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先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岑寨散人
这种博弈当然很困难,问题最怕具体:凭什么要我牺牲?凭什么我牺牲得多,人家牺牲得少?为什么不能获得更多补偿?等等一系列麻烦由此产生。
不过方晟的想法是:公务员队伍是从社会遴选出来的精英,干部更是精英里的优秀人才,如果关键时刻不能冲锋在前,不能切实解决问题,哪个不能做干部?
所以每次突发事件,每次重大任务,方晟视为考察干部的契机,通不过考验意味着被列入黑名单,仕途就此终结。
此次台风方晟蹲点地点还是海港村,听说市.委书计执意要在村里过夜,县镇两级领导闻风而动,抢先给方晟住的房屋加固、补漏、修葺,真把村主任家里那张花梨木大床抬了进去。
方晟既然住到村里,县主要领导也不能落后,挨在隔壁临时腾出了两间。到这份上镇领导想住都轮不到了,只能晚上等所有领导房间熄灯后才回镇,早上天蒙蒙亮就赶过来。
领导冲到第一线其实并不能真正指挥什么,在抗台风方面方晟如同消防毫无经验——双江很少经受台风侵袭,常年风调雨顺。领导的作用就是表明此次工作非常重要,无形中激励和发动层层级级奋勇争先。
不是人在做,天在看;而是下级做,上级看。
方晟核实工作成效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只是很多领导懒得为之:头一天下午到港湾亲自清理渔船数量;第二天中午再跑过去清点一遍!
如果多了,说明之前的数据是虚报,要追究相关人员责任;如果少了,说明夜里有船偷偷出港,必须立即追加。
是不是很简单?但方晟真的每天冒着大风大雨亲自到港湾一艘艘数,好几次险些滑倒,有一次突然其来的颠簸差点把他甩下船头。
这种做法在很多领导看来恐怕很傻吧?顶多,派心腹或秘书过去清点。
因此方晟之所以是方晟,体制内独树一帜的先锋,就有股常人不能及的恒心和拚劲!
他看重的不是船只数量问题,而是各层各级的执行力。
要是领导亲自督阵都敢耍花招,可见平时弄虚作假成什么样子?这样的干部就得当场免职!
周六夜里,台风如期呼啸而至。
风力之强将海港村村头防风林近一半连根拔起,已经事先加固的村舍被掀掉六户人家屋顶,两户人家平房倒塌幸好只造成轻微擦伤;蔬菜和西瓜大棚尽管做足预防措施还是有上千平米遭到不同程度损失。
方晟准备第一时间到外面指挥,门被狂风死死顶住,与何超齐心协力费了近十分钟才勉强推开一条缝,刚迈出半步又被吹了回去。
“不行,风太大了,再等会儿吧!”何超叫道。
方晟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只得指示何超迅速联系各应急小组风力稍弱第一时间到各处巡查。
狂风暴雨持续了大半夜,凌晨四点多钟在方晟的召集下领导们到村头集合,然后各自率队打着手电筒检查防灾重点区域,黑暗中泥泞不堪,雨点打得眼睛都睁不开,打着旋的狂风更将人们吹得东倒西歪,包括方晟在内不知跌了多少个跟斗。
摔到第七个还是第八个跟斗时方晟都有些吃不消了,双手在泥水里摸索寻找手电筒时蓦地一个激灵:
此时此景与当年报考公务员受挫后垂头丧气回方塘村那夜何其相似!
同样的瓢泼大雨,同样的举步维艰满身泥泞,同样摔得浑身骨节生疼,可不一样呢?
不一样的是当时前途渺茫,黑暗之中看不到方向,心里充满了沮丧和挫败感;而今心里想的是海堤会不会垮,村舍有没有塌,生产企业损失程度如何,伤亡情况怎样!
眨眼十多年过去了,奇妙的轮回,完全不同的心境,不由想起郑智化《水手》跳动的旋律: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同志们!”方晟一跃而起,“加把劲,目标就在前面,不要泄气!”
台风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
八月初的周五下午,方晟正在参加全市抗灾工作总结会,突然接到省组织部电话,说根据钟组部通知,方晟同志从周日也就是八月五号起到京都党校脱产学习一个月,八月四号下午六点前报到,期间不得外出并与外界联系,请做好相关安排,保证润泽工作无缝衔接!
