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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的黎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湖中羊

    至于那两只巨大的海王,损失了一艘巨舰和大女巫的女巫团已经没有余力去束缚它们,这两只巨兽在夜幕下浅进了海中不知所踪。诚然,女巫让它们出生,但它们也完成了女巫希望它们完成的使命。现在,它们自由了。洛萨对此感到些许的欣慰,虽然他不知道自由对于海王这样的生物来说是否比有人供养更加优秀的选择,但他庆幸它们还有选择的权利。

    可在欣慰之余,伯爵的眼皮却一直在异常的跳动,他的心脏也仿佛被什么东西举起一样,每一次跳动都不完整。有什么事情在发生,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而且与他息息相关。洛萨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答案,就是网虫。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选择跟随人类舰队返航而是撘上了女巫的顺风车的原因,人类一方不会在大战后立刻回到陆地,相比起返航,水手们更需要休息。而女巫团则需要尽快将战死者的遗体送回她们的汤锅,所以她们会连夜赶回失心湾。

    歌声,渐渐平息了下来,那是因为女巫们的船已经接近了人类舰队,她们不愿意让水手们听到高贵的女巫在唱着水手编出来的小调。不过实际上要说统治着失心湾的女巫们没有受到这座城市的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不论是言行还是穿着,甚至下意识说出的感叹词,她们都带着一股码头上的味道。而这种风格又和女巫自身的教育产生反应,让她们呈现出有别于苍狮女巫的样貌。

    悲伤会激化成一种另类的狂欢,在这艘可以自动航行的巨舰上,女巫们拿出了她们携带的酒液,佐以星光和食物。这场宴会很快进入状态,当她们靠近人类的船只时,一些女巫甚至会将手里的食物和酒瓶抛给在甲板上看热闹的水手们,更有甚者,她们会略微拉下自己的衣襟,将肌肤展示给那些幸存下来的战士。那些面对海妖尚能拿起武器战斗的水手在星光下变成了原始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陌生的黎明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大战之后的战士们来说需要酒精和狂欢来麻痹自己的心脏,让它不再那么快速的跳动。而对于没有直接参与这场战役的人来说更是如此,纵然有着巨大的海王吸走了迷雾,人们仍然不知道战争的走向如何,他们不知道明天天亮时迎着晨光从海中登陆的会是战胜归来的水手还是手握屠刀的海妖。

    其实这也是件挺矛盾的事情,因为在海妖和人类宣战之前,失心湾的地上住民和码头区的水手之间的矛盾从来都不曾平息过,每个月不死上几个根本不可能。只不过这种矛盾被大女巫利用时长半年多的残酷隔离强行抹去才造成了人类一方的团结。

    而这种团结中从来不包括那些身为人类却为女巫效力的人,例如山怪和赛赫。他们打从一开始,就对女巫团有着绝对的信心,这不全是因为女巫展示给他们的魔法和手段,更重要的是,服侍女巫的人都很清楚他们的主人的本性。即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这样的人组成的团体,在面对外敌时不会给对方丝毫的机会,为了她们自身的利益,女巫们会空前的团结。

    因此赛赫甚至在看到雾气散去后就完全放松了下来,靠在山怪的铠甲上沉沉睡去。可当他被吵醒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有哪里不对劲。天空太黑了,明明星星和月亮都还在它们正确的位置,明明黎明的到来已经近在咫尺,可是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深夜都不曾有的深邃且压抑的氛围。“啊!”女人的痛呼声从身后的房子中传来,看来网虫对自己早产的担心成真了,她和洛萨的孩子确实没有耐心等到准确的日子出生,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其实早有安排,这些安排,都是为了纯净的灵魂。

    所谓纯净的灵魂,并不是刚刚出生的婴儿的灵魂,因为当婴儿离开母胎,他就变成了一个独立的生命,会饿,会冷,会哭,会笑。真正纯净的灵魂,只有在即将出世却还未出世的生命胚胎中寻找,只有在这个时段,那孩子才不生不死,不全不缺。也因此,网虫所经历的不仅仅是一次早产,她的孩子早在受胎的时候,就被邪灵拨转了方向让胎儿不能轻易的离开母亲的腹中,简而言之,这注定是场难产。

