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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阡





南宋风烟路 第1689章 贵胄草莽,莫不荣枯(8)
黄掴的话当真说到了金帝、夔王、卫王每个人的心坎里,夔王卫王一喜,维持在最外围防线了吗;金帝更高兴,黄掴这句一出来,几个王爷谁都逃不了,尤其曹王府绝对翻不了身。
黄掴自然也是各自按需投其所好,他看得出眼下金帝还当曹王是肉中刺,也明白,夔王卫王自己都不相信元凶王爷不存在,那还不如由我黄掴来给他们定个轻缓之罪。
“阿鲁答,你虽对朕忠心、为人也耿直,可惜在阵前的表现却丧节辱国;并且你作为泰安的最高统帅输成这般体无完肤……唉,朕不得不给三军将士一个交代,思前想后,便只能暂时免了你的职务。”金帝忽然降罪下来,黄掴一怔,赶紧跪地领旨,感激涕零之状:“谢圣上不杀之恩!”
“朕决定暂缓判案。曹王府其余人不改‘欺君’,维持先前的‘杀无赦’;花帽军暂免死罪但活罪难逃,且先充当苦力,待取证后再审;夔王和卫王,鉴于都嫌疑未消,务必尽力打林阡和战狼。”金帝一句话就堵死了胥鼎、完颜天骥等人原已酝酿好的给曹王的求情,还示意要他们把所有的余力都贡献给夔王卫王、做两位皇叔沂蒙之战的帮手。
林阡单挑能力属实无敌,但沙场对决从来不是靠个人英雄。初来乍到的金帝之所以信心满满,一则,河南之战胥鼎和完颜天骥勇谋搭配发挥出色,二则,沂蒙的红袄寨还没完全稳妥,三则,夔王卫王为了自证清白定当竭尽全力而他们之间有一个必然属于厚积薄发不容小觑!
四则,经过泰安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合作”,搭进来一支任由鱼肉的花帽军,本就注重风骨的曹王府不可能再三抗旨,也就是说接下来曹王府再怎么受辱也不会帮林阡,金军在对战林阡的过程中没有关于第三方的后顾之忧……若花帽军候审阶段战狼能够乖乖领死,那朕可以考虑给幸存的花帽军人质们一些余地,让纥石烈桓端等人将来感恩戴德地辅助朕的兵马抗宋。
如此,金帝对内外的制衡都有十足把握,所以果断地照着自己的想法:“那么,谁当主帅,谁做副手,两位皇叔可有主动请缨的么。”
“臣愿挂帅,诛林阡,灭曹王!”两个皇叔喊口号时还孱弱得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
对于挡箭牌来说,这是最好的澄清机会,哪怕他是真的弱不禁风,也定会为了自证而拼上绵薄之力。
对于元凶而言,沂蒙之战已是再三的退而求其次,无路可走了,接踵而至的战斗中他只能拿捏分寸,一边要表演好和挡箭牌差不多惨、用以撇清嫌疑;一边真卖力打林阡和曹王、务必建功立业。无疑,他很难。
金帝正待随心所欲地分配,一隅沉默已久的纥石烈执中突然上前,毫无征兆地下跪并谏言阻止:“圣上,万不可将夔王、卫王任命为主帅!他们对皇上的危害甚至可能超过曹王!”
