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

    这三个武器商的特点，都是着重堆积数量，质量上反倒不怎么看中。能被沃特斯在中间插上一脚，挤进主要供应商的行列，很大原因都在此。来到奇尔王国的时间比沃特斯早很多，大概几年以前，相互间就存在协议。枪口很默契的一致对向了沃特斯这边，至于最后一个属于奇尔王国本土的武器弹药公司，资料上有介绍，背后就有国王势力的影子在。更像是被主动扶持起来的，为了对抗外来公司的入侵，也是保证在军备研究与生产上不会因此被拖垮与被蚕食掉吧。

    另外三个供应商花钱让雇佣军与一些赏金猎人为他们办事，主要破坏工厂的附属设施，以及原材料与一些需要几次加工的材料的外包工厂。肯定会伪装成反叛势力潜伏起来的人，且在自己的工厂上，他们也会偶尔做出一些手脚，譬如拿出一些破旧的、或是毁坏不能维修的机器，制造成被攻击的对象不仅仅只有沃特斯的工厂的假象。

    “国王势力的几个实权者应该是知道这些事的，之所以没有实质动作，全是空喊要消灭这些潜伏起来的人，兴许是乐意见到我们四个这样。”

    “想要我们内耗，我们四个都不是本土公司。作为掌控一个国家的人，我们心里怎么想，又是怎么看待这个国家的，大家都非常清楚。不想等到内部战争平息了，耗尽了自身资源，反倒将我们养得壮壮实实。这种小国家比不得帝国。帝国因为人口基础太大，导致很多人对一个国家的归属感都不是非常强烈。但这种小国不一样，若是历史书上写下的东西没有错误，他们更像是帝国的前身——马诺王国。有着对一个国家很强的归属感，




第一零七九章 失序的前兆（十二）
    “组织的片区联络长已经向我说明情况了，短时间里，你并不适合出入热闹场所。”诺莫萨示意几人坐下，点头表示自己知晓大致的情况，“在这里的各位都是组织内部的人，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顾虑。本来这也是要告诉你们的消息。”

    “这场关于奇尔王国的内部战争必须要胜利，因为反叛势力控制的区域里，有组织需要的东西。上面给出的时限是三个月，希望大家多给予一些帮助。”诺莫萨看向夏洛斯，“夏洛斯先生，你本来就是波兰顿王国的高级军官，掌管着数万人的军队。在战争开始后，还希望你能尽可能帮助我。”

    “应该的，组织让我到你这里来，也有这层意思在。”夏洛斯摆摆手，很礼貌的说明这是他职责之内的事，也是作为组织一员理所应当的。

    简单的商讨与相互间的信息交换在半个小时结束。夏洛斯与另外一个年龄大致相同的男子一同回到了诺莫萨准备的住所，一幢这种小国中常见的二层小楼，在城市中心边缘，显得很安静，正好符合夏洛斯的心意。

    “我以为会是一支军队的总指挥官，看来组织也并不希望你被过多的人注意和看到。”另外一名男子说，话语中不带丝毫感情，每句话都是机械式的陈述句。

    “我们是外来人，这里是奇尔王国。即使是组织内部，因为每个人的职务不同，相互间还是会存在一些意见分歧的，很正常。武器弹药的管理，算是后勤了。同样是很重要的工作，能将之交给我，也算是代表了组织的态度。”夏洛斯将行李放在客厅圆桌边，坐下舒展了下身体。他摸了摸脸，动作很轻缓，“什么都能适应，但唯独这张脸。自己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不是真实的东西。”

    “习惯就行了。”另外一人说，“就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那两张密码卡片，以及索尔的消息。”

    “不会再有消息了，组织的调查员没出声，就说明情况了。”夏洛斯一脸哀伤，就像熟悉的事物一件件离得自己远去，最终身边什么都不曾留下。就他所知，当初一同进入组织的那期人员，大半都在各个时期死亡了。

    另外一名男子没有丝毫安慰的意思存在:“那你会去找那个‘红芒’吗”

    “不会。”夏洛斯很果断的回答，“几十年没见面，很多东西都忘记了，找了也没用。况且这样也挺好的，至少这小楼很安静。”

    、、、、、、

    “嘣！”用两层砖块砌出来的墙壁没有丝毫预兆的裂开，一颗流血的脑袋从墙壁的另外一边穿过来，连着半边身子，卡在了墙壁中。脸上不带着任何表情，脖子受到巨大冲击，已经折断，脑袋这会儿无力下垂，近乎由那具身体吊着。

