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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所谓杀鸡取卵,揠苗助长,此乃商家大忌。这点耐心,陛下还是有的。

    再说。黄巾乱后,关东官吏,不是死战殉国,便多以弃官逃难。督战不利,获罪免官者,亦大有人在。大量空缺,可供陛下售卖。陇右、冀州二地,亦无需急于一时。

    诚如陛下所言。他虽富有四海,能够赚钱的营生,却已不多。官位、爵位,便是能拿得出手的“优质资产”。

    洛阳朝堂,有“蓟王无难事”之谚。

    言下之意。凡蓟王之事,皆不是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官




1.50 下辩除石
    武都郡,下辩。

    东三十里,飞龙峡。

    忙碌了足月的工匠及附近乡民,皆聚拢在河滩周围。紧张又好奇的盯着横亘在峡谷河道中央,又被锁链重重锁住的巨石。

    “注水。”万事俱备,蓟王一声令下。

    工匠这便开闸放水。

    白水已被临时截断。流水皆灌入暗渠,再经由河底暗渠,注入一排竖直向下的深井之中。

    准确的说。刘备其实是在人为制造一场“采空塌陷”。因地下挖掘形成空洞,造成上部岩土在自重作用下失稳而引起的地陷现象。

    刘备命人用铁索勾住巨石,便是为防先行塌陷。

    待暗渠注满,刘备即令撤去钩索。

    何须三日。钩索撤去不足片刻,伴着隆隆声响,巨石翻滚升高,跟着轰然下坠。水花四溅,白浪滔天。待烟尘散去,峡中再无巨石踪迹。

    如鲠在喉,令下辩饱受其害的阻水巨石,真就陷入地下。

    一时欢声雷动。更有亲眼目睹陷地神术的氐人,匍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敬若神明。

    刘备将为首老者,逐一扶起:“不过是机关术耳,并无神鬼,长者切莫惊慌。”

    “老朽若非亲眼所见,岂能相信世间竟有此奇术。”氐人老者,颤声言道。

    “先掘空河床,再注水泡酥土层。河床承托不住,乃至巨石下陷。与雨天‘泥足深陷’同理也。”蓟王言简意赅,道破天机。

    众人纷纷点头。细想之下,蓟王之言,或有道理啊。

    蓟王言出必行。下辩除石,便是“城门立木”。先取信于民,再行屯田诸策,当事半功倍。

    汉阳梯田,武都茶园。金城、陇西等郡大肆屯田、牧马。百万羌人,百万氐人,三十万汉人。陇右大地,挥金如土,亦丝路流金,聚八方之财。新增编户四万余,不过九牛一毛,冰山一角。若比对赀库户头,方知陇右真实面貌。

    有羌氐诸胡,三十余万户。

    恃强凌弱之心,人皆一样。

    蓟王威名赫赫,割头进爵。从幼时楼桑少主,到如今裂土封王。又如何不是踩着累累白骨,登临高位。若唤做旁人。堆满铜钱的赀库,如何能不招人惦记。奈何幕府将校,西域联军,虎踞在侧。竟无人敢妄动。

    流徙三百里,完城旦舂。但凡羌人有能力反抗,必不屑一顾。因何甘心受罚,正因强权强汉,强王强军。

    亦如贵霜等奴隶王朝,不敢用弩。后世皇朝,如何敢向四夷放债弱国向强国放“不收之债”,那叫“岁币”好吧。

    “氐,夷种名也,氐之所居,故曰氐道。”

    “道”,作为行政区划,乃出于汉,本与“县”等同。后世盛唐,将天下划分为“道、州、县”三级,反将“道”凌驾在‘州、县’之上,此举,亦可称胡俗汉化。汉唐的区别,便在于此。

    所谓抱团取暖。

    羌、氐,之所以结寨深山幽谷,便是为避强汉。蓟王令其迁出,莫敢不从。入住劳营,与汉人工匠同吃同住,同工同酬。渐渐放下戒心。一边是封建明,一边是老旧弊习。如何取舍,自有定论。

    一言蔽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皆“形势所致”,“大势所趋”也。

    得亏是亚马逊。

    蓟王势大而力沉。势如破竹,鞭辟入里。每每深入浅出,通宵达旦。为使蓟王早日推陈出新,恢复生机,亚马逊御卫们可谓殚精竭虑。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蓟王隐隐觉得,恢复在即。约莫毫厘之间。

    谷口大营。

    除障庆功宴上,陪一干人等多饮几杯。刘备这便起身离席。返回营帐。

    沐浴更衣,转入寝帐。一开一合,春光漫溢。

    一觉起来,神清气爽。

    这便拔营启程,返回大震关城。

    洛阳,七里桥,东郭门外。

    “孟德!”遥见曹操一行,袁绍这便高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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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提头之难
    待众人落杯,曹操谈笑自若。而袁绍却略有惭色。

