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第二天早上八时，卡西亚准时去到客厅与一二号换班。拿着转轮手枪，按照资料上所说的范围和路线，两个小时卡西亚便又回到住所。径直从小楼内部去到地下室，声波脉冲很快描绘出一片被混凝土与钢铁合金等各种防护包裹起来的存储仓库。

    约莫几百个合金罐子整齐摆放在架子上，究极合金粗胚的数量也足足有二十来块。数量上的确巨大，以至于此刻的卡西亚也非常心动。但并不属于自己，倒是有方法在短时间内破坏掉这层防御进去其中，靠吞噬方法将所有龙类血液吸收完，不过之后的追杀却是没有丝毫办法了。

    其他人不知道，卡西亚很清楚在相隔几座城市的远方，阿道夫与特李维康两人或许也时刻关注着这里。没有其他想法，卡西亚将地下室的结构全部探测清楚，考虑一番后，才走向通往山脉的那条地道。

    基础的探查，预计是十三千米远，来回时间在十分钟左右，卡西亚想，感知瞬间全部展开，声波在狭小通道内极快的反射，形成一条纹路描绘出来的地道，一直蔓延向远方。两三秒钟后，卡西亚的声音彻底被地道吞噬进去。




第一三四九章 悠闲时间（下）
    地道里有着一串灯具，不过卡西亚并未将之打开。接近三米宽的地道足够灵活的卡西亚在黑暗中应付。方向感成为卡西亚此刻最敏感的感知，脚步一直保持在地道中间，每偏离一点方向，卡西亚都会在脑袋中将之完全记下，以便探测完毕时能绘制出与实际出入不大的路线图来。

    接有空气循环系统，声波脉冲探测到了一些空气输送管路。此刻并未开启，地道里显得多少沉闷了些。这里如果使用生物毒剂的话、、、奔跑中，卡西亚突然想，混入空气中，在敌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绝对能取得巨大效果。

    不会怀疑修建空气循环系统之初，或是其他人没有想到这点。没有明确说出来，或许是依旧对自己这些保护者抱有一份戒心吧。运输队伍都能被泄露信息，并且还是组织内部的高层，利益驱使与如今的时期，似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地道大抵呈现一条直线，弯道的角度非常大，感知的敏锐度稍微低一点，或许便感觉不出这份变化。并且在地道中间，卡西亚还发现了分叉路口。另外的路线当然是死路，里面装有很多传感设备，声波脉冲发现了他们的轮廓。大概去到路线底部的空腔时，矿车样的移动工具多少是被分析机规定了移动路线。

    不知道这几条分叉路是用来防止敌人，还是用来检验自己这样的仓库管理保护者的。阿道夫和已离开的五号的话里，很容易就能猜到这样的任务大概就是用来给一些精英人物增加升职理由和确定性的流程。如同有机会时，即使只是帮助递了一下杯子等工具，却依旧能在一些重要研究成果的最后挂上自己的名字一样。

    不到四分钟，一块面积接近百来平方米的地下半圆形空腔完全显露出形体，出现在卡西亚的感知中。几个呼吸后，站在洞口处的卡西亚确定周围没有多余的探测设备后，这才进入到空腔。

    三层小楼的体积大小，地道里的轨道延伸至空腔正中央便突然截断。周围除了空气外，没有任何东西，在一旁，和五号说的一样，一架升降机的几根固定梁由上至下将此处空腔贯穿，两道合金安全门截断了它们，只留出空腔包含在内的一节来。

    卡西亚走到安全门上，上下看了看，高频声波这才发出，穿透这些安全门，探测升降机的顶端与末端。

    “向上接近一百米到达地面，向下的深度接近两百米，中间还隔着三道安全门，才到达最底端。”顺着升降机的竖井，高频声波束具有意识般缓慢集中在一个方向，“竖井底部有卸货平台，还有简易手推小车，同样是空腔结构。一道门连接这片空腔，门后面是、、、”

    卡西亚闭上眼睛，高度集中的精神此刻如同突然间离开身体，直接出现在竖井之下，站在了那扇齿合起来的合金大门前。声波频率此刻骤然提升了两三层，进入第三阶段，又完全自我解析了喉咙处的变化构造，高频声波的上限在哪里，卡西亚到此刻都还未进行一个系统的测试。

