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尽天下病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第一只喵
顾连章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跟着我,你不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阮宁有些奇怪,“我想要的你都给了我,而且比你当初答应我的还好。”
顾连章心中有些苦涩,果然还是交易,只是她很守信,也很尽责。他低声说道:“皇后不过是个虚名,除了这个虚名之外你什么也得不到。”
得不到一个正常的男人,也无法像其他女人那样生儿育女。
“我得到了你呀。”阮宁低笑一声,这个死太监可真是个宝贝,见神杀神见鬼杀鬼,有他在身后,谁也别想强迫她,更妙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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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除了这个脸生的送燕窝的宫女也没有别人, 肯定是她!
阮宁条件反射地跳起来躲在边上, 大声说道:“来人啊,拦下这个刺客!”
秀心有些愕然, 连连追问:“刺客是谁”
端燕窝的宫女丝毫没有慌乱, 仍旧稳稳地端着杯盏向阮宁走来,口中说着:“娘娘, 燕窝来了。”
秀心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抓着阮宁问道:“娘娘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
阮宁被她拉住了没法躲,情急之下把她向着那个宫女怀里一推, 大声朝殿外喊道:“快来人……”
话音未落,宫女已经把一盏燕窝朝她脸上砸过来,阮宁闪开了, 秀心哎呦一声摔在地上,飞起的碎瓷片划破了她的脸,顿时鲜血直流。
变故来的太快,周围侍候的宫女太监此时才反应过来上来阻拦,那个行刺的宫女伸手却也不错,只三两下就踢开了身边阻拦的人, 跟着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朝着阮宁扑了过去。
秀心挣扎着抱住阮宁,大声说:“不要伤了娘娘!”
可惜她倒在地上, 这一抱非但没能挡住刺客, 反而让阮宁没法逃开, 眼看匕首的寒光就要刺中面门,阮宁心惊肉跳,就在此时,一道深紫的身影箭一般冲进来,却是顾连章,就见他五指张开,轻松地抓住了刺客,手腕一翻一拧,已经卸下匕首掷在一边,那刺客看清楚是他,已经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得手,于是恶狠狠地一咬牙,顾连章立刻卸掉了她的下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道黑血从刺客嘴角流出,想必是牙齿里藏有见血封喉的,立时死去。
顾连章一脚踢开她,对着跟进来的张敬说:“查!”
他上前扶住阮宁,迅速打量一番,她虽然慌乱却没有伤痕,但他还是不敢放心,又问:“有没有伤到”
他暗自懊悔自己的大意,原本应该把坤宁宫内外的人都换一遍的,但因为连日里忙乱,而且近身伺候的又都是翊坤宫的老人,所以想着暂缓几日,谁知竟出了这档子事。只不过他平时对阮宁的起居饮食十分在意,刚刚门外值守的小太监觉得这道莫名其妙送来的燕窝十分奇怪,赶着去告诉了他,他这才及时赶来。
阮宁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心有余悸:“我没事,但是,谁会想杀我难道又是德……”
“不是她。”顾连章说道,“先查查再说。”
德妃的能耐就那么大,而且他已经私下里把德妃软禁了,储秀宫全部换上了他的人,这两天连晋王都没法见到德妃,她根本不可能再掀起任何波澜。
剩下的不是太子就是晋王。顾连章默默地推算着,这两个人的势力他都有数,也都安排了人盯着,不至于弄到刺客进了屋他才得了消息,除非他们还有躲在暗中的势力,或者还有其他想害她的人。
“今天我留下守着,有我在,绝不会再有事。”顾连章安慰地在她手背上极快地抚了一下,随即移开了,“别怕。”
阮宁松了一口气,有他在,肯定不会再出事。
魏婴闻讯赶来时,坤宁宫内外的人手已经全部换了一遍,刺客的身份仍旧没查出来,她并不是在册登记的宫女,那盏燕窝确实是御膳房做的,但做燕窝的厨子也已经死了。
顾连章大发雷霆,原本以为铁桶似的后宫,竟然还能出这种纰漏,整个东厂的人都战战兢兢,领了命令限三日之内找到幕后主使。
“是你做的”东宫之中,魏恕拦住了秦织。
秦织疑惑地问:“什么我做的”
“行刺阮宁,是不是你做的”魏恕盯着她,前几天她说要杀阮宁,转眼就出了这事,他不能不怀疑她。
“殿下想到哪里去了”秦织抿嘴一笑,“妾就算想动手,可也得有这个能力呢,妾又不比殿下雄才伟略。”
魏恕将信将疑,他的确有点不相信这个妻子能独力安排这种事,在顾连章眼皮子底下杀他的禁脔。然而他想不通,除了她还能有谁他审视着她,慢慢说道:“你最好没有动她,否则孤也饶不了你。”
秦织垂下眼帘,将眼中的不屑掩去,轻轻点头道:“妾晓得的,断不会违拗殿下的意思。”
夫妻俩正说着话,太监在门外急急禀奏道:“殿下不好了,陛下又吐血了!”
