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官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飘依雨
张正书去提点刑狱司,也是有着一种翻案的心思在里面,确实没怎么考虑皇城司的感受。
穿过青晖桥,张正书和这个皇城司亲事官就来到了提点刑狱司衙门,但是却显得很冷清。
和别的朝代不一样,虽然提点刑狱司好比后世的检察院,但是因为宋朝的法律是很严谨的,不仅有很多官员在盯着案子,连百姓都会关注影响力很广的案子,想要找一个案件来翻案,确实很难。
“你是说,你要见提点刑狱公事”
守着衙门的衙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是哪一家是纨绔子弟,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好在,宋朝的提点刑狱公事就是一个苦差事,既然百姓有诉讼,他还是要出来的。这个衙役也不敢怠慢,把这个消息带了进去。
过来一会,一个穿着朱红色官服,戴着乌纱帽的正四品官员出现在了衙门里,看着立在堂下的张正书,带着官腔说道:“堂下何人,求见本官所为何事”
张正书自我介绍道:“草民张正书,发现有敌国间谍踪迹……”
当即,张正书就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
只可惜,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就和大宋的很多官员一样,都是在吃闲饭的,根本不想管事。“你如此说,可有证据”这也是宋朝法律的特点,不会无缘无故就抓人,就算要抓人,也得有充分的证据。从这一点来说,宋朝的法律制度已经很接近后世了。
可以说,如果宋朝没有灭亡,它确实是最有可能进化成工业化国家的。从社会结构上来说,甚至宋朝比明末更具有优势。明末时期,朝廷实在太**,文人也操蛋了些,只顾自己的利益,一句“不可与民争利”就让海禁为很多官员服务,走私成了常态,很多官员都赚得盆满钵满,可另一边却是朝廷揭不开锅了,甚至连讨伐的军费都抽不出来。
当然,宋朝也有黑暗的地
第两百八十八章:谁获利?
这个提点刑狱公事把破案的希望——额,准确来说是把升官的希望寄托在张正书身上了,俗话叫做“死马当活马医”。他是不相信这个姓张的小员外有什么破案的本事,只是想着,万一瞎猫撞上死老鼠了呢
“这里,便是使臣被害之处了……”
这个提点刑狱公事说道,“那一滩血迹还混在青石板上,还有缝隙间的泥土中,瞧见了没,黑黑的那一块……”
张正书蹲下身子去,然后问道:“隔了这么多天,有人来过此处吗”
“自然是有人来的,此乃汴京中的道路,岂能没有人来”这个提点刑狱公事有点鄙夷地说道。
张正书无奈了,连保护现场都做不到。
“此人便是当日验尸的仵作,具体是如何被杀的,你且问他……”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虽然他大概知道过程,但是因为“业务”不熟练,他来讲是肯定讲不清楚的。
那仵作也不怯场,毕竟对方又不是什么朝廷大官,而是一介屁民。要是真个细究起来,他这个仵作也算是胥吏的一种,比张正书的社会地位都要高上一筹。“死者身上共有三处刀伤,一处在咽喉处,当场割断了咽喉。两处在胸口,直插入心肺间。死者被杀的时辰,应当是子时和丑时之间。死者生前没有任何抵抗,被一击毙命。凶器被遗弃在一旁,从沾染的血迹看,确实是那把刀杀的人。”
“他为何要独自外出”
这是张正书最为关心的,辽国使团都在都亭驿住下了,那这个使团中的一员,不应该是紧随队伍才是的吗怎么会突然离开都亭驿,还会在都亭驿外五百步处的小巷子中被杀了凶手故意留下凶器,肯定是想误导别人。张正书对于这一点是很清楚的,宋朝上下也清楚,不外乎是嫁祸给宋朝,想要挑起两国纷争罢了。幸好宋辽都不想开战,所以才克制得住。
“都亭驿周遭,是历来‘贡赐贸易’之所。辽国使臣可在周遭买卖物事,官吏不得阻拦。”这是提点刑狱公事说的话,准确的理解是番邦使者来汴京之后,朝廷馆驿负责他们的衣食住行的生活;除洽谈两国之间的关系与参加节日祝贺等外,朝廷还会派人陪同还组织他们参观京城名胜古迹、参加文体活动和举行多种名目的宴请等;此外,还允许在一定范围内进行“贡赐贸易”,允许购买大宋珍宝和物货。
说白了,这是刺激经济的一种手段,也是宋朝利用经济做出的反击。辽国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间就堕入了宋朝的节奏之中,给带偏了方向,让原本强悍的军队实力,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甚至很多契丹贵族,连弓马都不会了。可以说,宋朝在带人入坑的本事上还真不小。
换成宋太祖、宋太宗那时,辽国使臣来朝,哪一个不是孔武有力的别说刺杀他们了,不被他们反杀都好了。可现在呢,来朝的都是一些文官,就算是有护卫,那也不能和以前的契丹人同日而论了。
“应当是去吃酒了……”那仵作突然说道,“从死者的尸体上看,有着一股浓烈的酒味。”
张正书一阵无奈,确实契丹人喜欢喝酒,这是无解的事。也难怪别人能半路刺杀,就是看准了契丹人喝酒不要命的特点啊
!
