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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阡
十八路诸侯?则早就躲得没影,大部分只敢分散在泰安彭义斌王琳、沂蒙杨致诚时青、胶西百里飘云、青潍徐辕霍仪辖境的角落里,夹缝生存,他们可笑地偷来了原属于红袄寨的游击战术。完颜承晖可算庆幸他先前反对按察司奏请“尽伐泰山林木以捕盗”了,现在这林子里躲的就是他啊!
真正还能到莒县来正面顽抗的只有黄掴、仆散安贞零星数支,逆风局却也难挽狂澜,协作不当,一败再败。人心涣散而体力不济之际,双双被刘二祖、国安用逼入死角。仆散安贞是彻底没希望脱险了,而原本能来将黄掴救出生天的掎角之师,竟在关键时刻发生了调度失误,黄掴副将的大队人马慌不择路开反了方向,援军好不容易松松垮垮回到黄掴身边却失联了大半,援什么?一起死!真正是教闻讯后的黄掴仰天长哭,天绝我也!
以上两道防线是并列于外的,而第三道防线,是核心,是本营,也是金军最后的尊严。讽刺的是,守着这底线的夔王卫王联军,恰恰是最没底线的,坚壁清野、闭关锁寨,倒像是要将蜂拥而至的难民和败将堵在门外独善其身。
夔王其实并未丧失斗志、也没有乱了他的阵脚,然而强敌当前还在计算着“不能让曹王府得利”,不知是要归因于他的格局小呢,还是因为,仙卿的前瞻太远而他夔王的初心是皇权——若打败林阡的代价是曹王复燃,那夔王如何可以让步!
“撑下去,王爷,趁着林阡温水煮杀时最忌惮曹王,我们仍然可以像沂蒙之战一样,在林阡的算计和现实之间取一个空隙。”仙卿说,上次在沂蒙他们就借林阡之手打压了曹王,今次一样可以这般顺水推舟着获利。那么,“空隙”何在?如果说上次的夔王有的是后招,那么这次,夔王搬出来的就是看家本领,杀手锏……
“是了。等殿臣来,我们会教林阡的算计再次落空。”夔王的决心是自己本来就有而被仙卿加强的,勇气则来源于天火岛的岛主范殿臣。说来难免愤懑,起先范殿臣被夔王安排在天火岛留守,不必和分岛主薛清越一起来山东统帅高手,毕竟,那儿才该是大本营不是吗。
密州会猎之前,一来夔王自我感觉良好,二来天火岛需要领袖坐镇,三来范氏卧底在金帝枕畔的事不能有一丝痕迹,综合考虑便没有让这位镇山之宝、定海神针、范氏之兄长出马。想不到,现在竟要用他对林阡狙击。怕却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夔王却是个有信仰的人,毕竟沂蒙之战林阡自以为是的“蝗灾”原想温水煮大金、到头来却给他完颜永升做了嫁衣促成了“夔王鼎盛期”,夔王有理由相信,此战范殿臣来得及赶到!林阡虽故技重施,结局必重蹈覆辙,要的太多,鸡飞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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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死气沉沉的氛围之下金军还各怀鬼胎,敌军情况完全符合林阡的预期,盟军每个人都和徐辕一样赞叹,咱们主公打仗实在是太快太顺了,他本身就是一把出手必胜的尖刀啊。怎么会有这么破坏平衡的存在?不仅敌人毫无战斗体验感,队友也完全没有!
