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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赤军

    高乐不敢顶嘴,正自郁闷,忽然身旁的李义站起身来,朝着裴该深深一揖:末将愚见,恳请都督垂听。

    裴该说你不必要如此多礼,有话就直说吧。李义环视众将吏,缓缓说道:都督此番出师,本欲先定始平扶风,再挥师北上,与郭将军等夹击新平安定,务求在秋收前底定全雍,故此军行甚急。此前顿兵于郿县城下,不急往攻者,本为诱使竺恢下平,便于将四郡国中最强的新平兵先摧破也。倘若分兵为二,同时攻打郿县美阳,即便能胜,也必迁延日久,此非都督本意——況乎暂退武功呢?

    高乐黑着脸不说话。谢风则道:李将军此言有理,然以卿看来,我军当如何应对?

    李义先不正面回答,却问道:诸位以为,我军或二分而攻两城,或并力而攻新平扶风二郡国联兵,可有败理么?

    众将闻言,一起挺胸,那意思:咱们怎么可能会战败呢?即便面对两倍以上的胡寇,那都是胜多败少,何况对面多是些郡国外军,总兵力还要比我为少啊。

    李义说那就对了——不管竺恢如何谋算,他都无力回天。都督所虑者,不过二事:其一,虑彼冒险而向长安,有伤都督威名;其二,担心因此而使战事迁延,不能于秋收前底定雍州。因其一,则不可不发兵以向美阳;因其二,只有先击破最强的新平兵,才能缩短战事。

    裴嶷点点头,说:确实应当先攻美阳——我料竺恢仓促而来,入城后亟须休整,若我军急往,尚可牵绊之,使其不能东向;若我军或先攻郿县,或迁延徘徊,则竺恢必然东进我刚才考虑得不周全,还是你所言有理。

    竺恢未必会去打长安,但很可能想尝试把战火延烧到长安周边地区去,别的不说,他若一路杀过去,一路抢过去,我方就可能受到军争之外的莫大损伤啊。

    裴该沉吟道:如卿等所言,乃当将主力直趋美阳裴嶷说对,然而——若竺爽趁机出城来挠我后,与竺恢相策应,则恐难以保安。

    裴该冷笑道:竺由哲哪有这般胆量?!跟从兄竺恢不同,竺爽向无武名,几乎就没怎么领兵打过胜仗,他如今又是这副假装聋子的德性,怎可能开城来挠我后啊?

    裴嶷规劝道:都督不可轻敌,还当谨慎应对才是。

    裴该又想了一想,便道:不妨。我仍在此坐镇,各部营垒不撤旗帜虚张,主力急出往攻美阳。想来竺由哲见我大纛犹在,必不敢出城来战也。

    裴嶷说他要万一还是出来了怎么办?裴该笑道:郿城中不过四五千兵,且多不能战,我有部曲相护,足可以一当十。手中竹杖朝空中虚挥了一下:平原之上,便将那具装甲骑并头冲去,何敌可当啊?

    他原本训练了五十名具装甲骑,偃师之战折损近半,当时真把裴该肉痛得不行。好在很快就有北宫纯率凉州大马来投,进入长安城后,又得到了罗尧所部——那真是人皆勇锐减,马皆良骥——很快就补足了缺额,甚至还扩充到百骑。固然长安城内粮秣缺乏,但经过索綝多年经营,军械还是有不少的,多凑出五六十套人甲马铠,诚为易事。

    所以裴该说了,我知道郿城之中只有四五千兵,而且真正能战者可能还不到两成,骑兵数量稀少,既然如此,万一竺爽真是吃了豹子胆,竟敢出城来战,我只要把那百名重骑兵撒将出去,横列直冲,还有何阵不破,何敌不败啊?

    众将吏多数都见过具装甲骑的威力——主要是威慑力——闻言尽皆颔首。

    于是裴该只留下亲信部曲和高乐的武林左营,继续监视郿县,将其余一万多兵马全都撒了出去,往攻美阳,务求一举而击败新平兵。只是对于主将的人选,他一时间犯了难,要说在坐地位最高的,自然是劫火营督甄随和武林营督陆和了,但正如谢风所说,甄随野战凶悍,攻城战则未必拿手,加上此人桀骜难驯,裴该还真不怎么放心他。至于陆和,裴该虽然对他寄予厚望,但经过长期考察也逐渐发现了,其能仅仅为一营督耳,领两三千兵马顶天了,真要是交予上万之众,以陆和目前的指挥水平而言,根本就玩儿不转。

    那么李义呢?从此前发动政变,擒拿索綝,以及刚才侃侃而谈,分析局势来看,这个李义头脑很清醒,且有急智,或许真是大将之才。然而李义终究才刚投效不久,所部也仅仅整编了一个多月而已,论战斗力距离老徐州军差得十万八千里,那甄随谢风他们又怎可能心服?为大将者若不能服众,会有什么结果,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来啊

