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监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一剑白骨哀
“我……我错了……”
“把她挂上去!”
直到那病痨鬼似的男人一指,才看见房梁下挂着几个尖锐的巨大弯钩,更加骇人的,是那弯钩上还有着几具被剥了皮血肉模糊的尸体,此刻一经放下,戏子当场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动也不动,身下已是淌出一滩水渍。
“把她挂上去。”
男人冰冷平静的话语让人遍体生寒。
女人则已经吓傻了,不会挣扎也不会哭,不会闹,痴傻着任人摆布。
不过片刻,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是自那雨中的小屋里响起。
没人注意到,就在这惨叫响起的前后脚功夫,雨幕里倏然睁开了一双澈亮的眼睛,亮的有些吓人,那是无穷的寒意与杀机。
远远看去,就见一个人像是一只巨大的壁虎般正贴着屋顶朝这边飞快游走而来。
这镇子本就不大,如今深夜各家各户的灯火差不多已熄了个干净,也唯有街道两侧灯油未尽的灯笼还亮着几盏,在迷蒙雨中忽明忽暗。
“把她挂上去。”
男人冰冷平静的话语让人遍体生寒。
窗外,又多了一张人皮。
猝然。
如丝如缕的雨幕里乍起一瓦砾的碎裂声。
“啪!”
屋内众人的动作不由下意识一停。
也就是这一声,屋顶瞬间“哗啦”一声破开了一个洞,一道人影直直坠下,浑身滴落着水滴,他身子尚且还在空中,双手却已摸向腰后,两把弯刀瞬间褪出了刀鞘,跃然于众人眼中。
下坠的身影带起两道寒光。
“噗嗤!”
借着那惨淡的灯火,就见两个粗壮汉子的整个身子自头顶是直直延伸向下,眉心慢慢浮现出一道血痕,被一分为二,缓缓软倒。
“谁”
心惊肉跳之余,便是杀人无数的白面童子也不免色变。
“你不是要找我么我来了!”
平淡嗓音自那身影的口中响起,滴落的水珠沿着晃眼的刀身滑下,滚落如珠。
屋内的灯火似是因这一声杀机毕露的话摇曳个不停“噗”的一声便已熄灭,昏暗的屋子里,一双冷漠的眼睛正直勾勾的落在那些马贼的身上,令人心惊。
话语出口的刹那,屋内再起寒光,似是多了两轮弯月。
“快,退出屋子,围住他!”
白面童子弃了烟管抽出身边的刀便朝外扑了出去。
而屋里,诡异的是一声惨叫呻吟也无,只有一具具尸首两分的身体,和血液喷溅的声音,俱是一刀毙命,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白面童子身子一翻就从窗户滚了出去,可他这刚一落地,背后便是悄然响起一道古怪的破空声,一把长刀直直朝他背心飞来,分开了雨幕。
他心神俱震,顾不得太多,身子立时在泥浆中打了个滚,长刀“噌”的一声没入地面数寸,却是被他躲开了。
但并不是无功而返,地上,已然落着半只耳朵。
白面童子眼露怨恨,他嘴里并无惨叫,只是一只手捂着剩下的半只耳朵赶忙起身想要去唤手下。
可马上他的心就凉了一大截。
“嘭!”
一道身影重重的落在了他的面前,溅起了一团泥浆。
“啊!”
没有抬头,他看着面前那双穿着破布鞋的脚嘴里发出一声癫狂的嘶吼,右手长刀已是狠狠地横斩了出去,斩向了那双腿。
只是对方的刀更快。
他刚一出刀,眼角就见寒光一晃而过,一股剧痛瞬间自他手背生出,刹那的功夫,一柄尖刀已是将他的右手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我能给你钱,多少都行!”