    随着声波束的移动，合金门如同一层透明的空气，逐渐在卡西亚脑袋中淡化。一片宽阔的地下建筑随即出现在卡西亚“眼前”。只是一小部分，近似鱼骨状的分布。繁多的房间里，大都安置着对应用处的设备机器，从它们身上微弱的震动反馈上，能知道大部分被观测到的机器都在运作。

    只是一时间没有看到实验室基地内的研究人员，卡西亚尝试着再度提升频率，却是就在自己眼前，几支摆放在支架上的玻璃试管轰然裂开。脑袋中如同受到重击，卡西亚当即停止探测，自己像是梦游惊醒般回到空腔处。

    没有任何言语，卡西亚下意识就降低了心跳和呼吸，转身按照原路线遁入地道内部。三分半钟，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的卡西亚再度回到地下室仓库边。周围没有任何人，楼上，另外三人都在自己的房间中干着自己的事情，对此时此刻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知晓分毫。

    无事发生，卡西亚带着这种心情，缓步回去自己的房间，坐到床上。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有半个小时，耳朵中，通讯器那里一直没有传来联系声音，卡西亚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得找机会和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三阶段时，高频声波上的变化与应用了。”

    、、、、、、

    “记录拿过来了吗？”

    “助手去打印了，马上就过来。”回话声响起后不久，传来敲门声音。一道“进来”的话语之后，门被打开，带着眼镜的干瘦男子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三指厚的纸张走进来，将之放在了房间内三人前的桌子上。

    “这里是所有的监控记录，全部转换成了图片，每五秒钟一次的频率记录一次，我选取了前后五分钟内的时间段。”干瘦男子的话没有什么声调上的波动，像个简单而廉价的复读机，重复着无聊的调子，“过去时还发现了这个，可摩西尔教授。”

    干瘦男子说着从那叠纸张最下面抽出来两张打印纸，温热感尚未失去，油墨似乎尚未干掉，其味道瞬间就散布了整个房间来。

    “那里的几个房间是震荡室，每个房间里的监测器上，都突然出现了一段频率不等的超声波记录。尤其以试管碎裂房间内的记录最高。”

    可摩西尔教授“哦”了声，接过干瘦男子手上的记录表，问到：“时间上，两者应该完全重合一起了吧？”

    干瘦男子点点头，“完全重合。我们使用的机器已经检查过，没有故障。分析机内的记录也看过了，从昨天起，就没有调用和开启的记录。能非常地肯定试管碎裂的原因是因为一束突然来临的高频声波将之震碎，但这束声波来源、、、”

    “我知道了。”可摩西尔教授点点头，“我们一起去那个房间再看看吧。”



第一三五零章 相互协助（上）
    玻璃试管碎片还躺在地面，里面装着的淡青色液体很粘稠，粘结在试管架支上，因为房间检测到异常情况，空气循环系统与房门全部紧锁密闭，淡淡刺鼻的味道此刻还闻到。

    碎开的玻璃试管靠近墙的一边，离得升降机竖井最近。可摩西尔教授围着那堆碎片转了一圈，眼睛越发明亮，像是发现感兴趣的东西。他抬起头，隔着厚实的墙壁，还有岩层望向升降机竖井中间，基本猜测已经出现在心里。

    “对了，实验室基地内的超声波震荡机器全功率启动，能震碎这些玻璃试管吗？”

    “不能，即便移除安全装置，让其超过限度极限运行，也不能达到震碎玻璃的效果。机器本身性能就限制了它。”干瘦的助手推推眼镜，这涉及到他本职的工作，除协助试验外，实验室基地内的所有机器设备都归他调试管理，没有人比他熟悉这些机器了，“从远海共同国购买而来，受到国家管控限制，为了防止被买去拆装改造成武器，所以很多数据性能上都有严格要求。厂商算不上巨大公司，这种事情应该不敢做。”

    “有这个答案就行了。”可摩西尔教授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帮我从分析机里调出地道内的监控图像，时间段还是前后五分钟内。贝内特，这件事就在我们四人间消化，不用告知小镇里那些人。另外，顺道清点实验室基地内各物资的储存情况，很多材料应该再有几天就达到预警值。你将他们分类好，建立一份清单。”