魏恕不由自主瞟了秦织一眼,秦织向他点点头,轻声道:“若是父皇有什么不测,殿下头一件事就是要揭破晋王母子的恶行。”
顾连章在去往乾清宫的路上被晋王拦住了,他急切地说:“顾督主,如果父皇有什么不测,小王准备将他的遗旨公之于众,顾督主,能不能放我母妃出来”
当时在场听见皇帝说要立他为太子的只有德妃,即便有母子的嫌疑,但也是唯一的人证,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张敬,你去储秀宫候着,若是乾清宫有消息,即刻送德妃过去作证。”顾连章淡淡说道。
“谢顾督主!”晋王抬眼看向不远处逶迤往乾清宫去的人群,那是先前的玉妃,如今的皇后,她带着五皇子魏婴正要赶去探视。
“当时听见陛下旨意的还有书房外伺候的太监刘义,若是有必要,我会让他出来作证。”顾连章顺着晋王的目光看向阮宁的背影,心中冷笑。
以晋王的能力,即便人证物证俱在,恐怕也翻不了天。不过,让他试试吧,好歹造造势,杀杀魏恕的气焰也好。
晋王喜出望外,激动地拱了拱手,连声说:“小王将来必定重谢顾督主!”
“不必放在心上。”顾连章淡淡地说着,从他身边走过,很快追上了阮宁,在她身后半步处紧紧守护。
晋王心中翻腾的厉害,皇帝看来是熬不过去了,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老天有眼让他得偿所愿,无论是阮宁,还是顾连章藏起来的女人,到时候都将是他的玩物。
“走,去乾清宫!”他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满脑子纷乱的思绪,看着阮宁的背影也往那边走去。
乾清宫中,皇帝靠在掌事太监身上,脑袋无力地歪在一边,大片紫黑色的污血从口中流出,迅速湿透了太监的深紫衣服。
太医们束手无策,医正向着刚进来的阮宁连连叩头:“皇后千岁,臣等无能,回天乏术,请千岁恕罪!”
“你们尽力救治。”阮宁吩咐道。
太医们又商量了一会儿,医正颤抖着取出了银针尝试刺穴,但皇帝还是不住吐血,眼看着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了。
“医正,这血的颜色不对。”魏恕铁青着脸走近了,手指蘸了一点刚刚吐出的血送在医正的鼻子跟前,“即便是重病之人,也很少有吐紫黑色血的,给孤查查父皇是不是中毒。”
几个太医顿时出了一脑门黄豆大的汗珠。皇帝是中毒简直匪夷所思,如果坐实了,这种皇室丑事被他们知道,这脑袋还能保住吗
医正扑通一声跪下,颤抖着说:“殿下,陛下病重,体内或有淤血湿毒,所以血的颜色有些异常。”
“哼,你敢下断言吗”魏恕盯着他,“给我查!”
“殿下,妾请了已经告老还乡的前任医正一起会诊。”秦织及时出现,带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殿下不必着急,肯定能查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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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掌事太监惊呼了一声,叫道:“陛下,陛下!”
魏恕抢在最前面,头一个把手指伸在皇帝鼻子底下试了试,丝毫没有呼吸,他心中一喜,脸上却越发沉痛,大声说:“父皇,父皇你不能走!”
“父皇!”晋王一头抢了过来,扑在皇帝身上大哭起来,“父皇你不能走,你的遗愿还没能大白天下,儿子还等着你给儿子主持公道呢,父皇,父皇你不能走!”
一片混乱中,秦织也凑近来在皇帝鼻子下面探了探,冷声说道:“殿下,父皇还有呼吸。”
医正终于挤了进来,他在皇帝鼻子底下摸了半天,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战战兢兢地说:“陛下还在。”
阮宁低着头,暗自为皇帝感叹。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他的亲人,但好像没有谁真心盼着他活过来,每个人都在等着他死,同时盘算着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天家父子无非如此,她一阵心寒,忍不住向顾连章身边靠近些,从宽大的袍袖下勾住了他的手指。
顾连章正全神贯注观察着屋里的动静,突然被她抓住,不觉身子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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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入夜时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再也不用理会身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紫禁城迅速变成一片白汪汪的海洋, 孝服是从皇帝病重时就准备下的,这会儿所有近亲都换上了粗麻布的衣服, 跪在灵前大哭。阮宁跪在最前面哭, 她有些慌,因为不知道下面一步该怎么走, 就在此时,顾连章膝行着凑近了,低声说:“待会儿太子跟晋王吵闹起来时你就装晕。”
这两个人为着下毒的事争吵得不可开交,但因为皇帝的死又突然被打断, 此时一个在左一个在右都在嚎啕大哭,但是有几分真心就不好说了。阮宁看了眼顾连章,他低着头面无表情, 看起来对这事已经胸有成竹,于是她也放下心来,只管低着头挤眼泪。
烧过一道纸后,魏恕果然发话了:“父皇,您去得不明不白,儿子一定要揪出幕后主使, 让您老人家瞑目!”