“那知道这使臣去的是哪家酒楼吗”
“自然是樊楼了……”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很理所当然地说道,“已经确认了,还请来了清倌人弹曲,吃了五大坛酒,共花销三贯一十一文钱。”
张正书一愣,五大坛酒,怎么契丹人这么能喝虽然宋朝的酒都是度数不高的酒,可樊楼的“和旨”酒怎么也有二十多度啊不过,一想到辽国
第两百八十九章:不干人事
张正书靠近汴河,其实只是用系统确认一下凶手的逃跑路线。因为系统有着全景预演,能快速地分析出凶手是怎么作案,怎么逃脱的。
很快,系统就给出了答案。
“如果是一次比较完美的犯罪,按照宋朝这时候的侦缉手段,那么从汴河上逃脱,这是最完美的。”这是系统的判断,也和张正书的想法不谋而合。确实,在没有监控摄像头,没有指纹技术,更没有目击证人和确凿证物的情况下,想要拿住一个跳河逃脱的凶手,太难了。
“提醒一句,凶手很可能不止一人。”
系统这句提醒,其实就相当于是废话。
不管是谁都清楚,要想实现这一次刺杀,一个人是办不到的。最起码,在杀了人之后谁给你掩护逃脱要想在禁军的重重把守里刺杀一个人,没有一个团队和一个完美的计划,是根本行不通的。
“等下,我们好像都忘了一件事,为什么辽国使团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都深夜子时了,按照契丹人的作息,他们早就应该入睡了吧入睡之前有人没回来,却没有人发现,这是不是存在一个漏洞”
张正书突然想到这件事,这个提点刑狱公事也想起来了,好像确实说不过去。
“你现在说这个有何用”
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叹了口气说道,他不懂得侦缉凶手,也不明白这个到底意味着什么。
“用处太大了!”张正书振振有词地说道,“如果辽国使团发现少了一个人,你说他们会怎么样肯定会上报给鸿胪寺,鸿胪寺也肯定会奏请官家,调出枢密院兵符,进行全城搜索。但问题是,契丹人并未发现使团中少了一人。”
这个提点刑狱公事也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说道:“你是说,其实这个辽国使臣是回到都亭驿了”
“这个辽国使臣是回到了都亭驿,但却不是他。”
张正书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凶手已经逃走上,却不曾想到,如果城中汴河有船只经过都亭驿,禁军岂能不盘查”
“可那晚当值的禁军回想说,并没有可疑船只经过,也从未听见有水声。再加上都亭驿前后皆有重兵把守,灯火通明,更不会发现不了的有人潜入河中……”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很肯定地说道。汴州禁军虽然糜烂,但是用来看门还是尽职尽责的。
张正书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疑点所在了,那么凶手是如何逃脱的呢而且辽国使团竟然没发现少了一人,不是疏忽的话,那就是……凶手杀了辽国使臣之后,化妆成了辽国使臣,进入了都亭驿。又利用对都亭驿的熟悉,而从中逃脱了。所以不管是陆路,还是汴河之中,都没有发现凶手的痕迹。这个凶手,其实早已混入了都亭驿之中。”
这个提点刑狱公事被这个推断吓到了,连声说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当你把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那个答案再不可思议都好,但那就是真相。”张正书淡淡地说道,“看似不可能的事,但只要想仔细了,也绝对是可能的事。辽国使臣为何没能呼救正常人在正常的情况下,见到有人对他不利,恐怕都要喊救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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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章:案件重演
因为宋太宗的一纸诏书,从此宋朝就形成了固定的士大夫与胥吏天差地别的等级差别,主要表现在经济、政治和社会待遇上的不同。但很奇怪的是,承担大部分官府事务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卑贱的阶层!
从宋朝的社会地位上说,胥吏比大多数人的位置更为低贱,这一并不因其身居官府而改变,反而正是因为其身在官府,所以才要压制其身份,才能更适应官府事务的需要。胥吏的卑贱和由此而来的,遮盖住了宋朝官府对胥吏工作的严重依赖和容纳胥吏系统的整个官僚体制的内在冲突。士大夫政治的表象和胥吏卑贱而专横的现实相结合,导致宋朝的政体极为突出的外强中干的虚弱特质。
眼前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和仵作,就是一个极为鲜明的对比。
真正做事的人在吃糠嚼野菜,而不做事的人却大鱼大肉。怪不得宋江这样的小吏要反了,给张正书他也要反!
轻蔑地看了这个提点刑狱公事一眼,张正书对宋朝有种深深的悲哀。
如果不改变科举制度,宋朝真的走到头了。
也许是看到了张正书的不屑,这个提点刑狱公事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你不过是一秀才,连举子都不是——要是举子的话,张正书就不会称呼自己是草民了,而应该称呼自己是“学生”,居然也看不起他
这种错觉,就好像后世大学里的宿管大妈瞧不起大学生一样。看似很荒诞,但是别忘了宿管大妈有很大概率是隐藏的学霸啊!
