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车辆终于告别泥泞的道路，驶上一条平整的混凝土大道上。

    “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就到奇尔王国境内了。”维特尔打开小窗户提醒到，“不知道那里情况如何，还请做好准备。对了，图索斯先生，按照协议上的约定，我会将你送到一处正规车站。如是你要购买临时身份牌之类的，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到公司的据点那里。费用我能给你便宜一点，四十万圣币就行，时间为两到三年。”

    卡西亚谢谢了维特尔的好意，摇摇头说不用了。

    “那把气动剑，不知道图索斯先生有没有卖给我们的意思。因为是帝国制式标准，我们公司可以出到两千六百万的价格，且还能将图索斯先生你的身份提升为公司的高级客户，有很多优惠的。我们公司虽然不大，在帝国中没有什么势力，但因长期致力于这些小国中的发展与业务开拓。很多国家中，倒是可以提供非常多的便利。”维特尔这时递过来一张名片，合金材料，上面写着一串通用通讯频率，以及一个名叫“米勒萨”的人的名字，“围绕奇尔王国周边地域的总代理，有需求的话，你可以联系他。”

    “谢谢了。”卡西亚将之收下，没有理会维特尔失望的神色，垂下脑袋继续沉思。

    下午时分，卡西亚在奇尔王国一处车站外的道路边下了车，对维特尔表示感谢后，转身走向车站那边。

    “直接抢过来不就行了，总之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小货车里，正开车的司机说。

    “你开车就行，至于其他东西，就不要管了。”维特尔笑笑，一路上都在考虑，他最后还是倾向于想到的第一种可能，能从车站内部出来，是因为拥有那份实力。这时也想清楚了，当初从自己那辆客车上找到的装满武器的行李箱，其实并不是夏洛斯那些手下的。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那会儿换做任何人，维特尔想谁都不会承认是自己的吧。就像现在正放在小货车上的加密箱子般。

    “我们还有不到两天时间，路程不长，但中间要越过很多检查关口，抓紧点为好。”

    “知道了，工作要紧。”司机无奈回答一句，在他看来，那可是能在短时间内变成二千六百圣币的武器，这样放走未免可惜了些。

    看着眼前不怎么热闹的车站，卡西亚顺着道路走向最近旅馆，不需要身份牌的那种。幸而身上还带着一些钱，奇尔王国的货币，黛尔亚在帝国中就为他兑换了些。顺利入住后，卡西亚随即到周围的商店里换了一身符合奇尔王国的衣服，连同样貌也稍微用化妆改变了




第一零七四章 失序的前兆（七）
    “总的来说，并不怎么看好。”沃特斯说出一句总结性质的话，“相对的，反叛势力的情况并不见得就比国王势力这边好。奇尔王国只有这么大，地域与人口基数将他们限制得死死的。这样想来，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那生意上怎么样，听说是想直接用土地来抵押那些欠下的钱。”

    “现在是这种情况。要打不打的战争正在急速消耗两方，金钱与资源，还有他们的精力。小摩擦一直没有停止，两方人员都有些疲倦的姿态出现。但又不敢放松下来，害怕对方突然开战，而自己这边还完全没有准备。我们的生意有起色，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种形态吧。武器弹药储备得永远都不够，以前实弹演练几年才有一次，现在几乎是一周一次，只要士兵们休息足够，那么训练就是他们目前唯一需要注重的事情。所以弹药才会消耗这么大。但好在近段时间里，工厂的能源和基础原材料上全部都由国王势力这边提供。虽成品的钱有很大一部分收不回来，可核算下来，在数量足够的情况下，我们实际上赚取的金钱与以前相比，加上既定的增长速度，相差也并不大。”

    “也就是说，那些用作抵押的土地，你已经收下了”

    “是这样的，团长。”沃特斯回答，“其中存在很多风险，但不这样做的话，我们在这里也得不到发展，并且还会被其他几个武器弹药供应商挤兑下去。毕竟他们基本上算是周围这片地域原生的公司，信任上，不仅仅是奇尔王国，其他几个周边小国也对他们抱有很大信心。我们能挤进来，全靠着质量与交货速度这两样优势。”

    “那得想办法将那些土地利用起来才行。”卡西亚自顾点点头，然后看向沃特斯，“肯定是偏僻的地方吧”

