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水波中流转,将盆中的水面变成了模糊的镜子。巫奇双手深入水盆里,将清水抹到自己的脸上,于是水盆里的液体,染上了轻微的红色。巫奇将眼睛上的水珠擦去,想要借着水面看看自己的脸上还有没有血迹。这一看不要紧,他从水面中不仅看到了自己疲惫的脸,还看到了脸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诡异的,他从未见过的,让人不安的,红色几何图案。
萨满想要尖叫,可他的嘴刚刚张开,一只有力的手就从背后捂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第五十一章 三部
夜晚,在草原上是微妙的。你可以认为它吵闹,因为在双耳所闻的范围内确实存在着包括昆虫,蝙蝠,篝火乃至人类以及他们的牲畜所发出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但当你抬头看到漫天的银河,看到在星空边缘如同画框一样的群山和地平线时,草原的夜晚就是安静的。这种矛盾不仅存在自然给人的感受中,也存在于人与人之间,比如此时坐在篝火旁的三个头人,他们脸上的表情说明他们的心绪并不安宁。
“已经很晚了。萨满的仪式早就该开始了。”抱怨来自罗勒部的头人,他的部族和沙勒部在三代以前由同一个领袖领导,后来那位领袖死后,他的大儿子,二儿子以及小儿子分别率领了一部分族人各自生活,罗勒部就是小儿子的部族。而以这些年的发展来看,更靠近苍狮的沙勒部有更多的机会劫掠财物,人口和军事力量也逐渐超过了曾经不相上下的罗勒部,隐隐成为了这片区域最强大的部族。不过这种强大离沙勒部成为这片区域的霸主还有些距离,因此除了关系较近的两个兄弟部族外并没有什么部族愿意附庸他们。
“耐心点,我的兄弟,给巫奇一些时间,让他为我们争取多一些的祝福。这没什么坏处不是吗?”沙勒部的头人有着宽阔的肩膀,他的肩上披着狼皮制成的短披风,那是他成年时独立杀死的附近狼群的头狼,而这件事并非发生在很久以前。在三个头人中,这个名叫乌维尔的头人年龄最小,可他的眼睛却是三人中最具有神采的,他是沙勒部的头人,不过凡是和他说过话的人都相信,他不会仅仅只是沙勒部的头人。乌维尔的父亲曾经在一次酒宴上自豪的宣称,他的儿子有成为单于的潜质。
单于,这个称呼是草原上最荣耀的头衔之一,能将此后缀在自己名字上的人无一不是传说中和故事中的英雄。草原上,已经很久没有单于了。特勒部的头人这么想着,看向乌维尔的目光逐渐热切起来,南方的苍狮在他们那个矮子领主的带领下构建起一年比一年坚固的防御,他们三部的日子过的已经大不如前了。作为三名头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特勒部的头人知道,已经到了要发生改变的时候,而相比罗勒部那个莽撞的头人以及自己的那些不成器的子嗣,他们三部是消亡还是繁盛,未来的前途将在很大程度上与乌维尔有所关联。
“乌维尔说的没错,萨满们一向只按照他们自己的时间行动。不过巫奇这次确实让我们等的太长了一些,早知如此,我应该带上我家那丫头的,让她跳支舞来给我们消磨些时间。不是我自夸,她跳起舞来就像是天鹅一样美丽!”
