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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妆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姚颖怡

    水晶镜是买来了,可是要怎么送到六少爷面前呢

    白老爷觉得吧,自从国公爷把这差事交给他以后,他的白头发白胡子滋滋地往外冒。

    养别人家的孩子比养自家孩子累多了。

    榆林城里,随着樊帼英的归来,城中日渐稳定,出了正月,号称榆林首富的陈家搬了回来。

    陈家回来的那天,大半个榆林的人都去街上看了,和走时一样,前面的马车进了陈家大宅,后面的马车还没有进城,几十辆大车浩浩荡荡,拉回了陈家的老老少少,也拉回了陈家的万贯家财。

    没有人看到陈家大老爷掉了满口白牙的嘴。也没有人注意到陈家的几位大管事都换了人。

    陈家,是萧韧用真刀真枪逼回来的。

    陈家和范县樊家是老交情,谈不上世交,但是私下里往来频繁,陈家也是靠着樊老将军才在榆林要风得要风,要雨得雨。

    几个月前,樊三太爷身边的清客羽白先生悄悄来到榆林。陈大老爷虽然背靠樊家这棵大树,可他是生意人,早就把樊家人分成三六九等,樊三太爷自是入不了他的眼,因此他原本是不想见羽白先生的。

    可是羽白先生却对前来接待的管事说道:“请转告陈大老爷,大厦将倾,岂有完卵,请陈大老爷早做打算。”

    这几句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陈大老爷不会在意,但是羽白先生毕竟是樊三太爷的清客,樊三太爷毕竟是樊老将军的亲弟弟,陈大老爷心中一动,还是见了羽白先生。

    羽白先生告诉陈大老爷,不出三个月,樊家将有大祸,望陈大老爷早做打算。

    接下来发生的事可想而知,这也就有了陈家搬离榆林,引发榆林民众不安的后续。

    陈大老爷是在半路上遇到萧韧的,他原以为会有一番说辞,没想到萧韧的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暴揍,陈家虽然请了两家镖局子,又带了几十人护卫,可是这些人遇到官兵,哪里还敢还击,眼睁睁瞅着陈大老爷被揍成猪头。

    最终陈家土头灰脸回到榆林,还要硬撑出花团锦簇,喜气洋洋,暗地里只能打碎牙齿混血吞。

    陈家回到榆林的第二天,樊帼英就来拜访,走的时候带走了五万两粮草银子。

    秦王收到樊帼英的来信后,哈哈大笑,对萧韧道:“小七做得好,告诉樊少将军,即日起,由她暂代榆林卫指挥使,本王已上奏朝廷为她请封,陈家给的那五万两银子,就用来安抚边关和榆林的百姓吧。”

    秦王想了想,让人研墨,亲自为陈家题了个“后德载福”的牌匾,牌匾送到榆林,陈家老少出城相迎,在榆林做生意的商贾们纷纷效仿,一箱箱的银子,一车车的粮草送到西秦军大营,一时成为佳话。

    这两个月来榆林发生的事如同长了翅膀传遍了大齐,也传进了京城。

    来自榆林知府和秦王府的奏折摆在了老镇国公杨锋的案头。




第二二一章 奏折
    大红妆正文卷第二二一章奏折杨锋案头的奏折当然不只是这两道,还有扔在藤筐里的,藤筐就在书案下方,里面的奏折来自西北各地官员,以及江南八大书院那群吃饱了没事做的读书人。

    “程儿,这些奏折你看了吗”杨锋指指地上的藤筐对站在面前的长孙说道。

    自从秦王派一清道人在大殿上送人头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无论是上朝还是议事,杨锋都会带上长孙杨锦程。

    已故的杨家五爷杨捷的长子杨锦庭也已束发,则由伯父杨敏带在身边,就连远在关外的燕北大将军杨勤,也把刚满十三岁的儿子杨锦轩送进了军营历练。

    局势一触即发,杨家的新生力量必须要快速生长起来。

    望着白发苍苍的祖父,杨锦程垂手而立,道“孙儿全都看过了,无非是为秦王父女歌功颂德。”

    “你看出了什么”杨锋又问。

    “孙儿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居然无人提及真真正正率领大军前来援救,并且一举斩杀忽儿金的那一位。”说到这里,杨锋程嘴边含笑,这么多人,这么多道奏折几乎同一口径,西北的各级官员也就罢了,没想到就连江南八大书院也是如此。

    “斩杀忽儿金,这是一等一的大功劳,究竟是谁带的兵,你查清了吗”杨锋问道。

    “是萧韧,秦王养子。”杨锦程回答。

    “萧韧,十有八、九那真是定国公府的种。”杨锋冷冷地说道。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即使所有人都认为是了,可是当事人咬死不承认,所有的可能也只能是猜测。

    当年萧长厚死后,萧二太太带着年幼的小儿子也死了,定国公府还悄悄办了丧事,只不过萧长厚死得不光彩,连累了妻儿也不能埋进祖坟,为此萧二太太的娘家还来京城大闹了一场,令萧长敦名声扫地,十几位御史弹赅他欺凌弟媳,容不下侄儿,还是老护国公杨锋出面将此事压下,但是萧长敦从此以后也落下了卖弟求荣的名声,为世人不耻,好在他也有自知之名,此后十来年里称病在家,未尽顾命大臣之责。

