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卡西亚双手抱住活塞杆，大步向前正要给与队长男子一击猛砸，伴随着身后传来的“咚咚”声响，另外三具重甲以普通人冲刺的速度跑了过来。一路上的油桶、工具小车等杂物全部被直接撞开。看见抱着活塞杆的卡西亚，一条接近十五米的鲜亮火焰分割开昏暗的空间，喷射过来。

    活塞杆当即回旋一百八十度，将喷射的火柱在短时间内打成了碎块，散落一片地方。重机枪枪管的旋转已经被卡西亚捕捉到，打碎火焰的刹那间，他猛然将活塞杆收回来，然后重重顺着火焰的方向投掷了过去。

    活塞杆将火焰后的重装撞得后退几步才停下，但立即就调整过来，咚咚地踩着地面追了过去。

    卡西亚身影这时也猛然冲向一旁，鲜亮的弹道线紧跟着他的脚步滑动，一路打碎混凝土地面，直到卡西亚冲进旁边的几辆正待维修的工程机械后面躲起来才停下。

    一具重装熄火后立即跑向队长男子那里，剩下的英格尔与另外一人分别从两个方向包围过去。另外一具重装身上此刻传出机械手臂活动时的小蒸汽马达声响，便能看见他双肩上的连接机构开始转动，简单的固定机构将挂载于背上的火炮发射管升起来。

    同时响起了“嗤嗤”两声，两枚火炮带着慧尾笔直窜动，在维修机械一边爆炸开。升起的两团火球瞬间照亮整片修理厂内部。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在火球膨胀成浓烟时传开，另一人抬起枪，固定火炮发射管的结构重新收回背部，开始由设定好的简易装置填装弹药，而另一个抛射架相对应地由其胸前伸展开。

    装进重装内的钢壳炸弹这时顺着抛射架滚落一个，来到其前端。蒸汽阀门瞬间开闭产生的冲击脉冲将之冲向半空，经由弧度落向几架工程机械后面。

    “铛铛铛、、、”钢壳炸弹落在地面弹落数次，而就是此刻，一道身影顺着工程机械的骨架灵活攀爬，其影子带着一根两米多长的亮影。那是一根成年人手臂两倍大小的另一根活塞杆子，被灵活与速度并存的影子带动着，此刻从工程机械上一跃而起，直接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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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四章 失序的前兆（十七）
    各种零件瞬间溅射开，蒸汽顺着破碎的管路从两具变形的重装上泄露，将他们围成了一团，紧紧的包裹起来。

    队长男子吼出来，但并不能阻止任何事情的发生。卡西亚最开始的一棍子就让他的腰部位置变了形状，红铜管道被压扁了很多，机体发生了变形，他根本不能从重装中出来。他此刻站立起来，更多的是靠着自己本身的力量来带动，不通畅的蒸汽动力系统成了辅助。

    液压马达“嗡嗡”的声响从其胸口传出，大量的液压油被高压以雾气的方式从缺口处喷出。全身焊接的装甲缝隙间，浓郁的蒸汽像是实体的流水样，喷涌着满溢落下。队长这时直接弹开了整个重装的头部，露出一颗满是汗水的脑袋。鲜红的十字瞳孔开始燃烧。

    似乎是回敬，卡西亚这时打开排斥反应，血色的十字瞳上，其瞳仁被力量撑开，大小接近队长男子的三倍左右。

    卡西亚用双手握住活塞杆，当长枪使用，稳稳的放平，指向身前发怒的敌人。

    六管重机枪此刻旋转而起，夹杂曳光弹的子弹让弹道线变成了流动的鲜亮纹路，一簇簇扎向卡西亚。

    只用手轻轻改变了活塞杆倾斜角度，重机枪子弹就全部被活塞杆前端完全挡下。卡西亚此刻抱住活塞杆顺势前冲，一颗颗子弹在其前端完全嵌满后开始向着四处溅射开。摩擦的火花中，不到二三十米的距离在一个呼吸间就被卡西亚跨过，而队长男子似乎也明白穿着重装被限制后，根本没有和敌人比拼灵活的可能。

    在活塞杆到达眼前的一瞬间，他松掉了重机枪的发射按钮，将其横档在活塞杆前，另外一支机械臂避上的链锯“轰轰”响起来，即便距离够不到，但他还是狠狠劈向卡西亚的方向。

    “滋滋滋、、、”成年人腰身粗细的合金棍子毫无意外地撞击到重装上，链锯理所当然劈空，砍在活塞杆光滑的表面上，立即就吃进去，溅开暴瀑般的燃烧火花。重装的动力被队长男子全部打开，液压油在瞬间就被高压喷射完，装甲的缝隙成了宣泄口，蒸汽从中喷射出来，环绕在周围。