    “当然了，这是肯定的事情。”沃特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毕竟这些亏本的生意都是从他手上签订过去的，“那里都没有什么人，说是边疆吧，但有和其他国家多有接壤，只是中间隔着山脉。说是在王国内部吧，要么在沙漠边缘，要么就是没有什么营养的荒地，环境恶劣，简单农作物也不能很好的生长起来。”

    “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将他们当做实际的利益来看待，只是当做国王势力这边为了减轻武器上的开销，然后用于挽留我们的一种择中做法。加上现在是备战时期，奇尔王国内部的环境不见得很好。国民们要么很激进，要么觉得与自己无关，抱无所谓谁最后成为新的掌权者的态度。国王势力这边也才四十多年历史，有很多老人们都是从上一次内部战争中活下来至今的。说不上频繁，只是这种东西经历过一次，也就疲倦了吧。”

    “现在利用起来不怎么现实，但可以纳入以后的考虑之中。”卡西亚听了沃特斯的话后点点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既然你想帮助国王势力这边，就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我记得还在帝国马诺马的时候，你和黛尔亚就注重培养自己的客户，像是一年四季循环，每到一个特定时间去收获一样。可以这么看吧，奇尔王国就是迄今为止，我们所培养的最大客户。”

    &n



第一零七五章 失序的前兆（八）
    “四十年时间给你准备，若是在这次内部战争中失败，就足以说明你，还要你身边的人并不适合掌控管理奇尔王国。”通讯器另外一边的声音偏向机械式，且听不出性别，像是通过特别机器处理过后再展现出来的，“‘红芒’大人的原话，虽然我也很想帮助你，毕竟这么些年来，你还有奇尔王国那边确实为我们这一片分支提供了很多便利，也帮住了很多。但同样的，你也清楚，反叛势力现在占据的地域中，还未被发现的地下实验室有多么重要。这种问题不用我说，你心里自然明白。”

    “当然清楚，四十多年前，组织愿意派遣力量来帮助我，也正是因为实验室的问题。要我在掌控了这个国家后，秘密按照图纸修建那个地下实验室。整件事必须列为国家内部最高机密，所有到现在为止，除了我和当初几个去到过组织分部的人清楚这件事外，没人知道在奇尔王国内还有那种东西存在。只是距离建好已经过去数十年时间了，就我所知，那里在这些年中，只运作过不到两年，其他时候都是闲置起来的。”

    “诺莫萨，这些不该过问的事情就不要抱有好奇心，最好一点都不要有。”另外一边提醒，“你清楚组织的力量与实力，上层怎么决定，照着做就行了，否则组织那里是有很多办法让你无缘无故消失的。”

    “只是单纯问问，毕竟在那里，以前投入了太多东西了。”诺莫萨干干的说，像是开脱一样。

    “记住了，三个月时间，不是你收回反叛势力占领的那片地域，保证地下实验室完整，就是反叛组织代替你，成为新成员。至于人手，你最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就我所知，目前奇尔王国周围，连着其他几个大的分部中都没有闲下来的成员。全部在忙着应对帝国那边来到的调查与搜索。目前最棘手的事，高层们几乎全部出动，来处理这件事。这并不常见，但也变相说明了在这段时间里，组织会在特殊时期用特殊方法处理一些东西。稍微有一点不合心意，大概就不会像以前那样，还可以给你改正的机会。直接不再考虑，组织当初帮助你，培养你，也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你可以起到一点作用，来一同减轻压力。”

    “会的，我这边再想想办法吧。”诺莫萨嘴巴里发苦，通讯器另一边的人是这片分部的总联络长，这么多年已经很熟悉了。虽然一直不曾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什么感情波动，但就话语的单纯意思，诺莫萨不难理解其中的含义。

    断掉通讯，诺莫萨靠在椅子上，仰起头看着天花板。

    随后，他将特殊用通讯器放进暗箱的保险柜中，一面喝水，一面让自己的秘书长过来:“联系军队的几个将军，还有财政与土地资源局的最高官员，我有一些重要的东西需要商讨一下。”

    、、、、、、

    相隔几个国家距离的另外一边。

    这里是一幢二层小楼房，处在一片安静的小镇子中。大片正等待播种的田地将小镇围绕住，两天别致道路像是标识物一样，形成一个直角，将小镇子与其他地域连通。

    兴许是绵柔雨天的缘故，小镇子道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见惯了这种天气，也就没有什么人出来散步了。唯有不多的车辆，两条道路上都有数节石子路，车身上难免在来到这里的途中沾染