    最终只得任命裴嶷担当全军主将,因为以其身份资历而言,诸将莫敢不从;虽然裴文冀并不以军事见长,终究也跟着自己一路从徐州杀到关中来,多少积累了一点儿经验吧。裴该不禁暗叹,自己手下还是人才不足啊,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也未必能够很快就锻炼出来,若欲寄托方面之任,除了一个陶士行,貌似还真没谁可用。

    然而随着军力日益壮大,总不能每当动用上万兵马,都由我裴大都督亲自上阵吧?这回,就算是锻炼一下属将好了,好在美阳距离郿县也并不太远,缓急可援。

    裴嶷欣然领命——凡男儿多有指挥千军万马驰骋疆场的渴望,裴文冀也不能外。裴家军动作很快,当晚便即潜出营寨,悄悄地向西北方向而去,预估明日正午前后,可到美阳城下。裴该本人坐镇大营,遣人随时监视郿城中的动向

    然而当晚睡梦之中,裴该偶尔醒来,却听得帐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召唤侍卫过来询问,回答说:都督,落雨了。裴该当时并未在意,但等第二天早晨起身,掀开帐帘,却见天色阴沉,乌云闭合,四外全都是细密的雨丝——这雨下得不小啊,而且整晚都没停过!

    裴该望望地上,已有泥泞,先是一喜:以这年月的道路状况而言,雨急路滑,竺恢就不可能再奔长安而去了。但随即却又深深蹙起了眉头:下雨对于军事行动的影响,于敌我双方都是一样的,如此一来,我军也很难再快速杀到美阳城下,而即便到了,也不可能展开攻城战。而且这种天气,火药火箭也都难以施用,就少了攻防战的一**宝!

    直到午后,雨仍不停,且有增大的迹象。裴该指挥士卒在营中挖掘壕沟以泄水,但如今只有两千多人,要照管上万人的营地,实在捉襟见肘。好在当日立营时即按照兵法之常,挑选在地势稍高之处,暂时还没有被淹之虞——竺爽是北人,应该也不会滑泥袭营之法。

    只是才刚入秋,便下此大雨,会不会影响到秋收呢?裴该急于平定全雍,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解决粮草问题,但若今秋因为淫雨而歉收,拿下雍西四郡不但无补于事,反倒是累赘啊!裴该为此愁眉不展,坐于帐中反复研究周边地图,筹思对策。

    然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猛然间想到了:要命,这满地的泥泞,真要是厮杀起来,还是步卒占优势,起码我那百名具装甲骑就派不上用场了呀!真是越高价的兵种,对于气候地形等应用环境的要求就越高万一竺恢真冒险杀出城来了,我能够拦得住吗?可不要一个不慎,大江大河都过来了,结果在阴沟里翻了船

    正当此时,突然有使者牵马而至——实在是在泥地里摔了太多跤了,难再驰骋——呈上书信。裴该展开来一瞧,不禁大吃一惊。

    信是裴开写来的。裴开就任始平国相后,便即率领一支小部队沿着渭水南岸西进,去收取郡西各县。始平国大致形状象一柄锥子,锥柄在东,锥尖向西,八成土地都位于渭水以南。唯国治槐里和其西的武功县在渭北,渭南由东向西则分别是:鄠县和蒯城。

    杨像既降,那么裴开收取渭南各县,理论上应该很轻松,但当他走到陈仓蒯城之间的时候,突然得到消息,南阳王司马保戏下大将张春统率数万大军,汹涌杀来,已然自略阳而踏入始平国境了!裴开大吃一惊,急忙向后退却,同时遣急使前往郿县向裴该禀报。

    裴该接报,先是悚然而惊,继而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第十八章、莽夫
    其实对于司马保很可能会发兵东进,利用裴该与雍西四郡国相争的机会,谋求扩大地盘,乃至于袭夺长安,裴该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不过即便如此,真当消息传来,他亦未免恚愤——

    索綝在长安的时候,你丫不敢东进,也就跟麴允眉来眼去一阵子罢了,偏偏我执长安之政仅仅数月,你就发兵来袭了?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当然啦,他也很清楚,时局有若长江大河,波澜起伏,水势无形,变化万千,即便昨日之状,亦与今日存在着区别,是不可能这么简单类比的。想当初索綝固守长安,一兵不敢擅出,而司马保所据的秦州之内也是一盘散沙,巴氐又在南方蠢蠢欲动,他能够设兵断绝陇道,就已经费了老大力气啦。当然最重要的是,刘曜陈兵冯翊北地,司马保若是夺了长安之政,就得由他来面对胡寇了,他又哪有这个胆量啊?