    以为挡住因巨大活塞杆惯性带来的第一波冲击后，自己还能靠着力量与蒸汽动力的辅助反推回去。但重装不自主往后退出几步远后，内部的几个安全阀门同时发出高压超载的泄压声音。队长男子的大吼起不到实质性作用，安全泄压阀的声音开始有规律的响起，一两个呼吸后就连成一片。重装后退脚步迅速加快，当队长男子察觉到自己不能再后退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连着重装被顶在了修理厂厂区的一根承重钢柱上。

    再也没有丝毫办法，队长男子靠着吼声来宣泄心中的愤怒。他将所有动力都集中到链锯上，滋滋声很快淹没掉他的怒吼。溅射的火花里，链锯完全吃进活塞杆内，伴随飞溅出来的零件碎片，带满锋利刀片的链条在发红中断开，只剩下带动它极速转动的小型蒸汽引擎还在做无用的空响。

    活塞杆这时继续向前，压迫着整具重装。队长男子感觉到了身体上受到缓慢增加的挤压，装甲正在变形，焊接部位齐齐生出了裂缝。无力动着仅能活动的那条机械手臂，男子猛烈敲打顶住自己的巨大活塞杆。

    他看见敌人这时仅靠着一只手便将自己压制得不能动弹，似乎是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其后不再反抗了。

    “你到底是谁”男子完全失去动力，看着敌人此刻拔



第一零八五章 失序的前兆（十八）
    “没有问题吧，需要我这边的支援虽然就你们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支援并起不到多大作用。”另外一边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聊的闲聊上，这时问起来，“这之前，我有些建议。或许你们那边还不知道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的严重性，帝国几个特殊机构已在着手整理资料，准备将这件事例入必须管制的范围内了。后续发展就是朝着帝国议会上出发。并且你们的运气不怎么好，正好碰到圆柱骑士团派遣那些新进的骑士侍从过去执行任务。”

    “这件事我们知道，所以很早就启动了紧急预案，事发地周边地域的分部几乎都撤离，预计几年内都不会再回去了吧。涉及在内的人员经过初步判断后，也将他们分开安排，打算在暗中长期观察。可就我本人来说，发生这样的事，更大的可能是巧合，或者说无意识下线条突然交互在一起产生的，和我们内部人员的保密性没有任何关系。我清楚大人你想说的，是不是内部有人背叛了什么的。这里，我大概能回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绝不绝对没有关系，时间原因，只要你们小心处理，不作出过激反应，它很快就会被压下去。要知道，签署‘武力调查申请’的人是我。也就是说，现在不仅仅是那些特殊机构，还有过去的骑士侍从，以及他们身边的手术者队伍，都能在各个小国中不计后果与影响的动用武力来完成自己想要的调查。出事后是整个帝国站在后面，那时一众小国的话可就不怎么管用了。”

    “原本就不管用吧，大人。”这边带着感叹地苦笑说，“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是他们不用再去注意什么。放得更开了，这样形容没有问题吧。”

    “随你怎么想了，那里的情况你比我清楚。”

    “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了新提供给你们的资金可是我花了好些功夫才从各个方面偷偷挪动给你们的，希望能好好利用。我的年龄越来越大，再有十来年，就会被人取代。你知道我是不能接受手术的。”

    “还是老样子，无论是原材料上，还是激发方式上。原材料大人您是知道的，龙类血液并不好取到，那是靠金钱也不能买到的东西。帝国内部就不说了，管制太过于严格，手术的原材料都算是二次加工后的产物，想要得到新鲜的材料，几乎不可能。”

    这边传来叹息声:“可惜了，一年多前若是没有丢失那批浓缩龙类血液，虽然中途会经过各种周转与运输，有很大困难，但现在也早该到达你的手上了。”

    “确实很遗憾，接到大人你的消息后，我们这边早早做好了准备。好在没有浪费珍贵的资源，只是汇聚那些科研人员花费了些时间。”

    “这样来看，好像不仅仅是龙类血液，激发方式上，也是我这边出现了问题。”浓浓的遗憾与自责感，“都在半途中因各种原因遗失，由教国那边提供的两枚起爆装置最终也彻底失去消息。原本这都是应该交给你们用于研究的，但是、、、”

