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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刘先生,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可以把既定的编制,缩小一点。

    那倒不必,刘郇膏沉吟片刻,说道,我既然替轩帅总理营务,这一点事情,当然要替轩帅拿办法出来。

    有办法?关卓凡眼睛一亮,那好极了,不知还有哪里可以来钱?

    开厘捐!

    上海一地,富庶繁华,不仅商业发达,而且作为最重要的通商口岸,也是一个货物的集散地,虽然东南战火连绵,但无论是交战的双方还是百姓,对交易上的需求却不曾或减。但需求是一回事,货物能不能运得进去,或者运得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上海的百里之内,都是轩军打下来的,有了这样一个平安的环境,行商走贩才又可以活动。不论他们从何方来,到何方去,交上一点点厘税,也是应该的。刘郇膏替关卓凡筹划道,这一块如果做得好,每月总有五万到十万的进项,又何愁洋枪队的兵费?

    好是好,只是能有这么多收入,说不动心是假的,但关卓凡也有些犹豫,厘捐病商,不知会不会有物议?

    他知道,所谓厘捐厘税,说白了,无非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费,在交通要道之上,设立关卡,由税吏驻守,向来往的商人按货价抽取一定比例的银钱。这个办法,古已有之,但是对行商之人是一个不小的负担,特别是如果弄成关卡林立,那就会让商人和商队寸步难行,因为赚到的钱,还不够缴纳税金。

    轩帅说的不错,厘捐诚然是一条恶例。刘郇膏点头道,然而事情也要分开来想,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情形不同。现在上海虽然打赢了,苏杭两城,却依然在李秀成的手里,难保不会复来。而且轩帅扩军,为的亦是打长毛,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事。提到外间的物议,其实一句话就说明白了,如果仗打不赢,根本连生意都没得做,就算想交厘捐,又到哪里交去?那些商人,虽然锱铢必较,但这个道理还是会明白的。

    道理是对,我担心念经的和尚,把这本经给念歪了。

    关卓凡所担心的,是收税的人。他记起在京里的时候,两位嫂子说起总税务司赫德,给出的评价是收税的都是坏人,见得税吏的可恶,天下闻名。现在若是在上海开厘捐,不要弄成自己每收一两,税吏私下里倒收去了十两。

    当然要有极严的规程!刘郇膏说道,不然象当初和珅替乾隆爷办税差,一个崇文门,和珅倒吃得比内务府还多,那就闹笑话了。

    刘郇膏拿出来的办法,一共五条,都是实实在在的。

    一是不重复收税,不管在哪个卡子交过税,给予税单,后面的关卡验单放行。

    二是分等抽税,货值在六十两之下的,免税放行,可以不扰小民的生计。而在之上的,则看货色:烟税最重,值百抽五;药材粮食等,值百抽二;其他的,值百抽一。

    三是以严刑厉法约束税吏,不论是受贿轻纵,低估货值,还是有意刁难,敲诈勒索,一旦查了出来,可以行军法杀人。过卡的商人如果有所委屈,准予到七宝的轩军粮台申诉。

    四是将税吏的工银提高,并在每卡所收的税金之中,照比例提出一点,作为对他们的奖励,取一个优薪养廉的意思。

    五是一应军需物品,非有轩军粮台的路引,不许出境,以免为长毛所乘,变作资敌。

    关卓凡欣赏地看着刘郇膏,一时没有说话——按这这五条办法去做,没有办不好的,这个刘郇膏,确实是一位大大的能员。

    而且,还有一句话,只能放在这里说。刘郇膏以为他还在犹豫,放低了声音说道,轩帅,厘捐是势在必行的事,就算我们轩军不做,等下个月淮军到了上海,李少荃可不会跟你客气。

    (未完待续索,!




第五十章 扔!扔!
    刘郇膏的这句话,让关卓凡遽然而醒——李鸿章要养淮军,自然也要想办法弄钱。到时候,若他以江苏巡抚的身份来办厘捐,那就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了!这当中一正一反,出入甚大。何况就连海关这一块,李鸿章亦管得到,轩军的兵费,虽然不至于说不给,但有所刁难,是可以料到的事情。

    李鸿章字合肥,少荃是他的号。刚才听刘郇膏的口气,似乎跟李鸿章不仅认识,而且还蛮熟络的样子,于是关卓凡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刘先生,你跟这位李少荃,打过交道?