    而如今刘曜败逃,巴氐则彻底占据了梁州,且需要时间消化呢,一时间难以继续北侵,据说秦州内部也敉平了数次叛乱,可能正是司马保外患最弱,而本身实力最强的时候。加上自己离开长安,往征四郡国,或许这就象是给司马保炽烈的野心之火上,浇了一瓢滚油一般。

    再者说了,从前他若东进,也要防麴允来援,而雍州各郡国党同索麴。如今则不同,自己正在与竺恢等作战,则一旦秦州军东来,雍西郡国肯定会站到司马保一边去的。

    只是裴该虽有预见,却没想到秦州兵竟然会来得这么快!在原本的设想中,司马保有五成可能性放弃机会,仍然龟缩不动,有五成可能性发兵进入安定,以助攻卢水胡为名援救焦嵩——故此裴该遣游遐联络氐羌鲜卑,要弱司马保之势。他为啥偏会从南道发兵呢?自己拿下始平兵逼郿县的消息,理论上应该还传不到上邽去才对啊。

    裴该不禁狠狠地捶了一记桌案,自言自语地骂道:娘的,这厮分明奔着长安而来!

    一定是焦嵩的求救信到了上邽,司马保误以为自己必将主力往攻新平安定——也有道理,因为那两郡兵力最强——导致长安空虚,因此才着急发兵,沿渭水而东。真所谓歪打正着,他不救焦嵩,却无意间要救下竺爽来了

    裴该细细按查地图,心中默算时日。从略阳前往长安,五百多里地,几乎一马平川,渭南道路略微崎岖一些,则加上裴开遣使报信的时间,最快再有三日,秦州军便将抵达郿县附近。先不管到时候他们是继续东进,去攻长安啊,还是转过头来救援郿县,裴该都不可能再在城底下枯守不动了。

    于是书写军令,遣人冒雨急递给裴开,要他不得与敌接触——就他那么点儿人,接触就是死啊——后退到武功,聚兵守备。到时候说不得,裴该也须退至武功,争取利用手上这些部曲和一营两千多人,将秦州军拦阻在武功城下。至于是否要调裴嶷他们回来夹击秦州军,还是继续攻打美阳城,且看情况再定。

    仔细想想,司马保悍然发兵,对于自己未必没有好处。从前并没有好借口去攻秦州——仅以讨伐麴允为名,恐怕还嫌不够,故此裴该执政数月,并未遣人前往上邽,要司马保把麴忠克给交出来——如此一来,大义名分就有了,想什么时候讨伐司马保,就可以什么时候请旨发兵。只是,你一步一步来成吗?我军虽勇,终究数量有限,难以分道迎敌啊,嘴巴再大,胃口再开,也不可能一口吞下头牛去不是么?

    军令传递出去之后,裴该就背手站立在帐门口,凝望着越来越大的秋雨,心中反复筹谋。如今河西各渡口已经设置了关卡,建造了壁垒,加上有祖逖牵制,刘粲应该不敢贸然来攻,而刘曜若不先平定了虚除部,也无力大举杀回,顶多在边境上骚扰一番罢了,既然如此,自己要不要再从陶侃麾下调点儿人回来呢?

    只是陶士行手下可用之卒也不多啊,只有厉风两营,再加上一些新附之卒,七八千人顶天了待等得了秋粮,详加点算,若有盈余,就又该爆兵了,起码把收的麴允索綝余部先好好整训一番。但其中多为老弱,还有不少兵油子,裴该从前沙汰,除李义罗尧部外,其余削掉了七成还多,安排在冯翊和京兆两郡修葺城防工事和水利设施,以备来年屯垦;可以通过训练,勉强敷用的,也仅仅四五千之数罢了。

    关键是雍州人口太少,因为屡遭兵燹,大半流散到了秦州和梁州乃至于凉州去,尤以冯翊京兆两郡最为残破。中国农民虽然安居重迁,可一旦流失了,再要返回乡梓,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巴氐得以挟裹关中和梁州的流民以夺取蜀地,便是前例。虽说裴该一旦底定全雍,稳定了局势,对于流散之民应该能够形成足够的回吸力,然以这年月的讯息传递速度来说,也且得两三年才可能泰半回归吧。

    祖士稚在司兖豫三州,大致重建起了统治秩序,还须三天两头派兵去江北拉人,才能使部分百姓愿意回乡。主要是贫穷者与富贵者不同,就算再怎么想返归乡梓去耕织,也得有足够的盘费,以及熬到下一季收获的食粮种子,才敢动身啊。

    雨天总是使人心情难畅,裴该因此愈发的郁闷。不过他也竭力在调整自己的心绪,强迫自己多想想好的方面——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了,若然颓唐,则麾下诸将吏与数万军兵必受影响。有什么好的方面呢?司马保主动授我以柄是一条,还有这场降雨的范围应该不会小,或许可以迟滞秦州兵的东进,让他们再晚点儿到郿县来吧?

