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塔的黎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湖中羊
这里是哪里是草原吗应该是,膝盖以下有被草茎摩擦的感觉,可这地上的牛粪也未免太多了些,每次迈步都要费上不少力气。还有,这里的空气为什么这么湿,为什么天上的云会在我四周父亲教过我,是的他教过我,这是雾!对,雾,雾就是落到地上的云!它们因为被天空流放所以到了地上,可怜的家伙,如果我被流放一定不会太高兴。
不过,我现在的情况和被流放也没什么区别了不是吗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太奇怪了。没有太阳也看不到天空,没法辨别方位,真糟糕。我开始理解这些云为什么会被流放了,它们实在很不招人喜欢。但话虽如此,雾也不会自己散开,留在原地无济于事。而且,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我的眼睛没法穿过雾气,没法确定那是善意还是恶意,先保持移动吧。
这片云在天上的时候肯定能让我们一整天都看不见太阳,它太大了。不管怎么走,四周的雾气都是一个样子。还有脚底下的牛粪,也许是马粪那一定是人头上千的大部族才有可能养这么多的牛马,希望他们不介意让我略微休息一下。前提是得找到他们。
那视线还在,尽管我已经快要走不动了,可我还是能感觉到,视线在我的背后。但每次我回头的时候除了雾气什么都看不见。有种被狩猎的感觉,不,鉴于对方还没有发动攻击,也许被观察更合适。我是不是该尝试着跟对方说说话
喊了好几声,那绝对是我这辈子发出过最大的声音了,父亲从不允许我大声喧哗,他说我们的声音会传到众灵的耳朵里,它们不喜欢吵闹。这么想想,也许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把母亲变成哑巴的…不,当然不是,我在瞎想什么呢,他把她变成哑巴,这样我就没法听到她的声音,没法学习她的语言,没法得知她的过去。有效的策略,在我七岁之前。
说到母亲,从她的发色和肤色来看,她应该是来自南方的。那辆马车也是来自南方,要是他们知道一些消息,怎么可能呢一个二十多年前丢的女人,根本没人会记得。真是可悲啊。再过几年我也得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了,该找谁来诞下后代呢部族里的姑娘不,她们的眼睛里没有神采,众灵不会赐福这样的女人生下的孩子的。等等,我为什么开始想这些了
衣服破了,从脚踝的部分开始,膝盖下面的裤子已经变成碎布条的时候我才发现。疼痛和潮湿真的很难区别不是吗要不是我朝后看的时候看到了草叶上的血。该死的草,这里一定是被众灵遗弃的土地,那些草上全都是锯齿,它们撕碎了我的裤子!这可是我为了祷告专门做的,用了布做的裤子!它们根本不理解在草原上布有多难得。该死的草。
好吧,至少这些草让我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除了雾气之外,这里很不正常。现在我开始怀疑脚底下踩着的又软又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它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踩在肥肉上。不,我得停止这样的想法,我的脚开始觉得不舒服了。
视线还在,长着锯齿的草还在,我走了多久,一天还是好几个日落不好说,这里似乎没法从光亮上判断时间的流逝。但以我的体力,我可能只走了比我预计的要少得多的路。我一直是体力最差的那个。相比起乌…奇怪,我为什么会努力回想一个不存在的人名我和父亲是独自在旷野里生活的不是吗没有部族的萨满可不
第五十五章 挑战(上)
被起司指着额头的萨满安静下来,他的眼睛重新恢复了神采,嘴里也不再念叨着让人费解的话语。可他的脸色变的相当苍白,比刚才在恶梦之中时还要令人不安。法师没有立刻追问巫奇关于恶梦的记忆,而是将浑身虚汗的萨满重新放回毛毯里,他需要休息。
“你把他怎么了”乌维尔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事,他以为起司是使用了什么邪恶的法术将醒来的巫奇重新送入了梦中。
法师瞥了头人一眼,一旁的洛萨也站起来,随时准备着给对方留下比淤青更严重的伤势。可乌维尔并没有做出进一步威胁的举动,也许是他担忧在敌人控制下的萨满,也许是他并不像其言语表现的那样对起司的举动充满怀疑。
“某种程度来说,我救了他。”法师边说边将手放到巫奇的脖子上查看他的脉搏,“一般在经历了包含信息过大,或者过于真实的梦境之后,人们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区别,这种情况的表现就是他们会开始错把现实当成梦境。简单来说,就是发疯。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他们的思维冷静下来,熟悉的事物以及真实的感受可以让他们确信自己在现实当中。”
