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希拉瑞莉很庆幸自己真真正正地看见过卡西亚，并认真地观察了他不长的时间。这对希拉瑞莉非常重要。只靠信息和资料，建立在希拉瑞莉脑袋中的卡西亚人物模型完全偏离了实际。可在不久前，模型得到了修正。
“叶捷琳对卡西亚的确重要，我们都预想他会进行交易，提前让叶捷琳远离危险源，去到最为安全的高空云层中。不过，正因为重要，我想卡西亚也不放心让巨龙载着叶捷琳独自离开，去往南方森林其他区域。只要被发现一点痕迹，任意四阶段手术者的随意一击就能使得巨龙和叶捷琳成为空气。”
“卡西亚交易时的动作的确没有破绽可言，一切都恰到好处，找不出漏洞。但从不同的角度思考，他目前能逃离的最佳方式，就是借由与云层相连的龙卷暴风去往天空。走地面路线，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
“前行时可以没有规律对天空进行横向的小范围进攻，不需要强度，那头巨龙很弱小，一点余波都能对之造成影响。进攻的目的，重点还是在于，它能给予卡西亚压力，使得他不敢轻易让巨龙降低高度。”
“两者可以同时进行，暴风中心的范围不大，它必将跟随卡西亚的移动而偏离位置。但需要防止卡西亚主动让龙卷风暴坍缩，那会儿周围就是云气的爆炸，干扰更加严重，会第一时间失去他的位置信息。”克罗斯以精神波动代替受到干扰的无线电信号，给予足够的信息，让希拉瑞莉等人得以行动起来。
希拉瑞莉展开感应力场，分辨冻气能量浓度的同时，不忘观察气流动向：“只要两分钟之内不让卡西亚去到高空，过后的行动无异于要简单很多。没有绝对把握，卡西亚可不会让重要的人进入危险范围内。”
暴风眼的确在移动，范围巨大，不会轻易被察觉。克罗斯规划好了路线，十数人相互交叉前行，确保每一处位置都能被检查一遍。
只是一旁的交战还在继续，所属圣皇厅的数人一直都是云气之中的明亮光点。动静已经再度挪开一两千米的位置，但此刻失去奇尔曼等人的进攻，这几人无异于轻松了很多。随着进攻的动静越发减少，几个呼吸后，敌人也停止了进攻。他们的目标是协助卡西亚撤离，而不是一定要击杀哪一名敌人。
希拉瑞莉将分散开的注意力从那里收回。她知道卡西亚可依靠云气知晓龙卷风暴内的大致动静，自己和队友的行动，应该是被他清楚地探查到了。
这并不能对希拉瑞莉等人造成影响，因为这也是行动的一部分，让卡西亚自我产生压力。交易已经完成，叶捷琳也好，巨龙也好，都将成为目标。卡西亚不可能让他们接近危险，对于心理上的把握，希拉瑞莉算是较为拿手。
一直以急速奔行，希拉瑞莉等人对联合基地内部的结构再熟悉不过。可当前进了两三千米的距离，希拉瑞莉计算自己的速度是远远超过卡西亚后，思绪也开始迅速转变。一直守着一套想法，可不能在这片战场存活下去。根据周围动静揣摩敌人的想法，随时应变才是他们能被选为任务执行成员的主因。
“克罗斯先生，立即让相近的人汇合一起。卡西亚应该改变了计划。他或许要借助这两分钟，依靠他的信息优势和己方高阶成员，来狩猎我们其中的几人，造成我们减员了。”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八四六章 浴血的骑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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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斯回应一声，当即便开始指挥众人相互靠拢，形成两到三人的小组。
执行力不可不畏迅速，没有一点拖延的味道。成员的经验都异常丰富，很清楚在不能捕捉到周围信息的情况下，有清楚局势的人做出指挥是多么重要。
相互交叉而行的探索路线减少了一半以上，不过对卡西亚的位置进行逼迫的计划依旧在最大限度的进行当中。与之对应，是云气当中，各个成员没有规律地向着半空中进行范围攻击的频率提升。
这一切都由身处联合基地后方的克罗斯指挥。前进路线的规划，攻击的角度和间隔，以及所建议的强度等等，都提前一点时间在他的脑袋中生成模拟过后的模板，再根据实际情况对各成员加以指挥和引导。
