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嘣！”颜色失真的树叶如同锋利的玻璃片，在两人前方簌簌洒落。一些细小的古树枝干断裂，还未接触地面，就自己崩解成了碎块。
“是霜粉样的云气，将龙卷风暴中残留的冻气全部带到地面上了。”诺诺斯卡撤掉了感应力场保护，脸上顿时布满体温融化霜粉后的水珠。头发冻结成灰白色，他呼出好大一口热气，这才重新张开感应力场。
“咔咔”声变得频繁。大量树叶和枝丫断裂，成为碎块砸落。可见视野内，雪色寒霜遍布，一片死寂景象。巨大的古树摇摇欲坠，没有任何准备，在两人捕捉到外部闪烁的爆炸火光时，成片崩塌掉了。
两人身影灵活，在崩解开的古树碎块间穿行。视野逐渐清晰，云雾淡开。两人速度不变，眨眼间，灰白的视野背景彻底转换成了火光闪烁的黯淡黑色。巨大古树瞬间从视野前方扑来，空气冰冷，多了淡淡的硝烟味道。
数朵巨大蘑菇云升起在不远处，数不清的弹道线在灰黑色云层背景下闪亮，从另一个方向袭来，接连轰炸那几道蘑菇云靠近另外一道巨大龙卷风暴的位置。诺诺斯卡和希拉瑞莉当即明白，那里应是蜘蛛女士的所在地方了。天空上，十几片数量都在数百的航弹群正依照各自的轨迹，在云层下盘旋，随时准备落下。
两人没有舒缓一口气，凝结而成的淡蓝色光柱就穿透古树主干，留下数个还在燃烧的接近两米的孔洞，瞬间击中他们身旁的地面。无数鲜红色裂纹以他们为中心，扩展至百米，接上一道沉闷声响，一泊熔岩小湖如同凭空从别处挪移而来，出现在他们脚下。
同时，一颗光球出现在上空，具有巨大吸引力。光球将周围稀疏的树冠层烧蚀成灰烬，这些黑灰随空气一同被强制性拉扯到这颗光球的核心处，竟开始继续燃烧，变成刺眼的核心发光球体，随即崩碎。
有人影在周围晃动，诺诺斯卡与希拉瑞莉直接站在熔岩小湖当中，陷入其中至腰部，但其高温并不能烧蚀掉两人身上的任何东西。两人合力撑起感应力场，还在判断周围具体情况时，一道横向龙卷救贯穿他们身后崩解的云气。
一根三叉戟缠绕“噼噼啪啪”混乱电光，转瞬便击碎光球明亮的核心，继续前行，于千米外落地，爆发出一团纠缠一起的电流，将古树炸毁，插进地面，造成百米直径的深坑。那里焦黑的木屑下，一道人影直接退走。诺诺斯卡与希拉瑞莉周围的数道人影也即刻收手，再也不看过来一眼，都在此刻隐去。
但有人还想去深坑中拿走那把持续激发电光的三叉戟，却是奇尔曼浑身赶至，皮肤像某些昆虫强力的甲壳，漆黑闪亮，打磨抛光过的镜面般。他如人形炮弹，在古树主干间来回跳动，速度极快。粗壮树干摇晃，成为踏板，造成巨大动静，让奇尔曼“咚”的一声在三叉戟所在的深坑中再砸出一块凹坑。
奇尔曼拔出三叉戟，扫视面前弧形区域，敌人都退散了。
“是克罗斯先生给了我坐标位置与角度，否则我根本不知刚才发生的事情。”奇尔曼对赶至一旁的诺诺斯卡和希拉瑞莉说，视线却已去到前方新升起的蘑菇云上。无数鲜红火星在那片天空飘飞，但立马又被大暴雨熄灭。暴雪与冰雹天气，只存在于两道龙卷风暴附近。
奇尔曼挥动三叉戟指向一个方向，开口：“吸引注意力的是蜘蛛女士的那头黑蜘蛛，和已经已死去的黑狼先生的巨型黑狼。克罗斯控制了那头巨型黑狼。”
“精神领域的能力，真是让人恐惧的东西。”三人重新上路，希拉瑞莉开口感叹一句。
“你看看教国为此出动了多少力量，而自然协会又出动了多少力量？对比一下，就该明白克罗斯是与多少人的价值对等了。”诺诺斯卡接上话解释。
景物在他们两边飞快流逝，甚至在视觉上已经扭曲。大暴雨逐渐回到三人的感官中，意味着一些痕迹会被横流的雨水冲走掉。
几发颜色不一的信号弹在一角天空闪亮，那是计划一切正常的信息，表明敌人与预计的情况一样，是笔直前行，选择了最短距离的路线。
奇尔曼等人立即变换方向，与数千米外圣皇厅赶来的十数人控制着两者间的距离，平行而动。其后数个呼吸，“嗡嗡”的微型引擎声夹杂地面的小范围高频震动当中，远海共同国的两名队长追赶上来。
他们穿戴定制动能装甲，后背两边展开六道小型助推器，以固态红水银做燃料，辅以生物电感应力场，喷吐的暗红色流光被包裹上一层淡色白光，提供了巨大的推力。
两人速度极快，超过音速大半，一路撞开空气，很快就从奇尔曼等人的视线中消失掉。前方敌人的护送队伍临近蜘蛛女士提前布下的陷阱。克罗斯隐藏不动，只有蜘蛛女士一人，绝对拦不下那支队伍。他们需要赶去帮助。否则大家速度相差并不大的情况，只有时间与距离足够，才能缓慢缩减距离。
但现在，缺少的就是一段漫长的距离和时间。
