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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七年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话凄凉

    王彦站到台上,俯视着校场,校场上的旗丁们发现他,立刻骚动起来,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要来临了。

    “衡阳王,不知你说话可算数”博洛见王彦到了,终于站起身来,大声问道。

    王彦笑着看着他,“原来是瑞重郡王。你可以放心,中原正朔,不比你们犬戎之邦,本藩信义著于四海,从来是说一不二,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校场上的旗丁和家眷听了,顿时一阵嗡嗡声传来。

    博洛有些不敢相信,王士衡脑壳子被驴踢了,还和自己讲什么信义。

    “那衡阳王,什么时候放我们过江!”博洛底气不足的喊道。

    王彦没有回答他,而是对整个校场上的旗丁和家眷说道:“本藩说过,你们愿意留下的留下来,不愿意留下来的,本藩放你们过江。现在你们自己决定,留下来的站在左边,不愿意留下的站右边。本藩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

    校场




第773章 鲁王至金陵
    内圣外王,这是儒家的核心思想之,意思是说对内要具有圣人的才德,仁义,对外施行王道,教化。

    作为儒学门徒,王彦自然明白这一点,但任何一种思想,从来都是随着时代演进,而随之变化的,儒家演进到明代,出现心学等流派,就是在寻求突破。

    东虏本是大明治下之臣,朝廷对老奴多有恩惠,然他却背叛大明,对故主刀兵相加,屠杀辽民,给整个汉民族带来无尽的灾难。

    仁义教化,最后成此般结果,这便需要士大夫进行强烈的反思。

    此时在明朝内部,不少士人和将领,对与东虏都有灭族的冲动。

    王彦对于内圣外王,也有了些看法,他没像部分士人那么极端,认为“彼夷狄,不可晓之以理,动之以义。”

    他认为朝廷在对待本国子民时,要有圣人的悲天悯人,施行仁义,但对于外国夷狄,则要区别对待,如朝鲜、琉球这些行儒法、写汉字,以为中国一分支,犹如中国之子者,当行王道教化,但对于东虏、荷夷狡诈奸滑之辈,便当行霸王之道。

    这次王彦虽说有些强词夺理,但他确实只说放他们过江,王彦其实也给了他们机会,留下来的,王彦基本不会处置,但是这些人还想着过江为清廷效命,让王彦用船送他们过江,然后他们拿起兵器再来与明军作战,王彦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以德抱怨”这是儒家长提的一句话,但其实这句话后面,孔子还说了另一段话,“以德抱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这才是春秋的儒家,最原始的儒家,西方文艺复兴,是从古希腊先贤的典籍开始,大明儒家思想的复兴,也是从重新注释被宋明理学,歪曲了的儒家经典开始,只可惜思想还未成熟,演进便被打断。

    仁义要施给懂得感恩之人,况且如博洛之辈,恐怕也体会不到天朝大国的仁义王道,只会觉得王彦脑壳被门夹,不仅不会感激,反而觉得中国可欺。

    江滩上,旗丁和家眷顿时一阵骚乱,博洛、朗廷佐脸色煞白。

    “王士衡不怕失信于天下吗”博洛咬牙切齿,两股战战。

    刘顺一挥手,身后士卒抱了几根木头过来,“殿下怎么会失信于天下呢博洛,若是依着本镇,你今日早已被本镇寸碟,但殿下仁慈,抱着木头,游过去吧!”

    几千人,不到十根木头,绝大多数人,肯定是过不了江,但至少有那么十多个,能够活着回到江北,王彦也算实现了承诺,没有将事情做绝,今后清军陷入绝境时,可以留个幻想,总会有人抱着侥幸,认为他们是那十几个人,是选择留下来的人,而不是淹死在江中的绝大多数。

