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一行人在树木间穿行已有十分钟，笔直的路线在此刻随着卡西亚的转向瞬时改变。但也才跑出不到百米，卡西亚再度变换前进方向，这一次才走出去不过十几米，卡西亚彻底停下。前方一百八十度扇形范围内出现四支队伍，角度正好都把握在六十度左右，均匀分散，连接起来的封锁线一时间让卡西亚难以选择一个合适的撤离路线。
转身返回是绝对错误的选择，身后的敌人只会更加多。声波脉冲在几个呼吸中连续反馈数次图像后，卡西亚才选定两支人数较少队伍间的那一个夹角，想要靠着信息上的时间差从敌人不注意时从中间穿过去。并且过后选择突击，也会更加安全。
卡西亚去到队伍中间，顺手捡起树枝，扫开一片枯叶画出一幅简图，“相距五千米，以我们与敌人的速度，将在三至四分钟后相遇。希望可以从两支队伍中间顺利穿过，但可能性极低。”
“两支队伍合计在九十人左右。另外的敌人支援上来也不过两三分钟的事情。留给我们的时间绝对不多，凌晨山火燃起来时，敌人应该就已布下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这几支队伍是否就是包围圈上的敌人，现在还尚未可知。坏消息还有很多，唯一的好消息是我们并未深入山脉内部，只要突破包围圈，安全返回小国范围内的可能性便非常大。”
“我想知道五千米的距离是如何计算出来的？”再度有人发出疑问，卡西亚偏头看过去一眼，默然的眼神让他下意识吞下了还想要说的话。卡西亚用树枝继续扩充简图上的内容。
“在敌人察觉到我们后，为不会立即被两边夹击，我们需要做一个各自的分工，保证过后能让大部分人摆脱第一次包围、、、”
持续不到半分钟的商量，剩下二十四人再度在山脉奔行起来。都处在山腰位置，周围地势有坡度，但还不足以成为一个优势。机械手表的时间已经提前对过，除了卡西亚，所有人都紧盯那两分半钟的到来。
身后追击而来的敌人此时与卡西亚他们有接近两千米的距离，只是人数只有三十来人，给予的压力要小上很多。他们并不能给前方的队伍实时说出卡西亚他们的位置，这让具有声波脉冲的卡西亚能找到率先进攻的机会。
盯住了那支四十来人的队伍，声波脉冲的反馈显示当中有携带重型武器的成员，树林环境下他们很难获得轻型武器带来的灵活作战方式。
“四十三人，弹夹式手枪一个弹夹十五发子弹，转轮手枪六发，但大威力子弹具有穿透效果，位置合适可以一发子弹带走两人。六发子弹应该可以击杀八人、、、敌人的行进速度和我们几乎持平，但一直保持完整队形、、、即使两个呼吸后还剩下二十人，预计给予伊莎他们的压力依旧巨大、、、近身战可以带走五到八人，过后敌方阵型则会被我冲散、、、唯一的变数是这支队伍中不存在家族精英或是骑士侍从的副官、或实力强大的队长，否则时间计算下来会多出接近十秒、、、”
预计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卡西亚为所有可能遇到的危险都做好一个应对方法后，他拔出手枪，举过肩膀，让身后的伊莎他们看见，示意提前做好准备。
“两千米、、、”严肃的声音让夜鹰等人感觉到一种不同的氛围，他们已经端起手中的火铳，队伍随即散开，保证每人间距去到十米左右。
“一千米，敌人当中肯定有温度感知能力的手术者，注意自己位置，不要被敌人锁定到。”卡西亚观察着那四十三人，中间相隔的树木让他们彼此间谁都看见不谁。自身温度这时开始适应周围，等到前方敌人突然停下脚步，卡西亚的体温已经和环境持平，并再一步下降，为过后的高速奔行做准备。
过后没有人再开口。几个呼吸后，卡西亚突然间提速，夜鹰他们当即跟上。另外十几名成员迟疑片刻，这才继而追击夜鹰他们的脚步。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五五二章 信息交汇与人员汇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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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在原地停下，没有散开的队形立即在周围找到合适的掩护体，做好进攻准备。二十三个红点出现在了几人的温度感知范围中，信息当即在通讯网中共享。几挺重机枪已架好，弹链拖在地面，只等着扳机压下的时刻倾泄子弹束。