金军的最后三道防线,正是宋军最后三座关卡。
八月十八,仆散安贞、黄掴理应就在这晚因为粮尽援绝而覆灭,纥石烈桓端的残兵即将被郝定驱赶着攻破夔卫联军的城防,而夔卫联军如无意外,必将露出丑恶的自保嘴脸,对急需帮助的桓端阖紧城门见死不救。这,兴许还是一出高明的借刀杀人。
另一厢,杨宋贤、林阡、李君前分别都已从其余各个方向势如破竹到达夔王联军内核,亟待与郝定会师。诸如毒气罐、完颜乌贼之类,本就被林阡打得半死,毫无悬念地迅疾成为杨、李二人手下败将,倒是女装大汉出乎林阡意料,那是个典型的废了技能等于没废之人——既然绝技是越被打就会越强,倒退回零那不是从头再被打嘛。
天火岛圈养的普通人,大部分都没什么名姓和来历,小胖子随便起了个名字叫瑞瑞,灵犀现在才随着飘云姓百里,“毒气罐”“一穿三”“越被打就越强的女装大汉”,密州会猎时既是没来得及给名号也是真的没什么名号——不能给完颜璟知晓,这些死士怎么可以有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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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霜照白骨,恶风卷地吹黄沙。
城下怨声载道或磕头求援,城上疲敝不堪或心乱如麻。
薛清越与前来求救、血染征袍的纥石烈桓端一上一下,眼神刚好那么巧对到了一起,那年轻武将略带迷惘的坚毅,一息之间竟令薛清越感到灼伤。
“求将军开城!”桓端的声音如从天外来。
历史是那么惊人的相似,薛清越的心神蓦然穿越时空,和多年前陇南之役里的顾震完全重合!
王爷和仙卿明明再三嘱咐过,不可便宜了曹王府,可如今满目都是大金的生灵,兵卒、百姓一样都是生灵!敌军据说还在半里之外,薛清越你可以救,只是冒着一丝危险。
然则,手下刚有个灵犀叛出,他作为天火岛的分岛主,哪里敢,哪里能,做出半件忤逆主公的举动?!
“薛清越!”桓端身边,却有个老将军厉声大喝,好像认得他。
他一惊,细细察看,那……不是黄掴的副将吗,前段时间共事过也算熟稔,不像桓端初来乍到。
“你,你怎会,出现在此……”薛清越愣在那里,这副将原该去援黄掴、但是失联了还以为葬身兽腹,怎会,在林阡盟军的眼皮底下,悄然而然来到了桓端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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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第1710章 张睢阳齿,颜常山舌(2)
这一刻,有关“黄掴副将到底是如何到场”,那是林阡和陈旭要去头疼的事,对于薛清越而言并不重要,甚至那人姓甚名谁都不必去计较,重要的是,只此一人,到绝境中就能化作黄掴、仆散安贞等十八(谐)路诸侯的全体化身,对薛清越给予“打破隔阂、同仇敌忾”的决心和勇气:
“城上的听着,安贞、阿鲁答,还有许许多多原本互相敌对、彼此陌生、各有想法的将军、大人,全都早就受不了林阡了!!那战鬼,是真心瞧不起大金,存心不给咱们痛快一刀,非要猫玩老鼠一般反复拿捏!是可忍孰不可忍!此诚国家危急存亡之秋,但凡有一丝血性之人,都该让那战鬼死于猖狂而不是坐以待毙!盗寇们欺到头上拉屎撒尿,一致对外是唯一抗争之道,你们,到底干是不干?!”
桓端点头,也随之声嘶力竭:“日前,完颜宗浩虽在河南小胜,但对于莒县此地的精锐而言,已属于外围老弱。这些老弱也曾都是精锐,奈何却遭战鬼废了武功,不能再战,若山东全境都落入匪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此城破,莒县破,即国破!!”
薛清越本就被那老将打动,听得这话,更是感触:说起废武功,天火岛何尝不是如此!林阡那战鬼,表面仁慈并不嗜血,可他哪里知道,这做法分明是对我们武者最大的羞辱!失去武功生不如死!
“黄掴、安贞、执中、承晖、胥鼎……全都已与花帽军冰释前嫌,所以才会托我来救桓端……然而要对付匪军还差最后一口气;薛清越,你兵马最多,就靠你点头,接下来如何据守,我军听凭差遣!”“去年襄阳,宋军以一比三十之差,守襄阳三月之久。莒县虽不及襄阳耐久战,女真铁骑却远胜南蛮。我就不信,山东军若是勠力同心,还容得下人各有志的红袄寨嚣张?!”