一片哗然,岂止夔王卫王,就算林阡或战狼在场怕是也要大呼意外,毕竟,先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们所推测的对质内容没多大出入。
纥石烈执中此人,素来是曹王府的死敌,说出这样一句利于曹王的话何止分量重,直接给原已死心的桓端带来了翻盘希望!反观夔王卫王骤然自危,同舟共济猛地就碎裂成了同床异梦,几乎同时启动了非此即彼、你死我活的预案。
“爱卿,是对泰安决战有与众不同的见解?”金帝是除了曹王府支持者之外又一个既惊又喜的。
虽说黄掴的回答令他满意,可多少有那么些中规中矩,不错“曹王是重急”是政(谐)治正确,可金帝对元凶也巴不得心里有数和敲山震虎——此刻纥石烈执中的指证很可能会帮金帝进一步实现愿望,而且积怨已久的纥石烈执中终极目标一定不是洗白曹王,金帝当然发自肺腑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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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纥石烈执中和夔王的关系,那真和蒲鲜万奴的热切归顺、黄掴的见风使舵不太一样,起先,他是误上贼船——
泰和南征,纥石烈执中打淮东时,被送到他身边来指点江山的幕僚名义上明明是潞王给的,潞王和执中才是黄河贪污案里一根绳上的蚂蚱,执中也一直视潞王为靠山和同党。谁知,那幕僚其实是元凶王爷握着潞王手摆出来的棋,从来就把身份来历对执中遮遮掩掩,平素商议最多的就是夺权而非攻城,所以几个月也没攻下一座楚州城,反而被宋将毕再遇打得弃甲曳兵而走……香林山事件后,那幕僚就离奇病死只怕是被灭口,执中正是因为元凶的处事不留痕迹和行为凶狠毒辣而不得不默认屈从……
不同于潞王经过香林山事件后吓得一病不起,执中一边预料到圣上会派完颜纲之流来对自己严刑拷打,一边则准备好巩固自己的实力来杜绝这种严刑拷打。可是……打仗没战功,想巩固自身?就只能傍能人……
所以七夕那晚,他和黄掴一样,表面受命于金帝,实际却是服务于元凶。尽管连元凶是哪一位都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的同党具体还有哪些,他还是尽职尽责地给元凶办事了,亲自出马把慕容茯苓、百里飘云、柳闻因等人陷进了迷宫阵里。
结果换来的又是什么,是宋军拿他性命绑架元凶时元凶的毫不在意,反倒是完颜江山那种杂碎令元凶视若珍宝!换而言之,执中根本不是元凶王爷的核心层,甚至连边缘都算不上。你既不仁我也不义!
所以,一看见林阡到达战场,纥石烈执中的兵再多,都因为淮东之战的后遗症而第一时间无视元凶的号令而躲了起来——好笑,不管我死活,还指望我卖命?不给草吃还希望马跑?!
沉淀数日后,越想越是气愤,纥石烈执中对有关束乾坤的谣言产生共鸣居然半信半疑,适才见夔王卫王使出浑身解数否认束乾坤,生怕自己被元凶弃如敝履卸磨杀驴,所以先下手为强反戈一击把真相拣重点地说了出来:“圣上,末将领旨从淮北撤到沂蒙来时,就觉得花帽军里有几个蒙面高手很不对劲,后知后觉,才知他们是束乾坤请来的夔王卫王府外援。仔细一想,圣上并未调动两位王爷府上高手,若是自发扛起家国大义要参加剿匪大业,何必蒙面?波云诡谲的泰安决战,势必有幕后黑手和红袄寨的内奸勾结,妄图夺权篡位的绝对不局限于曹王和林阡!”
