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风烟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阡
“后方的最好别动。”吟儿怕敌人狗急跳墙,灵犀在芥子川,需策应胡弄玉和云蓝。
纠结时祸不单行,她们还不曾达成共识,林阡便险些冲出帐去,刚好帐外有人来找,林阡的长刀瞬间蓄力……
“别进——!”吟儿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莫如锋芒急追而不及,电光火石间,却见帐外剑光湛然若秋水,迎面排宕刚好与断絮剑前后夹击相得益彰。
吟儿既放下心来又欣慰,前不久林阡才刚罗列过一次南宋江湖的剑术流派,他漏算了,还有一把,澄澈如洛轻衣之岷山剑!
错不了了,那就是洛轻衣,绝世风姿,缥缈气质,不在表象而在骨。剑起,无有不洗,清且平也;剑回,长烟一空,皓月千里!
洛轻衣的“镜花水月”向来上善若水、与世无争,对魔态林阡而言,是绝对的久旱逢甘霖;与断絮剑、梨花枪适当配合攻守,为其余战地的高手争取了最宽裕的时间。
奈何她三人武功再精妙也经不起和林阡一番缠斗,待到“灭魂”穿针引线后宋军诸将陆续赶赴,她们几个的体力已不支持打七曜阵。
“那就车轮阵。我等多时了!”独孤清绝似是有备而来,纵身一落立刻取代她们和林阡单挑,残情剑出,刃化苍龙,紫气浮游,荡尽污浊。
徐辕和穆子滕随后就到,一边帮吟儿收拾起满帅帐的狼藉,一边提刀携枪挡在几个正在喘息的女将前,保护她们之余也随时做好承接或辅助独孤清绝的准备。
“这调动我也不知是否妥当。我已叫陈旭来。”危机稍缓,吟儿对刚才暂缓前线的决策并不自信。
徐、穆二人齐说:“妥当。这天下少不得主公。”言下之意,林阡如果入魔,即使活着也与这天下隔绝。
有个事实吟儿一直感动,那就是,为了杜绝这一幕出现,盟军的每个高手都不忘在行军打仗之间隙,随他一起,反复提升自身武功。他们和她一样,一直都在考虑对策。
所以……“这不是浩劫,而只是练兵。”虽是寒冬,吟儿暖意融融。
南宋风烟路 第1893章 野日分戈影,天星合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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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当今天下,独孤清绝显然是与林阡差距最小的那一个,加之修习功法来自独孤残、易迈山、肖逝三大正派名师,故而一出手便有教林阡邪不胜正之势。
剑神紫气夜冲天,出宇宙之寥廓,登云天之渺茫。“残情”纳四海八荒,万物都为残象、万籁都为颓响,又都在他衣袂边涅槃重生、脱胎换骨。
林阡本来还毫无章法地摧魂裂命,突然就生出了与人过招的瘾,“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如”“河沙世界尽空空”,强刀连发,霸道嚣张,虽比素日的意境要放浪,好歹也还带了些佛性。
这些刀法,大概是独孤大侠要引导胜南自己把自己度化吧。吟儿越看越乐观。
徐辕原还怕独孤旧伤未愈,但反观主公也体无完肤,心道:这两人的实际状态应该半斤八两。
穆子滕也想:此情此景,独孤只需用“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这一类的带醉之剑,差不多就能牵引主公一段了——“牵引”,他们和战狼、木华黎不同,要调节的是林阡的抗性而非他的状态,所以半招都不能错,务必求稳而不求强。
“大概”?“应该”?“差不多”?独孤清绝身在局中,可没他们仨这么不确定。如果不是被寒火毒坑害,这些天他夜以继日练出的既强又稳之剑早就已经献世——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不光带醉,而又以醉为基,跃至更新更高一层剑境?粗一远观,如梦似幻;林阡放手一探,亦感游走于一片浩瀚无边、摇摆不定的星辰之间,越碰越觉硬茬,不动则被火炼,最可怕是,长留鸿蒙太空,混沌沆茫之貌……
徐辕最先看懂:岂止此战所需的“七曜”?人类所知的诸天所有星辰,竟全在独孤清绝剑中集结!天分九野,中央曰钧天,其星角、亢、氐;东方曰:苍天,其星房、心、尾;东北曰变天,其星箕、斗、牵牛;余还有:玄天、幽天、颢天、朱天、炎天、阳天……
七曜的阵法能量已经不容小觑,更何况这“天星合剑”!
难怪熬夜练剑,原是为了观星参剑、掌握其运行排列规律、演化成实战中每一击每一掠!吟儿瞬间嫉妒羡慕恨,我怎就没想到这个创意!
