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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给关卓凡的赏赐定了下来,等于是把整个调子也定了下来,其他人的奖励便易于措手了,准备由军机大臣们退下去以后,拟了名单进呈御览。而这一件大事一定,关卓凡所上的两个附片,也就很快商量出了结果。

    马队是顶要紧的,慈禧太后说。当初在热河回銮的时候,肃顺派勒保的骁骑营追截御驾,关卓凡的步军马队卷地而来的气势,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让兵部一定用心。总要替他挑一些好马买了去。

    其时的战马。有南马和北马之分。南马的长处,是吃苦耐劳,并且适合南方的水土气候,但说到奔波逐北,嘶风追月,自然比不上口外的健马,因此关卓凡要奏请兵部代购。

    这一节请太后放心,文祥对兵部的事情很熟悉。开口说道,不用买,古北口就有现成的熟马,我让兵部移文,拨两千匹过去,一个月就能到上海。

    至于华尔和福瑞斯特请求入籍的事,君臣都觉得真有意思,不过大家的心里,不是仅仅停留在有意思这个层面上。从前所谓万方来朝的盛况,早已不能复见。而现在居然有两个美国人请求要做中国人,都认为这是个很吉祥的兆头。当然应该照准。

    我交待户部和总理事务衙门去办,恭王笑着说,至于籍贯,就按关卓凡所请,定在上海县好了。

    也就是说,两个洋鬼子从此变作货真价实的上海人。大家都笑了,不过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是由慈安太后提出来的。

    华尔是姓华,这个我知道。憨厚的慈安太后说,这个福瑞斯特,名字怪怪的,可是姓福么?

    这个大家就不懂了,都拿眼睛看着恭王——他办洋务,一定知道的。

    洋人名字的规矩,恭王是知道的,但慈安太后既然开口说了华尔是姓华,那华尔也就只好姓华了,而福瑞斯特,自然也就只好姓福。

    是,正是姓福。恭王笑道,名字就叫做瑞斯特。

    喔,慈安太后满意地点点头。

    这些事说完了,却还有一件让人头疼的事,不过这一回,却是慈禧太后提出来的。

    前几日薛焕那个折子,说关卓凡在上海,纵容洋人私办电报,她平静地说,这件事,似乎也该有个说法。

    这件事,军机大臣们已经商议过几次,都觉得事在两难之间,没有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一方面,不论是朝中的大臣,还是地方上的督抚,对于洋人要办电报,大都持反对的态度,因此英国人雷伊罗朵几次向总理事务衙门奏请,都被驳回。现在关卓凡居然胆大妄为,允许洋人自办,这等于是藐视总署的权威,恭王为此也很是恼火。

    另一方面,关卓凡现在独撑上海,既是方面大员,又是朝廷新树立的榜样,如果严词重谴,于轩军的士气和朝廷的脸面上,都大有关碍。而且也隐隐听说,轩军之所以能在上海打胜仗,还颇得电报之力。但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形,苦于路远,没法子亲眼看一看,一时也不好妄下结论。

    既然没有结论,军机上拿出来的办法,是暂时置而不问,放一放再说。

    对于这个办法,慈禧不以为然。她的内心里虽然想回护关卓凡,但这样昭彰的事,关乎朝廷威望,不能寸心自用,须得有一个切实的处置才能服众。

    而且,对于关卓凡的胆子,她是实实在在有过切身体会的。如果单单是宫闺中事,那也还罢了,可他现在是在外面统兵打仗的将领,不要一个不小心,走到年大将军的路子上去,因此该敲打的地方,还是要敲打敲打。

    依我想来,朝廷做事情,总要出乎公心,把事情做得公平,才能不叫人说闲话。慈禧太后想定了主意,慢条斯理地说,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关卓凡虽然立了大功,得了封赏,但是薛焕指他纵容洋人,说的也是有鼻子有眼,既然写进了折子里,大家就也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如果朝廷不闻不问,别的人又怎能服气?如果再有类似的事儿,朝廷又拿什么来办别人?