“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已经有点着恼了,他后悔带张正书来现场了,这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张正书怜悯地看了这个提点刑狱公事一眼,本以为自己说到这个份上,这个专门管案子的官起码能领悟到一点东西。但是,张正书又一次失望了。宋朝的官,你不能抱太大希望。比阿斗还惨,扶都扶不起来。
“说明了这人认识这个辽国使臣,而且来过都亭驿。”
张正书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当然,这个只是我的分析,我们可以来案件重演一下。”
“案件重演!”
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和仵作,甚至旁边的衙役、皇城司亲事官都有点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就是模仿案发当时的情形,来梳理一遍案件,来找到更多的细节,更多的证据。”张正书淡淡地说道,“我来扮演凶手,提刑你来做辽国使臣。”
这个提点刑狱公事有点不满,他也明白了张正书想要做什么,但他没有出言阻止,而是指着仵作说道:“你去!”
仵作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小吏,只能听从他顶头上司的吩咐。就算是有不满,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张正书嘴角扬了扬,露出了一丝讥笑,但没有给这个提点刑狱公事看到,他也知道,把官惹怒了对自己是不明智的。张正书很快代入了角色。他一边做,一边解说:“这个凶手把自己隐藏在小巷之中,把身上的服装隐藏得很好。这时候,喝得醉醺醺的辽国使臣出现了……”
仵作扮演的辽国使臣,面部脚步僵硬地走了过来。
张正书把脸探出去,说道:“这时候,凶手叫了一声辽国使臣。辽国使臣是认识凶手的,还以为凶手是与他偶遇,就上来打了个招呼。可惜的是,这个凶手是来要命的。
第两百九十一章:好人
张正书也是无奈,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还下了好几场雨,这种情况下还想要证据
“没有证据。”
张正书的这句话,让提点刑狱公事顿时来劲了:“大胆刁民,没有证据的事,也敢糊弄本官,真当本官不会治你罪么!”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根据推断给你个猜测。对了,如果你能追击到西夏间谍,那么破案的机会就高达九成了。如果捉不到间谍,那这一桩就是悬案。”张正书无所谓地说道,“至于治我的罪,我就想问问,我给你提供了一个可能性很大的推断,这也有罪”
“你阻碍本官办案了!”
这个提点刑狱公事振振有词地说道,“不过,姑且念你年少,下不为例!”
张正书笑了笑,没反驳,而是镇定地说道:“那没事我走了……”
“等等!”
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又打着官腔问道:“若是西夏间谍拒不认罪,那又如何”
张正书觉得他这个官真的是当傻了,没来由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懂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跟一个草包提刑官说话,真的好累。要是懂行的,张正书只需要点一下,对方就能举一反三了。甚至根本不用张正书提出这个推断,他自己也有了推断,甚至还能追查到线索。这个提刑官张正书就送他“呵呵”两个字。
不过想想也是,大宋的提点刑狱公事就干三年,甚至京畿路的提点刑狱公事几个月就换人了。说白了,这是一个镀金的“岗位”,只要在任上,你不干事都能高升。为何因为提点刑狱公事是来翻案的,破案还用不着他们。但只要翻了一个案子,高升是必然的了。就算你在任上啥事都不干,等三年考核也能高升。这样的提刑官,有什么真本事说真的,破案技巧还不如仵作等一干一线的小吏,也就是最后出来摘桃子的。
好在,这个提点刑狱公事也没蠢到家,思考了一会总算明白了张正书的意思——就算那间谍不是凶手,屈打成招不就行了吗反正这也是狱卒惯用的招数了,每年在狱中被屈打成招的还少吗屈打成招之后,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就算“破案”了,对辽国也有了交待,甚至还能给西夏一个震慑——你弄的这些小招数,宋朝都知道。虽然捉不到主谋,但也敲山震虎,让你别这么猖狂。
别以为宋朝就没有酷吏了,甚至宋朝的酷吏比唐朝的更狠。
外忍内残的属性,在宋朝体现得淋漓尽致。你试试让一个逼良为娼的去告官看看,能不能告得赢肯定告不赢的,因为汴梁城的青楼背后,都有大背景。你看似告了老鸨、告了人贩子,但其实是和背后的大背景在打官司。这样的官司你怎么打得赢!
没有背景的百姓,在汴梁城活得就是辛酸。张正书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碰到了那船家,一家子人是不是逃出了魔爪。但很遗憾的是,只要在宋朝里,这种黑暗的事就还会发生,而是大概率发生。不然的话,哪里来那么多歌伎、娼妓很大一部分都是逼良为娼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张正书突然喃喃地念叨了两句,看着这繁华的汴梁城,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行色匆匆的模样,张正书叹了口气。虽然他也知道,哪一朝哪一代都有很黑暗的事,宋朝还算好的,起码律法很严,能保证人身安全。但是,由于黑暗而引起的暴动,甚至起义,在宋朝来说绝对不少了。这都要怪宋朝的皇帝,对文人太过优渥。文人是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货色,你对他一松,他保管能让你的江山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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