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姜离王呵呵一笑,“别的不说,这斗鸡的技术只怕赋城里没人比得过王家的。要让我相信他们是真的是能力方面不行,我很难相信。”
君悦莞尔一笑,“还是父王英明。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给公孙家的那只鸡吃了点兴奋的药剂,然后再让人抱着几只母鸡在旁边观看而已。”
姜离王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女儿,“就这样”
君悦一脸莫名,“不然还能怎么样。”
姜离王抖了抖胡子,他还以为女儿能让长胜的王家败一次是废了多大的劲呢!却原来不过是给鸡下了点药,再来个美鸡计而已。
虽然吧!这法子听起来不怎么光彩,还有点下作。可没办法呀,他们缺钱呀!只要能弄到钱,管他什么办法。
再说,他们得这钱可是合法的,一不偷二不抢。
再说,一个女孩子掌政本来就不容易,要是太循规蹈矩了,肯定会被欺负了去。像女儿这样心思活络,诡计多端…嗯不对,应该是聪明伶俐古灵精怪的,才能跟三大家族这三只猛虎周全。
这治国即治人,得讲究手段。
“我女儿就是棒。”
君悦咯咯直笑,父王难得露出这样有趣的一面。
“不过啊!”姜离王又道,“这种旁门左道,你也只能用一次,以后可不能再用了。这三家可都不是傻子,没得让你耍一次又一次的。”
君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就像当年她利用困兽之斗赢得二百多万两一样,虽然是投机取巧,但是只能用一次。
“我知道的父王。”
天边的夕阳渐渐的暗沉了下去,橘红色的晚霞释放完最后一抹余晖,天空便变成了一幅水墨画,颜色由浅变深,暮色沉了下来。
屋檐下院子里,有宫女太监正忙碌的掌灯。盏盏暖黄色的灯光就像仲夏夜里扑闪扑闪的萤火虫,照亮了脚下的青石路。
“公孙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走着走着,姜离王突然问道。
君悦摇头,“我还没有想好,我猜最近王家肯定有动作,将公孙倩的事引到我身上。”
“只怕王家父子目前还无暇顾及你。”
君悦皱眉,“这是何意,难道他们最近有什么大麻烦吗”
姜离王道:“王家父子,虽然好色成性,但也心狠手辣。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恐怕不想与公孙家直接正面冲突,他们有可能会杀了公孙倩。”
君悦一惊,“怎么可能公孙倩好歹是公孙家的掌上明珠,王家有胆杀了她要是被公孙柳轩知道,还能放过他们”
“人杀了埋了找不到了,公孙柳轩又怎么知道人曾经在他们手上况且,就算不杀了公孙倩,以他们父子现在对她的所作所为,公孙柳轩就能饶了他们”
君悦想想也有道理。
以公孙倩的脾气
一三六章 放天灯
一千个人,有一千种过节的方式,赋城如是,恒阳亦是如是。
银盘高挂,玉兔东升,羽纱银霜铺洒,秋雾晚出藏人,一年中月色最美的时候。荷塘中荷花已垂,玉兰树上白玉兰只剩花几朵,比其他地方都要早入冬的都城,已经渐起了深秋的寒意。
八月十五,转身靠火。
这是恒阳的一句俗语,顾名思义,八月十五过后,人们就该进入冬天,添衣烤火了。
室外虽然寒风迎面,可也挡不住人们对喜庆热闹的追求。夜色刚刚落下黑色的帷幕,街上便已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一盏接一盏的天灯升向空中,闪闪亮亮竟比繁星还耀眼,那是人们对于生活的寄托,向上天的祈求。
“这就是人间的中秋节啊!可真是热闹。我以前都是白活了。”
一张娃娃脸、一身嫩黄装的兰若先睁着一双明亮单纯的眼睛,穿梭在人群中。
玉胤寸步不敢离的跟在他身后,今晚城内要出大事,他可不敢让这主离开他的视线半分。
“瞧兰公子说的,好像你住在天上一样。”
兰若先无所谓的挥手,“差不多吧!反正是第一次见。”
又问:“他们为什么往天上放灯啊”
玉胤道:“他们是在祈福。将心中的愿望写在天灯上,然后放飞到空中,希望上天能看到成全他们,好能愿望成真。”
兰若瘪瘪嘴,“你们真奇怪,愿望能不能视线那是看自己努不努力,关上天什么事。要是老天爷什么都帮他们,那混吃等死得了。”
“兰公子说的是。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么做是徒劳,只不过是一种寄托罢了。”
兰若先抬头仰望着墨蓝空中一盏一盏的天灯,有的刚刚放飞,很近很清晰;有的已经飞得很高很远,很模糊。好像真的承载了人们的愿望,飞向了广寒宫嫦娥的手中。
他想起了花灵村,想起他家院门口也总是挂着的一盏风灯,为晚归的他引路,告诉他家就在那里。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有些想家了,想母亲和奶奶了。
“我们也去放一盏天灯吧!”
