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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秦兮

    卫安知道她定然是要问的,便笑一笑:“也没什么,就是往手腕上涂了些香料。”

    卫老太太很有些疑惑,可知道她的确是擅长此道的,便不再多说了,只是感叹一声:“你这个风头出的好,如今毕竟要靠着帝后,你能得他们喜欢,路就好走多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听了事情大概,看向卫安的目光便又不同。

    待她更客气亲近了几分。

    一路回去,蓝禾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围着卫安左看右看个不住。

    她是卫安从卫老太太房里要来的,自来稳重,少有这样的时候,玉清便笑着骂她:“你作死啦怎么这样瞧着姑娘”

    蓝禾便笑:“瞧一瞧姑娘是不是天仙下凡,怎的什么都能会呢”

    卫安的脚步便顿了顿。

    的确,显露的有些多了。

    已经足够了,再多,恐怕就要招祸了。

    她当然不是用了些香料便罢,她只是曾经听说过,小孩子的嗅觉是极灵敏的,娘胎里带来的气味会让他们格外安心。

    所以她上前搭了把手,把小皇子之前贴身穿的换下来的旧衣抱在手腕间放了好一会儿,并没就交给宫娥,等到小皇子挣扎大哭了,才蹲下身去。

    也不过就是试一试的事罢了,或许也有小皇子当真是觉得手里无物而不安稳的缘故。

    碰巧的事,不足挂齿。

    倒是针线这一手技艺,是实打实的准备邀功请赏去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回屋去梳洗了,翻身对着脚踏上守着的素萍,嘴角弯一弯,又重新露出个笑脸来。

     




一百四十四·明家
    卫安明白的。

    那个不曾见过面的母亲,挣扎着生下她,生命最后一刻也是在替她殚精竭虑的打算。

    她很多时刻不平,那些纠结缘分差一点儿就要从心里喷薄而出的时候,就想一想明鱼幼,而后就能从辗转反侧中渐渐平复下情绪来。

    想一想,她也并不是没有人爱。

    她也不能变成上一世最后那等丧心病狂的模样。

    她女儿若是活着,她宁愿折一辈子的寿数去换,只希望她能平安喜乐的度日,换做明鱼幼,也必然是一样的。

    所以她才更要过的好,更不能让自己被仇恨吞噬的面目全非。

    这些人都指望着她过的不好,可她偏偏就要过的比任何人都好,潇洒自在。

    她眼眶里泛上泪意,半响抿唇应了一声是。

    卫老太太便让她自己往小佛堂去。

    自从明家的案子平反了,卫老太太便想着要重新把明家人的骨灰都送回云南去。当初死的不明不白,都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可骨灰却还是被锦衣卫留了下来,装在瓮里封了带回京城----做事总要留一线,明家的事毕竟来的蹊跷,他们也怕事情有反复的那一天。

    自从明家平反,这些东西就跟着赏赐一起发还了。

    卫老太太看着那个瓷瓮,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一天好像老了十岁不止,从那以后身体便越发的差了。

    而这些来不及回乡安葬的骨灰,被卫老太太给辟出了一件小佛堂,就安置在里头,每天都往里头念经烧纸。

    明鱼幼的灵位也在里头,虽然郑王府那头也立了一个,可是叫她受两头香火,总是好的。

    卫安明鱼幼灵位前,实在没忍住,上前几步,摸了摸灵牌的边。

    隔着地狱黄泉,连见都不能见一面,也只有跪在蒲团上的时候离她最近,平时连做梦,都是迷迷蒙蒙的,看不清楚母亲的模样。

    她结结实实的给明鱼幼磕了三个头,许下心愿必定要带她回家,才往外头来。

    只是一出门,才下了游廊的台阶,便听见头顶上响起沈琛的声音:“你怎么哭了”

    太阳太盛了,卫安抬手遮挡,眼睛还湿漉漉的,一眼就看见了立在树杈上的沈琛。

    这间小佛堂久无人来,一颗大枫树少说也已经有一二十年无人打理,原本就有了年头的,这一疯长起来更是遮天蔽日,只有隐约的光点透过枝桠缝隙铺在地上。

    沈琛立在上头还觉得上头宽阔的很,见卫安仰头,他便低头去看她,见她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上的泪还没干,就知道她是哭过了,一下子从树上跳到她身边拍了拍手掌:“听说你封了郡主了,所以来看看你,给你道喜。”

    上次匆匆一见,又有怨气,竟然没发觉,现在沈琛一立在眼前,就替她挡去了大半光线,她才发觉,眼前这个少年,竟也已经长成了这个模样了。

    她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朝他笑了:“多谢。”