“这算残情剑吗?”穆子滕也随之领悟,却咬重了“残”这个字,问。
“算。”徐辕顿了顿,说,“宇宙星辰,越探越残。”说话间,独孤的剑中已出现一些人类未知的星宿锋芒。
不错,越无垠就越残缺!剑气破空,翱翔九霄,盘薄万代,藐然星河。
“又被这小子出尽风头,要我们何用,他一个就够了嘛。”吟儿笑,放下心。
“不够。”徐辕摇头,别高兴太早,“车轮阵,即使能制衡主公,也治标不治本。”
“是了,独孤他,光起到压制作用了,未能如愿让主公自行醒悟。长此以往,耐力不足,随时会被魔态主公反压……”穆子滕点头,可惜这牵引没到位啊,主公饮恨刀的佛性又越来越少了。
吟儿回忆:“天衍门最正宗的七曜阵,之所以能够降妖除魔,并不完全因为有强或稳压制,而有柔与巧交织其间洗涤,缺一不可。”
哪怕封寒不正宗的“煞星聚顶”汇集七曜,也有封寒这样一个能“湮灭”林阡魔性的人在。这里倒是有“归空诀”,但吟儿看得出,徐辕和独孤完全不同,他一点都不想站到林阡的对立面。
“只靠独孤大侠不行,所以,还是不能个人英雄主义……”吟儿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准备拔剑冲上去。除徐辕之外,她确实剑法最灵幻,最能在独孤折损林阡内力的同时消磨林阡心中残留的魔音。然而她也确实最逞能,最个人英雄主义。
“盟主,我试试看!”最后到场的柳闻因,哪像传说中的受了伤?银盔素甲,气宇轩昂,一入帐就穿影掠风,对吟儿取而代之。
士别三日,柳闻因的变化真是在场最大。“鸿游四方”,“乘鸾飞烟”,都是吟儿在陇右之战时期没见过的。扎扫绞刺,点劈崩撩,令正忙于应付独孤的林阡防不胜防,不少度化魔性之枪音,都很快就随风潜入夜地传入他心间。
“天人合发,万化定基。”吟儿心知,这是段亦心指导过的寒星枪,冥冥中也算帮缺席的段亦心补足了遗憾。
缓过神来,脸色微变,只因闻因到底有伤在身,加上攻击的是林阡后背逆鳞,故此消耗太快也风险太大。
说时迟那时快,独孤和闻因的合击攻势陡然出现一个大窟窿,“师母,我顶!”杨妙真自觉恢复不少,立刻也向吟儿请缨代劳。
应声而去,梨花九转,有虚实,有奇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与寒星相伴,似幽谷与清泉共鸣。
除饮恨刀外,掀天匿地阵中,柳、杨二人是一首一尾,冥冥中她们双枪配合更克林阡;而且林阡的躯壳在见到她俩时就莫名心虚头疼脑热,所以间或恍惚瞎打,间或暴起顽抗,整个过程中,刀法都毫无亮色。
“我这徒弟厉害啊。动如雷,好。翻湖海,妙!”穆子滕确实是杨妙真的师父,但说这话就像在占吟儿便宜。一方面为了化解尴尬,一方面战局需要应变,他当即也持枪而去。
“动如雷”“扎一线”“夺命偷”“翻湖海”,虽说招式一样,但从穆子滕枪中发出和杨妙真全然不同,阳刚雄壮,扫到必亡。
这几番阴阳交织、纵横跌宕,消除林阡内心魔音之功效,大抵能到吟儿“大音希声”的八成。
虽然林阡入魔历史重演,但这次真和以往哪次都不一样,因为从头开始大家就都在!不知是否观残情剑太久,吟儿只觉得这一刻像在做梦。可是,这么多人一起做的梦那不就是现实吗!