“好了,老冒顿又开始讲起他的女儿来喽!哈哈,乌维尔我的兄弟,你还是早点把她娶回家,免得老冒顿吹的太过让天上的神灵都信了他的话。那样你就得和神灵抢妻子喽!”罗勒部的头人大笑着点破了冒顿的算盘。这也不怪他,谁让特勒部的头人一有机会就在乌维尔面前推销自己的女儿,久而久之,讲的人还没过瘾,听的人却已经不感兴趣了。
“我和冒顿叔叔已经约好了,明年春天的时候就会去特勒部迎亲,到时候还希望罗勒部的朋友们也出现在我的婚礼上。”乌维尔对于结婚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抵触。和特勒部联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件好事,婚姻可以成为两部团结的纽带,而更纯粹的血液也有助于诞生出更受族人接受的继承人。至于冒顿的女儿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优秀和美丽,对于乌维尔来说反倒不重要。游牧民从来都不奉行一夫一妻的传统,至于是一夫多妻还是一妻多夫,只要能增加他们在草原上存活的能力,根本就构不成问题。
“嘿嘿,一定一定。不过到时候你得考虑一下让谁当你的证婚人,巫奇的那个样子,”罗勒部头人说到这耸了耸鼻子,“实在是不太合适。他的模样太像他们了,主持的婚礼不一定会受到祖灵的认可。”
这话倒是不假,巫奇所属的萨满家族除了独子的传统之外,还有一个在其他游牧民看来无法理解的行为,那就是他们每隔一两代就要娶从南方被掠夺来的苍狮女人为妻,让其为自己产下后代。这样的习惯让巫奇从外观上来看要比寻常的游牧民白上不少,五官和骨骼也和族人有着微妙的差别。相较而下,其他草原人虽然也会掠夺南方女性,可他们更多的是将其当成奴隶甚至于所谓的人畜,这样的女性即使生下后代也不会被认可,而且很有可能会被部族里的人扔到原野里作为野狼和苍鹰的食物。
“不管怎么说,巫奇都是一位强大的萨满,他的能力我想你也是知道的,祖灵也从来没有表达过对他的不满。所以,还是由他来主持婚礼比较符合传统。这样冒顿叔叔也会比较安心不是吗?”在没有律法概念的草原上,传统就是一切的准绳。依据传统,只有作为祖灵和其它众灵代言人的萨满所主持的婚礼才能保证新娘的绝对地位,任何对这种婚礼的合法性提出质疑的人,都会被认为是在质疑先祖。
冒顿微微笑了一下,“按你的意思来就是了,我家的女儿虽然优秀,可老实说我不认为她是能给你做正妻的人选。如果你想的话,让她在你的牙帐里有一席之地就可以了,至于是妻子还是侍妾,我都不会反对。”
冒顿的意思很清楚,要是乌维尔有想当单于的野心,他的正妻当然不能是特勒部头人的女儿这种普通的出身,他会迎娶那些历史悠久,族人众多的大部族的公主,这无关爱情与责任,只是现实。到了那时,冒顿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因为早早的占据了不该占据的位置而遭遇不测。历史上没有几个单于的正妻可以比她们的丈夫长命,尤其是在单于年轻时娶的妻子。
乌维尔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从火堆边缘走近来的人影打断了他的措辞。三名头人站起身,对来人行礼。头戴羊头骨的萨满没有说什么,现在的他不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站在这里,在这星空之下,他就是草原上众灵的化身。
“仪式,开始。”
第五十二章 冒牌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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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篝火旁舞动的人被火光投下扭曲的影子,这是萨满在跳着取悦众灵的舞蹈。说是舞蹈,其实这种舞在动作上并没有一定的规范性,所有的舒展,收缩,快慢,强弱,都是由舞蹈者自己来决定的。或者说,是由不可见的众灵决定的。很多目睹过萨满舞蹈的人都认为他们在发疯,在那些狂乱的节奏和动态中,即使是最包容的鉴赏者也看不出美的元素。而这正是这种舞蹈的目的,接着这种出离了理性的狂乱,萨满得以超出人的位格,从更高的地方将来自众灵的力量带回星空下的世界。
头人们,闭着眼睛,他们遵循着古老的传统,不去直视舞动中的萨满躯体,传说曾有人因为违反了这个禁忌,而被附身到萨满身上的神灵夺去了灵魂。当然,那个传说更广为流传的版本是年轻强壮的头人被美丽的雌鹿之灵所吸引,一路翻越千难万险,留下无数传说,最后终于将化为人形的神灵迎娶回了自己的部族,那个部族,至今仍然存在着。
“噗!”草药粉末被萨满扔进火堆,产生一种混杂着烧焦气味的香。吸入了香气的头人们开始不自觉的扭动他们的脑袋,进而整个身体都开始随着萨满嘴里模糊不清的哼唱颤动。萨满的声音越来越高,他的双手高举,好像要将整个星空都揽入怀中。可就在他要唱出那今晚最洪亮的音节时,火堆对面的年轻人却猛然睁开眼睛,瞳孔的样子在火光下不似人类,倒如同鹰隼猛禽。
乌维尔冲过火堆,不顾身上衣物的边缘已经被点燃,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阻止头戴羊骨的家伙继续发音。他成功了,萨满显然也没有意料到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没有任何抵抗的就被年轻的头人按到在地上。头上的羊骨随之滚落,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神灵附体吗虽然只有一瞬间。”被压到在地上的陌生人露出笑容,用乌维尔有些陌生的草原南方的人的语言说道。
“你把巫奇怎么了!”沙勒部的头人怒吼着,这愤怒包
包含着多重涵义,他既担心自己萨满的安危,又因被戏弄而狂躁。
乌维尔的话是用草原上的语言说的,这触及到了对方的知识盲区。不过以此时的情景来说,不需要真的听懂头人说了什么也可以揣测出他的大概意思不是吗“礼貌一点,如果你希望你的萨满还能活命的话。”
乌维尔当然没有礼貌给一个装作巫奇的模样戏弄自己的家伙。但他必须得考量巫奇的安危,因为巫奇家族的独特性,他们是难以被取代的,而且即使去其他部族招募愿意来此的萨满,乌维尔也怀疑新来者能否像巫奇那样强大。年轻的头人耸动着脸上的肌肉,忍住一拳捣碎对方脸上微笑的冲动,缓缓站起身。值得注意的是,那些本该燃烧起来的火苗,并没有将乌维尔吞噬。又一个奇迹。
如果说,雄鹰之灵附身了乌维尔短暂的一瞬让他看穿萨满伪装下的冒牌货是合情合理的,因为这个冒牌货伤害了众灵的代言人,众灵借着这个凡人的手为实现它们的复仇。可自动熄灭的火苗却让人摸不着头脑,作为一个工具,他还没重要到让众灵再次降下奇迹的程度。
“你是谁巫奇在哪里”乌维尔用草原上的语言质问着,他虽然能勉强听懂那些草原外的人在说什么,可并不具备使用那种语言与对方交流的能力。不过在场的可不仅仅只有他和冒牌货,另外两个头人意识到了身边的混乱,他们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乌维尔质问那个陌生的男人。只不过这两位头人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尤其是罗勒部的头人,这名壮汉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像是头棕熊般朝对方冲去!
