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程志远点点脑袋,冲着旁边的司机耳语几句。
四十分钟后,崇市一家名为清水湾的洗浴中心,程志远招呼我们下车,指了指洗浴中心的门头道:“这地方是自己家的,暂时不对外开放,你们暂时先住几天,我想办法查下那个姓阮的家伙究竟是什么脉络。”
张星宇低声道:“不用查了,我知道他,你帮我想办法挖出来他人在什么位置就好,他的心思不止是整一个兄弟,应该是直指朗朗。”
程志远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现在形势太严格了,能不动手算了,你们自己多注点意吧。”
不多会儿,我们几个褪去衣裳,来到浴区。
我坐在热气腾腾的池子里,故意拿毛巾捂在脸上,此时此刻唯有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才能让我尽情的流泪,我不能被任何人看到自己虚了,不然大家全都会慌。
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任何声响。
“稳住,有我呢。”张星宇伸出手臂搂住我的脖颈,声音很小的呢喃:“我给你十分钟时间痛哭流涕,哭完以后还我一个无坚不摧的王朗,棋局才刚刚摆起,输赢不过尔尔,我在楼上休息厅等你”
2222 贪吃蛇
说完话以后,张星宇招呼姜铭起身离开。
感觉到周边确实没有人后,我这才揭开脸上的毛巾,发泄似的用力捶打着池子里的水面,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整个浴区里,只有我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久久回荡。
十几分钟后,我擦干身上的水渍,换上程志远差人提前准备好的新衣裳迈步走向二楼的休息厅。
休息厅里,张星宇盘腿坐在按摩床上低着脑袋不住的扒拉手机。
姜铭、郑清树、周德、地藏面无表情的围坐在一张小桌子旁边,沉默不语的吸溜着泡面。
见我出现后,郑清树端起一碗泡好的方便面递给我:“吃口吧朗哥,身体是自己的。”
“不太饿,你们先吃吧。”我摆摆手,挤出一抹笑容,径直坐到张星宇的旁边,这才发现他在玩“贪吃蛇”,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多说任何。
“该吃吃你的,这点事儿算个毛线。”张星宇看了我一眼,继续低头玩手机。
我固执的摆摆手:“吃不下去。”
“你在大案组被问询那段时间,我让迪哥和周德去找了几个之前跟李威的小孩儿。”张星宇边按手机边沉声道:“几个小孩儿很统一的告诉他俩,一个礼拜前,李威和李倬禹见过面,除了李倬禹以外,还有一个叫男哥的,我估计就是阮宸迪。”
“继续。”我舔舐两下嘴角道。
张星宇放下手机,表情认真的说:“几个小孩儿说,李威和李倬禹谈完以后,曾经很兴奋的告诉他们,准备在市区一栋名为尚水花园的小区买一套房子,你有啥思路没?”
“李倬禹绝对知道,发生这事儿以后,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找他们,而在崇市,王者商会就算再式微,也永远是他们惹不起的爸爸,所以他既不敢逃离崇市,也不敢去太过明面的地方。”我思索一下后,狞声道:“李威没了,但是房子估计已经买下,目前李倬禹和阮宸迪说不准就呆在那里。”
“没错!”张星宇嘴角上翘:“所以我刚刚故意让程志远帮忙找人,程志远这次差点被伏击,一定也憋着口恶气,肯定会闹的大战旗鼓,但十有**挖不出来他们。”
我皱了皱眉头反问:“然后,咱们趁着对方麻痹大意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
“突然袭击没意思,既不解气又容易出现纰漏,想辙让他自己冒出来。”张星宇摇摇头道:“歇了三五天,坐等程志远告诉咱们找不出来人的消息后,咱们带着满肚子怨气离开崇市,这个时候,李倬禹一定会觉得咱上套了,以为他们已经离开崇市了,依照他的尿性绝对会吊在咱们背后再搞一波偷袭,届时”
“我懂什么意思了。”我搓了搓腮帮子点头。
张星宇一把握住我的手掌道:“朗朗,这事儿必须听我的,目前咱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警察指不定也在洗浴中心附近盯梢,就等着咱们露出尾巴呢,如果咱上赶着跑去他们藏身地方抓人,能抓到还好,万一抓不到就是打草惊蛇,再想逼他们显出原形可就难了。”
“我”我磕巴一下,点了点脑袋:“好,听你的。”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确实想着马上带兄弟们过去抓人,可又一琢磨,我们目前只是猜测李倬禹和阮宸迪可能藏在那里,万一俩人不在呢,又或者只有一个人在,那最后的结果得不偿失。
见我应允后,张星宇回头看向周德和地藏道:“德哥,趁着天还没亮,你和迪哥一块到我刚刚给你俩的地址,寻找合适的地方安装针孔摄像头,我就两个要求,第一不要被任何人发现,第二争取让监控遍布那栋小区。”
“好!”