    沈琛也跟着笑,清澈的眼睛瞬间便有了耀目的光彩:“谢什么我还没把礼物拿出来。”

    他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往前递了递,放到卫安跟前:“这是当初明家那些人的名册.....明家的族谱一把火烧在了明家大宅里,许多都对不上了,因为是大罪要灭九族,被押解进京的都是登记造册,记录在案的。只是当时那些人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瞒下来了,说是册子烧了。”

    他顿了顿,见卫安已经伸手把册子接过去了,眼睛便又亮了亮:“是我跟三少磨了许久,让他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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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收线
    隆庆帝倒半响没接过话。

    他是知道的,当时他登基不久,云南那边就不稳当起来,说是先帝根本不是属意于他的,闹了起来。

    云南艰险,少有人肯去。

    他便点了沈聪,沈聪一去五六年,把云南那一块儿守的牢牢的,他原本就是武状元出身,在蓟州历练了一圈回来,就更是不止会纸上谈兵,兵法武略,样样都说的出来,然后才把他调到了金吾卫,让他掌管亲军十二卫。

    再去了云南,又跟明家同心合力,终于把那群云南的土著给安抚下来了,该镇压的镇压,能招安的招安,还和明家商量出了个法子,照旧让他们原先的土司当土司,朝廷不过收税管着,许多年也相安无事。

    就这样,沈琛才会年少时就没了父亲在身边。

    长乐连长公主都没熬上,就死了。

    他是知道的。

    可是那时候,他自己的日子也还很不好过,几个兄弟们都如狼似虎的盯着他,他的位子还没坐稳,哪里有空去管自己亲信闹出来的事-----荣昌侯那时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又刚倒了明家,他更得安抚住这些老臣,怕寒了他们的心。

    冯氏磋磨长乐公主的事,他也斥责过几次,可是到后来,顾不上了。

    别说宫里有个冯贵妃替她瞒着兜着,就是冯氏自己也是个聪明的,虐待苛责为难,全都不在明面上,连证据都找不着,就算是报上来了,他又能怎么着

    长乐也是个烈性的,竟然就死熬着不肯放手,实在熬不住了,才吊死在了沈家祖宅,让兄长替她主持公道。

    她心知肚明,要是死了个公主,沈琛以后的前程,再差不到哪儿去了。

    她分明就是在用性命替儿子铺路。

    隆庆帝至今也还记得当时脸上火辣辣一般的痛,想起少年时总归也曾带着这些弟妹们玩耍,狠下心来,把原本是国公的爵位一降再降,成了平西侯,还不能世袭,连消带打的把沈家那些人都给发落了。

    沈亮这么多年都没有实差,也就是为着这个。

    他到后来才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沈琛半响,真心实意的摇头:“委屈了你。”

    又告诉沈琛:“这样斗鸡走狗终究不成,你还过日子了不过就算是不为你父亲,也替你母亲争口气!该发奋的还是要发奋,你瞧瞧,景行如今如何,你怎么就被养成了这样儿!”

    又大皱眉头,让他以后去翰林院,跟着新进的那批庶吉士,一道听课。

    临江王仔仔细细的听了,半句也没错漏,才笑了一声:“既然圣上这么说,你也就按照他说的做。”末了,又看沈琛一眼:“你大哥那里,我自会去说。”

    沈琛点头。

    其实他知道,有些事是怎么说也没用的,譬如楚景行的确因为他,跟生父和亲弟都不得亲近,而他也的确是身份尴尬。

    可是,说了总比不说好,楚景行能听进去一句两句,也是好的。

    楚景行自然能听得进去。

    道理他心里都明白,不用临江王说,他也明白。

    只是道理人人都会说,心里那口气,却不是人人都能咽得下的了。

    就像如今,他被架在火上烤,眼看着便要娶一个李桂娘,可是父亲并不当回事,还只觉得沈琛委屈。

    可他的委屈呢

    临江王喝了口茶,见儿子都明白,才松了口气:“你以后是大哥,底下的弟妹们,俱都要依靠你。你自己万不能想偏了。”

    楚景行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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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朝争
    那个出来上折子说藩王们留京不合祖制的御史,是端王手底下的人,可是等到事到临头了,这御史在大理寺,却忽然攀咬出他来。

    要不是他耳聪目明,在大理寺有眼线,这回就真的是折在里头了。

    无事隆庆帝还恨不得找出些事来折腾他,找他的麻烦,如果这件事真的被当成一件事报上去,那拔出萝卜带出泥,隆庆帝借题发挥要料理了他,他除了拼一拼,还有什么路可走

    既然个个都不让他过安生日子,他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先帝在时,这些兄弟们就俱都没什么感情,为了皇位还斗的乌眼鸡似地,现在到了隆庆一朝,就更是你来我往在暗地里给对方下绊子了。