    “大人，‘灯光计划’持续这么多年，它本来就是不被帝国这样的巨型国家所能容忍的东西，出现意外似乎也就说得通。我自己借由手术，是灯光计划的第四任接收人之一，时间太漫长，中间有太多困难了。就连能和作为灯光计划起始人的你们重新对接联系，也是充满了各种机遇巧合。怎么说呢，按照前几任主事者的话，很多事情与情况都需要去习惯。”

    更像是安慰的话，男子也同时在自我慰藉般。

    “只是想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能见到灯光计划的完成而已。我



第一零八六章 局外人（一）
    失去左相与右相大陆的支援，后相大陆上，能提取合格纯度铀金的地方只有阿瓦隆机构。那原本是为帝国所用的一个国家科研中心，但后来独立出去，与帝国的关系也日益变得模糊起来。现在来看，更像是合作了。目前，后相大陆上也只有他们有提取的完整技术，以及为提取而建造的配套机器存在。

    那是阿瓦隆机构最为重要的几样东西之一，受到严格保护与监管。当然，在这些机器边上，就一直安置着几枚最新型号的铀金弹。他们一同爆炸产生的威力可以相互融合起来，整个阿瓦隆机构，包括那时待着的所有人，都将在瞬间被极高的温度完全蒸发掉。

    作为一群科研人员，他们确实很聪明。大概是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研究上，以至于这些人中，很少有人能具有高等级的手术阶段。可那也是不可多得的一股巨大战斗力，借由相互间的研究成果，大都是四阶段初期的手术，其中一两个五阶段手术者就是他们的另外一道防线了。

    只是比起帝国的战斗里确实稀少，数量与经验不足。会以骑士王的保护者来称呼，或许其中也有两者相互依存的关系在。前提是当代骑士王确实是值得他们去保护与支持的。

    圣皇和另外一人的谈话在沉默中结束。他们可以没有顾虑的交谈时间并不多，处在圣皇厅的总部，太多东西受到限制。唯一可钻的缝隙，大概是那些圣父们因为年龄关系，大都只关心结果，而不再去注重实际过程了吧。

    、、、、、、

    订单传到了黛尔亚手上，然后转到了马诺马周边地域的工厂手里。此刻，以前那些购买武器，但现在仍旧没有将钱款结清的顾客们成了黛尔亚手里的联络线人。分部地域虽不广阔，但便利处在于可以不留痕迹的极快收集到想要的武器，只是运输上有些缓慢与麻烦罢了。

    卡西亚不得不感叹以前赫斯列靠着几个想要以武力来解决欠款的顾客们给这些人上了一堂课，都很配合地说明愿意竭尽全力帮助。况且也并不是什么强迫人的请求，购买这些武器装备的钱与他们的欠款相比，都不算多。

    随着沃特斯告知国王势力那边，清单上的东西大都能买到，且在一个月左右交货后，堆积到他头上的订单也开始越发增加。就奇尔王国本土内制造的武器弹药，也很快跟不上供应需求了。

    图辛尼地域的工厂，以及那里的库存开始发挥作用，在那里两个多月的努力也开始奏效。从那里出发的重列上，几乎每一辆都载着卡西亚的货物，持续在这个特殊时期以更快的速度转变成三大巨型国家的货币来。

    另外三个外来厂商在经历了前不久两天晚上的事情后，变得老实很多。虽然卡西亚的计划里，是有“在某个夜晚，也去拜访拜访他们在奇尔王国的主事人”的想法在，但那些目标的死亡已经超额达成了目的，于是最后一步被省下了。

    “他们会安静很长一段时间的。”这是卡西亚几天后告诉给沃特斯的话。

    距离清理目标一周后的这



第一零八七章 局外人（二）
    卡西亚没有多说，沃特斯也不会多问，这是一种常识性问题，沃特斯的经验告诉了他这点。并且这件事非常重要，接到来自卡西亚的命令与任务从来都不多，以前的几件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从语气上，沃特斯就知道怎么去对待了。

    下午，沃特斯就选定了人选，交代过后，便带着部分启用资金赶往了奇尔王国的矿场那边。有些前置工作需要花费时间，奇尔王国内，矿产的开采大致由两部分组成。大半是奇尔王国自己开采，算是国家公有的资源，用以填充财政的金钱数量。另外小部分则包给了另外一些公司企业，靠着从中收取高额的税款来进行。

