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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一梦负韶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曲懒懒
    “兰儿,你莫再说了!”老鸨的语气由冷转暖,脸的表情也自阴向阳,“我养活了十载有余,你可说我对你如何”

    “妈妈对兰儿,真是胜亲母了!”

    “打你来了,我请了人教你琴棋书画,特别是那琴,还请了最好的琴师亲授,那银子像流水儿似的花花的出去!”再次放下茶杯,老鸨拉住了铃兰的手,脸竟显出了一些慈爱,“你十六岁梳栊挂牌,妈妈连挑选客人都费尽了心思,生怕委屈了你,这份情可是用钱银可换的么”

    “兰儿心里明白!”铃兰确实清楚,这老鸨对自己也算真是尽了心思,但那又如何,左不过是尽了心思培养出一个替她赚钱的工具罢了。

    团扇随手扇了几下,老鸨又道:“你以为,你这风尘人,还能讲得了真情吗那洛家的穿酸,只不过是一介布衣,又胆小怕事,怎能得那些达官显贵捧着你,奉着你退一万步来讲,纵是我今日放了你去,你也未必能消消停停的平安度日!”

    她的这一番话倒是出自真心,但是,语气却略显淡泊了些,毕竟多年风尘,她已经看透了这一切。然,在有些时候,有些人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愿意放手一搏的,这铃兰便是其之一。

    “若妈妈觉得收了钱银还不够,还收了多年的心血,那兰儿还给妈妈便是!”

    说时迟那时快,铃兰跑到那沉重的檀木柜子前,一把掀倒,跟着双手置于柜下。

    “啊!”房的其他姑娘吓得齐齐捂住了脸,尖叫了起来。

    “来人哪,来人哪!”老鸨先是一惊,跟着大叫道,“快点来人!”

    听到招呼声,几个彪形大汉跑了进来,也被前这一幕惊呆了:那花魁铃兰,此时正脸色惨白如纸,面容扭曲变形的伏在地,双手压在倒下的檀木大柜下,一抹鲜红正汩汩的涌出来!

    “抬起来,抬起来!”颤抖着手指,老鸨气得嘴唇直发抖。

    这檀木名贵,却也极重!

    那铃兰一双素手,水嫩如葱,白净如藕,怎么经得起这种重创

    当檀木大柜被抬起来,她人也被架了起来,双手血流如注,扭曲变形,所有的指头像折断的花茎一般,曲曲扭扭完全变了样子,这双曾经抚得一曲便摄得人心,教王城达官显贵,人名流都慕名前来追捧的手,眼时下却已然是废了!

    而那铃兰虽疼得汗如雨注,却银牙紧咬,不吭一声,用力的甩开了架着自己的大汉,冷冷的盯着老鸨。

    “妈妈若还不满意,那兰儿这条命,便也还了!”说着话,她人已是冲到了窗口边。

    老鸨的脸色变了,扬手把茶杯从桌甩到了地——

    她这些年来的努力栽培,悉心养育,终是毁于一旦了。那么美艳的一副皮囊,那么美妙的琴音绝技,几年来响彻各地的花魁名头,全都付之东流了。她这雅竹轩的头牌姑娘,竟是死也要赎身离去,真教她窝火心塞,莫要说杀人的心,此刻,她是连吃人的心怕是都要生出来了!

    铃兰是自小便流入风尘,人却并未随之堕落。却是雅致素然,风骨犹存,从不娇媚侍人,更不会俗媚惑人,更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那一手绝妙琴技更是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名流的心!

    桌子被拍得山响,老鸨的声音如雷如电,站起来几步跨过去,伸手是狠狠的两个耳光甩在了脸:“好呀,好呀,狼心难收,今儿我算是开了眼了,你滚吧,带你的东西,给我立马儿滚出雅竹轩,若是有朝一日,你死在了外头,也别遣人来告诉我!”说罢,她转过身去,两行眼泪竟自那双冰冷的眼滑了出来。

    一行姐妹马帮着铃兰把东西收好,而她则双膝跪地,笑带泪:“谢谢妈妈,谢谢妈妈成全!”说着,头如捣蒜一般,咚咚咚的磕在了地,起身挎包袱便要离开。

    “等一下!”老鸨又蓦然转身,咬了咬牙,“取那好的金创药与她,从我这儿走的,若真死在外头,怕官府要找门来了!”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铃兰颤声的唤了一句:“妈妈!”哭出了声来。

    ......

    嵇康听得眼圈泛红,赶紧拼命的喝了几口酒:“那老鸨也是个性情人!”

    “放屁!”刘伶一拍桌子,骂道,“若她早些放铃兰姑娘离开,莫要那么些个纠缠,她也不会伤了手,弄得这般下场,那劳什子的金创药,顶个甚用!”