乌维尔尝试着理解起司的话,不过就和大部分人那样很快选择了放弃。但他毕竟是巫奇所在部族的头人,他有义务保护巫奇的安全,不论是灵魂上的,还是身体上的,“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事情吗”
“我说了,让他感受这个世界的真实,刺激他的本能。你知道本能的基础是什么对吗除了呼吸之外我们最普遍的欲求。”法师在头人仍然呆立在原地几秒钟后不耐烦的撇了撇嘴,“是吃喝!你连这都想不到吗去给他和我们那些吃的和喝的来。”
乌维尔在从厨师那里抱回来一大把食物的时候还是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那个邪巫骂了之后还没有生气,也许是因为他太关心巫奇的状态了吧,头人如此说服自己。可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在他朝萨满的毡房靠近的时候,一个部族中的妇女突然拦住了他,“沙勒部的星星啊!请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头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妇女就被她的丈夫从乌维尔的身边拉了起来,“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对头人提出这种要求!那孩子活不到成年,是他自己的命!谁来都没用!”男人对着他的妻子大吼着,可是眼角却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乌维尔的反应。同时,听到大喊大叫,越来越多的族人聚集过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乌维尔知道眼前的情况了。事情并不简单,或者说,异常简单。按照游牧民的习俗,在幼年身染重病的孩子,不论是先天还是后天,都没有继续抚养下去的必要。当然,部族不会强迫这些孩子的父母抛弃他们的子嗣,只是当这些父母觉得再难以为继的时候,他们就会自己挑一个晚上将自己的病子送到部族外的草原上任其消逝。这是残忍的习俗,却也是没办法的习俗,不论是放牧还是劫掠,草原上的生活要求人们拥有足够强健的体魄来维持生计,体弱的孩子或许尚可以在部族中找到一席之
第五十六章 挑战(下)
从乌维尔那里得到了事情的经过并没花上多少时间,其实不需要头人解释,光是看眼前的场面起司就已经能猜个七七八八。只不过法师深知大部分时候这种自以为理解的理解,才是离事实最远的谬误,因此还是一边在部族的人群前塑造着自己的神秘感,一边快速的整理得到的信息。或许对于乌维尔来说,这样的挑战要解决是相当繁琐的,可是现在有了起司的介入,情势自然会跟着转变。
“告诉他们,我是和巫奇有交情的流浪萨满,此次到来是为了传达万灵给我的预兆。巫奇因为昨晚向万灵确认了我带来的信息身体不适,由我来代为履行他作为部族萨满的职责。至于语言,就当我离开人群太久了,已经忘了怎么说话。”
头人耸了耸肩,他并不怀疑起司作为医者的能力,草原上巫医不分,治愈身体的方法被认为是众灵意志的一种表现。乌维尔振臂高呼,将人群的注意力重新拉拢回自己的身上,他看到了族人眼中的迷茫和困惑,也敏锐的洞察到了几道躲闪的目光。没关系,想要统领一个群体,最基本的觉悟就是别妄图获得所有人的支持,这一点他早就懂得了。
在起司看来,乌维尔的说明是具有很强感染力的,他能感觉到周围的人从对他出现的不知所措逐渐转变为敬畏和不友善。听起来难以理解,其实这二者并不相违,人们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确实会寄期望于巫师或他们背后的神灵甚至恶魔,但当他们自认可以处理生活中的一切的时候,掌握着他们难以理解世界的钥匙的人就成了提防的对象。这也是为什么游牧部族中的萨满帐篷永远不会离群落的主体太近。
可不管善与不善,这些游牧民都很快接受了他们眼前的人是个萨满的说法。因此当乌维尔询问那对夫妇,主要是那个女人愿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交由起司治疗的时候,她很快就同意了。不过孩子的父亲显然有着不同的看法,
“我不会把我的孩子交给不知名的萨满,我宁可将他送给野狼!天知道这个穿着布衣的家伙会对我的孩子做什么,也许他会拘束我孩子的灵魂!”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并非所有萨满都与人为善,而众灵在很多时候也不会比人类更多的关心人类,因此在游牧民中确实存在着一些邪恶,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步入一条可怕道路的萨满会用人体和人的灵魂做一些很可怕的事情。蒙皮者就是因此而来。
“他拒绝接受让孩子接受治疗”起司挑了挑眉毛,用不可听的信息传递法术向头人询问道。在后者点头后露出复杂的笑容。
法师转身就走,他背后的人群自觉的向两边分开,男人的话所有人都听得见,是他自己拒绝了这个灰衣萨满的好意,萨满没有对他的侮辱感到愤怒已经是非常仁慈的了。而随着起司的离开,这场喧闹也画上了句号,有人给出了治疗孩子的方法,孩子的父亲没有接受,那他就没有理由继续缠着头人胡闹。试探,因为灰袍的登场而解决。至少这次是这样。
