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疲
而另一部分来自维、奉、茂、彭的勤王兵马,则是集中调遣到了成都东面偏北的沱江与绵水交汇处,分缘山与铜官山包夹的江流出口处的金堂县城内;别设为东面大营而以克难第一功臣李守贞为都统。
又令李茂贞率领留守节衙的千余西川镇兵,就此移驻行在内与神策督将窦行实率领的神策新军五营互为抵角的拱卫之势;自滞留在汉州一代的维、茂羌兵中,挑选千余壮骑停驻两大营之间的双流城内,配属于新任两中尉麾下而号称为义从都。
又开仓放粮赈济士民,招募壮丁以为修缮城坊的劳役。一时间,在行在君臣上下竭力以赴之下,居然迅速稳定了成都乃至益州周边的人心慌乱,而呈现出一派胸有成竹、整好以暇的对应姿态来。
然而这种局面也未能继续多久,他们一直等候的东川方面的援军迟迟未至,却等来了当初出亡绵州、汉州,想要暨此逃亡东川避祸,却又转身逃回来的士民百姓所带来的,关于在东西川交境的门户——鹿头关以东,发现疑似贼军旗帜的噩耗所在。
这个消息就像是巨石激起千重浪,在行在内又仿若是天崩地裂一般炸响开来;震的满朝君臣头昏眼花而长久的相对无语;最后,还是强打起精神来的唐僖宗,最初了一个摘东墙补西墙式的决定,从尚有余力的剑阁、阴平方面调兵五千,就此驰援鹿头关。
但是当飞驰而出的信使还没走出多久,就再度迎来了北面一路狂奔归来的行在转运副使林深河一行人等,以及刚刚爆发在兴元府的南郑城下之战,杨复恭麾下的散关行营就此溃灭,而高仁厚的西川军大败而走的另一番噩耗。
当场怒极加气急在心的唐僖宗,就突然发了风症而浑身抽搐口涎流淌不止的,倒靠在御座上再也无法言语了;而接下来随着连续罢朝数日的现实,成都城内已经停止的逃亡浪潮,又变本加厉的泛滥起来。
而这一次,就连那些守门的将吏和官属,都难免脱下明显的袍服而混入其中,就此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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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江陵城内的楚王府,也迎来了新生儿降世第三天的第一次洗沐之日;因此也被称为“洗三”“洗儿礼”的古代风俗之一。因此,早早被整治一新的庭院当中,早已经清除了任何可能对于新生儿而造成影响和妨碍的物件,而用精细柔软的大片毯子和帷幕铺陈、围拢起来。
而在暖暖熏人春风中飘荡帷幕外的地毯上,各色专门送来作为贺礼的幼儿衣物和饰品、玩具、还有其他小玩意,俨然是堆积如山的成叠了好几大堆。而作为回赐在场见证宾客和女赞、女相的馈礼,闪烁着精美纹饰和金银成色“洗儿钱”铺展在绸布上。
这也是当代的风俗之一,寻常百姓家的洗儿馈礼,就是招待前来问候和道贺的宾客以汤团、汤饼(类似汤圆或是饺子),而到了尚有身份的上等人家,除了基本的宴食之外,则还会专门打制一些洗儿钱,以为祈福和沾光。
而到了旧日的宫廷大内,则还会在皇子、皇女的降生之期,分赐锦绣纂组,金银雕镂的盆盏碗盘、金银果子、金银钱、银叶坐子、金银铤子等等内造。当然太平军就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直接拿新发行的金银宝钱作为馈礼就好。
同时,旧日宫中还会延请当代名声卓著的学问大家,为新生儿做诗祝福。就像是前朝的李峤和郑愔有《中宗降诞日长宁公主满月侍宴应制》,又有杜审言和沈佺期所做的《岁夜安乐公主满月侍宴应制》。
而在太平军大都督内类似的角色,则是变成由督府文职中地位最高的杨师古、罗隐负责开头,当代文坛才名最高的皮日休和陆龟蒙负责收尾;对着周淮安和曹红药抱在手中小儿女,充满祝福蕴意和洋溢着美好情怀的一场诗歌接龙联诵的盛会。
(当然了历史上最有名的“洗儿礼”,还是发生在唐玄宗的天宝年间。由一代大反贼兼超级戏精安禄山,穷尽手段认了杨太真作为养母,而专门在宫廷内用彩绸裹住这个痴肥大胖四下游走,而让宫女对其抛撒金钱所进行的一场荒诞闹剧。)
而站在高层女眷的行列当中,刚刚奉上了一对红目碧鳞走地赤金小龙的朱老三正室夫人张惠。也牵着手中刚刚入学未久却已然变得开朗许多,而满目好奇与拘谨的小儿遥喜(朱友珪);望着声音洪亮啼哭的新生儿,却在心中再次暗下了一个决定。
唐残 第990章 种落自奔亡(续)
而在都畿道的洛阳城内,原东都分司里的朱老三,却是手握一封从荆南送来的家书,而久久没有言语就仿若是一具雕像似得。直到身为头号大将而阔脸方额、长相威猛的朱珍走进来之后,才豁然回神过来忍不住追问道:
“外间的情形如何了,分驻的将士们是否足食,地方百姓可还安定呼?”