“靠过来了！”希拉瑞莉提醒奇尔曼，但诺诺斯卡让她不用去管。话音才落，便有数量相同、所属圣皇厅的成员从一旁赶来，前去阻挡。
天空上盘旋的航弹被敌人调动，尾部火焰一同暴涨。数千枚航弹，此刻一同落向前方某片安静的区域。
当航弹轰炸的火光直接将雨云层映照成鲜红色时，粗壮的电流环绕奇尔曼全身，继而全部汇集于他手中的那把三叉戟上。是一次平常且有力的投掷，三叉戟飞上天空，直接让他身前的空气爆炸，几欲成为真空。
三人一同提速，去到被航弹轰炸成焦土的宽阔区域边缘。
那把三叉戟早已落下，插焦土正中间。其旁边不过二三十米远的位置，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半跪，浑身上下都是焦黑的丝状物。焦黑的细丝非常坚韧，有极高的强度，经过生物电感应力场的极高温力量，加之三叉戟的电流，都没能将它烧蚀断。
而楔形焦土的另外一端，卡西亚被一人扛着，两者身上全是断裂的细丝，此刻正好窜走消失。一具浑身燃烧起来的动能装甲追在后面，即刻也在视野当中不见，只留下一片火焰光芒可被捕捉。
这相互交汇的一刻，希拉瑞莉和诺诺斯卡他们三人，看见了那双眼睛中的正冰冷观察周围，也再观察出现在焦土这一边的他们的浑圆血色瞳孔。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八四九章 非人形、铀金与共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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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尔曼和诺诺斯卡他们因为这匆忙的视线交汇，身体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僵直。来自目标物的凝视，那一瞬间便将三人压在心底深处的东西唤醒。
“倒底是不是我们多想了？”三人追赶上去，短暂的沉默后，奇尔曼再也忍不住询问，情绪开始躁动。他环顾四周，很想询问除了诺诺斯卡他们外的其他人的感觉。
“当做第六感去看待吧，这是在向我们昭示着目标的危险，其源头就来自于他，并不是其他东西。”诺诺斯卡压住情绪，冷静开口回答。三人当中不能每一个人都在情绪上出现波动，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如同奇尔曼那样，“或者，这是远洋探索之后的后遗症，也即是我们从未知深处带回来的诅咒。”
“你们应该都知道，也肯定自己去找过很多资料。我们不是唯一出行探索的船队，只是前进历史当中的一支而已。而历来这些探索队的成员，似乎结果都并不怎么好。返航回去休息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研究各种相关的信息。”诺诺斯卡突然说起以往的探索队，“遗憾的是，我得出的结论大致相同，的确是有某种东西缠上了每一支探索队的成员。没有出现特例，无一例外，即便是五阶段手术者，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
“只是、、、”诺诺斯卡说到这里，连同语气都变化了些，“我不认为我们是其中的一员。至于为什么我会这样想。不仅仅是因为诅咒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一千多年前的才会被提及的东西，是与神灵对接，也是腻想而来的力量。并且神灵时代早就消失了，而且、、、”
希拉瑞莉在一旁接上话，她接触的各类信息要比诺诺斯卡多上不少，平日里也在思考大致相同的问题，“是因为几年后就要来临的六颗红星，它寓意着终结。是否是起始，没有人知道，但终结是一定存在。很多隐性的，尚没有被观测到的东西，都会因为它的来临而消失掉，如同我们随时可看见的世界限制一样。”
诺诺斯卡点头，但并不完全赞同：“或许还是我们自身的心理创伤太重。出发时都还是三阶段手术者，知道与见识的东西太少。在远洋探索船队那个小而精致的世界里生活几十年，就如同快速走过了一个长时间的生活缩影一样，难免受到自己都没有能察觉到的影响。”
“都不要多想了，回忆即使不好，但也是自己的东西。自己可不会伤害自己。这种感觉，我认为只是提醒我们卡西亚手里有威胁到我们的手段，至于其他的预示，很大可能是我们的心理作用。”