“他们不会罢休的。部族不会认同靠外族人之手来统治族群的头人。”当乌维尔后起司一步走入萨满的毡房时,他如此说道。
“你还有盟友,昨天晚上那两个人,我看得出来他们会坚定的站在你这一边。”法师有些心不在焉,他的主要注意力在巫奇身上。
“罗勒和特勒部虽然是我们的兄弟部族,但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没有那么亲密了,血脉会稀释,人心会散落。我希望三部重新团结起来,重现先祖的荣光,但这件事情离实现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现在他们不能出面干预。”年轻的头人有些沮丧的回答。
第五十七章 病
孩子的病不重,至少在法师看来如此。因此,当他自然的告诉孩子的母亲,她的孩子之所以无法行走,是因为有虫子在啃食他的腿骨的时候,她的崩溃就让起司感到颇为意外。好在,闻声赶出来的其他人及时制止了孩子母亲的哭闹,没有让她的声音引来更多的人。被拉入萨满帐篷的母女以及将他们拉进来的几人在毡房的灯火中互相打量着,尤其是那位母亲,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
“别害怕,他们是我的追随者,不会伤害你们。”起司知道女人在害怕着什么,就像苍狮人厌恶草原人一样,草原人在看到洛萨的样貌之后也鲜少会感到舒服。这两个相互对立的民族在历史上都曾经给予对方血腥的重创,在彼此看来都是凶恶的杀手。
“可他不是草原上的人!”女人搂着她的孩子,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洛萨。好在,毡房中除了伯爵以外并没有第二个苍狮人,巴图和阿塔兰忒一个本身就是草原人,一个则不属于这二者中的任何一个,在女人的潜意识中,洛萨仍是这里的少数。这也是她还能勉强和法师对话而不是做出什么更加疯狂的举动的原因。只不过这脆弱的理智随时可能被打破就是了。
“星光普照下,众灵护佑一切。”原本躺在毛毯中的巫奇在此时突然出声,“在雄鹰看来,田鼠和老鼠会有差别吗万灵亦如此,肤色和出身都不能影响它们。再说,这个男人早就皈依了众灵。”
洛萨懂一点草原人的语言,他本来还在萨满说话的时候点头表示赞同,可当后者说他早就皈依了草原人的信仰之后,伯爵回过头,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躺着的巫奇以及看不到洛萨表情的女人没有在意他的反应,仍然继续着他们的对话,“尊贵的萨满,我尊重您的知识和眼光,可我没办法相信一个来自草原之外的人能得到众灵的护佑。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让他把他的刺青给她看,那胜过千言万语。”巫奇这句话是对起司说的,用的却不是草原和苍狮的语言,那是一种更加原始的语言。在法师的认知里,这种语言往往被运用到咒语中,作为和超凡之物沟通的桥梁。
在对萨满表现出来的语言能力感到略微的惊讶之后,法师露出了迟疑的表情,他知道洛萨身上的刺青,那来自于失心湾海中的某个被当地水手称为海神之索的古老异常。先不管巫奇是怎么知道洛萨身上有这种东西的,他怎么敢说这刺青是众灵的标志呢要知道,作为萨满当然可以用自身的权威性和神秘性对族人的信仰做出引导甚至曲解,可在这种常人看来完全不可靠的信仰宣导机制背后有一个最基础的条件。萨满,必然对众灵充满了虔诚的信仰。得不到众灵宠爱的人即使具备了萨满应有的所有知识,他也不是萨满。
在这样的前提下,没有萨满会拿信仰作为敷衍甚至欺骗的工具,在这类问题上,他们必须诚实。那么,所谓的海神之索和众灵之间到底存在着何种联系呢起司想要得到答案,不过当下的问题不在那里。法师用两个手势就告知了洛萨脱掉上衣的指示。以这两个人的默契程度,他们有很多的沟通都可以略过言语。
伯爵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的同伴,在将信将疑之下,他脱掉了上衣,露出从小臂一只蔓延到双肩并从肩胛上分叉,如铠甲般在后背和前胸上交汇的诡异纹路。这
第五十八章 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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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准确的说是接近四个月前,我们的部族曾经在一片牧区住过些时日。那时天气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温暖,大部分地方的牧草还没有到可以供牲畜食用的程度。但是那片牧区却是个例外。那里的牧草长的很好,完全不像刚刚经历过一个冬天的样子。而且当我站在那片土地上的时候,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与众灵的联系变弱了。不是完全感受不到,只是像镜子上被蒙上了一层水汽一样。”