“回留守,将士尚且足食无虑,地方百姓也还安稳,但是。。。。”
朱珍犹豫了下才应道:
“但是什么?”
朱老三皱了皱眉头:
“地方虫灾依然不容小觑了,如今的白沟以南,汴水下游的各地州县,皆是铺天盖地的飞蝗而几不见天日。。”
朱珍有些为难道;
“怎么还会这般严重,留司不是开春之后就广为发动百姓大肆扑灭蝻虫,又以米布悬赏百姓捉虫换取了么?”
朱老三的眉头愈发凝重起来。
“当初的确是换出去了至少八九千石米,又三万多件土布。。只是。。”
然而朱珍却是苦笑了起来:
“只是什么。。”
朱老三忽然觉察到了什么而冷下脸来:
“其中位于都畿道两州府(河南郡、汝州)十九县地方的倒还好说一些;然而稍远一些的郑汴、陈许等地,就未必尽如人意了,而颖、蔡之地,更是遍地光秃。。”
朱珍却是叹息起来:
“难道此间关系一年生计的要害事情,他们也能如此懈怠和疏忽么?”
朱老三的脸色不免难看起来了。
“若是懈怠和疏忽也就罢了,就怕其中还有其他的弊情啊!”
朱珍却是不动声色的突然点明了关要。
“此辈安敢,这可是救命的干系啊!”
朱老三不由微微变色道:难道还有人敢于在这些自己好容易争取而来粮食,再加上日常拼命省俭下来的钱帛,而用作对应蝗灾的救命钱粮里上下其手,而中饱私囊么?然而仔细回想起来,却又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比作为基本盘而集中控制在老兄弟手中,户口田土相对完好的都畿道两州府和;更外围的许州、陈州、郑州、汴州,则是那些收并来的人马和新投附的部下,以及地方招募的新卒,交相参杂驻防着,以为制衡和守备。
而现在又多出了新占领的蔡州和颍州;还有隶属都畿道配下下,却大部分保持相对独立的豫州和毫州。因此,现如今的局面是地盘固然扩张了,但是力量也被摊薄了而不得不提拔各方面的将士,来满足维持占领和消化这些地方的基本需求。
因此,相应被摊薄的显然还有都畿道方面,用来监督和控制这些地方军将、官吏的力度和人手;毕竟,如今的他虽然以兵强马壮号称河南腹心之地的一大势力,但是相应的人才选拔和培养制度还未形成体系,而基本上是各方面一边辍拔一遍对付着用。
甚至连开办的多所军中蒙塾,都因为明里暗中的各方面阻力,而虎头蛇尾的无疾而终;最后能够保留下来的,除了若干处可以培养学徒的军械修造作坊外,也就是一所严重缩水之后,专供军中将官子弟启蒙的幼学小馆而已。
而这所幼学小馆能够筹办下来的缘由,还是因为那些将官们并不愿意如他所提议过,将子弟送到南边去受所谓工匠、官吏式的太平军教育。所以才从当地延聘知名儒士和学子以为另行开馆。现在想看来,其中好些人素来就有克扣粮饷和吃军中空头的惯例,又怎么会放过这些造假就能吞没过手抢粮的机会呢?
而朱老三千算万算的殚精竭虑想要对应过这个灾情的兆头,结果却在这个关键节骨眼上,却是因为这个缘故而出了大纰漏了,这叫他怎么不恼恨莫名呢?。随即他就断然起身道:
“来人,与我点集人马。。”
“留守,还请慎行啊!”