“明白!”
周德和地藏迅速起身,拔腿就朝出口处走去。
张星宇不放心的叮嘱:“迪哥,洗浴中心附近估计有便衣,你们注意点。”
“好办,待会我制造一起小爆炸,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周德拍了拍胸脯道:“朗哥,你给王者的大哥打个电话吧,让他送一台快报废的破车过来,我想招让车子自燃。”
“妈的,你这代价属实有点高啊。”张星宇笑骂一句,我知道他是在故意调解气氛。
周德憨厚的抓了抓额头解释:“主要我手头上什么工具都没有。”
我点点脑袋应声:“去楼下大厅等着吧,我这就打电话。”
说完以后,我用张星宇的手机给程志远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树哥,你的环节比较重要,主要是替我们分担所有人的注意力,天亮以后,你大摇大摆的走出洗浴中心,这两天就在崇市溜溜达达别回来,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张星宇又看向郑清树道:“好处是自由,坏处是危险,因为我分析不出来阮宸迪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心态,他是想直指朗朗,还是打算趁咱们落单,有一个办一个,所以你有点像小白鼠,你考虑考虑,也可以拒绝我的。”
听到张星宇的话,我微微一愣。
按照我对这犊子的了解,他以往做出任何决定都不会跟人商量,更不会把利害关系摆出来,可这次他却把所有东西都摆在了桌面上,实诚到让人不可思议。
郑清树低头思索半晌后,点点脑袋道:“这事儿我接了,但我想要三百万。”
“可以!”张星宇抢在我前面开口。
“要钱干什么?”我多嘴问了一句。
“把钱打给我养母,他们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对我有养育之恩,前几年我不懂事,赚点钱都跟酒肉朋友挥霍了,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才想明白,老两口一辈子都没过上好日子,我养父已经走了,想要报答没机会,只能寄希望我养母享享福。”郑清树干涩的笑了笑:“朗哥,我要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你信不?”
“信。”我理解的点点脑袋。
我们并不是怕李倬禹或者阮宸迪这俩人,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以怎样的形式出现,所有人在对于未知事物时候,都会本能的畏惧,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我把这事儿当自己最后一遭任务走,能活下来,钱从我以后的工资里面扣,活不下来也不枉费他们养我一回。”郑清树点燃一支烟,使劲裹了一口感慨:“这辈子,我们有儿子、丈夫、父亲、朋友、兄弟等等一系列不同的身份,就属儿子最好做,却做的最差,最不合格。”
听着他的话,我再次陷入沉默。
“不扯啦。”又抽了口烟后,郑清树将烟蒂撅灭,拍了拍屁股,露出一抹爽朗的大笑道:“刚才我看那边的技师房有几个妹妹,跟她们商量商量,能不能陪我玩会儿斗地主啥的,天亮以后我就走,有任何消息马上联系你们。”
“好。”张星宇双手抱拳:“兄弟!”
“我头狼必定雄起,势不可挡!”郑清树红着眼眶,声音粗重的使劲捶打两下自己的胸脯。
姜铭着急的站起来,冲着张星宇发问:“宇哥,我做什么?咚咚和大壮知不知道这事儿。”
“等。”张星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姜铭蠕动两下嘴角,最终没有再多问任何。
说完以后,张星宇侧脖看向我道:“我刚刚给阿城那边联系过,磊哥告诉我,阮宸迪废了,篮籽破裂,这种伤害比杀了他更痛苦,所以头狼和他之间的恩怨想要化解,除非其中一个永远倒下。”
我搓了搓鼻头问:“蛋蛋怎么说的?”
“我让磊哥把消息瞒下了,这种事情蛋蛋夹在当中很难做,一边是自己光屁股长大的发小,一边是有知遇之恩的公司,生活已经够艰难,何必逼着他选择。”张星宇再次掏出手机,翻出来游戏界面按动起来:“我调整自己的方式就两条,第一吃糖,第二玩游戏玩贪吃蛇。”
“你变了,越来越像个人了。”我侧头朝着姜铭摆摆手:“小铭,去弄点酒吧,渴了,想喝。”
“真不想当人,当人就得有七情六欲,就得陪着你们矫情,可特么又实在控制不住。”张星宇表情认真的盯着手机屏幕呢喃:“这人生呐,像极了贪吃蛇,不一定在哪会有转折,或许你瞅着机会就在前方,可是奔过去后,又会发现接下来的路线全都变了,可能你觉得前面是死路一条,但谁又能保证,会不会柳暗花明又一村,谁都是在磕磕绊绊中,越长越大”
不多会儿,姜铭抱着一箱啤酒和几瓶洋酒回来。
我闷着脑袋,咬开瓶盖,扬脖就往嘴里倒,姜铭犹豫一下后,也抄起一瓶酒跟我对瓶吹。
几分钟后,张星宇放下手机,抓起酒瓶,陪在旁边跟我俩一块牛饮。
整个过程中,大家谁也不说话,直喝到我肠胃里一阵痉挛,忍不住吐了,一边抠着嗓子狂呕,我一边歇斯底里的咆哮:“我特么一定替我兄弟报仇,一定!”