“十八(谐)路诸侯”之口舌,与纥石烈桓端的激烈陈词,激得城头不少原还惺忪的金军重新打起精神。他们,也着实受不了内斗了。全都愿意同心协力、哪怕力战而亡!
这些话,既给了薛清越铺垫的台阶,也委实是大势所趋、他和麾下将士都心甘情愿给桓端打开城门——既然他们几派都合并,我们自也顺应天时:“汝等先去休整,郝定此贼,我来应对。”
“大人厚恩,当结草衔环以报!”桓端转危为安,入城时如是说。薛清越这一决定对大金恩同再造,也令曹王府欠夔王府一次人情。
“王爷,对不住了……虽然明知道殿臣会来,但我军怕等不起这一晚上的时间。”薛清越违令时的一丝愧疚,瞬间被如火如荼的军心裹挟而消逝。他欣喜,死气沉沉的麾下们,忽然间又活过来了。
山东这地方,两年前发生过不少“以弱胜强”,宋盟也不止一次濒死翻身,曾连夜加高寨墙,曾发动妇孺造箭,曾因敌于箭,曾暗送盐粮,总算绝境等来外援……现成的教材,照搬还不会?
垂死之际金军陡然用尽全力挣扎,如同困兽脱笼,狠狠反咬了乘胜而来的郝定一大口,羽檄飞驰,闻讯后林阡与杨宋贤匆忙调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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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绝地反击,金军竟出乎意料地众志成城,以必死之心势要将莒县守得固若金汤。
黄掴这段赋闲的日子里俨然没少读宋人的书,引经据典对守城将士们进行精神滋养:“传说几百年前安史之乱,睢阳守将张巡誓死守城,每战大呼眦裂,血流齿牙皆碎,最终尸体上齿不过三颗——何以吞齿?但为直抒吞贼之气!黄掴不才,先吞为敬,以此明志!”
“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腹有诗书气自华。”远望金军,城池高固,军容整肃,严阵以待。纵使林阡亲领万千兵马,也只能保郝定无碍而不得率军再近前一步。
“主公……认真的吗?”陈旭都听不出……林阡这是在夸黄掴吗?
阵线的迅速前推猛然一滞,这不是个好兆头,因为,战局没有添一个人!却脱胎换骨,焕然一新。相当于,对手换了,从木炭变成了金刚石。
“是啊,夸他。终究漏算的是他。”林阡叹了口气,停止攻坚,安营扎寨。若不改换策略,死磕则无谓牺牲太多,莒县还不一定拿得下,当务之急,一不能让金军星火燎原、二需防曹王趁虚复燃。
“‘温水煮杀’之计功亏一篑,金军果然一个都不能小觑。”陈旭点头,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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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沂蒙,夔王卫王输太快,但因为十八(谐)路诸侯还在,金帝极有可能恼羞成怒愈发不放过曹王,
所以当时林阡的温水煮杀之计,纵然可灭十八(谐)路诸侯,却容易便宜曹王和夔王之一。计谋并不完美,曹王和夔王很可能有一个获利,非此即彼。
而那一战的结局是,夔王暗藏天火岛高手,借助林阡最忌惮曹王的心思上位。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
前几日在青潍,夔王卫王和十八(谐)路诸侯都输光,金帝经历过性命之忧开始怀念曹王,恰好救他的郭阿邻对曹王心向往之,
这时候,林阡的温水煮杀之计旨在让大金人心涣散,并且,像这般慢慢打,既可防曹王复燃,又能阻夔王觉悟。一举三得。
故技重施?不,堪称加强版!曹王和夔王不再是非此即彼,而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不齐心,再藏十个八个天火岛高手,能奈林阡何?!因此,莒县初战,盟军全体人马每支都如入无人之境并不稀奇,因为林阡本来就是先胜而后求战;可以说林阡一点都无所谓类似于范殿臣的新岛民驾到。
两次计谋的唯一相同点只是忌惮曹王获利,而正是为了应对战狼四人引起的变数,林阡在自己和宋贤麾下各预留了一支轻骑,灵活机动,应变调援堪称闪电之速。甚至,因为丘处机全真教就在附近传教,林阡还谨防桓端麾下的水土不服是刻意演戏示弱……
没想到那些全部都是干扰信息吗,和韩侂胄之流一样,花了林阡的心思却隔靴搔痒,谁又会想到,金军会以黄掴、桓端、薛清越为纽带,内部重排,摇身一变,起死回生,欣欣向荣?!