    不止是打过交道,我跟他是同年,都是道光二十七年那一科的进士。不过他的运气好,散馆以后入了翰林院,后来又投在曾大人的门下,现在马上就要自己带兵,独挡一面。我与他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刘先生,你不必过谦,时也命也,只要时运一到,以你的才具,自然也要风生水起。在这个年代,同年算是一种很亲近的关系了。现在李鸿章还未得大名,关卓凡很想听一听他对李鸿章的品评,不过贵同年既然能拜在曾督帅的门下,那么想必也是个人物?

    嘿,‘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刘郇膏笑道,在轩帅面前,我不妨直言,李少荃的志向,单从他的诗里就看得出来:才华横溢,但却是个功名之士的底子,跟他老师的方正端谨,不是一个路子——

    今年三十九的李鸿章。是安徽合肥人。少年时即有文名。先后拜名士李仿仙和徐子苓为师,攻读经史。第一次赴京科考落榜,适逢曾国藩患肺病,僦居城南报国寺,李鸿章与曾国藩朝夕过从,讲求义理之学。曾国藩不仅一再称其才可大用,而且让他住在宅邸,亲予补习教导。直至他道光二十七年考中进士。

    及至太平军起,工部左侍郎吕贤基前往安徽,办理团练防剿事宜。吕贤基以李鸿章籍隶安徽,熟悉乡情,奏请随营帮办一切,于是他受命回籍办团练,多次领兵与太平军作战。其时曾国藩正在湖南带兵,又将自己编练湘军的心得谆谆信告李鸿章,足见期望之殷。到了咸丰八年,干脆把他召入自己的幕府。襄办营务。

    这一回曾督帅派他新练淮军来上海,一来是因为湘军实在抽不出大将。二来也是对少荃的栽培——听说光是‘嫁妆’,就送了他整整九个营。刘郇膏说道,轩帅试想,有这样的实力,这样的后盾,李少荃到了上海,怎能不雄心勃勃,大干一场?只是不知为何,行程却延宕了三个月,终于赶不上这一场大战。

    这些事,关卓凡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至于李鸿章的行程延宕,乃是自己所为,更不必让刘郇膏与闻,只是点点头,深沉地说:惟其如此,轩军更不能后人。刘先生,厘捐这件事,就按你说的章程来办,不仅要办,而且要快办——名字就叫做上海厘捐总局好了。等到你把架子搭好,生米煮成熟饭,我再向朝廷补个奏折,大约李少荃亦拿我没有办法。

    是!刘郇膏很兴奋地答应。自己的才华,能够为上峰所赏识,这就比怀才不遇要强得多了。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先弄清楚,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请轩帅的示,这个上海厘捐总局,该由谁来主理?

    唔关卓凡倒还没想过。这个位置,非常要紧,油水也很大,一时想不起来让谁做才合适。

    若是轩帅没有既定的人选,属下斗胆,倒有一个推荐。

    哪一个?

    金雨林。刘郇膏恭恭敬敬地说。

    有道理。关卓凡心想,金雨林是从上海知县的位子上升转,能力自然没有问题,操守上也不错,可以放心。更重要的是,他这几个月来替自己帮办衙务,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应该给他调剂调剂,算是对他的一份酬庸。

    想定了主意,看看刘郇膏,知道他这个提议其实是在提醒自己。关卓凡看了刘郇膏一眼,心里悠悠地想,这位刘先生,果然不一般,自己的心思,倒被他吃得透透的。

    金雨林自然是欢天喜地——厘捐总局的总办,预定是五品知府衔,不仅可以升官,而且入息之丰厚是可以想见的,于是干得极其起劲,天天在七宝镇跟刘郇膏商量着各项细则,调人调物,赶着要在月内把局面撑起来。

    只是苦了关卓凡——金雨林不在,衙务上只得自己挑起。好在这几个月下来,已经渐渐可以上手,而且还有一个黄县丞,可以做个得力的帮手。

    县丞是正八品的官,在衙门里被称呼为二老爷。这个职务,大多数县份是没有的,只有象上海这样的大县,才设一个。关卓凡的这个副县长,叫做黄德发,名字俗气,人倒不俗,做事很干练,为人也很机警——上次关卓凡头一回批红差,还是靠了他的帮忙,才下得了台。

    批红差,指的是在堂上批决死囚。关卓凡受了刘郇膏小慈乃大慈之敌那句话的激励,决心要把积欠的案子,做一个清理。而第一个要杀的,还是那个上次没有杀成,身负四命的悍匪。

    等到犯人带上大堂,犯人倒是很自如,反正已经莫名其妙地多活了三个月,只当是白白赚来的,而关卓凡却是额上见汗,象过往一样紧张。好歹提起笔来,沾了朱砂,按照季老夫子预先的教导,用笔在案上那支犯法标子上向前一拖,划出长长的一道红印,大喝一声:带往刑场,斩!

