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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看着兀自猜测的族弟,裴敬摇头苦笑。

    “为兄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未卜先知料想秦大夫的初衷便是打算放弃这份功劳的。只可惜啊,房琯不争气,满手好牌打的奇臭无比,最后还得神武军来收拾烂摊子!”

    裴侑有些摩拳擦掌,神色间又带着一丝遗憾。

    “只可惜啊,咱们还要守潼关,不然也能冲上去抢些功劳回来!”

    “日后多得是立功的机会再者,放眼整个大唐,年刚刚及双十,便身为马军指挥使的,有几人”

    被兄长斥了一句之后,裴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兄长责备的是,小弟急功近利,这是大忌,大忌!”

    裴敬微微一笑,说道

    “知道就好,为将者最忌急功近利,轻则辱身,重可丧师失地,为祖宗蒙羞,不可不慎啊!”

    “刚刚一睹秦大夫风采,似乎也比你我兄弟长不了几岁,却已经是三品重臣,距离入政事堂拜相也只差一步之遥,当真好生让人艳羡啊!”

    “秦大夫天赋异禀,你又岂能自比若论军功才干,就算拜相也不为过,只是秦大夫顾虑资历甚浅,才不愿入政事堂。”

    听了兄长对秦晋的分析,裴侑大为惊讶,从来只见孜孜求官的人,却没见过避而不当的。

    “末将田承嗣拜见将军!”

    正当兄弟二人议论之时,一个突兀声音将他们打断,声音既粗且大。裴侑扭头看去,却见一个身长中等却极是敦实的虬髯军将站在十步开外的城墙甬道上。

    “原来是田校尉,此来何事啊”

    不等正主裴敬说话,裴侑先问了一句。

    这个田承嗣本是安禄山麾下的一员骁将,潼关陷落以后做过一阵潼关守将,后来在裴敬出奇兵偷袭将其赶走,夺下潼关。此人辗转到河东风陵关城下,竟生生被坚守此地的陈千里耗得粮草尽绝,不得已之下易帜投诚。

    田承嗣也算开了围城者率先投降的先例。不过,此人在投降唐朝以后,当真还立过几次功劳,得了天子特赦,算是站稳了脚跟。裴敬觉得把此人放在河东不放心,又将此人调至潼关,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省得此人再有反复。

    当初奇袭入城的敢死先锋正是裴侑,是以两人也是老相识了。田承嗣自打回到潼关以后,非但没有对裴家兄弟有半点的芥蒂,反而极尽所能的巴结逢迎,甚至还博得了裴侑不小的好感。

    与裴侑不同,裴敬却始终对田承嗣报以警惕之心,以他的经验,往往越是这种巴结逢迎的人,才是城府甚深的小人,最易反复无常。在这种人心里,没有什么大节道义,所驱使者,无外乎利害二字!

    “末将刚刚接到了秦大夫的调令,调末将随军出征。”

    裴侑一听又急又羡。

    “还有这等好事……”

    只是后半截话还没等说出来,就被兄长严厉的目光堵了回去。

    “秦大夫既为神武军大将军,又是河洛招讨使,可节制河洛一切兵马,奉调就是!”

    岂料




第七百一十七章:步步皆为营
    秦晋招纳田承嗣还有另外一个用意,那就是此人在安禄山麾下为将多年,十分熟悉这些来自幽燕的叛军,说不定就可以在此人身上寻出意想不到的突破口。网所以,即便田承嗣表现的过于窝囊,他也不以为意。

    “田将军威名秦某如雷贯耳,今日终于一见……哈哈……”

    本想说田承嗣闻名不如见面,但秦晋终究还是不愿意当众落了此人的脸面,于是只哈哈大笑,剩下那半截话却不再说出口。

    田承嗣脸上的冷汗已经淌成了小溪一般,又不敢抬袖擦汗,只声音干涩的回答着

    “末将区区,大夫如此相称,汗颜,惶恐啊!”

    这倒是实话,田承嗣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威名能让名动天下的秦大夫如雷贯耳。

    秦晋呵呵一笑,也不多做解释,他真正如雷贯耳的,乃是开创魏博军镇的田承嗣,却不是要下这个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田承嗣。

    “想必房相公兵败的消息,你也早就知道了,如何,有什么看法”

    “这……”

    田承嗣一阵语塞,说实话房琯兵败的消息刚刚传到潼关时,他是十分惶恐的,生怕唐朝当真只是回光返照,这次豪赌可就要输的什么都不剩了。可随着秦晋带神武军抵达潼关以后,他的这种担忧又渐渐消失了,心底里反而生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想法。

    “末将愚钝,愚钝,不敢妄加置评!”

    “直说就是,秦某此次带兵东出,还有另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收揽贤能之士,如果田将军不直抒胸臆,又怎知是英雄抑或狗熊呢”

    对付这种行伍之人,秦晋也不绕弯子,直来直往,道明本意。如果田承嗣但凡还有点智商,就一定会有所领悟。

    “请恕末将直言,洛阳之败,八成在房相公身上!”