    “是是!”琳儿的论调总是跟




二十一
    榻的嵇康和刘伶同时起身,一脸的惊艳模样,这副嘴脸若是让刘伶那厉害的老婆看见,想必他又要挨揍了。

    停下手珠算,我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的美艳女子,问道:“你可是,铃兰姑娘么”坊间传得多了,自是知道一二的。

    那女子先是一愣,跟着想要捡起掉落的薄纱,可是不耐那手却是如何捞也捞不起来的,眼瞬间泪花要起,银牙咬得腮帮都鼓了起来。

    “给你,铃兰姑娘!”嵇康兀自的滑下了床来,连鞋袜也未来得及穿,拾起那薄纱递与了铃兰。

    接过去,好不容易塞进了怀里,铃兰努力的抑制着眼泪,道:“嵇公子,可告诉我,洛公子在哪里么”

    凝神望着眼前的这面若桃花手如枯槁的女子,我的眼神定是产闪烁的,竟是说不出话来。蓦然一下,算盘被拨落在地,与地砖擦出了“哗啦”声。

    谁成想我弯身去捡算盘却看到琳儿手掐着咒决,一条手指粗细通体翠绿,约莫着有三尺来长的青竹蛇,便“嗖”的一声窜进榻下。

    紧跟着榻下便传出了磕碰声,并伴着惨叫:“啊啊,呀呀啊!!!”

    随着这“咣当咣当”的动静,刚才火急火燎躲入榻下的人,疯了般钻了出来,一边用力的甩打着身的衣服,一边吼叫着:“蛇,有蛇,是蛇啊!”

    “承言,你果真在此!”见着情郎,这铃兰自是喜不自胜的,见他脸冷汗直冒,便急急从怀抓了丝帕出来,然,那洛承言一见她那双手,便如针刺般,吓得弹到了一边。

    手丝帕险些落地,铃兰先是一怔,忍了多时的泪于眼眶转了一转,硬是收住了:“我连日里找你苦了,今日得见,便是要告诉你一件好事!”知他是嫌弃自己的手,她便把手收回了宽大罗袖之,“我已赎身出了那烟花之地,纵是你家不愿明媒正娶,也无妨,只要跟你在一起好,为奴为婢都好!”

    洛承言脸那满满的鄙夷,豁的变成了委屈:“哪个叫你赎身了,便是那欢场的一句玩笑话,你可是当真了,弄得现在这个样子,你叫我......”像是说不下去了,他用力的甩了一下袖子。

    “哎呦!”我倚在柜台,捏了捏鼻子,阴阳怪气的调笑道,“好大一股子酸气,莫不是你们哪位带了醋缸子来么”说罢,还看了那刚刚甩了衣袖的人一眼。

    许是我这句话教他全身下不爽利了起来,于是,他便拉起了铃兰:“兰儿,这里人多,咱们去别的地方说,如何”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温柔了起来,更是下了极大勇气,握住了那只残手。

    看他这般柔和亲昵的样子,却委实一个暖心多情郎的模样。

    铃兰本泪水盈眶,被他这般好生一对待,旋即泪如雨下般落了出来。

    “承言......”

    她像是还要说什么,却被那洛承言一拉:“我们出去谈,这里有太多闲人了!”说着,便拢了她进怀,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眼全是恶狠狠的怨毒,剜我那一眼跟要割下我的肉来一般。

    嵇康打着赤脚追到了门口,远远的眺着那对身影一路消失在街口,叹道:“你们可猜得出,他们在说些什么么”

    “管他做甚啊!”琳儿手托着那条青竹蛇,脸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终不过是哄那女子罢了,这傻女人啊,她明明知道结果,却还要扑去,实在是傻得可怜!”

    “琳儿多嘴!”我看那嵇康脸色愈发难看了,便开口骂道,“你这丫头好嘴巴何时如此泼毒,怎的说话这般不尽人情,小心哪日我拨了你的舌头,叫你再不能胡言乱语了!”骂得虽狠,语气却是柔的。

    吐了吐舌头,琳儿似乎明白我的笑意,赶忙卖了个乖,一副懂事乖巧的样子。

    刘伶看了看那仍然拄在门口的嵇康,回头对我笑道:“昼姑娘,何不找个大好男子,嫁人啊”

    嵇康闻言也回转过来,重新爬了榻,道:“不如,......”他的话没有说完,而是陡然停了下来。

    嫁人么

    我嘴角牵起了一丝冷笑,跟着脸色便沉了下去。这世女子大抵都不是为自己活着的,纵是那聪明绝顶,又览遍众人的铃兰,却仍是跳不脱这般乔木之托的命运。许是,这世女子芸芸,都盼得寻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吗

    想那孔雀东南飞的刘兰芝投井而亡,焦仲卿自缢追随,是何等忠贞;虞姬自刎帐,霸王自刎乌江边,双双不得善终。

    若说这些爱情故事动人,却也有更多不甚美满的。

    如这铃兰和洛承言,不管如何委身曲,也总是般配不起的。

    那洛承言,虽不是出得什么名门大户,家境也算得是书门世家,纵是有些才情爱意,也绝盖不过那酸和对世人眼光的畏惧;而铃兰,满腔热血的痴心妄想着,却是嫁与他这般的男子,真心觉得白瞎了这份心意。

    “蠢啊,真是蠢!”