晋王沉不住气,立刻哭喊着说:“父皇,您老人家睁开眼睛看看啊, 您前脚刚走, 后脚就有人要往死里弄您最心爱的儿子啊!父皇啊父皇, 您尸骨未寒,这些人就不把您的话当回事了,您说过立儿子为太子,可这些脏心烂肺的人都不承认了!”
德妃要哭闹着要往棺材上撞,撒泼一样喊着:“陛下啊,您前脚刚走,后脚连您心爱的儿子都保不住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我跟着您一起去了吧!”
“背后暗算父皇的罪人,你是以死给父皇赔罪!”魏恕阴森森地说道。
皇帝已死,晋王背着弑父的罪名也别想再翻身,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等到举哀之时三公会推举他作为主持之人,那时候他新皇的名分就会顺利定下来,到时候,这个后宫,这个天下都是他的。
他忍不住瞥了顾连章一眼,这个该死的阉人,就算你之前耀武扬威,到时候也不过是个死人,到时候那个女人还是孤的!
他跟着又看向阮宁,她在最前面跪着,只能看见半边侧脸,一身重孝的装扮让她显得越发美貌动人。一个有名无实、毫无权势的皇后,只要那个阉人倒下,她逃不出他的手心。
就在此时,他看见她直起上身,回头向着吵成一团的人怒冲冲说道:“陛下尸骨未寒,你们当着他的面闹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连发怒都这么动人。魏恕心里赞叹着,却突然发现她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魏恕立刻跳起来要去搀扶,顾连章抢在他前面,已经扶住了阮宁,吩咐道:“皇后悲伤过度晕倒了,快送皇后回宫歇息。”
这个该死的阉人,到这时候了还不思悔改!魏恕咬牙切齿,却被秦织拉住了,她低低地说:“先紧着要紧事。”
阮宁很快回到了坤宁宫,秀心上前服侍她休息时,顾连章蹙了眉,摆手令她退下,向阮宁说道:“不是把你宫里的人全都换了吗,怎么她还在”
“她一直跟着我,那天拦着刺客又受了伤,哭着求我不要撵她走,我就暂且留着她了。”阮宁想了想,说道,“要是你觉得不妥当就让她先去别的地方吧,别苦着她就行。”
“让她走吧。”顾连章向殿外看着,“不是我选的人,我总是不放心。”
阮宁在坤宁宫休息的时候,在皇帝灵前的一番吵闹也出了结果,除了德妃那把有毒的勺子,还有储秀宫的宫女站出来指证德妃曾经让人去寻断肠草,甚至还曾经私下里说过许多怨恨皇帝的话,连动手的动机都有。
人证物证确凿,德妃弑君弑夫的事情板上钉钉,任凭她怎么大吵大闹着喊冤,还是被认定了罪名。晋王到后来也不敢说话了,虽然他心里觉得德妃不可能干出这种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事,但证据摆在面前,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
“德妃和晋王母子连心,德妃拿这把有毒的勺子喂药的时候晋王就在旁边看着,”魏恕不会放过那个让他这么多年如坐针毡的弟弟,“晋王也是同谋。”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晋王立刻大喊起来。
德妃脸色煞白,她已经完了,不能再让魏恕把她儿子也坑害了,她大声叫道:“晋王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孤不信,有证据吗”魏恕看着晋王,“二弟,有没有证据证明你没参与”
“殿下,”秦织轻轻拽了下魏恕的袖子,“德妃已经认罪,罪人不适合在父皇灵前守孝,应该立刻关押起来细细审问。”
皇帝刚死,如果魏恕在这时候对晋王赶尽杀绝,对他的名声也不好,只要德妃认罪,晋王就完了,晚几天再悄悄弄死就行。
三更时分,德妃承认了所有的事,跟着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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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走吧,该去看看了。”顾连章唤醒了靠着短榻打盹儿的阮宁,柔声说道。
朝中重臣和皇族中辈分高的宗亲都已经聚在灵堂前,太子太傅正在说话:“……山陵新崩,国不可一日无主,太子德才兼备,应当尽快登基,主持大计。”
魏恕忍着没有露出喜色,唯一能扰乱他登基的晋王已经除掉,眼下他继承大统顺理成章。
几个大臣和宗亲连声附和,就在此时,堂中响起一个冷峻的声音:“慢着,太子弑君弑父,不可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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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内变故迭出, 皇帝竟是被谋害而死, 两名皇子是最大的嫌疑人,再继续揭下去还会揭破什么惊天的内幕
宗亲和重臣谁也不敢说话, 魏恕还在大声争吵分辩, 秦织忽地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宫女连忙扶起她, 她扯着魏恕的袍角,断断续续地说:“殿下,妾好像犯了心疾,殿下送妾回去服药吧!”
“送太子和太子妃回东宫。”顾连章向堂外的东厂下属说道。
魏恕和秦织很快回到东宫, 随后赶来的禁卫军团团将东宫围住,以防止他们逃跑,秦织掩上门, 面色肃然:“殿下,即刻发出信号,起兵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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