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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这是秦晋呈给政事堂的‘律令论’你拿去看看。”

    李豫又是一奇,他还头一次听说秦晋会做这种文章,世人都知道秦晋善将兵,善打仗,却还头一次听说其也能做文章。

    看着李豫略显夸张的表情,李隆基笑道

    “你们都忘了吧秦晋可是天宝十载的进士,论才学也是万里挑一的人物,寻常大臣比之也差得远呢!”

    经李隆基的提醒,李豫也才记了起来,秦晋的确是天宝年间的进士。官场间流传有俗语。“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意为三十岁考过明经科已经很老了,而五十岁考过进士科则算年轻的。

    秦晋至今还不到而立之年,文武样样都出类拔萃,实在令人不禁赞叹。

    李豫怀着这种既震惊又感慨的复杂情绪翻看着那一卷,其正文仅仅千余字,大概是一则综述、总论,但其中却不厌其烦的阐明了一个观点,那就是律令为先。

    李隆基指着卷册上其中的一句,说道

    “律令不诛心,幕后主使虽然心怀叵测,却难以欲加之罪!这就是秦晋不见你的原因所在!”

    其实,李隆基在说这话时,心中还存着一丝疑虑不便与李豫言明,这也仅仅是一种直觉而已,没有任何依据的支持。那就是,他隐隐感觉到,秦晋似乎颇为忌惮李辅国其人,至于因何有这种直觉,却又很难说明白其中的因由。

    李豫这才恍然。

    “怪不得人人都作壁上观,原来,原来都是在害怕……”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李豫气话归气话,但他还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谁又能说那几十个待宰的宦官真正清白呢他们被利用了确是不假,难道他们自己就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不诛心的说,他们的所作所为一连违犯了两条可杀之罪,若以乱世重典的惯例,只杀其人已经是开恩了。

    忽然间,李豫看到太上皇浑浊的眼睛里寒光一闪,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另一个想法猛然从脑子里跳出来,谁说秦晋会放过幕后的主使了李辅国除非再也不作恶,否则早晚必备律令所制!

    “孙儿




第六百九十二章:举发谋逆案
    程三被吓坏了,这差事是长安大乱之后才被派出来的,能够吃一口官家的饭当真不容易,因而他也很是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但现在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心中既惊惧又忐忑,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为什么要这般好奇来听他们的谈话呢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会知道这等骇人的密谋。

    废立太子即便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也绝对能够在朝野上下掀起一股狂涛海浪来。如今满关中的百姓谁人不知,广平王李豫在长安守城一战中表现的出类拔萃,加之又是天子嫡长子的身份,被立为太子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今几个阉人在这乡野间的驿站里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议论着废立之事,在程三这种良家子看来,已经极不正常了。

    觉得当院里非久留之地,程三起身欲走,却与突兀进入院中的一个人撞了满怀,那人怀中所捧的物什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

    “眼睛瞎吗”

    被撞了的那人满脸怒容,斥骂着程三。

    程三此时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溜走,现在倒好被撞了个正着。他低着头,连不迭的赔着不是,又赶紧俯下身去慌乱的捡拾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那些东西入手时,程三才突然惊觉,这竟都是一些金玉器物,仅凭手感就觉得一定价值连城,再看旁边还有一支檀木箱子,此时已经被摔的裂成了两半。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不长眼睛……”

    程三忽然意识到,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单单是听了不敢听的话,仅仅面前这些摔坏的器物,就不是他能赔的起的。

    “你是该死,知道这满地的东西是要给谁的吗说出来吓死你……”

    这时,堂屋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是晁金乌吗进来就是,在外面聒噪甚来”

    那人只得恶狠狠瞪了程三一眼,口中喋喋骂道

    “等着你的,见了干爹再找你算这笔帐!”

    说罢,晁金乌大步流星的穿过当院进了堂屋。看着那人没入屋中的背影,程三恍然反应过来,此人虽然生的魁梧,岁数也仅在三十上下,可也没有蓄须,明显也是个宦官啊!他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出了娄亭驿的大门,一下子又惊觉过来。

    这些宦官鬼鬼祟祟又拿了这许多财物,难不成当真意图谋反

    程三登时就汗透重衣,觉得自己真真是倒霉到了极点,他平素里只是个胆小的谨慎人,就连邻里之间的矛盾从来都小心翼翼的对待,不肯结下一个仇人。现在倒好,忽然间就得知了这种惊天的谋逆大事,是当做没听到,什么也没发生过,还是到城里去告发呢

    告发的声音刚刚从心里蹦了出来,程三便如陷入冰火双重之地一般,忽而满头大汗,忽而又瑟瑟发抖。

    谋逆乃是抄家灭族的大事,看这些宦官们的模样绝非那种谋事不秘之人,也就是说他们有很大可能会杀掉自己灭口,想到家中的妻儿老小,不禁悲从中来,又连连的唉声叹气。

    这还是什么世道刚刚经历了那场吃人的浩劫,现在又被身不由己的卷入了谋逆大案中,天哪!这可教人如何甘心

    算了,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吧,大不了先带着妻儿到陇右的堂叔家避避风头,等到过了风头,再回来……

    正天人交战之间,程三忽然发现官道处一个骑着驴过来的人像极了自己的妻弟,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这不就是妻弟么

    “你,你怎么来了”

    离着老远,程三的妻弟就大呼着

    “姐夫,姐姐生了,生了,大胖小子,八斤!”