    而江南十多万清兵,三个旗的汉旗,还有几百满蒙八旗,就回来十几个人,也能狠狠打击江北清军的士气,更重要的是虽然留有一线,但却震慑住了狡诈的东虏,让他们胆寒。

    刘顺说完,再次一挥手,明军士卒顿时一声爆喝,“过江!”然后挺着长枪向江滩逼来,数千人顿时惶恐,不少人已经跪地痛哭,但也有几名八旗兵,一阵张望后,忽然冲出来,抱起了一根木头。

    有人开头,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这个时候,没有让领导先上的道理。

    王彦说话时,语气那么诡异,他们早该察觉,但就因为抱着能侥幸过江的心理,实际上也就是期望中国像以前一样那么迂腐,对他们多讲讲仁义。

    朗廷佐见周围的人已经哄抢起来,心中顿慌,现在骂王彦已经没用,他当即拉着博洛,拿出让领导先上的架势,抢了一根圆木。

    众人很快就被逼入江中,汉旗还好,一些满人和蒙古人,入江便沉,女人和孩子也挣扎一阵,就被江水冲走。

    一根圆木,最多也就能浮起两三个人,现在几千人争夺。

    人在水中,拼死挣扎,抓住什么是什么,可不管你是牛录、甲喇、固山还是王爷,抓住了便绝对不会松手,死命把对方往死里托。

    博洛与郎廷佐经历了一生中,最恐惧的一幕,无数的手伸向他们,哀嚎呼救声令人崩溃,两人则红着双眼,拼命踢踹向要靠近的人,抱着圆木往江北划动。

    江边的一幕,像是一场生存游戏,四千多人,争夺能够活下去十多个名额,很快绝大多数在入江的片刻间,就被无情的淘汰。

    一些擅长游水的和抱着圆木的百来人,继续向江北划去,博洛整个都已经十分疲乏,他抱着圆木,一动不动,郎廷佐拼命的划动,对博洛不出力十分恼火,甚至有一脚把他踹到江里的冲动。

    这时他们不远处,几名没有圆木,游了一段距离后,实在没劲的人,忽然游向一根浮着三人的浮木。

    浮木上是一个环须豹眼的满将和两个满丁,在水中满是惶恐,他们应对失错,让几名汉旗,也抱紧浮木,可浮木哪里浮的起那么多人,偏偏谁也不肯放手,片刻间就一起沉入水中。

    郎廷佐见此满是惊恐,正好又看见几人向他们游来,他顾不了那么多,顿时在水中踹了博洛一脚,让他提起精神,急声道:“王爷快划啊!”

    博洛也看见游来的人,他反应过来,立刻与朗廷佐拼命划动,两人毕竟借着浮木,比较省力,奋力划了一段距离,那些狗刨的旗丁,终结气力衰竭,



第774章会审洪承畴
    洪承畴说出许多歪理,但其中又掺杂了不少实情,让一众老臣憋得老脸通红,却又不好反驳。

    大明的灭亡,是几代积累下来积弊,但是崇祯一朝五十相,这也是实事,崇祯虽然操劳,但为人也刚愎多疑,十七年间,等于五六个月就要换一套领导班子,就是换在信息发达的今天,恐怕国家也要动荡不安,而在信息不便的明朝,或许两广、云贵的官员们,前一步接到张相公的行政命令,北京那边李相公已经上台,张相公的施政纲已被推翻,新的政令又开始理定了。

    再者崇祯也确实好面子,而好面子的人,往往便不愿意承担责任,而且杀起人来不留情,基本没有戴罪立功之说。

    像郑崇俭死便有点冤,至于陈新甲就更冤枉了,明明是商量好了,说好了奉密旨与满清议和,结果消息泄露,崇祯作为幕后主使,作为老大,不出来给小弟撑着,反而直接将陈新甲给杀了,这一下就寒了多少人的心。

    有陈新甲的例子在,也就再也没人敢言议和,而南迁时,崇祯好面子,自己不好主动提,他等着大臣们提议南迁,但有陈新甲的例子在,等南迁之后,一旦有什么变故,比如北京失守,皇帝又不愿意担责任,那提议南迁之人肯定要死,谁敢再提。