    楚王做那么多事,临江王也不说他一声卑鄙,也是因为他也明白,这些人本来就争斗不休,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说到底也不过是成王败寇四个字罢了。

    而楚王的手段又特别残忍了一些,实在让人不齿,显得格外卑鄙而已。

    楚景行会过意来,回头就吩咐了常随:“之前吩咐你做的事,不必再做了。”

    常随不大明白,瞪大了眼睛急忙追问:“是不是小的办事不利”

    楚景行让他往楚景谙负责的田庄那一块动些手脚,他不是拖着不办,只是最近实在找不着机会下手......

    楚景行看他一眼,手里下笔如飞,面色如常的摇头:“不关你的事,只是不必再做了。有天大的事,都停一停。”

    父亲只怕是要出手了。

    最近能清闲些,就清闲些罢了。

    他想了一回,又笑起来:“给我备下马匹,我们明天跟着去通州散一散。”

    这向来是沈琛他们才去的地方,楚景行是自来不跟着一同去的,最近袁洪文在庄子上宴客,说是请沈琛他们去打野味,打了的也不拘什么,就在庄子上办起烤肉宴来。

    连仙容县主她们也邀请了一妹们去了,去的俱是宗室女,不是堂妹便是表妹,亲戚间也没那么多避讳的。

    常随有些愣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飞快的应了一声是,自去准备了。

    等到第二天,果然楚景行就往通州去了一趟。

    袁洪文的庄子是长安长公主的陪嫁庄子,地方不大,可是造的却很是精巧,四进的院子,还没进门就能闻见浓郁的桂花香,楚景行到的时候,袁洪文他们已经出门了,只有一个仙容县主才堪堪下了马车,见了他便笑起来:“怎么景行表哥你也来了”

    能见到楚景行实在是意外之喜。

    她知道这位表兄向来是不爱这些玩乐东西的,此时看他,笑容都灿烂了几分,眉眼弯弯的冲他道:“哥哥他们昨儿就来了,还有景吾表哥,今天怕是已经出了门去了。”

    楚景行因为沈琛跟楚景吾才生分的,她在楚景行面前,就半句不提起这个人。

    才说几句话,身上和地上便都落满了桂花,楚景行伸手拂一拂,一面跟着她一道进了回廊,一面笑:“既如此,干脆就等着捡现成的吃,也省的跑一回。”

    他说他不擅长骑射,可是仙容县主却摇头:“我记得你小时候,能一箭射一只斑鸠!”

    那是很小时候的事了,那时候先帝还在,他还是皇孙,日子比现在要好过的多,真正是没什么顾忌的时候,自然有多本事便有多本事。

    他笑着摇一回头:“哪里能跟小时候



一百四十八·借刀
    袁洪文他们闹到傍晚才回,通州的别庄一多半都是京官和勋贵们置下的,为的就是贵人们时不时的来松散松散,朝廷下了禁令春夏两季不准打猎的,到了进秋,便到了打猎的好时候。

    山上猎物四处跑,随随便便就能打上许多。

    众人回来俱都收获颇丰,便商量了晚上架起火来烤肉吃。

    连里头内院也送了许多獐子肉鹿肉等物进去,仙容县主见了便笑:“这些人旁的不行,只有这点儿骑射功夫还没丢,这么许多,得吃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完”

    又让人去请李桂娘来看:“让桂娘也过来想一想,这剥下来的皮子有没有喜欢的,有喜欢的,倒是能带回去分发分发。”

    李桂娘却不在,她此时还哪里有心思去看这些东西,让人去前头通了消息,自己双手撑着下巴阴沉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

    秋天的傍晚已经有些凉意了,风一吹更是连脚踝都觉得冷,李桂娘现今还穿的是薄衫,出来的急也并没披斗篷,丫头们俱都急的不行,秋心一眼扫过去,让小丫头们都退后了些,才好言好语的去哄她:“郡主这样子,待会儿让六少爷瞧见了,奴婢们可不得又得一场训斥落后石姑姑知道了,可不好......”

    石姑姑这回也是跟着出了门的,就是因为长缨长公主怕她又有哪里做的不妥帖的,这个时候,圣上和皇后刚给她做了脸面,要是再出些岔子,闹了个没脸,以后可就真的没前程了。

    李桂娘听这么说才肯披小丫头们跑回去拿来的薄绢披风,等到外头跟着李韶的小厮传了消息进来,她才再耐着性子等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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