该来的还是来了。
方晟一脸平静回到座位继续聚精会神听取回报,只在中途写了张纸条给车丛,要他立即通知所有常委总结会结束后召开常委会!
总结会本来就预计下午六点左右才结束,周末还要加班加点开常委会,难道不能推到下周一?
贺铮等人满腹牢骚地来到常委会议室,落座后听到方晟说去京都党校脱产一个月,都惊呆了!
不就意味着他马上要调离润泽吗?所有常委都精神一振!
方晟很淡定地说常规培训而已,大家不要相信社会上的闲语飞语,一个月后我充好电还会回来参与润泽建设。
紧接着就当前以及后面一段时间工作做了安排,按惯例宣布郑南通暂时主持全面工作,段勤协助***这边工作,娄伯林则要帮郑南通多挑些市府那边的担子——眼下段勤和娄伯林就是方晟可倚的两柄剑,用于钳制郑南通。
方晟又强调在此期间实行几个冻结,包括重大项目投资、人事任免、一千万以上市政建设等。
按说***书计在外培训,市长暂时主持工作就相当于看守正府,只负责操作,没有决策权。但郑南通可不是安心看守的人,方晟索性来个先小人后君子,把几个冻结说在明处,防止郑南通故意装糊涂说不知者不罪。
散会已是晚上八点多钟,回到宿舍才拥抱了一下鱼小婷没来得及说学习的事,范晓灵的电话来了。
可能猜到鱼小婷在旁边,她说话中规中矩,有板有眼通报了两个信息:
一是詹印、吴郁明都在本批培训班名单里,数年前红极一时的三驾马车居然以如此奇特的方式首次相聚!
二是学员里竟然还有明月,据说老大亲自点的将,批语是“山里飞出个金凤凰”!
“明月……她调到京都办才是正处级,还不是正处职,参加这批培训的全都正厅实职啊!”
为避嫌明月几乎没跟方晟联系,当然没听到她夜里加班偶遇桑首长的轶闻,非常吃惊。
“人家运气好嘛……”范晓灵遂细述了那夜奇遇,然后轻笑道,“到党校学习闲也闲着,顺便把她收了吧,怪俊俏的小媳妇儿我见犹怜……来京都一年多了没回过双江,独守空房的日子很难捱啊,也算解决人家的迫切需求嘛,放心我不会吃醋,要吃醋也轮不到我。”
“又来了!”方晟眼角瞥见鱼小婷虽在看电视,明显关注自己通话内容,遂一本正经道,“基层出身的还是回基层服务才有出路,以后多多关心肖翔、志建他们,千万不能错过机会。”
没时间多磨蹭,当晚拉着鱼小婷进行“告别赛”,连续告别了三次,第二天早上方晟动身时她都没力气睁开眼告别,含含糊糊说了声“一路顺风”继续蒙头大睡。
途中方晟关机补觉,近两年来哪怕与樊红雨都没连战三场,年岁不饶人啊,确实累得不行。
连续大战的原因一方面是马上封闭培训一个月,荒得有点久,须提前消耗体力;另一方面也是鱼小婷越战身子越冰凉,凉丝丝的皮肤和汗津津的感觉让他愈发疯狂。
关于这次受训,他的朋友和战友们——从朱正阳到陈皎,从严华杰到卫君胜;他的女人们——从白翎到爱妮娅,从徐璃到樊红雨都保持谨慎的沉默。
天威难测,而所知的信息又太少,谁也猜不透七八月份连续两个中坚力量培训班是福是祸?
多说无益,不如不说。
特别爱妮娅从来不说猜测性的言论,徐璃呢更妙,就算知道也不会说。
时至今天方晟已经断定徐璃父亲在京都来头不小,可聪明如他者居然没点线索都找不着。
辗转抵达京都机场已是下午两点多,来不及去于家大院了,直接拖着行李箱赶到京都党校。
保安远远见了他不耐烦挥手道:“随行人员不准入内。”
方晟愣了愣:“我不是随行人员,我是来报到的新学员。”
说着掏出证件,保安满脸诧异地瞟瞟他回到值班室核对名单,尴尬地笑笑说:
“还以为您是秘书,帮领导运行李来的。”
方晟失笑道:“这么个行李箱又不重,何必让秘书专门跑一趟?”