他们锁定前方队伍靠过来的大概方向，枪口全部牢牢对准树木间夜鹰他们可能会出现的缝隙。不怎么变化的速度使得敌人并未认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位置，依旧非常具有耐心的守在原地。
“你们自己小心一点。”这一边，距离去到四百米左右，卡西亚背对着夜鹰他们提醒。随即速度和灵活的结合骤然在他身上展现出来，一个呼吸不到，卡西亚的身影因为一颗颗树木阻碍，在夜鹰等人的视线中变得模糊。
卡西亚选择绕过一个弧度，多出的距离对于他目前的速度等同于没有。身体温度和对力量的控制使得他就像幽灵，并且自身手术开发能力的侧重点也非常适合他作为一个绝对危险的刺客。
四十三名敌人的位置准确的出现在卡西亚的脑袋中，伊莎他们的位置也在实时跟进。这时放慢一些速度，等到两者间的距离正好去到卡西亚判断的最合适范围内，他当即拉开身上四颗加强型钢壳炸弹的拉环，计时开始。
引信时间去到六秒，卡西亚已从敌人侧旁绕到其身后。三秒中，两者距离不到一百米。
“咚！”被限制的力量此刻全部爆发，感知散逸的瞬间，卡西亚变成一道扭曲的影子，以弯曲路线穿过着百米距离时，四颗钢壳炸弹全部找到合适弧线，在树木下以缓慢，但却怎么也躲不开的角度落进敌人中间。
火光顷刻间出现便突然消失，反应过来的敌人并不知晓袭击他们的敌人倒底来自哪一个方向。有几人遵循声音转身看向身后，手中的火铳尚且抬起，小口径手枪子弹便已经穿透他们的头骨。连贯的枪声在下一刻爆发，只是持续走低，如同一声闷雷，剩下的全是余响。
突然来到的钢壳炸弹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下意识转移掩体的短暂时间，卡西亚已经清空一个弹夹。直到这时才有人勉强捕捉到他的移动轨迹，子弹束正要跟他的虚影，但转轮手枪激射而来的白金子弹已经炸开了这几人的脑袋。
相互间的距离不过二三十米远，卡西亚能靠着感知捕捉到敌人的每一个动作。首先需要解决哪些敌人，当脑袋中出现目标，无论是身体还是手臂，都协调且自然的开始调转。因为声波脉冲与感知的配合，大部分时间不需要瞄准的卡西亚拥有极快的开枪时间。
“撤退！”敌人之中像是队长的人吼出来，可迎接他的却是卡西亚瞬间锁定过来的感知，以及一颗炸开他胸口的子弹。
转轮手枪的子弹已经全部打完，虽然死亡人数比卡西亚估计的要少一人，但钢壳炸弹也起到不错的作用，让十数人在短时间内失去作战能力。剩下的敌人这时也终于将卡西亚的锁定，十几个枪口同时开火，一蓬蓬木屑短时在树林间飞舞起来。但终究没有准度，除了打断数颗树来毫无作用。
见到后方的卡西亚因为火力网撤开，剩下的敌人立即选择停火，朝向来时的方向撤离。他们的温度感知里，自己正准备伏击的敌人已经到来，不过五六十米距离。若不是交错的树木，火力网络这时就该直接交织在了自己身上。
可才跑出不到二三十远，三颗拳头大小的钢壳炸弹便通过树木间的两三次弹射，正确的落到他们的头顶上空。没有人还有精力去注意自己周围的动静，刚才短瞬时间失去一半成员，便让他们知道敌人当中有他们不能应对的人存在。
“轰、、、”重叠的爆炸声荡开了产生的硝烟，冲击掀飞数个敌人。已装填好弹药的卡西亚去到一旁，并未再度开枪。剩下的敌人不再具备实质性威胁，自然由伊莎他们去解决。
立即展开声波脉冲，确定另外数支队伍的位置后，卡西亚去到伊莎他们身边，示意抓紧时间继续撤离——敌人另外几支队伍正在加速靠近这里。
当中有两人的速度远超这些普通成员，此刻已经脱离队伍，将距离拉至一千五百米内。有所警觉，或许意识到自己脱离了队伍，还是说这支队伍很快失去所有通讯让他们下意识里感觉到了危险，两人过后放慢速度，并未贸然靠近。
见到两人如此动作，卡西亚松了一口气，这几支队伍大概率不会追击他们了。但坏消息，从敌人的反应看，这并不是敌人的包围圈，而是包围圈中主动出击去寻找的敌人的队伍，像是在圈养圈中享受打猎的一些付钱顾客。
雇佣军吗？卡西亚想到另外几支队伍里一部人的身份。
让伊莎他们继续向着山脉外前行，卡西亚在其后确定敌人几支队伍汇合后并未追击，这才悄悄离开。
、、、、、、
十几分钟后，山谷中一片野营帐篷下，通讯机器发出“哒哒”声响，十几副黑色图片被打印出来。
“有什么想法？”过后有八人来到通讯机器旁，看完十几副黑色图片后询问。全是一些尸体的图像，身体完整，只是或脑袋、或胸口上多了不应该有的弹孔。
“这两张照片很有意思，多看看。”八人陆续看完图片，打印纸张回到最开始那名男子手上后，他特意抽出最后两张，放在一旁的钢桌上。
“弹头和弹壳？”有人疑惑，但另外一人立即接上话，“两种常见弹头，一种是小口径弹夹式手枪，我们基本不用，主要是帝国内部特别行动机构的那些人喜欢。轻便且易于携带，主要是子弹数量多。另外一种是转轮手枪，使用者很少，但是很多雇佣军的最爱。威力巨大，看口径，若是使用酸性火药，可以比肩蓝银子弹了。”
