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遥远之矢
豪格全军,顿有潮水一般涌入,迅速地占领城中各处要地,与此同时,主将豪格就在城头,接受了城中一众兵马的投降。
只不过,在控制了庄河城后,豪格又迅速传令:“传本将之令,立即将全城百姓,与城中所有军械财货,尽皆带走,全部押往海船,如有不从者,尽皆杀光!”
豪格军令,语言冰冷凶狠,宛如从地狱中冒出一般,冷酷无情。
“得令!”
豪格这道军令方下,那些手下军兵,顿如松开了强索的嗜血野兽,在城中大肆搜杀,明军士兵的狂笑与城中军民百姓的哭嚎混在一起,整个庄河城,瞬间变成一座悲惨的人间地狱。
“你们,你们这些魔鬼!你们为何不守信用!”
见得城中的豪格兵马,兽性大发,强索财物,大肆掳掠,这名裨将后悔得捶胸顿足,他指着正昂然地漠视这一切的豪格,厉声大骂。
豪格斜了他一眼,便冷笑道:“尔等孤城一座,还有何资格与我军讲条件!我军已留你全城军兵与百姓之性命,已是仁慈大度得紧。我军千里远来,这般辛苦,总不能半点收获也没有吧告诉你,老子杀人惯了,今天能留尔等性命,已是破天荒地发慈悲了。不过,既然你如此愤恨,那本王就再辛苦一下,免费送你去地狱见那孔廷训吧!“
裨将脸色大变,他正要说话,豪格旁边一名护卫冲来,一柄凌厉的虎刀凶狠砍下,裨将的头颅有如玩具一般腾空窜起,带着一股飙起的血柱,骨碌碌滚入一个黑暗的角落。
这次掳掠与抢夺,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天黑,整个庄河城已是废墟遍地,满目疮痍。
而城中的数百守军与数千百姓,则是拖家带口哭天喊地地被押送到唐军水师处,分船关押装运,准备复与先前的俘虏一道,南去押往金州。-
至于城中财货与军械钱粮,自是也全部装船运走,连一枚铜钱都没有给孔有德留下。
而在次日,雪停放晴之时,豪格复派出兵马大掠乡野,将庄河城外的千户堡与百户堡全部一扫而空,再放一把火,将这些军堡统统杀了个精光。
至此,庄河一带已是彻底残破,放眼望去,缥无人烟,一片废墟,然后,豪格复令手下纵火,把已成废墟的庄河城,给一把火全部烧光。
大火冲天而起,烈焰与黑烟腾空如龙,整座庄河城都在烈火中痛苦地哀嚎,远远望去,令人心惊不已。而那悬挂在庄河西门的孔廷训头颅,则成了这漫天可怖火幕下,最为惊悚的一点点缀。
而看着这彻底毁坏又烧成一片白地的庄河城,豪格心下满是快慰。
哼,既然要破坏,那就彻底一些,人与钱财可以带走,这城池与土地带不走,就只能把它们彻底破坏了事。
第八百一十五章 兵临岫岩,骑兵初战
在城中四下响起的海螺号中,耿继茂急急换好甲胄,立即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下,登上岫岩城南门。
他立即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仿佛突出涌出一道细细的黑线,象一条会自行蠕动的虫子一般,越行越近,也越来越粗,渐渐地,竟幻化成了无数整整齐齐的兵马。
这些兵马,密密麻麻,气势极盛,快速地朝岫岩城方向,一路奔行而来。
见到敌军突出其来的浩大阵势,耿继茂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一时间,竟有莫名的恐慌。
