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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1977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镶黄旗

    而这一行,实际上是京城“口子”营业里最为人称道的行业。

    因为首先,“口子厨”历史悠久,是最纯正、地道的京味儿。

    追本溯源,此业其实是明太祖和明成祖时代。成批从安徽、南京等地大批迁民时,传入京城的。

    刚入京城时,还是淮宁味儿,也可叫宁皖味儿,后与幽燕味儿结合,形成明代京味儿。

    到清代中后期,为接旗人的生意,又与辽东味儿融合,最后形成了清代中后期的京味儿。

    至于像现在人们以京味儿论的老字号其实反倒都不是。那大部分都是鲁菜馆或是清真馆儿。

    就连“砂锅居”也不是京味,那是白肉馆儿。以白肉胡肘为主菜,血肠净肚为辅菜,再以七十二道烧碟为生色菜。地道的辽东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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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本事
    至于其特色菜品,也不妨说上两样。

    在京城的历史上,曾出现过一次唯一的例外,有过一个由“口子厨”掌灶的饭馆。那就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在东安市场开张的“润明楼”。

    当年“润明楼”的招牌食品有二,一是“褡裢火烧”,二就是“赛螃蟹”。

    这两样东西都是同治年间膳正乌尔浑乌七爷所创,地道的御膳。后来经由“口子厨”何三拜师求艺,才传入这行里的。

    所以除了到这家饭馆,京城人要吃这两样东西,就必须到办“红白事儿”的时候才能得享口福。“润明楼”也是靠这个特殊性,买卖才会火爆一时。

    至于后来,“口子厨”因移风易俗,婚丧从简而逐渐绝迹。反倒是“润明楼”的两个伙计又在门框胡同创办了“祥瑞饭馆”,也就是今天的“瑞宾楼”,总算把“褡裢火烧”给流传了下来。

    如今此味已经成了这家京城知名老字号的招牌了。老京城人谁都知道,要吃“褡裢火烧”唯有去“瑞宾楼”。

    像其他什么杂牌连锁,做出来的“褡裢火烧”又糊又腻,也就懵懵不懂的人,或是图个方便而已。

    最后还有关键一条,是“口子厨”最得人心的地方。那就是重信义,能替主顾着想、周全,从不亏人。

    这个行业里的人都极具江湖气,他们多是同门师兄弟,所以对内只让不争。

    对主顾呢,因为是靠口碑的,就特别注重个人名誉。一言九鼎,言必行,行必果。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但他们做出的菜善用材料,总比原定丰盛实惠,绝不会偷工减料。对于贫寒人家,还能按事先讲好的价钱酌情而定,想办法周全主顾脸面,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举个例子。“口子厨”接活儿有“散座”和“包席”两种。“散作”是主家自己购买材料,“包席”是事先言明每桌多少钱,连工带料一起结算。

    在商谈的时候,还必须讲妥席面样式,到底有鱼虾海参一档,还是鸡鸭鱼一档,又或是米粉肉、狮子头、红焖肘子之类。尤其必须说明是为“得吃”、“好看”,还是“省钱”,以决定具体做法。

    常见的席面有“八大碗一海”、“八大碗两海”、“八大海一锅子”、“花九件”、“四到底”之类。但再俭也就是以肉炒菜为主了,总得有道肉丸子吧。

    可要碰上连这个钱也出不起的人又该怎么办呢打个比方按今天的话来说,一桌十人,每个人只有馆子里吃盘鸡蛋炒饭的钱或是碗牛肉面的钱。还能办包席吗

    这种情况下往往主家自己都脸红,不好意思出口。

    可只要人头够多,你说出个具体钱数来。“口子厨”就能毫不思索地冲口而出,“行,行,我们口子办事是您出多少钱,我们办多大事,反正对得起您,绝对不亏您。”..

    然后就这样的席面,居然也能办得漂漂亮亮。

    要么是四大盘肉炒菜、两碗烩菜,一大盆汤、米饭、馒头和花卷。要么就是四大盘肉炒菜,一碗肉丁炸酱、一碗肉片鸡蛋打卤,过水儿面条管够。

    实际上“口子厨”在这里挣的钱,全是从和供货商的交情上找,从不浪费原材料上省。办事原则永远都是“咱谁也甭亏了谁,您好我好大家好”,好借此拉住回头客。

    就为此,京城普通人家办红白事儿绝不找馆子,而专找口子。他们的声誉极高。

    没错,以上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表达一个意思。

    五十来岁的庞师傅。那就是正根儿“口子厨”改行的食堂大师傅。

    他师从何三一脉,师父是旧京南边儿相当有名“厨子孟”。

    过去知名不知名,主要是看能不能创出字号来,家门口是不是要挂上牌子的。庞师傅的师父,家门口全称就是“榄杆市口子孟”。

    要不说“北极熊”的职工们怎么这么有口福呢人家这也算“科班儿”出来的,又会省材料,会的菜又多,味道又好。并非一般般的伙头军。

    而李福呢,他自打五几年从老家返京后,一时工作不好找,就曾干过一阵



第650章 乔迁
    1981年4月,距离“伟人”《关于建筑业和住宅问题的谈话》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这一时期,除了为了“响应”谈话,最早一批由机关、企事业单位出资建设的住宅小区,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到了落成使用的时候。而且从1976年至1980年这五年间,京城市陆续建成房住宅面积也达到了1126.4万平方米。