    女巫们指派来的佣人要等天亮之后才会来,甚至出于对临海地区的恐惧,那些人今天会不会来都是个问题。这让赛赫刚刚苏醒的脑袋就好像打了结一样,他想要走入屋中看看网虫的状况,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但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却被一只包裹在金属中的手拉住。那是山怪,沉默的守门人阻止了赛赫的行为,并且在后者的不解中指了指天边太阳应该生气的位置。

    男孩顺着手指看去,他看到的,不是那层在画面上薄薄反光的晨曦,而是一种令人不适的蓝绿色的光芒。有什么东西朝这里,不,准确的说是朝这栋小屋来了。赛赫本能的想要跑,他从那诡异的光芒中感到了一丝微弱的熟悉,那于九个月前的某种东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死邪魔
    邪魔,在人类和大部分智慧生物的语言中即是不应存在于世间之物。它们的来历千奇百怪,它们的外貌和能力亦然。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它们是这世界上所有可以被称为恶的东西的杂糅,是污秽的集结,如果将世界比喻为一个巨大的生物个体,那么邪魔,就是这个生物体内的癌细胞。它们不知为何出现,不曾被谁消灭,它们侵蚀一切,污染一切,摧毁一切却又融合一切。邪魔不是恶魔或者魔鬼,亦不曾作为邪神或信仰,邪魔就是邪魔,它们的存在一如世界上所有东西的存在那般合理。可由于邪魔的出现次数极少以及它们难以被察觉的种种特性,如果说对邪神的研究尚有祂们的教典和信徒可供依据,那么邪魔就是一种比任何神秘存在都难以揣测的东西。

    总而言之,邪魔不是人类应该列为作战对象的目标,以它们作为对手,会比与巨龙为敌更加,无望。

    “噗!”沉重的长枪毫无阻碍的刺入了海鳗状的头颅,将那张狞笑着的可怖面容捣成了一片稀烂的棉絮状物质。邪魔没有流血,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它并不是真正活着的生物,当然不需要血液这种维持生命的东西。山怪挡在了有着无数头颅的怪物和赛赫之间,双手一抖就将枪尖上的粘稠物质甩掉,同时将枪身略微朝上架起,做出防御的姿态。

    “哦,那可真疼!”“疼死我了!”“好疼啊!”海鳗们开口诉说着疼痛,但它们的表情却显得愉悦异常。在它们如同诅咒般的痛呼中,那些碎裂棉絮以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样子被颈子里伸出的细长的触须连接在一起。在守门人和男孩的眼前,怪物的身体开始重组,或许用重组并不准确,因为当那怪物的头恢复原状时,原本的那条颈子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分叉。

    “杀了一个。”“变出两个!”新生的两个头颅一唱一和的伸展着细长的身体,用一低一高的声音讽刺着山怪。

    在沉重的面甲后无人能窥见守门人现在的表情,不过可想而知那不会太轻松。打碎一个头变出两个头这样的怪物真有战胜的可能吗“你恐惧吗”“你胆怯吗”“你犹豫吗”“你,想逃吗”越来越多的头颅将注意力转移到沙滩上的两人身上,那些海鳗像是一朵逐渐张开触须的海葵,而这两人就是误入死亡陷阱中的可怜小鱼。它们恐吓着,低语着,明明那些头颅都在自说自话,可是它们说的每一个字,表达的每一个意思却分毫不差的同时送入它们目标的耳中,那是足以让人癫狂的可怕耳语。

    “啊,啊,啊!”纵使赛赫已经经历过了诸多的不可思议,纵使这个男孩已经体验过了失心湾那堪称人间地狱的下层生活,可当他面对那可怕的耳语的时候,可怜的他还是过于脆弱了。他还太年轻,年轻到没法建立起一套自己坚实的价值观,对于太多的事情和问题,赛赫都没法做出回答或者根本未曾想过,只凭着对海拉的一腔忠诚,他没办法抵挡邪魔的侵袭,因为就连这忠诚,赛赫都说不清其具体的意义。在惨叫声中,赛赫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疯癫的摇晃着,他头上的眼罩因此脱落,露出漆黑的眼眶。