    沃特斯算熟悉这里的官员，大概还是那些外包出去的公司企业才有突破口。

    收集奇异文字，卡西亚没有抱着很大的期望，一方面那些东西并不好被挖掘到，需要运气这种因素，另外一方面，他暂且只知道其代表的价值，但都是隐藏起来的。若是利用不好，反倒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里几天，卡西亚做的事就是往返米克洛斯的图书馆，将大量的书籍借与还。期间，沃特斯也送过来第一批有关反叛势力的资料。只是其中有关战甲存在的矿区的信息非常少。

    “将那里的警戒程度提高了。还是早点过去，担心他们转移位置，将几具战甲搬运走。”每天锻炼回来，赫斯列都这样说。寻找到猎物后，日常的训练已经有些满足不了他了。本想与卡西亚配合练习的，但自从那天卡西亚陪着他训练了一次后，赫斯列也就不再去找卡西亚了。

    不清楚为什么才一年多时间不见，实力就增长到这般。赫斯列认为自己在这边也算是每天都沉浸在战斗中了，相比才来到这里的自己，有了非常巨大的提升。只是一旦有了正确的参照物后，却发现自己的速度还是缓慢。

    卡西亚一直以“不急”来回应赫斯列，沃特斯的资料显示大量物资还在陆续运往矿区那边，就近时间极有可能爆发内部战争，装配战甲需要的配套机器也并不是容易转运的设备。反叛势力那边将战甲搬运走的可能性不大，增加那里的防御力量倒是肯定的。

    这天，卡西亚一早醒来，外面还是黑色。钟表上显示现在是凌晨四时。这不是早起，也不是睡不着，卡西亚很早以前就没有了睡眠。半随眠状态只能称为最有效率的休息，大脑在那期间，还是可以运转与思考的。倒是越来越不知道做梦是什么感受了，醒来的卡西亚突然想。

    等到天色放亮，卡西亚独自离开小楼，买了早餐，花了接近两个小时徒步去到工厂。今天，那里有他让黛尔亚带来的东西，一半是更加趁手的武器。奇尔王国的通用类枪械与帝国内部有很大区别。地域的适应性吧，就最常见的火铳来说，这里枪械的重量与稳定性都不如帝国内的制式标准。可以这样说，自从沃特斯带着韦伯利的技术来到这里，大概就成为了奇尔王国内武器枪械质量的最高标准线了。

    另外一半，则是经过精心整理后的信息。一些在通讯中不能很好说明的，黛尔亚都用书面形式来描述。按照卡西亚自己的说法，他不想与帝国内部脱节，根据实时动态，能更好调整自己的脚步。

    从后面的小门进到工厂，卡西亚跟随记忆径直走向沃特斯的办公室。各种机器嗡嗡作响的声音在耳朵边围绕。自动化的流水线上全是金黄色子弹，



第一零八八章 局外人（三）
    只是瞬间闪过脑袋，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卡西亚就很快回忆起前些时间的事情来。

    晚上、车站内部、波兰顿王国派出的封锁军队、列队检查、检查人员大吼起来、脸面有问题、流血、紧接着就是那人的自爆，最后的景象停留在菲洛卡镇熊熊燃烧起大火的场面上。

    不是想参与进去，能让一个国家出动兵力围剿，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国家，但态度很多时候都比行动更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质。至少卡西亚在帝国中呆了那么长时间，不说亲眼看见，就算是从报纸上，也唯有维瑟亚要塞那次事件调动过实际的军队前往处理。

    很让卡西亚警觉，他一时间没有说话，一直盯着沃特斯桌面上写满日程安排与标记的日历沉思起来。沃特斯见到卡西亚的神情变化，本想补充，后来全被从天花板上压下的沉默打消。他无声挪动脚步，轻轻坐到一旁椅子上，等待着。

    若是那张新鲜面孔是在其他地方见到，其他国家的任何位置，餐馆也好，公园也罢，就算是在奇尔王国境内的图书馆里偶然遇见也行，卡西亚相信自己也绝对不会想这么多。但他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并且还是以奇尔王**队后勤部的某个官员出现，其中代表着的东西或许就有些多了。

    不得不引起警惕，也必须去思考，或是说缕清当中的关系网来。卡西亚告诉自己。这会儿，有一种像是窒息的感觉袭来，以前以为从军部学校出来后，就能获得没有限制的自由，但这时来看，除非自己到死亡前都待在一片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广阔大陆上外，这种想法都是不能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