第一零七六章 失序的前兆（九）
    “最后会是哪个部落，现在组织内部对外联络的机构正在行动。他们已找到那群科研人员的老大，希望抽调一些人员出来，从头到尾仔细整理组织目前所有的技术文件。商讨哪些可用来作为商品贩卖，也是作为组织各种特殊材料与设备的交换筹码，并让各个领域的人花时间去校对。校对这些可以当做商品的技术资料中，又有哪些会引起有心人的猜想，也就是顺着这些资料，是否会让人怀疑到‘灯光计划’。若是会，则排除在外，不会的话，自然就用作金钱那样的性质。”男子仔细解释，说话也变得小心起来，“‘红芒’大人，99号大人，你们知道的，与这些部落或是涉及国家的组织架构做交易，大半的东西可以靠着金钱解决，而剩下的小部分，大都是靠着有相等价值的东西去交换。”

    “目前组织内部中，对其他人而言，具有吸引力的东西大都与‘灯光计划’有关，再则就是究极金属的提取，以及究极合金的熔炼技术。全部是核心，一旦不小心，被三大巨型国家知道点线索，引来的都将是一场毁灭性的清扫与调查。”

    “就像现在一样。”代号叫做“红芒”的女子开口说，“科研与对外联络的机构怎么做，我们知道就行了，毕竟这边也无权干涉他们的决定。在灯光计划上，他们远比我们具有更强的敏感性，希望中间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如同这次事件般。”

    周围几人都附和点头，面前年轻女子的年龄接近四十，比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小。但这也是手术改变的方面之一吧，在高位的不一定全部都是具有丰富经验的人，天赋结合手术，可以在短时间中追平很多东西。

    “撤离人员的调和上，你们要多花点心思才行。或许会出现内部矛盾，这是不能发生的，特别在这种时候。”

    “会将指示与相关规定尽快下达的。”

    “那么，东西都带来了吗”红芒这时叹了口气，改变了话题。

    驾驶礼车来到这里的两名男子拿出纸箱子第二层的东西，去处掉包裹后，露出一叠资料，以及两张厚实的金属卡片。像是常用类型密码卡片的翻版，但体积要比之大上一倍有余，且厚度是前者的两三倍，更加具有实在感。

    这是两张有别于标准形式的存储卡片，能当成分析机中常使用的存储机构分支。只要有相应的解析程式，以及可以解读的分析机，便能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何时何地都行。

    红芒接过这两样东西，将存储卡片交于了身旁的99号，自己则走到桌边，放下资料，只拿出带有红线标识的部分来浏览。

    “人怎么样了”红芒一边看资料，一边问道。

    “没出事情，还好。已经让组织内部的医师过去进行整容手术了，原来的样貌肯定不能再使用，想要见到阳光，必须这样做。至于后续，我们会尽快安排与之相符的职务。不好的消息是去支援的队伍损失了大半，活着的人也大都受了伤。想要再度启用那支队伍，得有一到两个月的缓冲时间。”

    “阻击的帝国人员和资料上一样吗”红芒浏览完资料，合在一起后看过去。

    “不完全相同。”男子回答，“除了资料上的，这一次还包括帝国的几个特殊机关。其中以对外安全局为主，其他几个特殊机关派遣专业人员辅助。但就活着回来的人的描述，对外



第一零七七章 失序的前兆（十）
    “实力是一回事，但帝国的特殊机关对付我们从来都是靠质量与数量并存的队伍直接碾压。”

    “若是‘灯光计划’完成，整个组织，以及参与进来组织的一众国家，就都可以有不畏惧的底气了。”红芒叹息，带着遗憾，更多的是一种憧憬，“感觉即便有手术在改变着我们，但好像都是这具身体，作为人类的本质并未生出变化。领先的人不是考虑着怎么去带动其他人一同进化，而是将获得的资源全部用来破坏道路了。不能说成破坏，看成建立高墙，将道路，以及道路周围的荒地一并堵死才是最直观的。”