    藏身于赛赫眼眶中的影兽一跃而出,化成一道黑色的箭矢,径直冲向那个不断发出噪音的巨大海洋生物!可惜的是,等待它的是一张早就张开的血盆大口。山怪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能把三个人玩弄



第二百三十五章 厮杀(上)
    疼,难以比喻的疼痛。据说在所有人类可以遭受的痛苦中,排除心灵和酷刑,最为深刻的痛苦就是女性分娩时遭受的疼痛。那也正是网虫此时正在经历的疼痛。而与一般产妇不同的是,此时的女佣兵正身处女巫为了让她可以好好休息而精心制作的结界当中。在这个屋子里,网虫不会受到外界的侵扰,而这也意味着她听不到屋外来自洛萨的怒吼。她只能躺在床榻上,用痛呼来表达自己正遭受的东西,除此之外再没有东西能给她安慰,就像是一叶飘荡在海中的孤舟,任凭怎样的呼喊都得不到回应。

    无助,孤独,这些负面状况与疼痛在一起催化发酵,诞生出一种更加糟糕的情绪,绝望。在那令人抓狂的痛苦中,网虫没办法再去思考,没办法再去审视自己的状况,她只能想到死。分娩,本是为了让新的生命诞生,是延续生机的行为。可偏偏就是这个行为,带来的死亡风险远大于同时代的其它威胁。这难道不矛盾吗还是说,这个世界从来不期盼生命的存在,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阻挠生物的繁衍呢又或者,这是在昭示着生死之间的某种联系,如果没有踏入死亡的觉悟,就无法延续生命的存在。

    网虫绝望的痛呼成为了海滩上死斗的伴奏。洛萨不确定自己的爱人正在经历着什么,可他知道她的痛苦一定和眼前的这个怪物有关。再加上之前绮莉在他耳边说的话,虽然伯爵不理解为什么这只丑陋的多头海鳗会找上他们,但他明白此时不是询问的时候。他亲眼看到山怪被这怪物吞噬,看到赛赫被惊吓的状如癫狂。手中的猎巫刀散发着比体温略高的热量,这是他面对的敌人拥有魔力的证明。

    但那又如何威胁到他在世界上最后的两个亲人的东西,管他是巨龙还是恶魔,通通都只有被斩于刀下的结果。此事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平生第二次,洛萨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奔腾咆哮的血液流动,而这种流动所带来的愤怒和力量,更甚多年前那个他得知父母死讯的夜晚。

    “我要你死!”战士狂啸着,让小船靠着惯性和波浪快速的撞上邪魔粗大的躯干,整个人接着这股力量一跃而起,手中战斧自下而上,将那长着阴冷鳞片的皮肤一下子划开一道可怖的裂痕!

    “嘎!”海鳗们的嘴中发出异口同声的惨叫,愚者的正义所造成的伤害对于它们来说格外有效。但有效,并不意味着一把猎巫刀真的能成为决定战局的关键。“砰!”两条靠近洛萨的海鳗头颅迅速转向,对着伯爵的身体发起了冲撞!撞击发出的沉闷响声说明这些丑陋的怪诞头颅实际上有着比刚才与山怪战斗时强的多得多的力量和韧性,它们之所以允许守门人破坏自己的的头颅,很可能只是为了戏弄。

    “唔。”被从怪物主干上撞飞出去的伯爵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像炮弹一样砸进沙滩旁的浅水中。这一下足以让一名战士摔得七荤八素,纵然有着海水和砂粒的缓冲,洛