云气当中，一张网已经张开，观察不到规律，将去往云层的路拦腰斩断。成为小组的希拉瑞莉等人也凭借高阶手术者的速度，在联合基地宽阔的地面上交叉穿行。陆陆续续便有经过处理的声音在各处响起。这是一项很容易学会的能力，依靠身体的多个部位进行间隔发声，在自身奔行的情况下，一个人的声音就能在不同的地方达到最高点，形成复数效果，起到一定的干扰作用。
有秩序的时间间隔里，克罗斯会说明其他成员的位置和前进方向，使得所有人心中都对目前的局势有大致的把握。他还会将当前的龙卷风暴情况告知给所有成员，对预测的两分钟进行倒计时。
每位成员配合默契，知道目前状况下自己可以做到哪些事情。都在认真汇报所见到的情况，以及分辨出来的冻气浓度数据。目前处于安全位置的克罗斯一一对这些信息进行捕捉，装进大脑中做简要的快速分析，而后再将结果与希拉瑞莉进行同步。
不过数个呼吸，一张冻气浓度的网状图就在希拉瑞莉和克罗斯的脑袋中初具形体。高阶手术者的脑袋比拟分析机，具有理性和感性的两面，处理复杂问题也好，计算繁琐的数学问题也罢，都极为迅速。
“左后方！”尖锐的声响自希拉瑞莉口中传出，下一刻，克罗斯就已依靠精神波动将信息告知给各个成员。时间再向后，各个小队的前进路线便已成为声音传荡在每人的脑袋里。
范围性进攻当即调转了方向角度，同时对左后方的天空进行了一轮齐射。云气都因此变淡了些，虽然随后又迅速恢复成翻涌的模样。
侧旁有吼声响起，声音传到希拉瑞莉这里时，不久前赶过来与她汇拢成一支小队伍的奇尔曼已经挡在前方，奋力朝前刺出手中的三叉戟。
沉闷的“咚”的声音里，顿时有无数熔融状物质在冲击气流中化为火星，被奇尔曼分割开，尽数从两者的侧旁刮过去。那把三叉戟上冒出的光芒如同实质产物，竟是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在周围，接触到它的云气通通自行泯灭，再也寻找不到实体。
“看来是找对了方向，敌人正在阻击我们。”湖面波纹般的光芒随着奇尔曼收回三叉戟而尽数消失。两者前方多出一条暗红色的熔融物质沟壑，灰黑浓烟从各处溢到空中。云气在这条沟壑周围倒卷，将沟壑上空消融云气而形成的贯穿通道迅速填满。
希拉瑞莉点头表示赞同，刚才的吼声也是其他成员受到进攻后发出的提醒：“大概五千米距离，对方有准备，行进上非常迅速。他们正在给卡西亚制造一片安全的空荡时间，以便那头巨龙可以落下来接走他。”
“时间上、、、”希拉瑞莉跟在奇尔曼身后，向着联合基地左后方向飞窜。速度极快，云气在他们身后翻涌，甚至拉出了一个个圆环，圈圈荡开，“若是周围云气出现爆炸般的坍塌现象，应该就是那时了。卡西亚能看见我们每一个人，或许只有克罗斯先生有办法让自身在这种精神感知当中隐藏起来。”
希拉瑞莉扭动右手腕，寻找使用短剑的最佳感受，“但不得不说第一次交战是我们这边失败了，没有克罗斯先生在，卡西亚多久离开了，我们都不会知晓。”
“那时你与他相隔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吗？”奇尔曼带着好奇询问，“不过，的确是感觉到你所在的那片区域有些奇异感，很容易让人想起远航时的回忆。”
“见到卡西亚在云气后的虚影时，这种感觉就已异常强烈。真正看见那张普普通通的脸，心脏都跳动得厉害。不得不说，对于卡西亚，的确要小心对待。和远航的事情沾上关系、、、即便是没有关系，但能使得我们想起那段时间里的不好回忆，就得异常警惕。”
奇尔曼很赞同这句话：“远航时就是那样，危险隐藏得过于深，根本察觉不到。直觉上一直有怪异的感受，但并不明显。只有当某个人触碰危险，将之解放出来造成巨大损失后，才会让另外的人惊醒过来。”
“另外，我还在担心一件事。”奇尔曼这时突然停下，进入到警戒状态。希拉瑞莉立即去到他的侧后方，凝视身前一片弧形范围。
“这里是南方森林。”奇尔曼将声音压得很小，在环境风声之下，“已算是世界树的发源地了。历史当中那颗世界树的最大一块根茎团就在这里。”
“卡西亚已经被古历史中的世界树残骸影响了？所以才会让我们感觉奇怪，和远航时的恐惧一样。”希拉瑞莉明白奇尔曼想说什么。