“秘书可不止负责运行李……”保安刹住话头,“您请进。”
官场先锋 第1310章 严格管理
后来方晟才知道保安欲言又休的后半句:很多参加培训的领导把秘书安置到党校附近酒店里,一旦布置写材料——各种材料,有心得体会,有交流回报,有思想动态,有阶段性小结等等。老师前脚才布置,守在外面的秘书们后脚就接到命令,赶紧撰写、修改、校对、打印一气呵成,神通广大的能送进学校,不行只有偷偷摸摸到校门口象特工似的接头。
“万一被学校领导或老师看到怎么办?”方晟饶有兴趣问。
“拿快递,拿外卖。”知情者笑道。
可能都很重视吧,学员们普遍来得早,报名处已围了十多人都是陌生面孔,但个个气宇轩昂,自有一番神采。
脑海里不由跳出那句老话:在辽阔纵深的国土上,永远只有更好,没有最好。中国太大了,中国人口太多了,无论你跻身哪个层级,放眼望去依然是群星闪烁,每颗星都亮得耀眼!
登记后拿了份日程表和注意事项,方晟再拖着行李箱去宿舍——仿佛回归潇南理工大学的生活,很有些新奇的感觉。
天底下宿管都一样,态度冷冰冰看谁都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到方晟出示的铭牌后粗声粗气说“三楼右手第七间”,然后不再理他。
宿舍间是两人间,很简单朴实,除了必备生活设施和用具外没有任何装饰,刚放下行李箱准备收拾,有人也拖着行李箱进来,抬头之下先一惊然后放声大笑:
居然与吴郁明同一个宿舍!
方晟笑得边揉肚子边道:“咱俩……咱俩在鄞峡共事了两年,从没睡过一个房间吧?”
别说官至正厅,就是处级领导外出培训、开会等等都是一人一间,两位正厅挤这么简陋的宿舍,也只有京都党校了。
“你打呼噜吗?”吴郁明笑着问。
“偶尔。”
“糟了,我睡眠浅稍有声音就睡不着。”
“刚才有人说了小卖部有耳塞,一付20块。”
“5块的东西卖20,商业经济搞到严肃高端的党校了,真是。”吴郁明嘀咕道。
方晟笑道:“说不定是进口或知名品牌。”
“只要堵住耳朵就行了,难不成还带按压和脉冲功能?对了,听说詹印也参加培训?”
“他是副部了,还用参加?”方晟假装头一回听说。
吴郁明到走廊四下张望,然后关紧宿舍门坐到行李箱上,低声道:“是很奇怪,上个月的班有窦晓龙却没有传闻与他搭班子的沈直华;这回传闻中搭班子的你和詹印都来了……会不会所有猜测都是错的?”
方晟没否认知道与詹印即将共事的传闻,反问道:“那么传闻你跟谁呢?”
“据说是朱正阳,”吴郁明眉头紧锁,“问题是他也没来呀,你说是不是怪异到极点?”
“我倒头一回听说……乱点鸳鸯谱吧,正阳去年才提副省……”
“詹印到朝明才两年,你更短一年多了点,都不来了吗?”
“是啊,但沈直华和正阳为何没来?”
吴郁明怅然失笑,摇摇头道:“不想了,越想越乱,我去转转看詹印住哪间,顺便聊聊。”
“报名处同志安全意识很强,我想瞟一眼花名册都不肯,更别提打探宿舍安排了,”方晟道,“其实顶多到晚上所有情况就都知道了,有什么值得保密?”
“京都嘛,防范意识强些很正常。”
吴郁明出去不久便悻悻回来,说詹印住在302室,刚进去聊了几分钟就被辅导员发现,没明说不准聊天,而是要求抓紧时间整理内务,晚上七点开班会。
“班会?!”方晟惊异地瞪大眼,“班……班会什么内容?”
“跟大学一样自我介绍呗,仿佛回到学生时代是吧?”吴郁明难得幽默了一句。
“詹印怎么说?”方晟最关心这个。
“跟咱俩一样莫名其妙,相比而言更担心呢,生怕重新发落到边陲当***书计。”
“那不是他最擅长的套路么?”