帐篷里,巫奇在回忆着自己对四个月前部族所在地的见闻,“这样的地方,算上那次,我总共遇到过两次,而在我家族留下的信息里,草原上会产生这种情况的地区绝不会少于十指之数。只不过,这些地方让众灵联系减弱的原因都不相同,有些是好事,有些是坏事。”
“比如我的祖先曾经就见证过一位新的神灵从草原中诞生,那是在沙勒部还不是沙勒部的时代,目睹了这件事的部族立刻改变了他们的图腾,成为了侍奉这位新神灵的第一个部族。可大多数时候,这样的情况都会与被亵渎的土地有关,众灵厌恶那里的污秽,因而不想要靠近。”
有关于被神或灵所厌恶的遗弃之地的传说,其实存在于各种信仰之中。虽然每个宗教都在宣称他们所侍奉的存在或存在们是天地之间万物的庇护与支配者,但不可否认的是,总有一些地方,或许是一座山峰,一汪深潭,一片没有波浪的海域甚至一座不知被何时遗弃的房屋,它们不受到任何存在的监管,在那些被遗弃之地中的东西不需遵守任何的规则。有趣的是,某种意义上来说灰塔也是这样的地方。
“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乌维尔那里不正常,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在那个时节怎么会有那么丰饶的草场。可我们没有办法,去年草原上的冬天比三年加起来还要冷,春之灵又因为迟到让这样的日子多持续了些,部族里储备的草料已经见底了。我们这些年扩张的太快,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手去照顾牛羊,很多在冬天出生的羊羔和牛犊都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乌维尔当然不会照我说的做。”
“然后发生了什么”洛萨一边穿上衣一边问道,巫奇讲述的情况引起了他的兴趣。尤其是在他身上的刺青被草原人认作众灵赐下的符号之后,伯爵开始对这些邻居的信仰产生了好奇。也许,在水组成的海洋汇总没有得到的答案,反而会在草的海洋中浮现。
“什么都没有发生。”巫奇的脸色略有好转,这其实也和萨满的特性有关,当太阳消失,众灵的力量就得以增长,“没有人死亡,没有人受伤,没有人失踪,甚至连牛羊都生龙活虎,要是真的发生了问题,我也不会在那个女人说完后才意识到重点在四个月前的那片草场。不过现在看来,当时的没有问题多半只是我没有看到,在我没注意到的地方,亵渎之地还是伤害了我的族人。”
“恐怕没那么简单。”起司将手套清洗干净后小心的折叠好放进长袍的内侧口袋里,“如你们所说,那孩子体内的虫子已经在他身体里待了最少三个月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病我怀疑这种寄生虫的活动和温度有直接关联,温暖的天气让它们在被感染者体内苏醒。不过现在只有一个例子,没有确切的证据佐证我的推论。倒是你刚才的话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法师直视着萨满的眼睛,细心的观察着对方脸上每一处细节的变化,“你们抓我们原本
第五十八章 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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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准确的说是接近四个月前,我们的部族曾经在一片牧区住过些时日。那时天气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温暖,大部分地方的牧草还没有到可以供牲畜食用的程度。但是那片牧区却是个例外。那里的牧草长的很好,完全不像刚刚经历过一个冬天的样子。而且当我站在那片土地上的时候,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与众灵的联系变弱了。不是完全感受不到,只是像镜子上被蒙上了一层水汽一样。”
帐篷里,巫奇在回忆着自己对四个月前部族所在地的见闻,“这样的地方,算上那次,我总共遇到过两次,而在我家族留下的信息里,草原上会产生这种情况的地区绝不会少于十指之数。只不过,这些地方让众灵联系减弱的原因都不相同,有些是好事,有些是坏事。”
“比如我的祖先曾经就见证过一位新的神灵从草原中诞生,那是在沙勒部还不是沙勒部的时代,目睹了这件事的部族立刻改变了他们的图腾,成为了侍奉这位新神灵的第一个部族。可大多数时候,这样的情况都会与被亵渎的土地有关,众灵厌恶那里的污秽,因而不想要靠近。”
有关于被神或灵所厌恶的遗弃之地的传说,其实存在于各种信仰之中。虽然每个宗教都在宣称他们所侍奉的存在或存在们是天地之间万物的庇护与支配者,但不可否认的是,总有一些地方,或许是一座山峰,一汪深潭,一片没有波浪的海域甚至一座不知被何时遗弃的房屋,它们不受到任何存在的监管,在那些被遗弃之地中的东西不需遵守任何的规则。有趣的是,某种意义上来说灰塔也是这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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