    深宫女主,能有这样的见识,恭王也很佩服,说道:太后责备的是。

    倒也不是责备,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大局着想的,不过钉是钉,铆是铆,我看慈禧太后沉吟了片刻,说道:还是要派员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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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漕帮
    朝堂之上的这一番折冲,远在上海的关卓凡无从知晓。这些天,他忙着操心募勇和厘捐这两件事,直到都有了眉目,才歇一口气,履行自己的诺言,到松江去拜见胡雪岩的高堂。

    前些天杭州士绅捐了十万两,替轩军助饷,关卓凡说过要去拜见老太太,胡雪岩原本以为只是一句客气话,没想到他真的要言出必行,不免大为感动。关卓凡由胡雪岩陪着,带着图林和一队亲兵,坐两条官船,中午到了松江。知府贾益谦以驰名的四鳃鲈鱼款客,请吃了一顿饭,到了下午,才来到云间义学旁的一所院子里,给胡老太太磕头,胡雪岩在一旁代为还礼。

    胡府从杭州逃出来的有八个人,最重要的是三个:老太太,妻子胡太太,他的一个女儿。关卓凡在客厅里吃茶的时候,跟胡雪岩聊起来才知道,他们能够从长毛手里逃出来,原来靠的是松江漕帮的力量——

    漕帮,就是青帮,与洪门白莲教并称为三大秘密宗社,所谓的红花青叶白莲藕。与人们想象的不同,漕帮并没有反清复明的宗旨,甚至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连秘密结社都算不上——漕帮从雍正四年成立的第一天始,就是为了替朝廷把江南的漕粮运到京城的,奉旨可领一百二十八帮半的船头,沿途设立七十二个半码头,基本上等于是奉旨结社。

    漕帮发源于杭州,因此在杭州的势力极大,而漕帮中人与黑白两道都有来往。与太平军多少也有一点瓜葛。杭州破城以后。胡雪岩的府上。就是靠了漕帮的暗中斡旋,才得以未受大的惊扰,前不久,松江漕帮更是瞅了一个空子,于深夜之中,将他府上的八个人抢运到河边,以两只乌蓬大船,直放松江。才算是彻底脱了险。只是因为元配胡太太和螺狮太太不能相见,因此胡雪岩只得在上海与松江之间两头跑。

    你漕帮的朋友,还真是仗义,关卓凡看着胡雪岩说道,想必是雪岩兄平日里周旋得好。

    胡雪岩听关卓凡的语气,知道他有所疑惑,于是坦然相告:逸轩,不瞒你说,我虽然没有‘在帮’,不过松江漕帮的朋友给面子。都叫我一声‘门外小爷’。

    这个称呼,倒是有趣得很。

    是。这里面,有一个典故——

    被尊为漕帮三祖的翁钱潘三人中,翁岩和钱坚两人于漕帮草创之初便已离世,因此漕帮实际上是由潘清一手壮大。到了潘清离世之时,他的一位半弟子王培玉,守墓终日,哀恸而绝,帮中人感念他的忠心,封了他做护法小爷,从此三祖的香火之旁,始终都有敬献给护法小爷的一炷香。以后对于身不在帮,却与漕帮有颇深渊源的人,漕帮便以小爷相称,是一种极尊敬的表示。

    怎么叫做‘半弟子’?

    一脚门里头,一脚门外头。胡雪岩答道,象我这样的,虽然曾帮过他们的大忙,但完全在门槛外,因此叫做门外小爷。

    由此便谈起松江漕帮的情形。胡雪岩告诉关卓凡,松江是缴纳漕粮的大户,因此松江漕帮也是漕帮之中的一个大帮,从前极盛之时,领粮船九百余条,每当启程赴京,千舟竞发,万旗飘扬,场面极是浩大。不过这几年,漕粮改为海运,漕帮的收入断绝,自然每况愈下,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盛景。

    那他们以什么为生?