“由奢入俭难呐,在朝明工作再吃力顶多多花些精力,愁得整夜睡不着;在边陲特别容易出乱子的地方可是玩命啊。”
方晟认同他的观点:“现在再让我面对当年顺坝的乱局,恐怕也心有未逮。”
吃晚饭时暑期八月培训班的情况就大致搞清楚了:共26人,24男2女,不消说其中就有来自京都办公厅的明月,笑语嫣然纤细俏丽很引人注目;另一位年龄也不到40岁,体型妖娆*,是东北某省农工部副部长,名字很脆口,叫杨花。
排队打饭时东北几位学员都叫她“篮队”,杨花听了很愠怒的样子,不由得很奇怪。
吃饭时一打听哑然失笑,原来暗指她胸如篮球,而且是篮球队长,故而有此曲曲折折的绰号。
虽然仅有的两位女学员一位俏丽一位*,男学员们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把持得住自己,也拿捏得住分寸,岂会厚着脸皮搭讪?
杨花也非水性杨花之流,三言两语说了几句便端着餐盘和明月坐到角落里安静地吃饭。
隔了几分钟又一批学员进来,方晟在人群中看到了窦晓龙。
方晟起身与窦晓龙——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为绿营滩问题坐到一块儿商量对策,一碗面条就达成共识,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可能在绝大多数人看来,窦晓龙这样的官宦子弟肯定没多大出息,爬到现在的地位全仗着老子窦德贤,本身能力有限。
方晟却不这么看。
从陈皎、燕慎、卫君胜、沈直华等人身上,方晟悟出一个道理:相比平民子弟,官宦子弟确实赢在起跑线上,只要他们付出相同哪怕少些的努力便可轻松领先。
象窦晓龙不单努力而且聪明,必定仕途无量!
因此面对窦晓龙等人方晟非但没有丝毫蔑视,反而格外关注。
简单寒暄了两句,众目睽睽下也不便多说什么,方晟又回到座位。这时詹印端着餐盘坐到他与吴郁明对面,慢吞吞道:
“荤菜缺斤少两,瞧这份花菜炒肉才两片肉,审计署该查查党校了。”
方晟笑道:“经常听说党校培训后血糖、血脂等指标降下来了。”
“在南方生活久了,顿顿吃馒头倒不适应了,感觉难以下咽,”吴郁明举着馒头道,“何况不如家里做得松软、甘甜。”
三人边吃边谈,都围绕即将来临的党校生活,并不越池半步。
快吃完时辅导员——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师,小平头黑瘦脸庞,神情间有股拒人千里之外的严肃,通知晚上七点整到教室开班会。
看时间只剩半个小时,回宿舍也来不及,一班学员便晃着膀子边散步边往教室方向走。
好不容易觑到机会靠近明月,方晟低声道:
“好哇,有进步机会也不事先向我报告,翅膀硬了是吗?”
明月娇笑道:“上次要单独报告您又不肯。”
女人真是小心眼,她还记得在轩城那晚他临时爽约的事。
方晟无奈道:“那次不是被冉汉增叫过去谈话嘛……准备去哪儿?”
明月眼波流转,轻轻巧巧兜了一圈,压低声音道:“您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好不好?”
“我巴不得有你这样的助手,可去哪儿全是上面安排,不会征求个人意见。”
“事在人为,有一分希望就要做九十九分努力,以前您教导的。”她笑得比狐狸还娇媚。
“格噔格噔”,方晟的心连跳两下,正待说话吴郁明从后面上来,笑道:
“明主任向老领导回报工作呀。”
方晟道:“明主任的称谓对,回报工作嘛勉强搭点边,就是‘老’字让我浑身不自在。”
“原来方书计不服老啊。”吴郁明哈哈大笑。
明月很会说话:“我看吴主任更年轻呢。”
“所以我显老些。”方晟巧妙接上话碴。
说说笑笑来到教室,明月和杨花自然众星拱月般坐在第一排正中间,方晟、吴郁明、詹印等原本相熟的刻意分开,在二、三排随便入坐,与四周学员相互打打招呼。
晚上七点整,辅导员准时走进教室开始点名,被点到的都要求站起来响亮说“到”!
恍若时光穿越回中学年代了。
点完名,辅导员开宗明义说各位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不是人才不可能坐到这个教室里;各位都在各地、各单位、各岗位担任要职,是手握重权的领导;但既然来京都党校学习,就要端正态度、放下架子、全身心投入到课堂里,我不管你是什么职务,也不管你什么级别,这里没有领导只有学员!
