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1275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也只有这样的城池,才能让他最信任的臣子刹羽而归,忽必烈相信,即使没有那些传说中的武具,伯颜最终也讨不了好,因为宋人不仅兵精,而且粮足,三个月下来,守兵的面色没有多大改变,吃得饱才会有力气,有力气就有战力,这是做不得假的,眼前的事实告诉他,宋人一早就已经做好了被围的准备,他们甚至可能盼着自己来打,从而将这支大军拖在城下。
年初的七路人马当中,远在蜀地和云南的不知道,其余各路除了阿里海牙的所领的偏师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完整地拿下了荆湖两路,已经直下岭南之外,其余的各路都受到了不同的挫折,塔出顿兵庐州城,和这里一样围攻数月而不下,唆都被挡在楚州,连淮南的边儿都没挨上,至于水军,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消息了。
宋人并不像想像中的孱弱啊,不知不觉,忽必烈又想起了十六年前,兄长蒙哥的那次远征,也是多路并出,看着气势如虹,大有一举而下江南之势,可最终呢连他本人都没能活着回去。
难道这一次,自己准备如此充份,还是逃不过一个失败突然之间,他彻底倒了胃口,站起身将手上的小刀往食案上一堆:“都收了。”
几个中官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将那张案子抬了下去,他背着手在帐子里走了两步,越发觉得气闷难
第六十三章 行宫
“快,把石头都挪开,堆在一块儿,别离得太远,一会儿都搬上墙,咱们也能用。”
“把那些箭矢拔出来,小心着点,别把箭杆给掰断了,城里头就缺这个,也别把箭羽弄伤了,仔细看看,伤了刃的都分出来,一会儿送到铁匠铺子去。”
“有弟兄受伤了,来个担架,赶紧着送到慈恩局去,路上小心点,别太颠。”
......
和三个月之前相比,此时的林东家已经没有了当初那个谨小慎微的商户模样,不光是皮肤黑了许多,身上的衣衫也是灰一块白一块的,同他手下的那些民夫一样,捋着袖子、敞着怀、丝毫不顾形象地在瓦砾中扒拉着,或是跳着脚在人群中高喊着。
建康城在鞑子的五十万大军围攻之下,已经坚守了三个月,而留在城中的这些人,也没有了军士、百姓之分,所有的人都被组织起来,壮男自然是编入了军中,但凡有把子气力的,不分男女都编成了民夫,充任着各种后勤工作,林东家所领的这一队人就是其中之一。
得益于战前的准备充份,以及之前的那些条文,整个守御的过程显得有条不紊,如今城中的人口加一块儿也就十万人左右,少数是没有去处不得已留下的百姓,大部分则都出于自愿,因此在人心上就显得犹为团结,也省了官府多少事。
当主管大军粮袜的府中通判张士逊带着人将煮好的吃食送上来时,林东家那队人刚好把街道上的石块清理干净,原本平整的石板路被城外飞来的石弹砸得七零八落,现出了裸露在外的泥土,看到这种情形,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林管事,劳烦你的人辛苦一下,把这条路上再平整一番,雨季就要到了,到时一旦大雨一下,路上可就没法走了。”
“成,一会儿我就带人弄,不过张通判,鞑子天天这么打,弄好了也没用,他们的石弹打得太远了,一落下来,有如雷霆震怒,刚补好的路面一下子砸得全都是坑,不瞒你说,就这条路,某与这些人补了多少回,可哪一回撑过了三天”
林东家的话与其说是牢骚,不如说是无奈,这些情况,张士逊何尝不知,否则他怎么会用辞那么谦躬,这些民夫虽然没有上城墙直面矢石,每日的辛劳却不逊于军士,当敌人的攻击间隙,军士们还能倚着城墙稍作歇息的时候,他们却要完成各项准备工作,搬送伤者、补充守具、以及清理障碍、回收箭矢等等。
到了危急的关头,他们一样要冒着敌人的箭矢往来于城楼之间,将一捆捆的箭支、一罐罐的火油、一根根的滚木、一颗颗的擂石送上去,甚至在需要的时候补上某段空隙,成为守兵中的一员,三个月以来,这样的情形也不在少数。