这时,他的叔叔耿仲裕,一身甲胄一脸忧色地急急跑来,对他沉声道:“贤侄,现在岫岩城中,总共有一千五百名步兵,以及五百名骑兵,而且,自得到唐军入侵岫岩的消息后,我立即从岫岩城中,紧急强征了城中青壮,拉出一千多人的青壮军伍,故城中兵马总共有三千多人,现在的城中布防情况为……”
听到叔叔耿仲裕唠叨地讲述城中状况,耿继茂却是心如乱麻。
这如何细致布防之事,耿继茂认为,绝非守住岫岩城的重点。
他认为,想要打败豪格,最好的情况,便是自已在这里能坚强地抵抗上几天,等父亲耿仲明的部队一返回,便可与他们内外夹攻,把城外的豪格部兵马统统消灭。
这般行事,当是最佳也是最为稳妥的计策。
所以,在命令全城紧急布防之时,耿继茂已派出数名使者,急急赶赴复州,去向父王耿仲明紧急禀报岫岩的情况。希望能尽快联系父王,让他速速带兵回返。
只不过,耿仲明的部队,到底会在何时返回呢而自已,又能坚守到父王回来的那一天吗
就在耿继茂陷入迷思之际,从唐军阵伍中,跑来了一名使者模样的人,身后带着两名护卫,纵马快速向岫岩城南面城门跑来。
“城中主将是谁,可否上城头答话”使者一脸风尘仆仆之状,看得出走了远路,只不过精神却是十分振奋的模样,他粗着嗓子,大声地向南门城头喊话。
听到使者的喊话,耿继茂走上南门城头,他绷着脸冲着使者大喝道:“我乃是守城主将耿继茂也!听闻,你们皆是豪格部下,可是实情”
使者点头:“正是。”
“哼!豪格这厮,曾为我大清肃亲王,却背叛朝廷,辜负大清,竟去投靠寻了卑贱猎户李啸,实是丢尽了我大清的脸面!这个大清的头号罪人,非但不知廉耻卖主求荣,今天竟然为了向新主子邀功,竟又来犯我大清地界,真真狗胆包天无耻之尤!你等有何屁话,快点放来便是!”
耿继茂大声吼毕,那名唐军使者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明显露出羞恼之色,他瞪着眼睛,冲着耿继茂大声道:“耿继茂,你这厮听好了。我满州大统领豪格,往投唐王,实是良禽择木而栖,乃是十分明智之举也,岂容你在此无端喷粪!告诉你,现在这城池窄小的岫岩城,我军即将发起攻击,尔等些须兵马,已是插翅难逃!本来,我军欲将尔等统统消灭,但大统领豪格心怀慈悲,不想不教而诛,故特派在下前来宣谕,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出城投降,则我军可放尔等一条生路。若是不答应,则定当攻下岫岩,全城兵马及百姓,尽皆屠灭,鸡犬不留!”
使者最后的话语,加重了语气,一声色俱厉的模样。
不料,那耿继茂听了,却是大声狂笑,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骂道:“呸!闭上你的狗嘴!你们这些无耻之辈,你们这些背主之徒,竟想要我等忠义之士向尔等屈膝投降,实是痴心妄想!你这厮废话休说,有本事,你们就来攻城便是,本将倒要看看,你们也不过三千人马,却是有何本领,能攻下我这防备周全的岫岩城!”
说完,耿继藏随及从旁边的侍卫手中,取过弓来,搭箭上弓,嗖地一箭射去,凌厉的箭矢,从使者脸旁飞过,吓得他脸色大变。
“耿继茂,你且莫猖狂,你等着!你等着我军攻破城池,将尔等全部屠灭吧!”
使者恨恨地丢下一句话,随及拔马回撤。
而从千里镜中,清楚地看到了这幕的豪格,恨恨地咬了咬牙,一脸冷峻地哼了一声。
既然你们自寻死路,那本王就成全你们!
“传本王军令,全部龙击炮直攻南面右侧城墙,将此处城墙彻底轰塌。”
“得令!”