不刻,吟儿所要求的陈旭便到场并立即规募战事,此外徐辕还调遣了一批十三翼和百步穿杨军隔绝内外、维稳为上,最关键是护送了樊井前来以备不时之需。
原来他并非完全不想与林阡拼斗,一旦帐外局面稳定、围攻阵也需要他了,他当机立断,“保护主母。”转头就对休整好的洛轻衣和莫如说:“还该七曜,一同上吧。”
岷山剑飘然一掠神华内敛,断絮剑如柳似絮千丝万缕,冯虚刀气凌霄汉风月无边。尤其徐辕不负众望,一入局就成为中流砥柱,手中刀沛然无匹,归空诀以静相济,将阵中戾气全排宕,而推送正气予林阡,连绵不绝,就像他从来给盟军做的一样。
当是时,七人分立荧惑、辰、岁、太白、镇、太阳、太阴阵位,将气流或音律从林阡头、手、肩、肘、胯、膝、足七个部位分别灌输,令林阡乍见浮云奔腾、野鹤徜徉之景象,无疑,七曜已成,他内心深处开始宁静,但魔性根深蒂固,故又时不时地排斥、逆反、妄图挣脱。
不能掉以轻心,此战变数太多——理论上这种七曜阵完全不该伤及林阡,但因为林阡的魔性太强还不止一次回光返照,所以七人的刀剑与枪总是险象环生,好不容易化险为夷吧林阡又遍体鳞伤……吟儿又紧张又心疼。
哎,遭到群殴还屹立不倒的林阡,完美诠释了“先扛得住揍,才能揍人”!
南宋风烟路 第1894章 戍家国天下,并肩于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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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战狼害人不浅!”吟儿苦等战果不出,忍不住骂起罪魁祸首。
蜀口大战之间隙,渊声、浣尘、和尚将佛经传授林阡,并约束其以清规戒律,很大程度压低了林阡的魔态顶点;但也因为不是对症下药的关系,终究给他留下了根基不稳的后患。
那时的林阡,饮恨刀境尚未到十三层,而今已在十六层以上,佛经克不住也算正常;而且行军打仗过于频繁,很难经常关照佛性去稳固心法……因此“林阡会再次入魔”是金宋公认的不定时炸药。
而就是他,战狼,从一而终无时无刻不在尝试点燃、炸响,终于在他以身殉道的这一战,轰!
他倒是一了百了,可苦了我盟军收拾摊子!吟儿怨念至极。
“其实这抗性,山东可能就出了。”陈旭对吟儿说。
“莒县那个剑冢么?”吟儿一怔,记起林阡对她说过,那一战难以忘怀,先跟各种鬼打,又遇到仙灵,中途掺了个战狼和范殿臣。
“是,那一战,战狼险些被主公擒获,但因阵法机缘而逃脱,当时可能就已种下恶果。”陈旭叹了口气,“辗转到今日的锻炉谷,主公耗尽体力和心血,眼看就要打服战狼,战狼却选择自己爆体而死,主公也是个人,心态之崩裂可想而知。”
“你们还记得他是个人啊。”樊井习惯性抬杠,作为大夫,他觉得这一切本可避免。
“哎,樊大夫,是我错了。”陈旭规募形势时不无自责。盟军在老神山、锻炉谷、西关、北峰各显神通,高手、兵将,无一人浮于事,鬼谋、深计,全部完美施展,“独独漏算,主公入魔这一层……”就因为主公入魔,金蒙联军随便什么策都别指望还能打出来,同样地,陈旭的战略也不得不全部重排!
不同于陈旭,吟儿对林阡的入魔一直在防备、隐隐有预感,她本来想,只要陪着掠阵,林阡永远都不会走火。谁知会半道杀出个北冥老祖,摆阵设伏不逊于父亲,出手就先把她和林阡拆分。正是那花、草、虫、鸟构造的假七曜,硬生生把林阡对蒙谍的精准打击逆转为蒙军对林阡的请君入瓮……
时刻关注着战局的樊井,每见林阡受处伤便找瓶药,时间一长,手速如飞,看得陈旭和吟儿都傻眼,再一扭头,突然发现徐辕、独孤清绝为首的七曜阵不知何时起竟暗中转衰!
这大概是因为他们实力不均衡、而且只能靠印象偷师金蒙联军。“缺一个总调度。”陈旭说时,吟儿点头:“打饮恨刀的经验,还是敌人比较足啊……”
一处失衡,处处紊乱,一刻不灵,刻刻惊心,眼见七曜阵威力一落千丈,此消彼长,魔态林阡冲破阻障又张牙舞爪,陈旭和樊井不禁都捏了把汗,吟儿扣紧惜音剑却不知从哪里插手……
危急关头,总算有个曾经的敌人、最佳的总调度及时驾临,在吟儿还忙着紧张辨别谁比较弱的那一刻,果断替换下那当中伤势较重的柳闻因,白衣一掠,剑芒入阵,吟儿一惊,脱口而出:“鬼兮兮……”哦不对,现在该叫他轩辕大先生!