“尿盆不该死,可又死得必然,他端的就是社会碗,食的就是江湖饭,不论是否自愿,都应该替自己曾经的选择买单。”张星宇咧开嘴大笑,用力拍了拍我后背,含糊不清的呢喃:“我就知道,这点斜风细雨不可能淋湿我那个愈战愈勇的兄弟,你觉得厌倦了,那咱就一块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你觉得委屈了,我就陪着你抽刀跨立、诛神灭佛”
2223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顿酒喝到了将近天明,姜铭在哭哭啼啼中睡去,我也有点懵圈,但神志很清楚,跟张星宇有一搭没一搭的分析着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来一颗吧,解解酒。”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两支棒棒糖,递给我一根,自己含起来一支,含糊不清的出声“咱们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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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4 种因结果
洗浴中心的大厅里,王志梅一袭警服,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冷若寒霜的小脸蛋上写满了严肃。
我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笑盈盈的打招呼“梅姐。”
“坐。”王志梅舒了口气道“咱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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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5 现身
闲扯十几分钟后,程志远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
张星宇咳嗽两声,冲着我出声“这个阮宸迪现在真是飘大了,直接把电话打到你这儿挑衅。”
“不是飘,是入魔!”我摇摇头道“他敢打电话,就说明肯定不怕咱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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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8 咋呼!
视频中,江雄瞬间陷入了呆滞状态,从兜里掏出另外一部手机,迅速拨通一个号码,不过好像没有打通,他皱着眉头低吼:“你把禹哥怎么了!”
“你猜呢!”张星宇将脑袋往前抻了抻,笑盈盈的出声:“咋地啦,握刀的小手为啥颤抖”
江雄咬牙切齿的低喝:“我特么警告你,如果你敢碰禹哥一指头,我保证”
“草泥马得,放人!”张星宇提高调门,粗暴的打断:“三二”
“我放!”江雄最终还是没有撑得过张星宇,咽了口唾沫道:“我马上放人。”
“来,让我亲眼看到你送我兄弟出门。”张星宇瞪圆眼睛低喝。
半根烟的功夫,江雄将郑清树从房梁上解下来,并且帮着套好了衣裳,拽着拖出了房间,随着镜头的推移,我这才看清楚,他们藏身的地方应该是片民房。
一直来到一条大路口,他才松开孱弱的郑清树,朝着张星宇道:“人我放了,禹哥呢!”
“掉头往回走,还滚回你的狗窝,敢特么半路拦截我兄弟,你就准备给李倬禹烧纸吧。”张星宇丢下一句话后,直接挂断了视频,扭头看向趴在地上目瞪口呆的阮宸迪冷笑:“铁子,回过来味没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跟我们对话不。”
阮宸迪吸了吸鼻子,沉声发问:“你们抓了李倬禹”
“没有,我特么又不是神仙,哪知道你们肚里几条蛔虫。”张星宇耸了耸肩膀,非常坦然的轻笑:“不过我感觉那个王八犊子现在应该已经离开崇市了吧。”
“那他电话为什么会”阮宸迪蠕动两下喉结。
“我安排人不间断的打李倬禹电话,他的手机肯定正在通话中呗。”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道:“是你们太紧张啦,联系不上就感觉他好像出事儿了,其实这把你们玩的挺6,基本上稳赢。”
“你你耍诈。”阮宸迪的胸脯剧烈起伏两下,接着“噗”的喷出来一口红血,本来白唰唰的脸颊顿时间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张星宇蹲下身子,轻轻拍打阮宸迪的脸蛋两下冷笑:“铁汁,甭管你信不信,我替王朗再解释一遍,你的事情确实是场意外,完全是七哥无心之过,不过嘛,你也属实罪有应得,我打赌即便没有你变残废这档子事儿,你反水不过是时间问题。”
“呵呵呵”阮宸迪精神病似的仰头大笑起来:“这特么就是命,我们精心布局这么久,结果只干掉一个可有可无的小马仔,最后到头来,还被一通电话给吓住了,可笑,真是可笑啊,哈哈哈”
“留口气,到鸡棚子里感慨去吧。”张星宇站起身子,抖落两下自己的衣裳道:“另外再送你一句话,就你这种身残脑残的傻**,我梦游玩脑子都能打你仨来回不带重样的。”
“有能耐你特么杀了我。”阮宸迪癫狂的爬起来,一把薅住张星宇的衣领咆哮:“来,杀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