    一声喊完,如释重负,自觉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从此迈过了心中的这一道门槛。堂下的衙役,齐声一诺,却人人都不动,只按定了那个死囚,都把眼光望着关老爷。

    这一下,关卓凡也楞了,不知哪里出了毛病,只听身旁的黄德发轻声提醒道:关老爷,扔,扔。

    扔?关卓凡啪地一声,把案上那块犯法标子扔了下去。衙役们面面相觑,却仍是谁都不敢动。

    黄德发见不是路,转到案前,遮住衙役们的眼光,躬身道:是,奉命,带往刑场,斩!顺手将关卓凡手中的笔接了过来,扔在地上。衙役们这才轰然一声,取了标子插在犯人颈后,一拥而出,将犯人带往刑场。

    这是批红差的规矩——杀人的煞气,全在批红的那支笔上,在标子上批过之后,要将笔投掷于地。笔一落地,才算下令,衙役们也才可以将死囚带走。这个规矩,季师爷自然是教过的,只是关卓凡紧张之下,一时哪里想的起来?这就见得出黄县丞的机警,既办好了事情,又维护了上司的脸面。

    知县虽被视为风尘俗吏,但却是个要真正通晓经世学问的位子,职能相当庞杂,总有几十个细项,归拢起来大致有六类:征税纳粮,教化百姓,劝民农桑,灾荒赈济,听讼断狱,兴学科举。关卓凡不惜纾尊降贵,来担任这个上海知县的目的,为的就是除了军事之外,还要让让自己熟悉基层的政务。所谓经一事,长一智,因此他把每样事务,都认认真真地去做了相当的了解。但也不能一直事事亲力亲为,否则俗务缠身,等于是困顿在这里,哪还能抽得出时间来做其他事情?

    于是他按自己的构思,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委员会,将这些事情,分门别类派给县丞教谕主簿季师爷和秦师爷,每旬择日由黄县丞召齐,集议一次,把这十天的事情向关卓凡做一个报告,有大事或是疑难之事,则在集议的时候商量解决。

    这个办法施行下去,颇为见效。关卓凡大喜,心想这些委员倒象是军机大臣,黄德发算是领班军机,而自己就象是皇上了,唯一的遗憾是两位娘娘不在身边,无人伺寝。不过好在还有扈晴晴,虽然不能一逞兽欲,但明媚俏丽,温柔可人,偶尔调戏一下,大畅胸怀,算得上是一枝合格的解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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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妾身谁属
    他这个小军机处的办法,固然行之有效,但亦有两件事,无法假手于人,是一定要自己出面的。一件是出红差——批决死囚,到场监斩,这是人命关天的事,马虎不得。第二件就是征纳钱粮——开征和完征的两个日子,知县必须到场主持仪式,以示郑重。

    上海算是天下膏腴之地,税负也很重,正项之外,还特别多了一项漕粮,是要供给京城的。征纳钱粮,是一个知县的头等大事,一年两征,分别称为上忙和下忙。上忙本该在二月起征,这一年,因为战事的缘故,不得不推迟,现在战事已毕,于是择了吉日,行开征的典礼,由关卓凡亲自主持。

    主持典礼,知县照例要穿大红呢的斗篷,表示这是一件大喜的事情。这一天的典礼倒是一切顺利,等到典礼结束,下台子的时候,关卓凡身上的斗篷却被台脚绊住,轻轻一扯,勾破了半尺长的一个大口子。

    红呢斗篷只有这一件,不时要用的,于是关卓凡回衙之后,把斗篷扔给张顺,让他将就缝一缝。好在不是什么精细针线,张顺也足可应付得下来——关老爷不用丫鬟,这几个月,倒是把张顺磨炼出来了。

    等到晚上退了衙,回后院吃饭,扈晴晴给他安排好饭菜,回到东厢,不一会又抱着他那件斗篷,走了进来。

    咦?关卓凡奇怪了,扈姑娘,怎么在你手里?