“是啊,他们的石弹打得太远了,还是那句话,战事一启,你们都要退至远处,有什么需要,城楼上会发出信号,那时才能出来,不必要的伤亡能免则免,慈恩局那边,郎中们已经忙不过来了。”想到这里,张士逊将重复了无数遍的话又说了一遍,现在身处重围之中,每个生命都是弥足珍贵的,只有活下来,才能守得住。
“通判放心,某会交待他们小心些。”林东家点点头,他的脑子活,做事没那么死板,因此才会被推举为一队之首,这个道理当然是心领神会,当下也不再废话,领着手下按照吩咐,开始平整路面,这种功夫是不能省的,再麻烦也得去做。
张士逊交待完事情,便拎着下摆拔脚上了城楼,说是城楼,其实只余了一个空荡荡的台子,原本那座威武雄壮的殿宇,被城外的投石机砸得摇摇晃晃,最后还是倒塌了。
台子后头的旗杆上,升起的是“钦州观察使、中卫大夫、权建康兵马司都总管”的帅旗,而这杆旗子的主人,此刻就在不远处,同一群手下商议着军机。
“......北门攻得急,俺那三个指挥又多是新兵,一转眼的功夫就伤了不少,余下的立时就慌了,几个小子扔了弓箭拔腿就跑,若不是属下带着人拦住,砍了那几个人的脑袋,非出事不可。”一个军都指挥使急急地分辨,却被人给打断了。
“于是,你就把那三个指挥的人全都罚了军棍”苗再成的声音隔着人群传到了张士逊的耳中,也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我说徐二愣子,你可真是人如其名,新兵畏战,自古皆然,况且面对的又是虎狼之师,不说他们,本官第一次登城亦是两股战战。”
让张士逊有些惊异的是,在说话的同时,苗再成的眼神既没有看向那个都指,也没有瞧着城外,而是盯着面前的一面铜镜,镜子被他的亲兵双手持着,至于他本人,正拿着一把小刀,一茬一茬地刮着胡须!
“逃兵被你处置了,任是谁都无话可说,可那些新兵不也没逃了吗,一场战打下来,见了血,知道了死人是怎么回事,知道了鞑子不过尔尔,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一个肩膀扛着脑袋,照样会死会伤,这就不错了。”
“眼下你说说,我上哪给你找老卒去”苗再成一边说,一边手上不停,他的动作很快,刮得也不是后世那种太监脸,只是将面上的和过长的毛须修整一下,三下两下弄完,在盆子里洗了洗手,然后对着镜子照照,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慈恩局里,有些伤兵已经见好了,能不能多拔给俺点”徐都指还是有此不死心。
“不能!”苗再成挥挥手,让拿着镜子端着盆子的亲兵们都退下去,声音一下子变得高亢了许多:“他们的伤才刚好一点,就要上城墙,这样的事本官做不出来。”
“再说了那些人另有用处,你不是说新兵多吗,以后让他们都补入新兵,伙长也好队正也好,升上一级才是正理,有了老卒的带领,新兵就有了主心骨,像那种未战先逃的事,就不用你这个都指出面了。”
他语重心长地拍拍对方:“既然你打都打了,再将他们归于你的麾下,少不得心怀怨恨,这样吧,你从本官这里领三个指挥的人去,那些人另行安排。”
“还是新兵”徐都指知道没了指望,这样的处置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你要不要”
“要,要。”
苗再成笑着一脚将他踢开,再同其余各门的守将商讨了一些急待处置的事宜,随着围在他身边的人渐渐散去,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旁边的张士逊。
“老张,夫人她们可好”无论对方来干什么,他最关心的还
第六十四章 帝陵
早在元人攻入江东路伊使,各种战报就雪片也似地飞入了京师临安府,等到来自建康的百姓,特别是那等富贵人家拖儿带女,拉着一车车的金银细软,惶惶如丧家之犬地逃入城中,流言斐语在城中传得铺天盖地,更有甚者,就连朝廷正在商议着要迁都,官家圣人都已经打好了包裹准备跑路这种话都出来了。
“一派胡言!”