灰沉的天空下,凛风如刀,30门重型龙击炮,被唐军炮手一字排开,以整齐阵列,向岫岩城南面右侧城墙,平推而去。
当耿继茂看到那30门形体巨大,炮口黑洞洞有如魔鬼张开的大嘴的重型龙击炮,在南面城墙一千米外停住时,心头的震骇,简直无法形容。
耿继茂看到,唐军将这30门炮口巨大的重型钢制炮,全部集中在南面城墙的右侧。随后,这些唐军炮手,开始极其熟练地,就地装填定装火药,用铳规测算间距,调整射角。
这一刻,耿继茂心跳如鼓。
在这样凌厉凶猛的火炮面前,什么计谋,什么武勇,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更何况,当年那重镇金州,城墙坚固,守备充足,尚能被唐军一举攻克,那么,这防御兵力要差得多的岫岩城,真能抵挡得住这些火炮的猛烈轰击么
耿继茂偷眼瞥去,只见城墙上驻守的军兵和青壮,亦是人人脸上满是震怖,甚至还有很多人双腿都在发抖。
于今之计,只有彻底消灭这些唐军重型火炮,才是唯一能保全这复州城的根本手段。
耿继茂长叹一声,转过头去,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向旁边自已的叔叔,耿仲裕。
“贤侄,你……”见耿继茂欲言又止的样子,耿仲裕心头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耿继茂轻叹一声,便道:“叔叔,侄儿耿继茂,现在有一件极重要之事,要拜托叔父你去办,此事关系到岫岩城之安危,却不知道,你可愿意帮本王么”
耿仲裕闻言,心中一沉,嘴上却在大声禀道:“贤侄不必如此,你乃是一城之主,要为叔做何事,但请吩咐便是!”
耿继茂直视着他的双眼,颤声道:“叔叔,本王欲让你率城中全部的四百骑兵,突出南门,去斩杀那些唐军炮手。只有将这些炮手斩杀,这岫岩城,才不会与旅顺一样,被唐军用重炮轰破啊。”
耿继茂顿了下,眼中不觉噙泪:“只不过,城外唐军极其势大,你这一去,虽能斩掉唐军炮手,只怕亦是九死一生。叔父你这一去,只能自已多加小心了。”
耿仲裕眼中亦有泪光闪动,不过,他还是大声向耿继茂禀道:“贤侄不必如此,为国捐躯,本是武将本份,若为叔果真战死疆场,还望大哥与贤侄,能多加照顾我的家人。”
耿继茂重重点头,声音哽咽:“放心吧,叔父你若牺牲,婶子与一众侄兄弟,为侄一定会多加照顾,大加恩养,其衣食月俸,皆远在他人之上。”
耿仲裕点了点头,亦再不多话,向耿继茂拱手致礼,便掉头走下城墙而去。
很快,耿仲裕点齐城中五百骑兵,放下南门吊桥,打开城门,一齐冲出城去。
五百骑兵刚刚过了吊桥,他们便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响起。
耿仲裕下意识扭头一看,却见吊桥正被城头军兵奋力拉起,而南面城门却已是紧紧关上。
一时间,耿仲裕心头苦涩无比。
他知道,耿继茂这般做,已是决然把他当成弃子使用,只要他率军一出城,便是只有战死沙场一条路可走了。
也许,这就是自已的宿命吧
第八百一十六章 岫岩城破,正面对决
好么,自已的骑兵这番出击,竟是一名唐军也未杀到,便全部报消在岫岩城外,他娘的,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怎么办,现在骑兵已全部完蛋,叔父也被豪格部众斩杀于城外,自已接下来,却该如何应对唐军的火炮攻击
这一刻,耿继茂头脑一片迷茫。
而见到出击的耿军迅速溃灭,豪格的脸上,闪过一丝冷酷而得意的笑容。
哼,还想出城冲击我军炮队,这下你们这般混蛋,可是尝到身死军灭,到底是何滋味了吧。
随即,他冷冷下令:“敌军骑兵已灭,全军听令,继续火炮攻城。”
“得令!”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一声暴喝,30门口径巨大的钢制龙击炮,立刻齐齐打响。
“砰!”
“砰!”
“砰!”
“砰!”