“谢谢你的说明。”男子很礼貌，“但你们没有发现其中有意思的部分吗？”
剩下七人此刻都未再接上话，视线全部在随后被男子摊开的图像上来回扫视。直到接近一分钟，才有人反应过来。
“准确度极高，一发子弹就能杀死一名我们的成员，并且有两处伤口像是转轮手枪子弹二次穿透造成的杀伤。”
男子拍拍手，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让包围圈的人精神一点，不要把这支队伍放走了。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去抽抽奖了。”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五五三章 最后入场者（上）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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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七人当即看向男子，脸上的表情他们很熟悉了，都等待着接下来的话。
“不知道会是哪一个等级的猎物，几个小时里其他监察地带的消息里，敌人的这些队伍都是采取主动撤离的方式，不到没有一点退路，队伍里死去几人也不会进行反击。”
“根据传过来的消息，敌人当时已经陷入数支队伍的包围圈当中。”有人给出另外的信息，“的确包围圈尚未合拢，还留有一些存在可能性的缺口供他们撤离。但也仅是可能性，变成现实的几率甚至没有百分之一。根据已经汇总的信息去分析，主动进攻打开一个缺口是那时最正确的选择。”
男子摆摆手示意另外七人跟上自己，一面走一面说。
“还是没有抓住重点啊。”感叹声让身后七人有些下意识低下脑袋，“要知道随着时间往后，肯定会是越来越多的敌人开始反抗，并且主动进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吸引各地带监察队伍注意力的同时，而不让某些队伍出现一些不一样的特征。完全能将这一次看成正常的、并且将继续演化下去的趋势。也就是说，这种主动进攻现象很正常，其他地带已多有发生，只是不怎么频繁而已。但你们没有注意到信息的另外一点吗？那支遭到进攻队伍的通讯消失的速度！”
“被进攻那支队伍的通讯？从炸弹爆炸的声音计算，似乎前后不过数个呼吸。其他队伍赶过去时，那里已完全没有了敌人的影子。可这种枪械的准确度，当时无论换做是谁，也不能顶住。按照弹夹式十五颗子弹，准轮手枪六颗子弹，也就是说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或许就有至少二十一人死去，不论心理冲击，这占了队伍接近一半的数量突然损失掉，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势，都将出现致命性缺口。”
“对，这就是重点。敌人当中有这样强力的人，是否预示着什么？不能否定敌人那边也有强大的手术者，我记得叶捷琳和奇拉安第家族也派了大量队伍过来这里。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人手，队长啊，特别行动小队之类的。因为对方总得有与我们对位的人才行，否则到我们亲自去到山脉间、、、”男子保持着基本的自省，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需要我们去处理吗，大人。”
“需要。”男子重音，“第一点是要提醒包围圈，不要把人放走。山火的影响很大，很多监察区段都在为之烦恼。第二点，你们也不用全部过去，自己内部决定三个人出来，乘坐空艇去探探强度，看看敌人处于哪个等级。第三，能清理就顺手清理了，不能清理，及时汇报。若是碰到硬家伙可是很麻烦的。你们以前都参加过骑士侍从考核，该明白大范围地域中的小型化队伍作战会存在哪些危险。当时是一些暴躁的类第二类生物，他们的思考还是比不得人类。但那三十六头代表骑士侍从名额的类第二类生物，你们好歹也与之交战过，有多么棘手，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大致是一样的，山脉间森林环境导致视线受阻，树木会阻碍枪械武器的发挥空间。若敌人足够强大，他的威胁程度不如那种代表名额的类第二类生物，但对你们造成威胁却相对轻松很多。敌人就只是一般强度的话，那你们对他们来说就是凶猛的生物了，怎么玩就是看你们自己的想法，只要注意把握一个时间就行了。”