    “知道了。”叫做贝内特男子点头。他是这里的研究员，可摩西尔教授既是他的上司，也是他的老师。

    “小镇仓库那里不是新换了一批保护与管理员吗？”可摩西尔教授接上话，和贝内特他们一起走出房间，“每隔着一两天时间，就分别让他们几人单独运送对应物资一次。这是被默认和约定好的事情，这些年轻人们，我们能帮助一点就是一点。但是，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们帮我做好准备，特被是扎加瓦尔你。”

    干瘦男子听见可摩西尔教授叫自己的名字，明显有些疑惑，其次是紧张，他点点头，等着后话。

    “机器设备这块你最熟悉，我想要一种检测机器。数量有两三个就行，只要能弄出来，你可以使用实验室基地的所用东西去做。”可摩西尔教授说得很慢，“对你应该很简单，一个声波检测器，就平时测噪音高低的那种。不过我需要的范围很大，且灵敏度要异常好。低声波和超声波都能被捕捉到的那种。不用检测后就发出‘滴滴’声，无声无息留下记录，或是传出震动反馈就行了。”

    “有什么困难没有？需要帮助的话直接提出来？”

    扎加瓦尔陷入沉思中，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可能需要拆卸两台震荡室的监控机器，过后还不能恢复。另外一些小部件，需要到就近城市购买。很容易买到，都是常用的一些原件。”

    可摩西尔点点头：“贝内特，等下扎加瓦尔将清单给你后，分开让小镇上的人代为购买。”

    “需要多少时间？”可摩西尔偏过头看向扎加瓦尔，笑容更甚了。

    “三天。”

    “那好，贝内特，让小镇仓库的几人运送物资的时间，就定在三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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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体会到阿道夫所说的悠闲是怎么回事。早上卡西亚在小镇周围隐秘的巡逻一圈回来，坐在椅子上叹息一声。像是换了一个住所一样，唯一的区别只是被限制了些自由。

    带来的十几本数在两三天不到的时间里就看完了，卡西亚已经有了看第二遍的打算。两天前的探测事件终究没有后续，一切都照常向前运转，在这个安静平和的小镇上。地图已经绘制出来，根据走过的脚步数，卡西亚基本计算出实验室基地距离这幢小楼十四千米多一点，处于山脉边角下。

    查看了地图，周围没有开采矿物的记录，卡西亚猜测地下的实验室基地有很大一部分是人工秘密开凿修建出来，不过应该也有一些天然地势的影响在，否则三百多米的深度，确实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可与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这里的四人相互之间形如空气，没有人愿意主动交谈，信息上的交互就完全说不上了。阿道夫也只说明任务时过来这里就会慢慢明白，三天过去了，卡西亚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也没有影响到卡西亚的状态，一切大抵都按照着既定的时间再走。除一些简单动作的基础训练在每天坚持外，近来一两天，卡西亚总算拾起以前一直未曾真正进行过的对高频声波的研究和练习。

    前几天探测时的突发事件着实让卡西亚惊讶，这像是一个隐藏起来惊喜一样，过后吸引了他极大的注意力。没想到手术进入第三阶段后，对自身的控制可以这般轻松。高频声波进行简单的收束，这在以前对卡西亚来说是一个难题。以往只能向着四周平均散开声波，导致想要集中能量，就得不停的提高自己喉咙处的承受能力。但此时简单很多，具有方向性后，消耗减少之下，威力上已经有了大幅度的增加。

    将脑袋中的理论资料全部回忆了一遍，卡西亚最后选择大杀伤力的方向。声波脉冲的探测已经足够使用，想到过后的敌人会越发棘手，依靠高频声波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有机会破坏对方的听觉系统，只要有那么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能造成敌人的身体短暂性失去平衡感，这都是敌人一个绝对致命的机会。

    且高频声波本身的特性，当功率和频率足够，震碎玻璃也只是最初期的威力显现。过后它本身就能成为一种无形的攻击手段，能使得空气带上极大的压强，形成直线般的收束后，就能成为极度压缩的空气突然爆炸开的冲击波束来。

    第二天中午，卡西亚在屋子里进行基础练习时，通讯机器传来声响。其余三人也都感觉到。来到大厅时，其他人几乎同时赶到。一号作为队长，自然走过去拿起了听声筒。



第一三五一章 相互协助（中）
    不用一号传达内容，都站在一旁，也未使用密码语，卡西亚他们听得非常清楚。

    “应该是既定流程，不多说什么，大家心里清楚。实验室那边让我们自己定出一个顺序，那就按照我们各自的编号，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更好的意见。”联系切断后，一号看向另外三人说，脸上一贯严肃。