位于太平坊一侧的荣王府内堂,谢堂恨恨地骂了一句,手上的盅子随着他的手势堪堪要砸到几上,突然被他记起这不是在自家府邸,又生生地收住了,余势未歇之下,盅子里的茶水溅了他一袖子,兀自气呼不已。
“升道,你掌着枢府,内中情形究竟如何,政事堂诸公是个什么章程,不妨这里说与我等听听。”
“杨都尉,两位大王,非是谢某不愿说,入府前,姑母再三叮嘱,事涉机密,不得与闻,几位相公也是这番说辞,国家正值多事之秋,若是我等还不能同舟共济,”
“几位相公如今谁不知道做主的只有那位陈相公,留汉辅久病在家,听闻已经上了辞呈,要归乡养老,家则堂倒底差些资质,多少军国大事,竟是他陈与权一言而决,不是平章胜似平章,还有什么机密可言。”
“荆湖两路俱已沦陷,江州丢了吧元人直逼隆兴府,江西朝不保夕,建康府被围三个月了吧这会子还在不在,谁说得清,如今城里都在传,元人眼见着就要打进两浙了,就你们那个政事堂,漏得跟个筛子似的,保密给谁看啊”
朝堂之上无秘密,谢堂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在他没有入府之前,没少通过宫里的内线打探过消息,他能做,人家自然也能做,对方说的这些情况,都是被要求严格禁止外传的,可一道文书,经手的何止数人,就是想查都没地查去,对此他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呢。
今天这些人把自己叫来,自然不是为商讨国事,说来说去无非就一条,临安府倒底还保不保得住,保不住的话,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既然说到这里了,那某也说句实话,元人的确围困了建康府,勤王诏令已遍发各地,可到目前为止,一支兵马都没有到来,各地都吃紧啊,荆湖丢了,元人攻入了岭南,弹劾刘子青丢城弃地的表章,数日前刚刚送入城中,他那里是指望不上了,两淮自不必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福建还有一支大军,足有十万之众,政事堂已经一日几道札子地行文福州,让他们务必赶来。”
“十万元人光是在江东路就有五十多万,就算赶到了又济得甚事”
“莫非,你们准备出兵建康府城中除了苏刘义那支新募的淮兵,只有独松岭还有几万人马,可那是京师最后一道屏障,一旦有失,元人便可兵临城下,到时候想跑都没有路了。”
此前沉默不语,一直听着他们议论的荣王赵与芮,突然间出言打断了他们的话:“出兵与否,有诸相公在堂,圣人做主,军国大事,非我等所能置喙,这些事情,听听就算了,不要再往外头传,还嫌不够乱的。”
说完转向谢堂:“升道,你方才说刘子青丢城弃地,是何道理,前些日子不还有捷报传来,说他打了一个大胜仗吗”
其他两人听他提到这一茬,顿时竖起了耳朵,刘子青怎么样他们并不关心,但是琼州就在他的治下,那里才是他们在意之处,也是聚集于此的主要原因。
“不瞒大王,刘子青打了胜仗不假,丢了府治也是真的,盖因元人多路出击,广西一路就要面对两处攻击,他初来乍到,好不容易打退了一路,已是强弩之末,因此对于另一路就力不从心了,也亏得是他,还能凭着那点残兵与元人周旋,救下不少百姓。”
“少废话,琼州呢琼州是否有失。”
“莫问了,他知道的那点事,你们未必就打听不出,再逼他又有什么用,元人占据了大半个广西,一个小小的琼州又能撑到几时”
赵与芮摆摆手,将谢堂从窘迫中解救出来,其余的二人知道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们之所以会发难,并不是因为投了多少钱进去,而是派去的管事,居然被刘禹直接捉拿起来,连个罪名都没有安就这么投进了流徒当中,如何还能忍得
谢堂留在了最后,赵与芮想同他讨论的依然是刘禹这个人而不是事。
“你觉得他意在那些银钱么”
“倘是旁人那是自然,可是子青此人,某亦捉摸不透。”
谢堂也想不出他为什么要那样做,谢氏在那边的一个管事也同样遭了殃,说明他并不是想针对谁,对于他们这样的权贵人家来说,一次性拿出十几万缗银钱,算不上伤筋动骨,在谢堂的印象中,对方不像一个坑一把就跑的人,除非他打算直接投了元人,否则大宋之地,已无他容身之所,这不是聪明人所为啊。