天空细雨如丝,白面童子咬着牙抬头看去。
他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冰冷且平静。
没有语,那人只是抬脚,然后落在了他的右手上,一点点的使力碾动着。
依稀间,一声声细碎如黄豆碎裂的声音自他右手响起。
白面童子疼的咬牙切齿,但他并没求饶,反而是死死的看着面前的人,像是要牢牢的记住他,嘴里歇斯底里的吼道:“啊!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那身影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
“好,骨头够硬。”
说罢,他一抽尖刀,两尺来长的刀瞬间就像是活了般在其手中翻转如飞,只在白面童子目眦尽裂中,挑断了他的手脚筋。
一脚踢开烂泥似的白面童子。
抖了抖手里的两把刀,姜宁毫不避讳,一双眼睛澈亮的像是会发光,他扫视着周围一个个围上来的马贼,平静的话语让人心中发寒。
“来吧。”
“轰隆~”
一声惊雷回荡在天空。
老天像是点起了一盏灯,忽明忽暗的雷光照亮了人间的一角。
雨散了,只有阵阵令人发寒的冷风席卷而过,带起扑面而来的腥味,血腥味,浓郁的让人作呕,经久不散。
“呵呵,真他妈够劲!”
许是因为力疲身乏,原本清朗的声音已变得干涩沙哑,咽了口腥咸的吐沫,姜宁手腕一翻,左手中的刀直是滴溜溜的在指间打着转。
伤口处溢出的血水此刻随着劲力的减弱,也一点点的渗了出来,足有十一道,尽管他避开了要害,但终究是血肉之躯。
而他的脚下,则是堆满了一具具不完整的尸体,头颅更是滚了一地,已经变得发白,一个个睁着眼睛,像是来不及合眼,如熄灭的烛火,黯淡无光。
他坐在尸堆里,一边自一具尸体的心窝里拔出另一把刀,同时一双眼睛来回扫视,似是在打量剩下的马贼,然后朝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白面童子”问道:“你猜,这地上倒了多少个人”
呛了几口血水,白面童子已经无话
第493章 诡异
“你就是那个会飞的飞龙”
风尘扬起,本是人声鼎沸的街上,一道不合时宜的喝问令周遭众人为之色变。
非是因这话,而是因话里的人,飞龙。
这飞龙便是方圆凶名赫赫的煞星,善使双刀,但凡落到他的手上,无不是没有好下场,难留全尸,哪怕是白面童子那伙马贼遇上他也得绕着走。
“我爹,就是你杀的”
再听这一句,众人当即恍然,原来是寻仇的。
人群立如潮水般散开,只留下一个满是纹身的光头汉子,和一个短发青年,这青年自然便是为父报仇的定安,而那个光头就是飞龙。
“我这刀下杀的猪都数不清了,你爹是谁啊”光头汉子一扭脖子,脸上凶相毕露,冷笑连连,他浑身上下纹满了墨青色的纹身,显得狰狞可怖,好似一尊夜叉。
“二十年前,炼锋号,他姓黎,叫什么名字”定安冷眸相迎,杀意暗生。
飞龙嘴里“哦”了一声,笑道:“记起来了,那张被我挖空的人皮原来就是你爹,你可真可怜,报仇连你爹叫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行行好告诉你,你爹人称江南百斤刀,他叫黎不悔。”
听到“黎不悔”三个字,定安双眼目光如刀芒划过,掷地有声道:“好,那我就为我爹不悔报仇。”
抬手一招,飞龙身后一个手下将怀里的两把弯刀递了过来,这弯刀与寻常的刀不同,刀身无刃,而是一排尖锐的锯齿,能轻而易举的分筋断骨,刀伤更是难以愈合。
弯刀出鞘,连飞龙的手下都下意识的退开了,长街上肃杀立起,只剩下飞龙、定安两人。
“杀!”
急促而短暂的对话结束,接着,就是你死我活的酣畅一战。
定安身形一晃,身影立如狂风飞旋而起,一时间刀影翻飞,刹那已至飞龙面前。
“叮叮叮叮、”
眨眼的空挡,二人之间的空气中瞬间响起一连串让人头皮发麻的金铁碰撞。
刀锋在交鸣,刀刃在碰撞。
“太慢了,太慢了,快快快快……”
定安手中断刀此刻直是翻飞无影,他口中不停的低喝着,一双眼睛冷的让人心颤,刀下的飞龙似是对这狂风暴雨般的刀法有些措手不及,只有招架的份,
忽的。
“你要快是吧”
狞笑中,飞龙身形凌空躲过一道刀光,刀把中倏然弹出一短刃,朝着定安狠狠削去。
电光火石间,定安上身一仰,右脚点地,整个人就似陀螺般自那刃口之下滑到了另一边,断刀朝着飞龙后心劈下。
“找死!”