    榻刘伶突然开了口,手酒杯猛的撴在了桌,酒溅了出来,洒了一桌子,吓得琳儿一抖,手的鸡毛掸子险些落了地。

    嵇康起身拿起了抹布把桌子擦了擦,问道:“蠢么,我倒觉得她美得令人心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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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全身透湿的回了店,掩店门,琳儿略带哭腔的问道:“公主,你明知道那苟草不是好东西,为何还要教铃兰姐用呢”

    摇了摇头,我喝了一杯酒,道:“琳儿,我问你,如果可以选,你是希望坏人死,还是希望铃兰姑娘死”

    “死”

    “对!”

    看到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我点了点头。

    “如果非要选,那我自然是希望坏人死!”琳儿的选择,跟我一样,许是跟着我久了,气质也沾染了些。

    “那便是了,以铃兰姑娘现在的样子,如若不施些非常手段,死的铁定是她!”我把自己的双手举到了她面前,“你可懂么”

    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她抿紧了嘴唇,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等!”轻轻的吐出了这个字,我便站了起来,一挑帘子走进了后堂,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支开窗子,看着天的月亮,掐了掐手指,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那嵇康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一个半月以后——

    自那日后,我便没见过铃兰,听说嵇康已经被斩首了,那司马昭罗列了好几百条大罪,有的没的一股脑儿扣在了他的身,所以,连来年秋后都没等到,便人头落了地。

    琳儿已经打蔫好几天了,从嵇康死了之后,那竹林七贤竟是一个人也不再出现了,竟连刘伶那嗜酒如命的家伙,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入夜了,今天真的特别冷,我围着狐皮大氅还冷得瑟瑟发抖,手握滚烫的青梅酒,我哈出了一口气。

    “公主,这么晚了还不睡么”给炭盆里加了一把炭,让火烧得更旺一点,琳儿看了看我问道。

    “准备开门罢,朋友来了!”喝了一口热酒,感觉温热的液体滑进了身体,终于,暖了一些,我的困意又减了几分。

    听了我的话,去开了门,结果,一个极尽美艳又略显憔悴的女人便出现了,看她抖如筛子一般,便可知道,站了是有许久了。

    “姑娘,你是谁呀外面天寒地冻的,快些进来罢!”赶紧把她拽了进来,琳儿一脸的惊愕,“请问你姓甚名谁,为何深夜至此啊”

    微微笑了一下,那女人语带颤抖的说道:“琳儿姑娘,莫非连你也认不得我了么”

    “你是,你是铃兰姐!”眼睛瞬间张大了,琳儿难以置信的瞪着铃兰,“你,你!”

    “别发呆了!”扫了一眼铃兰袖口处的污渍,我移步到了她身边,把身的狐皮大氅披在了她身,扶着她坐在了榻,“琳儿,你去打一盆热水,还有,拿一方帕子来!”

    琳儿似乎也看到了,所以点了一下头跟着去准备了。

    倒了一杯热酒给她,我叹了一口气,道:“你终是做了,铃兰姑娘!”

    “嵇康真心待我,他却因我而死,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一双枯手已经变得鲜嫩休长,再不见那变形如槁的样子,她虽然是在笑,可是那笑却满透着苦涩。

    拿了一把凳子把盆放在面,浸了帕子之后,琳儿随手递了过来:“铃兰姐,你先擦擦吧!”

    接了过来,没有说话,铃兰轻轻的擦着手和袖子,外加脖子,擦干净之后,又把帕子递了回去。

    涮洗着毛巾,琳儿吓得尖叫了一声:“这是,这是血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这句话,铃兰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的狂笑了起来,连脸都笑得扭曲了起来,“这便是那洛承言的血,哈哈哈哈哈哈,是他的血啊!”

    “你,你把他,把他杀了”琳儿说完这句话捂住了嘴巴。

    铃兰笑得脸青筋爆出,眼角仿似都要裂开了!

    “糟了!”这般模样许是要入了魔,若真是那样,便坏了事,于是,我反手钳住了她的左手指,跟着缠一缕灵力,左手掐起一个回梦诀,跟着灵力送进了她的体内。

    扶住了向后笔直倒下去的她,琳儿吓得不轻,道:“公主,她没事儿吧”

    双手一环又掐起一个窥心诀,我淡淡的回了一句:“若是想看,那你便扶她,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点了点头,她坐了下来,定下了心神,随我一同走进了铃兰的回忆......

    ......

    雨声虽大,但琳儿的声音更大,铃兰一字一句都听得真切,只是她不在乎,现在她只想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匆匆回到家,她翻出了那柄琴,随意一扯便扯下一根琴弦,想也没想便送入了口,跟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头好疼啊!”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边坐下,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这是我么”抬手抚摸自己脸的时候,她更惊讶了,“我的手,手好了!”

    反复的看着镜的自己,她的心里一紧:果如琳儿姑娘所说,死而复生,我铃兰重生了,洛承言,你等着我!

    以她现在的姿色,和那卓绝的琴艺,重生的铃兰化名青要轻松获得了洛承言的信任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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