第二百三十六章 厮杀(中)
    虽然怪物想要直接咬碎伯爵腰部的意图没有成功,可它还是带来了一些问题。当洛萨的战斧被用来顶住对手的上下颚阻止它闭上那张丑陋且狰狞的大嘴的时候,骑士自身仍然立于海鳗的前方,而且由于他紧握着战斧,也就没有了任何躲闪的可能。如同马车般有力的怪物继续向前伸出它无数头颅中的一个,将洛萨和他的战斧一同撞飞了出去!朝着海水更深的方向。

    绝对不能让对方如愿,在落入水中之前洛萨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海水和海床在限制他的行动能力之余也会提供给对手更多的活动空间。刚刚的袭击就是一此警告,如果他被拖入这个怪物的战斗节奏,那即使手中由愚者的正义傍身,伯爵也没把握支撑比山怪更久的时间。必须将战场转移到陆地上,而且最好能吸引对方远离那栋小屋。

    好在,洛萨被撞入水中的位置离他划来的小船并不远,再下一轮攻击抵达之前,伯爵三两下爬到了船里,抓起船桨沿着海岸线朝另一个方向划去。来吧,来追我吧怪物!可,想象中的追击并未到来,当伯爵犹豫着停下划船的手转过头去确认情况的时候,他看到那邪魔朝向他那边的头颅露出森然的冷笑,而更多的头颅,则继续试图进入小屋之中。

    我们当然知道你的身份,小肉人。那些头颅用眼神嘲笑着努力让自己成为诱饵的洛萨。“混蛋。”洛萨低声咒骂一声,想要将船划回去,可是又一看自己和沙滩的距离,索性将船头调转冲着岸边冲上去。接着从船中翻身而下,直接从陆地上跑过去。可就在他翻身下船的动作中,伯爵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停顿,身体传来的异样感让他迅速判断出了问题出在哪里。仅仅是迎接了那怪物的一次冲击,他的臂骨就出现了骨折的迹象。虽然现在还不至于立刻骨折,但是骨头上也一定产生了裂纹。

    “混蛋。”同样的咒骂,只不过这一次洛萨是在骂他自己。伯爵一方面对自身的脆弱感到愤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硬接体型数十倍于自己的怪物的攻击实在太过于鲁莽,只是骨裂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结果。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做出了错误的战术决定。可他也必须如此,因为若不是强烈的愤怒在身体中奔腾,洛萨也不认为他有能力和胆量去主动挑战那可怕的邪魔。这一点在他从较远的地方看清了那怪物的全貌后更为强烈。以洛萨的认知来看待正在袭击小屋的怪物,恐怕只有当时在溪谷城中以城堡为座位的恶魔领主才有这份压迫感。

    而邪魔比恶魔更加棘手的地方在于,前者有着太多可以单独行动的头脑,虽然每个头脑都不完全掌握全部的身体,但它们之间又有着微妙的协作关系。至少洛萨没有看到那些海鳗相互表现出敌意的征兆。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如果对手是一个个体,伯爵怎么也有办法能牵制住对方的注意,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对手是一整支军团,其中的士兵配合默契又具备单独行动力。

    棘手,非常棘手。如果换做平时谁来和洛萨讨论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洛萨一定会让他放弃。因为人终究还是人,在面对复数不亚于自己的个体组成的群体时,单人行动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是有限。但洛萨却没法放弃,就算他知道自己恐怕难以达成想要的结果也必须这么做,这无关于能力和理性,是不需要给出那么多深刻理由的事情。

    “噔,噔”海鳗的脑袋轮流撞击着发出音波的无形结界,它们已经为今天等待的太久,不可能放弃那个薄薄墙壁后的灵魂。而女巫设置的结界,本来也不是为了抵抗邪魔而准备的,纵然它确实起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此时也没法再支撑太久。“啪!”像是在火上被烤的没有水分后再被铁锤敲打发出的声音,第一枚贝壳在完全离开沙土后应声碎裂。

    有了第一个突破口,结界的完整性受到了极大的破坏,先后又有三枚贝壳在邪魔的撞击下跟着碎裂。原本稳固的屏障,开始露出了缺口,这也让屋外的声音得以略微传入屋中。“灵魂,纯净的灵魂!”“是我们的!”“我们的!”头颅们嚎叫着,声音中满是迫不及待。