那一剑呼啸而至,虽引墨风,内涵清澈,“既雕既琢,复归于朴”,配一副缥缈身形、冷峻面容,端的是尚真尚清,和光同尘。
好个徐辕,一见轩辕九烨到场,二话不说退到辅位。独孤、子滕、轻衣、莫如、妙真也都紧随其后依从号令,尝试在不伤害林阡的情况下、各司其职、合力将林阡净化——正是通过激活其体内佛性,使之自省。
这一点轩辕九烨最为擅长,伏魔剑“罗睺计都”参得比战狼还透,度化林阡之领袖舍他其谁?刹那,满场刀剑流光溢彩,全在烘托这唯一核心。庄严古剑,亦正亦邪,固守本心,强势奔袭。
连环数回厮拼,紧锣密鼓,泼水不入。林阡佛心果然受用,但魔性依旧顽固,既服又不服,愈发精神分裂,不止一次要与轩辕剑抗争,双刃时时有拗断乾坤之激狂。奈何武场上论前瞻谁也及不上独孤清绝,每次饮恨刀才要冒头残情剑就当头砸落;冯虚随刻补刀,巩固七曜胜算。
原本这样就足以帮林阡渡过最难一关了,更令吟儿惊羡的是:轩辕九烨竟也不曾故步自封!他的“罗睺计都”明显不是天衍门原有。或者可以这样说,招式和战狼一样,但速度时快时慢,被他随心发招、巧妙串联、变化多端,吟儿尚且眼花缭乱,更别说林阡那个愚笨大魔头了。
不过,这倒不是轩辕九烨自己参悟的,而是……他也不可能告诉别人……因为大圣山上,师父教他这一招的时候,怕他不懂,特意放慢了一倍给他看,期间却有个林阡捣乱,一边偷学一边加快了一倍陪他练……他学这一剑的开头就这样跳脱,日子久了,剑法就自然“提升”成这般……歪打正着,刚好全方位克制林阡。
“好!最难一关已过!”吟儿拊掌,只因望见林阡眉心血痕和眼中颜色消失殆尽。接下来,只需引导他心魂附体,令其固有佛性在体内蔓延、扩散、主宰即可……
奈何现实经不起夸,盟军大多数高手都是带伤上阵,鏖战到这个地步,虽有办法契合、但体力已跟不上强者。
“何必非七曜!”独孤清绝狂气上来,一剑横在众人与林阡之间,意思是,现在很安全,你们可以下了,放心让我俩单挑。
“确实不需要。”轩辕九烨却没退,冷冷一瞥,这么好的单挑局,凭什么是你?
“反正他双刀……”徐辕表面上说林阡反正两把刀,你们各一把;实际上当然是拉架。和穆子滕、洛轻衣等人被迫离场不同,他仗着内力雄厚携刀在侧半步没退,是为了暂时迎合、随机应变。
“还没彻底安全,你们,别分赃不匀啊……”吟儿没听懂徐辕意思,只晓得独孤和轩辕都是武痴。
“行,给你看看,‘天星合剑’。”独孤瞬然挥剑吞吐星辰,天分九野,钧天、苍天、变天、玄天、幽天、颢天、朱天、炎天、阳天,风起云涌,磅礴无垠。
“这有何难。”轩辕不甘示弱,执剑笼罩地坤。脚下划九州,东南神州曰农土,正南次州曰沃土,西南戎州曰滔土,正西弇州曰并土,正中冀州曰中土,西北台州曰肥土,正北泲州曰成土,东北薄州曰隐土,正东阳州曰申土,正气凛然,沉朴厚重。
“九方天对应九方土。天上的每个星宿,一一对应地上的每个州郡……”穆子滕正悟着,忽见徐辕也不在原地——
天骄绝对不会是为了比武,而一定是为了加速主公归来!这么顺的风,为什么不借!循声而见,徐辕一刀祭出如冯虚御风不知其所止,连绵不绝,风月无边。
“是人间九山,会稽、泰山、王屋、雷首、太华、岐山、太行、羊肠、孟门。”洛轻衣倏然领会,天地有正气,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这一局,看似三打一,实际是三场单挑式度化。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林阡在这般融洽的天地人之间穿行,如何不清净,如何不复元?
“好了没有?我要走了。”樊井找药的速度兀自放慢,连他都看出林阡的表情从狰狞过度到迷茫而此刻居然在笑……俨然在不经意间回来了……
“好了好了,我宣布,你们四个,单刀双刀、黑剑白剑,各自第一。”吟儿看到林阡笑,也忍不住笑起来。
“两剑一刀,打得太好,不得不回来。”林阡终于有力气,笑出声来。
“主公/林阡,欢迎回来。”两个天骄没有动机或意愿再厮拼,独孤清绝反正也过足了瘾,因此接连掣刃。
“恭喜大家,成功‘消灭’主公!”穆子滕笑说,这场浩劫算度过了吧!