“只要各怀鬼胎就掀不起浪”?然而……还是被黄掴切中肯綮、釜底抽薪、掀起浪来。
前驱狼,后吞虎,黄鼠狼却脱颖而出。这个狗苟蝇营的宵小,竟也在等待英雄的那一刻,化身为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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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全都不是省油的灯。前次沂蒙漏算天火岛,青潍好不容易打探足,莒县又忽略了急递铺。”落远空也到林阡身边,坦言失误。黄掴在策谋和情报方面都被宋盟顾此失彼。
此战金军曾危在旦夕,只等一个多面胶,代各怀鬼胎的群雄,说出整个大金都想说而没脸也没胆说没机会说的心里话,黄掴,身为十八(谐)路诸侯之一,是再好不过的凝合剂。纥石烈桓端暗地里俨然和他串谋好了,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光有他们还不够啊,还需要夔王府天火岛的那个人有粘性、且有分量。
所以黄掴的副将是使出浑身解数地跑到了桓端身边,一起、拼了命地来投薛清越!偌大一个天火岛,大半都是被夔王洗脑的死士,只有完颜江河、薛清越寥寥几个有名有姓的并非被圈养长大,而是壮志未酬、被迫飘零海外的报国之士,而当中,江河等人因受夔王之恩而死心塌地、感性往往胜过理性;有且仅有薛清越一个,会成为黄掴救国的突破口。
黄掴看人确实准,这一点楚风月曾深有体会。
“然而,黄掴副将到底如何到场?”林阡当然蹊跷,虽有小觑,可惊鲵也不是完全没盯黄掴,怎么那副将就能在眼皮底下失联了然后又从地底下冒出来?
还没问完他自己忽然悟了,和陈旭对视时一同脸色大变:“完颜永琏的……”
迷宫阵!
泰安有,沂蒙有,青潍没有,胶西没有,可莒县……又有了!
“哎,倘若轻舟在,不至于让主公有此遗憾。”陈旭难免伤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林阡微微一怔,按按他的肩,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陈军师不必在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金、宋、李全、天火岛一起来战,最差也不过就是个胶着而已。
纠缠成乱麻的局面,那就快刀斩了吧。
他知道,此刻金军的最后一块地盘,就像当年定西的宋盟,浓缩的全是精华,战狼、高风雷等高手,必会恰到好处地出现。
不出意外,天亮后的莒县将会成为金宋高手角逐的又一个比武场,且因为青潍之行和密州会猎的经验,对方采取的多半是北斗七星阵容。虽然前次武斗惨败,金军也不改默认,“七”这个数字是集结合阵克制林阡的最优化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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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第1711章 铁打楼船,说翻就翻(1)
既要共抗林阡,何分在朝在野?