说完话，诺诺斯卡叹息一声，神色有过短暂变化，又极快恢复到正常状态。
“冻气能量、精神引导，除此之外，卡西亚还有有着什么东西未曾动用？”奇尔曼将话题转移开，他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引来了什么样的后果，“给到卡西亚身上的压力还是不足够让他动用剩下的东西？”
“现在来看，事实就是如此。我们还追在他的后面，想要给予压力，还是等到真正追上去的时候吧。”诺诺斯卡回应时，克罗斯的精神波动传导过来。
没有龙卷风暴的影响，诺诺斯卡等人感觉到克罗斯的话语声都要清晰很多：“前方还有一处蜘蛛女士设立好的陷阱。”很简略的一句话，三人却是同时吐出一口气。
航弹轰炸出来的楔形焦土断断续续，不过五六千米的长度。蜘蛛女士的下一处陷阱，意味着两者间的距离将完全拉近，甚至追上。但无论结果如何，一两千米左右，便已在很多四阶段手术者能进行攻击的范围内。能进行干扰，对方速度必然会慢下来。
诺诺斯卡和希拉瑞莉先后抬头，透过树冠层缝隙看向前方，那道巨大的龙卷风暴仿佛就在眼前。纹路脉络依旧是应有的模样，坚固墙壁上的记录铭文一样。已经不远了，三人感受到上面传导下来的淡淡压力。且视线的中后半程，那里的雨幕已经逐渐消失，成为受到龙卷风暴冻气影响的巨大雪片。
“彻底崩塌了。”希拉瑞莉收回视线时看了眼身后，卡西亚引导制造的小型龙卷风暴已然成为一团弥漫开的没有形体的冷雾，狂风从别处带去大暴雨，正在极快的侵蚀着它的残存影响范围。
三人在古树间飞窜，一路上还能看见其他追击者攻击所造成的破坏。
“嗡嗡、、、”细锐的颤音由前方传来，刺激耳膜。雨云层上同传来巨大轰鸣，空中雨珠都被震动得散开。一张巨大闪电网在半空中散开枝丫，数道粗壮的电柱落在前方不过两三千米的位置，引发大爆炸。
地面在摇晃，冲击已然席卷雨水迎面扑来。希拉瑞莉展开感知，十数个光点极致燃烧，能量反应剧烈，瞬间膨胀成为光幕，连成了一片。奇尔曼几步冲向前，三叉戟前一刺，空气散开，半透明的膜将层层冲击贯通，制造出一条畅通的甬道。
诺诺斯卡和希拉瑞莉跟在身后，已然开始调整自身。再度前行不过千米，就有晃动的火光在古树主干间缝隙间闪耀。雨幕开始消失，不再能击打到树冠层上。当周围出现第一课倒下的古树，过后的不过两千米的距离，就在数秒钟时间内迅速变成一片视野开阔的焦土。
三人看见扛着卡西亚的敌人还在朝向龙卷风暴方向逃离，两者身上多了一层新的丝状物。火焰已经扑灭的动能装甲几乎与他们平行而动，身后助推器的暗红色火焰冲出接近两米的长度，每次移动都是巨大的空气爆炸。
蜘蛛女士踩在她的黑甲蜘蛛上，就在那名敌人身后不过数百米远的位置，正等待下一轮细丝的释放时机。他们周围，一群人随行而动，似乎都在等待着蜘蛛女士的进攻。
但就是此刻，毫无征兆，扛着的卡西亚那名手术者瞬间停下，几乎用尽全身力量，将卡西亚化为一道流光，笔直向前投掷了出去。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八五零章 非人形、铀金与共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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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道甬道先于一步在卡西亚飞出去的笔直路线上建立，一路消融所有阻碍物，让前方畅通无阻。同时，数名成员也从各处飞窜而至，挡在甬道前方。其中一人的身形凝实时，他的皮肤就已如同气球般鼓胀至极限。他此刻再度深吸一口气，巨大的吸扯力甚至造成周围的气流都变得紊乱。
随即，却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这会是一道巨大的范围性空气炮进攻。但此人却立即转向，对着身后尚未消失的甬道，将积聚的超高压空气尽数朝向其内释放。
可见通道当中有一截明显的实质压缩空气，犹如炮管当中的发射火药，轰然爆炸开，追上卡西亚，将之当做钢铁炮弹，再度加速向前。做完这一步，甬道才开始从这一端一点点瓦解，失去痕迹。站在一起的数人仿佛都在此刻松了一口气，可没有休息的时候，他们和卡西亚都需要一点点时间，而这一点点时间，才是最难争取的东西。两方都无比默契，眨眼间，感应力场直接展开。双方尚未接近，地面先于一步崩解融化。
