼,以细细的皮革穿过,与先前的一块形状差不多的贴片连在一起。
旁边一个士卒早就站在那里,任由铁匠拿起这两块铁片套在自己身上……顿时就成了一副甲胄。
只不过这甲胄与以往的鱼鳞甲或者明光铠全都不同,身前身后都是一块完整的铁板,防护力不弱,但灵活性就差了很多。
一百多工匠里有半数铁匠,铁匠打铁,余者帮衬,七八座水力锻锤全部开动,“叮叮当当”之声响成一片,一块块形状各异的铁板或大或小、或平或凸、或宽或窄,各自依照面前的图纸打制成型,分工明确,速度奇快。
另一边,房俊则同刘仁轨、刘仁愿一起,将各种形状的铁片组装起来,套在一匹不断打着响鼻的战马身上。
“侯爷,简直……简直……神人啊!”刘仁轨看着套在战马身上的全副马甲,在回头看看身边全身都装备了铁甲的骑士,简直想不出什么言语来表述自己心内的震撼!
旁边的刘仁愿则双目闪闪,看着房俊的目光惊为天人!
侯爷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只是睡了一觉,居然就能想出这么简便制作全套骑兵重铠的法子?
房俊则全程保持高冷,愈发给人高深莫测之感……
心里却很是得意。这就被咱震住了?呵呵,高深个蛋啊,不过是欧洲板甲的简化缩水版而已……
由鱼鳞甲等铠甲装备的骑兵叫做“具装铁骑”,没理由板甲装备起来的骑兵就不是了吧?
板甲的上半身是主体,称为胸甲,前胸后背是一整块板。而胳膊上是两块板,上臂板和下臂板,肘关节连接,也不是一个整筒,重点防护前面,后面有豁口。下半身分成几个部分,大腿、小腿、膝盖、脚面,分别有防护板,而大腿根内侧和屁股后面、膝弯以上没有防护板,因为这些地方如果再加防护板,就没法骑马,也没法活动了。
板甲被很多人给神化了,说什么刀枪不入,其实缺点和优点一样多,制作起来也并不难。关键的难点就是铁料的质量和水力锻锤。没有质量上佳的铁料,难以打造出弧度完美的部件,没有水力锻锤……靠人力的话累吐血也打不出胸前身后的那两块铁片啊!
当然,急迫之下房俊也不可能打造出完美的板甲,铁板边缘毛边,时不时会割伤自己,胸甲弧度不均匀,一边鼓起来一边瘪下去,各个部件都是手工打造,大小不一形状参差不齐……
用一个词来形容打造出来的板甲:丑陋!
不过以此来面对山越人和各大世家的战兵死士,已经绰绰有余。弓弩手对具装铁骑的威胁力很小,而各大世家的战兵死士就算战斗力再强,也无法抵御具装铁骑的冲锋。只要没有重甲步兵,房俊所打造的简易缩水版具装铁骑就是无敌的存在——事实上这个大唐也没有几支成建制的重甲步兵。
房俊相信,只要在给三天时间,他就能装备起超过五十人的具装铁骑,足以对山脚下的敌人形成碾压!
事实上,房俊的部队一直就是凭借着装备优势对敌人形成碾压,因此而取得胜利。两战突厥狼骑,是凭借火器的强大威力以及出其不意,最终获胜,现在面对山越人和各大世家派出的战兵组成的联军,板甲又成了出其不意的剽悍存在……





天唐锦绣 第七百一十八章 局势糜烂(求票)
金陵形胜,独秀天南,东吴大帝孙权在此建都,此后东晋、南朝的刘宋、萧齐、萧梁、陈均相继在此建都,故有“六朝古都”之称。
然则愈是如此得天独厚的雄城,愈是命运多舛……
六朝时的健康相当繁盛,据说梁武帝时,城中户口达到三十万户,繁华兴盛。及至隋灭陈,擒陈后主陈叔宝,平毁城邑宫苑,将健康城全部平毁为农田,仅在石头城设蒋州,繁华落幕,满目苍夷!