    “哦”

    秦晋登时来了兴趣,当此之时,多数人的意见都是房琯中了安贼叛军的诡计,才落得兵败生死不知的下场。现在终于有个人敢于说出和大众相悖的意见,实属不易。也是此时,他才觉自己有点小看眼前这个田承嗣了。

    只见田承嗣直起了身子,一脸肃容,侃侃说道

    “房相公固然长于政事,但带兵也太过儿戏,生搬硬套兵书上的战法,致败也不足为奇!”

    “田将军可是在说房相公纸上谈兵”

    田承嗣连不迭的点头。

    “诚如大夫所言,世人只看到了房相公长驱直入洛阳城下。实际情况却是在洛阳之前,并没有打过一次像样的大战!”

    这时,站在秦晋身侧的秦琰大不以为然的反驳道

    “不对啊,房相公斩数万,还报捷京师了呢,怎么能说没打大战你莫非打算诓骗大夫”

    田承嗣偷眼瞧了秦琰一下,又赶紧把目光收回,凭借多年巴结逢迎的经验,一眼就可以断定这个虬髯校尉一定是秦晋的亲信,万万得罪不得。不但不能得罪,还得小心的巴结着。

    “这位将军质疑的是,末将此前也曾有过这种想法,但后来得知了事情,却是房相公强行剿了叛降安贼的地方团兵。”

    “剿便剿,何为强行”

    秦琰看似粗鲁,实则心思颇为细腻,马上就从田承嗣的话中觉察出了异样的味道。

    田承嗣叹了口气,两手一摊。

    “末将后来听说,听说那些叛降的地方团兵是打算归顺朝廷的,可房相公说那些人叛降反复,绝不能姑息,因此才有了那数万的斩获。”

    秦晋居中察言观色,基本可以断定田承嗣没有说谎,实际上田承嗣此时也不敢说谎。如果房琯当真是如此作为,看来他有洛阳之败也并不奇怪。

    “田将军以为,洛阳叛军何人为将”

    据秦晋所知,安贼叛军中名动一方的人物像崔乾佑、孙孝哲都已经折戟,洛阳城内还能统领叛军的,他一时间还真判断不出。

    只见田承嗣略一思忖,便道

    “末将私下揣测,若不是阿史那承庆,便是尹子琦。”

    “说说这两人的底细来历!”

    就实而言,秦晋对这两个人还很陌生,但田承嗣既然言之凿凿的笃定是他们,那么必然有过硬的理由。

    “阿史那承庆和尹子琦都是晋王部将,又骁勇善战,论能力不输于孙孝哲、崔乾佑。再者,此时的洛阳城内只怕早已经是晋王一手遮天,又怎么会启用旁系人选呢末将数来数去,也就非此二人莫属了!”

    秦晋心中一动,突然问道

    “难道安禄山已经死了”

    ……

    次日一早,秦晋下达军令,以秦琰和田承嗣为左右先锋,领军一万先行出击,大军主力则徐徐前进,紧随其后。

    秦晋此次东出还是十分谨慎的,并没有选择大开大合的战术,洛阳叛军既然能以静制动,一旦得计之后,恐怕就不会再收敛锋芒了。房琯之败,一者在于纸上谈兵,二者就是受到假象迷惑而轻敌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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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败兵觅无踪
    被斥责了以后,杨行本也不以为意,只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末将做这民营的差事也是驾轻就熟,既然大夫如此郑重叮嘱,严格执行就是!”

    秦晋瞥了他一眼,立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网

    “不就是看着秦琰和田承嗣做了先锋,你心里长了草么放心吧,肉再肥也不是他们两人能吞得下的,又何必急于一时”

    杨行本笑道

    “大夫正说中了末将的痒处,看他们带着人马先行一步,还真有点着急。”

    秦晋却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但丑话却要说在前面,如果民营的差事办不好,这口肥肉你也就别惦记了!”

    “大夫言重,末将既然接了这差事就绝不会三心两意,准保办的漂漂亮亮让谁都跳不出毛病来!”

    “做好民营的差事,可不是为了向我交差,这可是咱们神武军立身的根基所在啊!”