诺诺斯卡和希拉瑞莉看过前方的敌人一眼，直接从一旁绕行。奇尔曼则在一旁挥动三叉戟，为两人开路。蜘蛛女士与远海共同国的两名队长当即退回，与圣皇厅成员一起展开防线，尽数将敌人挡在前方，一同让诺诺斯卡他们有冲出这里的空间。
可才走过这片焦土的大半，一道斩击直接将两人逼停。绚丽光点在希拉瑞莉的感知网上闪亮，灼烧着她的精神般。破空声中，浑身反射寒光的人影从旁边森林中冲击而出，其手上的灰白剑体与布满他全身的黝黑鳞片对照鲜明。
现身之时便又是一剑，将地面劈开一道百米长的沟壑，布满极高温下的琉璃状物质。
“看来你们还需要绕道才行了。”男子开口，从容站在前方，每一次绵长呼吸都喷吐乳白的热气。而另外两人才在此时从相同的方向赶至，去到男子身后。
“西克尔罗·奇拉安第。”希拉瑞莉舒缓着气息，“此次事件，敌方四阶段手术者队伍的总队长。”
“看来我在你们当中是有些名气的。既然这样，只要你们站着不动，就当做这里无事发生，如何？”西克尔罗的声音沙哑，说话间都有隐隐约约的火光在其嘴中闪烁。他身上的每一片黑鳞都像是艺术品，映照着这片焦土其他地方的战斗。
只是开口说话间，西克尔罗的注意力并不在诺诺斯卡和希拉瑞莉两人身上。是看向了焦土的另外一方，那里有着东西，不得不让他去关注。是一名带着面具的男子，很安静地站在焦土一方，周围的战斗与余波似乎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感受都西克尔罗的视线，这名男子偏过头，看了过来，并点头示意，似乎是打过一个招呼。
安静的男子如同特意在那里等待西克尔罗，见之已经过来，便立即动身，一步一步走向了此处。
“交给你们了。”西克尔罗看向前方暂时不动的诺诺斯卡与希拉瑞莉，这才开口，转身迎向安静男子。他才离开这里，却是一旁早已伺机的奇尔曼挣脱一名敌人的纠缠，一跃百米，落在诺诺斯卡他们前方，直接扑向身前的两名敌人。
见状，两人瞬间启动停在原地的身体，继续前行。
“甬道之中，卡西亚是以接近两倍音速的速度前行，甚至还要更快！”希拉瑞莉说出自己的担忧。现在还在焦土上的他们无异与目标拉开了一个很远的距离，前进也一直受到阻碍，“追赶上有太大的难度，之后的那段路程，不知道是否还会有敌人冒出来阻挡。”
担心没有得到诺诺斯卡的立即回应。他一直盯着前方，思考之后才回答：“克罗斯先生应该会在一个时间点出动，他的速度比蜘蛛女士更快，肯定在我们前方的某处位置等待。一直没有出手，或许是想借助敌人自己的手，等到卡西亚与这里拉开足够的距离，就算支援也需要一些时间后，才会进行拦截吧？”
“隐藏起来的克罗斯的确是我们目前最大的依仗与保险。”希拉瑞莉赞同话语的前半部分，“卡西亚身上的危险感只有我们能感觉到？作为在精神领域极为强大的克罗斯，他应该有所感觉才对。我不担心卡西亚就会这般一直前进，顺利进入龙卷风暴的边缘。而是在担心这种一直存在于我们心中的危险感，克罗斯一人是否能独自撑到我们抵达的那一刻。”
“这可不是我们腻想的东西，更是来源于第六感与身体本能所感应到的。”希拉瑞莉强调她话语当中的重点，“而且，敌人做出这一步动作，真地是敌人自己的计划？是他们感觉到不能摆脱我们了，所以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
“你是想说，这其实是卡西亚自己所选择的？”
“不无这种可能，并且我认为几率超过了一半。另外，隐藏的克罗斯或许是骗了此刻所有的敌人，他们的确不知道克罗斯的存在。那么在卡西亚眼里，克罗斯的隐藏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或者，卡西亚也不知道克罗斯先生，但他有一旁隐藏着一名敌人的感觉在，心理是有准备着的，准备着森林当中，在某一刻突然间就有敌人现身对自己进行致命一击。若事情走向真是如此，克罗斯必定不可能成功。”
希拉瑞莉说完，心情复杂。敌人的很多行动，她找不到能解释开的理由。若一定要去解释，作为变化量的便只有卡西亚。因为唯有卡西亚自己才会了解自己，所以他才能做出一些不合理化行动的建议。若他没有话语权，不能干涉敌人的行动。那么刚才制造甬道，将他投掷出去的行动无异于是敌人亲自葬送掉了他的性命。
因为不仅敌人不敢保证，而且希拉瑞莉他们也不能确定，这片焦土就能将所有人都锁死在这里。