……
震破耳膜的巨大炮声里,每门重型龙击炮的炮口,都立刻飘起腥红的余焰,闪腾起刺目的金色火光,在浓密呛鼻的滚滚白烟中,三十枚乌黑的32斤重的巨大乌黑铁弹,带着死亡的啸音,向岫岩城南面城墙的右侧,狠狠撞去。
沉闷连绵的巨大撞击声中,这三十枚乌黑的32斤铁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以均匀分布的状态,狠狠地打中了南面右侧城墙。
整个岫岩城的南面右侧城墙,瞬间出现三十个大洞,每个大洞边缘,粗大破裂的纹线密如蛛网,肆无忌惮地向击围蔓延,大片的城墙砖块飞溅裂开,一片尘雾弥漫,整个南面城墙,象得了哮喘病一般在剧烈的颤抖。
而在城墙上,大批被震得耳朵、眼睛、鼻孔嘴巴一齐流血的耿军士兵,人人都被震得气血翻涌,眼前被纷扬呛鼻的尘雾所笼罩,而脚下的城墙则在打摆子一样剧烈地晃动,有近百名站脚不稳的耿军士兵和城中青壮,更是有如狂风吹起的破叶一般,惨叫着从城墙上掉了下来,随即摔成肉饼。
在这样强悍无比的暴力和完全彻底的死亡面前,人类的挣扎与抵抗,近乎是一个笑话。
南面右侧城墙上的耿军,立刻崩溃了。
大批被震得口鼻流血的耿军士兵和城中青壮,惊恐地大叫着,扭头逃跑而去。
他们的逃跑是如此的坚决,如此地不可阻挡,以至紧急赶来阻止他们的耿继茂的护卫们,都被七扭八歪地冲开,溃逃的耿军与青壮,一路哀嚎着,从城墙马道上,狂冲而下。
在恼羞成怒的护卫们,纷纷拔出腰刀,就要砍杀那些逃跑的清军与青壮之时,耿继茂大声地喝止了他们。
“不要动手!唐军火炮猛烈,这城墙已然守不得,非是他们之过。与其徒死于城墙之上,不若暂且退下防守。”被火炮烟尘溅射得满面泥灰的耿继茂,冲着自已的护卫们大喊。
护卫们及时停手,那些溃兵又抓紧机会,急急逃下城墙而去。
随即,一脸黯然的耿继茂,又快速下达命令:“全军退下城墙,在城墙下面,凭依街道入口据守,一定要在肉搏战中,打败入侵的豪格之部众!“
“得令!”
耿继茂这道命令下得十分及时,在清军全部退下城去后,唐军的第二轮齐射正好打了过来。
又是三十枚乌黑的32斤铁弹呼啸而至,震耳欲聋的发炮声里,城墙上碎砖如雨纷飞,呛鼻的尘雾漫天飞起。
整个南面右侧城墙上,遍布密密麻麻的蛛网裂缝,整个墙体的破损程度,达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程度,有如一个濒死的病人一般。
大片垮塌下来的雉堞,从城墙上四分五裂地砸落,又有数十名沿着城墙列阵的清军和青壮,躲避不及,被猛砸而下的雉堞,或是砸成一片模糊的血肉,或是干脆被现场活埋。
很快,唐军的第三轮炮击又开始了。
指挥火炮发射的指挥官,手中的红色令旗,高高举起,一声暴喝,用力挥下。
“砰!”
“砰!”
“砰!”
“砰!”
……
重炮怒吼,余焰飘飞,浓烟漫天,第三轮重型龙击炮齐射轰击后,巨大的铁弹撞击声与城墙垮塌声,有如死神的咆哮,连绵响成一片。整个岫岩城南面城墙右侧,大块碎砖飞溅,城墙中的夯土象下雨一样飞扬而出,而有如撕碎的布片一般的雉堞和女墙,以布朗运动的形态,飞散到四面八方。轰隆隆几声让大地震颤的闷响后,整个南面右侧城墙,已基本全部垮塌破碎,成为废墟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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