    秦晋再不是说笑的语气,杨行本也跟着心领神会,他看得出来,这位年轻的大夫并不敢把神武军的将来寄托在某一个人的身上,当今天子也好,未来的天子也好,都不是好相与的。神武军日渐壮大,不论谁做天子都要加以限制。

    念及此处,杨行本心中一动,这岂非与他所暗暗希冀的暗合了吗

    陕州等地的百姓对朝廷的神武军初时颇为警惕,但随之而来的开仓放粮就先打消了他们的第一层一律。古语有之,民以食为天,不论是谁只要真金白银的拿出粮食供给,百姓们都会念好的。

    也就几日的功夫,神武军秋毫无犯、开仓济粮的消息就渐渐扩散开去。甚至于躲在山中的不少百姓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返回家乡,加入了令人耳目一新的民营。

    民营就实而言是半军事化管理,在太平年景是绝对不会受到欢迎的。可现在正值乱世,上至大吏豪族,下至蝼蚁百姓,过的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终日徘徊在被杀死还是被饿死二者之间。

    这种痛苦,非得亲身经历过才能有切身的体会。

    现在突然冒出来个神武军,不但提供安全的住所,还管所有人的肚子,两个最迫切,也最基本的需求一并得到了满足,人们自然是趋之若鹜的。与这两点相比,头顶上多了军中律令的约束,则完全算不得什么了。

    与此同时,秦晋也没有驻足不前,而是带着中军继续向东推进,赶往三崤山北麓的重镇峡石。

    只是峡石的情况比起陕州来更令人额腕痛惜,残破的城墙,焦黑的废墟,秦晋目力所及之处都是残垣断壁,别说人影就连鸡鸭也看不到半只。在经过一些村落之时,浓烈的臭气熏得人阵阵作呕。

    经历过长安大战的人对这种臭气再熟悉不过,那就是尸臭。

    秦晋立即命人四处搜索,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现了数以百计的尸体,而且由于正值盛夏,这些尸体都烂的不成人心,露出了令人触目惊心的骨架。

    这一定是房琯过境时留下的杰作,从哪些烂的不成样子的尸身上,能够勉强的分辨出衣衫样式,应该就是河洛一带团兵的号坎。看来,田承嗣所言非虚,房琯的确杀了不少反复叛降的地方军,可是杀人归杀人,也不能就这么抛尸于露天野地里不管不顾吧

    往往瘟疫常爆与大战之后,如果这成百上千的腐尸再把就近的水源也污染了,问题将更加严重。于是,秦晋专门调拨了一千人,将所有的腐尸收集到一处,架上柴草,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秦晋暗暗感叹所谓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也就如此了。

    派出去的探马最远已经向东几近二百里,堪堪抵达新安,然则对于房琯的行踪已然毫无音讯。

    秦晋除了寻找房琯以外,更加在意的是磨延啜罗叔侄。他可不相信,骁勇善战的回纥部骑兵会在洛阳一战中全军覆没。但偏偏他们也如房琯一样,杳无音讯。

    这一日,清虚子从长安一路东进,追上了秦晋,并带来了长安城内的最新消息。张皇后果然孤掌难鸣不得不派出了张清以及所领的剑南军。除此之外,郭子仪为副帅,也一同出征!

    得知这种安排之后,秦晋心道,一定是崔涣的手段,就连剑南军的军权也不想完全放任。这才是老成谋国的宰相,让崔涣留守长安,当真是在明知不过的选择。

    清虚子几句话说的看似云淡风轻,实则长安朝野上下经历了怎样的暗流涌动,只有身在漩涡中的人才能说得清楚。

    看起来,秦晋所支持的广平王又占据了优势,神武军可以安枕无忧的攻略洛阳。可实际上,这不过是各方力量又达成了某种平衡而已。一旦再有某些突的偶然因素介入,这种平衡也将十分容易的被打破。

    “大夫何以愁眉苦脸啊神武军稳扎稳打,进展虽然不快,但一步一个脚印,可胜过那房琯太多了!”

    清虚子探问秦晋心中的疑惑,又不忘了送上一记马屁。

    秦晋见惯了清虚子油嘴滑舌的



第七百一十九章:宰相的疑惑
    房琯找到了,当此人出现在秦晋的面前时,身上没有明显可见的伤口,只是看起来整个人瘦了不止一圈,面色黢黑,胡子凌乱不堪,身上散发着阵阵骚臭。军帐内的人都禁不住掩住了口鼻。

    这哪里还有半分大唐宰相的气度,分明就是个狼狈不堪逃难的流民啊!偏偏房琯还自信的很,就算落得眼前这般境地仍旧架子不倒,确认领兵的主将是秦晋以后,态度也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接触之初的客气渐渐也带上了若有若无的傲气。

    在场之人,除了秦晋以外,无不报之以幸灾乐祸的目光,若非秦晋不愿意多事,也真想揶揄此人几句,当初争抢着克复洛阳的大功时,可想过会有今日这等下场

    “房相公请入座!”

    没有虚情假意的客套,秦晋直接请房琯落座,然后直接就问起了洛阳附近的叛军兵力部署。

    田承嗣说房琯是个纸上谈兵的人,还真没冤枉他。他只说起兵败那日,若非风向突转,使得火牛阵功亏一篑,胜负还未可知呢!至于叛军兵力布置,已经过了许多时日,恐怕早就有了变动,说也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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