    血液还在顺着男子的脑袋往下滴，其脑袋侧面的皮肤已经裂开，灯光下反射出寒光。本应该是头骨的位置，现在被一层金属取代。金属之上，陷下去了一个拳头印子，清晰拓印出了四根手指的宽度。

    “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特殊。”屋子里，卡西亚将卡在墙壁中的尸体拖出来扔在墙角，看了眼他的脑袋，又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手说，“即使是机械改造，总该使用比你骨头硬得多的材料吧，至少是可以抗下几发白金子弹的材质。就用一层处理过后的普通硬质金属，也有点太浪费医师和机械师的技术了。”

    评价性质的话，卡西亚根据刚才那一拳的感受，大致猜出了男子脑袋上金属的材质如何。当然，也



第一零八零章 失序的前兆（十三）
    一千多米外的道路上，一辆礼车正缓慢行驶。车内弥漫着高级酒的香味，车窗与空气循环系统都不能很好的祛除这种深入礼车本身的味道来。

    一个司机，副驾驶座像是秘书样的女子，车后座则是伊齐基尔。脸上带着醉意，但永远都只是表象，手术者的身体可以高效率的分解那些物质。摸着身旁的箱子，伊齐基尔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这次会议，一方面是告知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需要在什么地方下重手，另外一方面，则是发放每季度的雇佣金。这次还有插曲，大概是为了让这些拿钱办事的人更加卖力些，几个雇主专为伊齐基尔等人准备了他们切身需要的东西。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变相招募的意思，但作为礼物的东西都得到了每个人的喜爱。伊齐基尔的是一块已经加工完成的金属片，用于覆盖膝盖部位的形状。高级合金制成，下一步只要联系好医师与机械师，它就能变成伊齐基尔身体的一部分了。

    “等下你们出去买些好酒来，这段时间也难得有放松的机会。下周开始，又是忙碌、、、”

    礼车在伊齐基尔的话语中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红光下一刻贴着车窗玻璃闪亮起来。前座两人才反应过来，脑袋就在转轮手枪子弹的威力下被穿透。

    伊齐基尔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也冲出了翻倒的礼车，剩余的几颗子弹被躲开，他也顺势与礼车拉开接近二十几米，隔着两个路灯的距离，与卡西亚各自处在一方灯光中，相互对视着。

    但好在没有立即逃跑，卡西亚收起枪时想，否则追击又得浪费一些时间，今晚他想尽可能多的完成对目标的清理。等到明天一早消息传出去，剩下的人会因警觉变得麻烦些。

    “朋友，这样不好吧。”视线从翻倒的礼车来到卡西亚身上，伊齐基尔活动着身体，顺带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露出撑起贴身衣服的鼓胀肌肉。在声音探测下，卡西亚根据穿透反馈的不同，大致能判断出伊齐基尔身上哪些部位有金属部件在。

    这是基于声音利用的一项新功能，还是在卡西亚的有意识下，喉咙部分发生了些许变化带来的结果。不能经常使用，比起探测，这种频率的声音要更加高，喉咙相比较下显得非常脆弱。

    “和你一样，拿钱办事罢了，谈不上好与不好。”卡西亚回答，“对了，今晚你去雇主那里开会，有什么重要消息吗作为等价交换，我能考虑放你走。”

    “只要有嘴巴，话怎么说都是不受限制的！”伊齐基尔哼了声，同时身体微微前倾。身上的肌肉在此刻似乎微微膨胀了一圈，他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卡西亚，靠近时右腿横扫过去。

    右腿早就被改造完了，卡西亚清楚这点。很类似以前碰到的拥有全覆盖骨骼手术开发的人，整条腿在皮肤下，以自身骨骼为支撑和基准，覆盖满了块状的金属片，膝盖那里最为厚实。

    卡西亚轻轻往后移了几步躲开，伊齐基尔这一脚并不能立即停下，可以看出是全力。只是没有击中目标，一脚将卡西亚身旁的路灯柱子扫断。平衡掌握得要比他的那些手下们好上很多，伊齐基尔立即让身体在全力一脚下变得异常平稳，追击上后退的卡西亚。

    攻击大都是适配身体上的改造部位，那些地方有坚硬的钢铁块，击中后就与使用钝器攻击的效果差不多。只是这些在卡西亚看来都是一种不必要的限制，不知不觉间就将自己的攻击方式，以及灵活禁锢在了身体的那几个位置间。