也有几个宋谍低调目睹了这场对质,包括洛轻衣在内,远远听到这波云诡谲四字,想起泰安决战对于主公而言,应只是用酣畅淋漓来形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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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 第1689章 贵胄草莽,莫不荣枯(9)
金帝一直不说话脸上也没表情,原还是聆听时捏着酒杯似不经心地把玩,执中说到重点后他的杯子略微一倾,卫王和夔王就跟着那几滴酒一起跪倒在地——毕竟在金帝面前当猪当惯了,或真或假或多或少都要表现出如履薄冰。
“臣,臣在给圣上的书信中曾提到……这些高手,很可能早年就被神秘组织撬去了,不排除是曹王府自演……”“是是是,臣记起来了,臣身边也曾有人这般推测……”两人一起战战兢兢,若要比谁更像猪,还是卫王更高一筹,简直就是猪本尊。
卫王夔王一致认为:无论如何,背个失察的罪名,总比谋逆小一些吧……
“一个两个被撬也就算了,怎可能府上从第一到第十全被抽走?要知道,卫王府的双头姐妹,夔王府的余相濡,那可都是第一啊!”素来忠君爱国的完颜承晖忍不住从金帝的立场出发痛责元凶,讽刺的是,他才是金帝上一战亲自派遣到沂蒙来的几大官将中唯一一个彻彻底底的误上贼船……
“北北、南南姐妹俩,早就已经隐居了……臣昏聩,无能,当真是很多年都没能使唤动她俩……”卫王头都快埋进衣袍。
“圣上!臣曾问过余相濡,七夕那晚他之所以出现在泰安,是因为觉得下面的几个高手蒙了面还行踪鬼祟,所以前去追查、误闯到战场去的……”夔王有样学样,“近日,臣已教余相濡等人作为先锋前往一个绝妙之处布局,围剿林阡、将功折罪,正待禀告圣上并获得首肯,过两天应当就有好消息。”那时他还不知道,一个晚上以前,他的情报网和高手们就全被林阡围剿干净了。
“对了,北北和南南,怕是被余相濡勾引过去夔王府的!她俩退隐之前一直爱慕余相濡,时常都为了他争风吃醋!”心知必然有元凶王爷的存在是一回事,发现对方害自己到这地步是又一回事——由于完颜承晖提起“府上从第一到第十全被抽走”,卫王油然而生被背叛后的激愤,一时间方寸大乱,先行开始了和夔王之间的非此即彼、你死我活之好戏。
在金帝眼中,这既可以解释为,被冤枉的人才更有脾气,也可以看作是……恶人先告状。
夔王依葫芦画瓢地慌张色变:“捕风捉影的事,完全是……子虚乌有!贼喊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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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景的是,真令夔王慌张色变的事情立刻就到——
“皇上,各位王爷、大人、将军……不好了!”完颜赛不带来急递铺的最新消息,原来在昨晚完颜讹论和仆散留家大败之前,双头怪姐妹就已被林阡割去了头颅,余相濡也身受重伤饱受欺凌而精神失常……只不过事发地过于偏远,以至于急递铺迟了许久才获悉。
夔王怎能不慌,泰安决战他因为花帽军和红袄寨意外合作而功亏一篑,当夜他麾下高手也被林阡一路杀到泗水无论出多少都片甲不留,而如今,竟连李全在沂蒙暗中帮忙群狼扑虎都心有力而力不足!?三次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卫王也没吭声,是既没从先前的气愤和恐慌里走出,又震慑于双头怪的死和林阡的强悍。
“胥鼎,你这情报网,水准还有待提升啊。”鸦雀无声时,金帝蹙眉。控弦庄隶属于曹王府,所以暂时是不能用了,可朕怎能教世人看轻,以为没你完颜永琏就不成!
“是,臣当尽快督促急递铺发展。”胥鼎当即领责,心里暗暗吃惊,现在不该是对情报快慢追责的时候啊,林阡这般强劲,圣上为何还未引起警觉?经此一役,沂蒙红袄寨恐怕团队能力也没那么弱……
胥鼎如实谏言,却也没唤醒金帝,他当然不知道,金帝口口声声还要按原计划打、乐观就是来自于他胥鼎……
另外还有个原因是,金帝成功利用执中进一步敲打了元凶,得意忘形,一时失智,满心想着朕只要逼着夔王卫王立下军令状,他们就会比原计划的卖力更卖命,破釜沉舟、一往无前,向来能出奇效。
“永升,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围剿林阡明明是你的布局,我府上北北和南南怎么会在?!”卫王当即占理,直指夔王是元凶。
“臣的布局,被有心人顺水推舟,借刀杀人了!”夔王赶紧反驳,暗戳卫王截了胡,刚巧泰安决战,金帝也一样被人借刀杀人,很容易就被这句话打动并产生共鸣。何况金帝现在不需要追查真凶而只是想敲山震虎,所以随便抓一个就能杀鸡儆猴。
“皇叔,连双头怪都死了,想不到诛杀林阡是你最积极啊!泰安、泗水、沂蒙的一整条战路上,就属你卫王府的烈士最多吧!”金帝一旦拍案,卫王屁滚尿流。
去年郢王和曹王斗起来不久,舆论里就一直有个莫须有的元凶,若是完全串联起来证实邓唐之战是他毒害金帝,那卫王可真是要被挫骨扬灰的!所以即使魂不附体,卫王也不忘咬住夔王不放:“永升你定是故意害我!我跟你何仇何怨,你竟丧心病狂,撬去我麾下高手不谈,还做了这般多的龌龊事嫁祸于我!大逆不道至此,你还有何脸面去见先帝!”