朱珍不由惊声道:却是被朱老三如此激烈的反应给吓到了。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姑且放心,攻杀不起来。我只是前往东面各州巡视灾患和延边防备,顺便。。砍一些人头而已。。有些人是实在姑息不得了。。”
朱老三却是气极反笑道:
随后在敲响升帐鼓汇聚而来的李唐宾、胡真、许唐、李晖、王武、邓季筠、王重师等亲信部将,以及敬翔、李振等属官佐僚人员面前,朱老三却又是变了另一个说辞:
“如今地方灾患严重,百姓疲敝而预期出产大损,须得严防境外的蔡贼、淮上兵马的铤而走险或是乘机袭扰。。畿内各军选调一营精壮健儿,与我本阵巡边颖蔡威慑敌势以备万一。。”
“诺。。”
在场众人齐声应道:
“再传我令下,着许州团结副使,刺史李存义。。。等人,就地前来述明灾情,并筹商赈济事宜。。。”
朱老三又顺势下令点了十几个外州军将和守官的名字道:
“着滑州右厢马步军指挥使李重胤往雍丘,阻断漕水。。”
“着夹马都指挥使王虔裕、”
“着先锋步军都将徐怀玉、”
“着许州推官刘鄩、”
“着踏白将李思安往太康,巡防涡水。。”
朱老三一面发号施令着,一面仔细打量和观察着这些部下们的各自反应和表情,并将其一一记在心头上。因为他此番差遣出去和调防的,同样也是那些本土背景而率部曲来投的军将为主。因为只有把这些将官暂且从在地调开,才方便他下一步的行事。
待到军议散去之后,他又将作为谋主的李振和敬翔给留了下来,议论了一些当下军中地方事务之后,朱老三才面露犹豫的叹声道:
“如今时局艰难,愈发难以为继,我却是有心退隐山林,就此奉养老母做一富家翁也好啊!”
“万万不可。。”
李振毫不犹豫的厉声道:
“主上慎言。。。”
敬翔一本正经的劝谏道:
“主上如今身系畿内外数万将士,数十万口民的安危所系,又怎可轻言放弃呼?”
“乃是我孟浪无端了!”
然后朱老三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的对着他们正色道谢,然后又道:
“只是为了以备万一的身后计,我有意让夫人替友珪求请于那楚王府上,就此结为儿女之亲如何?可否请兴绪(李振字)、子振(敬翔字),为我草拟聘书。。”
而当领命而去的敬翔和李振都退下之后,朱老三又招来作为例行问安使者的寇彦卿,交给他一个贴身的玉符道:
“因此为凭,告诉夫人,一切尽由自行决意好,兴许朱氏的家门前程就看这遭了。。”
然而,在外间一名端茶的侍女身影却是一闪而过,又脚步匆匆来到了朱老三本地所纳的妾侍院落中;不久之后就变成了出门前往上大安国寺香的一行人等。
而在另一个地方,私家聚会的小院之中。
“你们还要犹豫什么,等人家将刀子加到脖子上再悔恨么?”
被当先点名的滑州右厢马步军指挥使李重胤,却是在对着另外几名同样被调动起来的军将冷声道:
“好个巡边备敌!也就是咱们这位厚道十足的留守,能够想出这么个由头来啊!殊不知,那蔡贼求和罢战的使者,都阵前暗中往来好几回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冷笑了一声。事实上在开春之后的关东地方,河南河北的广大之地上,都随着西军攻入长安的消息传来,而令冲突和交战中的各方势力暂时陷入了某种相对的平静和对峙当中;
就连原本在上党最为咄咄逼人的成德军,或又是正在代北用兵不停的卢龙镇,或是已经在潞州站稳脚跟的河阳军;乃至急于报复和反击河南的魏博镇,盘桓在亳宋之间虎视眈眈的菜州贼,打成一团的淮上三镇;都难得暂且偃旗息鼓下来。
因为他们同样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以及梳理内部因为这个消息所带来的冲击和后续影响,却又不想因此轻举妄动而偏移了别人。因此,黄河两岸的中原大地上,居然迎来了不知道能够持续多久的战争间隙和静默时间。
“着难道是要。。?”