说话间，男子他们穿过一块块分割开的野营帐篷，去到山谷的另外一端。那里有数排用简易钢铁支架搭建起来的伪装房屋，用作会议、指挥和弹药的储存。男子他们走进一间屋子，进门便能见到一张长方形桌子。男子去到长桌边坐下，等到身前七人确定是哪些人过去看看后，这才让他们离开。剩下男子一人坐在那里半发呆，直到通讯器响起，他才拿出来，想了想按下接听按钮，当即传来带着质问的声音。
“慕斯，你那边还有多久？除开你，另外几人中最晚会过来的已经搭乘上飞空艇了，请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也正在飞空艇上，正悠闲的赶过来。当然，若是你想给我一个惊喜，我还是会非常高兴的。”声音中还有一种老朋友间的玩笑在。
“梅薇斯小姐，虽然我很高兴你没有生气，并且也希望自己可以给你一个惊喜，但这注定是我们两个人的遗憾。不久前发生了一些小状况，监察地带中出现了几支小老鼠，目前还不知道是哪一个范围内的老鼠，所以花掉了些时间。已经派人去看看了，相信很快就有一个结果。你那边有一样的情况吧，到目前为止，差不多也到这个时间点了，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反击。”
“你是说小老鼠？”梅薇斯思考着，两者的谈话有一种惬意和轻松，像极了午后在遮阳伞下喝着冰凉饮料或酒水时的氛围，“倒是没怎么遇到，但敌人的反击却是异常激烈。我这边的情况你很了解，有远海共同国的动能装甲队伍在，山火的影响几乎等于没有。动能辅助装甲极强的近身战爆发力，还要近乎无限的耐力，非常适用山脉地形。有他们在，清理敌人那些队伍变得很简单，对他们来说，这些队伍就是他们的噩梦。”
“也有损失，都是敌人死前反扑造成的。实际上敌人在精神上的确要比我们这边强大很多，至少就动能装甲队伍传回来的消息，每一个即将死亡的人几乎都会拉开身上的钢壳炸弹、、、”
“还不清楚我这边的情况如何了。”慕斯听后思考到。
“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和远海共同国那边的队长们商量，让一部分动能装甲队伍到你那边去。对于防线，我这边的压力非常小。”
“不用了，几支小老鼠我还是可以处理。”慕斯带着谢意回答，“大概会在中午出发，我们的监察地域连在一起，短距离下，大概能在傍晚过后到达你那里。”
“那我便静等你的到来了。”
“谢谢梅薇斯小姐的等待，我很荣幸。也请带我向伊莎贝尔小姐和阿格尼斯先生问好。”慕斯礼貌回答。随即，两人很默契的切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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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便灿烂无比的阳光下，五艘毫不起眼的小型飞空艇正贴着一道山脊线缓慢飞行。椭球型的壳体上布满了堆砌式的带拟态功能材料的合金板，其颜色与模样随时跟随下方山脊的模样变化着，想要发现他们具有极高的难度。




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一五五四章 最后入场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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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边境线交界的带状山脉内部，走过眼前的山脊线，小型飞空艇去到山腰位置处，悬停在了地面之上的半空中。椭球型外壳上的四道舱门打开，数颗脑袋探出简单环视周围一圈，四条细软绳子才被放下。
一支数量接近一百人的队伍陆续依靠每艘飞空艇上的绳索落在山腰上，其后一块块接近三四个成人体积大小的浅灰色包裹也被有序挂在绳索上滑落下去。一系列动作全部完成，时间也不过一分钟。
四艘飞空艇这时当即调转方向离开，只有一艘似乎还在留恋着什么。
“威尔上校。”中空的飞空艇内部，一名全副武装的男子正准备将锁扣挂于绳索上，驾驶室的舱门打开，声音紧接着跟随而来。