    “生,生了”

    程三才想起来,孕妻已经怀胎十月,产期可不就在这一两日吗然而,欢喜是短暂的,马上他又愁容满面,现在自己经历的这些事会不会累及家人呢

    妻弟带来的这则消息就像一柄大铁锤把他砸的身体巨颤,如果仅仅是一家大小逃难也就罢了,可现在又添了新生的儿子,逃难的路上,十有成就得夭折。程家本就人丁单薄,祖上在武后当政初年早过大难,各支都被折腾的七零八落,这个新生儿是他的第二个儿子,又怎么舍得眼睁睁的看着其受那路途劳顿之苦呢

    “姐夫,姐夫,姐姐生了,生了……”

    妻弟见他只顾着愣神不说话,就连连的招呼着他。

    程三被强行拉回现实,本想托其到京兆府报案,可话到嘴边念头陡起。

    到了这种时候,除了父子之外,哪个都不能轻信,又岂能假手于人呢

    于是,他强打着精神笑道

    “刚想起又一桩极要紧的事未及料理,不如你先替我在这里看上半日功夫,仓库里还有些未及造册的物什,你捡着需要的可拿上一些,切记莫要明显了就行!”

    大战之后的长安物资匮乏,但凡管着物资仓库就是了不得的肥差,可以名正言顺的拿走合理消耗份额之内的东西补贴家用。

    妻弟一见有这等好事,登时就连连拍着胸脯保证

    “姐夫等着看好吧,一定把这娄亭驿给拾掇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程三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又一指当院堂屋道

    “那里住着贵客,没事莫要过去,惊扰了人家!”



第六百九十三章:郎将欲行事
    “一直都听说神武军的大名,今日头一次得见峥嵘,也,也算是三生有幸,开眼了……”

    操练之声不绝于耳,程三试探的恭维了一句,打算向那好脾气、好说话的军卒套一套口风。 谁知那军卒的反应却又很冷淡,抑或是说对他的恭维有些不领情。见那军卒竟回过头来,看着自己,他立时就心虚的低下头去,不甘于只对事,尽管他也没什么事好心虚的,可就是不由自主的心虚起来。

    “长安大战时,团结兵和民营都轮流上阵,与咱神武军配合,几个月轮换下来,见过血的人没有成也得有七八成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你怎么还是头一次见呢”

    很显然,程三的这句恭维恰恰暴露了他潜在的问题。

    程三也立即反应过来刚才这句话惹了麻烦,赶紧遮掩道

    “大战时俺生了场急病,因而并未有幸与神武军并肩作战!”

    军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甚相信,但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程三暗暗骂自己愚蠢,恨不得再抽自己几个耳光,怎么就只顾着恭维,忘了这一茬呢他现在这个娄亭驿驿吏的差事乃是论功筹赏而来,不过他却不是正主,乃是使了银子顶上来的,如果此事揭开去,不知要有多少人丢官去职乃至人头落地。

    一身冷汗出透了以后,程三再也不敢胡乱说话,只忐忑的跟着那军卒向前走。

    “俺们杨郎将的脾气急,你说话时简单一点,别啰嗦个没完,知道不”

    突然间,军卒居然又好心提醒,程三连连躬身称谢,心里却道

    他口中的郎将一定就是指神武军中郎将了,对于神武军中的主要人物,长安百姓可如数家珍,一共三位中郎将,各姓裴、卢、杨,其中裴、卢二位中郎将领兵在外,那么这位杨中郎将定然就是杨行本了。

    杨行本的底细也是全无秘密可言,其族叔正是臭名昭著,惨死在马嵬驿的杨国忠,却不知秦大夫因何还重用此人。是以,因了杨国忠的牵累,杨行本于神武军三中郎将里的名声是最差的。

    一念及此,程三心里就犯起了嘀咕,甚至打起了退堂鼓。可到了现在,他又岂有退缩的余地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

    想想今日一早起来时,还心心念着孕期腹中即将出世的孩子,眼看着劫难过去,日子即将蒸蒸日上,程家也在此时大有开枝散叶的征兆,哪料得到不过半日功夫,竟身不由己一脚踏进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毒漩涡中。