辅导员又说此次学习是全封闭的,原则上不准请假外出,上课期间——从早上七点半到晚上九点——附带说一句每天晚上都有安排,手机必须处于关闭状态,哪怕下课十分钟休息都不准开机!上课期间我不想看到教室、走廊、学校每个区域有人抓着手机发号施令,再次重申这是学校,你们是学员,一旦发现违反纪律的立即卷铺盖回家,培训没有成绩!
——这也太狠了!
学员们都傻了眼面面相觑,方晟这才理解徐璃当时说的话并非夸张,党校纪律确实非常严厉。不过话说回来面对这群混成人精的领导们,不严加管束的话根本不行。
紧接着辅导员又对课堂纪律、回答问题、课后作业、积极参加各种活动、遵守作息时间等一一作了规定,学员们边紧张地记录边冒冷汗,感觉短短一个月真的很难捱。
严苛到什么程度呢?
官场先锋 第1311章 八月新班
上课玩手机、交头接耳、打瞌睡等现象累计两次以上,学业评估为不及格;
一个月里课堂回答问题低于三次,学业评估为不及格;
课后作业经查为抄袭、他人代笔等舞弊作为,一票否决;
两次缺席小组讨论、课题交流、辩论会、演讲比赛等活动,学业评估为不及格……
也就是说一个月里必须真正地、全身心地投入,否则拿不到那张薄薄的合格证书!
这些要求高不高?对中学生来说家常便饭,但这些人大部分四十岁以上,平时只有监督别人,却很少接受监督。
所以感觉特别特别难受,满身不自在。
第二项议程是自我介绍,按拼音字母顺序依次站到讲台前说五分钟,包括姓名、年龄、籍贯、目前工作地点,对此次学习的认识等等。
辅导员强调自我介绍不准提及职务和级别,还是那句话这里没有领导只有学员。
对学员们来说这倒是小菜一碟,别说五分钟,让他们站那儿滔滔不绝说五十分钟立场坚定又毫无内容的话都行,各种文件精神、最新指示等等张嘴就来,根本无需打腹稿,一二三点下面再分几个方面,言辞恳切且慷慨激昂。
辅导员全程站在讲台内侧面无表情,或许听得太多,或许心知肚明只是走个形式,或许真的在评估每位学员的真实水平。
谁说得清呢?
京都党校藏龙卧虎,很多辅导员、老师并非专职,而是从钟直机关临时抽调来的,本身见多识广或位高权重,担任这项工作也是正治任务,来不得半点含糊。
还有的干脆就来自钟组部,陪同学员的全过程就是考察的过程。
因此体制内上传闻个别学员不堪管教与辅导员发生争执,或者为获取便利行贿等等,学习结束后非但没得到重用,反而被边缘化、坐冷板凳。
至于授课老师更不能得罪,按常规正厅、副部云集的班级,通常会有一到两位副国级领导亲自授课,期间京都党校校长即岳首长也会来看望学员,有可能的话还会组织一次座谈会。
尽管信息量不大,但方晟还是听出学员们近半来自沿海发达地区,钟直机关只有6人,另外8人分别是中原地区较发达城市,至少印证了此次调整与经济形势直接相关的猜测。
自我介绍结束后,辅导员宣布来自碧海的老任为班长,副班长则是朝明的老李;在此基础上分成4个学习小组,詹印是第4组组长。
安排的结果学员们口服心服,说明辅导员事先做了准备:六位班干都是副部级,老任年纪最长,老李其次。
班会结束回到宿舍已经晚上十点多钟,本来有玩心重的还约定打个扑克放松放松,但“宿舍内不准抽烟、不准打牌、不准喝酒”等已作为纪律规定了,违者后果自负。
“只能玩玩手机了,幸好白天都关机,一天只充一次电就够了。”方晟自嘲道。
吴郁明道:“想得美,听说这是唯一一个有空玩手机的晚上。”
“什么意思?”
“明天开始每晚都有作业,或组织各种活动,基本都折腾到十一点后才回宿舍。”
方晟摇摇头半躺半倚地回了十多条信息,又同时与白翎、徐璃、范晓灵、樊红雨等聊天简述今天班会内容,正聊得入神,辅导员在外面敲门威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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