    “灯光计划说到底也是可以改变整个后向大陆格局的东西，若是成功，带来的变化绝对异常巨大。其产物作为帝国的根本之一，它是和手术处在同一水平线的东西。红芒大人你也知道，计划一旦成功，那么短时间内，不是一个新的国家同盟崛起，就是一场波及整片后相大陆的混乱战争，其中存在的风险是三大巨型国家都不想见到的。特别是帝国，对灯光计划最敏感的也是它。”

    红芒点点头:“你这次过去，时间大概在一个月左右。小心些，帝国特殊机关中有太多强大的人。他们也不是一个整体，其中想要取得资料来自己使用的人不在少数。已经被他们抓到点痕迹，不会很快放弃的，会动用很多手段。。”

    “一场漫长的拉锯战了。”99号拿出一块小箱子，将两张存储卡片放进去，并用密码卡片锁死，“习惯了。在我进入组织前，就听说灯光计划已经运行超过两百多年，期间因各种原因中断了数次，但每次都在其后被对接起来。这里不得不感叹建立组织的那位大人，不是谁都有魄力去想这些事，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将一群人汇聚自己身边，成立组织的前身。”

    谈话在其后结束，99号换了身衣服，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在上学校的年轻模样，和着来到这里的两名男子一同离开小镇。

    红芒在窗户后看着礼车渐渐消失于广阔的田地间，轻声叹了口气。身后响起脚步声，刚才下去开门的男子走上来，恭敬站在一旁。

    “帮我准备一下通讯器，定在傍晚六时，我有些事要告知就近所有的片区长。”

    、、、、、、

    桌面上摆放着一张放大很多倍的地图，卡西亚、赫斯列与沃特斯三人就在一边。

    “这次调查的是这片区域，还在运作的矿区，相当于步入晚年的人，日常出产的矿物已经不怎么多了。”赫斯列再度用笔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圈。这是奇尔王国的全境地图，在真正的战争前，他们的作用不会很大，面对数量是自己几十万倍的军队，还有各种火炮与炮弹这种武器组成的火力网，个人力量将会非常渺小。一个拥有接近三亿人的王国，虽和帝国的人口基础比起来不值得丝毫称赞，但相对于卡西亚他们，就显得是个巨大的数字了。

    “上次前去反叛势力那边就开始怀疑了。这里的车流量被控制得很好，但长时间下来，只要细心点，依旧



第一零七八章 失序的前兆（十一）
    “帝国的超蒸汽压缩装置内核，加上远海共同国的机械与动力传输网络技术，若是用于战争，会带来很大麻烦。目前国王势力这边，他们用作王牌的还是靠着堆积数量的坦克部队。”

    “加之这边的手术者多为机械改造，配合战甲来推进，不怎么好对付。”赫斯列补充，与对面的手术者有过接触，这些判断还是具有说服力。且他原本就是韦伯利家族出生，也在极限地域呆过。战甲的破坏力如何，在极限地域中，帝国驻地用他来防守，亦或是开辟新领域时，都有机会见到这些巨大家伙的身影。

    “设定为最终目标吧，那不是简单入侵就能毁掉的东西。需要详细的资料来制定计划才行，过万人的正规军队几乎涵盖了所有兵种，相互配合起来不是那些百人小队可以比较的。”看了赫斯列画出来的那个圈，卡西亚回答，“就近地域有要帮忙的地方吗我想先缓解一下你们的压力，期间，也好更加直观了解一下奇尔王国。”

    “有很多事情，赫斯列骑士长本想一一去调查和清理的，但因为去反叛势力那边耽误了时间，所以现在还摆着。”沃特斯当即说。

    晚上，卡西亚住进早已经准备的一幢二层小楼中。来这里的小货车上休息了很多时间，导致最近几天，满溢的精神让他很难进入到半睡眠状态中。在书桌边持续看沃特斯印刷出来的资料，上面都是米克洛斯及其就近地域存在的隐患。奇尔王国陷入内部战争中，要说对哪些人最有益处，其中肯定少不了武器商人们。

    主要为奇尔王国提供武器弹药的几个供应商里，除去卡西亚自己这一边，剩下的四个里，有三个同样是外来公司，总部全在其他国家，只是分部存在与此。并不像沃特斯那样，会在意奇尔王国的死活，他们反倒更加希望这场内部战争打得激烈与长久些，于此带给他们的利益才会更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