    沉默代表着默认，一号自顾点点头，还想说明一些事情时，通讯机器连接着的打印机响起“嘟嘟”声，写着物资需求的纸张伸出来。不过上面没有具体的物资名称，都是以第几号货物来标识说明。

    提示送达的时间是明天早上，一号将纸张收起来，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卡西亚也转身离开，多少明了这里事情的他思考了会儿，重点却还是有关两三天前自己探测实验室基地震碎的几支玻璃试管。

    “难道被认为是其他原因了？”回去房间，卡西亚选择将脑袋放空，继续进行对高频声波，也是超声波的研究。充分的理论知识准备，如何提高对高频声波的利用，如何控制等等，卡西亚都有迹可循。不过具体实施起来肯定会出现一些难度，目前在这幢小楼中不能随意练习，只能尽可能靠思考尽量补充完各环节中的细节问题，以便在每天的短暂巡逻时间中，可以让实验一步成功。

    生活一下子找回规律。第二天，一号早上九时准时去到仓库旁，靠着实验室基地给出的实时密码打开仓库严实的合金保护门，从里面取出物资后，按照当初五号交接的资料，坐上地道内的运输工具，去往了尽头处的空腔。

    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第一次运送物资过去，一号难免不会成为其他人关注的对象。声波脉冲中，二号和三号都放出了感知，尽可能多的收集信息。但终究是没有去过地道内部，里面什么情况，具体会是如何流程，他们不能像卡西亚这般心里有大抵的估计，只能靠想象。

    一号的事情是小插曲，未能影响到卡西亚。每天早上六时整休息完毕，基本的洗漱与热身，六时半，卡西亚准时离开小楼，按照既定路线到镇子上进行探查。才几天时间，卡西亚已经单方面对小镇有了异常熟悉耳朵了解。一些军人装扮的保护人员也被一一观察了遍。原本一次巡逻需要两个小时，训练高频声波的缘故，卡西亚延长了一个小时。小楼中的人对此没有丝毫反应后，卡西亚在第二天将巡逻时间延长到了四个小时，有目的化的练习对高频声波的收束控制。

    高频声波具有一定方向性后，卡西亚开始研究如何缩小方向上的弧度，让精度尽可能小。目前的方向是一个六十度的弧度，仅一天的练习，卡西亚便能在十五度与三百六十度间随意转换。可距离卡西亚自己制定的目标相差甚远。

    希望的结果，高频声波能像强光手电一样，几乎就让光线凝为实质，随控制随意指向任何方向。若是能将高频声波收束后的直径范围控制在十厘米内，无论是高频率引起的震动，还是声波给空气带上极高压力形成的冲击，亦或声波的高频率自发引起的物质的震荡等等，都能达到一个可观的威力。目前，高频声波的威力除了震碎一些普通的玻璃制品外，也能让被声波笼罩的水崩裂成一片水雾。

    至于冲击效果，让河面炸开一片已经是平常的事情。只是自由被拘泥在这片小镇中，卡西亚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去试验自己目前的极限，也就只能先考虑收束精度和控制上的问题了。

    一号运送物资去实验室基地后的第三天，二号接到物资名称与数量，在早晨相同的时间前往。

    三天前，早上出去的一号是傍晚时间才从地道处返回。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四人间相互形如空气，信息上得不到交互，剩下的全部靠每个人的想象。不过一号过去和返回的这段时间自然而然成为标准。

    在想去到实验室基地会看到什么，会做什么。测试吗？学习吗？组织的实验室在四人脑袋中是未知事物，其他三人要比卡西亚更加清楚一些。若将组织分成几份，实验室基地无异于占据其中最大的一份。将其他部门看成都是为实验室服务未免程度过高，可事实上，大部分任务与事情都与实验室基地沾上关系，这一点无可否认。

    卡西亚对这些没有兴趣，他清楚自己在组织中的路线已经被安排好，只要中间不出现大问题，那条路线就不会突然断开。阿道夫背后的人绝对是组织的高层之一，这让他的所有担心看上去有些像是小孩害怕玩具被大人们抢走般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