 
第五十二章 冒牌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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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篝火旁舞动的人被火光投下扭曲的影子,这是萨满在跳着取悦众灵的舞蹈。说是舞蹈,其实这种舞在动作上并没有一定的规范性,所有的舒展,收缩,快慢,强弱,都是由舞蹈者自己来决定的。或者说,是由不可见的众灵决定的。很多目睹过萨满舞蹈的人都认为他们在发疯,在那些狂乱的节奏和动态中,即使是最包容的鉴赏者也看不出美的元素。而这正是这种舞蹈的目的,接着这种出离了理性的狂乱,萨满得以超出人的位格,从更高的地方将来自众灵的力量带回星空下的世界。
头人们,闭着眼睛,他们遵循着古老的传统,不去直视舞动中的萨满躯体,传说曾有人因为违反了这个禁忌,而被附身到萨满身上的神灵夺去了灵魂。当然,那个传说更广为流传的版本是年轻强壮的头人被美丽的雌鹿之灵所吸引,一路翻越千难万险,留下无数传说,最后终于将化为人形的神灵迎娶回了自己的部族,那个部族,至今仍然存在着。
“噗!”草药粉末被萨满扔进火堆,产生一种混杂着烧焦气味的香。吸入了香气的头人们开始不自觉的扭动他们的脑袋,进而整个身体都开始随着萨满嘴里模糊不清的哼唱颤动。萨满的声音越来越高,他的双手高举,好像要将整个星空都揽入怀中。可就在他要唱出那今晚最洪亮的音节时,火堆对面的年轻人却猛然睁开眼睛,瞳孔的样子在火光下不似人类,倒如同鹰隼猛禽。
乌维尔冲过火堆,不顾身上衣物的边缘已经被点燃,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阻止头戴羊骨的家伙继续发音。他成功了,萨满显然也没有意料到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没有任何抵抗的就被年轻的头人按到在地上。头上的羊骨随之滚落,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神灵附体吗虽然只有一瞬间。”被压到在地上的陌生人露出笑容,用乌维尔有些陌生的草原南方的人的语言说道。
“你把巫奇怎么了!”沙勒部的头人怒吼着,这愤怒包
包含着多重涵义,他既担心自己萨满的安危,又因被戏弄而狂躁。
乌维尔的话是用草原上的语言说的,这触及到了对方的知识盲区。不过以此时的情景来说,不需要真的听懂头人说了什么也可以揣测出他的大概意思不是吗“礼貌一点,如果你希望你的萨满还能活命的话。”
乌维尔当然没有礼貌给一个装作巫奇的模样戏弄自己的家伙。但他必须得考量巫奇的安危,因为巫奇家族的独特性,他们是难以被取代的,而且即使去其他部族招募愿意来此的萨满,乌维尔也怀疑新来者能否像巫奇那样强大。年轻的头人耸动着脸上的肌肉,忍住一拳捣碎对方脸上微笑的冲动,缓缓站起身。值得注意的是,那些本该燃烧起来的火苗,并没有将乌维尔吞噬。又一个奇迹。
如果说,雄鹰之灵附身了乌维尔短暂的一瞬让他看穿萨满伪装下的冒牌货是合情合理的,因为这个冒牌货伤害了众灵的代言人,众灵借着这个凡人的手为实现它们的复仇。可自动熄灭的火苗却让人摸不着头脑,作为一个工具,他还没重要到让众灵再次降下奇迹的程度。
“你是谁巫奇在哪里”乌维尔用草原上的语言质问着,他虽然能勉强听懂那些草原外的人在说什么,可并不具备使用那种语言与对方交流的能力。不过在场的可不仅仅只有他和冒牌货,另外两个头人意识到了身边的混乱,他们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乌维尔质问那个陌生的男人。只不过这两位头人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尤其是罗勒部的头人,这名壮汉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像是头棕熊般朝对方冲去!