    有些还有良知的大臣,便退而求其次,请崇祯将太子送到南京,可~

    洪承畴在堂内大放厥词,他对崇祯的贬低,王彦并没有愤怒,因为其中却有实情,但这些实情却不能成为他投靠清廷,残害汉民族的理由。

    王彦端坐着,眯眼看着洪承畴,他被洪承畴的理直气壮所激怒。

    “洪承畴,你是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崇祯十五年被俘,做我大明的官员二十六载,你吃的是谁的粮,使的是谁的钱受的是谁的尊敬”王彦猛然拿起旁边的茶杯,重重的拍在桌上,茶水四溅。

    洪承畴是个极具才能的人,他听王彦的话语,见他抛开毅宗不提,就明白了王彦的意思,而且直接抓住了他的要害和漏洞。

    王彦见他不答,站起身来大声训斥道:“你吃的是大明百姓的粮,使的是百姓的钱,受的是百姓的尊敬,大明百姓对你如何与你有何仇怨你要是学祖大寿,本藩尚能饶你,百姓也能体谅你,但是你身为汉人,百姓养你二十六载,遵你为父母之官,你却帮着东虏对大明百姓肆意杀戮,你的良心让狗吃呢”

    王彦一顿暴喝,堂上为之一静,他说完粗重喘息几下,才重新坐定。

    人要做什么事情时,多少有个缘由,而做一件伤天害理的坏事时,人也往往会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不是要说服别人,而是要说服自己的良心,或者索性选择性的遗忘,不去记起,以免时时刻刻受到良心的谴责,这就是人性。

    清兵肆意屠杀,洪承畴受了那么多年儒学教育,他也得为自己找个理由,否则时时刻刻生活在谴责中,撑不了一旦时间,整个人就会疯掉。

    “我投靠大清,为大清做事,正是为了天下之民。”洪承畴面对王彦的质问,沉默一阵后,平静的开口说道。

    “洪贼,你还要不要脸面!”万元吉今天真是要气疯了,他指着洪承畴大骂一句,猛然回身给王彦一礼,恨声说道:“殿下,洪贼满口胡言,我请命立刻将其剐了!”

    王彦听洪承畴的话语,心中也是窝火,但他却没同意,冷声对王万吉道:“万阁老,听听他的邪说又何妨现在杀了他,他还以为自己真有理了。”

    洪承畴见此,以他的才智,知道自身必死无疑,他索性便放开了,什么话都敢说出。

    他扫视了堂上众人一眼,没有几个人,能入他的法眼,他不认为自身有多少错误,所以在道义上,也不觉得矮别人一头,因而十分理直气壮。

    “大明朝历经二百七十余载,积弊难改,病入骨髓,气数以尽,北方流寇为祸十多载,反反复复,屡平屡叛,早已民不聊生,天下需要安定,小民需要安定,而大明没有安定天下的能力,我助大清夺鼎,便



第775章两王争位
    洪承畴作为投降汉臣之首,且为满清并吞中国出了大力,是必须要杀的,无论他怎么诡辩,无论这个人多么有才,多么有能力,无论留下他又什么好处,他都必须死,不杀他,不足以警醒世人。

    满清入关五载,天下凋敝,人口损失一半,民有倒悬之苦,士有文明断绝之痛,洪承畴说哪一种都说不通,没有抢东西,杀了人,让你做奴才,到头来还说是为你好的道理,这比强盗逻辑更加无耻。

    洪承畴脸色一惨白,他安慰自己良心的借口被无情的撕破,他就是个因为怕死,而投降清廷,然后帮助满清祸害,残杀汉人的帮凶,他所谓的为了天下小民的政治理想,根本是无稽之谈。

    王彦见洪承畴一颓,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从新座到中堂。

    就在这时,刘顺匆匆进到堂内,急步走到王彦耳边,附耳低语。

    王彦眉头一挑,挥挥手让他暂时退到一旁,然后看了眼洪承畴,扫视堂上一眼,开口说道:“鲁监国到南京,怎么处理此人,诸位说说吧!”