金军首发阵容:湛卢剑战狼,楚狂刀薛焕,朔风刀卿旭瑭,雷霆战锤高风雷,鎏金铲仆散安贞,流沙刀纥石烈桓端,毒蝎刀黄掴。
乍看之下,有爆发有辅助,有单体伤害高亦有团战能力强。较之青潍两战,明显经验老到、准备充分。
当然了,这次金军没人质也没底气拿人质迫战,所以林阡没必要以寡敌众——虽然他自认为一个人上也足够,但是……还是别被金军说中了“死于猖狂”,做人不能太自负,对敌不该太低估。
故而采取陈军师建议的“以七化七”战术:饮恨刀林阡,冯虚刀徐辕,潺丝剑杨宋贤,白门四绝艺李君前,云泉剑段亦心,莫邪剑慕容茯苓,寒星枪柳闻因。即使盟军战线拉得很长,林阡从局部一下摆出七个高手也并不费力。
值得一提的是,徐辕是连夜从沂水赶来,与刘二祖互换了攻防任务;而段亦心虽然还未洗脱罪名、她自身也不愿引起林阡和石硅的不快,但因为林阡需要高手助阵,她二话不说前来请缨,说,愿意“只参与前线武斗、战后便重新隐匿”。
虽然身份上属于中立的天衍门、身世还算战狼的亲生女儿,但段亦心和轩辕九烨有本质区别,那就是一颗心明显地偏向于林阡。但在陇陕时,却非要当一个隐者而不留在盟军,这既有红袄寨妄加指责的原因,也是想为父亲滥杀而赎罪。可惜短刀谷万尺牢旁,战狼却初度入魔而杀戮了天衍门另外七曜,从此后段亦心原还坚定的“与父释怀”之心粉碎。到山东之后,明显偏向也就变成了彻底偏向。上回从邵鸿渊手下搭救战狼,她表面已与父亲一刀两断,内心也只剩浅浅一丝期许。
林阡倒也懂她外冷内热,同意她上阵,并说:“亦心,你只需将他牵制,我不会要他的命,也早就答应过你,会尽一切可能将他感化。”毕竟这里除了林阡,谁也杀不死战狼。
随徐辕一起前来莒县的楚风月遵守诺言袖手金宋,杨妙真却是想与林阡并肩作战却有心无力,尽管对段亦心的仇视早已降了不少,听得林阡脱口而出唤得这么亲近,还是忍不住要去嘲讽段亦心:“段姑娘没自己的事做了?活得跟我师父的暗卫似的。一直隐于幕后而毫无回报,师父竟这般狠心绝情的么?”
段亦心和洛轻衣一样是个冷淡性格,区别在于洛轻衣听后多半不吭声,段亦心却必然冷厉地直接怼回去:“我要的回报就是红袄寨能还我清白,主公从来都在牵线搭桥,杨姑娘可愿给我这个机会?”
杨妙真面色一凛,认真起来:“真是只将我师父当主公么?可不准有半点非分之想。”缓得一缓,又说:“若此番你能助师父为红袄寨一战定乾坤,我就再也不指是你害死吴越哥哥。红袄寨有违反此定论者,亦皆以逆贼论处。”
段亦心没点头也没摇头……即便我不出马也能定乾坤吧,所以这是一道……送分题?