在场的踏白将李思安顿然回过味来,却是有些惊骇莫名的探声道:
“不错,这位大齐留守,已然是等不及的要肃清内里,好向南边交上一份投名状了啊。。”
李重胤却是眼神闪烁着断然道:
“那咱们又当能如何?畿内兵多而非我辈能力抗。。”
在场另一位琅琊临沂人,夹马都指挥使王虔裕愁眉苦脸道:
“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了;接下来便是联手以待见招拆招了;最不济,也要确保各自据有一方的富贵使然啊。。!”
踏白将李思安却是毫不犹豫的决意到:
“说得好!”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却是东都留守司的孔目官,毫州出身的张存敬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斩钉截铁的道:
“若是让留后带着这番基业靠拢了那太平贼。。我辈莫说是富贵虔诚可期,岂还有多少活路可言?此事断不可成!!!”
唐残 第991章 种落自奔亡(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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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朱三这想要和我联姻?愿意以河南一府七州之地归附为聘。。你们相信这种事情么?”
周淮安有些表情古怪的说道;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儿女才出生没几天,就已然被人给惦记上了,还是那只五代活曹操。
“我家这位三郎啊,自小就不是什么省心的人物啊;现在居然又异想天开,我那弟妹也是妇人之见,还请莫要见怪。。”
在旁的关系人士第三军中郎将朱存,却是脸上无奈的摊手道;
反而是首席军事訾议,仿佛永远那么儒雅淡定的杨师古微微一笑道:
“以个人之见,以八州求聘只是名义上的托词,实际上乃是这位东都留守藉以儿女婚姻,而想向王上求取一个保证和退路吧。。”
“这么说,朱三那儿是遇上了显而易见的难题和困境了?”
周淮安若有所思的道:
“当是如此,我这三弟素来是个很有主意又格外坚忍的人物;若不是极大的艰难困阻,断然不会轻易与人低头的,更不会说什么举地归附的。。”
朱存却是毫不客气的道;虽然有个亲兄弟领兵在外独具一方,但是他的立场和态度反而一直都很持正,不偏不倚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难道是因为当地的蝗灾?”
周淮安心中一动道:
“或是如此了,根据洛都城内的谢瞳等人来报,河南开春之后的蝗灾甚巨,过州掠县遍地皆赤,只怕许多地方收成就此枉费了。。”
有资格接触到大部分情报汇总工作的杨师古点点头道。
“如此说来,只怕是整个河南、中原之地,都难逃其害了。。我们也要早做准备,以防万一了。。”
周淮安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蝗灾这种东西可与水旱等局限在某片区域内灾害有所不同,是会吃光了一地的作物和植被之后,在天然本能驱使下进行大范围移动和迁徙;堪称流动的天灾。
因此,光是消灭喃虫来控制住一州数州的蝗虫是远远不够的;在其他地方孕育出来的蝗虫依旧可以继续飞过来祸害。乃至沿着黄淮平原的平坦地势而足以蔓延和泛滥到整个河南全境去;而当地的各方势力可谓是错综复杂,就差没打出狗脑子来了。
因此其中有能力也有意愿进行治理和防患的,也就是都畿道的朱老三和天平军的曹翔,与太平军关系密切的这两家而已。但是事实上这两家能够做到事情也是相当有限,根本比不上一声令下就可以把全民发动起来,一边悬赏灭蝗一边以工代赈的太平军。
因此,做好最坏的打算是必须的。如果河内灾情演变而令蝗群继续壮大下去,甚至有可能北上越过黄河,或是飞过更加狭窄的淮水祸害到如今,正在太平军控制和主导之下进行春耕抢播灌溉作业的淮南境内。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蝗灾周期结束之后,所导致当年作物颗粒无收的大饥荒,中原各方势力因此走投无路的发生溃乱和火并,或是铤而走险的进行军事冒险,以掠夺对手和消耗多余人口,等等一系列内卷化的连锁反应。