    另外,为解决建成的房屋四处扯皮,不能尽快投入使用的情况,在今年2月16日,国家顶层又召开扩大会议发布决议。要求任何机关单位,凡是建好了的房子,限期三个月之内住进人,否则就由京城市政府没收。

    于是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整个京城逐渐掀起了一轮搬迁狂潮。

    这一下子,和打家具的木匠、颠大勺的厨师相仿,连蹬三轮车的个体“板儿爷”也忙得热火朝天起来。

    不能不说,和以往相比,新建住宅的公共设施与生活设施比较齐全,住宅的建筑标准也有很大提高。

    因此在这个月,剧作家苏书阳告别了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巷子,乔迁新居后。完全是带着一种非常愉悦的心情,开始写作电影剧本《夕照街》的。

    或许也是受到现实生活的影响,这部影片结尾处,夕照街的人们同样告别了他们维系数十年的过往生活。

    大杂院,公厕,拥挤的胡同随着残阳夕照渐渐消失。未来生活的模样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朦胧浮现,等待被塑造,成型。

    当然,职工对住宅需求出现了高升增长是社会普遍现象,哪怕房子盖得再多再快,跟这段返城高峰期每年以几十万计算的回归人口一比,就成了杯水车薪了。

    无法解决终究居于多数。这就像食物链一样,注定了不可能所有人都有这种福气,搬进窗明几净的新单元房。

    可有一些人又实在是缺房到了不能继续等待的地步,于是让年轻的夫妇们住进筒子楼,不失为一种暂时缓解单位住房困难的好办法。

    同样是在这个月,人艺演员杨力新也在三楼分上了一间面积不足十五平米的小屋。和妻子一起住进了首都剧场的后台。

    尽管房间实在摆不下什么东西,一张双人床,一个大衣柜。一个带推拉门玻璃的茶具柜就没地儿了,但与那些仍旧是没有还分布上房的人相比,杨力新已经深感满足了。

    唯独使他感到不太适应又有些为难的,是新生活里未免充斥着一些忐忑仓皇的色彩。

    因为住在筒子楼里,生活中大部分的**和习惯只能暴露在邻居的视野中。谁家的事情,别人家很快就知道了。大家都没有特别的私密,关起门你睡觉,开这门每家可以穿来穿去。

    要说也是巧了。这一年很快就要上映的电影《邻居》。恰恰反应了社会住房紧张的矛盾与现实。

    同时也对在这种内部有着长长的走廊,厕所,水房,厨房公用的筒子楼里。一家一盏灯,一户一个水龙头,一个电表的生活方式,有着比较详实的体现。

    这让这部电影成了那一个时期国人生存形态的一种记录。使得乃至今天,我们对多户人家聚居在一个大楼道里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方式,仍旧有据可查。

    但筒子楼还不是最差选择的解决方案。更多的分房无望的老百姓,只能在1976年地震棚的基础上扩建。像鸟儿“絮窝儿”一样,继续搭盖起各种材料、各种样式和各种面积的小房。

    朝向东南西北不拘,三角形、梯形,什么都有。各房之间的过道儿,只要能将将推过一辆自行车去,邻居就不说话,“杂”是当然的。

    甚至就连这样的情况也分三六九等。

    有人运气好,院里地儿还大,有地方接房、改房。靠四处捡来的砖,先下手为强,弄好了能弄个够高够规整的二十平米。

    可跟着后面的人,所以面临的条件必然因此而变得越来越艰巨。有人想尽办法,最后也只能凑合盖出个八平米、石棉瓦顶子的“陋居”来,仅仅只能保证放张双人床、不漏雨而已。

    但这还不是最堵心的情况。

    像有个女孩从兵团回来,由于家里孩子多,只有两间房。可怜她多年不在家,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因突然多个她出来而不能相容,经常吵架。

    她没地方住,长期打地铺。最后齐齐哈尔一个对她颇有好感,她却一直不太“感冒”的男知青给她来了信,结果就因为那边有房可结婚。她竟毫不犹豫,转了户口,离开了京城。

    由此可知,在住房紧张的年代,仅为了一处小小的容身之所,许多普通人会为之付出多么重大的代价。这实在是一种极为残酷无奈选择。

    所以和

    以上这些情况相比起来。在这次区政府分房中,有幸能把新婚的小家,安置在重文区政府大院新楼里的洪衍文和许崇娅简直可以说,幸福得像花儿一样了。

    但好事往往也会存在不那么圆满的一面。

    既然是“特殊待遇”,就必然招致旁人的眼红。这一点在洪衍文拿到新房钥匙的之后得到了最明显的体现。

    他可没想到自己一直刻意隐瞒的副区长女婿身份,经此事一下传了出去,成为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结果整个档案室里私下里流传的全是酸溜溜的风言风语。同事们在道着