“毕竟造成远航舰队失败的种种事情当中，大半都和世界树残骸多有关系。我一直认为，返航回来的我们都未曾真正从远航当中逃离出来，结束掉那场持续了三十几年的航行。”奇尔曼说这句话的时候，希拉瑞莉感觉他身上的气息都改变了。但下一刻奇尔曼又迅速恢复平常，“或许这只是我神经紧张了。”
一旁的希拉瑞莉眼中有惊恐出现，她知道这可不是奇尔曼的精神紧张，而是当前环境使得奇尔曼下意识认为自己回到了远航时期。没有继续出声，希拉瑞莉压住脑袋中突然暴涨的思绪。
风声中，不知何时多出“嗡嗡”声响。两人捕捉到时，克罗斯的吼声就在脑袋中惊雷般爆炸开。
“螺旋正在瓦解，就是现在，全力清除云气，攻击半空！”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八四七章 非人形、铀金与共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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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当即展开生物电感应力场，融为一个巨大的半球形，云气凭空消失，眨眼时间，周数千米内顿时重回照明弹下的昏暗光景。十数组成员展开的力场随后以弧形线相互衔接，将龙卷风暴接近三分之一的体积清空。此刻，左后方向尽头处，可见正崩塌的龙卷风暴被感应力场破开一块巨大缺口，外部爆炸的闷响和火光从那里疯涌而来。
唯有数千外，一道直径千米的乳白色云气如古树矗立，浑身布满明亮的纹路脉络。它破开展开的感应力场，摇摇与上空翻涌的云气相连。在希拉瑞莉等人眼中，冻气能量浓度极高的它就是从地面激射而上，贯通此范围天地的光柱，纹路脉络保持着它的形体在短时间内不崩解，其外部也有敌人手术者一同展开形成的感应力场，抵挡攻击。
此刻，瀑布一样的云气从高空砸落在感应力场上，加上周围崩塌的龙卷风暴本体，饶是十数组成员一起承担消耗，自身能量的流逝速度也着实让他们警惕。
希拉瑞莉没有继续思考奇尔曼身上闪过的奇怪气息，她观察没有丝毫杂质的半空，随即凝视云气柱，想要找到卡西亚和巨龙的影子。可纹路脉络和敌方感应力场一同保护那条明显的撤离通道，感知根本不能进入其中。
这方有一块缺口的天空中传来空气爆音，紧接着另外一处翻涌的云气消失，十数道流光从那里窜出，穿过数千米距离，撞击在云气柱周围的感应力场上，直接让云气柱扭曲，乳白色云气顿时变淡一些。
希拉瑞莉看过去，是所属圣皇厅的那部分成员赶到，人数有所增加，直接进攻。奇尔曼等人当即跟上，数组成员冲向云气柱所在的位置，配合进攻防守在那里的敌人。
这时，一大片暗红色流光拖着弹道线光路，从缺口处钻进这方天空，在云气柱周围轰然爆炸。而感应力场外，航弹和炮弹群同时轰击崩解的龙卷风暴，加速它崩解的进程。云气翻涌得更剧烈，云气柱似乎受到影响，纹路脉络似乎都不能保持形体，笔直的它开始整根小幅度扭曲。
进攻立即变得更加猛烈，希拉瑞莉的感知中，瞬间便点亮几十个朝向同一位置汇集而去的光点，形态各异的流光在半空中交织，空气受高温膨胀，带着力量冲击到地面，将远处尚存的积雪压得平实。
新一轮的进攻使得云气柱可见的顶端严重扭曲，几欲断裂，更出现一两秒钟的半透明状态，随后才被上空落下的云气迅速填充。
“叮！”澄澈的金属颤音响彻，一道斩击豁然将这方天空分割成两半，接上这难得的机会，直接破开周围的感应力场保护网，将云气柱整个斩断。但云气柱并未如同想象的那般至上而下坍塌掉，却是没有了纹路脉络的限制，乳白色的浓郁云气如同巨型蒸汽管路泄露一样，带着极高的压力朝向四周喷溅，眨眼间便形成一道白色的圆盘。
“克罗斯先生？”一直都未行动的希拉瑞莉这时环视四周，未寻找到诺诺斯卡身影的她意识到什么，立即隐藏自身，并做出请求联系的动作后，以最短路线冲进侧旁未被清除的云气中。
“蜘蛛女士已绕过云气柱，过后我会与她汇合。诺诺斯卡这时朝联合基地前方行进，你跟上他。右方是远海共同国的两名队长，他们距离边缘尚有一段距离。”克罗斯的声音其后在她脑袋中出现，“需要一点时间，我在等待类第二类生物包围圈的信息反馈。不用担心，卡西亚的出发点肯定是云气柱，应是由一名高阶手术者载着他前行。否则以他三阶段的身体，速度就是他最大的致命点。”