“利迪斯中校，你要记住这就是命令，来自诺曼尔中将亲自下达的命令，我们当中没有人具有反抗的资格。”威尔松开锁扣，探出舱门的上本身被他自己拉回来，看向站在驾驶室舱门前的利迪斯，满脸全是威严，“无条件的执行命令就是我们这些军人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即便我们是手术者。”
“我知道，中校。”利迪斯提高自己的声音，“但是上校你知道、、、”之后的话被威尔一眼瞪了回去，张开嘴巴的利迪斯变得有些木然了。他明白这种眼神当中的含义，但依旧感觉到巨大的不公平。
“接着。”像是想起什么，威尔取出自己挂在脖子上的身份合金牌，那本是死亡后用于帮助辨识自己身份的东西。战线上，或是每一个小型化的战场，死后保持身体的完整性都带有很大的运气身份。往往一发火炮，或是一颗航弹，除了这种特制的合金牌子，身体的其他部分都会与泥土混杂在一起。说不定几个月后，便滋润了泥土，成为野草的养料。
所以一直感觉带着这种东西不会有很大作用，至少威尔把他当成了一种不好的东西在看待：“不是个好东西，可也跟随了我二十几年，你代为保管，我会过后找你拿回来的。记住了，回去脑袋放聪明点，诺曼尔中将只是我们可以接触到的最高层级！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其他的也不要多想，也不要企图去向任何人说明，或是试探消息。”
说着，威尔上校再度将锁扣挂到绳索上：“利迪斯，回去后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不要一直想着这片山脉。对你来说，这片山脉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你也未曾来到这里。”
话语声伴随着升力装置的蜂鸣般声响彻底淹没，等到站在舱门旁的利迪斯找回自己的精神，深吸一口气时，绳索已经自动收回，舱门正逐渐关闭。
不久后，位于一片山脚的树林深处，接近百名全副武装的人员站好队列。威尔上校站起队伍前，手里拿着一大把合金身份牌，像是举行一个庄严的仪式，在身后成员目光的注视下，将之埋在了一颗树的脚下。
“记住这个位置，若是过后你们当中还有人活着，便拿着它们回去。若是没有、、、”威尔上校一拳打在树干上，枝干树叶立即哗啦啦响起来，“这就是我们的墓碑！”
无人说话，只有目光凝聚在了那颗树木上。
“你们曾经都是从各个队伍中选拔出来的综合成绩优异的人，甚至还有一些和我一样，年少时代在帝国军部学校学习。你们很聪明，你们能通过自己的感官和思想了解到一些信息，你们能猜测到某些关键情报，你们当中甚至有人已经提前经由家族知道了正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但是，我们有自己的身份，现在更是有了自己的任务和目标！我希望这件事情结束后，由我，或是由其他人等着你们每一个人都活着回来！但在那之前，我更加希望任务能被我们完成！”
威尔上校深吸一口气，他从来不担心眼前的这些人会因为困难逃走，也不会受到家族或一些信息的干扰而动摇心中的某些东西。帝国军部内向来都比较纯粹，需要思考很多东西的一直都不是威尔上校他们，而是他们的更上级。
威尔上校少年时代从军部学校二星学院顺利毕业，以上尉军衔进入帝国军部。可以说从一开始就与军部外面的世界多有脱节，但这并不妨碍他能去明白一些东西。只是他也相信一些东西，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哪些，而哪些不能触碰。只要做到这些，任务之后的危险便绝对不会找上自己。
他们这一群人，早已经走过了一二级准尉和功勋男爵的那个阶层很久很久了。
威尔少校的命令中，队伍整齐的从中间出现两条分割线，分成了三个小队，由他和另外两名中校各自带领一支队伍。伴随着命令与指示的下达，每个小队有序去到一旁堆积的浅灰色包裹边，取走所有武器弹药和野外作战的标准补给品。
一旁，威尔上校拿出地图再度确认了三支队伍的联合作战路线。到队伍再度集合成整齐的队形，威尔上校才拉着另外两名中校，从口袋中摸出两枚类似信号接收器的东西，交给了他们。
“局域网无线电的信号接收器，有效范围一千五百米。他不是用来寻找其他队伍的，你们和我一起接听了诺曼尔中将的通讯，知晓山脉中不全是我们的敌人，而这就是判断依据。”威尔中校开口，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希望事情结束后，能在这里和你们一起登上返回的飞空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