    秦王有个未正式行礼的养子的事,并非秘密,加之近年那个养子越发出挑,飞鱼卫在西北的密探早就把消息传到了京城。

    当时听说那孩子名叫萧韧时,杨锋便能肯定下来,那孩子就是萧长厚的儿子。

    可是秦王和那孩子的关系,也只是众人口传的养子,秦王是龙子,并非凡夫俗子,因此,他也不能轻易就认个养子。

    既然不是真正的养子,那么萧韧也只是秦王路上捡来的孤儿,秦王府里,以及西秦军中,这样的孤儿不计其数,只要秦王自己不提,无论太皇太后还是杨锋,都不能揪着此事不放。

    加之这些年来定国公萧长敦韬光养晦,不参与朝政,杨锋也只能放任此事。

    “可是如今,那孩子都能带兵打仗了。”杨锋喃喃自语。

    杨锦程知道祖父想说什么,他挺起胸膛,道“祖父,我们兄弟定不会令祖父失望。”

    杨锋微笑,重又看向面前的奏折,问道“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杨锦程心里清楚,祖父既然这样问他,那么心里定然已有打算,现在每天的政事,祖父都会让他发表意见,这是对他的锻炼。

    杨锦程略一思忖,朗声道“孙儿认为,此次正是朝廷施仁的好时机。那些奏折里褒奖最多的无非就是宜宁郡主,在此之前她是被夺了郡主封号,在寺中修行的半个出家人,太皇太后给了她慈安居士的封号,那就是奉旨修行了,孙儿想来,秦王此番大费周章,让这些奏折如雪片般飞来,无非就是要让他的女儿堂儿皇之回到西安,恢复郡主之尊,否则以他的亲王身份,以他在西北如日中天的声名,还用得着上折子歌功颂德吗”

    “因此,以孙儿之见,不如就此让他如意,不过就是还他一个郡主封号,让他父女团聚而已,不施小惠,何来大恩”

    “那些所谓的宜宁郡主护城之功,在孙儿看来都是夸大其辞,说来说去,这些都是秦王手下人去做的,安在一个小女子头上而已。”

    “既然如此,又何惧他以此作为”

    杨锦程略一思忖,朗声道“孙儿认为,此次正是朝廷施仁的好时机。那些奏折里褒奖最多的无非就是宜宁郡主,在此之前她是被夺了郡主封号,在寺中修行的半个出家人,太皇太后给了她慈安居士的封号,那就是奉旨修行了,孙儿想来,秦王此番大费周章,让这些奏折如雪片般飞来,无非就是要让他的女儿堂儿皇之回到西安,恢复郡主之尊,否则以他的亲王身份,以他在西北如日中天的声名,还用得着上折子歌功颂德吗”

    “因此,以孙儿之见,不如就此让他如意,不过就是还他一个郡主封号,让他父女团聚而已,不施小惠,何来大恩”

    “那些所谓的宜宁郡主护城之功,在孙儿看来都是夸大其辞,说来说去,这些都是秦王手下人去做的,安在一个小女子头上而已。”

    “既然如此,又何惧他以此作为”

    杨锦程略一思忖,朗声道“孙儿认为,此次正是朝廷施仁的好时机。那些奏折里褒奖最多的无非就是宜宁郡主,在此之前她是被夺了郡主封号,在寺中修行的半个出家人,太皇太后给了她慈安居士的封号,那就是奉旨修行了,孙儿想来,秦王此番大费周章,让这些奏折如雪片般飞来,无非就是要让他的女儿堂儿皇之回到西安,恢复郡主之尊,否则以他的亲王身份,以他在西北如日中天的声名,还用得着上折子歌功颂德吗”

    “因此,以孙儿之见,不如就此让他如意,不过就是还他一个郡主封号,让他父女团聚而已,不施小惠,何来大恩”

    “那些所谓的宜宁郡主护城之功,在孙儿看来都是夸大其辞,说来说去,这些都是秦王手下人去做的,安在一个小女子头上而已。”

    “既然如此,又何惧他以此作为”



第二二二章 山里有个洞
    定国公府,内书房。

    定国公世子萧祎正向父亲禀告今天在朝堂上的事,他道:“西北各衙门全都上了奏折,要为樊氏父女和宜宁郡主请功,另有御史弹赅樊帼英趁机为秦王敛财,强令榆林富贾出银出粮,但同时也有人上奏说那些银子全部用于安抚边关百姓和修补榆林城墙,总之,今日早朝你方唱罢我登场,甚是热闹。”

    萧长敦的脸色却并不轻松,他问道:“可有人提起小七”

    萧祎忙道:“父亲放心,朝上无人提及。”

    “太皇太后怎么说”萧长敦又问。

    “太皇太后直接让退朝了。”萧祎语带嘲讽。

    萧长敦面沉如水,他负手在书房里踱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对萧祎说道:“给宫里的人递个话儿,留意动静,看看接下来的这几日都会有何人去见太皇太后。”