玉胤面露不解,“兰公子不是不信这个的吗”
“可是你也说了呀!这是一种寄托。”兰若先说着,人已经往一个卖天灯的摊子走过去。
选了两个天灯,示意玉胤付钱。
玉胤叹了口气,再次想转身走人。
付了钱,刚转身时兰若先已经递给他一支笔。“写吧!”
“我不玩这个。”好幼稚。玉胤眉头微蹙。
“买都买了,不写岂不是浪费。”兰若先已经将笔塞进他手中,自己拿起另一支笔沾墨,自顾写了起来。
他写了很多,一个天灯四面,每一面都写上了字。玉胤看过去,他正好将写好的一面转向他,上面的字迹很是清晰:希望奶奶长命百岁,希望母亲健康平安。
很普通的愿望。
玉胤提笔沾墨,也在自己的天灯上落下了字。他的愿望只有一个: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玉胤写完,那边兰若先也停了笔。他鬼使神差的问:“你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
“这个呀,不能告诉你。”兰若先嘻嘻神秘一笑,像不让父母知道秘密的孩子,可爱天真。
玉胤也不过随便一问,见他不说,他也不勉强。将天灯内的小蜡烛点燃,而后放手。承载着寥寥数字愿望的天灯,便缓缓升向天空。
兰若先也放了手,小小的天灯距离他们越来越远,越来越渺小,越来越模糊,最后隐没在了灯海中,再也看不见。
若是明月中真的有一个广寒宫,广寒宫中真的住着一位嫦娥,她一定会看到,属于兰若先的那盏天灯上,有一行这样的字:君悦,你是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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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也是一片喜庆。
各宗室聚集在朝
一三七章 宫变
广场上,嫦娥似的仙舞已经结束,换上了一个手持长剑的青年男子舞剑,各宗室子弟无不拍手喝彩。
齐帝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连城冷冷清清的看着,连琋安安静静的坐着,不笑也不闹,一点也不合群。
齐帝转头看向皇后,“小五也十五了,即便是三年后才跟吴国的公主大婚,可这府里总不能一直没有人管着家务吧!”
他话已经说得这么明显,岑皇后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笑问道:“陛下可是想为小五选侧妃”
“皇家延嗣是何等大事,瞧瞧咱们的这几个孩子,一个两个的就是瘪着不生。朕平日里连想找个孙儿解闷的机会都没有。”
大皇子被圈禁,其跟着的家眷自然也被圈禁,不能离府更不能进宫;已故二皇子的孩子又在封地;四皇子都成亲这么久了,齐晴的肚子也没见个动静,可不就是把希望放在连琋的身上。
“总不能正妃未到,侧妃便一直不进门吧!”
当年他娶岑皇后为正妃的时候,府中已有侧妃,连昊都已经出生了。
芸贵妃笑问:“那陛下想为五皇子指哪家的姑娘为侧妃”
齐帝没有回答,而是转向皇后。“你是他母后,这事你来安排吧!”