“现在还在和我们绕圈吗？”希拉瑞莉发出尖锐的声音，当即得到前方诺诺斯卡的回应。她提速追赶，数个呼吸后便看见早已停下的诺诺斯卡。
见到希拉瑞莉脸上的神情，诺诺斯卡没等她开口，便做出解释：“就在云气崩塌的那一刻开始的。所有计划和判断都来自克罗斯先生，他说只要和叶捷琳有关系的事情，就不能用‘理性’和‘有可能’去判断。南方森林这样一个巨大且明显的陷阱，卡西亚都会直接钻进来，且他所有行动的目的都是救出叶捷琳。所以克罗斯先生从男性视角判断，卡西亚绝对会让巨龙带着叶捷琳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而不会再让巨龙在其他地方落下，和他一起离开。”
诺诺斯卡抬手指向左方，“我和克罗斯先生的意见一致，卡西亚的目标是另外那道庞大的龙卷风暴。那里冻气更加浓郁，是由五阶段手术者汇聚而成，对我们而言是致命的危险。可那里的环境，极有可能对卡西亚没有任何威胁，反是一种极强的保护。”
“五阶段手术者被困住地方必定是暴风眼区域，卡西亚只要在边缘位置，就不会受到其内的战斗波及。并且云气既像装甲一样会抵消五阶段手术者的战斗余波，也有极强的感知屏蔽效应，除了制造出那道庞大龙卷风暴的主人，或许没有人能知道卡西亚在借助龙卷风暴的边沿移动。”
“所涉及的范围更巨大，只要进去其中，卡西亚就有太多的路线和出口可选择。以我们当前的人数，根本不能将之包围监控。时间上也不允许。”希拉瑞莉想到太多可能性，“女性直觉还是有出错的时候。”
“对了一半，卡西亚会进行交易就是一个节点。任务不是你一人的事情，克罗斯先生只是把握住了另外一个节点而已。”诺诺斯卡开口，“现在还未从这里走出去，大概也是卡西亚想给我们制造他正在绕圈，走其他方向的可能性。”
“概率极低，但为了保障，还是选择让远海共同国的两名队长去右方了？”
诺诺斯卡点头：“不完全对，这是为了让卡西亚只能有一种选择——唯有向另外那道龙卷风暴行进。如此进行下去，便能一点点从他手中夺回主动权，最终变成我们主导。”
“卡西亚能感知到云气当中的所有人，此刻的我们肯定就在他的眼睛中、、、”希拉瑞莉极快将行动的始末和细节思考清楚，“我们是诱饵？留在云气当中给他发现，使得他为了寻找最合适的出口而不得不僵持一些时间。但他并不知道克罗斯先生是那个不能被他看见的人？”
“大致正确。我们这边是克罗斯先生，而卡西亚那边就是他自身。”诺诺斯卡回应到，“但我的感觉一直都不好，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卡西亚带来了一种异样感。”
“远航时期。”希拉瑞莉沉声。
“要足够小心，希望只是一种异样，不会带来实质性的东西。”诺诺斯卡提醒，“卡西亚或许还有没使用的底牌，过后遇到他，可不要因为其是三阶段手术者而有任何轻视。信息本就存在多处不明，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便是他的敌人大多数都死亡了，根本没有公开信息的机会。”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八四八章 非人形、铀金与共鸣（二）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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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谁敢把他当成一个三阶段手术者对待？”希拉瑞莉的反问，感叹一声时环顾四周，与诺诺斯卡各自警戒一片方向。
诺诺斯卡发出哼笑：“会这样做的人不会少。整个三相大陆板块，各种体系之中，从三阶段跨到我们这一领域，几率太低，目前还没有找到一条确定的方法去批量制造四阶段手术者。由此造成的心理优异和权利可想而知。”
“并且也是自我暗示一样的事情，要让身体接受不能轻视卡西亚的这样一条命令，而不仅仅是知道。”强调声中，诺诺斯卡吐气，短时间内释放身体上积聚的压力，“越是接近卡西亚，观察实际的他，便越发有繁琐的新信息出现。幸运的是，我们处于四阶段，即便遭遇到各种未知情况，感应力场也能争取到一点关键时间。”诺诺斯卡看向希拉瑞莉，认真地询问：“你能想象卡西亚与我们同阶段时的情景吗？或者说，若我们此刻正处于三阶段的话、、、”