“怎么,当我杨妙真没说话权?”还没开战,杨妙真就一副论功行赏的架势。
“妙真,摆好庆功酒,师父速战速决。”林阡看宝贝徒弟不再病恹恹的,打心底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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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啸响,风沙四卷,忽觉大雪纷纷飘扑面庞,几丈范围内顿然充斥苦寒、凄凉、多变、凶险之意象。
以七打七理论上是捉对厮杀?对面那卿旭瑭上来就以一笼七,先给了宋军一个“朔风阵阵透骨寒”下马威。
谁就都恍然忆起,这位前“郢王府第一”,是大金公认的群攻能力举世无双。
不过,宋军也有白门四绝艺之“脚如铁”,一个回旋踢掀起一大片惊涛骇浪,大有后发而先至、后来者居上之势。
既然如此,就不是对号入座单打独斗,而是“以多打强,以强打多”——金宋双方对于彼此出场人物出战前都心里有数,战术其实是类似的,都是用几个人去围殴林阡/战狼,朔风刀/脚如铁则在各个战团起到造势、穿插、救急之效果。于是,围观者最先直观感受到的光影,几乎都来自于卿旭瑭的“朔风卷酒旗”与李君前的“江海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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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此机会,杨宋贤、段亦心、徐辕如愿缠斗上了战狼和薛焕。
杨宋贤凭一把融情于剑的潺丝,早在泰安之战就险胜过战狼一回,但长久未曾交手,一怕刻舟求剑,二也求个稳赢,三则提防薛焕给战狼锦上添花,因此战前林阡就请段亦心和徐辕一并出马。
十回合内徐辕便发现,薛焕的“万里触山动,毂转秦地雷”之霸气少,而“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之飘逸多——之所以楚狂刀偏辅助而非进攻,绝非薛焕武功低微,相反,他是此间金军实力仅次于战狼,
这般打,完全是和柳闻因一样的心念,枉顾自身表现、亦要控制战狼或林阡入魔,心甘情愿地作为他俩的陪衬。这一点,难免令徐辕起敬:“薛大人委实高义。”而不容小觑的是,分心分神的薛焕仍能有高手堂中游水准,大劈大砍,浪淘风簸,既能对战狼的湛卢剑掠阵,亦能将卿旭瑭的朔风刀加持。
金北第一再加一个岳天尊内力,终究还是教人庆幸徐辕被安排在这里,冯虚刀有八成心力都得顾着薛焕,因此帮杨宋贤去缓冲湛卢剑的,十有七八都是段亦心的云泉剑。
那姿容端严的蓝衣女子当真是莒县城前一道夺目的风景,既美丽,又凶险,衣袖舒卷,剑意聚散,诸如“清光犹为君”“松际露微月”连击而去,在战狼“悲回风”“超然离世群”道道剑网压榨之下仍不屈不挠地层层荡破,俨然给宋贤那不绝如缕的剑法挣得不少缠缚之机。
这一幕,教杨妙真身边的一些原还死咬着段亦心不放的寨众,在被杨妙真侧目时纷纷低头脸红羞赧。
当他三人配合无懈可击,使林阡欺负黄掴简直随心所欲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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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欺负……
初衷是要帮助纥石烈桓端阻击林阡的仆散安贞,早已被柳闻因和慕容茯苓分割开去、无法进入饮恨刀的限定区域,可以说金军第一步就背离了他们的战前规划,此情此境林阡身前刻意留最近的居然是最不想面对他的黄掴。
可在林阡心里,必须先打黄掴!把对面的辅助、也是变数、也是最讨厌的那位,先清出局!
同是宵小,国难当头时夔王拎不清为何黄掴却能洞彻一切?说到底还是因为前者被触犯了根基、而后者却嗅到了利益的腥气,他黄掴刚好可以借机夺利而已!
身为武者的林阡,才不会像陈旭那么郁闷——只要功夫高,金刚石我也给你磨成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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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第1711章 铁打楼船,说翻就翻(2)
黄掴死也想不到林阡以一敌二的开端就想着重点先除自己,自己又何德何能经得起那战鬼这般重视!恍惚之间,漫天遍地都是饮恨刀,不对,一眨眼浑身上下都是刀,起于哗啦,止于咔嚓。
亏得桓端拼死相救才没断头,黄掴连毒蝎刀都不想捡,嗷嗷惨叫、皮开肉绽地爬出局,不夸张地说,黄掴体表的每一处皮有多厚,没人比林阡更清楚。黄掴本就彷如受了凌迟之苦,冷不防背上还被卿旭瑭流经的朔风刀一掠而误伤,啊一声眼前一黑伏倒在地生死未卜。
林阡不再追杀黄掴,不仅是惩罚够了,也是被桓端吸引:“让我看看,你的进步。”
大崮山一别,至今一月有余,桓端尝够了落草为寇的滋味,终究对红袄寨没以前那么深的偏见,奈何私情与公义他只能站后者,战刀从始至终对准林阡:“盟王,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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