    可惜老天每每要跟人做对,裴该才刚想到这一点,眼睁睁瞧着乌云就散开了,雨势渐稀。低头瞧瞧地面,仍然满是泥泞和积水,今天是没法解决了,希望明日艳阳高照,可以让道路略微好走一些吧,则自己无论抵御竺爽来攻,还是顺利退返武功,都要方便一些先不考虑秦州兵了,反正他们还得有两三天才能抵达附近地区。

    谁想翌日还是一个阴天,虽然无雨,空气仍很潮湿,地上泥泞依旧。裴该正感烦闷,突然小校来报:郿县打开了东门!

    ——————————

    这场雨涵盖范围不小,半个扶风国和始平国都受其波及,降雨的时候,裴嶷统率上万兵马才刚扎下营来——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是天擦黑之时离开郿县城下的,但士卒不可能全都惯于夜行,故此东出不到二十里便即扎营休整。

    翌日起身,雨还不停,道路颇显泥泞。裴嶷为此而犯愁,召集诸将商议,谢风就说:此战利在急,而不能缓,既然如此,当拣选精锐先行,起码可将竺恢牵绊于美阳城中,使其不敢觊觎长安——常侍率众缓行继进可也。

    甄随趁机又站出来请令,于是裴嶷便任命他为先锋主将,谢风为副将,从各营中挑选出精壮步卒两千人先发——倒有七成都是劫火营兵。甄随兴高采烈,披着蓑衣,踩着泥水就上路了,可也一直走到当日黄昏时分,才逐渐接近了美阳城——比原计划迟了小半天。

    按照谢风所献计划,是前锋直抵美阳城下,然后多张旌帜,假装大军来攻,使得竺恢疑惑,不敢分兵去袭长安。然而甄随临出兵前答应得好好的,等接近美阳城时,却唤谢风过来说:我意直前攻城,汝意如何?

    谢风闻言大吃一惊,急忙劝阻道:竺恢素称能战,且城中将兵在五千以上,我等止这些兵马,且远来疲惫,如何能胜啊?

    甄随撇嘴道:竺恢能战,都是汝等说的,老爷却不信——若果真能战且敢战,昔日怎不发兵增援大荔,而使我等独与胡寇交锋?汝前日曾言,老爷攻城不如野战,那今日便攻一攻坚城,给汝瞧瞧!

    谢风反复劝阻,甄随只是不听,下令把多备的旗帜全都捆好喽,不要随便亮出来,咱们就这么两千人,一路冒雨开到美阳城下去扎营,等明日一早便要攻城。

    谢风无奈之下,只得暂且应允。在他想来,如今雨势颇大,天又将黑,估计即便我军一头撞上城墙,竺恢也是不敢在敌情未明的前提下,贸然出城来攻的。那么先扎下营来,好好休息一晚,等明日天亮说不定雨也停了,那莽夫的脑袋也清醒了,到时候便可固守营垒,等待裴常侍率大军来合。

    那么倘若明天甄随的脑袋还晕着呢?反正要攻城让他去攻,我只勒束本部不动——有病啊才跟着他去硬撞坚壁呢!

    甄随一向以蛮勇之姿示人,故此谢风还当他真的脑袋被雨给浇坏了,敢拿两千人去攻坚城,其实甄蛮子清醒着哪,他是别有打算



第十九章、美阳城下
    其实甄随在将兵先行之初,就压根儿没打算只是行至城下,迷惑和牵绊新平兵马,在他想来,己方最怕竺恢发兵去骚扰运路,甚至于袭击长安城,竺恢既称能战,自然也会意识到这一点——否则他到美阳去干嘛?那么站在竺恢的立场上考虑问题,骤见一支小部队冒雨前来,他会如何思忖,如何应对?竺恢自然以为,官军急于来攻美阳,因为逢雨导致前后队分散,前锋先到,则最佳应对之策,当然是要开城出战,争取先把这部官军给吃掉喽,如此才能振奋本军士气隳败对方战心,对于接下来的守城战更为有利。

    所以我只要不多张旗帜,进抵城下,扎下营来,明天一早正不必前去攻城,八成竺恢自己就会出来的。野战争雄,老爷还真没有怕过谁,况且所部都是精锐,即便赢不了,也肯定扛得住啊。若能在城下击退敌军,等到裴嶷率大军杀来攻城时,胜算便能大上几分。

    那若是竺恢不出城又如何处?甄随心说那就是我高瞧他了,这般庸怯之辈,即便有坚城为凭,打起来也必无难度。到时候我随便找个借口,不着急攻城,难道谢风你还能咬我不成么?很大的可能性,明日一早,谢风还要前来劝阻,老爷就坡下驴,继续跟营里呆着就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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