    曹操暗自窥见,微微一笑。便与离席敬酒的洛阳故友,举杯对饮不提。

    袁绍乃大将军何进幕府长史。此来,名义上是为旧友接风洗尘,实则亦未尝没有拉拢之意。曹操先提刘备,便是让袁绍知难而退。免开尊口。

    话说,何进为大将军,封慎侯。刘备为辅汉大将军,封蓟王。

    朝中虽遍布何进党羽。然蓟王亦手眼通天。君不闻“蓟王无难事”乎。

    二人可谓旗鼓相当。

    再论私交,自然是与蓟王相厚。

    若要投靠,自是相助辅汉大将军,岂能转投何进。再说,因宋皇后之事,何进本就与曹操有隙。

    曹孟德言外之意,袁绍又岂能不知。这便闭口不提大将军何进。只论私交。

    一时宾主尽欢。

    然有些话,不吐不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绍便请曹操同去更衣。

    出包间,沿长廊走到尽头,便是公厕。侍者推门,地面皆铺青瓷方砖,一尘不染,光洁如镜。隔间装修华美,下铺金丝地毯,上悬薰香铜球。隔间深阔,内置暖气。可先除常服,悬于柜内,再着内服如厕。皆十分便利。

    依次看过,皆无人在内。这便找了靠近角落的隔间,放下漆木垫圈,袁绍与曹操隔墙落座。

    “孟德可知今日之时局”

    “未知也。”数月野外扎营,与兵卒为伍。生活起居,各中滋味。只有回到胡姬酒肆,曹操方知何为“云泥之别”。

    “南北二路大军,苦战一载,终灭黄巾。先前论功行赏,尚书令曹节本拟定平乱四将各自称‘大’。却被陛下断然否决。足见大将军之权重。陛下有二子,又设大将军二人。孟德可有所悟”袁绍又提醒道。

    “陛下欲以宗室制衡外戚也。”曹操答道。

    “然也。”袁绍轻声道:“时下看似均势。然以长远计,玄德难有胜算。”

    “只因皇后生皇长子”曹操反问。

    “然也。陛下纵然不喜,却也不敢废长立幼。皇后母凭子贵。大将军手握天下之兵。一旦……形式逆转,洛阳朝中,玄德断难立足。那时,玄德自可归国就藩。孟德又当如何自处”

    “呼……”用力将秽物排出,浑身骤得轻脱。曹操这才痛快言道:“朝中之事,本不想多言。奈何本初相问,操便试答之:你我皆汉臣,玄德乃宗室。然出身虽不同,却情同手足。何故一心为公也。何为公天下为公。

    本初可知,我单骑入黎阳大营,混迹于骄兵悍将之中。日不得安,夜不能寐。如履薄冰,如芒在背。常深夜惊醒,拔刀喝问。那日得报,有大股乱军,自邺城南下渡河。我便率军拦截。岂料死于刀下之人,竟是耄耋老者。数万妇孺,怀抱幼子,以身冲阵。乱箭之下,惨死一地。我便以身挡箭,情急之中口出‘夷三族’。结果激怒营士,险死于兵乱。虽巧言令色,蒙混过关。可又该如何护数万妇孺周全,不被杀良冒功。急切间,唯有将妇孺送去蓟国……”

    前因后果,袁绍又岂能不知:“因而累及卢车骑。本可一战功成,却遭半途撤换。”

    “然也。”踩下踏板,冲尽秽物。搬动旋钮,龙头喷水净臀,又取麻布拭干。曹操这便起身:“危难之时,出手相帮。乃义也。共赴国难,不计得失,唯忠也。忠义当头,何需多言。”

    袁绍一声长叹:“孟德之心,我已尽知也。”

    净手穿衣,相伴而回。与众好友一醉方休。

    濯龙园,赤楼帛兰,华云大船。

    皇后寝宫。

    前殿夜宴正欢,何后已先行离席。大将军何进,越骑校尉何苗,皆在列。

    “董重那个废物,竟封万户侯。”何后怒气自生:“又举江东悍勇孙坚,为五官中郎将。此去剿灭黄巾,积势甚重。大将军可有话说”

    何进言道:“洛阳八关,皆在我手。皇后可安枕无忧。”言外之意,洛阳帝都,谁进谁出,皆需皇后首肯。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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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家恨国仇
    舞阳君,名兴,南阳人氏。育一子二女。先嫁南阳朱氏,生朱苗,后改何苗。后嫁屠户何真,生二女。长女入选掖庭,得陛下临幸,生皇子辩,受封贵人。光和三年,立为皇后,便是何后。二女何氏,尚在闺中。

    年初四月,陛下封爵号“舞阳君”,被何后接到宫中居住。十常侍之乱后,舞阳君为董卓所杀,弃尸于苑枳落中,不复收敛。

    “拜见皇后。”虽为母女,却是君臣。舞阳君伏地行礼。

    “母亲请起。”何后自帘后言道:“女儿已言在先,无外人在场,母亲不必行此大礼。”