    水上总还有不少生活可讨,也有不少陆上行走的。这些年上海的景况好,因此在上海华场和洋场的青帮弟子亦多得是,我停在上海码头的那几十艘粮船,就是靠他们照应——也不光是码头,三十六行里,行行都有他们的人。

    哦关卓凡点点头,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说,雪岩兄,你这些朋友如此仗义,若是得便,我倒也想见见。

    到了下午,从漕帮里来见关卓凡的,是三个人。其中一个姓齐,六十多岁,算是松江一帮的老太爷,另外两个是他的大弟子和小弟子,一个叫做池五,四十多岁,胡雪岩喊他五哥,另一个三十出头的,叫做许明山,胡雪岩喊他小许。

    三个人都穿长衫,神态上略显拘谨。拥众万余的漕帮虽然在江湖上呼风唤雨,但从身份上来说仍是平头百姓,因此进了屋子,先给关卓凡磕头,而关卓凡居然也就受之不疑,等他们磕过了一个头,才亲自把那位齐老太爷扶起来。

    胡雪岩是老江湖了,在一旁见了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些嘀咕:这可不象关卓凡的为人,亦不是朋友相见的格局,关卓凡要见他们,多半有其他意思在里头。

    齐老太爷近年身体不好,已经不大管事,帮中的俗务都交由这两位弟子分管。青帮的规矩,大弟子是开山门的弟子,小弟子是关山门的弟子,这两名弟子在所有弟子中,地位尤重。大弟子尤五,是管着松江总舵这一块,而小弟子许明山,平时倒是在上海的时候多,除了上海的事务之外,还掌着帮中的兵部和刑部这两块,换句话说,动武的事由他负责。

    他们的想法跟胡雪岩不一样。关卓凡虽然只是个七品知县,但上海一战过后,声名之隆,如雷贯耳,是真正手掌兵权印把子的人,听说就连府里的贾太尊,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这样一个人,今天肯找他们来相见,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面子,若是竟能由此靠上他这个大码头,那更是意外之喜,于是磕过头之后,便站在一旁听吩咐。

    大家请坐了吃茶,关卓凡客气地让道,刚才是官面上的礼数,没有办法的事。如果叙私礼,你们是雪岩兄的好朋友,我跟雪岩兄亦是好朋友,因此大家就都是好朋友。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仰慕齐老爷子的威名,见一见,聊一聊,大家不必客气。

    说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当然是违心的话。他听胡雪岩说了漕帮的情形,当时便心中一动:这一支力量,固然需要管控,但如果运用得当,也许对自己会有意想不到的助益。不过从他读史的心得来看,对这种江湖帮会,如果走得太近,往往会让他们忘乎所以,因此特意先摆一摆官威,要让他们心里存下一份敬畏之意,明白到彼此之间的分际。

    齐老太爷总算是坐了,池五和许明山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坐,只肯站着伺候。

    齐老太爷,这两年一直在打仗,漕帮的日子,可还过得下去?

    有劳关老爷动问,这个称呼却当不起。齐老太爷的礼数周全得很,不瞒关老爷说,现在漕路断绝,日子是不大好过的。只是吃得落吃,吃勿落歇,我们漕帮,现在是没办法跟郁馥华的沙船帮比啰。不过我的年纪也大了,有什么事,都是交给这两个不成器的弟子在做。

    齐老太爷倒是很健谈,由此开始,谈漕运海运漕船沙船,讲了许多轶闻典故,关卓凡都听得很用心。

    他那两位弟子,关卓凡也暗中审量了一番。池五肤色黢黑,皮肤粗糙,一看就是经年在水上打滚的人物,谈吐上不免要草根一些。许明山则很外场,一言一行,都很得体。不过这两个人,眼中有神,都是精悍的人物无疑。