    王彦按了按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要打响了,他已经不愿意在洪承畴身上再浪费时间。

    堂上除了楚党,就是拥唐派的大臣,鲁监国这时后过来,脸色纷纷一变,有的已经交头接耳起来。

    洪贼只是微末,大统才是他们更关心的问题。

    “自然是杀了,不剐不足矣平民愤!”顾元镜立刻说道,他不愿意废话,已经急着会会鲁监国了。

    洪承畴听了面如死灰,但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

    可这时万元吉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被洪承畴的话语,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睛,光杀他,不足以消除他心头之恨。

    “殿下,此贼比之秦桧可憎百倍,就这么杀了,太过便宜此人,我以为可让工部铸一铁模,将此人放入其中,灌入铁水,铸一跪像,放于孝陵之前,受万世唾弃!”万元吉站起来,看着洪承畴,咬牙切齿的说道。

    洪承畴方才一方话语,虽说有不少歪理,但是其中有不少,却说了王彦不能说的,他与众臣一番争吵,对于王彦今后施政,说不定还有些好处。

    不过虽然如此,王彦却不会感激他,“就按万阁老的意思办,几位可有异议”

    “我等赞同,奸贼就该遗臭万年!”众人齐齐起身,行礼道。

    没有问洪承畴一句,他的命运就在几句话之间,被决定下来,洪承畴惨然一笑,“哈哈哈白铁无辜哈哈”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颓然坐地上,萧萧索索,无比凄惨和绝望。

    王彦没有再理他,洪承畴只是他复兴大计中的一个小插曲,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有更多的山要攀登。

    “走吧!诸位与本藩去会会鲁王!”王彦提步从洪承畴身边走过。

    堂内众多官员,紧随其后,鱼贯而出,几名甲上也上前将洪承畴架起,托离大堂。

    对于鲁王,王彦这次是有些意见的,多铎能将大营移住**,几次往南京运兵,便说明了鲁王并没有全力牵制,至少是留有一定私心。

    幸而这次南京打下来了,不然王彦定然找他算账。

    鲁王水师在神策门外停泊,立刻上岸,然后先到孝陵简单祭拜,再前往皇城拜祭大行皇帝。

    王彦到灵堂时,鲁监国正在拜祭隆武,一旁唐王冷脸站着,郑成功、金声桓等居然也在。

    堂内鲁王一系站在灵堂右侧,拥唐派则站在左侧,双方泾渭分明,有点剑拔弩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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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6章乱作一团
    万元吉说出此语,便是表明态度,让鲁王不要争了,隆武作为名义上的正统,留下遗命,便该由唐王继承大统。

    王彦说了三件事,特意将新皇登基放在最后,但两方都直接跳过前两件,直接说第三件,可见大位不定,人心不安。

    南京刚下,局势一片大好,王彦这个裱糊将,可不能看着两方这个时候散摊子。

    打下南京,正当有一番作为,他一家可没能力一口吞掉那么多地盘,正需要三方继续合作,收复大江之南,然后准备攻伐两淮,要是两家彻底闹翻,恐怕明军的后续行动就要惨遭腰斩,多尔衮便又有喘息之机了。

    汉人最大的敌人,永远是自己,王彦必须从中周旋,保持思想统一,摊子不散,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鲜明支持任何一方的原因。

    不过,想要统一两方思想,却并不容易。

    鲁王与隆武几乎同时登位,隆武生前他就与隆武对着干,一直没有退位归藩,现在隆武驾崩,鲁王就更不会理隆武的遗命了。

    果然,万元吉说完,张肯堂立刻反驳道:“万阁老的话语有些不妥,当初大行皇帝早以有言,将来把天下交给我主,皇帝金口玉言,岂可反复!况且我主抗清四载,威望广布,而国家板荡之时,自然要依靠成熟稳重,有经验的君主。”他说着看了唐王一眼,然后说道:“唐王殿下虽在广州也曾监国,但比起我主监国四载,独立支起浙直抗清局面,还是差了很远,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该由我主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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