“永济,舆论里的那位元凶,几十年前就在阴谋夺权,你怎么看我,也是兄弟们当中最没可能的那一个!”夔王照镜般可怜兮兮,“反倒是你……”
“然而你早年就有伐宋的经验积淀!”“难道你不是成天成夜地借着和谈往宋跑?你女儿和李君前的风流韵事还用我抖出来吗!”这俩当真互咬起来,完全没有皇室体面,只差来抢金帝的左右脚抱住喊圣上请您相信我了。
“够了!”连金帝都看不惯这种猪咬猪的家丑国耻,“既然都说对方是那个元凶,那你俩就凭实干向朕表忠!朕敢任命你俩、将个人性命悬于你二人刀下,你二人敢为我大金国祚长久而抛颅洒血么!”
“圣上,沂蒙之战的头或许开得不好,但是微臣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也要为您将林匪的头砍下来!”卫王泪流满面发自肺腑地抢着请缨。
“臣同愿!”夔王怎能不积极安内攘外,“既打林匪,也打曹王!为圣上您安内攘外分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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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石烈桓端看金帝一副相当满意的样子,既恍然,又心凉,是啊,即使元凶的存在已板上钉钉,也没有给曹王洗冤什么事嘛。原来执中起到的作用,只不过是帮金帝调动了三军的积极性。
不知何时,人群竟随着闹剧的终结而散,黄掴从桓端身边经过,似乎看出了他的失落,笑:“谁教你当晚去求助李君前是真相,欺君抗旨也不是一次两次?”
“黄掴大人聪明得不曾站队从来都明哲保身,还不是一样活罪难逃被免了职?”桓端冷嘲。若非纥石烈执中不知具体情况,怕是刚刚就把黄掴供出来了。
“死脑筋,难道不知免职之后疏通关系,可以去另一个地方再任职?”黄掴笑起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可不像你们,表面清高,实际?为了活命宁可干出通敌卖国的勾当。我就不一样。立场再多,有一点我黄掴都是明确的,这世上唯一不需要取悦的就是林阡。”




南宋风烟路 第1690章 烈日灼雪,疾风驱烟(1)
“大金就是被你这种狗苟蝇营的人搞得乌烟瘴气。”桓端冷冷望着黄掴理直气壮的样子。
“先活好自己,再保护子民,有何不妥。”黄掴继续冠冕堂皇。
“呵呵,你就是放成盐味梅味的它也就是个屁。”郭仲元到桓端身边来,听到只言片语,忍不住骂起黄掴。
桓端也对黄掴正色冷肃:“但愿接下来的战场上不要再见到你。”否则他会感到恶心。
黄掴本来也不想上接下来的战场,找死吗。
“若有渠道,便转告你们的战狼大人。圣上想得太美,胥鼎和完颜天骥早已到强弩之末,夔王卫王再如何卖命也永远只擅长内斗,而林阡,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凝聚出一个同气连枝的红袄寨,未来几日,我方之惨烈恐怕空前绝后。曹王府余党要做的,一方面是‘乖乖领死’,一方面则‘大义为重’,如此既能不负曹王的初心拯救大金,又能够打动圣上、对你们慢慢改观。”临别前黄掴压低声音,笑,“与其绞尽脑汁欺君,不如照我所说用真心对待。”