    张顺粗手粗脚的。怎么做得好?扈晴晴微笑道。我见了。自然要接过来。事关我们县太爷的官威,马虎不得。

    关卓凡接过一看,针脚精致细密,几乎看不出是缝补过的,不由赞道:就跟新的一样嘛。扈姑娘,这可真是多谢你了。

    一点点事,值什么呀。扈晴晴有些不好意思,你在京里。有嫂子照顾,可以替你缝缝补补。来了上海,倒连个丫鬟都不用。

    关卓凡心想,张顺嘴贱,回头打死去。而扈晴晴的一句有嫂子照顾,却撩起了他的别样心思,心说我那个嫂子,倒不光是替我缝缝补补看着扈晴晴浅笑轻颦的样子,心中大动,笑着说道:扈姑娘。我还是那句话,你在外面。也是个红动上海滩的人物儿,在我这里,尽干这些粗活,怎么过意得去?我找两个丫鬟来服侍你,好不好?

    扈晴晴见他又来风言风语,脸一红,扭了开去,说道:不敢当,我没那个福气。

    关卓凡见了她这副模样,俞觉心痒难耐,心想,上一回在高桥打了胜仗,摸她的手,她是默许了,后来亲她的脸,虽然最后被她挣开,到底还是亲着了,这些都算是打了胜仗,她给的福利。可是——

    可是我后来打平了上海全境,照说也该有福利啊?这可还没有兑现呢。寻思半晌,饭也先不吃了,郑重地说道:扈姑娘,那天晚上,我是一时糊涂——才在高桥打了个小胜仗,就得意忘形。你没有给我难堪,想来也是激励的意思,我失礼的地方,请你别往心里去。

    扈晴晴一怔,不知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个,见他话说得诚恳,心中熨帖,想起那晚上给他在脸上亲了一下,又有些害羞,轻声说道:关老爷,请你不要自责,那天我也说过的,这一点儿,没有什么。

    她在租界里住了十一年,几乎算是在洋场中长大的,并不像一般女子那样保守矜持。关卓凡那天的举动,虽然多少有些无礼,但他握住自己的手时,自己也并没有出力挣扎,事后回想起来,亦不免飞霞扑面——自己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关老爷把这当做是打败长毛,自己所给予的一点激励和回报,似乎也不能算错。

    是,扈姑娘真是宽大为怀!关卓凡诚恳地说,不过说起来,现在我倒是把全上海的长毛,都打平了

    说完了这一句,便眼巴巴地望着她,不说话了。

    这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扈晴晴起先还没有听明白,接着便慢慢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却也有一份异样的羞涩和甜蜜,垂下头,低声说道:你你要怎样?

    凡事无例不可兴,有例不可废,这是圣人所说的话,可不是我瞎编的。关卓凡如法炮制,一伸手,竟又把她的一只柔荑握在手里,站起身来,晴晴,咱们外甥打灯笼——照旧,好不好呢?

    明明是要欺负人,却还能把道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扈晴晴心想,他前头的道歉,拿话拘住自己,不就是为了这个?当下垂着头,默不作声,半晌才用比蚊子还要小的声音说道:只许只许一下。

    一下就一下!关卓凡喜不自胜,放开了她的手,却把她拉进怀里,双手轻轻捧起她的面颊,在灯下恣意欣赏——这样一个好机会,怎么肯马虎了事?

    左边儿也美,右边儿也美,只许一下,这倒真叫我为难了。关卓凡小声笑道,鱼和熊掌,则舍鱼而取熊掌也,现在是两只熊掌,那又该如何?

    扈晴晴本来已经羞得双眸不展,小嘴紧闭,听他熊掌熊掌的,到底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才是熊掌

    这一下,樱唇一启,关卓凡便绝不容她在闭上,俯首一下吻住了她的双唇,便向内去寻着了她的香舌,于方寸之地内,翻江倒海,只觉得人生之美,无过于此,天地万物都可不再挂怀。

    扈晴晴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偷袭得手,吓得连忙用手去推他,却哪里还推得开。又羞又急,心说他把舌头伸进人家嘴里来做啥?脑子却蒙蒙的,彷如腾云驾雾一般,自己先没了力气,只好软软的被他抱着,由得他在口中肆意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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