漫不经心,听到有人在叫他名字,一愣,转过头去,才知不是喊穆子滕,而是主母她“肚子疼”……
这下可好,林阡刚准备裹伤,就赶紧弃了樊井奔过去。
“该不会要生在这?”洛轻衣不会这么乌鸦嘴吧。
“还差一个多月,可别像我一样……”莫如心有余悸。
“那怎么办,要准备什么!”杨妙真急得团团转。
樊井就知道吟儿在西关肯定出过剑,一边来把脉一边骂骂咧咧:“说了别学陈采奕!要是难产别怪我!”蹙眉许久,又说,“林逸舟可真结实。”
“是主公做的护甲结实。”听得这话,吟儿松了口气,抬起脸来,笑看林阡。她虽然答应樊井不动武,但林阡在西关入魔太急,以至于她瞬息用光了自己的内力。
“吟儿,是我害了你……”林阡把仅有的力气都给她渡,“还好只是动了胎气,否则……”否则,他今夜也要步战狼后尘了。
“可发现了吗?你二人相互保障、一同生存。”有人由外而内,说,吟儿活着就能保林阡内心有善,林阡活着就能教吟儿被人忌惮,以生死相托,护彼此无恙。
“呵,仗打完了,您老来了啊。”杨妙真冷嘲热讽。
章节名出自《百战成诗》,先说一下,下周可能会很忙,所以要缓更,大家见谅。
南宋风烟路 第1895章 雪压塞尘清,雕落沙场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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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军出动这么多高手累死累活才把林阡魔性给镇住,这当儿无论是谁带着说教的口吻踱进帐中,杨妙真都一定会脱口而出这句嘲讽:仗打完了你才来?
转头一看,更增气恼,瞬间改口:“你还有脸来?!”
来者何人?北冥老祖!你有何资格到我宋营,还教育我师父师母?这场浩劫,分明就是你暗降蒙古、还给木华黎献七曜阵惹出来的!“笑死人了,号称除魔卫道,差点引出个魔!你还活着做什么!”
杨妙真伶牙俐齿气势汹汹,北冥老祖如果不是皮厚,铁定听完就在这里引颈。轩辕九烨感觉得到此间气氛凝重,虽然宋军众人大多没有开口、但敌意全都不比杨妙真轻……
他虽不认同北冥老祖的做法,但师父的性命还是得护,是以挺身而出,先一步质问:“师父,为何要对林阡摆阵设伏?”
“我是算到了:应该在此地摆阵困林阡,方能助木华黎破局脱困……”北冥老祖涨红了脸。
“却没算到我师父会入魔吧!哼,天命几何?唯你之眼!”杨妙真引述段亦心的原话。
北冥老祖眼中一浊,不会不忆起战狼:“可能……哪里算错了……”
“妙真你不懂,他是算到了:我们这些人会伏魔的!”吟儿一旦肚子不疼了,立马和杨妙真一唱一和,一个比一个嘴不饶人。
“总之,险些毁灭人世,是老夫的错……然而,此刻林阡只能说被镇压、回归了‘轻度入魔’,但还未根治、极有可能再回‘中度’、‘重度’。”北冥老祖一边认错一边危言耸听,盟军众人都脸色大变,吟儿差点拔剑:“老头子你存心找茬……”
“他说得不错。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以防万一。”徐辕赶紧代为拦阻,给樊井时间去医治林阡。
“还少什么吗?打这么好,居然还没根治?”轩辕九烨上了心。
“也就是说,还有武功升级的可能……”独孤清绝沉思,饶有兴致。
“我既想补偿今日事,也是为杜绝他日之患……”北冥老祖羞赧地从衣袖间颤巍巍取出一本秘笈状物,不敢正视吟儿却又不得不递给她,“对你的惜音剑,或许有帮助。”
吟儿倏然两眼放光,转念却又小人之心:“你能安好心?怕不是假的吧?!”
“凤箫吟,你收下,这是我天衍门秘笈中的秘笈,向来传内不传外的。”轩辕九烨赶紧说。
哇!吟儿心里高兴至极,嘴上却说“那好吧!”心安理得收下:反正这是你们天衍门欠我盟军的!
北冥老祖告辞之后,众人也都不再与世隔绝,掀开帐帘,外面风急火响、兵来将往,战场上夜复一夜都是这般摐金伐鼓、旌旆逶迤。
望着师父背影踉跄、老态龙钟、消失于人海,轩辕九烨猜他心里应该也不怎么好受。
“真是个见风使舵之辈。”樊井看吟儿合不拢嘴的样子,一语双关,既说北冥老祖,也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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