一声冷笑,飞龙另一柄弯刀是自下往上反手朝定安削来,欲要将他开膛破肚。
“铮!”
两道身影一错而过。
“你比你那死鬼爹强多了。”
飞龙转身看向背后的定安,他的背后,一道狭长的刀伤正落在上面,皮肉外翻,流着血水。
“你的刀那么慢,怎么出来混饭吃啊!”
定安不甘示弱的嗤笑一声,他的身上同样也受了伤,同样是一道刀伤自他肋下斜飞到胸口。
只这一交手,二人竟是势均力敌,忽有胜负。
飞龙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化作一抹暴虐的狰狞。“小子,你会后悔和我说这句话。”
定安却不语,手腕一翻,那断刀立时便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吸附在掌心,将离未离,神异非常,他双脚一跺地面,立时再次攻杀而上。
这边厮杀再起,而另一边。
却说飞龙一干手下正远远的观战着,不过十余人,个个凶神恶煞,一边看着,一边笑着说:“猜猜那小子会是什么下场”
“那还用说,自然是被老大剥了皮。”
“我觉得得是剁碎了喂狗。”
“风干!”……
众人一时间各说各话,像是有千百种死法。
可倏的。
“可我觉得他会活。”
一道突兀的声音自几人背后响起,令他们身子一紧。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刀客厮杀,一人活另一人无疑就是死,这分明就是在说飞龙会输,自然有人听的不悦。
他们转身看去。
就见窄巷里不知何时多出个青年,穿着极不合身的灰色衣裳,只见那青年落步之余,双脚脚背一拱,只有脚尖脚跟着地,走路是悄无声息。
那青年年约双十,蓬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正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们,双手似是闲汉般忽揣在袖子里,洗的白净的脸上竟然还挂着一抹憨厚的笑。
“他能不能活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活不了。”有人见青年面露笑意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讥诮,语之中立时杀机四溢。
“好说!”
青年说着,目光却是下意识瞟向街道上打的险象环生的两人。
“找死!”
见对方如此无视自己,一人一拔腰间的刀便朝青年砍了过去。
然后,他就死了。
看似他先出手,可那青年袖中双手一撤,竟是带出了两把明晃晃的弯刀,骇的人遍体发寒,原本平缓的步伐更是猝然暴起,直直朝那出刀的虬髯汉子怀里撞去,手中双刀瞬间在空中划出数道寒芒匹练。
一时间,那汉子扑出的身子就像是木偶般怔愣在原地随着那刀光不停颤抖着,而后直挺挺的倒地,胸口一片血肉模糊。
顷刻间的变化,看的众人一阵心惊。
“硬茬子,齐招呼。”
有人喊了一句,只这刚喊完,他眼角就见多了一抹灰影,同时脖颈一凉,口中还未完的话已是被生生的堵在了喉咙里,而吐出来的,只有无法扼制的血。
长街之上,刀光交锋碰撞,惊起尘嚣无数,只在四周的墙和地面上留下了一条条纵横狭长的刀痕。
而那长街上的一条窄巷里,同样刀光翻飞如电,随着一次次刀光的晃过,原本斑驳的土墙早已是被鲜血染红,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尸体。
“大爷饶命~大爷~”
先前放要杀死青年的汉子此刻一脸惊惧的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鼻涕眼泪一大把,不曾想只这一小会的功夫,原本的十余人就剩他一个了。
街道上的厮杀也落幕了。
姜宁嘴里嘀咕一句,“我就说他肯定会活吧!”
说罢,他反手一刀回斩而出,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
“回去。”
没有出去再与定安见面,姜宁转身朝着天空喊了一声,只见本是死胡同的窄巷里,那青年一步迈出之后,身体竟然是由清晰变作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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