    能看出伊齐基尔已经注意到了这点，并对之做出了修正。可效果并不好，以至于显得别扭。好像普通人若是手上有了枪，且可以不考虑弹药的消耗，过



第一零八一章 失序的前兆（十四）
    沃特斯摇摇头，表情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表现此刻复杂的心情:“只是有些、、、嗯、、、快了点，我们这边所有人都没有一点准备。知道这个消息，我还以为是国王势力那边的动作，现在看来，这件事上对他们抱有希望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最后还是得看我们自己。”

    卡西亚让沃特斯进到小楼中，一面走，一面说:“其他三个供应商雇佣的人我会一一处理，今晚应该就能解决完，你专心顾好生意那边就行了。黛尔亚大概给你说过了，我在帝国的身份，现在是图辛尼的一个财政副部长，叫做莫利莫亚。”

    沃特斯点点头:“也和其他人完全切断了联系，暂时性地彻底抛弃了原来的身份。这点我和赫斯列骑士长都已经知晓，并且也用各种理由切断了与索塔冈先生、以及叶捷琳小姐那边的联系。”

    “花费了很多时间，为的是躲避掉还不能抵抗的危险。”卡西亚将早餐放在桌子上，示意沃特斯一起吃，“以前你们常常问，为什么不让你们过来帮助我。其实在心里，你们很早就有答案了吧”

    沃特斯苦笑起来，带着无奈:“有，因为我们现在还帮不上忙吧。也只有这个原因了，后来，团长你虽然也开始联络我们去做一些事，但看得出来，都是收尾的工作，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卡西亚点点头，想了想:“大致就是这样的原因。这一次会这般做，也是想自我取得一些发展的时间，就像现在这样，可以帮助你们，让你们在具有专长的地方更好，且是没有顾虑的发挥自己的能力与作用。老实说，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你交给我的资料上的那些人，我已经感觉到一种不能抑制的厌烦来。明明都是很小的阻碍，但它总是能在各种方面阻碍自己的前进。有时候，你还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现在我只想尽可能的节约时间，在我能使用‘莫利莫亚’这个身份期间，说成辅助吧，让工厂，以及从工厂延伸出来的东西越发壮大。其中有催熟的意思，肯定会存在很多问题，但毫无办法，大家都在进步。看似自己在奔跑，那只是选错了参照物的错觉。和跑在前面的人比起来，速度还是不容乐观。”

    有些像感叹，昨晚的清理工作非常顺利，在卡西亚看来，像是慢跑在米克洛斯的街道上，按照既定的地图去一一拜访老朋友一样。心情很随意，唯有拜访的目的不怎么友好。

    卡西亚记得看过的书上有这样一句话——对手决定了自己的价值。不算实用，有诸多限制。但某些特定时间场合中，却非常好用。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句话的影响，卡西亚对自己势力的发展没有过多的积极向上的态度。或许是目标定得有些高了，导致差距很遥远。又或者是在军部学校呆过一段时间，也接触了很多庞大势力。与之对比，落差感就像闪电样，干脆利落。

    “其他三个供应商，你就不用再过问了，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处理好。总之他们与国王势力只是买卖关系，不用顾虑什么。”吃完两人份的食物，卡西亚开口说，“还是工厂的发展上，还有如何帮助他们取得内部战争的胜利。另外就是今天需要做的，你让人收集一下三个供应商、还有国王势力对那些目标死亡的态度如何。剩下的重点，是反叛势力那边。有机会的话，你可以从侧面去敲击那些官员们，看看是否能得到线索。去了那边，我想尽可能一次性做完所有事。”

    “我马上就安排人去。”沃特斯说，和卡西亚一起吃完早餐后，沃特斯离开。但不到一个小时后，他就传来通讯，询问国王势力新的订单上的一些问题。

    “让我们代为在帝国购买武器与装备”

    “对，听联络员的



第一零八二章 失序的前兆（十五）
    身上还连接着输送蒸汽的软管，用快速接头对接着，一直处在准备状态里。靠近的途中，卡西亚探查了修理厂内部数次，将所有细节都记下。很轻缓的来到修理厂墙外，绕过几个观察员的侦查，卡西亚拿出转轮手枪，试着在身前平缓的移动方向。三个狙击手是需要优先消灭的，观察员在其后。剩下的人，可以借由视线信息差距来慢慢清理。