炽白光亮在前方十几千米外骤然升起数千米高度，成为最为明亮的信号。瞬间而至的光线即刻打断诺诺斯卡等人的思考。一股奇异感顺着光线一同传来，使得他与希拉瑞莉、奇尔曼几乎同时变化了脸色。这再也不是自身的第六感，亦或直觉上的感受了，而就是光线当中自然携带着的东西，真实且熟悉无比。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八五一章 非人形、铀金与共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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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来源于一道近乎纯白的火柱，一瞬间便已经吸引到焦土范围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出现了极为短暂的动作停顿，但也全部被流畅接上，属于他们各自的战斗依旧继续，唯有造成的动静和战斗余波变得更加巨大了而已。
这时，不仅仅是诺诺斯卡和希拉瑞莉，敌人一方成员同时在战斗的过程里有序向着巨大龙卷风暴撤离，尽可能让自己与炽白火柱的距离缩短。
两人相互配合着前冲，奇尔曼一人阻挡住两名敌方成员，为他们争取到从焦土突破出去的机会。此刻，敌人那方也开始以密码语交流，仅是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场上局势已起变化。原本人数就稍显不足的他们硬生生挤出了两人，从焦土另外一方被独立出来。与希拉瑞莉等人的情况大致一样，在几乎所有人的保护下，晚了一点点时间，朝向森林冲击而去。
在两人即将被森林隐去形体时，却是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带着可见气流直接扑了过去。一人被迫留下应对，给另外一人制造离去的机会。
“卡西亚身边没有保护成员了？”见到感知网当中仅比自己慢了一点时间的一名敌人，希拉瑞莉不禁发出疑问，“这里相距巨大龙卷风暴至少还有一百千米，以卡西亚的速度，焦土处只要放出来一人，都能在此距离当中追上卡西亚。”
“的确很可疑。”诺诺斯卡当即回应，“所以我们更应该赶快赶过去。这很有可能是卡西亚对克罗斯有模糊的感知，不得已之下以自己为诱饵，做出了一个想想就能明白的陷阱。感受到了威胁，想要将隐藏在一旁的克罗斯引出来。”
“若是克罗斯出现，则是计划成功。若是不出现，就任由卡西亚一个人跑向龙卷风暴那里。总之，两种结果对卡西亚都极为有利。”
两人说话时，又一道炽白火柱冲上高空，光线透过树冠层，在地面上烧蚀一片稀疏的光点。希拉瑞莉呼气：“看来计划是成功了，但不知道前方倒底是什么情况。克罗斯的实力很强，但去到了哪一种程度，我们完全不清楚。如此去思考，敌人必定是在卡西亚身边安排了同样隐藏起来的成员，才会导致他们在焦土那里的人数有些缺少。”
第三道炽白火柱的光亮被两者捕捉到，膨胀的空气带着热量，层层打在两人展开的感应力场上。
“不用担心，以克罗斯的实力，还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会被击杀掉。”看出希拉瑞莉脸上的东西，诺诺斯卡开口，“不到半分钟时间而已，倒不至于拖延不下去。比起担心克罗斯的情况，我更加在意火柱上缠绕的东西。不得不去在意的东西。”
希拉瑞莉此刻不知道如何回应，她同样在意，但她清楚，现在只能对之警惕，而不能去过度深入思考。
风气在两者耳边呼啸，身后那名敌人完全没有进攻的想法。三人此刻的目的完全一样，以最快速度赶至前方，视具体情况来制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一两个呼吸间，三人一前一后便奔行过六七千米的距离。炽白火柱过后不再出现，希拉瑞莉展开感知，疑惑和凝重神色再度爬上她的脸。当距离又缩短接近两千米，诺诺斯卡脸上出现相同的表情。
两人一直计算着距离，当前位置，感知理应可以将前方覆盖，顺利观察到克罗斯与敌人。可感知当中完全是空白，只有自己与身后的敌人，除此之外就是周围安静的古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