第651章 突至
    其实洪衍文还是有点左了。这事儿他要是能跟洪衍武提一下,也许就不会为难了。

    因为比他还早那么一个月,洪衍武已经从宋家手里又拿到了一套“市服务局”三居室的门钥匙。而且最晚明年,粮食局的两套三居室钥匙也会落他手里。

    这可比洪衍文今后住在区政府里仰人鼻息要强得多了。

    可惜啊,亲哥们儿之间也不能什么都露。

    洪衍武自己的事儿通常都得瞒着家里,而因分房挨挤兑的事儿又让洪衍文自觉面上无光,他根本不好意思谈及。

    再加上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家里也是“无能为力”的,自然不愿去白白干扰已经忙得脚不沾地的洪衍武了。

    这才会落了这么个结果,应该也算是一种因个人局限所产生的阴差阳错了吧。

    不过也得说,洪衍文心疼弟弟倒是真没错。因为整个四月间,洪衍武整个人确实都快忙“飞”了。

    敢情除了自己的赚钱生意还得继续,和配合李福为洪衍文的婚事做筹备工作以外,生活里还发生了许多突如其来的事儿,需要洪衍武付出额外的精力来应付,来周全。

    像四月中旬,“大将”竟然没打招呼,就带着“三戗子”、“虾爬子”意外从“滨城”赶到京城来了。

    倒不是那边出了什么事儿,而是许久不见,几个“海碰子”一来想看看京城的朋友们如今生活得怎么样。二来,是“大将”着急把一部分钱先给洪衍武送过来。

    因为尽管洪衍武屡次拒绝,总说“不要不要”。可钱实在太多了,“大将”管着洪衍武的小二十万就跟给别人守着个不容有失金库似的。心里负担越来越大,都有点睡不好觉了。

    后来他觉着这样实在受不了,怎么也得先把洪衍武的本钱给送回来。否则夜长梦多,说不好哪天一出了闪失,这罪过就太大了,他后悔也没法弥补。

    再加上韩莹又怀了第二胎,以后肯定得和管计划生育的斗智斗勇。“大将”心里一琢磨,干脆,趁着“超生”的事儿还没人知道,赶紧走吧。也只有等这事儿办完了,他才能安心陪着媳妇生孩子啊。

    于是思想就变成了行动。为了防洪衍武反对,“大将”就压根没跟京城这边知会。因为钱太多,他又叫上“三戗子”和“虾爬子”充当保镖。

    这样,仨人跟单位都请了一个礼拜的事假,就带着八万块钱坐着火车来了。

    而除此之外,他们还带上了“海碰子”们在滨城帮洪衍武收来的“猴票”和两大麻袋的海货。

    说实话,来得真有点不凑巧,正好是洪衍武最忙的时候。

    可洪衍武和陈力泉见着“海碰子”们也是真高兴,再怎么忙也得把他们给招待好了啊,而且还坚决要他们留下了参加洪家的喜事才行。否则决不放他们离开。

    这样,在“大将”他们集体拜见了洪衍武的父母之后,洪衍武就秉明父母,索性提前开了园子,把他们哥儿仨安排到洪家老宅住着去了。

    然后从第二天起,就领着他们在京城一通海逛。

    别看白天要上班,可洪衍武包了边建功的车,能把他当司机兼导游来使唤。这样上午先让这小子代陪,然后下午他和陈力泉再过来跟他们见面,继续陪。

    玩儿的内容也很省心,几乎都不用想。

    前门“大栅栏”就不用说了,就在家门口,什么时候想去什么时候去。

    正格的,是第一天肯定先到,参观“mzx纪念堂”和“历史博物馆”。

    等下午洪衍武下了班,大家一起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和前合影后。再去劳动人民文化宫和中山公园。

    第二天是故宫、王府井。第三天北海、景山。第四天恭王府、雍和宫。第五天动物园、国家天文馆。第六天天坛、自然博物馆。

    到了第七天呢,杨卫帆就从基层演出回来了,他得跟大家伙儿见面吃饭。

    不用说,以他的人品,必然



第一百章 落作
    李福的话说得很实在,语气也很平和。可这些话的作用却不容小觑,就宛如一道闪电一样,瞬间照亮了洪衍武的心。

    他忽然懂得父亲真正的意思了。老爷子想让他学的其实不是别的,恰恰是规矩的作用。

    其实老爷子也不是只相信李福这个人,而是信他办事懂规矩,能守规矩。换句话说,只要是熟知的人,但凡能做到这两点,老爷子就相信出不了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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