 
第五十三章 预言的开始
当第二天的太阳照亮草原之后,沙勒部的战士们得到了他们头人新的命令,原本将在今晚发动的攻击被取消了。这条命令使很多战士们松了口气,别误会,他们松口气并不是因为省去了一次不荣耀的以多打少,劫掠,在他们看来并非不齿之事,而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
“你们的马车我叫人去拉过来了,太阳升到最高的时候应该可以到。不过你们要真的想继续朝前走,最好还是把那东西扔了。在草原上马车就是靶子,大部分部族都不会拒绝朝着靶子射上一箭的机会。”乌维尔在走入毡房,放下帘幕后开口说道。同时眉头因为空气中的味道而略微皱起,不管来了几次,他都喜欢不起来萨满帐篷里的气味。
起司一行人分散在帐篷里。巴图和阿塔靠在一旁补充他们昨晚应有的睡眠,女剑士在头人进门的那一刻似乎本能的想要醒来,不过一旁的洛萨阻止了她,让她继续休息。黑山伯爵一只手拿着有药膏的布片放在头上,布片下方的淤青相当明显,至于要说多严重,大概就和乌维尔脸上的淤青一样严重。这两个人昨晚扭打的结果就是分别送给了对方一份不怎么好看的妆容。
法师听到来人的话稍微点点头,他的主要注意力还放在躺在毛毯上昏迷的萨满身上。巫奇的状态很奇怪,尤其是在洛萨好几次保证过自己昨天绝对没有下狠手之后就显得更加奇怪,他早就该醒了。可现在的巫奇不但没有醒,身上还不停地冒出冷汗,他的眼皮颤动着,显然是由于眼球在快速的转动。这是做梦的表现,而从他痛苦的表情来看,多半是恶梦。
“和我讲讲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起司的话里听不到愤怒,只有好奇。其实这个问题问作为萨满的巫奇会快一点,不过现在巫奇的样子实在是不好询问,莽撞的将陷入不自然睡眠的人唤醒是施法者之间的忌讳。
乌维尔不喜欢这个自称起司的家伙,准确的说,他现在很想一刀杀了这个邪巫。可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作为头人,他必须考虑比自身需求更多的东西,他必须考虑部族的安危。因此,至少有两件事让他没法向起司以及他的同伴下手,第一,就是巫奇。从昨晚开始,巫奇就被起司等人控制在了手中,而且在乌维尔看来,这些人还对巫奇施加了某种诅咒,让萨满没法从恶梦中苏醒。而第二点就是,
“我们被要求献上祭品。”这个年轻头人的肩膀在说出这句话后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般塌下来,他坐在地毯上,声音中满是不甘和无奈,“巫奇为我们争取到了宽限,可以用部族以外的人来作为祭品。罗勒部和特勒部也是如此,所以我们才决定一起行动。”
“是什么人让你们献上祭品还要人祭这附近应该没有这样的部族吧。”洛萨对苍狮附近的草原形势还算略有了解,虽然草原上部族的起灭对于外人来说有时快的像是暴风雨,可沙勒三部靠着血脉关系互相扶持着也已经在这片地区站稳了脚,不应该这般软弱。
乌维尔的脸色更加难看,在草原上,战败不是耻辱,屈服,或者说无故的屈服才是莫大的屈辱。游牧民们自有他们的荣耀,这种荣耀和骑士的不同,但纵使如此,被人当做鹰犬这样的事情还是难堪的。年轻的头人沉默良久,才缓慢的说出一个词汇,“蒙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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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梦中的草原
我叫巫奇,是沙勒部的萨满。我的意思是,我应该是巫奇,我应该是沙勒部的…我是什么来着头人战士不,我的手臂太瘦弱了,应该拿不起弯刀,我应该也不是头人,因为我身上没有头人的刺青。等等,刺青为什么我会知道头人右臂上应该有刺青对,刺青是媒介,是头人和先祖之灵的媒介,至于我们沙勒部的刺青应该是…我把它忘了,不,作为萨满这太失格了,我会被天上的父亲在梦里训斥的。哦!萨满,我是个萨满,我是沙勒部的萨满,我叫巫…延巫延,巫炎还是,算了,我知道我是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