执行这个决策的是杨素,而颁布这道“拆迁令”的则是隋文帝杨坚……
杨坚出身于寺院,是一个迷信的皇帝。在将南陈灭掉,后主掳离故都后,他依旧担心东南“天子气“再起,决定大破建康风水,打算彻底镇压。杨坚为什么会想到这事?根本的原因自然是健康系帝王之宅,有“龙脉之气”,自东晋在此立国起,到陈灭亡,将近三百年的时间作为都城存在,在南方人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隋朝灭亡南陈之后对健康施行的“平荡耕垦“政策,就是将城内地面上所有建筑拆毁,推成平地,开垦成田,供农民栽菜耕种,《隋书·五行志下》记载:“及陈亡,建康为墟。“堂堂一国都城,竟然成了农民菜地,不要说中国了,在世界都城史上,也是罕见的。
中國历朝历代的帝王或者反叛者似乎都有“败家子”属性,灭亡了一个政权还不算完,非得将其所有标志都彻底抹去,焚毁都城的事情数不胜数,真真是令人嗟叹哀呼,心痛不已。
然后,隋文帝又废“建康“一名,恢复了秦始皇讥辱南京的“秣陵“……
大业十三年,占据江淮大片地区的杜伏威在历阳自称吴王。唐武德三年,杜伏威击败江北的李子通,将根据地迁移到健康。武德五年,杜伏威入朝,被软禁在长安。
“归化”的含义是“归顺化从”,“归服”。唐王朝因为杜伏威归顺中央朝廷,就给健康起了这个名称。
武德七年,杜伏威在长安被李渊毒杀。后李二陛下即位,才诏复官爵,以公礼改葬。杜伏威被唐高祖鸠杀的第二年,即武德八年,唐高祖改归化县为金陵县,恢复其古称。
金陵作为江南中枢,自然不是一纸“平荡耕垦“的政令便可轻易荒废。南来百侨皆世居于金陵,本地吴姓则汇聚于三吴,虽相互勾连,却又泾渭分明。作为侨姓的大本营,怎会任由金陵荒弃?自隋炀帝之时起,金陵便逐渐恢复兴盛,亭台楼宇广厦庄园,渐次兴起。
*****
萧瑀得了皇帝旨意,自然不敢怠慢,回到府中匆匆交代一番,即刻乘舟南下。一路心焦如焚,连番催促,座船顺风鼓帆纤夫成群,遇卡过卡逢闸开闸,没几日便进入扬州地界,却过江都而不入,直抵金陵。
一路行来,萧瑀忧心忡忡,嘴上都起了一溜燎泡。
下了船的第一时间,便是询问老宅前来迎接的族人:“牛渚矶现况如何?”
他最怕的就是房俊已经被山越人宰了,那时才可谓是无回天之力!听闻族人说房俊依旧坚守,上万山越人几次冲锋皆奈何不得,萧瑀这才算是将心放回肚子里。同时也不由呐喊,这房俊还真是有两下子,那么多的山越人就算都是猪,一人一口要将他咬死了吧?
这一路风驰电掣的赶路,萧瑀一把老骨头早已经受不住,闻听房俊尚未亡命,心里有了底,精神头一泄,就有些顶不住。身边的仆人赶紧护着他回到老宅歇息。
隋文帝将金陵“平荡耕垦“之时,萧氏老宅早已尽毁,后来虽然在城中建起华厦百间,但萧氏宗族一直居住在城外石头城下的别业之中。此处别业乃是当年萧氏皇族的一处行苑,早些年高祖皇帝将其物归原主,赐予萧瑀。
将将回到行苑,由着侍女服侍净了面,便有下人禀告谢成杰求见。
“让他进来!”萧瑀强打精神,面色幽深。
谢成杰给下人带进来,刚刚弯腰施礼,冷不防被暴起的萧瑀一脚踹翻在地,整个人都吓傻了。
萧瑀一手捂着差点闪折了的老腰,一手戟指大骂:“尔等欲陷老夫于汤釜之中乎?”
他这一下子,不仅谢成杰傻了,堂内的萧氏族人也傻了……
谢成杰虽然眼下并非谢氏家主,但其在谢氏宗族的地位却很是显耀,隐隐有超越下一代家主的架势,在金陵的名望亦是深重。却不料被萧瑀一脚踹翻在地,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萧氏族人尽皆胆寒。
谢成杰被踹得只发愣,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并未有被萧瑀当中羞辱的恼羞成怒,反而尴尬的从地上爬起,苦笑道:“国公爷,您却是冤枉谢某了。”
他理解萧瑀的暴怒和失礼。
山越反叛,不说这其中江南士族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单单房俊被围诸县被掠,而江南士族袖手旁观坐视不管听之任之,就等于将萧瑀放在火上烤。
在皇帝眼里,萧瑀就是江南士族的代言人,也唯有他有这个资格代表江南士族于皇帝斡旋。现在江南士族的所作所为早已脱离了臣子良民的范畴,说是勾连叛逆图谋不轨都是轻的。
此事一出,萧瑀受到的压力可想而知。
萧瑀一头银发都竖起来了,怒喝道:“难道你等如此妄为还有礼了?”