    “遵命。”舞阳君这便起身,举止有度,谨守臣下之礼。

    何后命人挂起珠帘,引舞阳君到榻前相见。

    “宫中母亲可住得惯”何后问道。

    “击钟鼎食,连骑相过。未尝敢想,犹在梦中。”舞阳君如实作答。‘击钟鼎食,连骑相过’乃出张衡《西京赋》。想来,舞阳君亦非生于一般人家。或如刘备母亲一般出身。经历亦相同。夫君早亡,家道中落。不得已,只得改嫁屠户,为其续弦。当然,二人亦有不同。蓟王太妃终未曾改嫁,织席贩履将刘备抚育成人,年十五使之游。后三分天下有其一。

    “先前令母亲寄居馆舍,乃我之过也。”何后柔声问道:“小妹可好”

    “暂居越骑校尉府,一切安好。”舞阳君答道。

    “小妹明春便将及笄。母亲可选好人家”何后又问。父亲何真在何后入宫前,便已去世。家中大小事情,多由母亲做主。

    “先前,中常侍张让遣人来说。愿聘与养子张奉为妻。”

    “张让……”何后先轻声一笑。转而言道:“太医令张奉,人却不错。年前永乐董太后,身染沉疴,时有起伏。便是他妙手回春。”

    舞阳君答道:“张奉,确与其父不同。”

    何后轻轻颔首:“这门亲事,本是不错。想我家不过南阳一屠户。纵家中殷实,吃穿无忧。可父亲却散尽家财,只为让我入宫。便是要洗脱贱户之名。如今,女儿贵为帝后,长兄为大将军,二兄亦食二千石俸。父亲在天有灵,当可瞑目。”

    大将军何进,并非舞阳君所生。越骑校尉何苗,却是舞阳君的心头肉。“皇后,亦不可厚此薄彼。当为越骑校尉再谋高就。”

    “女儿知道。先前与二兄立誓,如能将前永巷令徐奉缉拿归案,可为河南尹。再立新功,自当酌情升赏。”何后话锋一转:“今有辅汉大将军,蓟王刘备。人中龙凤,天家麒麟。若将小妹…许之,不知母亲以为如何”

    “此人我倒是听说。”舞阳君轻声道:“听闻蓟王早已娶妻,若配之为妾,反不如嫁张奉为妻。”

    何后却摇头:“蓟王妃,犹长蓟王太妃数岁。怕是与母亲年岁相当。”

    “竟有此事”舞阳君亦是一惊:“蓟王妃与我年岁相当。”

    “然也。”何后笑道:“蓟王春秋鼎盛,王妃却将老。或不出十载,蓟王当再立新妃。小妹到那时,不过双十年华。有我在朝,蓟王妃之位,非小妹莫属。”

    见舞阳君仍犹豫不决。何后又劝道:“想我初入宫时,不过采女。今却为帝后。小妹姿容不再我之下,少年时,相者亦说,乃大贵之相。先为偏妃,再为嫡妃。有何不可”

    “如此……”略作思量,舞阳君便已醒悟:“皇后欲结亲蓟王,可是心忧蓟王回京辅政,或与大将军交恶。”

    “母亲果然大智。”何后这便实言相告:“我虽生皇长子,陛下却迟迟不立储君。今专宠王荣,西园常出废长立幼之言。虽不知陛下真心,却也不可不防。若大将军与蓟王交恶,令蓟王转投西园,辅保王荣与次子。大事危矣。”

    “原来如此……”舞阳君轻轻点头。其中利害关系,已然知晓。

    “且蓟王一世人杰,小妹若见,必然,必然欣喜。”何后不为人知,表情一黯。却又很快遮掩:“母亲若不放心,待蓟王回京,一见便知。”

    “张常侍那边,又该如何相答。”舞阳君问道。

    “此事无需母亲操心,待我亲自知会便是。”何后言道。

    “如此,一切全凭皇后定夺。”舞阳君这便放心。

    “谢母亲成全。”何后展颜一笑。有倾国



1.53 人生百戏
    “上林苑内有平乐观。”

    上林苑乃是洛阳近郊,专供皇家郊猎之苑。其西接新安,东连偃师,北依孟津,南傍洛水,占地三百余亩。苑内,阁、台、楼、观,栉次鳞比。众多园苑中,唯平乐观,乃专供百戏、校武之宫观。

    明帝时,取长安飞帘、铜马移洛阳西门外,又在上林苑中置平乐观。时下,鱼龙漫衍虽遭禁演,余下百戏皆无禁忌。未大兴西园时,陛下亦常来。元服后,却兴趣索然。人生便是如此。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乐趣。

    如今陛下,正一门心思的修建裸游馆。此,亦是乐趣使然。

    时下百戏,可不都是戏曲。乃是乐舞、杂技等各式民间表演的统称。百戏,孕育于先秦上古,随两汉而兴。据说,便起源于鱼龙漫衍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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