    平静的夜晚里，炸裂的枪声像是惊雷，响在修理厂内的人的耳朵中。所有人在一瞬间都绷紧了身体，局部无线电通讯网络中顿时传来几人质问观察员的声音。

    “什么情况马上回话！”男子吼着，只是无一人回到他的问题，更多的是其他人的追问。

    “所有人看好自己守着的方向。”作为队长的男子当即说道，他一面让身边空下来用作支援的几人到厂区上方去看看，一面与其他几人的反应一样，看向了观察员与狙击手呆着的三处方向。

    修理厂内有着十几盏强光灯具，男子盯着一个狙击手所在的方向看了十来秒钟，才见到鲜血从横梁上的平台上流下来:“敌人来了！全部、、、”

    伴随着通讯器中的话音消失，修理厂的灯具同时开始闪烁，眨眼间就失去了所有光彩。深邃的黑色瞬间将剩下的二十几人包裹进去。

    “英格尔！”男子在频道中吼起来，伴随着复数的泄压阀打来的嗤嗤声，四具重装此刻全部拔掉了连接的输送蒸汽管路站起来。一道鲜红的火焰这时从其中一具重装的手臂前端喷射而出，蔓延开十几米远，直接将之身旁的一个润滑油罐子，以及日常用来擦拭油污用的碎布料点燃，用以提供短暂的光线。

    穿着重装的四人当即分开，各自走向一个方向。火光中，似乎能看清楚它们的制作显得非常粗糙，至少不具备基本的美感。机械式的连接很少，大半连接都是焊接。从一些缝隙中，还能看见一些没有被保护好的蒸汽与液压管路。躯体部位最为厚实，前后都稍稍鼓起。主要的蒸汽存储罐子在后面，身前发出“嗡嗡”响动的应该是靠着蒸汽趋势的液压泵，以提供一些部位需要的液压动力。装甲覆盖在关键部位，从不规则的连接处能判断出其厚度在三十毫米左右。就火铳子弹的威力，想要将之穿透也得使用硬质弹头的子弹才行。

    英格尔此时使用火焰喷射器点燃修理厂内部一处处能燃烧的东西。喷射器就是他的一条手臂，使用的是液态的高能燃料，靠着增压装置，还有改变喷嘴开度来控制火焰的射程与范围。

    重装的观察位置都不宽，是在脑袋周围开了窗口，加装弧形的厚实防弹玻璃，约有两百度的范围。想要观察身后，就只能看穿着重装后的转身速度了。

    通讯频道里一直传来队长询问的话，是否有异常，或者是否发现了什么。他们没有一点敌人的信息，所以下意识以为会是一个拥有数十人的小队。今晚会这般准备，也是考虑到敌人的数量。

    但从修理厂的电力被断开后，剩下的二十几人一直没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影。火光闪耀，又具有方向，让很多黑色的阴影洒在了他们周围，跳动好像快要扑过来的人影。

    上了厂房的人这时下来，什么都没有观察到，只有已经湿透的狙击手和观察员的尸体。他们也不想多待在上面，夜晚的风冷得有些渗人了。

    等待了两三分钟，终于有人撑不住了般，张开嘴巴大口呼吸起来。什么也没有做，就是单纯蹲守在掩体后面架着枪，仅靠双眼和感知来搜寻敌人罢了。但就是觉得非常累，身体也开始出现不舒服的感觉。

    当喘息声出现在通讯频道中时，作为队长的男子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会儿，他似乎也有相同的感受，身体仿佛绳子般在渐渐被扭成一股，说不



第一零八三章 失序的前兆（十六）
    “什么”没有预料的攻击，队长男子发出惊呼，立即抬起自己的手臂挡在前方，但巨大冲击力还是顺着重装传来。卡擦卡擦的声音下，重装的两支粗壮机械腿都发出吱嘎声响，在活塞杆的撞击下接连退出几步远，这才将身体稳住。

    男子在通讯频道中大吼出来，回应的却只有身着重装的其他三人罢了。他一只手张开上面的机械三爪，捞向活塞杆的同时，另外一直加装重机枪的手臂同时顺着活塞杆的方向指过去，正想按下发射按钮，却见反射火光的活塞杆以极快的速度偏向一旁，接着再以更快的速度朝着自己横扫过来。

    队长本能想要蹲下，其后才反应过来，以重装的高度即使下蹲，也并不能躲过攻击。他立即向着一旁翻滚，活塞杆这时追击上来，狠狠砸在重装的腰身位置，将之整个打飞数米远。蒸汽还有喷溅的液压油顿时从凹陷下去的焊接装甲缝隙中喷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