纥石烈桓端一怔,黄掴看问题倒是一向准。各怀鬼胎、暗战远胜于明争的大金群雄,再积极,也是沙子做的假石头,撞到林阡刀上一触即散。不久的将来,金帝在尝到内斗的报应后自然会醒,这场沂蒙之战曹王府要先在危难中救人才能在死战后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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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这次对质的内容,虽然对林阡没太大价值,洛轻衣还是直接远程递送给了主公。
短期内,海上升明月蛰伏的只有落远空一个。因为泰安决战过后,朱雀的兴趣便转移给了落远空,自身尴尬的控弦庄极有可能倾力追捕他。
而洛轻衣在那一战里又找回了诸多挡箭牌,加上金帝这边急递铺尚未成型、无法分心肃清,所以她暂时比落远空安全得多。
“主公,你曾说若有内乱便当练兵之用。却不知这些外敌,够不够磨你的刀?”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两军对垒,强的拧成了一股绳,弱的却充满了勾心斗角。战役正待开始,就已几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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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石烈执中临阵倒戈的意外,使得林阡、战狼、夔王都曾推测过的“卫王积极期”不仅如期而至而且积极程度提升了万倍——
本就被卫王府前十高手集体背叛而震惊的卫王,由于深受执中刺激而当真暴走,完全不顾打曹王府更轻易的事实而直接选择打林阡向金帝表忠,口口声声“宁死也不愿名节受辱”,直接领兵冲杀到了林阡的脚底下……然则,表面来势汹汹,实则色厉内荏,攻得多快就败得多乱。
卫王这种自杀式打法被黄掴认为“虽然自损,却可尽快撇清嫌疑,不失为一种高明”,但却教本来是给卫王掠阵的完颜赛不、胥鼎、完颜承晖、仆散安贞等人看傻了眼,为了捞这位一根筋不怕死、视清白胜过一切的卫王,如云的强手一拥而上全被林阡打成了龙套,越愤慨着来,就越加速团灭——
没人能和林阡比肩,连接近的都没有。
另一厢,卫王的自杀打法也加速摧毁了夔王的挡箭牌,短短两天他就全军覆没,把“夔王才是元凶”对金帝暴露了个明明白白,现在知道真相,又有什么用——
错了,没暴露,滑头的夔王,不知是有所保留还是说有保留也等于没保留,总之输得是一样惨……
这还没到七月十五,所谓的金军主力接二连三扑到饮恨刀上来,每战都是一扫而光,几战就……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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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拨金军的兵败如山倒,不仅妨碍了夔王对节奏的拿捏,也堵了林阡温水煮大金的路……什么,你还想八月落幕?绞尽脑汁,也只能借口“南宋大旱,飞蝗遮天,食浙西豆粟皆尽”将李君前、慕容茯苓一部分兵马移开从而收敛了些许战力。
战狼见状也一样笑不出来,曹王府在这场对质之后基本已经定罪,如果卫王夔王铩羽而归,战狼像黄掴说的那样搭把手,确实会令金帝想起曹王的好,可是——败得过快,过犹不及,一则曹王府还没来得及插手救人,二则,真要是对战局有什么改善,金帝反倒会说“我大金岂无人乎”,更不可能放过曹王……哎,想不到我战狼一世英雄,现在也要和夔王一样,去拿捏出手的时机吗!