谢成杰无奈道:“此事晚辈虽然知晓,却未曾插手其中,国公爷确实是冤枉晚辈了。”
萧瑀愣了愣,知道谢成杰不至于在此事上撒谎,他转头看着自己的族人,语气冰冷:“吾萧氏可曾参与其中?”
族人连忙答道:“并不曾!此事骤起,本是其余世家联合为之,吾等接到消息之时,山越已叛。”
萧瑀刚刚松了口气,熟料那族人又道:“只是……江南各家联合起来在苏州抵制朝廷设立市舶司,此举动摇江南根基,吾家身为江南领袖,不好坐视朝廷压榨江南士族,因此……”
气得萧瑀一阵哆嗦,却又说不出话来。
此事虽然家中并未详细告知,但却是题中应有之义。谁都看得出来市舶司的设立就是针对海贸,而海贸则是江南士族最大宗的财源,朝廷此举不啻于虎口夺食,江南士族没有反应才奇怪。而萧氏既然承担江南士族领袖的地位,享受这个地位带来的益处,这时候就必须站出来与江南士族共进退。
抵制市舶司的设立,其实不算什么,无非是江南士族于房俊掰手腕而已,最终市舶司还是要成立,皇帝的意志要给予尊重。但是其中所涉及的利益,却要在斗争之后坐下来详细商谈,谁多吃一点,谁损失一点,如此而已……
可是眼下有了山越反叛、江南士族坐视不理为背景,抵制市舶司的设立就要被无限夸大了。
萧瑀无奈扶额……
沉思片刻,萧瑀对谢成杰说道:“速速将各家的谋划一一道来,不可隐瞒半分,否则江南士族的末日不远矣!”
谢成杰被这句“末日不远矣”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问道:“国公爷,有这么严重?不过是坐视山越反叛而已,又不是吾等暗中策划,再说也没有证据啊,顶多到时候推出几个子弟承担剿匪不力的罪名,朝廷不至于大动干戈吧?”
萧瑀无语叹气,这帮蠢货!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谁愚蠢谁聪明的时候,他打起精神吩咐族人:“速速拿着我的帖子,前去金陵水师,命其尽快聚集兵卒战船,出兵前往牛渚矶,务必要将房俊救出!”
“这个……”族人一脸便秘似的表情,说道:“金陵水师守备统领王上方,日前围剿水寇大败,水师损兵折将……”
萧瑀勃然变色!




天唐锦绣 第七百一十九章 各方发力
围剿水寇大败,水师损兵折将?
骗鬼呢!
如此敏感的时机,怎会有如此巧合?况且恰好山越反叛,你就出兵剿匪……你特么到底剿的是哪个匪?
萧瑀一脸苍白。
他知道江南士族向来自大,无视朝廷,却不知已然自大到这种程度!山越反叛,围杀房俊,攻掠县府,你坐视不管也就罢了,居然还亲自发兵?
作死也不是这么个作法!
萧瑀脑子一阵阵发晕,他做梦也想不到江南士族已然糜烂至此!真当长安城里那位天子是泥捏陶塑的不成?玄武门连自己的兄弟都杀,都忘了那残暴刚烈的性子?
定了定神,萧瑀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救房俊,若房俊一死,关中震荡,十二卫大军必定南下,届时江南动荡,自“侯景之乱”以后最大的危机将笼罩江南士族,千百年的基业即将毁于一旦!
萧瑀咬牙切齿,破口大骂:“琅琊王氏,愚蠢至极!自以中外人物为海内冠,虽王氏踵为公卿,特以累朝佐命有功,鄙不为伍!”
当年袁朗的这句话,现在几乎成为琅琊王氏的标签,任谁对其不满,都会这两句话拽出来加以羞辱,以泄心头之愤!
可以说,琅琊王氏虽然荣耀两晋、显著南朝,但是先有王敦作乱、后有王猛降隋,受尽天下人的鄙夷,对于王氏名望的打击近乎于毁灭性。
也不怪乎萧瑀如此震怒,不顾身份骂出这般侮辱性的言语,王上方却是愚蠢透顶。琅琊王氏早已不复往昔荣光,其在江南士族的地位亦越来越低,声望浅薄,名著不显。若非有江南大儒王雪庵支撑,恐怕琅琊王氏都未必能列入士族之家。
昔年的“王谢袁萧”四大侨姓,王氏已然彻底没落……
诚然,王上方此举未必出自本心,大抵是受到其他士族的唆使,或是暗中许诺助起家门崛起,但他却可曾想过,袭杀房俊这样等同于公然和陛下撕破脸面的举措,事后谁能替他扛?谁又能扛得起?