岑皇后微微颔首领旨,视线落在正安安静静坐在原位好像已经灵魂出窍的儿子身上,无声的叹了口气。以她对儿子的了解,只怕会很反感这样的强制安排。
小五性子淡,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有陌生人围着他转。瞧,人家小女孩端着酒去给他敬酒,他直接将脸扭过一边去,搞得人家女孩子尴尬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岑皇后突然唬的一跳,小五该不会也是像那逸逍王,不近女色而好……
天哪,要真是那样…
该死的君悦,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正在赋城王宫里给姜离王和佟王妃讲笑话的君悦生生连打了三个喷嚏,揉着发痒的鼻子皱着眉头,这三喷嚏打得她差点脑袋缺氧。
佟王妃一脸的关心,“是不是着凉了。”于是又命香云赶紧回去给她找条披风来。
君悦暗自心道:哪有那么脆弱的。
但见佟王妃一脸的关怀,她还是将喉中的话咽了回去,继续着讲她的笑话。
这边,连琋似乎感受到了上方母后的视线,微微抬头看过去,便见母后又是担忧又是愤怒的神情,不解她为何会用这样复杂的神情看他。
他正回头,看了身侧一桌的连城一眼,连城也正好抬头看他,默契的读懂了彼此眼睛里的意思。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阶上方达走到齐帝面前,躬身道:“陛下,该去点天灯了。”
每年的中秋,宫里都会点天灯,意在祈福。由皇帝放飞第一盏之后,其他人也都各自点上。没什么新意,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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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上,灯火璀璨,人潮涌动,项背相望。透过天灯遮挡的墨蓝高空,可以看待银盘已接近正空。戌时已过,然人们的热情未歇。
今夜,生意好的不仅仅是卖天灯的商贩,茶棚茶楼也是座无虚席。
游逛累了的人,便会迈步走进茶棚里,点上一壶清茶,去渴润肺。顺便坐下来歇歇脚,和认识的朋友打了招呼,聊个天。
“孩他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茶棚里,一个中年男人问向一旁的妻子。
孩他娘怀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桃粉的衣裳,梳着两羊角,正在嘟嘴吹着手里新得的风车。闻言抬起头来,疑惑道:“什么声音”
男人皱眉,“不知道,声音很奇怪。”
“咦,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
不仅他听到了,茶棚里很多人都听到了。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很乱很大。
然后,便听到了茶棚
一三八章 叛军打来
“不好了,叛军打进来了。”
朝和殿广场上,各宗室郡王、夫人、子弟贵女衣着华贵,兴致勃勃的一个一个放天灯,十分热闹。
却有一个身穿鸦青色太监服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头上乌沙太监帽歪歪斜斜的横跨在脸上,挡住了大半边脸,一边急跑一边惊慌急喊“叛军打进来了,叛军打进来了。”
可惜他声音太过于弱小,湮没在吵吵嚷嚷的嬉笑声中,连个尾音都听不到。疾跑时不知道撞到了谁,还被无情的踢了一脚,被骂“死太监,你没长眼睛啊!”
被踢翻在地,小太监又赶紧爬起来,也来不及讨罪,忙一截一拐的冲向最高坐上的皇帝。
帝后本来是在有说有笑的聊着天,谁知道前面突然冲上来一人,看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宫的,却是慌慌张张如豺狼在后。
上了最后一个台阶,小太监脚步生乱的还被自己绊了一脚,实实摔了个满地,太监帽一路飞到了齐帝脚边。
宫中最重规矩,像他这样冒冒失失的实是犯了宫规。
岑皇后冷眉道:“你是哪个宫的,冒冒失失的。英娘,带下去交给慎刑司。”
英娘应了声是,刚上前两步,那小太监已经爬了起来,也顾不得害不害怕了,扯着嗓子喊道:“皇上,叛军打来了。”
叛,军,打,来,了。
五个字就像五道惊雷一样,劈得最近听到的人脑子短路的一时怔住,没有任何反应。
距离较远的宗室听不到小太监的声音,一脸疑惑地望向高阶上的帝后,以及一众面色惨白的妃嫔,疑惑这一家子都怎么了。
连城和连琋兄弟俩对视一眼。连城起身,走到齐帝面前,温和问道:“父皇,出什么事了吗”
齐帝反应了过来,一张脸冷得如腊月寒冰,吐着冷气紧紧盯着地上匍匐的狼狈小太监,冷冷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小太监结结巴巴道:“叛,叛军,打打进宫来了。”
“谁打进来了”齐帝猛地一声吼,声如洪钟,振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齐齐转过头来看向发怒站起的皇帝。
一众嫔妃也都站起,纷纷退后几步。
岑皇后走过去,担忧道:“陛下切勿动怒,小心龙体。”
齐帝挥手,将她赶走,挪着步子下来,视线紧紧盯着地上抖如筛糠的小太监,一字一字咬牙道:“说,谁打进来了”
小太监视死如归,一口气道:“是大皇子,带着五成军打进来了。”
广场上很安静,小太监的声音就像徘徊的曲音一样,回荡在众人的耳边。这些个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耀武扬威的宗室子弟,终于面露了害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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