希拉瑞莉思考后回答：“无论哪种情况，我们这方肯定已有小半成员死去。至于其中是否有你我在，没有分析的必要性。不过，只要确定现在的我们的确具有手术阶段上的优势就行了，思考太过于深入，会陷进去的，诺诺斯卡。”
见诺诺斯卡没有说话，希拉瑞莉以较小的动作深呼吸数次。她心里知道，诺诺斯卡和她谈起这些事情，主要目的并不是讨论目标卡西亚，而只是单纯因为被迫想起远航时的回忆，想要和自己说说话，转移部分注意力。
那三十几年的确是一种煎熬。舰队火力充足，有五阶段手术者作力量上的支持。但至返航回教国，损失依旧惨重。仅是大部分成员死亡，不足以造成精神上的负担。让人恐惧的是未知，和不可察觉到的莫名其妙。仿佛他们从出航开始，一些事情就依附在了既定的时间节点上，只要时间抵达，便会发生，没有阻止的办法。
诺诺斯卡害怕的就是这种没有预兆的必然性。这一次，他在这一次事件中捕捉到大致相同的感觉，使得他的思绪出现混乱。
眼睛可见更加剧烈翻涌的云气，灰白色的他们因为云气坠落，正在逐渐变成沉甸甸的浓雾。
诺诺斯卡没有继续沉浸在自我的思考中：“云气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同时也将一部分人阻截住。克罗斯先生估计卡西亚身边有四到五人跟着，都是挑选出来的强力人物。奇尔曼跟上来需要时间，而克罗斯则需要一直隐藏，他在必要的时机下现身，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虽然时间不会很长，但你也需要小心。”
“龙卷风暴既庇护着卡西亚等人，同时也庇护着我们吗？”希拉瑞莉听出话语中的意思。
诺诺斯卡点头说到：“因为再也隐藏不了，见面就是真真正正地战斗。让对方追击、或保护的成员变成尸体，才是最简单快捷的消除阻碍的方式。”
半空中传来雷鸣声，诺诺斯卡他们捕捉到透过重重云气的白光。这里不是崩解的龙卷风暴边缘，但圣皇厅集中火力轰炸的动静却就在不远的地方了。云气随后如霜粉洒落，逐渐变淡。
就是此时间节点，声音消失大半分钟的克罗斯传来最新信息。
“类第二类生物有反馈了，我们按计划进行。是联合基地左前方，身边一共四人，其中一人背着卡西亚前进。”克罗斯简单概括主要情况，“另一边，云气柱未崩解，但有人察觉到了异常。远海共同国的两名队长正在返回，蜘蛛女士已走出龙卷风暴，她会在一片地域设立陷阱。通知了奇尔曼，他不时就会与你们汇合，诺诺斯卡先生。”
“据蜘蛛女士传回的信息，龙卷风暴外的情况不见得会比其内好。她出去就受到了攻击，或许是卡西亚进行交易前，就将所预想的情况提前尽数告知给了己方成员，而后约定以某种现象来说明是哪一种情况发生。圣皇厅的人目前正从各处汇集，出去的那短暂时间还请做好准备。”
“从当前迹象分析，那头巨龙顺利带走叶捷琳后，我们此前收集的资料所描绘的卡西亚是什么样子，现在的卡西亚就是这个形象的数倍增幅模样。冷血、暴戾，以及最为重要的理智。各位都要保持警惕！”克鲁斯最后这数句话是对所有人说。
希拉瑞莉跟着诺诺斯卡急速奔行数千米后，语气复杂地开口：“看来是我们自己把卡西亚解放出来了，的确交换了他从这里最有希望迅速撤离走的方法，可彻底没有心理上的负担、、、不是好消息啊。”
诺诺斯卡摇头：“不用多想，现在是另外一个阶段了，而这就是最优解。五阶段手术者的力量天平因为雨云层的来临失衡。圣皇厅紧急加派了人员，但绝对赶不上平衡彻底崩塌掉的时间点。当前情况，为何不认为是卡西亚总算回到我们熟悉的模样，能使用以往分析的结果去做出些应对？这不会是坏消息。”
面对诺诺斯卡的乐观，或是心理暗示，希拉瑞莉不知道应是高兴，还是担忧，但也没有在不能得到绝对答案的事情上思考过久。
周围环境飞速变化，联合基地左方不在地面队伍交战的战线上，弹坑稀疏很多。古树多了起来，颜色因龙卷风暴的降落，已经失真。奔行带起的爆炸和震动让古树传来“咔咔”声响。狂风未能刮干净树冠层上的积雪，它们此刻大团大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