只此一桩,琅琊王氏的结局已定,末日不远,必然会被各大家族抛出来平息陛下的怒火。
这帮胆大包天的士族,连替死鬼都找好了……
萧瑀揉了揉太阳穴,年纪太大,又是连日赶路舟车劳顿,精力已是不济,只得说道:“持我名帖拜会各大士族,命其务必尽起族中掌控之兵员,速速赶往牛渚矶救援房俊,此举关乎江南士族之存亡,勿谓言之不预也!”
*****
隋开皇九年,杨坚平毁了六朝都城建康,建康周边的宣州、润州的地位随之提升。其中润州“川泽沃衍,有海陆之饶,珍异所聚,商贾并凑”,又紧扼大江,历来便是军事重镇。
京口城中官署内,润州刺史卢大遒背案而坐,看着窗外依依垂柳愣愣出神,就连别驾李显纯悄然入内都未发觉。
李显纯脚步轻快,径直来到书案前,见到卢大遒似乎为察觉到自己前来,便轻咳一声。卢大遒这才回神,转头见到是自己的心腹谋士,微微蹙眉道:“何事?”
李显纯将手中书信呈上书案:“房相的私信,刚刚由驿站快马送来,八百里加急!”
古时驿站传递公文,由公文的重要程度分别以不同的速度,分为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等等,八百里加急既是最高等级,一般情况下唯有战报才会有此待遇。
当然,房玄龄作为当朝宰辅,利用驿站快速传递信件,这点特权自然不在话下。
卢大遒微微一愣,赶紧双手拿起书信,启开细读。
良久,将书信递于李显纯,苦笑道:“房相这是为难我啊!”
作为心腹谋士,卢大遒显然对李显纯极为重视,就连房玄龄的私信亦毫不回避。
李显纯双手接过,一目十行。
看完信,李显纯略一沉思,问道:“明府有何计较?”
卢大遒伸出拇指摁着太阳穴,苦笑道:“能有何计较?某这个刺史看似守牧一方节制军政,实则令不出官署,完全被架空。江南各州,皆是如此。润州官署之内,除去你我之外,尽皆被士族把持,就算本官愿意报房相昔日提携之恩,却也是无能为力啊。想要指使州中兵卒,谈何容易?”
这番苦恼,却也不是推脱。
唐朝地方划分最高等级为“州”,由刺史为其长官。刺史之下有别驾、长史、司马等官,称为上佐官,他们没有职权,朝廷往往以其品高俸厚安置闲散官员。但是如果刺史缺员,上佐官可以代理州事。刺史之下还有司功、司仓、司户、司法、司兵、司田等曹参军,负责处理各方面的政务,由录事参军事统领。这些官称为判司,具有实权。
润州上下所有的判司几乎都被江南各大士族把持,卢大遒看似位高爵显一方总制,却根本指使不动这些背景深厚的地头蛇。否则在在山越人起事的第一时间,卢大遒便会派兵前往剿灭,更遑论恩公房相之子房俊亦身陷重围?
李显纯回头看了看门口,四周无人,这才对卢大遒低声说道:“依属下看,固然艰难,却也不失为破局之良机!”
卢大遒皱眉:“何以见得?”
李显纯解释道:“江南被各大士族把持,明府处处受制,名不符实,此乃天下皆知之事,即便是陛下亦知道明府的苦处。明府处处掣肘毫无作为,这是正常现象,陛下并不会因此怪责。反过来说,若明府能在这重重限制之中有所作为,那才是令陛下、令满朝文武惊叹的局面!”
卢大遒无奈道:“显纯之言有理,可这发兵救援,就必须经过司马陆通、司兵朱浚的同意,可这二人皆是出身江东吴姓,具为江南士族之显赫,狼子野心,如何能够同意?”
眼见明府一脸嗟叹、万般无奈的模样,李显纯也暗自摇头。自一腔血勇来到这润州之后,矢志要开创一番局面,却连番遭受江南士族的全力压制,现在不仅是心灰意冷,更深陷泥潭,一叶障目,全无当初之意气风发、纵横睥睨!
李显纯低声说道:“明府之言,请恕下官不敢苟同,有的时候并不是看你做没做成事情,而是看你去不去做……”
卢大遒微微一愣,随即恍然!
是呀!江南各州被士族渗透把持,此事朝廷诸公以及陛下皆心知肚明,不过是暂时忍耐全力谋划东征大计而已。在这种情况下,做不成事情是应该的,做成了才令人惊愕!