    邪魔的嚎叫给了正在快速靠近的洛萨提示,现在,他大概明白对方的目标是什么了。纯净的灵魂,那显然不是指网虫。而邪魔之所以会在此时想要来吞噬他尚未出生的孩子,伯爵也能猜到一二。他和网虫都没有从尖塔抵达女巫洞穴这个过程的记忆,而他们醒来时已经**着躺在了一张床上。看来,女佣兵腹中的孩子,出现的恐怕并没有他父母想象的那么自然。

    “我让你滚开!怪物!”得知自己孩子的由来并不能让现在的洛萨有丝毫的犹豫,即使网虫腹中的孩子并非如他所想,是魔法的造物,可他也必须将自己的爱人从怪物的口中守护下来。所以事情其实没有什么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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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厮杀(下)
    贝壳,在一次次的碰撞中逐个碎裂,挂在房檐上的捕梦网上的网绳也开始发黑萎缩,好像是被某种强酸腐蚀了一般。洛萨已经数不清自己被击倒了多少次,又爬起来多少次。也许有几百次也许只有几次,可是这短短的几次给人的感觉却像是经历了几百次那般漫长。这是一场无望的战斗,伯爵很清楚这一点。带走网虫的计划失败了,他手中的战斧确实可以对敌人造成伤害,但也只是造成伤害而已,猎巫刀并不是为了对抗邪魔而被锻造出来的武器,它没法阻止从伤口中长出新的丑陋肢体,也没法对邪魔的要害发动足以致命的攻击。说到底,邪魔这种东西到底存不存在要害还是个问题。而和邪魔比起来,洛萨的身上已经全都是要害了。

    左手,已经断了。右臂虽然还勉强能拿得起战斧,可是骨裂的感觉提醒着洛萨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能让自己的臂骨因为错位而从肉里刺出来。同样断裂的还有他的肋骨,伯爵不能肯定具体断了几根,不过一定要多于一根。他现在只能希望断掉的肋骨位置不会太致命,不至于在他躲闪的时候刺入自己的内脏。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到目前为止,洛萨的双腿尚且完整,也多亏了这完整的双腿,因为只要他的速度和脚步稍有失误,邪魔的攻击都会让这具已经强弩之末的躯体当场崩溃。

    “啊…”小屋里的痛呼,小了很多。这不是个好兆头,洛萨知道分娩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的分娩都应该是有医生和女佣在旁帮忙的。尽管伯爵也知道更多的普通人家在孕妇分娩时没有这样的条件,可即使如此,某个贵族小姐死于难产的消息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贵族间流传开来。他不知道正常的分娩时长是多久,但现在无疑已经过了太久。

    你可,千万别出事啊。怒火早就在连续的击打中退去,没人能长久的保持高昂的愤怒,即使是那些被称作狂战士的家伙也是如此。这就是为什么一些地方的人会在作战前吃下带有致幻效果的毒蘑菇,因为怒火,是迟早会随着人的体力消耗而消饵的。所以关键在于,在怒火退去之后该怎么办。现在支撑着洛萨继续战斗的,完全是一股毅力。那不是来自于某种信念或信仰,因为实际上现在的他已经没法太清楚的思考和回忆了。这种毅力来自于平日的训练和几乎刻入了本能的教条,刻板有的时候并不完全是坏事。

    只是这种苟延残喘的毅力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洛萨的呼吸早已紊乱,他的胸口无规律的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如同老旧破损的风箱般的声音。即使是在地下空间中和鲨齿海妖作战时,洛萨都没有落入如此的境地。当然,此时此刻的伯爵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或者说他自认手里还有最后一张底牌,就是死。只要能进入曾经在海底空洞中的那种活死人状态,体力,战意,伤势就都不再是问题。可关键在于,谁知道这次死亡之后会发生什么。诚然,他和归宿的约定还有效。然而连潮汐女士都可以舍弃侍奉了祂那么多岁月的烈涛海妖,归宿之主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他一个小小的凡人呢要是他过于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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