    关卓凡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望望胡雪岩,笑着说道:雪岩兄,我还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了,今天要借你这个地方,办一桌席面。我把图林留在这里,跟你一起,替我陪一陪齐老太爷三位。

    使得,胡雪岩猜得出,他是有意要避开去,笑着说道,都交给我和图守备。

    图林,等一下你要替我多敬齐老太爷几杯,关卓凡叮嘱道,还有这两位,你也要多多讨教。

    交待完这一句,才含笑跟漕帮三人告辞,由胡雪岩的管家相送,亲兵跟随,往码头去坐船回上海。

    谁知刚到秀野桥下的码头,却意外地撞见了正在从一条船上下来的张顺。

    爷,我特地来寻您,还好迎上您了。张顺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京里下来的恩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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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大赏三军
    朝廷的恩赏,终于颁下来了,一同送到的,还有准予华尔福瑞斯特入籍上海的谕旨和总理事务衙门的公文。

    对于这两个美国佬变作了中国人,第一个目瞪口呆的是张勇,他总算明白了,前些日子关卓凡对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勇,这是关卓凡在拟功之时所说的话。他将一个红封包,隔着桌子,慢慢推到张勇的面前,别说我没关照你,这里是一万银子。

    谢谢老总的赏!张勇霍地起立,先利索地打了一个千儿,才站起身,眉开眼笑地凑过来,双手去拿。

    然而关卓凡的食指,却压在红封包上没有移开。

    我忘了问你,关卓凡慢条斯理地说道,要官,还是要钱?

    这是离京的时候,关卓凡曾经问过他的一句话。张勇自然还记得,自己的回答是要钱!,而关卓凡的回答是要钱,跟我去上海,那里遍地都是黄金。

    这一万银子,也抵得七八百两黄金了,可是事到临头,再一次问出来,张勇就不免迟疑了——他知道,银票一拿,自己原本能得的那个官,大约就要打个折扣。

    犹豫半晌,终于还是抵不过一万两银子的诱惑,咬着牙说道:要要钱。

    唔,我原打算替你请一个副将,关卓凡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慢吞吞地说,现在只好先委屈你一个参将了。

    副将是从二品,参将则是三品。张勇狠狠心。参将就参将。也很好了!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我替伊克桑请的也是参将的衔。

    张勇快哭出来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伊克桑掘壕守松江,又在七宝救了老总的驾,身负重伤。他这个参将,是拿命换回来的,我服气,没有话说。

    你在七宝。也救了我一条命。关卓凡拿眼睛斜乜着张勇,在青浦,打得谭绍光几乎回不了城,在川沙厅外,打得李容发丢盔卸甲,这些功劳,可也不小啊。

    张勇不说话了。

    华尔也是副将,以后他也能算个二品大员了,啧啧。关卓凡不胜感慨似的,自言自语道。

    什么?张勇跳起来了。他一个洋人,怎么能当副将?

    他这个洋人。与众不同。关卓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以后你就知道了。

    张勇涨红了脸,嚅嗫半晌,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那我也副将!

    唔关卓凡点点头,在张勇痛不欲生的目光注视下,将那个红封包慢慢收了回去。

    从那一天起,张勇便一直不服气,这个洋鬼子,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今天才知道,居然从此不是洋鬼子了!

    这一道恩旨,三军同获懋赏,官兵之中以军功升职的很多,特别是几位主官,收获都不小。

    丁世杰,赏总兵衔,轩军会带。

    华尔,赏副将衔,从二品,轩军协带。

    张勇,赏副将衔,从二品,轩军协带,兼马队管带。

    伊克桑,赏参将衔,正三品,克字团管带。

    福瑞斯特,赏参将衔,正三品,洋一团管带

    丁先达,赏游击衔,从三品,先字团管带。

    白齐文,赏游击衔,从三品,洋二团管带。

    姜德,赏都司衔,正四品,德字团管带。

    吴建瀛,赏都司衔,正四品,建字团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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