然则正如李显纯所言,做不做得成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即便陛下对江南局势已然死心,可也不会愿意见到自己派往江南的臣子毫无作为,甚至和光同尘!再者说,陛下会对江南局势死心么?若是当真死心,又岂会派遣房俊南下?
“砰!”
卢大遒一拍书案,朗声说道:“显纯言之有理!持我刺史节牌,即刻将司马陆通于司兵朱浚请来,本官到时要看看,这帮江南士族难道当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李显纯领命而出,现在正是当值期间,州中大部分官员都在官署之内办公。
顷刻,便有二人俱着官袍,一先一后走进堂内。
前头一个四旬左右的官员,颧骨高耸双眼如豆,生就一副刻薄相。后者倒是方面大耳白面无须,看似和和气气的笑脸弥勒。
“不知明府唤我二人前来,有何吩咐?”
一脸刻薄的陆通开口问道,言辞恭谨,可大大咧咧的站在堂中连腰都不躬一下,极其无礼。
卢大遒也不去计较这些,冷着脸问道:“山越反叛,将华亭侯、当朝帝婿、沧海道行军大总管房俊围困于牛渚矶一事,陆司马可曾知道?”
陆通闻言,心下一哂。
“略知一二。”
老子自然知道,可老子就是视而不见,你待怎地?




天唐锦绣 第七百二十章 山雨欲来(万字求月票)
卢大遒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略知一二?
境内山越作乱,肆虐州县,隔壁的宣州治所姑孰城都已经被山越乱民攻陷,宣州刺史生死不知,你跟我说略知一二?是不是等到本府被山越乱民生吞活剥,你也说一声略知一二?
卢大遒气得咬牙,这帮江南遗毒,素来以士族自称,实则狼子野心,只知家族而不知朝廷,只知利益而不恤百姓,自私自利,视草民如豚犬,任其宰割,敲骨吸髓!
死死压制着自己的火气,卢大遒冷言道:“山越肆虐,尔等即掌兵事,岂可坐视不管?速速点齐兵马前往牛渚矶救援华亭侯,若是华亭侯无碍,尔等皆可记功,若是华亭侯有个三长两短,损了朝廷颜面,陛下治罪之时,方知今日之祸!”
卢大遒这番话已经算是委曲求全了,大大降低了要求,明言我不管山越人如何,我只要保住房俊性命无碍!休要以为坐视不管便可法不责众,朝廷拿你们没办法,陛下若是震怒,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可惜陆通身为士族子弟,自幼便在家族羽翼下肆意妄为,岂会被卢大遒一番言语恐吓?
当即冷笑道:“还请明府明鉴,山越肆虐,不下数万,眼下已然攻掠城池,席卷宣、润二州。下官身为润州司马,保土安民乃是职责所在,若是贸然出击救援华亭侯,导致境内空虚被山越趁虚而入,害吾桑梓祸吾家园,这责任谁来负?”
卢大遒拍案大怒:“本官即为润州刺史,亦身兼润州都督,执掌润州军政,自然担负所有责任!本官先命你点齐兵马,即刻开拔前往牛渚矶救援,不得延误!”
唐朝各州都设有都督府,属于大军区性质,管十州以上的称大都督府。长官大都督一般以亲王遥领,由长史主其事,比如吴王李恪便是“都督安州等十三州军事”。而一般的都督皆由所在州的刺史兼任。
当然,权利这个东西并不是说你的官职高,亦或你的职权范围之内,便是你能说的算。卢大遒指挥不动润州的一兵一卒,李恪照样也管不了麾下十三州兵事……
陆通怡然不惧,反唇相讥道:“休怪下官无礼,明府所言担责,却不知如何来担?届时润州生灵涂炭,被山越劫掠一空,你怎么担?你担得起么?”
卢大遒鼻子都差点气冒烟了!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无视!
江南士族,辱我太甚!
卢大遒生平未遇如此羞恼之境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操手摘下悬挂于墙壁上的佩剑,“呛啷”一声拔剑而起,雪亮的剑尖儿直指陆通的咽喉,声色俱厉道:“蔑视上官,目无国法,信不信本官一剑将你斩于此地?”
陆通一向嚣张惯了,是以说话之间根本未曾想过要给卢大遒留一份颜面。在他看来这个刺史也就是一个牌位,摆在这里让朝廷里的诸公看着就行了,江南是江南士族的江南,就算你出身范阳卢氏,却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划脚、说三道四?
1...256257258259260...159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