    萧祎应诺,立刻让人去办。

    正在这时,阿马从外面进来,笑着说道:“国公爷,商先生回来了。”

    萧长敦笑道:“他倒是够快,我以为他明天才能到京城。”

    话音刚落,商轩便大步走了进来,见到萧长敦,他长揖一礼:“学生见过国公爷。”

    之前商轩已经写过信来,但是事关重大,所经之处多是杨家亲信遍布之地,商轩惟恐书信会被中途截下,因此在信中也只是谈及风(防)月,暗示事情顺利,他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就是要当面禀告给萧长敦。

    “你可见到徐世基了”萧长敦问道。

    商轩是萧长敦的幕僚,但他常年在外,行踪不定,在京城的时日不多,因此京城里几乎无人认识他,就连偌大的国公府里,很多人也以为他是萧家一位在外地做生意的体面掌柜。

    “见到了。”商轩的神情有些激动,他只是一介书生,能活着从土匪窝里走出来,当时不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却是一头冷汗。

    徐世基,原涵山卫指挥使,因其侄儿被杀而起兵造反,并且杀死了林淑妃的父亲。之后朝廷派军平乱,徐世基带领余下的五千将士落草为寇。

    这两年来,剿匪从未停止,可是徐世基和他的五千人马却如同阳光下的水珠,消失无踪。

    半年前,龙虎卫终于查出了徐世基的下落,原来他和他的人藏匿于青石山中。

    青石山险峻深幽、人迹罕至,传说有妖怪在此修练,将此山封印。百年前,山下有村庄,后来时常有似兽似人的怪物从山上下来,滋扰村子,后来村子里的人陆续搬离,加之青石山又处在三不管的地方,没有衙门管辖,方圆百里看不见村庄,渐渐的,也就被人遗忘了。

    这两年来,徐世基在此地养兵,并没有坐吃山空,他的人马时常分成小股去邻省抢掠,抢完就走,绝不逗留,龙虎卫也是在偶然的机会才知道那些散寇是徐世基的人马。

    邹雪怀得到消息后,他没有上报朝廷,而是将此事密报了萧长敦。

    萧长敦便派了手下的文士商轩去见徐世基。

    “青石山陡峭异常,学生在山里走了两日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反而摔得遍体鳞伤。”

    商轩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为了不引起徐世基的戒备,他把随从和护卫全都留在青石山十里之外,他一介书生,独自一人进了青石山。

    到了第三天,他被一个树根绊倒,从山路上滚落下去,山路一侧便是悬崖,好在他拽住一根老藤,才没有摔下去。

    可是他也上不来了。

    就在他以为此命休矣时,竟然被一位老尼姑救了上来。

    这是他在山里遇到的第一个人。

    他没有想到青石山里居然有尼姑。

    他向老尼姑打听土匪的事,话一出口,又担心老尼姑会害怕,便又道:“他们若许是官兵打扮。”

    老尼姑微笑:“都是杀人,兵与匪有区别吗”

    商轩一怔,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老尼姑指向一个方向:“一直走,就能找到了。”

    商轩半信半疑,问道:“大师不问我是什么人吗”

    老尼姑双手合什:“凭施主一人之力,可能按原路返回,走出这座大山”

    商轩转身望向来路,怪石嶙峋,草木葱茏,他再环顾四周,不但找不到来时之路,他甚至已分不清南北东西。

    他在这里已经走了两天,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老尼姑知道徐世基的藏身之处,又能在这山里自由行走,即使她不是徐世基的人,也是徐世基信任的人。

    而他则是连这座大山都走不出去的人。

    对他这样的人,老尼姑何惧,徐世基又何惧

    商轩哈哈一笑,冲着老尼姑恭身施礼,谢过老尼姑,又问:“大师何否告知法号”

    老尼姑一笑:“贫尼法号灭灯。”

    根据灭灯大师的指引,商轩终于找到了徐世基的山寨。

    按照萧长敦的吩咐,商轩只字不提合作之事,只是给徐世基放下了一枚金宝钱庄的印凭,凭此印可在金宝钱庄提银三万两。

    在徐世基看来,这枚印凭可能是三万两银子,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商轩要转告给徐世基的,则是萧家一不为兵,二不为功,三万两银子放在那里,你信得过,就去拿;你信不过,这银子就在钱庄里,还是你的。

    商轩说完就告辞,徐世基派人把他送出了青石山。

    “学生没有见过以前的徐世基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他可真像个土匪头子,他们藏身的山峰有个巨大的山洞,从山洞里出去就是山的另一面,此洞之大,可容纳几千人。洞内钟乳丛生,需坐船前行,中途又有几道关卡,徐世基的待客厅设在山洞里,他坐在铺着老虎皮的太师椅上,威风八面。”

    萧长敦微微吃惊:“曾听家父说起云夷之地有这样的山洞,没想到青石山中也有,难怪朝廷派去剿匪的,两年来都没有找到徐世基的踪迹,难得他能寻到这样一个神仙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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