这对于眼下正在一边稳步发展,努力通过聚集人口屯田和大型公共设施营造项目,消化新占领的江东淮南地区;一边维持着关内、东川、西川、山西等数条战线持续作战的大都督府,就不是一个好消息了。’
这意味着一河之隔的河南、淮北境内一旦有所重大变故,位于淮南的太平军除了一个新编中的第十二军之外,就再没有足够可以干涉和介入的力量了。
当然了,太平军也可以继续隔岸观火,看着心如困境的各方势力在北方中原大地上打生打死,甚至还可以居中拱火和挑拨,以为多头取利。最后相互内耗的千里不闻鸡犬、人烟绝迹的情况下,在从容介入收拾残局,无疑要更加省时省心的多了。
但是就实在有悖太平军要生民求活的初衷,也有悖自己所带来的现今理念和知识,而与历史上那些传统意义上薄信寡义、只求个人称霸野心的帝王将相式冷血雄主们,还有什么区别么。
虽然眼下,太平军一直在通过扶持其中的某些势力,而维持一个地区均势和相对的力量平衡,也从中互补式的获得了大量的利益。但是作为基本的底线,被杀的遍地白骨累累的中原大地,是决计不符合利益诉求的。
至少在还有一线可能的前提下,有所作为总好过不作为的结果。想到这里,周淮安突然对着朱存开口道:
“其实,这个儿女之约,也未尝不是可以商量的。。”
“王上,此事还请三思。。这不过是他一时的妄念。。”
朱存却是有些惊声道:
“如果能够让将士们少流一些血,让地方士民百姓多保全下一些元气的话,我一个小女的未来婚事又算得了什么呢?她既然生在我家,自然不免会担待上相应的干系了。。”
周淮安心中难免百感交集的沉然道:没想到自己还是走上了古人的老路了,这难道就是身为上位者的代价么。
“这岂不就是当初扶持彼辈的一番用心么!看中的就是他还算能够善待和保全百姓的作为。。只是回头私下告诉那朱三一声,想要做我的亲家,光靠一府七州的这点聘礼可还不够,我需要他更多的作为。。”
然后,他又对着朱存道:
“老朱,须得你重返淮南坐镇当地的局面,既是协助淮南善后司抗灾备荒计,也是甄选当地编管劳役的那些淮南、淮西旧卒,给我增扩处二十个以上的补充营和暂编营来。。。”
“除了疏通漕渠、加固河堤、开拓灌溉和修路的人手之外,其他的建生军和劳役营序列,尽可由你一应调遣和征用;稍后我会下令浙东、浙西已经编列完毕的部分水军北上,进入淮水游曳和警戒,确保数条淮上难民流亡的通道。。”
“同时,来自岭东和安南的入库夏粮,我也会下令通过海路径直转运至广陵城外,以备地方不虞;衙下大都督府能够做到的就大致只有这些了。。不止你可还有什么要求补充么?”
“王上自然是思虑周全,只是属下还想额外在要一百名大讲习所生员的优选权。。”
认真听完相应任命和部署的朱存,亦是满脸郑重异常道:毕竟,能够让他这个关系人等重返淮南,而不避嫌的专任相应事物,固然是莫大的信任和看重,同样也是天大的责任和担待。
“一百名的优选太多了,其他部门和地方州县都争夺不过来了,只能给你二十名的优选,再加上八十名的复选资格。。”
周淮安毫不犹豫的打了个折扣。
毕竟如今大都督下最抢手的资源之一,就是这些大讲习所体系下的结业生员。而为了应付西面数条战线维持占领区和后方补给线的需要,就连那些实习期中的生员都被压缩了期限,而赶鸭子上架式的拉出来应急了。
而在朱存领命出来之后,却是忍不住放缓角度等待了片刻,才迎上稍后出来的杨师古道:
“杨訾议,方才你怎声就一言不发呢?这结亲之事委实非同小可,好歹也劝谏一二啊!”
“我又能说些什么,王上为了天下生民计都不顾己家了,身为臣下还能逆势而为么?”
停下脚步的杨师古却是坦然以对道:
“更何况,我观这位洛都留守所求之意,更多是名义多过其实的;再加王女才出世,尚有一二十载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将来。。”
——我是说不清的分割线——
与此同时的河南进内,与太平军相关另一大势力——天平镇境内,大野泽北岸的郓城南水门外码头上,形容越发英武而气度沉厚的天平军留后曹翔,也在翘首以盼的看着波光荡漾的水面上,缓缓靠岸的一只满载的船队。
随着他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就见已经口岸的河船上跳下一名年轻的军将,小跑快步的蹬蹬冲上前来而抱拳半跪行礼道:
“参加曹帅。。”
“子敬辛苦了,这一路过来可还安好。。”
曹翔伸手将这名同样年轻的亲信扶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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