“沂蒙红袄寨竟这么团结……”“胥鼎完颜天骥怎表现成这般……”“夔王和卫王居然无能到极致?!”“难道还要期待曹王府吗……”金帝最是惊慌失措,说出最后一句时,既充满希冀,又心有不甘。他内心期待着,战狼等人能在他不撤拘捕令的前提下助苟延残喘的夔王卫王一臂之力。可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天不亡大金,就在金帝犹豫要不要对曹王府收回成命时,原在负责和宋廷谈判的完颜匡带来了“林阡后方有天灾”的好消息,原来浙西地区,巨大蝗群遮天蔽日导致不少粮食被吃,难怪这几天有部分淮北盟军退出战斗,如是,才教金军又死缓了两日。金帝龙颜大悦,当即要完颜匡这一福将奉命于危难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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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的沂蒙战场三足鼎立,和最先预料的“林阡、李全、金军”三足大相径庭,主角竟成为“林阡、金朝忠臣、金朝反贼”三方——
是的,林阡到场,李全霎时矮一头,只是蒙圈了仅仅半刻,拥趸就全被林阡掠夺,直接沦为了林阡副手,打了几仗后,由着舆论将他塑造成了一直很想抗金却被奸人蒙骗而走弯路的年轻爱国义士……
林阡一方面是存心要让夔王和李全关系疏离、消除夔王府和李全在沂蒙固有的情报网优势,故而亲手促发了李全麾下李霆二号李霆三号们与夔王府兵的自相残杀,另一方面当然暗暗扣着这些余孽、彻查起这个类似于控弦庄的神秘组织以便顺藤摸瓜、也是在这段时间发现了元凶应是夔王而非卫王……再一方面,他借此机会给李全下最后通牒,像你这样聪明的人,回正道,不香吗?
林阡知道,现阶段金朝忠臣们都是杂碎不堪一击,盟军唯一要提防的只是战狼那些金朝反贼。他们或许真的会傻到为了曹王、为了曹王府二线兵马的一丝生机而费力不讨好。




南宋风烟路 第1690章 烈日灼雪,疾风驱烟(2)
危如累卵,金帝认清了战场形势却迟迟不肯改口,源于曹王府是欺君抗旨之罪岂能轻易谅解?
不诚是相对的,林阡的担忧短期内也是多余的——战狼可不像完颜永琏那么纯粹,卖力不太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傻到去干?对他而言,曹王府二线兵马要保全,一线的也一个都不能少……所以,战狼并不乐意主动帮金帝的忙。
自从泰安决战结束后,战狼就已决定要隔岸观火休养生息,曹王府既成“金朝反贼”那就心安理得做个夹在金宋之间的搅屎棍又如何?那不是“乱臣贼子”的自由?!然而沂蒙首战,双头怪和余相濡的死伤又提示着战狼,似乎应该真心实意地去给金帝补一口血……不乐意归不乐意,如果国家到了生死攸关呢。
但关键时刻战狼却犹豫了,不仅因为金帝没撤销拘捕令、仍旧将曹王府当作第二劲敌来对待,也因为他看得出完颜天骥、完颜承晖、完颜赛不那些人才如果换个主帅稳扎稳打还能看,所以最终铁石心肠地通过朱雀回复纥石烈桓端:“我等继续按兵不动。”
战狼的犹豫和狠心,间接给了完颜匡接手机会,刚巧遇上南宋蝗灾而白捡个“福将”名号;随后,完颜匡继续通过好运迎来了“三足鼎立”,从而在一心示好的金帝面前刷足了好感度……然而,德不配位必遭殃,完颜匡虽比卫王稳了不少,却仍然不是各路金军心服口服的对象,能调整节奏却不能保证秩序,尴尬程度堪比三国时期讨伐董卓的十八路诸侯之首领袁绍——
大金群雄,纷乱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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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帝不诚、战狼犹豫,正中林阡下怀;完颜匡捡漏、女真群雄并起,亦是林阡愿见。
这个眼看快散架的金国就如回光返照一般,虽说夔王卫王两个主帅不堪一击,却涌现出一批又一批出类拔萃的将才,在这场保家卫国的第二次沂蒙大战中,不管有无私心都当得起“栋梁之材”“擎天之柱”“大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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