    “兄弟如何热成这般样子 ”

    那军卒忽然问了一句,程三这才现自己在不觉之间已经满面流汗,只得故意道

    “还不是这几日和家中婆娘折腾的紧,虚,虚了……”

    说着又露出个你懂得的眼神,那军卒不疑有他,砸吧着嘴,嘿嘿的笑了两声,也就不再说话。

    终于见到了杨中郎将,入眼处却是个白净面皮的年轻人侧身站着,也许是因为经历了近年的战阵风霜,面目上棱角却是分明极了,仿佛刀劈斧凿一般,一眼就看得出非寻常人家的子弟。

    不过,等杨行本转过来时,却把程三吓了一跳,因为在那白净面皮上的左脸上,赫然挂着一道暗红色的弯月形疮疤,看得出来定然是刀剑锋刃所致。

    程三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杨行本却下意识的抬手轻抚了左面部的刀疤,笑道

    “莫害怕,这是年前叛军贼子所为,大难不死,正是老天让杨某留着这有用之身杀贼的!”

    杨行本记事时家里条件已经十分优渥,及至成年杨家又飞黄腾达,早就养成了骄傲于常人的心态,加之又生的俊秀英朗,如此翩翩公子堪称是城中名门贵妇所争相示爱的良配,如今脸上多了条刀疤,使之对旁人异样的神色分外敏感。

    然则,年余的军旅生涯,杨行本也已经摆脱了当年的稚气与鲁莽,对待程三这种小吏依然能保持着良好的风度,甚至还毫不避讳的提及令他难堪的伤疤。

    程三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想起来时军卒的提醒,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到现在他已经不知自己出了多少汗,总而言之里面中衣已经是湿漉漉又粘又滑的一片,说不出有多难受。

    长久混迹于底层官吏之间的经验又使其明白,这种事绝不能着了痕迹,如果贸然认错请罪,只会使对方更加难堪。在见到杨行本并无愠怒之意,心下才稍稍放心,同时也暗暗可惜。

    如此俊朗的翩翩公子脸上平白多了一道伤疤,看来战祸离乱也部分贵贱,都要跟着遭殃倒霉啊!

    “听说你有紧要军情通禀,现在就说吧!”

    程三竟差点忘了自己求见的目的,马上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

    “小人乃娄亭驿小吏,今日驿站中接待了几位禁中出城公干的宦官,看排场与架势身份都不低……”

    杨行本眉头微皱,道

    “说重点!”

    “是,是!小人在当院里听到了不该听的话,那几个宦官在商量着废立,废立太子,言语中,似,似有谋逆之意……”

    “谋逆”

    杨行本也被惊的一怔,但马上又以狐疑的目光看着程三,打算从他的脸上看出些端倪来,毕竟这种大事可不是能胡乱攀扯的!其实,也不怪杨行本信不过程三,只看程三言辞不由衷,又目光闪烁,伸头缩脑,种种表现



第六百九十四章:人赃俱获矣
    关中沃野,战马飞驰,烟尘弥漫,十里地的路程顷刻既至。程三虽然会骑马,但也只勉强跟得上,又觉得胯间大腿内侧火烧火燎的疼,竟是生生被马鞍子磨破了皮肉。若是往常十里的距离也不至于磨的这般血肉模糊,只是因为他曾在长安城外被杨行本吓的失禁了,有了尿液的缘故才被摩擦的如此之惨。

    杨行本见程三走路奇怪的模样便知道他被磨破了大腿上的皮肉,这种情况在初学骑马的人身上十分常见,其本人也曾有过这种尴尬的境况。按道理向程三这种小吏不至于如此不堪,便更是心生鄙视之意。

    “娄亭驿到了,还请足下先一步进去探探情况!”

    程三被吓了一跳。

    “这……里面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中郎将饶了小人吧……”

    程三可十分清楚,杨行本让他先一步到驿站里去探明情况,根本就没有把一个小吏的性命放在心上,是死是活毫不在乎,可他自己得在乎自己的性命,是以直接开口求饶。

    杨行本被气笑了。

    “胆小如鼠又如何做大唐的官吏若再胆怯,休怪军法无情!”

    一句话把程三噎了回去,程三还想狡辩几句,但看到杨行本眸子里射出的杀意寒光,顿时就吓的没了话。

    “小人,小人并非胆小,而是小人走了这么长时间,只怕一露面更会使里面的贼子起疑!”

    杨行本冷笑一声,骤而一挥手,身后的五百骑兵立时骑弩高擎,直到手臂挥落,五百支弩箭呼啸而出,直砸入了娄亭驿里。

    “神武军剿匪,里面的山匪听着,束手就擒或可留一条活命,若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此言一出,五百骑兵也跟着同声高呼,当即就有山呼海啸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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