“政事堂倒底做何打算这都迁是不迁”赵与芮似乎也不在意他的答案,就像是随口问问而已:“老夫听闻有人进了城”
“是真的,迁都也好,琼州也罢,都要着落在此人身上,不过眼下咱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做,有人比咱们更着急。”
“升道,那就辛苦你了。”
 
第六十五章 入城
“那人当真入城了,你们可看清了”
“不瞒相公,小的们看得真真的,戌时初打钱塘门进的城,只有一乘软轿,跟在轿旁的,就是叶府那位老管事,小的与守门的军士再三确认过,绝不会有错。”
清河坊陈府,散值回府的左丞相、知枢密院事陈宜中坐在书房里,就连吃食都是送进来草草对付的,填饱肚子之后,紧接着就要回到书桌上批阅文件,竟然比在政事堂还要忙上三分。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右相留梦炎自年初一病就再也未起,上书乞骸骨的奏章都已经两封了,照例三请就是皇帝也不得不准,因为即便不准,对方大可挂冠而去,还能在士林留下一段佳话,本朝这样的例子不要太多。
这样看来,留梦炎还真不是以退为进,是铁了心打算离开临安城这个漩涡了陈宜中第一次有些看不透他的想法,若说情势危急,那绝非夸张之语,只看他回了府还得要处理如许多的政务,便可见一斑,但要说已经危如累卵,却又不见得。
这样的情形,去年就来过一次,当时大军败于丁家洲,元人兵锋之劲,可谓势如破竹,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弃官而逃者不知凡几,枢府几个主官竟然走得一个不剩,就连知临安府都挂了印,然而最终呢元人顿兵建康城下,数月不得寸进,这才造就了一场大胜。
如今三个月过去了,陈宜中对于形势看得越来越清,建康城还真是一颗硬茬子,三十万人的伯颜讨不了好,五十万人的鞑子大汗不也没辙唯一可虑的,就是其它几路的元人,特别是大江以南,不过他们此时离着临安城还太远,暂时算不上什么威胁。
除了军情要务,眼下迫在眉睫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让人头疼不已的那个老狐狸,居然又回来了。
“入城之后,他是回了叶府,还是......”陈宜中按了按有些酸涨的脑门,语焉不详地问道。
“回相公的话,先到的兴庆坊,咱们的人在外头盯着,有什么消息都会传来。”
这个点陈宜中看了看窗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打算继续处理手头上的政务,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来人进城的消息,心绪就怎么也静不下来,那股子燥火连新茬的雨前龙井都压不住。
“淮南有消息吗李祥甫找到没有。”
书房里忙忙碌碌的幕僚们,陡然间听到自家相公的发问,都是一怔,听这语气,有些发火的味道,可又不知道火从何来。
“回相公的话,王侍郎启程前往淮东,最后一封文书是在一个月前,言及他身在楚州,欲往河南一行,此后便再无消息传回。”为首的一人想了想,恭身答道。
那就是没有找到了,陈宜中借着这句问话稍稍出了口心火,一想到淮东的那摊子事,仰面靠在椅背上,嘴里喃喃自语:“王伯厚走了两个多月,淮东兵马竟然深入河南他李祥甫倒底意欲何为,围魏救赵么,怎不见元人有所动作”、
“在下在想,李相公许是另有深意。”幕僚耳朵尖,一下子听到了他的话。
“说来听听。”
“事涉参政大帅,那在下就故妄言之,相公故妄听之。”幕僚显然不想太多人听见,走到书桌前,压低了声音:“朝廷想要李相公回援之心,犹为迫切,在下猜想,他虽然在楚州城下大破敌军,可自身损失也必然小不了,回援是死,不回援就是抗命,劳师征远、深入敌境,任是谁也说不出什么,一俟建康城破,元人攻入两浙之地,江南江北的联系也就中断了,到时候,朝廷敕令不得上达,怎么做,还不是他一人而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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